不死的传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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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好冷！
我忍饥挨饿留在这里为了什么？是为了这样的冷遇吗？
把迭飞放回他的小床上，我已经再也提不起心情去照管他。
雨翔很晚才回房间，我已经睡了。
我是装睡的，因为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他上了床，小心翼翼地不碰到我，在床的另一边背对我躺下。
第二天早上，我没有再早早起床，一直睡到快中午；晚饭时，仍然和前一天境况相同。
那场冷战持续了一个多礼拜，久到我以为我该离开单家了，才在雨翔的一场小意外下结束。
他在公司不知做什么，被刀子割伤了手指，很深的一条口子，到医院缝了几针才回到家。
我纵有再大的火气，也消失于无形无影，只担心他有没有伤到骨头和筋脉。
“老婆！”雨翔撒娇地把脸埋入我肩头，道：“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我不想和你吵架！”
我怔了一下，黯然地问他：“你爱我吗？”
他愣住了，然后大声喊道：“我爱你！我爱你！我当然爱你！”
“老婆，不要怀疑我！我爱你！真的真的爱你！无论我───我做过什么，你都不要怀疑我这一点，好不好？老婆，我真的好爱你！”他内疚地抓住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向我保证。
我数日来的委屈化作泪水滚滚而落。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心里满满的都是委屈。
“老婆，你不要哭！你。你别难过嘛！我知道错了！你原谅老公好不好！”雨翔抓起我的手往他的脸上打去，说道：“你打我！我该死，把老婆惹哭了！是我不好，我该死！你打我……”
我把手握成拳头，不让他胡来，含泪笑骂道：“你以后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我走得远远的，一辈子也不再见你！”
“我不敢了，我不敢了！”他赶紧求饶，一把抱住我，哄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老婆！你别走！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笑了，虽然脸上还有泪花，可心里却快乐了起来！他是我爱的人啊，就算他做错什么也好，只要他还是爱我的，我便什么也能原谅他！
　　　

『12』。。/


生活在平静中渡过。
迭飞转眼就快两岁了，可还是未断奶，因为我找不到食物给他。他虽然有吃饭，但那些对他来说没有用，我只能一直让他从我这里吸收营养。
雨翔对此虽颇有微词，但经过那一次的事，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背着我不断地恐吓儿子，偏偏迭飞转过头就来向我告状，所以他的恐吓也就起不了什么作用。
我对这样的事情，经常是睁只眼。闭只眼。所幸迭飞也大了，整天到处跑到处玩，不再像小的时候一样得时时刻刻要人抱着。照看着。我多出时间来照顾雨翔，他也就只在迭飞缠着我时，意思意思地抱怨两句就算了。
但是，一直让迭飞吃母乳也不是长久之计，我得想办法弄些鲜血来让他吸收。
就在我想办法的时候，家里竟发现了一桩惊人的事件。
下午要做晚饭的时候，我在楼上听见王妈惊喊一声：“唉呀！这是怎么一回事？！”
吃晚饭时才知道，原来她买回来的一只鸡居然死掉了。
“唉呀，那只鸡满身都是血，脖子上破了个大洞，像是被狗咬死的！”王妈一边给婆婆装饭，一边唠叨着。
“狗？咱们家又没有养狗！”婆婆疑惑地道。
“就是说呀，我也觉得奇怪呢！下午我才打算说去把它杀了，好做晚饭呢，谁知到后门口一看，它居然已经死了！连血都不流了！”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侧过头看迭飞一眼，他正若无其事地扒着碗里的米饭。
我打了个寒颤。
这个小东西什么时候开始会吸血的？最好不是很久以前。而且，他会吸血，证明那封印已经快要解除！天，才不到两年而已！我得看紧他，省得他闯出大祸来。今天咬死的是一只鸡，没准儿明天就是一个人！
“王妈，吃过晚饭，你带几个人去庭院周围看看，有狗洞什么的都堵起来！”婆婆叮嘱道。
“知道了，太太！”
晚上，我把迭飞带到房里，严肃地问：“那只鸡是你咬死的吗？”
他假装听不懂，趴在床沿上玩，不睬我。
“迭飞？”我拉过他，叫他站在我面前，再问：“你吸血有多久了？告诉妈妈，妈妈不骂你！听着，这事情很严重，你懂吗？”
小迭飞稚气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的胸口，道：“我今天听见那只鸡在后门口，好像很寂寞的样子，才想说去跟它玩儿，可是它却啄了我一口，好疼呢！您看！”他把小手探索地伸到我面前，手背上真的有一块儿小小的瘀青。
“我生气，就咬它……不小心就吧它咬死了……”他越说越小声，最后低下头不敢让我看见他的脸。
“然后，你又不小心把它的血给吸光了，是吗？”我眯起眼睛，请教他，虽然明知道他看不见，但我仍是忍不住露出这个威胁的表情。
“我……”迭飞把头垂得更低。
“你呀！”我无奈地把他抱进怀里。
“妈妈，为什么鸡血比饭饭好吃呢？而且我吃了饭饭还一直肚子饿饿，可是今天喝了鸡血，我就一点儿也不想吃饭饭了！”迭飞仰起圆圆的小脸，双眼亮晶晶地望着我，好奇地问。
“……”我该怎么向他解释，吸食鲜血是他的本性？
“迭飞，你听着，妈妈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与你有关，你必须要答应我，绝不向第三个人透露！”
“是什么秘密？嗯，我答应妈妈！”小迭飞想了想，答应了我。
“这个秘密就是───”我未说下去，只是露出原形来。
“啊？”迭飞一怔，立即往后跃去。
他看不见，却更加能感受到我的原形所带给他的压力！
我忙一把拉住他，回复人类的模样，急切地问道：“孩子，你没事吧？啊？”
“……”迭飞圆睁着双眼，说不出话来。
“儿子，别怕！这是我们本来的面目，你也是这样！”我划破他的眉心，取出那一滴血，解开他的封印。
受到禁锢的身体立即伸展开来！
迭飞睁着赤红的双目，感受自己展开的双翅和变尖变长的耳朵，惊讶不已，他弯曲自己的手指，却发现勾状的指甲刺到手掌。
“妈妈───”他颤抖地叫我。
镜子里，两只原形的吸血鬼相拥而立，一大一小，血红的眸子在黑暗的屋内显得甚是诡异。
“别怕，宝贝！舔舔你的小牙齿，你今天用它吸了血呢！”我示意他露出两只尖牙。
他咧嘴露出犬牙，疑惑地用舌尖去试探。
“还有耳朵，翅膀，爪子！”我一一教导他认识自己的身体。
迭飞跟随着我的手，慢慢感觉自己与平日不同的部位。
我静静地看他慢慢接受自己的原形。
“妈妈，我还能变回原来的模样吗？”他摸摸自己尖尖的耳朵，问：“我这个样子，爸爸会很害怕吧？那他就不会和我玩儿了！”
我笑了，温柔地道：“放心，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把你的原形隐藏起来！来，跟着妈妈学！”我运用念力，很快就回复了人类的模样。
迭飞摸索着试了两次就成功了。
“听着，迭飞！你如今还不能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法力和身体，在饥饿或受到惊吓的状况下，你会露出原形，所以你得尽量避免让那些事情发生，懂吗？而且，在你没有足够的能力自保之前，千万不能离开妈妈，明白吗？”
“明白！”迭飞点点头，搂紧我的脖子。
他觉得不安了，为这陌生的转变，感到害怕和惊慌。
“迭飞，现在，妈妈要告诉你一些事情，是关于食物的。人类的食物并不能给我们营养，我们得靠血液才能补充身体所需，这也是你为什么一直需要吃母乳的原因───许多小孩子到了七八个月大，就已经不吃奶。改吃饭了！但你不行。以前你还小，我不能告诉你这些；你如今长大了，就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懂吗？妈妈会找猎物给你，但你不能再在家里猎食，那会让家里人害怕，明白吗？”
“可是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吃饭饭呢？饭饭又没有营养！”
“那是因为───爸爸是人类，他得吃饭，他希望我们和他一样，明白吗？”
迭飞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我叹口气，道：“迭飞，听着！妈妈和你都不是人类，我们来自一个古老的族类───血族，这在人的眼中是异类，是不被接受的。如果我们要和爸爸在一起，就必须装做是他的同类，否则他就不要我们，懂了吗？”
迭飞似乎有些明白了，嘟起小嘴问：“爸爸会不要我们吗？”
呵呵，这真是个好问题！
回想起上次雨翔惊恐的神色，我不禁苦笑连连，他若知道了真相，只怕会飞一般地逃离我们身边。
“我们只要隐藏好我们的本性，他就不会离开我们！”我亲亲儿子，安慰他。
从那一天起，迭飞再不敢跟他的父亲争夺享有我的权力，他总是在父亲来到时，乖乖地退到一边去。雨翔起先很觉得奇怪，但时间长了，他也不以为意，只当是我教迭飞这么做的。
我会带迭飞去后山，把我抓回来的食物分给他吃。看着儿子趴在猎物身上大口大口地吸血，我总是忍不住一阵难过。他必须隐藏起他自己猎杀的本性，才能获得父亲的疼爱和家庭的温暖！
我和迭飞的秘密行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有了营养，迭飞长大得很快，他不再瘦瘦小小，跑起来像一匹小马，浑身总是充满无穷的精力似的，整天到处疯跑；而且他学东西也很快，任何知识只教一次就能全部领会。
单家的人越来越喜欢迭飞，由起先的厌恶和惧怕，到现在的引以为傲───他爷爷经常带他去参加老友的聚会，向人炫耀他的孙子有多聪明。而迭飞也从来不曾令他失望，总是在他的老友面前给他挣足了面子！
我在单家虽然还是没名没份，但因着迭飞的关系，单家的人都对我客客气气的了，彷佛已经接受了我这个来历不明。身份可疑的家人。
这些都不是最令我高兴的，最令我高兴的是雨翔，他与我的感情越发好了，真可以说是如胶似漆！每天早晨，他上班之前，必要与我纠缠一番，要我呵他。宠他，他才肯出房门；晚上下班回来，无论吃饭。看电视。洗澡还是睡觉，他也总是要与我一起，就像我的连体婴似的。
我爱这样的他，粘人。又爱撒娇的他！他让我觉得自己倍受重视和疼爱，我再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因为生命里有了他！
但他却不肯再要小贝比了，有一次我开玩笑地说起，要再生几个小贝比时，他慌忙摇手，道：“不要不要，一个就够了！我可不想生多几个来跟我争你！”
看着他激烈的反应，我不禁哑然失笑。
快乐，像万里无云的蓝天，一望无际！
我和雨翔就像那蓝天下随风飘荡的树叶儿，悠游自在！
父亲，我找到了一个真心爱我的人类，我幸福了！


『13』第十二章


五年过去，我已经被单家人所接受，有一些公开的场合，他们会要我带着迭飞陪雨翔出席。
雨翔如今俨然已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再没有一丝一毫弱智的影子。不过五六年光景，他已经接替公公掌管了“赛威国际”，而且做得很出色。现在全香港，没有人不知道单致远的三个儿子，个个都可以独当一面。只是没人想得到，在外面手段高明。行事狠辣的雨翔，回到家依然是一个要老婆疼。爱撒赖的小男孩。
迭飞已能独立觅食，但仅限于抓一些较小的猎物。我们互相掩护，交替猎食，倒也未曾出过纰漏。他今年已经上了小学，本来应该还在读幼儿园的，由于他成绩优秀，我们不想浪费时间，便直接让他去报考小学，他一考就考上了四年级。这令全家人都吃一惊呢！
暮翔和昊翔去年都结了婚，两兄弟娶的一样是名门闺秀，单家因为结了两门好亲事而名声大噪。
现在是七月份，迭飞已放了暑假，他整天到后山去玩───其实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星期日，家里接待了一位来自意大利的教士，他是昊翔的朋友。
第一眼看到这个人，我就知道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教士。
他生得非常英俊，隐约带着些遗世的孤高，尽管他的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的微笑，但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依然很疏离，很冷漠。
而且，凭着神族的血，我隐隐感觉到，他身上带着银十字弓，虽然看不见，但银十字弓的灵气在他身上彰显无疑───那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显露得出来的神气。
我小心了起来！
看见我的时候，他也皱起眉，周遭在一瞬间凝聚起一股杀气。
那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我在心里估量。
还好迭飞不在家！
正在庆幸，屋外却传来迭飞的声音：“妈妈，你看我带了什么回来？”他捧着一支兰花走了进来，那兰花还湿漉漉地沾着泥土。
一进门，他就被身边陌生的杀气吓得立在原地，不敢动。
我一把拉过迭飞，把他护在我身后。
兰花被扔在了地上。
昊翔看出有些不妥，却仍热情地介绍道：“这是查理˙布朗尼，我在意大利的好友，我每回去意大利都要吃他煮的面呢，他煮的面简直是一绝！”说着，他还麻吉地拍了查理一下。
查理却并未如他所料地给他一个友好的笑容，反而神情严肃地把他拉到身后。
“查理？”昊翔终于察觉到不对劲，打量着他，又看了看我，问：“我大嫂有什么不对吗？”
“她是吸血鬼！”查理冷冷地说出这句话。
我倒抽一口冷气，不知道该不该反驳他，又或者，我的反驳会有用吗？
昊翔愣住了，强笑着道：“别开玩笑了！她是我大嫂！”
单家所有的人都惊讶地望着那教士，不知该不该继续请他坐下。只有昊翔看着他好友查理凝重的神情，脸色渐渐开始发白。
“你。你说真的？”他颤抖地再问一遍。
“绝错不了！”查理针一般冷漠的眼神死死地盯住我。
“……”昊翔喉咙里发出一声响，惊慌地往后退去。
半晌，他才大吼一声：“你们还站着？赶紧离她远一点！”
所有人都诧异莫名，纷纷看向面无人色的昊翔。
雨翔最先恼火起来：“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个是你的朋友？”他指住查理，愤怒地问昊翔。
“大。大哥，查理说她是吸血鬼，她就一定是！你快。快离开她！”昊翔抖着手抓紧了脖子上的十字架。
“昊翔！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什么吸血鬼？你以为是在拍电影吗？”公公也不高兴了。
我一言不发，看着他们。
也许，雨翔会为我辩解……
我在心里微乎其微地盼望着。
昊翔颤抖得根本说不清楚什么了。
查理冷冷地看我一眼，确定我不会逃走，才转过头对众人说：“各位，我是锡耶纳教堂的首席传教士，不过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驱魔人！”他又转向我，道：“你们眼前的女人，并不是人类，而是血族，也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
昊翔终于冷静了一点点，道：“查理说的是真的！我在意大利的时候，曾经亲眼看过他捉鬼───一个看似人类的男人，竟然一眨眼变成了骷髅！他如果说奈丽儿是吸血鬼，就一定不会错！她，她她……”
我的心彻底冷了。
避不过了！
我绝望地看向雨翔，想知道他怎么做，迭飞也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单家的人大概又回想起以前发生过的怪事，全都一脸惊慌的模样，远离我和迭飞，直往查理身后躲去。
雨翔站在原地，望着我，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老婆！”他走向我。
“雨翔，不要过去！”婆婆扑过去拉住他，把他扯到自己身边。
“奈丽儿，你告诉我，那不是真的！”雨翔大喊。
我多想告诉他，那不是真的！可是那个该死的教士在这里，他不会放过我和迭飞。
“老婆，你说呀！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
雨翔拼命挣扎，想要过来我身边问个明白，但他的家人把他按得死紧。
我悲哀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我的无语，为查理做了证明。
“……你真的是吸血鬼……那你为什么……不吃我……”雨翔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喃喃地自语。
我无法再面对他，他那失望的眼神比刀子刺进我的心里还要令我难受！
“你想怎么样？”我狠狠地看向那该死的教士，若不是他，我们一家人仍会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不作声，只冷冷地盯着我，然后缓缓张开手臂，一把银色的十字弓霎时出现在他手上。
我早看出来了，那把十字弓就在他身上。
银十字弓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法力和驱魔神族的最高权力，与之相匹配的是一套十二支的银箭，又称“破魔之箭”。
这一套东西是专用来对付吸血鬼的，因为破魔箭只有在接触到血族之血的时候，才会发生效力，如果走空，就会化为飞灰。
驱魔神族每一代都会选出一位法力高超。意志坚定的驱魔师做首领，银十字弓做为最高权力的象征，在驱魔一族代代相传。
传说，修炼到一定程度的法力，驱魔一族的首领就可以把破魔弓箭化为骨血。纳入灵魂深处，永生相随，血脉不竭，神箭不灭。
三百多年来，我从未见过有驱魔人可以这么做；就连三百年前，那个背叛父亲的女人也只是手持破魔弓箭而已。想不到，这个教士年纪轻轻，就已经有这样的修为！
我把迭飞拉在身边，低声对他说：“一会儿我挡住他，你趁机会逃走。记住，以后以远不要再回来！遇到驱魔人和血族都要避开！”
“妈妈───”
看着儿子惶恐的面容，我好后悔以前怎么不多告诉他一些关于驱魔人和血族的事！以后我若不在，他该怎么生存下去？！
“迭飞！勇敢些！”我朝他吼完，便张开双翅向查理扑去。
数十米宽的双翼带起的气流形成飓风在空气中流转，人类的眼睛根本无法适应这么强烈的气流，全都眯了起来。
就是现在！
我伸出利爪朝查理抓去，他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朝我射出银箭。
那银光一闪，我便知道是银箭来了，忙往旁边避去。
“叮”的一声，银箭射入墙壁，继而化为飞灰，消失于无形。
我眼角一瞥，瞧见迭飞还愣在原地。
“迭飞！你还在做什么！还不走！”我朝他怒吼。
“妈妈！”迭飞哭叫着朝我跑来。
银光又闪，我忙抱住迭飞险险避过。
血族最怕的就是银箭，那会令我们的血液无法凝结。伤口无法愈合，恢复咒语发生不了作用。若是被银箭射中要害，严重的会当场死亡；就算侥幸未伤及要害，那伤口在短时间之内也不能痊愈，法力会被刺入身体的银箭封印住，只能束手待毙。
父亲就是被银箭封印住了法力，才会死在烈火之下。
查理占据了门口的住置，我走不了，只能让迭飞从窗户走。
“快走！”
我把迭飞抛出窗外。
破空之声传来，我回头。
“……”
左翼传来剧痛，我伸手拔出银箭，不让它封住我的左翅。
就在我拔箭的时候，又一支银箭紧随迭飞而去。我不及细想，伸手抓住那支箭，将它拦下。手掌传来的灼热感令我痛得直冒冷汗。松手，银箭掉落在地上，带着我的血。
我张开双翅挡住窗户，为迭飞争取更多的时间。
查理不断朝我射出银箭，都被我以飓风打落。
他的银箭是无穷无尽的，而我已经受了伤，鲜血带着我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流逝。
单家的人躲在沙发后面，佣人们也躲得躲，藏得藏。
雨翔含泪望着我，不知在想什么。
我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些，左翅的灼痛在神经中传递到全身，令我的左手有些疲惫。不太听使唤，一个不留神，突如其来的一支银箭便硬生生地把我的左手连同左翼一起钉在了墙上。
我冷汗淋淋，忍住剧痛，忙伸出右手想要拔出箭来，但紧跟着射来的一箭却将我的右手也钉在墙上，我惨叫一声，眼睁睁地看着查理再度朝我瞄准。
“奈丽儿───”雨翔颤着声音朝我大喊，想扑过来，却终究没有动作。
我痛苦地挣扎。
查理手中的银箭渐渐成形。
就在这时，一团黑影从后面攻击查理，致使他不得不回过头去应付。
是迭飞！他飞快地绕着查理盘旋，找寻进攻的机会，为我争取时间。但我知道他根本不是查理的对手，很快地，查理就会瞄准他。
我强忍剧痛，利用右翼的附爪拔出银箭，朝迭飞喊道：“迭飞，你快走，不要管妈妈！你快走！”
但他不回答我，只聚精会神地与查理周旋。
银箭带着神族的法力在我的掌心灼烧，那犹如握住火炭的附爪令整只右翼都疼痛难忍。
我颤抖着一再用力，想要拔出那该死的。令我乏力的破魔箭！
这边，查理已经瞄准了迭飞，无论迭飞怎么闪避，都已经在他的射程范围之内。
“啊───”
我嘶吼一声，拔出最后一支银箭，在查理的破魔之箭射中迭飞的前一秒将他带离危险。
血汨汨地流出，我知道我坚持不了多久，生命流逝得很快。
“迭飞，你听着！既然你不愿意舍我而去，那咱们就只有拼死一战！你自己小心！”我喘着气，最后一次叮嘱儿子。
说完，我便放开他，朝查理俯冲而去，在银箭到达前一刻又及时闪开，迭飞就趁着这时候从侧面攻击查理。
查理一箭走空，又遭受攻击，便无暇射出第二箭，这就给了我机会，我又一次向他扑去。
遭遇两名血族攻击，查理腹背受敌。不得已，他只有乱箭齐发，毫无目的，希望可以逼退我们。而事实上他此举的确收到了一些效果，因为破魔箭威力惊人，我们都不敢与之硬碰，左闪右避之时，给了查理空隙，他大吼一声，挥舞银弓，划出一个十字结界来。
银色的结界看似光芒黯淡，但我知道那法力非同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