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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妻休夫-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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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儿大了,人聪明伶俐,又能拉拢人,倒也不再似年少时只用武力解决小孩子家的争纷。

她从来没问过娘,爹是谁。

也从来没想过问。

但这不代表她不恨,她不怨。

多少个夜晚,她看见娘在灯下滴泪。多少次,她见娘受了欺负却佯装无知无觉。娘本来是极美的女子,却像一朵早衰的花,没有水的滋润,变得枯萎、蔫黄。

也有好事的大娘来为娘作媒,可她只浅笑摇头,说自己带着孩子,不想连累别人。

她瘦削的肩,撑着这个家,吃力而辛苦。她知道娘想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空,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是她顽劣不听话,实在是听娘的话,只会受到更多的侮辱和欺负。

她恨自己不是男孩子,没有一把力气。如果那样,她愿意用拳头告诉别人,她和娘不是好欺负的。

每次打架之后,娘总是流着泪为她抹药。那时候,她心里就恨。

恨自己为什么没有爹。

那个爹,究竟是死了还是怎么了?为什么他不照顾娘。她鄙视这样的男人。

娘病重,也一直没说。只是看着日渐贫困的家叹气。

她终于忍不住问:“娘,我爹是谁?”

也许是因为觉得再不说,怕是会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也或许是如风觉得,沫儿无法养活自己,她终于说出了那个男人的名字:孟一苇。

沫儿惊讶非常。她再孤陋寡闻,也知道那是当朝赫赫有名的丞相。

乡里乡亲的,有时会提起那个传说中温文如玉却刚正不阿的男子。

他,居然是自己的爹?

最后那一夜,娘说爱过也恨过,因为爱之深,所以恨之切。她以为,让爹和娘见最后一面,是娘的最大心愿。

可是她错了。刚烈的娘宁死也不愿意见他。

是自己害死了娘。沫儿痛不欲生。她不愿意醒来,就这样睡下去,跟娘一起走吧。活着这么辛苦这么累,她不想继续活着。

更何况,人活着,不能没有感情。可是这爱,让人承受不起。恨,也让人承受不起。

人生自古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苍天无情,它只是看着人们在自己织就的爱情情网里挣扎。

那些人,是疯狂的,是狂热的,是没有理性的,是不可理喻的。劝也没用,拦也没用。所以它只微笑淡然。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呵,沫儿只剩下了苦笑和嘲笑。她不要,绝对不要。她发现自己的心里只有恨。

她要报复,报复孟一苇,报复他的子女,报复他的夫人,报复他的家。也许只有这样,才能抵得上娘这些年受的苦。

那男子来了,娘对他最大的报复就是至死也不肯相见。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她不服。她要报复。

第一卷 第五章、延师授学

沫儿醒了。

孟一苇那张英俊的脸略有疲倦之色,柔声问:“沫儿,感觉好些了没有?”

沫儿张口想说什么,泪却先流下来,说:“我娘呢?”

孟一苇沉吟了一下说:“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沫儿立刻就明白了。昏迷三天,娘肯定早就下葬了。

那么狠的一剪刀下去,不可能不死。就算不死,她本来就生着重病,也不会拖延多少长时间。

沫儿大哭,说:“都怪我,是我害死了娘。她不要我去找你,可是我自作聪明。娘,沫儿对不起你。”

孟一苇眼也红了,他抱紧沫儿,安慰着说:“沫儿,别这么说。你娘那么做,实际上是把你教给了我。别哭,她会安心的。”

沫儿哭了半晌,这才抬头看着孟一苇,迟疑的说:“爹—”

孟一苇激动不已,说:“哎,好孩子。”

沫儿拭了泪,镇静下来说:“我要见娘。”

孟一苇说:“好,我带你去。”

沫儿跪在娘的坟前,默默起誓:娘,我会叫他一家一生不得安宁。

风吹过坟头上的纸钱,似乎是如风一如既往的叹息:孩子,别,别恨……

可是沫儿红了双眼,完全听不见。

孟一苇说:“风儿,你放心,我会照顾好沫儿的。对你的欠疚,我会弥补在沫儿身上。”

拉了沫儿起来,父女回到车上,孟一苇问:“沫儿,你叫什么?”

沫儿声音哽咽,尚未在悲伤中恢复过来,吸了吸鼻子,这才说:“林以沫。”

孟一苇似有若无的叹一声说:“改过来吧,叫孟清茉。清雅怡人的茉莉。”

沫儿在心里冷笑一声,心想:我可不是娇柔无害的花。嘴上却说:“不是茉莉的茉,是泡沫的沫。”

孟一苇问:“这个字,有什么讲究吗?”

沫儿道:“不知,可能是娘觉得我本不该来,既然来了,又是贱命一条,像水中泡沫一般易碎吧。”

孟一苇停了停,说:“以后有爹呢,你就叫孟清茉。”

沫儿并不争辩,只温顺的道:“茉儿听爹的。”

那把刀,已经插在了他的心头,不必时时刻刻地提起。

回到丞相府,孟一苇召集了家人。有李夫人,还有他的一儿一女。都比茉儿大。长子叫孟兰卿,次女叫孟兰心。

孟一苇道:“这是孟清茉,你们的妹妹,以后要多照顾她。”

李夫人脸色微白,并不答话。反正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她的家还在,她不忌惮什么。

孟兰卿道:“是,爹,我会照顾妹妹。”

孟兰心比茉儿小一岁,看见这个姐姐生得清丽绝俗,倒也耐看,便笑了说:“好啊,心儿从此有了个姐姐,可以说话做伴,便不愁寂寞了。”

孟一苇见儿女乖巧懂事,一颗心放下来,转向李夫人道:“夫人,当日如风坚决求去,我并未阻拦。只以为是她一时任性,也许以后会回来。更不知她怀着孩子出走,所以心存内疚,现在茉儿归来,还请夫人多多照看。”

李夫人坐直了身子道:“老爷放心,妾身侍奉老爷这么多年,不曾有过分失礼之处,更何况对林姐姐我也觉得抱歉,所以,我一定会照顾好茉儿的。”

茉儿就在丞相府住了下来。

闲来无事,孟一苇为她请先生,教她琴棋书画。茉儿人极聪明,一学就会,一点即通,却佯装痴傻愚笨。

先生无耐,对茉儿说:“小姐不擅此道,也是在下无能,还请小姐学些自己喜欢的事来做吧,否则这样费心伤神,恐怕伤了小姐的千金贵体。”

茉儿毫不脸红惭愧,道:“那就罢了,反正本小姐也不喜欢舞文弄墨,更何况我有丞相的爹爹,将来左不过是嫁人生子,学这劳什子做甚!”

先生觉得这话极其刺耳,心道:孟丞相的一子一女,皆是神仙一般的人物,谈吐有礼,怎么这横空出来的小姐说话如此粗俗,全完小姐的样貌和风范。

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先生也不好置喙,只讪然一笑,告退而去。

一来二去,竟然走了四五位先生。

孟一苇见几位先生只字不提茉儿有何进展,反倒只说自己才疏学浅,坚决辞去,也想到可能是茉儿不成材,只得作罢。

这天几位门生在府上聚谈,有一位门生见恩师低头闷闷不乐,就问:“老大人有什么费心事,可否说出来听听?”

孟一苇叹息道:“哎,这话真难以启齿。我有一子两女,其中长子幼女皆是人中不凡之材,不是我自夸,学什么都很快。可是这二女儿,竟然不是可造之材。刚才又有一位先生辞馆不做,我正发愁以后可如何是好呢?”

这位门生笑道:“老大人何必为些许小事愀然不乐,我推荐一人,保证他能把小姐教出来。”

孟一苇听了不由一振,问:“是谁?”

这人一指座中一人说:“温暖茗是也。”

座中一人抬头,与孟一苇四目相对,孟一苇不由得笑了,说:“我是关心则乱,怎么把暖茗给忘记了。暖茗,不知你可愿意?”

温暖茗站起身,修长玉立,白衣飘飘,拱手道:“门生愿为恩师分忧。”

这温暖茗乃是当朝才子,人生得俊秀风liu,又出口成章,是人人交口称赞的人物。他琴棋书画无所不精,又兼写得一手好草书。

孟一苇在家中提起,要为茉儿延请温暖茗为师,茉儿只在心里撇嘴,却不说什么,只低下眼睛,装作事事顺从。

倒是孟兰心叹道:“爹,他当真肯来吗?”

孟一苇笑道:“是啊。”

孟兰心双颊娇红,说:“爹,我也要和姐姐一起学。”

孟一苇道:“你才艺甚高,还要再学吗?”

孟兰心道:“学无止境,更何况,谁人不知温暖茗的一手古琴弹得出神入化,鸟为之停飞,鱼为之停游。我若能和他学得一两分技艺,才算得上此生无憾。”

孟一苇不由得点头说:“好,难为心儿有上进的意愿,爹答应你。”

茉儿却站起身道:“爹,茉儿不学无术,资质鄙陋,还是不学了吧,否则传出去不说女儿学艺不成,反倒会说成温公子教徒无方,伤了脸面。”

第一卷 第六章、救孤女

茉儿起身,不愠不火,却让孟一苇着实恼怒。他冷然道:“茉儿,不要再说了。以前你没有条件,现在,无论如何,你必须都给我补上。”

孟兰心站起来,拉住孟一苇的胳膊,娇声央道:“爹,你不要生气嘛。”

茉儿冷眼看着父女亲昵的画面,对那双白嫩的手臂只觉得厌恶异常,说:“爹,我都十五岁了,更何况也不太聪明,从小就在乡村里疯跑,没人管教,除了打架没学会别的,现在您兴致勃勃的要把我培养成千金小姐,未免太迟了些。学可以,我丢得起这个人。”

孟一苇振怒,站起身要走向茉儿。

孟兰心拉住他说:“爹,姐姐说得也有道理,不然这样,温公子平日教的时候我跟着学,闲下来我帮着姐姐。”

孟兰卿却微皱着眉头,说:“茉儿,你这又是何苦。”

茉儿微微侧头,朝着孟兰卿淡淡的道:“我是情不自禁。”

孟兰卿看着茉儿,没说话。

孟一苇朝兰心点点头说:“好,就按你说的做。”

茉儿站起身说:“各位慢用,茉儿失礼,先行告退。”

还未走出门,就听李夫人嘀咕道:“龙生龙,凤生凤,天生上不了台面的人。”

茉儿冷笑一声,步子未停,就出了门。

阳光不错,茉儿看天,耳边却回响着孟兰卿的话:“你这是何苦?”

何苦?何苦?他看出来自己在故意的无理取闹,可他又怎么知道自己真正的苦。

身边的丫鬟时常冷嘲热讽,饭菜不及时,或者差得不能入口。茶要么没有,有也是不知从哪翻出来的茶根。

想要什么,比如笔墨纸砚、琴棋用具,都是千呼万唤,拿来的还是破旧不堪的。

在人前,李夫人面色平和,背后里,又不知做了多少功夫。

孟一苇,只是看着自己的儿女听话懂事又上进,他可看到她在人后的模样?

想出去走走。

想到就做。茉儿奔后门而去。

小厮拦住:“谁?”

茉儿淡淡道:“出门。”

那小厮近前看得清是小姐,立刻说:“哟,小姐,就您自己出去?怎么也不叫个人?”

茉儿不答,只道:“开门。”

啰里啰嗦,自己要做什么,需要向他报备吗?

那小厮虽是多事,却也是为了茉儿好,伸手道:“小姐,还是和老爷或者夫人说一声吧,你自己出门……”

话未说完,茉儿眼一瞪说:“怎么,你还要管本小姐的事?难不成奴才大了可以欺负主子?难不成你想领板子?”

这小厮吓得面如土色,说:“不,不敢,我这就开门。”

茉儿出门,心想:原来骄纵的小姐这么好当。

若不是顾忌着他也不是什么坏人,早就像以前一样对他一顿暴打了。这么多年历炼出来,她虽然力气不如男子,却也能打倒两三个男子。

正走着,忽然听身后有个男子迟疑的叫:“茉,茉儿?”

茉儿回头,是谁在叫自己?

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的男子走过来,惊喜的说:“你,真的是茉儿?”

茉儿不由得微笑,说:“是你,阿牛。”

“是我。你怎么在这?我听说你娘过逝了,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怎么会在这?”

茉儿和阿牛是小时候打架打过来的,由于年纪渐长,阿牛在城里开了一家店。两个人是很久未见了。

茉儿道:“我现在住在我爹家里,你的店在这吗?”

阿牛听自己的娘说过三言两语,自然不是什么好话,但他有了自己的主见,所以并不全信,今见茉儿自己说到爹,不由得脸红,讪笑道:“茉儿,对不起,小时候总欺负你。”

茉儿淡淡道:“都过去了,你也没少挨我打。”

阿牛见到茉儿很亲切,说:“茉儿,我带你在城里逛逛吧。”

两个人边走边聊,都是阿牛说的多。他在城里待的时间长,为茉儿介绍这里的建筑和店铺。正走着,只见前面是一家装修极其豪华的三层小楼,一群人围在街头,堵得密不透风。阿牛见了,孩子心性起,拽住茉儿道:“走,我们去看热闹。”

茉儿看了看拽住自己袖子的阿牛的手,想要说什么,终于没说,只紧追着他的脚步走进人群。

人群里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正扯着一个十二三的小女童,喝道:“你这死丫头,我念你无亲无故,把你收养在家,现在你大了,难道不应该做事来养活自己吗?”

众人都哄笑,说:“这姑娘生得不错,过几年你这老鸨又能大赚一笔了。”

那小女童却不急,一双大眼骨碌碌转了一转说:“我虽是你拣的,却并没有签下卖身契,你现在逼我卖身,我要去官府告你。”

一听个告字,老鸨怒道:“你只管去。就算告到皇上那里,你也理当还我这两年的衣食住宿的钱。”

小女孩道:“你明知道我没钱,还要逼我,这不是逼良为娼?更何况这两年我为你当丫鬟,端茶递水,你并未给我一分工钱,现在既然要算,你就把这帐结清了吧。”

这老鸨面色发红,道:“好,算就算。如果你的工钱不能抵衣食钱,就得跟我回去乖乖听话。你来时不过十岁,做不得重活,一个月也不过五文工钱。两年零四个月,你一共赚一百四十文钱。可是你这两年吃我的穿我的,一件衣服就值十两银子。”

这小女孩也怒起来道:“你胡说八道。你给我吃得是猪食,穿得是别人穿剩了不要的衣服,就能算这么多钱?”

茉儿眉头一皱,轻轻一扯阿牛:“阿牛,你帮我个忙好不好?”

阿牛点头说:“好,你要怎么做?”

茉儿听他答应,不由得微笑,说:“你冲过去,只说这是你妹妹,遍寻不见,原来落到这个火坑,你说要告这老鸨拐卖人口。”

阿牛见茉儿一笑,如春guang明媚,心头荡漾,说:“好。”

这招果然见效,老鸨见忽然跳出一个年轻男子,穿着也是好的,本就心虚,又见那女孩儿像见了亲人一样扑到阿牛的身边说:“哥,你救我,就是这老鸨勾结人贩子把我卖到这的。”

众人窃窃私语,这老鸨也慌了,啐了一声说:“算我晦气,你们走吧。”

感谢亲们的支持。这文是新文,偶在很努力的码字中。

第一卷 第七章、初次授课

众人散去,这女孩弯弯笑眉,说:“谢谢你大哥。”

阿牛憨笑道:“不必谢我,你谢茉儿吧。”

说时来见过茉儿。

茉儿笑笑,说:“一见你面,觉得你很聪明,我自己孤零零一人,正缺个伴,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跟在我身边。”

这女孩儿上下打量了下茉儿,笑道:“刚刚脱离自由身,又把自己卖掉了。不过,我我跟着你。”

茉儿淡淡的微笑说:“我不会要你的衣食钱,也不要你签什么卖身契,你若想走,随时都可以。”

那女孩道:“你救了我,我自然要还你这个人情,放心,除非你撵我,否则我不会走的啦。对了,我叫小红。”

茉儿知道,她不过是随意说了个名字,不过她并不在意,不过是个代号,就像她自己的名字,不管是沫儿还是茉儿,都是用来给别人叫的。

茉儿带了小红,与阿牛告辞。

阿牛搓着手,对茉儿说:“茉儿,我知道你现在不需要别人帮忙,但是,只要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只管来找我。”

茉儿笑,说:“我需要你帮忙的地方很多,就怕你以后会嫌烦。”

阿牛大喜若望,说:“不会,不会,你只管来找我。”

小红道:“阿牛哥,我呢,能不能算上一份。”

阿牛笑:“当然。能认识,是我们的缘分,以后我拿你当妹妹看待。”

茉儿和小红到了相府后门,小红伸伸舌头,轻声对茉儿道:“小姐,你的身份好特殊啊。”

茉儿淡淡的道:“是尴尬。”

小红人虽小,却极精明,立时明白,道:“你放心,以后坏事我来做尽。”

茉儿忍不住笑出声来,说:“小红,我给你换个名字吧,”

小红立时瞪大眼睛,警惕地问:“改成什么?”

茉儿道:“阿锥如何?”

小红想了想,说:“好像,好像是拨尖的意思,也好。”

茉儿收了笑,说:“是赞你聪明的意思。”

温明茗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

孟一苇嘱咐了几句,带他去茉儿的院子。

锥儿拦在门口道:“老爷,小姐还没起床呢?”

温暖茗脸就不太好看,心想:若不是看在恩师的面子上,说什么也不会去接这样的差事。就是恩师的前两个子女,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事。这新小姐倒是架子大得很。

孟一苇咳嗽了一声道:“你是?”

锥儿道:“我是小姐的丫鬟叫锥儿。”

孟一苇皱皱眉头道:“锥儿?你家小姐不知道今天温公子要来讲课吗?”

锥儿笑笑道:“知道,所以昨夜小姐一再嘱咐要提早叫醒她。可是都过了三更了,她兴奋的还在拉着我说话,今天不到四更就起来了。我看天色还早,就叫小姐再睡会。这不才睡下,老爷和温公子就来了。”

孟一苇和温暖茗脸色柔和下来,说:“也罢,你去叫她起来。”说时孟一苇对温暖茗说:“暖茗,请你看在老夫薄面,多点耐心才好。”

温暖茗点头说:“恩师放心,我一定尽全力教小姐。”

话音未落,只见孟兰心着一条色裙子,披着一件大红斗蓬,红白相衬,如同一枝海棠,娇媚无比地站在门口,身后是她的侍女叫小回的,抱着琴立在门口,孟兰心脆声道:“爹,早。”

一眼看见翩翩少年温暖茗,眼神有些躲闪,脸上现出局促的表情,微低了头道:“温公子早。”

温若茗忙低头还礼说:“小姐早。”

孟一苇道:“又不下雪,怎么倒穿了斗蓬出来了?”

孟兰心咬着下唇,说:“我看天阴了,又不知道要学多少时间,怕来回费了时间,所以……”

孟一苇道:“罢了,难为你起得这么早。”

屋里,锥儿替茉儿拆着头发道:“早知道这么费事,梳头发做什么?”

茉儿道:“兰心是有备而来,我若与她一样,岂不落了下风。更何况,是谁说我还没起床的?”

锥儿拍手笑道:“也好,我们剑走偏锋。”

三下两下替茉儿松松挽了头发,为她套上一件鹅黄色衫子,脸上脂粉未施,倒别有另一种娇憨之态。

这时茉儿起身迎出门来,对孟一苇一施礼,说:“爹。”

孟一苇没说什么,进了厅里,锥儿倒上茶。温暖茗只低头喝茶,等孟一苇介绍。可是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饶是他是极自制的人,仍然喷了一地。

孟一苇还没说话,见此情景大惊,问:“暖茗,怎么了?”

温暖茗脸变色,说:“抱歉,是这茶太苦了。”

孟一苇质疑的眼光转向锥儿,锥儿委屈的说:“老爷,是昨天夫人派人送来的茶,我什么都不懂。”

茉儿低喝道:“锥儿,不得胡说,去沏茶来。”

锥儿道:“小姐,哪里有好茶?你平日喝的可是比这还难喝几十倍呢。”

孟一苇脸色发黑,当着温暖茗,什么都说不出来。

茉儿轻轻嗔一眼茉儿,叉开话题道:“爹,这位是我的老师吗?”

孟一苇道:“不错,他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温暖茗。明茗,这就是我的二女儿孟清茉。”

茉儿福下身子行礼,温暖茗还礼,礼毕,二人四目相对,都不由得一愣。

茉儿没想到,这温暖茗就是拦住她的那个年轻人。

温暖茗愣的是,茉儿衣着未整,脂粉未施,散落的头发披在肩头,却有着一种旖ni的妩媚。

茉儿很快就说:“老师在上,受学生一礼。”

这礼必须得受,温暖茗也就受了。

兰心笑道:“好啦,爹,你走吧,让温公子开始授课。”

孟一苇嗯一声说:“好。你们两个要谦虚些,勤奋些,好生学。”

三人都应着,孟一苇自行离开。

温暖茗坐在主位,下手是茉儿和兰心,三人成品字形。温暖茗道:“不知二小姐可曾学过什么?到了什么水平?我也好知道如何因材施教。”

茉儿低头说:“自幼生于乡野,混迹于村童之间,所学不过是打架斗殴之类。前些日子爹为我请了几位先生,可我太笨,什么也没学会。”

温暖茗心头不由地叹息:这孟清茉,倒真真可惜了好胚子。

请亲们多支持哟。偶实在是累,周末更新不定期。

第一卷 第八章、一点庇护

锥儿远远的捧着茶过来,温暖茗心有余悸,开口道:“多谢,还是免了吧。”

锥儿掩口一笑,说:“温公子被吓怕了?这不是刚才的茶,是白开水。”

茉儿忍住笑,道:“锥儿,别在这里倒乱,出去吧。”

锥儿出去,带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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