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挽清风-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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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前三步而止，躬身行了一礼，“吴邪见过主上。”
小黑瞧着张起灵手中的杯子越握越紧，这可是他之前在西域特意买来的羊脂玉杯，四只为一套，冬季里温些小酒酌上几杯，酒味可保持纯厚香醇，虽算不得价值连城，若能转手卖出去好歹也能落个好价钱，不过小黑对这套杯子的样式花绘喜欢得紧，自是不会出手的。这会儿生怕张起灵憔燥起来不知轻重，毁了自己的爱物，忙接着道，“你也不用太担心。既然是解药，服了总比不服好。况且有解药压着，蛊虫就等于进入了长期睡眠，若非受到重大刺激牵了情素，蛊虫被强制唤醒，通常是不会轻易毒发的。”
张起灵道，“若将蛊虫逼出来呢？”
“当然不成。”小花道，“这种蛊虫极富灵性，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不但会在体内不停的转换寄宿地方，且都是人身要穴，若要强行将它逼出，蛊虫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必定会溢出大量真气来护着自己，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若将真气逼出来呢？能不能减轻毒发的痛苦？”
“小黑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但是贵师叔说那蛊虫溢出真气是为了保护自己，强行逼出不但会伤了寄宿人的心脉，而且只要蛊虫不死，一样还会再溢出真气的。”
“咔”的一声，杯子终于在张起灵手里寿终正寝。
小黑黑线，心中抽痛连连，却是不敢发出一句怨言。
张起灵将碎片抖在桌上，“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呃……”
小花忽然按住小黑的手，截言道，“除非制出解药，不然……”
张起灵无心再留意两人带着暖昧的推拒动作，独自站起来离开了。
再分分
“你比本宫预期的，晚了一日。”
身前的人截然不同的装扮，吴邪抬起头望着解连环，又或者，是汪藏海。
、第九十四章
吴邪清楚的知道，从他在山顶打落飞鹰的时候汪藏海就已经在绝情山下，知道他在哪里，却没有下令相见，醉仙居遇到的解连环虽然与现在的解连环模样装束如出一格，但眼中薄弱的锐利杀气是完全的两种级别。
如果醉仙居的解连环是真的，那么唯一可能的便是汪藏海中途劫了解连环，然后顶替他回到了朗月剑派。
魄尚无任务的时候是与主人形影不离的，仔细回想，似乎在灵清宫的几日并没有见到魄尚，汪藏海更是将他急速派往中原，似乎料准了中原形式，借着混乱之际渔翁得利。
只是消息这般精准，怕不是魄尚一只飞鹰可以做到的。
吴邪对着挂上人皮面具的汪藏海，“主上亲临中原，想必对这里的情势已经了如指掌。”
闻言汪藏海不语，向着吴邪靠近两步，与解连环责备中带着慈爱的眼神不同，他目光犀利，带着灼灼逼人的气势，沉冷如吴邪，也不由得倒退了一步。
“呵~”突然的笑出声，片刻后竟是开怀大笑。
“吴邪，你这一次，是本宫的哪个儿子？是心心念念着你的解子扬，还是我灵清宫的继承人，张起灵？”
吴邪蹙起眉，闪过一丝不解，“不知主上何意？”
“何意？”眼前的“解连环”眉眼弯起，凌利的气势也减了三分，似乎心情颇为舒爽。
“你自己的身子难道不知吗？”
吴邪微微一怔，他此刻的精力全部集中在汪藏海的忽然出现，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灵清宫的历代宫主蛊术了得，医术更不亚于寻常医者。
自己的身子早已猜到八九成，可经得汪藏海这样说出来，吴邪难免落出一丝惊慌之意。
只见汪藏海拂袖甩出一粒褐色丹丸落在桌上，“吃了它。”
吴邪走近前，不加犹豫的吞下去。回过头时身旁一阵冷风呼过，汪藏海已近至身前，手扼上他的喉咙。
动作突然，对于汪藏海吴邪不会防，也防不了。此时被逼得连连后退，喉咙勒得生疼，呼吸被止，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汪藏海丝毫不放松手中力道，面目恢复了以往的狠厉狰狞。
吴邪几近窒息，望着那熟悉的目光忽的扬起唇角，淡淡的笑了，笑的夺魂摄魄。
这才是汪藏海，会打会杀会不折手段，不管他藏得多深，不消片刻定会暴露无疑。他不知道这人在别人面前是何种模样，但是对待他，方才的朗声大笑才是意外。
汪藏海道，“不要以为掌控了本宫的儿子就可以威胁我。本宫留着你，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吴邪，你最好不要惹怒本宫，否则就算父子反目，本宫也在所不惜。”
他说完一把放松了手中力道，吴邪弯下身子咳起来，无耐胸口涌上烦恶的气息，直忍得样子又狼狈几分。
“主上的心里，解子扬根本不值一提，而张起灵，若不是念着他武艺非凡足以与灵清宫抗横，主上又岂会自讨无趣的认了这个儿子。”
“不错。”汪藏海笑着，“若论知心，灵清宫任何人都不及你半分。本宫也明白，你留在灵清宫，不过是要寻机负仇罢了。”
吴邪冷道，“主上在说笑么？吴邪中的噬心蛊，要依附主上才可活命，主上落不得好下场，吴邪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能认识这一点是最好。吴邪，不要说解子扬，有时候甚至本宫也有些不明白，你宁愿服下噬心蛊也不愿做本宫的男宠，可你明知道噬心蛊只有本宫有解药，服下了便要依我为生，这又何苦呢？”
“主上原就要我生不如死，如此，不是合了主上的心意。”
“哈哈哈~~”汪藏海大笑，“吴邪，你果然聪明。不过你放心，本宫不会让你死的轻易，方才你吃的是可以保你十八个月不会毒发的解药，本宫的乖孙在你身上，若有半分差池，你知道后果的。”
“乖孙？”吴邪也笑了，笑的鄙夷，扬起头蔑视的神情一览无余。
“主上认为，吴邪会愿意么？”
汪藏海长袖一挥，只身坐在桌前，揣起茶水独自饮着。
“愿不愿意不是你说的算，本宫手上的筹码，不由得你不依。”
吴邪近前一步，“我若是不肯呢？”
汪藏海悠然道，“张起灵的本事你是不必担忧，但是解子扬呢？那个没用的儿子，本宫可不会对他怜悯。”
“你！”
吴邪怒目而视，解子扬是他的儿子，他可以不在乎，可自己却不能视他不于不顾。
那个曾经历尽天险跃上天山顶峰，采集软玉，又再刺骨的寒冷中不眠不休守了整整三百六十个日夜，回到灵清宫休养了整整三年，却因而失了练就绝世武艺的能力，以至于被汪藏海彻底放弃，不屑一顾的人，为的只是筹造一把合他心意的青玉剑，在他生辰的时候做为礼物相赠。
“吴邪，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
吴邪心中似燃起雄雄烈火，这个人居然以自己的亲生儿子做为要挟，究竟是人还是魔鬼？！
汪藏海笑道，“是你的心，不够狠。你虽用了噬心蛊，却做不到无心无情，所以，你永远不可能为你父母报仇，永远赢不了我。”
话已至此，既然放不得，吴邪早已认清事实，他就是败给了汪藏海，一败涂地，甘之如饴。
话峰微转，“主上可有其他吩咐？”
汪藏海满意的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本宫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
张起灵慢吞吞的往房间的方向走着，一路走走停停，只觉得脑袋乱成一团，烦心的事情太多，却连个根本的头绪都没有……
亦步亦趋终于到了门外，抬头发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点灯，没有半点动静。
张起灵心中一跳，急步上前猛的推开了房门。
、第九十五章
房内果然空无一人，张起灵愣了半晌，头脑一片空白，甚至没有留意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终于换回张起灵涣散的神智，回头望见吴邪站在门外，不解的看着他。
忙将人拉进屋里，点了灯，烛光从小小的一簇逐渐蕴染开来。
张起灵牵起吴邪的手，解感冰凉，再握紧几分捂着，“外面天冷，出去也不知道加件衣裳！”
吴邪被他暖着，明亮的眸中看不出神情。
“你就不问问我去了哪里？”
张起灵望着吴邪，吴邪的睫毛并不浓密，却生得纤长向上微微翘起，映着烛光在眼下现出淡淡的一层，活像把展开的小扇。
“你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你若想告诉我，又何需我去问呢？”
吴邪垂下眼睑，张起灵说的不错，就算他问了，自己又如何能据实相告呢？张起灵对他的信任，已经远超于自己的想像。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又能原谅多少……
思绪复杂也只是瞬间，只觉眼前忽然失了光明，一阵晕眩袭来，吴邪站在原地几乎软倒，张起灵忙将人揽进怀里。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这阵晕眩来的快去的也快，吴邪手撑着桌面，抚着额头用力摇了摇，眼前恢复了光亮，但沉重的感觉并未消去。
“没什么，只是有点头晕。”
“我去把小花找来好好帮你瞧瞧。”
“不用！”拦了张起灵的动作，吴邪立时清醒许多，“我没什么大事，不要大惊小怪的！”
张起灵眨了几下眼睛，眼神却不由自主的描向那人的小腹。貌似容易头晕也是怀孕的症状之一啊……
于是低下头，却掩不住眉眼间的笑意。
“你笑什么？”每次看到他莫明奇妙的笑出来，吴邪便火由心生，压都压不住。
张起灵抬起头，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三分。这容易炸毛的脾气着实令人头疼，可也都是正常的反应之一啊……
“张起灵，再笑我就对你不客气！”
笑意未减，人已被他从后侧拥进怀里，头抵在吴邪肩上。如此亲腻的接触并没有得到反抗，张起灵心中的欢悦溢得满满的。
“吴邪，我们不要再打哑迷了好不好？”
吴邪微微侧过头，听他再说下去。
张起灵的手不着边际的落在腹上，果然怀中人身子明显的僵住了。
“我不相信你没有感觉。吴邪，你知道的，对不对？”
、第九十六章
“张起灵！”
吴邪欲挣开反被拥得更紧，张起灵握着他的手一齐覆上小腹，那里原先紧致的触感已变得柔软，旁人不知，吴邪却已经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很微小很微小的凸起。
张起灵轻声的话语再次传来。“这里住着一个小生命，只属于你和我，这一次，我会好好保护你们。”
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张起灵将头埋进吴邪颈间，环着他的手臂又加重些力道。
而吴邪自不会忘记绝情山上张起灵瞒着他做的事情，那个孩子是他的痛，不可挽回的痛。
掌下的一片柔软如此真实，再骗不得自己，吴邪放弃争扎，顺着张起灵的手臂回过身与他对视。幽深的眸子中正充满了期盼，是一种愿望，也是一种幸福。
他中了噬心蛊，可他并非是无情的，面对此时的张起灵，吴邪只能望着，说不出一句拒绝。明知这个孩子不该有，不能有的。
汪藏海要保住它，难免日后不会以此作饵。他现在的筹码是解子扬，是他自己。吴邪不怕死，无路可退时也可以不再顾忌解子扬，而一旦这个孩子平安的来到人世，纵然自己放得下，可张起灵呢？
明明知道不可以，却在那张俊朗的容颜慢慢靠过来时忘记了一切狠厉的话语，唇瓣从蜻蜓点水般的轻吻直到紧紧相拥，妄情的索取对方口中的甜腻，不能说，也再说不出口。
张起灵的吻很霸道，却永远透着数不尽的温柔，吴邪不得不承认他就是喜欢张起灵的霸道，喜欢张起灵的温柔，喜欢到自己想像不到的地步，也许是因为还残留着天真对他的感觉，也许，是因为三年前的相遇，他在明处寻，而他，藏在暗处望着。
这个吻不知持续了多久，分开是因为一个聒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邪~小邪！！”
解子扬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外，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而原本缠绵不休的两人慌忙的松开相拥的身子，气息都有些不稳。
“解子扬，你个狡猾的东西！”胖子呼扇着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们……小邪~”好不容易骗胖子为自己解了穴道，东跑西颠的找到吴邪的房间，岂料竟碰上这种场面，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委屈的望着吴邪。
张起灵见是解子扬，微喘着目光不悦的瞪向胖子。
胖子打了个叽灵，心虚的挠挠头，结结巴巴的道，“小、小哥，这、不能怪我啊~这小子说要拉屎，不解穴就要拉在裤子里了，我、总不能、替他脱裤子吧~”
说话的空档解子扬已经窜进屋里，拉着吴邪远离张起灵几步，“小邪，不要离这种人太近，太危险了！”
被撞个正着，吴邪暗恼自己过于大意又着了张起灵的道儿。眼神飘忽了几下稳住气息，道，“老痒，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不是被他们骗来的！”解子扬指着胖子，“他们本来答应带我去找你，谁知却把我骗来这里，还不让我见你！”白上张起灵一眼，接道，“小邪，你怎么这么糊涂也被他们骗了？他们都不是好人，你还是离他们远一点的好。”
“为什么？”吴邪不解向来少根筋又大大咧咧的解子扬，怎的忽然间对胖子张起灵起了那么大的恶意。
“还为什么！”解子扬不假思索大声的道，“跟他们在一起久了会怀孕的！小邪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绝不让他们占了你的便宜！”说完又将人往身后扯了扯，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人立时沉黑的面色。
张起灵皱眉无耐的摇摇头，“已经晚了。”
“晚了？什么晚了？”
“我是说，你现在放开吴邪，将来孩子还能唤你一声叔叔。”
“谁稀罕什么狗屁叔叔！”解子扬愤怒的挥挥袖子，拉着吴邪就是不肯松手。
“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了，小邪怎么可能给你生孩子，当我是傻的吗？”
张起灵皱着的眉头渐渐松开来，转正了身子对向解子扬，一双眸子冷到结冰。
他妈的居然敢握吴邪的手，还握的死紧！朋友妻不可欺，兄弟更不可以！
“如此，得罪了。”
吐出几个字，张起灵撩起披风，火速冲着解子扬奔过去。
解子扬早已处于戒备状态，暗自立誓就算拼上一条命也要将吴邪带离张起灵身边，张起灵突然发难正合了他的心意，单身迎上，一腔怒火全都发了出来。
两人在房间里大打出手，胖子躲到门外面探出个头，生怕被不长眼的内力伤了自己。
可解子扬且不论幼年身子受过重疮，就算没有，张起灵的麒麟经也不是闹着玩儿的，黑麒麟的称号更不是挂个好听的称谓的。
只用了三招，解子扬盛怒的气势只剩下空招式，本想取巧寻机点了张起灵的穴位，而张起灵也不知怎的竟由得他对着自己的要穴下手，可点上了却丝毫不受影响，反是解子扬自己被他虚晃着屡屡上当，败象已露。
吴邪看着打成一团的两人，面色转换不定。解子扬这厢是越急越错，越错就越急，张起灵那厢是不急不缓，你来我往轻轻松松打得不亦乐乎。
“住手！”平声喝了一句，岂料那两人还是打得欢畅，翻桌子的翻桌子，跳椅子的跳椅子，茶水杯子满天飞。
吴邪再也忍不下去，脚尖挑起被打得滚到自己跟前的檀木圆椅，大力冲着两人的方向掷过去。
战斗中的两人谁都没有料到飞来的一记，慌忙躲着分开了些距离，这才停下来纷纷望向吴邪。
“你们两个，给我滚出去！”
“吴邪~”
“小邪~”
“出去！”
吴邪指着门外，手都有些发抖，张起灵知道他是真动了气，不甘的撇了眼解子扬，冷哼一声径自出了门，还不忘回头用目光“等”着赖在里面的解子扬。
吴邪就算再冷，对解子扬最多也只会置之不理，发火可以说是头一遭，惊讶之余也不敢违逆，跟着张起灵后面老老实实的离开了。
胖子看着两人垂头丧气的样子，似笑非笑，身后“砰”的一声震响，原是吴邪将门关上了。
啧啧啧，还是咱们天真最有气势啊~
、第九十七章
忿忿的躺上床，吴邪辗转着身子怎么也睡不着，张起灵汪藏海解子扬，还有那个悄悄住进身体里的……脑袋里像有几根麻绳拧在一起，用力的将被子盖过头，完全不能思考。身上冻的冰凉，才忽然发觉莫不是因为少了那个人，所以入睡才变得这般困难？……
折腾的结果是第二日本就昏沉的头脑又多了些昏昏欲睡的念头。天才亮起点微光吴邪便起身了，绕过走廊到了朗月弟子晨练的地方，张起灵倚着廊柱闭着眼睛，小鸡啄米似的头一点点的，显然也是没有睡好。
旁边的胖子看见吴邪，手肘推推整个早上梦游似的张起灵，张起灵还是一副懒到掉渣的模样，皱着眉睁开眼睛，见着吴邪立时睡意去了大半。可吴邪理也没理他，独自向着相反的方向去了，只留下碍于面子不得去追的张起灵暗自磨牙。
向门派中的弟子问出解子扬的住处，吴邪见到他时着实吃了一惊。
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肿的“水汪汪”的，周遭一片青紫，嘴角也积了大片淤血，紫的发黑。
“这哪里是比武较量，根本就是市井无赖的打法！”
吴邪一边认真沾着手里的药膏，一边气愤的骂着张起灵下手太狠，失了中原武林正派的颜面。
解子扬腆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任他轻柔的在脸上动作，做梦也没想到吴邪居然会亲自为自己上药，若真如此，就算再被张起灵教训几次那也值了。
谁知好梦没做太久，门外悠悠的传来个闲散的声音。
“明明有人不知自己几斤几两重，非要抓着中原武艺第一的黑麒麟再过上百招，吃亏了却又装可怜，真是可恶！”
闻言吴邪向门外望去，小花慢悠悠的踱进来，手里拎着个小箱子往桌上一搁，没好气的道，“亏得哑巴张还担心你伤了没人管，昨夜就吵着要我来看看你，你却在这里装模作样，又是想要谁的同情？”
细问下才知道昨夜两人出去之后，解子扬不依不饶的声称要再与张起为过上一百八十招，张起灵开始也不理他，后来被缠得不厌其烦，干脆敛了内息，赤手空拳上阵，尽管如此，解子扬还是不及他的一半，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吴邪将手中盛着膏药的小瓶往桌上一摔，转身走了。
接连的几天张起灵也崩着劲儿不再去主动找吴邪，吴邪也是沉着脸，两人见面的时候都是默不作声，连眼神都不曾交集便各自去了。
直到五天后的夜晚，张起灵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步子，晚饭后便一头扎进了被吴邪霸占的房里，死活不肯出来。
消停了几日，吴邪早觉得这气生得有些莫明，所以当张起灵软磨硬泡的赖着不走，倒在榻上手脚并用的把自己圈在怀里，便将生气的事情忘到九霄云外任他拥着自己，暖昧的动作直搞得两人都有些……难以解决……
明日便是各大门派同审张起灵的日子，就算再想做，吴邪也觉得实在不是时候，喘着气推开张起灵，那人却像没事儿人似的一脸眯眯的望着他，仿佛明天要被审的人与他无关一般。
、第九十八章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张起灵笑意未减，俊脸凑过去道，“你在担心我吗？”
被人一语道中了心事，吴邪推开他坐起身，对着身后的人道，“我在跟你说正事，收起你那副不正经的嘴脸！”
张起灵也跟着坐起来，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很不正经么？”
“你！张起灵，我是脑袋出问题了才会来担心你！既然你不在乎，我又何必来操这个心！”说完被子一蒙，整个人都钻进了被子里。
张起灵心中一暖，笑着趴上去连人带被的整个搂进怀里，扒出他藏在里面的头，柔声道，“我逗你的，别生气。”
吴邪被他圈着，自知挣了也没用，只好扭过头不去看他。
张起灵道，“师傅为人虽然严厉，却也是个性情中人，明日的审问不过是要给众多悠悠之口一个交待罢了，那些人向来以除恶扬善，效力百姓自居甚高，我若是因为救人而误了武林大会，最多是罚我不得继承盟主之位罢了，不会有事的。”
闻言吴邪回过头看着他，“你就这么有把握？万一不是呢？”
如果是真的解连环，他自然相信张起灵的话，可如今的解连环是汪藏海易容的，结果自不会那么简单。
“如果不是……”张起灵笑笑，“那就让师傅将我赶出朗月剑派，流落街头好了~”
“赶出朗月剑派……”吴邪低声重复着，忽觉如梦初醒，清澈的眸子闪亮亮的，如果张起灵真的和朗月剑派划清界线，那么汪藏海接下来要做的一切便与他无关了，就算张起灵看不过眼，要帮忙可以明正言顺的以恩师的名义，不去管也不会落人口实。
只是如此一来，难免与汪藏海的命令背道而驰……
“在想什么？”张起灵看着他出神的样子，“是不是在想我若真的无家可归了，是否还决意跟着我？”
吴邪撇他一眼，暗自决定先按着所想的目的来，至于汪藏海，解连环至今下落不明，要揭穿他是不可能的，握着这个筹码，即便计划失败了也还可以解连环作为最后的赌注，所以解连环暂时是安全的；而被汪藏海作为威胁自己筹码的解子扬，只要有自己护着，他不相信张起灵会置之不理，何况从张起灵自身来看，他还是有些在乎与解子扬的兄弟之情的。
决定了心上便轻松许多，吴邪道，“明天我要跟你一起去。”
张起灵怔了一下，道，“留在这里休息不是更好？明天大概会很混乱，怕你嫌烦。”
“我待着也是无聊，不如随你同去看看热闹。”
“你就这么想看我的热闹？”
吴邪鼻子里哼了一声，冷冷的道，“据我所知，你们中原武林不是称我们灵清宫为邪派吗？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自栩正道人仕的江湖中人在面对盟主宝座的诱惑时，是副什么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