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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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是现在的下落，就连当年的十日之限，方氏父子都不可能返京认罪。」
「方氏父子在先皇遇害前就死了啊！」
「那两个忠臣，直到最後一刻还掩护著他们的主子，最後一起命丧黄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父王？您在说什麽……？」
蔷叶一听，没有反应地僵直在原地。无视著旼亲王狂妄的笑声，她眼眶开始凝聚著泪水，双双滑落，落在旼亲王的书房地板上，无声无息……
「王爷！」
侍卫看门开著，大胆地直接闯入书房，接著在旼亲王面前作揖一跪。
「王爷，皇上坚持不肯与蛮族公主和亲，已带著将士们私自向蛮族出兵了──！」
「什、」
「父王！」
旼亲王收回本要攻击蔷叶的手，往後一倒，被嬴睿稳在椅子上。
「……那个意气用事的蠢蛋！现在向蛮族出兵，要牺牲多少将士、这场仗又该怎麽赢！」
「父王！」
旼亲王被那年轻冲动的皇上气得满脸胀红、呼吸急促，他揪著越来越疼的心脏，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睿儿！」
「你出兵，跟著你其它叔叔们一起出兵！」
旼亲王一手揪著左胸，一手握住儿子的手。
「就像父王这些年教你的，跟著你那些叔叔，你会赢了这场仗，并且平安归来。」
「然後把那个蠢货杀了！」
「我旼亲王的儿子带著神迹出世，这个天下、这个皇位，都应该是你的……！」
「这步棋终於走到了今天，只要你赢了这场仗、只要你杀了──…」
×
宫蔷叶没有将旼亲王的旷世计策给听完，在所有人因为皇上的乱行慌张、惶恐之际。她一个人默默地出了书房。一路上遇到了许多人跑往它处，都与她方向相反，但事态紧急，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来到府中的囚月湖。此湖之大，无论月亮的圆缺、行径路线的改变，那湖总是能抓住月，使其倒影在此中。於是旼亲王狂妄的命名，唯一能够囚禁月亮的湖。
是啊，这个湖如此的大，应该也有著无止尽的深吧？
旼亲王说的没错。她掺在那热茶里的并不是什麽剧毒，而是麻痹身体的麻药。真正的剧毒，在她这里……
事实上，不管她今天的行动成功与否、听到的答案是存活与否，都将是她的忌日。行动失败，死路一条；行动成功，不管祖父和父亲是否存活，她都逃不了旼亲王的追杀。
而今，存活的答案是否。她既没有家人、也没有牵挂了。这世上方家只剩她一个人。当年就只有自己逃亡成功。母亲，早已死在旼亲王手里。
至今知道祖父与父亲的下落，就是她受尽苦难也要存活下来的理由。那时她听说某个文人与景亲王在旼亲王府的长子有所交情，於是开始把时间花在这文人一家。接著顺利进府，调查府中之事，将王妃与世子当成筹码，最後再向旼亲王下手。
旼亲王说她早就知道答案，但是不从他口中听见她不死心。
──但现在，她死心了。是啊。没了。她独活了这麽久，到头还是一个人。
她的泪珠都被囚月湖收进湖中，渐渐地，打算连她也一并囚禁。
她从怀中拿出药包。不是为旼亲王准备、而是从一开始就为自己准备的药包。
她的报恩，到此为止。她与嬴睿的约定，到此为止。在她的有生之年──
「蔷叶──！」
嬴睿又及时出现，将那药包自她手中打掉，落入湖底。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二次救了她的性命。蔷叶至此已经没办法发现这些巧合、也没办法思考。
事实上今天嬴睿见蔷叶病了好几天都没出现，私自到蔷叶的厢房找她，却发现蔷叶一点病痛都没有的样子。见她走向父亲的书房，他困惑著，也跟了去。
他在书房外听见她与父亲全部的对话。他晓得父亲在计算什麽、也晓得那药，根本对父亲起不了多大的作用。於是及时现身挡下父亲的一掌。
至於方才，完全是他一路赶来一再祈祷、祈祷再祈祷的成果。从小到大，只要他在心里祈求，事物都会如他所愿地发展。但是这用在蔷叶身上，却从来没有如愿过。如今，总算是让他赶上了一回。
他捉住蔷叶刚才拿著毒药的手。
「等我回来，然後与我成亲。」
「……？！」
「然後，你再也不能逼我称你为姐姐，蔷叶。」
她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只是哭得更凶。
「你没有听见刚刚我跟王爷说的话吗……？」
「听见了。」
「王爷不会原谅我的……」
「他会。只要我凯旋归来，他会。」
「我只是个下人……」
「我不介意，我要明媒正娶。」
蔷叶说不出话来，只是落泪。
「你有我。只要你愿意，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
永远吗？
我们？
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他吗……
那天蔷叶被泪水糊了视线，几乎看不见嬴睿。但是她点了头。她深深相信、她愿意等。只要嬴睿回来，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嬴睿告诉了蔷叶母亲为自己用倭寇语取的名字。如果他回来，他可以直接称呼蔷叶的名字，而蔷叶，要这麽叫他……。
然而三年後嬴睿归来，全国正深受疟疾其害，死了许多老弱妇孺。他原本因为生子而体虚的母亲也不可幸免，但还是留著一口气，见他最後一面。
「母亲！」
他说著倭寇语。
「睿知，做你父王期望的，成为这个国家的王……！」他的父亲当年没熬过那晚，他走了以後便失去意识，再也没醒来。然而那天之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於是宫蔷叶又继续存活在旼亲王府中。而今，他回来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走之後的隔年，第一个因疟疾而死的就是宫蔷叶。




二三、等再久，都不会出续集了

二三、等再久，都不会出续集了。通常续集也不会比第一集好看。

「蔷叶。」
嬴睿听见了脚步声，转身，对来人柔情地一笑。
「睿知。」
嬴睿听见那人甜甜地回覆，唤著他要她喊的名字，满足地又笑，再转身，他背对起那来人，仰头凝望彼岸的天空。
就这样，嬴睿的一天已经结束了。现在他除了宫蔷叶，对其它人的拜访或者对谈，都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只有蔷叶到他身边，他会笑。然後他唤她的名，她柔声回覆。如此，结束了今天。
早在齐俊妃第一次见到嬴睿，嬴睿就已经死了。
剩下的、找回宫蔷叶的、现在在她面前的，只是嬴睿的执念，要找回宫蔷叶的执念。
所以为什麽与鬼王为了没过桥的灵魂对峙时，嬴睿一字半句都没说，尽是嬴裔代为发言。
这就是嬴睿这个执意的男人他的结局。一个人类怎麽可以在彼岸建造一个城、怎麽可能拦截灵魂藐视魔界、藐视鬼王，而不得到处罚呢？怎麽可能为了寻找一个女人，能够等上数百年？
最後他所有的力量耗尽了，只剩下执念。就算他拥有非人的能力也会有耗尽的一天。虽然找回了宫蔷叶，他花了数百年做了这些忤逆轮回、忤逆上天之事，最终虽然找回了宫蔷叶，他却也只剩下执念了，灵魂早已烟消云散。没有了灵魂的肉体，也就什麽也不是。
他的执著，最後还是改变不了上天的结局。他说你跟宫蔷叶绝对不可能到永远、你永远得不到宫蔷叶，你就永远得不到。就算用数百年的时间来换，也换不回。
这就是嬴睿与宫蔷叶的结局。
「睿知。」
她唤了声嬴睿，但他没有任何反应。
就是今天了。
今天就是嬴睿的执念与肉体，都要从这里全然消失的日子。
既然如此悲伤、如此残忍、如此不公，嬴睿又为什麽要遇见宫蔷叶呢？
既然从未打算给予他们永远，又为何要安排这场相遇？让嬴睿遇见宫蔷叶，然後无法自拔地爱上宫蔷叶，最後是这样的结局。
齐俊妃不懂。她虽然是宫蔷叶，也不再是宫蔷叶了……
她没办法代替宫蔷叶去爱嬴睿。因为嬴睿与宫蔷叶的爱情，在宫蔷叶死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
「……等再久，都不会出续集了。通常续集也不会比第一集好看。」
「嬴睿做的这些事，是要付出代价的。他的刑期是在彼岸的好几千、甚至上万年……你确定要代替他吗？」
俊妃看著嬴睿。他银白色的头发发著光，飘在半空，像是长了一对翅膀似的，他的发、他身上的和服都失去重力地浮了起来。嬴睿头低低的，在笑。他现在不是在看著什麽，那是连执念都消失的肉体，只剩下肉体了。就算眼睛看见、耳朵听见了什麽，也没有灵魂在解读。就算站在眼前、就算呼喊，他也不再有任何回应。没有知觉。执念抽离了嬴睿的肉体，肉体连最後的支柱都失去。好像假冒星星的萤火虫，它们覆在嬴睿的肉体上，让他发著光，随後它们飞走时，也一点一点地将嬴睿带走。
嬴睿渐渐地消失了，从脚底开始，化为透明，一点一点地，最後消失了。
俊妃目不转睛地盯著，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遗漏。她将它还有嬴睿对宫蔷叶的执念与爱意，深深地烙印在脑海，也要深深地刻在她的灵魂上。为了嬴睿，也代替宫蔷叶。
这就是嬴睿对宫蔷叶的爱情。一种刻苦铭心、无能为力、没有永远、没有结局的爱恋。
即使如此，也是一种爱情。
「是的，我愿意。」
她要代替宫蔷叶，弥补嬴睿的错误，还有还清这份情债。
她不是宫蔷叶，所以无法回应嬴睿的执念。
「刑期好久的，你知道吗？」
「我知道。」
早在只鸢第一次来找她时，她就知道了。
她要去的是湖楼，第十二章出现的从湖中窜出的酒楼，一群美人儿住的地方，和茜特地来接她。事实上和茜以为俊妃会改变主意。毕竟这刑期太长、又和她本人没什麽关系，齐俊妃何必？既使俊妃喝下广寒树的树脂，死而复生、长生不老，这刑期，说不定要关她到世界末日。
嬴睿与宫蔷叶的爱情，在宫蔷叶死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与她齐俊妃何干？就算她身为宫蔷叶的转世、有著宫蔷叶的记忆，齐俊妃也不是宫蔷叶。从里到外没有一点是。
「你觉得嬴睿这个人太过固执吗？」
和茜右手撑著下巴，点头。
「有人找了你好几百年都没有放弃，这不是很浪漫吗？」
俊妃摸摸肚子，一笑。
「宫蔷叶是个幸运的女人，有人愿意等她这麽久。」
虽然那个人等到的，依然不是宫蔷叶。
和茜释怀地莞尔，拿她没辙。
「你真是个感性的人。」
「不过如果是我，我不要这样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太傻了，傻得让我讨厌，连看到他都不想。」
俊妃走到和茜身边，摸摸她垂下的头，挨近她。
「是啊，宫蔷叶也傻。有这麽爱她的男人，她居然舍得去投胎。」
　

作家的话：
倒数了（感动）
章数又忘了改对不起ㄒ　ㄒ




二四、当你有了永恒，那就失去了生命

「终於还是……走了啊……」
梨歌抬头，同样看著彼岸的天空，看著那像星星又像萤火虫的东西，缓缓地朝天空飞去，傻傻地去摩擦半空的空气，最後消失殆尽。
她眼眶带著泪，淹没了眼角，不间断地从脸颊滑落她的前襟，沾湿一片。
梨歌午夜蓝色的长发，一转眼变了色。她金黄色、像太阳般发亮的发披散在身後，被彼岸有些冰凉的晚风吹起，有些贴在她的耳际，不时滴到了眼泪。
是啊。嬴睿不是个人类。他在彼岸做的这些事，也不是一介人类就可办到。
好久以前，神累了，对於掌管这个世界、对於保护轮回正常运作累了。他藉著天使安琪拉创造了五个神子，编号壹、叁、肆、柒、玖，给予他们教导与试验，最後通过所有考验的，将接替他的位置。
编号肆的神子，为了通过神的试验，他毁灭古代欧洲的传说，将恶魔、吸血鬼种族们赶到彼岸，并且命令他们不可再猎食人类。但在那之後，他退出了。退出这场成为神的考验。
比起神，他更想成为一个人类。於是他退出，成为了人。
安琪拉早已知道神子肆成为人的结局，但是她不能说。
「对不起……对不起……」
「不能让你幸福，对不起……」
远方那些亮点早已消失，梨歌却没有止住眼泪。
她身後有个男人，正耐心用尽地看著她。他知道梨歌就是安琪拉，那个生了五个小鬼又辛苦把他们拉拔长大的天使。那五个小鬼都是成为神的候选人，但一个宁可成为人、一个放弃资格、一个失去下落、一个成为了神，然後逃了，而最後一个，现在应该在天上吧？五个小鬼里面，梨歌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成为人的那个。因为她晓得，他既使成为人，也得不到他想要的幸福。
有的时候上天就是这麽残酷。有的时候他就是不公。你能拿他怎样？
「太久了！」
楷飒听她的哭声听烦了，他气愤地起身。
他走到梨歌身後，大手盖上她泪流不止的双眼，像是要将她全部遮起来似的藏入怀中。
×
「莲叁，禹肆那个家伙终於死了啊……」
男人在地上漆黑的夜里，背著月光，为对面空位上的酒杯倒了酒，然後拿起自己的，全数饮尽。
他们五人，诞生之时那个人只有给予他们编号──壹、叁、肆、柒、玖。没有自己的名字，为了管理方便，只有编号，就像实验品一样。
於是他们偷偷的，一起取了自己的名字，只有安琪拉知道。
「当初宁可成为人类，也不愿意成为神的，固执的家伙……」
然而你成为人类後得到自己的幸福了吗？你说人类的幸福，就是平凡。你羡慕他们的平凡。羡慕他们有家有温暖。那麽在你死之前你得到了吗……？
禹肆得不到。成为人、身为人，踏入命运、进入轮回，才是最困难的一件事。
「莲叁，你这个逃跑的家伙现在又在哪里呢……？」
×
『哥，我……』
那天晚上他说不出口。
瘟疫肆虐的那个时候、连母亲都死去的那个时候，他的兄长终於归来，但那时他说不出口。
他不敢告诉他的哥哥，好不容易活著归来，他等了三年的女人，却在他离开之後第一个死去。
赢裔不知道，他的哥哥一踏进王府，第一个知道死去的就是宫蔷叶。
『裔，跟我走吧。』
『跟我到一个没有死亡、没有病痛的地方。』
『到了那里，你再也不会生病、可以从此改变你的命运。』
他伸长手，然後盖住自己的双眼。
「但是，哥，」
「没有病痛、不会死亡那又如何呢？」
「我们的身边，什麽人都没有……。」
最後就连你也走了。

嬴睿走後，他放走了城里收留的所有灵魂，让他们该转世的去转世、该被魔界抓去判刑的去下地狱。整个日城里，就剩下他了。
好久以前，他跟著兄长来到彼岸。在日城待了数百年，从普通的灵魂，重生为精灵，重新拥有一个更为强大的肉体、还有寿命。嬴睿说的没错，他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很多人说他是克星。出生时克了生母也克了自己，最後，克死了父亲还有家族。
到了这里，除非遭人暗算，基本上他想活多久就活多久。每天，也只是等著时间快点过去。
他也补起日城上方的天空。彼岸里本来就没有阳光，那就不应该有。
他打算，一个人跟这空城就这样一起过了。
等到城旧得塌了那天、或者他老得撑不起城的那天，就城亡人亡吧。
说真的，一个人得到长久的生命、近乎不死，这种事为什麽人类趋之若鹜呢？
当你有了永恒，那就失去了生命。活著，变成最痛恨的一件事。
「不是还有我吗。」
「啊、还有那个不开口的也算。」
赢裔已经怠惰地头枕著双手，躺在塌塌米上，在睡个午觉。听见这个声音，他连眼睛都不张。
「毓尊，你跟岑律还不走？」
「谁说我们要走？」
毓尊拿出钓竿，跨坐在拉门外栏杆边际，咻地用力一甩，长长的钓鱼线就这样从楼顶落尽院边的池里。他悠閒地来个姜太公钓鱼。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这空城可要关门了。」
「这空城会吃人麽？怕了你？」
「哼，这里可没有美人陪你。」
「放心，爷可不是你。」
「就你这样钓鱼，毓尊。从顶楼钓，还不给鱼吃饵。」
「岑律，别理他，别忘了我们这池根本没有鱼。」
……三个男人与一座空城？
赢裔翻了身，一笑。

作家的话：
刚刚忘了存成草稿直接发了　致命失误啊ＸＤ（快改快改！！）
伏笔一篇，什麽时候才会用到ㄒ　ㄒ
明天结局，会是字数最多的一篇，我尽力了ˇˇ




终章、不然你就死定了

终章、恶魔没有心，也千万别成为他的心，不然你就死定了。

俊妃从日城下来，走在彼岸的沙地上，那沙细得像假冒的，只比灰尘大一点。回到地面上走，才发现彼岸这麽宽阔。一开始她被抓到魔界，只能待在那个古老华丽的城堡里。城堡外到城墙这段距离，她只有落跑的那天走过。又回到彼岸时，她跟著嬴睿来到日城。日城有阳光，嬴睿剖开彼岸的天空，从地上偷来的日光。日城浮在半空，从这麽高的地方看下去，怕都快怕死了，她还是得看。一望，就是那座大得惊人的湖，湖边的沙地有多大呢？她不知道。因为沙地边际总是黑漆漆地。她的视线越过湖边，发现魔界的城堡变得好小，在那遥远的一头，暗得她几乎看不见。
到沙地，要走一段距离才会到湖边。而和茜她们所住的湖楼，就在这湖的底下。有时候它会从湖底出现，但是不常。
远远地，她看见了湖中的桥，她从小听说的，奈何桥。好多个灵魂走到桥的尽头，然後消失了。
「和茜，你能先走吗？」
「咦？可是再往前走一点点就到了，你看、」和茜回头对俊妃指了指。「就在那里。」
「嗯，我知道了，我不会迷路的。」
「可是……」这沙地可能有一些妖魔化的魔鬼，俊妃可能会有危险，而且榕霏交代过要好好带俊妃过来的……
「这段路就好。」
「……好吧。」
反正就这点距离了，应该不会出事。早点回去，她还可以先帮俊妃开门。
和茜妥协，像兔子般蹦蹦跳跳走了。
湖楼，让罪人赎罪的地方。她到底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胆敢为了宫蔷叶，要替嬴睿担这个罪？俊妃笑开了嘴。这千年万年，是她替宫蔷叶还的。还完之後，嬴睿的执念、宫蔷叶的债，再也不干她齐俊妃的事。
这全部，就在齐俊妃的手中终结吧。
嬴睿死了、日城空了，路西法也没道理耍脾气闹别扭了。
「事情都结束了，不要再为了嬴睿还有日城闹脾气，你这个傲娇！」
俊妃摸摸肚子，把事情结束的感觉真好。她到彼岸来，系铃人来解铃，奉献她小小的心力。如果早知道事出原因都是因为她──的前世，宫美人蔷叶，她应该要早点来才对。早点被嬴睿射一箭，再死而复生、恢复记忆，然後告诉他，对不起让你等了这麽多年，但是老娘不是宫蔷叶……她想嬴睿最後会被她气死。
再从来一次，她宁可嬴睿跑来找路西法吵架的时候，她就冲出去说老娘就是宫蔷叶。或者，再从来一次，她宁可一开始就掉进日城，不要被抓去魔界，才不会搞得像现在这样“人心两失”。
她吸吸鼻子。反正这插曲既使开始了也没有结果，不如先让她跳到结局，气死嬴睿，再到湖楼被关一关，几千几万年之後，她齐俊妃就又是一条活龙，The　end。
砰、砰。
什麽声音？
她转身，眯起眼来瞧。
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这什麽东西？
“魔鬼──恶魔妖魔化变坏的那种。”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安格斯给她上的第一堂课，魔鬼，恶魔妖魔化的产物，要被消灭的东西……
原来齐俊妃本人的噩运还没有结束。
她刚刚到底为什麽不要保镳陪啊啊啊啊啊啊！！！！！和茜跟她三十公斤的关刀她干嘛这麽早撤掉非要一个人走啊啊啊啊啊啊──！
「哗──」
「啊──！」
魔鬼一吼，一股力量连带口臭往俊妃冲去，她下意识地用手抱住肚子、蹲下将自己缩成一团。
咻──
没想到口臭攻击没有飞过来撞她。她全身没有被冲击的知觉，狐疑地睁开眼、起身，发现身前飘著一把剑，一把没有主人控制、悬在半空的剑。它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不用主人挥舞，一刀一划，都正中魔鬼的要害。
是来保护她的、是自己人。
奇怪，从哪里跑出这把剑？
总觉得哪里在发亮、有些刺眼。她低头一看，才发现右手手腕上路西法给的手环正发著光，它上面出现了凹陷的图腾，以前好像没有。
「呜……」
魔鬼哀嚎，眼看就快被砍成水果切片。他向空中的血月一阵狼嚎，接著出现在俊妃还有黑剑身边的，是更多的魔鬼。
「……打不过还烙人来，卒仔！！！」
她躲在黑剑後方，与身边的魔鬼对峙著，他们越走越近，他们渐渐地无路可退，被团团包围。她相信她这夥伴的剑术，如果只有它一个人，一定能够全身而退……可惜它现在有个拖油瓶，还是个跑不得的拖油瓶。
魔鬼们一往他们身上冲，俊妃赶紧双手护著自己，闭著眼当回鸵鸟不敢看。可这次，那些魔鬼们依旧攻击不了她，她连衣角、头发被摸到的感觉都没有，好奇怪！她睁开眼。
一团黑雾从她身体窜出，雾里头彷佛藏著凶器、或者它本身就是种毒气。黑剑忙著杀她身前的魔鬼，而黑雾则负责左右两边。那雾飞到魔鬼们的颈间，一个缩紧，魔鬼们纷纷化为水果切片，落在沙地上当水果盘。两团黑影一搭一唱，消灭这团魔鬼毫不费力。
和茜在一旁观看，她早就发现了魔鬼，正想要赶回来拯救新牢友，却发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