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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子不懂江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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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怎么这么多层啊，还有这个腰带要怎么扎？
反反复复捣鼓了半天，我决定还是不扎了吧，就这么敞着，凉快。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量过我身高的原因，女鬼拿来的这套衣服长了那么一点点，拖在地上很不方便。
我边抱怨边推开了门，等在外面的桃花眼一看到我，嘴立马张得比青蛙还大。
“你在里面呆了快一个时辰，我还以为你要把自己弄得多漂亮，结果。。。。。。”他的视线久久停留在了我的红色肚兜上。末了，四处转头看了看，见没人，便立马伸手将我推回了房内。
我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穿上的衣服被他一件一件剥了下来，忍不住抱怨，“一开始就帮我穿不是省了很多麻烦吗？”
他却像没听到般，一直低着头，嘴里不停碎碎念些，“我是神医，什么没见识过，不过一个十岁娃娃，没事没事。。。。。”之类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
桃花眼的手很巧，不一会就给我穿好了衣服，还把腰带多余部分打了个漂亮的结，我看着甚是满意。
临出门时他反复叮嘱我，千万不要跟别人说他帮我穿衣服的事，我点点头答应了。
房门被打开，久违的阳光瞬间蹦了进来，亲亲热热地跟我打招呼。
我抬头看着周围那一大片古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里这么安静了。
“剑庄到处都长满了这样的树吗？”我拽了拽桃花眼的衣袖问。
他轻吹一记口哨说：“当然不是，我们剑庄虽比不得你们莫失谷依山傍水，人杰地灵，但好歹也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庄，怎么可能这么荒凉。你看到的这个地方叫寂园，在剑庄的最北边，因为地势偏僻，绿树环绕，所以一直被当成养伤的宝地。”
“哦”看着桃花眼介绍剑庄时眉飞色舞，满脸自豪的样子，我的心里不知怎么竟生出一丝酸涩。
“其实，我都不知道莫失谷到底是什么样子。”
“啊？”他侧过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不是出生在莫失谷吗？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它什么样。”
“很奇怪吗？”我不太自然地低下了头，“因为我一直都呆在一个大院子里，从未出去过。娘本来答应我，等我再大点，就让我骑着思羽游莫失谷，可是，可是。。。。。。。”可是她却死了，莫失谷也被大火烧成了一片废墟。
“好。。。。。好的吧。”桃花眼愣了很久，才神色怪异地点了点头，“你不会穿衣服，我不奇怪。你不知道莫失谷什么样，我也可以不奇怪。只是。。。。。为什么你爹娘死了，你却不怎么伤心，这个我很奇怪。别说你太小，十岁已经可以理解人世间很多爱恨情仇，生离死别了。”
我抬头认真想了一会，“死很可怕吗？”
“不可怕吗？”
“应该不可怕吧。。。。”看着他惊诧的眼神，我顿时踌躇了起来，“娘经常对我说，人活着总是要遭受各种各样的罪。所以死对人来说，是一种解脱。”
“你、你娘怎么会教你这些？”桃花眼的脸色像吞了只苍蝇一样难看，原本散漫的步子变得迅疾起来。
我不明所以地跟在他身后，使劲迈着两条腿，却还是很快被他甩下一大截。
难道是我说错了什么吗？我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
没错啊！娘在世的时候不是一直这么跟我说的么？反反复复，不知说了多少遍，我早已烂熟于心。
“小鬼。。。。。”桃花眼不知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伸手抓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强迫我的视线和他的齐平。
“虽然我不知道你娘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话，但我希望你能牢牢记住，死的确不可怕，可命是宝贵的，务必要珍惜，不管是你自己的命还是天下苍生的命！”
很多年后，我依旧清晰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样子。
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明媚眼眸里闪烁着的，是我看穷尽一生都未曾看透的大义。
出了寂园，景色立马繁华了起来。
铺满鹅卵石的小道纵横交错，伸向不知名的远处。
小道两旁长满了花花草草，现下正值初春，百花绽放的时节，那些个红红黄黄的小花简直快把我的眼珠勾走了。
趁着桃花眼不注意，我迅速弯腰，想揪一朵并蒂而开的花。谁知鹅卵石上刚洒过水，滑得很，我一个踉跄就滚进了花丛里。
桃花眼听到响声，回头看了一眼，见是我偷花不成反摔了个四脚朝天，便很不客气地嘲笑了一通。
又过了一扇半圆形的石门，我跟他走到一块空旷的场地上。那里站着一排排穿白色长袍的人，手里拿着木剑，不停舞来舞去。
桃花眼伸手指了指他们，对我说：“那些是我们剑庄的弟子，这块地方叫武场，他们每天都要在这里练剑。”
“哦”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他又指指点点地给我介绍了好多地方，什么书阁，五步亭的。只是他说得快，我忘得更快，等到前厅的时候，我居然连一个名字都没有记住，若说给他听，怕是又会被狠狠嘲笑一番吧。
前厅很大，进出只有一扇门，而且有很多人把手，我亦步亦趋跟在桃花眼身后走了进去。
刚跨过朱红色的大门便看见封渊坐在椅子上，单手支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不知怎么我就紧张了起来，左脚和右脚老是打架。
走在前面的桃花眼不知道我现在的情况，还一个劲地催促我快点。
我一急，两只脚踩到了一块。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球一样滚到了封渊了面前。
“哈哈，小鬼还真是有趣，就算我们大人救了你一命，你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吧。”
是女鬼，她就站在封渊身边，笑得好不张扬。
我揉揉摔疼的屁股，慢悠悠地爬了起来，心里有些不开心。这剑庄的人怎么都爱嘲笑人，不就是摔个跤么，用得着一个两个都笑得这么夸张，女鬼是，桃花眼也是，真气人。
“哎哟，小鬼还生气了。刚刚那么摔都没事，看来伤是大好了。”
女鬼微微敛了笑颜，桃花眼一个大跨步跳了进来，拍拍我的肩膀道：“笑话，你都不看看是谁治的，在薄神医的妙手之下，岂有好不了的伤。。。。。。”
“小薄，上次叫你发放给山下村民的药都发放下去了吗？”封渊平静地出声打断了他的自吹自擂。
桃花眼动作一滞，忙点头道：“好了好了，老早就发放好了，封大人不必担心。”
发药？我不明所以地挠了挠脑袋，剑庄不是铸剑的地方吗？怎么还卖药？还有小薄这个称呼好像蛮好听的，以后就这么叫桃花眼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时间定在早上十点，请多多指教》《
、细雨无声
“你的伤好了？”他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我，两弯淡淡的眉毛又不着痕迹地拧到了一块。
“好、好了。”我心虚地低下头。完了、完了，刚刚是紧张得不会走路，现在是不会说话，难不成自己被这个人下蛊了吗？不然怎么会一见到他就怕得不行。
“杀你爹娘的那个女人叫檀雅，用剑伤你的那个男人叫狄燿，他们都是桃墨门数一数二的顶尖杀手。”
“啊？”话题转换得太快，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不过，桃墨门的向来都是拿银子办事，特别是狄燿，嗜钱如命。他们屠莫失谷，杀你爹娘，一定是有人花了重金聘请的。”
“嗯”我重重点了点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小薄上前揽住我的肩，笑容奸诈，“你明白他跟你说这些话的意思了么？你就点头。”
这个？我挠头。
封渊从桌上拿起一把长剑递到我面前，“记住这些人的名字，将来用这把剑杀了他们，替你爹娘和莫失谷报仇。”
杀、杀人！
我惊恐地往后退了两步，拼命摇头。不行不行，杀人是要下地狱被油炸的。
封渊的眉头再度深锁，“这把是你爹的遗剑，你应该认得。”他一扬手，长剑直直朝我飞了过来。
我下意识伸手去接，结果。。。。。。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整个前厅，我竟被这把剑压倒在地，两手一挥，双脚一蹬，差点去了。
“。。。。小、薄。。。。救。。。救我！咳咳。。。。”我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直起身子，奈何这把剑比二十个思羽还重，压得我连气都喘不过，更别说翻身了。
“哈哈哈哈。。。。。”这回不仅是小薄女鬼笑了，就连外面那些看守的弟子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啧啧，活了近十年，第一次这么丢人，我默默把脑袋转向了面墙的这边。
“细雨是重了点，但你也不至于被它压得动都不能动吧。”小薄扑闪着两只大眼睛对我说。
我思索了一会，哼哼“细、细雨是谁？”
“噗。。。。。”小薄又笑了，整个人一抖一抖的，我还能看到他眼角泛出的泪光。
“细雨，细雨不是谁，它是这把剑的名字，哈哈。。。。”
剑居然有名字？我狐疑地看着他。
“你都能有名字，剑为什么不能，哎，你好像还没说你叫什么吧？”
“我。。。我叫团子。”
“。。。。团子噗。。。。。堂堂于风越大侠的女儿居然叫团子。。。。。。”
小薄的桃花眼彻底笑眯成了两条缝，我嘟起嘴巴忿忿地想，他到底在笑什么？
“团子，从今天开始，你就用这把细雨练习剑术，我会让染凉在旁指点你。”
“封大人，为什么是我？”女鬼不太情愿地撅起了嘴。
封渊凉凉地瞥了她一眼，“我太忙，小薄不会剑术，倾月性子太冷，只有你最适合。”
女鬼顿时面露喜色，“大人这是在夸我吗？”
封渊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你可以这么认为。”
我抬手狠狠砸了一下地，两个自顾自说的人，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这么重的一把剑扛都扛不起来，怎么练？
“小鬼，你还不爬吗？”小薄轻轻踢了我一脚，而后转头冲门外大喊：“三三，快点出来做好事。”
“来了，薄神医！”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了进来，我不禁好奇地伸长脖子，想看看小薄叫这个三三来做什么好事。
兀地，眼前一片漆黑。我第一反应是天黑了，第二反应是瞎了，仔细观察后才发现，既不是天黑了也不是我瞎了，而是这个叫三三的家伙从大门走过，挡住了阳光。
我一直觉得思羽长得已经够遮天蔽日了，今日看到三三，才知它简直苗条得不像话。
不知小薄对那个家伙说了什么，那家伙径直向我走了过来。然后在我凄凄惶惶的眼神里，弯腰，用两根手指拎起压在我身上的剑。
起初还未觉得有什么，后来小薄跟我说三三才五岁，我的自尊心顿时碎的稀里哗啦。
封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只剩下女鬼一个人站在桌旁阴森森地瞪着我。
“小鬼，从现在起我就是你师父了。一会我们去练功，你要乖乖听话，不然揍扁你。”
咦～～女鬼好暴力。
可眼下，除了点头答应，我好像没别的选择么？
都是该死的小薄，不帮帮我，还变着法地嘲笑我，打击我。哼，小人！
我气呼呼地弯下腰，拼尽所有力气想把那把破剑拖起来，可它就是躺在地上纹丝不动。
我抬头看了一眼小薄。
他依旧嬉皮笑脸，却没有要帮我的意思。
唉。。。。娘说的对，靠人不如靠己，失败乃成功的娘，我要多试几次，说不定就能扛起来了。
一次不行，再来！
两次不行，再来！
三次不行。。。。。。。。
女鬼不耐了，“小鬼，你慢慢拽，我先去门口的大树下等你。给你半盏茶的功夫，要是迟到了，今天的晚饭就别吃了！”
说完，一把拎起小薄，带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慢慢低下了头。
爹的佩剑
自是认得
暗黑的剑鞘，浅雕的花纹，凸出古印上有两个小篆，依稀能认出是“细雨”。
很漂亮的一把剑。
适合爹那样骨节分明，白皙干净的手握着，而不是我这个拿都拿不动的人。
抬手解开小薄给我系的腰带，在剑柄上绕了两圈，再笨手笨脚打个结。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拽了拽腰带，细雨终于动了。
就这样，我拉着腰带，一点一点把细雨挪出了前厅。
看守前厅的弟子恨不得笑滚到地上去。
等我好不容易到大树底下的时候，已经过了不知几盏茶的功夫，女鬼气得差点拔剑劈了我。
今天的晚饭是没了，不过她似乎嫌这样仍不够解气，又罚我蹲马步。
力气都在拖剑的时候用掉了，我哪站得动。不出片刻，就开始前后左右摇晃，女鬼很不客气地用剑柄在我小腿上敲了一下，吃痛的我立马蹲好，额头上不时有汗珠滴落。
她手里的剑虽细，但打起来人来很痛，我本就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为了不挨打，只好强迫自己尽量蹲稳。
女鬼围着我转了半天，神情终于缓和了一点，又低头瞥见躺在地上的细雨，便问我：“小鬼，你知道这把细雨的来历吗？”
我诚实地摇了摇头，这些事爹娘从来都不跟我说，我无从知道。
她不屑地嗤笑了声，抬头望向天空，姿态说不出的高傲。
“细雨、无声、浮雪、阿火（e）；四把天下无双的名剑。千百年来，为争夺这四把剑而起的纷争从未停止过，而细雨在这四把剑中排名第一。”
“为什么细雨排名第一？”我不解地问她，“剑本死物，离了人就不能动，又如何分出高低？”
“说你笨，你还真笨。既有高低，那必然就有分出高低的方法。剑是死的，可人是活的，这个排名便是后人根据他们历代主人的强弱综合而来。”
“是么？”我用余光瞟了一眼此刻正安安静静躺在草地上的墨色长剑，“照你这么说，细雨每代的主人都很强咯？”
“怎么可能？”女鬼转过头来看着我，眼中不无讥讽，“其实到你爹那代的时候，细雨第一的位置就该让给无声了，只不过封大人不想跟你爹动手，怕坏了多年交情。现在，你爹死了，看你这样也不像是能成大器的料，往后怕是要变成无声、细雨了。”
她的一席话，让我有了淡淡的愤怒。
长至十岁，我虽脾性不太好，却很少真的生某个人，某件事的气。
这种莫名的感觉还是第一次有。
我想我气的不是细雨第一不保，也不是我保不住细雨的第一，而是她话中的讥讽。
她凭什么讥讽，她所看重的第一第二，在我看来还不如口渴时需要的一碗清水来的重要。
为什么这些自诩很聪明的大人总是不懂，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你视若珍宝的，在别人眼里说不定就贱如草芥，强求不得。
深深呼出一口气，我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既然娘告诉我每个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那就说明每个人的想法不一样，同样也是强求不得。
女鬼站累了，在树根处寻了个地坐了下来。
我正羡慕嫉妒恨，突然想起一件事，便歪着脖子问她：“无声是封大人的配剑吗？”
“是啊”她闭着眼睛，未曾看我，“封大人从小就是练武奇才，十二岁那年打败了他老爹。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名扬天下，现在更是武林公认的剑术第一人。”
剑术第一人。。。。。。真厉害！
站得摇摇晃晃的我显然已经忘了刚刚的愤怒，满耳满心都是“剑术第一人”五个字。
天下何其大，人又何其多，都折服在他的剑术之下，怎能叫我不佩服？
一直蹲到红日西沉，女鬼才大手一挥，解放了我。
可是晚饭依旧没得吃，而且由于没找到合适住处，我暂时还得住在那个传说中的养伤宝地，寂园。
地偏，路远。
好不容易一瘸一拐挪进了房间，却已经是明月高挂的深夜。
屋中央没有冒着热气的木桶，桌上也没有新沏好的茶。
整个房间一片寂静，一片冰冷，没有一样东西是热的。
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边，也不管衣衫上沾了多少灰，就一头栽在床上。拉过叠在内侧的棉被，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脑袋都没露。
我天生畏寒，且没有缘由。
不像其他人，畏寒大多是因为体虚或者别的隐疾，可给我看过的大夫都说我没病，而且体质不弱，不知为何会如此惧怕寒冷。
娘说大概是因为我出生那天下了一场大雪，寒气入骨，无处消散，才致了这毛病。
流金铄石的夏日还好，余下的三季就难熬了。穿得总比别人多一层，吃的更都是热的汤汤水水。纵使这样，手脚还是冷得吓人，揣在怀里捂都捂不热。
而且，那些会把我手放进怀里仔细捂着的人，已经不在了。
思及往事，本就没什么睡意的脑子，变得更加清明。
脑子一旦清明，饿就无从遁形，连带着腿上的酸痛都磨人起来。
翻来覆去好几回，索性掀了被子，下来跳着，反而比躺着舒服点。
若是此时有人从窗口路过，定会以为屋里有僵尸在作怪。
不过这房间的窗户开得可真低，我这么矮的个子不用垫脚都能够到窗沿。
窗外月光皎洁，灿若璞玉。
不时有清风拂过，送来暗香阵阵。
我看着不浓不淡的夜色中似有白色飘落，便伸手去接，没想到真的接到了，低头一看，却是一朵洁白小花。
椭圆的花瓣，紫红的花药，我心里顿时一阵欢喜。
梨花，没想到在剑庄也能见到梨花。
现下初春，梨花绽放，过不了多久，花落成果，就有梨吃了。
我轻轻合起手掌，用掌心感受着那朵花的形状，仿佛依旧置身于曾经的天地，屋里屋外随处可见爹娘的身影，还有那棵会结出香甜果实的梨树，无声无息，却陪了我近十年。
落花随着风势渐多，不知不觉竟铺满了窗台。
而我的眼前，也只剩下一片洁白，祥和得一如那些逝去的岁月。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准时更新的好孩子！
、试剑大会
枕着一地洁白睡去，连梦都是香甜的。一树淡黄的梨在金色的阳光下熠熠生辉，薄薄的皮仿佛包不住内里的果肉，都快滴出汁水来了。
那味道一定很甜、很甜。
我擦擦口水，欲伸手去摘，梨树竟像有灵性般弯下了腰。霎时，散着香味的果子都从半空来到我面前，口水再也管不住，直化作银河奔腾。我踮起脚尖，伸手而上，却在即将碰到的时候，感到了一股彻骨寒意。
梦境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梨子别走！！！”
我声嘶力竭地大吼。
吼完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鸟鸣，还不止一只，叽叽喳喳，聒噪得很。
还有，我手里攥着什么？梨么？怎么软软散散的，难道被捏坏了？一着急，我睁开了眼睛。
紧握的手瞬间松了开来，有沙土从指缝间漏下，落得洋洋洒洒。
居然是在屋外，我呆住了。
虽不记得昨晚是什么时候睡去的，但我能肯定直到睡着都还在屋子里，怎么一觉醒来就在屋外了？
难道我又新添了梦游的毛病？
真是罪过，小小年纪就染了一身怪病，摆明了天妒英才么。
我愤愤不平地想，一晃脑袋，却看了一双大红色的绣花鞋。
“染、姐姐”哆哆嗦嗦地抬起头，看到一双喷着怒火的眼睛和一把争鸣着想要出鞘的剑。
“小薄！！！！救命。。。。。。。”没有丝毫犹豫，我径直从地上跳了起来，撒开腿就朝医馆死命地跑。
可女鬼只一个跳跃就轻轻松松地落到了我前面，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她怒目圆睁，一副恨不得把我拆了吞进肚子的样子。
我瞬间就蔫了。
红日当头，必是晌午，我居然一觉睡到了这个时辰，难怪她要生气。
“我错了”对于认错，我总是保持着一种积极且乐观的态度。
女鬼深吸一口气，暂时压制住了想要杀我的冲动。然后抬剑指了指不远处的空地，示意我去那蹲着。
我只踌躇了一小会，她就立马拔出剑来指着我，吓得我赶紧滚了过去，撅起屁股乖乖蹲好。
不知是今日阳光太过明媚，还是我饿得时间太长，总觉得头晕的厉害。
只站了那么一会时间就满身虚汗，两条腿抖个不停。
女鬼没有发现我的异样，依旧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瞪着我。
看来她是真的生气了，我咬咬嘴唇，把求饶认错的话咽了下去。
又坚持了一会，女鬼说她有事先走，过会来检查，如果发现我偷懒，今天一天的饭都别吃了。
我自是万分乖巧地点了点头，只待她走出寂园，便双腿一软，躺了下来。
不行，不行，头好晕，我伸手使劲拍了两下脑袋，只觉眼前的天和身下的地一会倾斜到了东边，一会又刷得一下来到了西边，胃里猛地一阵痉挛，想吐却又吐不出来。
突然，额头上一热，似有人在抚摸。我以为女鬼回来，赶紧睁开了眼睛。
日光绚烂，很是耀眼，以至于我无法看清眼前人的面容，但清风送来了他身上的气味，淡苦微甘，只有长期与草药为伴的人才会有如此特别的体香。
“小薄~~”我哑着嗓子喊了一声。
“我在”他伸手揉了揉我的额头，“怎么就没发烧呢？不然就可以煎药给你喝了，最近我新发明了一种药，喝了能让人感觉不到饿，总觉得很适合你。”
可恶的小薄，什么时候都不忘嘲笑我，心肠怎就这般歹毒。
我张嘴咬住了他的衣袖，狠狠地，用尽全身力气地扯，他“哎”了一声，想往后退。
奈何我的牙齿比我这个人厉害多了，他无法闪躲，只好看着我笑。
“看来染女妖有两下子啊，才一天就把小绵羊教成了小恶狼。”
才不是这样的，我吐出袖子，哀怨地看了他一会，懦懦道：“我饿！”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三声，像变戏法一样掏出一个荷叶包在我眼前晃了晃，“薄神医我不仅医术过人，而且料事如神，哝，吃的给你。”
“。。。。。大恩不言谢！”我一把抓过荷叶包，三下五除二地撕掉荷叶，却在看到里面两只硕大的鸡腿时，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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