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血时代-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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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就预知到自己最后的结局，却也不会傻傻的等待，而是一直默默的做着准备。

就像这个时候，她手中的几张芯片，正被缓缓的插入光脑中，而后投影到法庭的上空。

原告席与被告席遥遥相对，曲婉仪微微侧过脸昂起头，不知道是看着巨大的投影，还是看着对面漠然的男人。

大约是投影的光线太炫目，又或许是仰头的姿势让她感到疲累。曲婉仪觉得眼眶有些微酸。

想要让他走出那间实验室，竟然需要这样激烈残酷的手段。

没有人的热情是无知无尽的，曾经她以为她追到了，可其实他依然远在天边。她也会有追逐到跑不动的时候，一个永远不会动容的石头，再怎么温柔抚触，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这就是温永宁教授的实验对象，编号007。”曲婉仪听见自己平静到有些冷酷的声音，“今年七月中旬时，我和温永宁教授仍保持着配偶关系。那个时候。东联邦一个叫做潞城的边缘海滨小城，遭遇了一场灾难性的海啸。整个潞城被海水所淹没，小城居民死伤无数。而当时仍为我的丈夫的温永宁教授，在灾后收养了一个孤儿。名义上，温永宁是他的养父，而我是他的养母。实际上，我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名字，只看见他实验舱下的编号是007。”

投影的巨幅影像上，一个巨大的立式玻璃仓竖立在合金支架上，里面充满蓝色的营养液。而玻璃仓中，原本就瘦小的人影显得越发渺小，悬浮在玻璃仓内的中间位置。全身插满了各种各样的软管，看起来极为可怖。

而画面中的这个孩子，正坐在证人席位上。有着一头顺滑的银色短发，和一张面无表情的精致脸庞。

这次温永宁的案件涉及极广，影响巨大，甚至动用到了望京的联邦特级法院，如足球场一般偌大的法庭内。坐满了各界的人士。

因为他本身是水木学院的教授兼副院长，所以特别开辟了一处区域。供给水木学院的教授和小部分学员。

叶棉靠着乔安娜导师的关系，成功的获得了一个席位。只不过学员和教授的位置是分开设置的，乔安娜和她位置的连线，几乎就是这一片区域的对角线了。叶棉身边基本都是高年级的学生，而且几乎都是医学院高年级的高材生。连学生会诸人都没弄到的席位，就被叶棉这样混进来，坐在这些天之骄子身边，叶棉感觉压力山大。

但是看到证人席上的那人，她又顾及不了这些压力，只觉得小埃的处境，委实无辜可怜得很。

曲婉仪的阐述仍在继续，投影此时又换做了小埃的空白的背景资料。

他好像是凭空从海难中冒出来的人，除了一个名字，便好像一无所有。

潞城本来就是一个偏远落后的小城，三面环山，一面靠海，过着几乎是半封闭的生活。那边的户籍资料并不全面，有有些土生土长的居民根本没有登记过，所以资料的缺失，倒也不算十分突兀。

然而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却又难免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所以曲女士是觉得，温永宁教授正在进行的实验……是人造人？”因为事关专业领域，所以法庭之上，还邀请了数位生物医学界的权威人士作为评审团。

在现在联邦法律的判定中，篡改人体基因序列已经是死刑，而凭空造出一个人类，却是比这更为严重的事情。

权威专家的话一出口，法庭里陷入了短暂的沉寂，继而便是反弹回来的窃窃私语，交织了整个法庭的上空。无数的听众对着小埃指指点点，眼神颇有不善，显然是觉得人造人这种实验室产物……根本就不能算成是人类……

“编号007具体的实验流程和实验数据都是绝密，只有温副院长才知道密码。”曲婉仪无喜无憎的目光落在了温永宁身上，“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进行着些什么，只是觉得是极为边缘和禁忌的事情。我曾经对比过编号007和温永宁教授的面部特征，发现了百分比并不低下的重合度，所以我怀疑，他们的基因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联系。——当然，这都只是我的猜测，我也无法说明编号007到底是不是人造人。我只能说，我个人认为，温永宁教授的实验，绝对违反了这两条法律。”

如果是人造人的话，那基因的来源难道是温永宁教授本身？如果这就是真相，那是不是说明，她比自己的前任婆婆。来得还要可悲？

这样的念头静静如流水，划过曲婉仪心内的沟壑，以一种长年累月不易察觉的缓慢速度，不断的扩宽着那儿的河床。

“我申请，将温永宁教授和编号007的基因做一份详细对比，或许可以得到一些线索。”曲婉仪总结陈词道。

审判席高高的顶端，白发苍苍的老法官缓缓的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静静的听完了曲婉仪的阐述，并没有一次打断过她的陈述。

他的年纪已经很高了，身体状况也每况愈下。之所以会出庭这次的案件，委实是因为事关重大，联邦需要足够份量、能镇得住场子的人。

“被告温永宁先生。对于曲婉仪的控告，你有反驳的地方么？”老法官耷拉着眼皮，好似随时会睡着一般，可是他几十年的职业素养，让他将每一句陈词都听得清清楚楚。记得明明白白。

“有。”温副院长漠然道，“她的猜测，没有一个是正确的，可见其专业水平，值得疑虑。”

温永宁副院长好像并不担忧自己的处境，依然还是讲堂上那个苛刻又无情的教授。评点着自己学生的能力。

温副院长的陈词实在是很容易跑题，对洗清他自己的罪名力度不大，因为转而交由温家聘请的专业律师。律师事先就已经向温永宁教授了解过足够多的资料。当然不是太高深的专业知识，术业有专攻，那些东西，说给他他也听不懂。

他只是隐约明白了，温永宁教授的实验内容。大概偏向于禁忌的边缘，是否有罪。很多时候取决于法官的一念之间。

温家这样的身份地位，只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话，倒是会更倾向于无罪释放。

具体的实验内容是每个研究员的机密，而律师也只知道是由于小埃的体质特异，所以温副院长一直在对他进行检查测量……或许还有实验罢了。

因而他稍稍调整了一下措辞，将这个特异之处，说得像是小埃可能身有奇怪隐疾，而温副院长对于未知的疾病很感兴趣，所以决定无偿帮助他研究问题根源、从而找到解决方案。

至于同情心爱心这之类的烂理由，律师是不会扯出来的。以温副院长的性情，这样的说法反而像是在撒谎，会让他的其他陈词，可信度也急剧下降。

这场审判万众瞩目，所以既赶进度，却又不得不调查仔细。

休庭了两个小时后，基因对比的结果出来了。然而仪器在检测的时候，似乎遇到了什么无法判断的难题，以至于数据紊乱，对比更是错乱得一塌糊涂。这样的检测反复进行了好几次，报废了几台仪器，专家们最后的结论却是……

小埃的基因对仪器的检测具有抵抗性，以至于根本无法得出正确的数据和结论。

这倒也不是特例，部分异能者的血液也有这个特性，或是极高的隐蔽性，或是极强的干扰性。

法庭又对小埃进行了异能检测，结果同样让人费解，检测结果显示，他只是一个不具异能潜力的正常人。

不过被告温永宁教授方面，倒是提供了颇多证明这一方说法的材料。相对而言，曲婉仪凭借着几张图像的推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在证据的对比下，天平渐渐的倾向于温永宁教授。而老法官在沉思良久之后，判处温永宁无罪，但却强制解除了他与小埃之间的领养关系，从此以后，他不再是小埃的监护人，也不得再进行类似的实验。而曲婉仪，虽证据缺乏，但只能说她判断错误，而并非诬告，因而判处她公开向温永宁教授道歉，并赔偿一定金额的精神损失费。

这也算是，各打五十大板了。

虽然已经宣判，但疑点仍然存在。比如小埃的过去，根本无人可以证实。

案件有了结论，但事情影响甚大。即便不是禁忌的人造人实验，温永宁教授游走在灰色地带的行为，也一定程度上动摇了他的名誉，更何况总有些模棱两可的流言在流窜着。无论如何，水木学院副院长的席位，他是保不住了。

退庭之时，乔安娜与陆平，并肩走出法庭。

温永宁的实验，和血族一向搭不上边，所以乔安娜从来没有过多的关注过。这回第一次见到那实验体，她却隐约觉得眉眼有些熟悉。

“那孩子，看着倒真有点儿像温家人。”陆平有些感慨到，“只不过比起温永宁，模样倒是更像温家几位老人一些。只一头银发，实在是有些怪异了。”

“银发么？”乔安娜微微一笑，温家的几百年前的一位先祖，倒是出过一位银发怪人。说是返祖，也能说得通，“他应该的确是领养的。”

以乔安娜的消息网，要是连这一点都查不到，那就太失败了：“……只是那个孩子，背景也确实空白得像是白纸。”

陆平嘘唏：“难道这就是缘分？”

“这样的缘分，倒不是一件好事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觉醒之卷　　094阶前的独影（三更！三更求粉红~）

“怎么样怎么样？结果出来了没有？！”

“嗷嗷嗷！叶子！快到姐姐怀里来！姐姐要听故事！”

“叶子的运气真好啊，被乔安娜教授带进去……”

刚一出了法庭，学生会她熟悉或不熟悉的人都纷纷用消息轰炸而来。

这会可不比上一次的离婚案，温副院长的事情事关重大，虽然在场的人更多，但整个法庭的信号都被屏蔽了，就算是中途休息的时候，也不允许任何人传出消息。

从早到晚，断断续续长达十二个小时的审判，让叶棉觉得精疲力竭。

她可不像这些家伙这般兴奋，没经历过的人，不会懂得她们这些从头听到尾的观众，究竟有多么倦怠。

不在场的人等的虽然心焦，却胜在惬意随性，况且也不用时时刻刻挂着，只时不时的试探着骚扰一下，反正没到退庭时分，是一丁点儿消息也得不到的。

叶棉回复：“明天再说。”

她的手指虚点在通讯器上，手速仍是极快的，但精神却委实十分疲软。同样的短信回复上十几遍，她的目光都呆滞了，手指的动作完全是机械式的重复，显然注意力早就涣散到没边了。

不幸的是，得到回复的众人却更加兴奋起来，好似完全看不懂叶棉的话中的含义。简讯跟被捅了蜂巢的蜜蜂们一样，嗡嗡嗡的叫个不停，瞬间挤满了通讯器。叶棉实在是不堪其扰，干脆关机了事。

走出望京特级法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城市的上空染满了霓虹的色彩，可惜天空的背景原本就是一片灰霾，再夹杂了杂乱的霓虹。越发显得浑浊浮躁起来。

看惯了水木学院清新可人的人造天幕，步行在真实的天空下，叶棉反而觉得压抑极了。

又或者，只是因为刚才漫长的裁决让人筋疲力竭，不是身体上的劳累，而是心理上的疲倦。

幸而来与去都不是一个人，水木学院遣了专门的包车，负责接送自家的观众。

叶棉比一同来的学员还要更幸运一份，因为是尾随着乔安娜导师过来的，所以并不用挤那种空间狭小的小型客车。而是顺理成章的蹭上自家导师新崭崭的悬浮车。

同车的除了自家的乔安娜导师，还有另外一个熟人，叶柊教授。余下的一个。则是陆平院长。

跟院长近距离接触实在是让人压力山大，陆平院长见了叶棉这幅耗子见了猫的模样，倒是温和的一笑，显得极为平易近人：“乔安娜教授是你的直属导师，你应该更怕她才是。”

哎呀这怎么能比？见到水木学院的最高领导人。不紧张才比较不正常吧？毕竟叶棉只是一个学员，混在人家领导的学院里，总是要有点儿敬畏的。

法院附近的停车场挤挤挨挨的，全都是这次过来围观审判的，悬浮车一辆比一辆高端霸气，闪烁夺目。

只不过大家身份都够矜贵。开起悬浮车来就谁也不肯让着谁了。又是这么一轰而出，整片街区原本偏僻又寂静，道路却很宽敞。但是今夜来这么一遭。却是堵得比望京中心最弯曲复杂的悬浮车拐弯车道还要厉害了。

介于糟糕的路况，乔安娜教授的悬浮车干脆没有启动，就静静的停在停车场里，只等着周围清净了一些，再行出发。

虽然身心惧疲。只想回到自己的小公寓，趴在软趴趴的床垫上挺尸。可堵车确实是一件挺闹心的事情。加上悬浮车的坐垫都布置得极为舒适，叶棉倒也没多大所谓了。

等到周围的悬浮车走了个七七八八，道路也清洁干净了许多，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

私人悬浮车的标准座椅数一般是两个或者四个，像乔安娜的这辆，便是四个座位。

乔安娜导师，陆平院长，叶柊教授，再加上叶棉自己，四个人已经满员，所以驾驶员是谁？

之前来的时候其实车里只有乔安娜和叶棉两人，叶棉又是一个没学过悬浮车驾照的，自然只能惭愧的让自己导师当了司机。

不过这会儿，会是谁让司机么？叶棉的目光偷偷的逡巡了一圈，最后锁定在了叶柊教授的身上。

陆平院长职位太高了，乔安娜导师的气势又太盛，只有叶柊教授感觉最好欺负啊……

所以当陆平院长绅士的帮乔安娜拉开后座大门，待她迈入又殷勤的关上，而自己却自然而然的走到了驾驶座的座位上，熟稔的启动引擎的时候，叶棉的心情略复杂……

虽然陆平院长的气场弱到几近于人，实在像是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公民，可是一想到他头顶挂着的金字招牌，依然觉得有些适应不良。

但单看陆平院长开车的话，却又好像不觉得有任何不妥，好像他天然就该在那个位置上一样。

叶棉越琢磨越觉得有点儿古怪。说起来，陆平院长开车的动作是不是太自如了一点儿？在乔安娜导师的车上，表现得这么熟练而自如，难不成还当过很多次司机？

刚刚还殷勤小意的替自家导师拉开车门……不会是在追求乔安娜导师吧？！

叶棉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尤其是当她想象着两个人在一起的情景，不由觉得满脸羞愧——陆平院长，我对不起你，居然让你被导师各种鞭笞凌虐欺压……

满载着水木学院学生的小客车，已经先他们一步走了。这会儿停车场空旷得要命，唯有夜风穿过时，会发出极轻的呼啸回声。

陆平院长平稳的驾驶着悬浮车，穿行过长长的轨道，拐出了停车场的出口。

车辆拐出之后，会再次途径望京特级法院正门的恢弘石阶，叶棉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悬浮车的后视镜，一抹银色的影子悄然滑过。

怎么回事？叶棉连忙转过头，从尾部的车窗向外望去，只见长长的石阶之下，不远的地方。一个瘦小的影子，正在慢慢的、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沿着他们悬浮车离开的方向，也即是回南湖市的方向。

怎么只有他一个人？！

这四周只剩一片冷寂的空气，水木学院的专车早就走了，乔安娜导师的悬浮车估计是最后一辆了……停车场和法院周围，好似都没有看见什么车辆的影子或灯光。

他是怎么来的？又怎么会被留到最后，没有人顾理？

叶棉回想了一下法庭上的情形，记起在老法官的最终判决中，小埃已经与温永宁教授脱离养父子的关系了。

所以来的时候他们或许是一辆车。但结束的时候……

被抛弃了呢……

只是那样一个原本就居心不良的养父，解除了或许还是一件好事情。可要不要这么现实，这么清楚？没有关系就扔在一边了？拿小埃当实验品折磨了那么多的日子。最后却连送一程也吝啬了么？

温副院长的良心，大约是被自己吃了吧……哦，不，他或许连心都没有，良心是什么？

真是冷酷的研究型人才呢。

可惜导师的车已经满员了。不过这里这么偏远，只怕打车也很困难。

叶棉联系了一下悬浮出租车公司，让他们遣一辆车去法院附近，将一位银色短发的少年运到水木学院。这也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吧……

乔安娜同样做在后座，就在叶棉身边，自然是将叶棉的举动尽收眼底。此时看着她送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由得出声：“是给那个编号007叫的？”

“那孩子有名字的。”叶棉替小埃反驳道，今天投影的时候她看见了小埃的资料，所以知道了他的全名。“叫埃尼阿克。”

“初代计算机之名，有点意思，只是叫起来总觉得不像是在叫人，而是叫一台机械的低级计算机。”乔安娜如是道。

——难道能比编号007就像一个人名了么？！那个更离谱好吗？

当然，叶棉这个乖孩子是不可能这样冲导师咆哮的。只能郁闷的闭上嘴。

“……我只是觉得，他太无辜了。”过了很久。叶棉才轻声解释道。

小埃缓缓的步行在街灯下，拖着长长影子的模样实在是太寂寥了。而那个投影里，他被关在空荡荡的实验舱里，周围一片幽蓝的样子，也太寂寥了。

还有最初……在水下能源系统中，看到他想要触摸透明的游鱼的模样。

——连游鱼都无视他的存在，不怎么理会他呢……

小埃的存在感总是很低微，轻易就被人忽略，从来没见他与谁一起说笑过呢……

原来……他也是一个异类啊……

本来就是遭遇了海难、失去了所有亲人的孤儿，被收养之后没有得到呵护与关爱，反而被当成奇怪的工具与实验品，经常被关在玻璃罐子里……这样的待遇，也难怪个性会那么闭塞了……

叶棉的思绪漂浮得很远很远，如果当初她钻进了牛角尖里，一直恐惧着自己身为血族的事情，逃避所有的人……应该是和他差不多的样子吧？

只是方湛即使将她拉离了那个漩涡，小埃却在这场轰动联邦的案件里越陷越深……

一个实验品……一个可能是人造人的怪物……

叶棉已经无法想象，他会受到怎样的排斥和侮辱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520小说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ps：

我忏悔……本来还想着三更再加一更的……结果三更都已经写到这个时间了。。。

不想把加更的章节糊弄到三更里……而和氏璧答应的卖身一天也不能将这个混进去，所以800推荐的那一章暂时欠着……过两天补……么么哒~

觉醒之卷　　095待罪的羔羊（一更！和氏璧加更）

叶棉顺着关明月简讯上的奇怪地址，推开一间闲置教室：“一晚上的时间，我可不信，你们还没摸清楚情况。”

昨天夜里，叶棉不堪学生会众的骚扰，直接将通讯器给关掉了。

虽说关机之前，叶棉的说法是第二天再来给他们解释，可这话更像是推诿。以这些家伙的能耐，难道只能搭上她一条线？在联系不到自己的时候，自然就会去骚扰别人，再说网上消息都快爆棚了，怎么也轮不到自己再来干巴巴的讲故事。

“我们得到的消息早就转过了几道弯，道听途说容易失真，自然要找叶子来求证一下呀。”关明月正准备赠送一个火热的拥抱，却被叶棉早有防备的躲闪了过去。

教室空闲的桌椅都堆叠在墙边，留出中间一大片的空旷。而学生会众则将几张桌子摆到了窗边，拼在了一处，几人团团围坐着，休闲得像是在喝下午茶。

“叶子到这里来！”唐狮扬起手招了招，示意自己旁边的空位，“我给你留了一个好位置！”

好位置？

叶棉走到窗边，俯瞰着楼下的场景，一下子意会了过来，却不觉得有什么好高兴的地方。

她低垂着目光，看不出什么表情，垂落的睫毛下，是别人看不到的微冷眸光：“我还说，为什么会选在这么奇怪的地方呢……”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好地方。”关明月笑嘻嘻的炫耀道，“我磨了这边的管理员好久，才磨到了这间教室的钥匙。咱们关起门来看戏，也不必和底下那群人挤来挤去了。”

这确实是个极好的看台，从上往下一览无遗，从不用忧虑会被底下的人头攒动遮挡住视线。

可问题是，她并不觉得。那个银色短发的少年，有娱乐大众的义务。

“叶子，外面到处在传，这个编号007是温永宁教授制造出来的人造人，你见过当时的审判，这消息是真的么？”关明月目光闪烁，充满好奇的问道。

“法院不是判决温教授无罪么？”叶棉的目光幽幽的落在下面，神色不辨，“那位老法官可是一向以公正而闻名了，既然是这样的判决。那他又怎么可能是人造人呢？”

“话是这么说，可不都说他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么？”关明月托着腮帮子，手指点在了窗玻璃上。“如果不是人工制造出来的话，好像很难解释这个问题。”

越是禁忌的话题越容易引发众人的揣测，再虚妄的流言都会三人成虎，更何况这种本身就存在着疑点的案件。

在判定违法之前，个人的机密实验都是受到隐私权的保护的。法院也不能强迫温教授，披露自己实验的具体内容和操作，最多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