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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集-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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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性道:“有时候能杀人的花比人有用多了。”

长依依道:“比一百个人都有用?”

空性忍不住得意道:“比一百只有用的猫都有用。”

长依依也笑了,每个人都笑了,他们面上的表情都是在笑,可心里的真正想法却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空性月白色的僧衣里快速的滑出一条布带“啪”一下敲打在毫无反抗之力的紫苏脑后“风府穴”,再一勾一带将紫苏昏迷的身子摆成盘腿端坐垂首的模样,他如法炮制再将乌静静和鸢尾也一同摆成背对殿门端坐的模样,然后才满意的笑笑道:“这样便更像了。”

他们已大笑的走了,走得很快,走得很干净。

顺便再将油灯的灯芯也换了,换了一根洁白崭新的灯芯。

佛殿里,花香依人,灯火昏暗。

犹如一张恶吻在静静的等待着白雪钻进来。

白雪能发现他们的阴谋吗?

他会一头扎进去吗?

白雪?

白雪在走路,他正手持杨柳枝一晃一晃的走着,夜风夹杂着细雨扑在他的面上,他却一点也不觉得寒冷。

眼前,朦胧的灯火中,青山也变得黑乎乎的,绿树林也是黑乎乎的,黑乎乎中透露出一点火光,白雪看到那点灯光竟有些激动,他的感觉就如远游的lang子突然看到一盏为他而亮的灯火,在雨夜中,那盏灯火所带来的暖意是无可形容的。

那佛殿的大门似乎虚掩着,微弱的灯火中可以看到几个坐的很规矩的身影。

白雪面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忽然轻吹一声口哨,那暹罗猫听到哨声“呼”从马背上跳下来,钻了他的怀里。

“小猫啊,小猫,你说我们到了吗?”

白雪轻轻的抚摸着暹罗猫的毛茸茸的小脑袋,自言自语道。

“喵?”暹罗猫很享受的往白雪怀里更深处钻去,她只会喵喵的叫着,白雪竟似乎听不懂了她在说什么。

他实在该听懂她说什么的,如果他听懂了就会知道暹罗猫在告诉他:该睡觉觉了,不要进去。

他原本都是能听懂的,可为何这次他听不懂了。

白雪完全听不懂暹罗猫在说什么,他已经用那双比女人还要水嫩的秀手推开了朱漆大门。

“吱”一声,沉重而酸牙的门轴转动声,佛殿里四盆花,一盏灯,三个背影规规矩矩的端坐着,竟没有一人转身。

白雪这时候该意识到什么的,可他还是没有想到,他居然还往前走了。

花香缭绕,灯火扑簌。

当他走到第五步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浑身的力气都在一瞬间被全部抽干了。

白雪叹了口气,倒下。

白雪倒在地上。

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喵。”那只暹罗猫龇着牙绕着白雪转了一圈,她似乎不明白白雪为什么不听她的话要进这间佛殿,她绕两圈后了又“喵”的一声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现在,居然连暹罗猫也抛弃了白雪,他已经彻底的失败了。

这个众人布局良久,几乎公认为认为江湖中最难对付,连阳春追杀两次也杀不掉的一个人,忽然就已倒下,动也动不了。

忽然间,这一场勾动了大江南北诸大势力的围杀就已结束。

不知何时,那盏油灯终于点完了,佛殿也重新陷入了黑暗。

冷风灌进这凄迷的佛殿,渐渐的将整个屋内的空气全部换了个遍。

然后黑暗中,一个苗条的身影走了出来,她借着微弱的掌心火折子光亮又将油灯掌上,灯火中,她自然是长依依,长依依已经又走回来了,她从黑夜里走出来,忧伤的模样如一个误入人间的精灵。

她潸然道:“这……。这难道是真的……我莫不是在做梦?”

空性也幽幽叹道:“贫僧也绝也想不到这件事竟结束得如此容易。”

长依依道:“看来大家以前根本就不必那么紧张的。我们都错了,一件事情只要计划周全,哪怕是要对付白雪这样的人物,也并不是不可能的。”

空性道:“的确如此。”

这时,杜荣,柳生纯一郎,阳春等人也全部到场了,他们每个人的面上都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似乎谁也不能相信就这么简单的成功了。

一件奢望了太久的物件,突然间太过容易得到手,总会让人有种迷茫的错感,仿佛怕这又是一场很快醒来的春梦,这道理,便如一个男孩突然第一次得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的身子,他还会患得患失:她究竟是否和自己一样都是第一次?

人性的奇怪。

不过,这点小小的疑惑很快便被巨大的喜悦冲淡了,长依依的嘴角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古怪笑容,她慢慢的走到白雪面前,喃喃问道:“白雪,你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也会落到我的手里?”

白雪努力的抽动了几下眉头,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长依依又慢慢合上,他似乎根本不认得长依依。

“哼!”长依依一脚又刁又钻的踢在白雪的下腹部,厉声道:“你往日的骄傲呢!看你现在这个模样,我真替你觉得可惜。”

白雪被这一脚踢得勉强弓起身子,苦声道:“你是谁?”

他的声音很奇特,低迷沙哑,不知是因为痛苦还是渡厄花的缘故,白雪的嗓音似乎并不太像他平时的潇洒。

长依依面色又变了,她尖声大叫:“天哪!你疯了!死到临头,你还是这个鬼脾气,还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白雪道:“我真的不认识你。”

“好!我让你记起来!”长依依又一脚踢在白雪柔软的小腹上,尖声道:“十一年前,那时候你十四岁,我十岁,那是我第一次到苗域去玩,也是最后一次去那个地方。那一年,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难道也不记得了吗?”

白雪努力的皱起眉头,用力的摇摇头。

“哼!”长依依惨笑道:“你当然不会记得了,可我记得,我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一天的每一点每一滴,我都记得,我时时记在心底在每个夜里都拿出翻一翻,让我自己记住一定要向你讨回来。”

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禁皱起了眉头,暗想:长依依那时候才十岁,他们之间会有什么样的往事能记恨这么多年。

其中有一个的巨掌忽然抽动了一下,他的心也抽动了一下,豪命的嘴无意识的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

“那年,春天,百花齐放,尤其是苗域一十三郡更像是点缀在花的海洋里,其中我到的那里唤作永平郡,是一个不算很大却处处透露着新奇的小郡……”长依依的目中露出了一种既甜蜜又残忍的光彩,极不和谐,“我在这个小郡玩的很开心,可是有一天,那天是三月初五,我放的风筝断了线,那是我爷爷亲手做的风筝,我也很喜欢,为了找回那只风筝,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走进了一个山谷,那里美丽的简直是个世外桃源的人间仙境。”

“那时正是盛春时节百花齐放,绿草如茵,一侧青白交接的山崖竟有道滚热的洁白泉水流下来,缓缓注入一汪五彩的泉池里,你们没有见过那种泉池,绝难想象那种斑斓炫目的美丽,那已经是美的极致了,而在池中盛开着永不凋谢的水晶般的石花。”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拒绝得了这样的一个泉水……”此时,虽然是黑夜还有飘雨,还众人还是不由主的被她那梦幻般的话语带入了一个神秘的境地,面前也放佛有一个美丽斑斓的五彩泉池,“我也是个女人,那时的我虽才只有十岁,可我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女人了。”她说这话的语气很自信,可偏偏豪命却听得心惊肉跳,一个十岁外表、二十岁心理的女人应该算是什么。

“我解开衣襟,将自己全部投入到那谜一般的泉水中,静静的享受这属于我一个人的盛宴,也就在这个时候,谷外居然闯进来一个男人,一个我从来绝对想象不出的男人。”长依依的声音像是从心底里发出来一般,道:“他白衣胜雪,墨发如漆,眉目如画,微笑清浅的绝美姿容在那盛开的繁花中走出来。”

“他一出现,竟将这满谷、满山的风采全部遮盖了下去,便连那绝美的五彩泉池也变得暗淡无光,这世上纵然有千万种温柔风情,也绝对及不上他一个淡淡的微笑。”

长依依幽幽道:“我要这个人,这个人是我的。这就是我当时心里全部的念头,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也是如此的疯狂,在我还没来得及准备之前就将我全部吞没了,也就是在这时,那男人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我当时身上什么都没穿,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里,整个身子如火烧一般,简直快要沸腾了,可就在这时,这个男人对我说了一句话,一句在我这里十一年里夜夜啃噬我心灵的话。”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句保重

豪命已经缓缓的闭上了眼,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也明白了什么。

这样的美丽开头的故事,本该有一个美丽的结局,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绝不会是个欢乐的结局,这个男人一定说了一句极其恶毒的话。

“他说:原来是个小黄毛丫头!”长依依的面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她的声音也完全没有了感情,只因她已经恨到了骨子里,任何的感情都是苍白的,她用了一种最苍白的语言说出来折磨了她半生的一句话。

原来是小黄毛丫头。

这句话说出来平时如果杜荣听到肯定会忍不住会心一笑,可现在他实在笑不出来,他只觉得无比的寒冷,森森的寒冷。那时的长依依虽然只有十岁,可她的心智却早已经是二十岁了,一个成熟的女人被一个好看的男人看光了自己的身体,她也许已经准备接受这一切的时候,那男人却一脸藐视的走了,这种感觉简直比一个人先被抛到极高的高空后在狠狠的摔下了烂泥里。

“他很好,他真的很好。他说完这句话竟然就那么走了,他只是轻轻一跃,身子如一只彩蝶般轻飘飘的飘到了山顶去,再一个翻身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就那么样的走了,夜色已笼罩着山谷,山谷还是同样秀丽,但他却似已忽然消失在春风里。”长依依紧紧的盯住着白雪的颜面,道:“当年,你不该使出蝶恋花的轻功的,否则我怎么会知道那人就是白雪你,否则我怎么能够找得到你报仇,否则你又怎么会有今天?”

一遇白雪误终生,偏偏她遇到的是这样的白雪,这句话当真如魔咒一般深深的诅咒着每一个和白雪有过太多接触的女人吗?

白雪的面色居然很惊讶,他居然听到现在也似乎完全想不起这个件事情。

“你还是没有想起来,原来这么多年,你的心里根本从未有过一刻念起过那一日的山谷!”长依依突然又像是发了疯一般,她简直无法承受这种事情,那一日那一句话在她心底啃噬了十一年,可结果说这话的人原来早已忘光了,这种巨大的落空感和被藐视感实在太强烈了,她完全接受不了。

白雪轻声道:“我不明白。”

他真的不明白,为何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便会惹下这么一个可怕的仇恨。他不明白长依依恨的是什么,恨这话伤害了她,亦或是根本在恨他当初为什么要走。

世人都说白雪最懂人心,可他真的懂吗?

“你不需要明白,阎王爷会告诉你的!”长依依袖中一滑,一柄秋水般的短剑反手刺出,直取白雪胸膛,她要挖出白雪的心来看一看,这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这一剑并不没有刺下去,一只月白色的僧袖卷走了这柄利剑,空性面无表情道:“不行,他还不能死。”

长依依竖起柳眉,人已经快要跳起来了,厉声道:“为什么!?”

“他还有用现在还不能死”空性才要回答,忽然夜色中居然又走出一人。

那人的面色惨白,满脸的乌青,满身的泥污,还有胸前一大滩的血迹,他勉力的用一杆黑枪支撑着自己的躯体,咬着牙站在夜雨里。

他站在那里,站在所有人的对面,仿佛也站在了世界的另一岸。

他看起来是那么的孤单,那么的疲惫,还有说不出的凄凉。

仿佛草原上孤独而寂寞的狼,他敞开了自己伤口,任由鲜血淋漓的挥洒。

长依依也顺着空性的目光看到了他,惊道:“林中笑?你不是在客栈里躺着吗?”她突然从疯狂的情绪中冰凉下来,竟有些发抖的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听到了什么?”

林中笑呆呆的望着这个女人,望了很久,他从十年前第一次看到长依依的时候目光便是火热的,从之后每一次的目光都如在火里炙烤过一般,他默默地跟着这个女人十年,就在不久前她还亲口对他说为他报完仇后再重建家园,他一直都相信的。

可这一次,他的目光是冰冷的,冰冷的陌生,他看着长依依的目光竟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一块石头,一滩烂泥。

长依依从来没试过被林中笑这样看过,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其实也很好看,他倔强着抿起嘴角的样子也很可爱,最主要是他从来不会离开自己。

可这样的一个男人在她身边十年,她为何却从来也不肯仔细的看他一眼呢。

她苦苦执着的是那早已被所有人遗忘的一次见面,一句轻飘飘的话语,她忽然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她甚至觉得能这件事情结束了,可以真的考虑一下去重建一个季候阁。

“阿笑?”她的声音居然变得很轻柔,很温暖。

林中笑听到这样的声音却突然身子猛地一抖,他像是被什么脏弄西粘到了一般。

“我已经来了很久,我听到了很多。”

长依依失声道:“你不是在客栈修养吗?你的伤好了吗,你是怎么来的?”

林中笑没有回答,他惨白的面容、浑身的污泥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咬着牙拄着黑枪一次次滚倒在烂泥里也要爬过来,为的是什么。

他本是个拥有自己的骄傲的少年,可为的是一个女人。

一个他日日夜夜在一起,却形同陌路从未了解过的女人。

他现在像什么,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像的是一条野狗,一条长满了皮癣后浑身滚满烂泥的丧家犬。

长依依也明白了,她似乎眼里已经有了泪水,她已经身处春葱般的纤手想要拉起林中笑的手,忽然,一杆漆黑冰凉的长枪横在了他们之间。

长依依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她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十一年前,那个春日,“你?为什么?”

林中笑握枪的手冰凉,一根根苍白的指节暴露出他内心的痛苦,可那枪依然稳如磐石般横亘在两人之间,如一道深无可测的天堑。

长依依柔声道:“阿笑,你说话啊,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这世上也只有你是一心一意爱我的。”

林中笑开口了,这也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对长依依说话,他说道:“保重。”

长依依整个人都已彻底的凉下来了。

林中笑这个倔强而孤独的少年,他对自己过去是十年的爱情说了最后一句话。

保重。

他说保重。

这样何等样的少年,又是何等样的情怀。

他并没有任何一句怨言,也没有任何一句狠话,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祝福,平平淡淡的一个祝愿。

林中笑是在对长依依说保重,其实是在对他自己说保重,他尊重的是自己的感情。

谁没有试过少年轻狂,谁没有走过笑看百花,或许在老成有持的中年人眼里那不过是一出闹剧,可在这些少年的心里,那是他们的青春,那是他们洒下汗水、洒下血珠、更洒下热泪的无悔青春。

这是谁也无法磨灭的。

林中笑尊重自己的青春,也尊重了自己的过去,一个人只有真正的面对自己的过去,才能更好的走向未来。

“不!!”长依依颤抖了双手一把握住那杆黑枪,这一句话已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嘶声道:“阿笑!你不能这样对我!”

林中笑缓缓的放开手,放开了他自小相依为伴的黑棘枪,然后缓缓的转身,他虽然肉体和心灵都伤得很重,但现在他站的很稳,走出去的每一步都很稳重。

他已经长大了,豪命忽然有了这样的一个念头:一个男孩真正长大成为一个男人,有时候需要很长的时间甚至是一辈子,可有时候也只需要一瞬间。

长依依握着那冷冰冰的黑棘枪,雨水点点打在她的身上,她的心也宛如这黑枪一般的冰凉。

只因她知道,自己已经永远的失去了他。

雨水也点点打在林中笑的身上,很冷,却很清楚,他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活的这么清楚过。

长依依忽然笑了,她忽然狂笑起来,竟然也一头扎进了浓密的黑夜里。

或许她已经明白了,林中笑对于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这么多年来她其实都是爱着他的,而白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一场并不真实的梦。

可是,现在什么都迟了。

林中笑走了,长依依也走了。

他们走了,只留下一段唏嘘的故事,江湖儿女多情长。

只是豪命希望这样的故事结局能够少一些,甜蜜而欢乐的结局能够多一些,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因人在江湖,恩怨也便在江湖。

现在,还有一笔很重的恩怨等着他们这些江湖人结算。

白雪躺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江湖上的恩怨。

长依依会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她自己固然有很大的责任,可是白雪,难道他不该恨吗?

当他也听完、看完这个故事之后,他的心里会想什么,他是否会在以后的岁月里多检点一下自己的言行呢?

也许他会的,可他并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了。

第二百五十三章 背后一刀

经历过这么一场充满了凄迷伤感的变故后,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些怪怪的。

这场悲剧的主角虽然是长依依,可白雪的确也脱不了干系,只是看他的表情竟没有一丁点儿的悔意,他竟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

空性目中也有了别人看不穿的痛苦,他本是个出家人,却有了凡尘间的痛苦,只因长依依已经在他的心田埋下了一棵的种子,这颗种子会给他带来什么样可怕的影响,没有人知道。

他勉强收拾了心情,低念阿弥陀佛一番才朗声道:“各位,如今白雪已经受擒,接下该如何处理,还要大家商议才是。”

杜荣抢在众人之前,瓮声道:“按江湖上的规矩来说,这能擒获白雪空性大师出了最多力,这人也该由大师处置。”

空性推辞道:“这可如何了得,若无豪大将军先取信于乌静静,春少、柳生先生坐镇于后,大当家的从旁协助,此事岂能有成,如今贫僧何德何能,岂敢岂敢。”

杜荣笑道:“大师太谦虚了,若无大师运筹帷幄,更借来奇毒渡厄花,此事也绝难成功,算来大师还是居功置伟。”

空性道:“哪里哪里。”

豪命冷笑,暗里“呸”了一声,看他们两人推来推去的虚假的模样他便忍不住的恶心。

突然,夜色深处又飞出一个粉红色的物体,啪一声重重摔在白雪身旁,空性定睛一看,是蛇含,他已被人制服动弹不得。

将蛇含丢出来的人正是一直没有现身的阳春,原来他消失许久正是为了去抓剩余的七叶一枝花,只见他的左手掌下还提着一个黄衫人正是黄华,阳春面色铁青,冷冷道:“你们不必再互相推诿了,白雪归你们,魔棺归我。”

他这话不是讨论,是决断。

空性面色一变,道:“春少莫不是在说笑,你不是一直想要取下白雪的性命吗?为何又改变主意了?”

阳春将黄华也随意的往白雪身边一丢,看也不看空性,道:“我的事,无须向你解释。”

“这……”空性迟疑了一番,叹道:“阿弥陀佛。原本春少所言,贫僧理当遵从,只是贫僧下山前空闻师兄曾有嘱咐:白雪与青铜棺皆是魔物,务必要带回嵩山少林寺,以佛法化去其之戾气……”

豪命心中微讶,他没想到空性居然并不愿意放弃青铜棺,难道这口棺材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阳春打断空性继续的啰啰嗦嗦,道:“那是你的事,即便是空闻这老和尚人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少林寺千年古刹,空闻方丈更是江湖中人人敬仰,空性自出道来也是受尽尊崇,哪里能忍得了这样的气。

他也冷声道:“十余年前,阳春白雪合余歌火烧火烧少林寺,一把熊熊烈火将我天王殿、藏经阁、法堂和钟楼等处统统毁于一炬;致使寺内大量藏经、寺志、拳谱等烧成灰烬,尽能存下山门、立雪亭、千佛殿、大雄宝殿等处,这个仇贫僧也很想与阳施主算一算。”

阳春剑在掌,无谓任何人挑战。

空性心中发狠,暗道:“阳春,你与东瀛一刀之战,别人看不错端倪,我却知道那刀气已将你重伤,现在你只怕已是个纸老虎罢了,并不是我的对手!你可莫要怪我乘人之危。”

他缓缓将宽大的僧袍撩起一角,别系在腰带上,双手放于前胸,正是不攻不守的态势。他知道今夜真正的厮杀从现在才真正的开始。

阳春的剑在鞘,可谁也不知道他何时出剑。

等他出剑的时候,往往决战已经结束了。

空性自然也知道阳春的剑很快,如无意外,阳春应该是这个江湖上出剑最快的人了,所以他已经集中全部精神在阳春的双手上,他要做到挡下阳春的第一剑。

只有挡住了第一剑,才有第二剑。

只要挡住了第一剑,或许便不会有第二剑。

高手过招,一招足以。

空性很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有一次机会。

雨一直下,夜很深了。

这深夜竟仿佛永远也过不去似的,只有微弱的灯光。

忽然,寒夜中一道凌厉的刀光竟从空性背后袭来,他正将全部精神放在阳春身上,更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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