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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小蝶外传-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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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毫泼墨了,十四王爷反复练就的只是这一张、四个字!”
说着,李灿英伸手探向胸口,从衣襟中取出一张字条,抵到了胤禛手中。
接过字条,胤禛定睛一看,脸上冷峻的线条骤然间松开,表情跟着变得缓和。小蝶看得好奇,走上前几步,垫起脚尖,侧目凝望过去——“阿弥陀佛”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赫然跃入眼帘。这时,耳畔又响起李灿英的声音,“这便是十四王爷领悟佛经体会的第三句。”
乍然间,小蝶心头百感交集。她简直不能相信所见所听的这一切!一个率性起来如孩童豪气起来如侠客的十四阿哥的影像彻底在她眼前粉碎了。
胤禛此时冷冰冰的声音又在前边响起。“灿英,你想说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然而,你今天来此闲梳院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李灿英拿又大又亮的眼睛先瞅瞅小蝶,又看了看身前威严一身的男人,默默叹了口气,答道,“今天……今天我之所以来此……的确……的确……是为了替十四爷探访……小蝶姐姐的……十四王爷……十四王爷要灿英来转交给姐姐一样事物……”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长条状的锦盒,递交到胤禛手中。
打开锦盒,看了眼里边的事物,胤禛倒吸一口凉气。招手,叫小蝶上前。
“瞧瞧,这是什么?”
那柄刻着蝴蝶的匕首!小蝶一颗心登时砰砰直跳。
“十四可有什么话要交代吗?”胤禛虽问的是李灿英,眼睛却盯着小蝶的脸一眨不眨。说话间伸出手臂,紧紧扼住了她的手腕。
李灿英没有说话,停顿了会儿,飞快地看了眼贪恋的容颜,才又开口,“十四没特别交代什么,只说叫我把这匕首交给姐姐,姐姐自会知道。”
胤禛微微点了点头,找了个夜色已深的借口把李灿英打发下去。这个成长起来的大男孩儿有模有样地磕了头躬身退下。
夜的确深了。乌压压如铅块般的黑云是头顶那方苍穹唯一的标记。天空下的空气也是沉甸甸的,叫人难以呼吸。树摇草晃,光影摇曳,阵阵凉风从小蝶背后来袭。抵受不住秋夜的寒意,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下一刻,她跌落进一副温暖的胸膛。
胤禛扯动她手腕,把她带入自己的怀抱。铁爪一般的胳膊把她深深束缚住。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停靠在胸膛的异常温柔气息很快让他不能自已。他低下头来向她靠近,却被她拒绝。他不禁火光,“你究竟要和我对抗到什么时候?!”
小蝶别过头不理,眼角余光却对准胤禛另一只手里捏着的锦盒。
立即,她对锦盒关注的目光被捕捉到。胤禛为此更加愤怒。两年了,他隐忍这样逃避自己的她已经整整两年了。他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这种限度显然不包括他允许她和从前所谓的情人私传信物这种事的出现。
和曾作为替身出现的宜妃不同,年小蝶这三个字在他的心里,是绝对不可能被代替的。吞下这种想法,胤禛看了眼在夜风中她瑟瑟哆嗦的模样,不禁对她又怜又恨。怜惜她的娇弱,又恼恨她的坚守。两年来,支撑她始终不屈服自己的背后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猛地,这个硕大的问号砸向他的脑门,让他眼冒金星。
是的,一直以来,他都是了解她的。了解她的脾性的:柔弱似水时,她天真、善良;明艳如火时她又固执刚烈。如此矛盾混合体的性格曾经叫他迷恋,并让他自负地认为普天之下能驾驭水火者非他莫属。然而,此刻,他却深深地陷入苦恼。为始终找不到叩开她心门的钥匙而焦急。
作为一个女人,她还要什么呢?论荣华富贵,普天之下,还有什么地方能比得上他脚下这块城池呢?论潘安宋玉之才貌,他胤禛自问也不欠缺多少。仆从婢女,呼来喝去,随她使唤。三宫六院,数千佳丽,他更是不放在心里。她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排除掉这些外因,剩下来的就只有一个困扰——那就是她的心,她的心从来都不在这里!
想到这儿,两道寒光从男人的瞳孔里射出。盯着面前如花一般的人,他最后的视线落在了手中的锦盒上。
一边掀开锦盒,他一边狡猾地问,
“是因为这个吗,你才始终无法接受我?”
他热呼呼的鼻息靠近,她想躲开,却被他手指钳制住了下颚,无法再逃避。逼迫中,她只得与那双生气的眼睛对视。看了眼锦盒,她否定掉他的怀疑。
于是,他理所当然表现得更加急切了,“物证人证俱在,难道你还想狡辩?”
“什么证物不证物的,胤禛,你究竟想说些什么?”
“好,我们不谈李灿英,不谈这柄蝴蝶匕首,更不谈老十四。我们就说,就说两年前……两年前的今天……”
他说话的口气忽而变得阴森。
小蝶听得头皮一阵发麻。脸色转为苍白。她低叫一声,捂住了脸,痛苦道,“啊,你言而无信,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件伤心事的么?”
“当然。君无戏言。但是,此刻,空无一人的闲梳院,除了你我,实无别人。故人提起旧事,倒也不能算什么不光彩吧?!”
她被他气倒,朱唇微启,抚着胸口,不停喘息。
“两年前,你不顾我的劝慰,执意生产……然而……孽情惊扰上天……老天爷……也对你这件事动了真怒……终于没让那个孩子活下来……”
小蝶呻吟一声,抱着脑袋,再也没有力气,弯腰蹲□体,十指插进发髻间,把脑袋埋进胳膊里,闭上眼睛大喊,“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
“别弄错了,小蝶,你该知道能在紫禁城里发号施令的只有一个人,而这个人不是你!”
看着他唇边漾起的笑容,小蝶恨不得冲过去把它撕碎。
“恶魔!魔鬼!我恨你!我恨你!”她一手按住胸口,吃力地站直身体,抡起胳膊冲向他,却是只在半途中就被截获,意图进攻的胳膊被他反扭住,动弹不得。
“胤禛,你太可怕了!你太卑鄙了!明明做坏事的人是你,却偏偏还要把一切罪责赖到老天爷的头上!难道,这就是做人君者向来拥有的权利吗?”
“你什么意思?”他沙哑着喉咙把脸贴近她的脖子。让鼻尖一点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摩挲。
她气得满脸通红,抬头怒不可遏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转头朝闲梳院东边树林茂密的一处角落里小小的坟堆看了看,尖叫一声,眼泪落下。
“好囡囡,妈妈的小宝贝,你睁眼看看,好好看看,两年前,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个人害死了你!”
“你知道了?”他掀了掀眉毛,继续动作,让鼻尖在她颈部徘徊。一手也把她搂得更紧。
“不错,一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晓得事实的真相。哦,去你的那套上天不容的歪曲理论吧!当时我分娩时,若不是你故意安排唆使产婆动了手脚,我……我……那……无辜的孩子怎会……怎会……呜呜呜……胤禛……你不是人——”
她后边的怒骂没能继续,因为被他用嘴堵住。过了,好久,她才被他放开,刚一张嘴,“哇”地一声哭了。
“你无耻!卑鄙!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你要我怎么样?!”
一直压抑住性子的男人此时也被撩拨起怒气,终于忍不住了。
“啪”的一声,他扔掉了从方才李灿英手中接过一直捏在手中的锦盒,狠狠地摔在地上,狂吼大叫道,
“这句话该是我来问你才对!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年小蝶,你要我怎么样啊?!”
“哈!”她仰天冷笑一声,扶着身边一株桂花树靠在上边喘息,“做贼的喊捉贼,天下当真是没有比你更可恶的人了!”
“年小蝶,你有胆再说一遍?!”闻言的胤禛脸上变了色,转身朝她背靠的桂花树走来。双手拳头捏得咯咯直响。
“愤怒么?你别搞错了,想揍人的人是我!被剥夺去骨肉亲情的人是我!被掠夺走活生生一条小生命的受害人是我!爱新觉罗胤禛,你凭什么资格发怒?”
胤禛被她一席话说得怒极反笑。“说得好。分析得对。貌似我的确没有这种作为受害人生气恼火的资格。可是,年小蝶,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场事件的受害者,不是单单只有你一个年小蝶!”
小蝶睁大了眼睛,瞪着他额头上凸起的条条青筋,心里隐隐的不安又加强了。不会要出什么事了吧?她不禁担忧地想道。但是,这种昙花一现的担忧心绪很快被身为母亲的责任感所替代。亲生骨肉被害至死的悲剧成了她心头的刺。不能碰。一碰就疼。
“你想说什么?掌控了这整个紫禁城里每个人生死大权的你,难道也被人谋害过吗?”
火热的情绪才过,性情中纯真的那一面又在小蝶身体里发挥作用,看见胤禛咬牙嗔怒的模样,她不禁出言疑问。
“是呀,不过不是谋害,而是背叛!”他是笑眯眯说出这句话的,然而,小蝶却在他这句话里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她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他,身体化作一尊雕像。
果然,爆炸性的结果到来了。紧接着,飓风般的一股漩涡划破了年小蝶周围两年平静的空气。
他们的对话是这样继续的。
胤禛声音接下来忽然低沉了许多,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沙哑着嗓子问出一个叫年小蝶难堪的问题,
“作为被戴绿帽子的帝王,似乎我有权知道,此刻被埋葬在这闲梳院角落里的死婴的身世——她真正的父亲是谁?换句话说,小蝶,那个让你至今为了他守口如瓶的男人,究竟是谁?!说!!!”
“啊——”年小蝶吓得脸上没了颜色,颤抖着后背,让衣服与贴在后边的桂花树发出一阵布料的摩擦声,她的五官僵硬,眼神变得涣散,双手背在身后,抓着树干,结结巴巴道,
“什么……真的……假的,这件事,你不是早就……早就……知道了么?”
“你们还想让十四继续为你们戴上这顶名不副实的绿帽子充冤大头么?”男人一阵冷笑。
“什么?!你——”她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
后背一紧,连带着腰肢、整个人都被他固定住,他反剪住她的双手,把她卡在了大树和他之间。两人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就在她惊恐又不耐的时刻,头顶上方响起他危险的呼吸。等到她仰头,他又把她的唇结结实实地咬住。这一次,不同于方才的发乎情,属于侵犯性质的那一种。然而,他意图借此惩罚的目的只实施到一半,在目睹到她的眼泪后,就戛然终止了。
“你……你……你既然已经知道,就……就……请不要再这样……这样侮辱……我……”她是哭着这样对他说的。
冻结掉细胞中所有澎湃的激情,讥笑划过胤禛的嘴畔。“侮辱?哦?多么贞洁够味的词汇?你也是用这个词来回避年羹尧对你的热情的么?”
哦!该死!她不要听!不要听这个名字!慌乱中,她挥舞着双手挣脱出他的钳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而,身旁男人冷酷的声音却依旧在描述着不容置疑的事实。
“小蝶,你该知道你这么做只能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你不想听,并不代表着过去的一切没有发生!”
“不!你住口!不要往下说了!我不想听!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要不要听!我什么也都不知道!不知道!”
她泪眼婆娑地捶打着他的胸膛,却被他抱得更紧。
“坦白吧,向我坦白,一切都告诉我。好好珍惜我施舍给你的这次宽恕的机会!”喃喃细语中,他轻吻她凌乱掉的长发,“只要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小蝶呆呆地望了胤禛一眼,眼睛凝望住他身边的空气,发愣了会儿,接着,一连串不可抑制的笑声溢出她的唇边。
“然后呢?你会怎么做?”
她虽然在笑,可眼里却藏着针。胤禛不是傻子,当然能读懂她的含义。一瞬间,她又从那个天真不懂世事的清澈仙子幻化做世故老练的妖媚神女了。或许,这种截然对立的变幻,她本人还没感受到,但这种黑白分明的反差却让胤禛感到震撼了。纯真的她善良起来如一滴泉水,世故的她聪慧起来却化作了熊熊的火焰。又冷又烈的反差性情真叫人难以捉摸。然而,或许,就因为此,才叫朕深深迷恋?胤禛不禁扪心自问。
当然,小蝶是美的,但是,胤禛绝非停留在外貌上的世俗男子,他追求的是心性的相知,灵魂的契合。可以说,是在探索精神层面相属相知的意义。因此,在遇到小蝶这般似水若火一般的女子后,内心的骚动是可想而知的。而之所以会如此骚动如此关注如此在乎此女,原因在他也很简单,因为,在胤禛看来,他自己就是个性格矛盾又对立的人。在寻求灵魂中的伴侣时,不经意间,他已是照着自己的模板去寻觅的。
捏住她抬高的下巴,他定定地看入她闪烁的双眼,探询道,“你是在向我索取什么许诺吗?小蝶,你总该知道,得到一样东西之前总该学着先付出吧?!”
她低眉想了想,又瞪住他黑幽幽的眼睛,“那你呢?你是在和我谈交易吗?还是在向我暗示什么?你想说什么意思呢?是想拿那个人的生命做要挟么?”
“那个人?有意思?你就是这么称呼亲生骨肉的父亲、就是这么称谓占有你的第一个男人的吗?”
“过分!”她扬起手掌,气愤地给了他一记耳光。
事先绝然没料到至此的胤禛瞬间发作。恶狠狠地,他抓住了她“行凶”的那只手,眼中流露出的神情像是要把她一口吞噬掉。
“《大清律例》中似乎有一条罪状叫做忤逆,违反者除了要处极刑之外,好像还要被灭九族……”
“是吗?”她镇定地看着他,撇撇嘴角,“可惜,我不能如你的愿了,正像你所知道的那样,我本不属于年氏一族的至亲血缘,现在,触犯皇上的人是我,罪责自然不必延伸到旁人身上!”
“旁人?何必这么拐弯抹角,你直接说年羹尧,又何妨呢?这里,只有你我二人!”
小蝶不说话,死死咬住双唇。
看了眼她一脸戒备的模样,胤禛心中更气。“到了现在,你还是要选择这个叛逆,而舍弃朕吗?甚至,宁愿为了他,而担下所有的罪责,为了他,不惜以身试法,与朕至死抵抗?你……你……就这么爱他?”
小蝶仍然不说话。可是,她那副坚持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胤禛气极,忽然瞥见了掉在地上从锦盒中摔落出来的那柄匕首。这柄匕首在江南扬州古城那夜带给他的记忆瞬间来袭。两年前的那一夜,十四差一点,就捏着这匕首斩杀掉年羹尧。若不是当时自己及时赶到,年羹尧早化作了厉鬼。后来,因为要处理太后的丧事,胤禛不得已暂时和十四表面和解,双双扮作孝顺的儿子在群臣面前服丧尽孝。这柄匕首也交还给了十四。此时此刻,再见此物,当真是恨从心中来。转动眼珠,胤禛有了主意,怒目转过身,朝身后的女人冷冷地开口,
“捡起匕首!或许,只有用你的血,才能化解掉朕心中的愤怒!”
小蝶听了,竟是果然朝这边方向走来。胤禛看着她不疾不徐弯下腰,在长草丛中找到匕首,紧紧地捏在了手中。



、CHAP120 忘不掉

没有言语能准确形容年羹尧此刻的心情。此时,斜靠在躺椅上的他像个散了架的木偶,胳膊懒懒地搁置在躺椅的扶手上,双腿则敲在一张檀木小几上微微晃动。明媚的大太阳正透着窗缝儿照在他头顶,七彩的光圈成为他眯起眼缝中唯一的风景。
晒了半个时辰太阳的他嫌热,又让府中的年禄送来一碗冰镇莲子羹,坐在椅上,捏着小勺正慢品着,冷不防不远处传来的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将军,好悠闲哪!”
年羹尧闻声推开窗户,巴尔烈那张宽阔的脸庞便映入眼帘。
“呵呵呵,什么风把咱们的巡抚大人给吹来了?怎么也没个人通传一下?呵呵,年某府上的凌乱真叫巡抚大人见笑了。”
说话间,年禄喘着粗气跑了过来,讪讪看了眼主子拉长下来的脸,朝巴尔烈恭敬地打了个千,领着门口的一个小厮以上茶为借口,匆匆退了下去。
“巡抚大人什么时候到京的?”一直等到小厮给巴尔烈奉上茶复又退下,靠在椅背上年羹尧的才缓缓发出声音。
看着打从自己进来就没挪动过身体的男人,一股极端的不快涌上巴尔烈的心头。本来,按照朝廷官阶划分上说,西北大将军的头衔的确要比自己高出一阶,以权势压人,素来是大官显贵之流的通病,算不得什么。绝非酸儒气量的巴尔烈见怪不怪,早习以为常。但如年羹尧这般安然接受自己跪拜,连动也不动一下的大官,却是为数不多。礼节上该尽的一些表面文章,在这位四川巡抚看来,还是必不可少的。想到这里,巴尔烈便更觉得如坐针毡,浑身难受。也不待寒暄几句,当即开门见山,道出来意。
“大将军,卑职今天来,是受人之托,为的是想咨询一下大将军对和田矿藏之事的些许意见……”
和田矿藏?年羹尧心里顿时泛起了嘀咕,转动眼珠,一边舀着莲子羹喝着,一边打量了下巴尔烈黑胖的脸颊以及被肥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的眼睛。一时间琢磨不出他真实的来意,遂在嘴边闷声应和着,等待他的下文。
“其实是这样的……这事儿其实也是和大将军您沾染上关系……半年后就是您与五公主(雍正之妹,方不染之遗孀。实乃前朝康熙之五公主。后雍正朝仍以惯例相称。)的婚期,礼部正预备着按照皇上钦定的礼单为公主筹措全国各地的珍宝……为这事,听说皇上特地在朝堂之上讨论过,说是宁可自己节俭些,也要帮五公主与大将军您的婚礼办得隆重喜庆……满朝文武为此莫不称道……时人更是可以借此看出皇上对五公主对大将军您的眷顾之情……因此,礼部对于皇上礼单上的定额便更不敢怠慢……有南海的珊瑚、东岳的灵芝、北边番邦进贡的貂皮……更还有和田特产的稀世玉佩……”
巴尔烈话刚说到这儿,就被年羹尧一个手势打断了。他没让他继续说下去。下边的话虽没说,但未言明的意思他已全了然于心,又何必赘言徒费口舌呢?
巴尔烈盯了眼年羹尧略作沉思的模样,又急忙补充了一句,道:“大将军,其实卑职也是前天刚刚到的京城,之前对于这件事根本丝毫并不知情。您知道,和田矿藏开挖的权限早辗转交由您大将军直接管辖,卑职丝毫不敢过问。但此次回京,确实受了故人所托,想借由卑职素来交好于大将军的关系,私下里向大将军咨询此事,其中的情非得已,稍涉逾越之情,还请大将军见谅。”
哼。年羹尧从鼻腔里发出一个声音,“什么故人?巡抚大人你的故人是谁,京城方圆数百里的大小官员,谁人不知?又何必故作哑谜?不过,巡抚大人若是想借着这位故人的名号出来吓人,那么我可要老实告诉你,你的算盘打错了!京城里的人害怕他十三爷,可是,嘿嘿……”
冷笑后省略掉的意思立即被巴尔烈领会。登时,他气得火冒三丈。出身骁骑营行伍出身的他虽和年羹尧同样属于武职,但两人本质不同。巴尔烈虽然说得上机智(关于这点,可以从在四川巡抚府邸他故意输给十四佯装受伤的事件看出端倪),但骨子里仍是个军人。是军人就懂得服从。因此,他服从于朝廷代、表也是他好友十三允祥的命令,来到了年府这里办差;若说巴尔烈算得上清朝武职人员尽忠的一个范本的话,那么年羹尧就算得上是个变异了。逐渐膨胀起来的欲念已让这个昔日从雍亲王府邸走出的门人完全改变。若给巴尔烈的机智打七十分的话,那么他年羹尧的狡猾程度则至少要翻十倍。虽作为武职人员被雍正一路扶持至今,但本质上,服从两个字早已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别说地方各处的巡抚要员给他的建议劝慰他全不理会,就连有时雍正亲笔写给他的信件他有时也懒得回复。两年来叫年小蝶度日如年的日子对他而言,却是眨眼即过,快活不已的。
自从雍正在天坛祭祀,正式当着皇亲国戚、文武众臣授予他二等忠禄侯以来,溜须拍马,巴结谄媚之言在他耳边筑起了厚厚的老茧;奇珍异宝,黄金白银之物在他府邸的一间空房内堆起了高高的城墙。由此,沾着蜜糖的如隐形蛛丝般的密网逐渐把他围绕,让他从开始的不习惯演变到后来的欲罢不能,用数不清、道不尽的种种诱惑刺激起他逐渐不可收拾的欲望,最终令他发展到了现在眼红头热、是非不明的地步。
巴尔烈气完,脸上已经变了色。“呼”地一下从年羹尧对面站起,瞪着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凶巴巴道,“大将军说话可须谨慎……再怎么说……此处毕竟不是您在西北的大营!”
“哐当”一声,喝了一半的莲子羹的碗勺被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年禄听到声音往书房探头望了望,瞅了眼主子乌云密布的脸孔,立即又把脑袋缩了回去。一阵午后的热呼呼的微风扑面,忽然,巴尔烈听到屋外响起了一阵秋蝉急切的嘶鸣。
接下来,屋子有的只是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与外边温度截然相反的声音才又响起。年羹尧冷冷地开了口。他朝巴尔烈道,“回去告诉十三爷,有事要他直接来找我!别找个奴才在中间传播是非!”
巴尔烈听得脸都气紫了。一句话说不出。瞪着一双小眼睛把年羹尧看了足足一刻钟,末了,跺着脚上的羊皮靴子,也不打招呼,不行礼,转身摔门而出。
“年禄,再端碗莲子羹来!”跷起二郎腿,年羹尧听着仆人靠近跟前收拾地上碎碗的声音,他重新靠倒在躺椅上,闭上双眼没多久,耳边的清净又被随身侍卫清风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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