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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家灯泡-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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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皇上是圣心烛照、天纵英明,我原来只怕仓促之间、突生变故,担心四哥的安危,如今皇上派四哥主持郊祀大典,自有上三旗护军侍卫层层护持安全。唉,皇上英明,我不及万一矣……”
“话虽如此,畅春园那边没有个可靠的人,我还是不踏实。我今天来,就是要你搬过去!”
“这怕是不大方便吧。”胤祥知雍王心意,可他西郊并无宅邸,若搬到圆明园,一来没有旨意,二来雍王不在,他也不便住在圆明园。
“我知你所想,”雍王说着从袖筒里掏出一张地契,交给胤祥,“这是圆明园南边的那个园子,就是上次你去看着正建着的那个。在外分府的兄弟们在西郊都有园子,只你没有。这园子原说就是要送给你的,我只怕你又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上次就没跟你明说。如今一切都收拾好了,你什么也不用预备,今天就直接搬过去。你离畅春园近些,我心里也踏实。皇父跟前我也交代好了,若是传旨,就去那边找你!”
“四哥,我搬过去就是。这地契就不必了吧。”
“拿着吧,你现在就收拾收拾赶紧动身,我也该走了。”雍王说着把地契塞回到胤祥手里,起身出门。

雍王走后,胤祥命人收拾行装,当天便带着几个从人住进了雍王送给他的那座园子。他兄弟俩素来相知,上次他住在圆明园,雍王特地带他过来让他指点,如今这园子建得精巧别致、雅趣脱俗,便在这萧索的冬季也别有一番风情,甚是合他的心意。只此时他已无心赏景,心中一头儿惦记着远在南郊斋戒的四哥,一头儿念着正在病中近在咫尺的汗阿玛。又将到冬至,想起这些年每到冬至节那“心灰不及炉中火,鬓雪多于砌下霜”的心境,如今他的心情更是难以描摹,几分胆怯、几分踌躇,终于快要熬出头来了?可那躺在病榻上的终究是他的阿玛啊!

他知道四哥让他搬过来的用意,心想着明日一早便递牌子进去给汗阿玛请安。
“阿哥爷,万岁爷有旨,皇上圣躬欠安,着您就在殿外叩头,不必进去了!”畅春园清溪书屋殿外,御前太监魏珠拦住了前来给皇帝问安的胤祥。
“臣遵旨!”胤祥跪在地上听魏珠宣罢了旨意,恭恭敬敬地朝着清溪书屋磕了三个响头。
唉,汗阿玛啊,事到如今,您还是信不过您的老十三啊……




51

51、梦归(中) 。。。 
 
 
作者有话要说:抚龙袍,写遗诏不由孤珠泪滚滚
 
自从将雍王派去南郊代行郊祀,皇帝的病体就益发沉重,整日昏昏沉沉、难得几时清醒。御医们日夜轮班值宿,不敢稍有怠慢。皇帝大多数时间昏睡,稍清醒时还传见了几个亲信大臣,对前来问安的皇子阿哥,除个别小阿哥让到病榻前请安外,大都只让在殿外行礼。
这一日,皇帝一觉醒来,竟自觉得比前几日精神了不少,让人服侍着擦脸漱口进过早膳,竟比平日还多进了半碗粥。皇帝身边的太监宫女们只当是皇帝的病体大有起色,一个个都伺候殷勤、连走路都比前些日子轻快了不少,只当值的御医心里清楚,这么大年纪,身染沉疴突然精神见好,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魏珠啊,今儿初几了?”皇帝由魏珠扶着微微坐起,斜靠在枕头上。
“主子,今儿十三了。”魏珠帮皇帝调整着枕头,轻声回道。
“都十三了,想是四阿哥也该出斋所了吧……”
“是啊。”
“魏珠啊,怎么这屋里这么黑啊?”
“主子,外头正下着雪呢,云彩把日头遮了,就显着这殿里暗了。”
“下雪啦!大不大啊?”
“大着呢,早上起来开始下的,这么会儿工夫,刚奴才出去,都快没了脚脖子了。”
“哦,那得着人赶紧扫雪啊。一会儿你传旨给隆科多,让他即刻派人扫雪清理御道,再让他传旨顺天府,查一查京中百姓房屋有没有让雪压塌的,当赈济的赈济,不要冻死饿死了人。”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主子真是菩萨心肠!”
“嗯,这个你待会儿再去,先扶朕到那边儿炕上坐坐,朕要看看这雪。”皇帝说着便扶了魏珠要翻身下床,怎奈他卧床时日已久,乍一用劲、脚下无根,一下跌回到床上,霎时间只觉一阵胸闷气短,眼前金星直冒。魏珠被皇帝的这一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扶住皇帝,嘴里劝道:
“主子圣体今儿刚见好,那边儿炕上靠窗户寒气重,主子万一受了风寒,奴才实在担罪不起!”
“蠢材!这里太黑了。朕就是要看一看雪景,才要到那边炕上嘛。哪个要你担待了,还不快扶朕起来过去!”皇帝身上难受,脾气愈发不耐烦起来,也不听魏珠的劝,执意仍要起身。魏珠见他固执要强,毫不听劝,也不敢违旨,只老皇帝实在气虚体弱,无法下地走路,便叫了七八个小太监将皇帝连人带被褥直接抬到了那边炕上。
魏珠将皇帝的被褥安置好,拿了枕头让他靠舒服,担心他受凉,又拿了件大毛衣服给皇帝披上掖好。皇帝见他服侍的殷勤体贴,也消了气,靠在枕头上,透过窗户当中的“玻璃眼”欣赏外面的雪景。良久,对魏珠道:
“前儿让你拿出来的东西收好了么?”
“主子放心,奴才已经把它收在东次间大衣箱里了。”
“嗯,拿过来,朕要看看。”
“主子……”
“拿来吧,不碍的。”
“是!”魏珠领旨躬身退步出屋,少时,便抱着一个黄绫子大包袱走了进来,捧到皇帝跟前。
“打开。”
“主子……”魏珠的声音已有些发颤。
“打开吧。”
“是。”
魏珠解开黄绫包袱皮儿,里面是单夹棉纱十三件簇新的龙袍和一件石青色团龙褂。皇帝伸手抚摸着那龙袍胸前的五爪金龙,这便是他的老衣。这辈子最后要穿的衣服,呵,最后一次,竟一下子要把这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单夹皮棉纱一股脑儿全套在身上。四十多年了,这龙袍的缎面依旧光滑、上面的刺绣仍然艳丽,那每条金龙的眼睛还是他的皇祖母太皇太后亲手绣的呢。那是多少条龙啊,那时候他劝老祖母节劳养身,老祖母却说,怹绣这些龙眼时,就祝告上天,愿我大清江山万年长青,愿我孙儿享万岁圣寿。那时他说,孙儿不愿独享圣寿,愿将这万年圣寿奉与祖母五千零二十年,老祖母诧异,问为何还有零有整,他说,因为祖母年长玄烨四十岁,他不忍祖母抛下他先离世而去,所以要多献与祖母二十年。祖母还是先他而去了,快四十年了,当年和祖母一起为他绣龙衣的皇太后、皇后、妃子们也都一个个离他而去。他八岁登基,在位已六十一年,到如今他也该去了……
让魏珠把这些龙袍重新包起收好,皇帝又吩咐人看过纸墨笔砚,他一生行文简洁明快、要言不烦,最忌讳大臣奏折罗里啰嗦、冗繁累赘。传位诏书早已写好,如今真到了要放下这历位六十余年的花花江山,离开那数十妃嫔、子女的时候,他却觉得这辈子说的话太少了,此刻他心中有万语千言,确有不舍,可更多地还是不放心吧。皇帝斜倚着炕桌,提起笔来,怎奈那管竹笔在他手里已有千钧重量;佝着腰、癯着眼,颤颤巍巍写下了几行字,唉,就这样吧,哪能什么都那么妥帖周全了?好些话早先不说,如今想说了却没力气了,唉,也罢了!
“魏珠,传旨四阿哥,即刻来畅春园见朕!”
“皇上,雍亲王如今尚在斋所,明日就当郊天大典了……”
“朕的话你没听清楚么?!”
“是,奴才这就去传旨。”






52

52、梦归(下) 。。。 
 
 
作者有话要说:我就是得让老爹村四哥“惜福养身”,让乃们俩得瑟,死作
 
“有旨意,传十三阿哥畅春园觐见!”
“臣遵旨!”
听传旨官宣罢了旨意,胤祥叩头领旨,定了定心神,起身着人伺候着更换了衣帽,便随传旨官前往畅春园。他到畅春园时,但见宿卫禁苑的护卫兵丁比平日里多了几倍,个个披甲佩剑、全副武装,神情严肃,如临大敌一般。由人引领着来到清溪书屋,住的近的诚王、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他们已经先到,此刻正跪在殿外。九阿哥、十阿哥正在和在外等候阿哥们到来的领侍卫内大臣马齐说着什么,就见九阿哥横眉立目,十阿哥在一旁帮腔,白发苍苍的马齐在那里小心安抚。刚刚被皇帝解除软禁的八阿哥跪在一旁,一动不动,只低头掉泪,哭得肩膀一阵阵耸动。诚王跪在他们上首,见老九老十要闹事,本欲摆出兄长的款儿来教训他们一顿,又怕他们以疯撒邪,弹压不住反惹得没脸,便任由马齐与他们扯皮,兀自跪在那里,全当什么也没看见。
“你们搞什么鬼,皇上圣躬违和,宣我们觐见,此刻来了又不让进去,是何道理?!”
“就是,我们都是汗阿玛的儿子,凭什么就让他进去,叫我们跪在这大雪地里!?”
“两位阿哥爷稍安勿躁,皇上此刻正在和雍亲王说话,有旨意请诸位阿哥在此稍候,等爷们到齐了,一会儿另有旨意……”
闻听得雍王此刻正在殿内,胤祥刚刚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正要过去也顺次跪下,就见皇帝寝殿的门帘一挑,御前太监魏珠由殿内闪出,直奔胤祥走来。
“奴才给阿哥爷请安!”魏珠趋步走到胤祥近前,规规矩矩行了一个跪安礼,多少年来倒从来没见他对胤祥如此殷勤。
“嗯。”胤祥见他这副嘴脸自是可笑,前些日子还跟九阿哥好得差不多要称兄道弟了,到如今才认清了真神,这现求佛爷现烧香,是不是晚了点儿。
“刚雍王爷交代奴才,阿哥爷腿上的旧患,受不得跪在这冰天雪地里,奴才伺候爷就在这廊下候着,一会儿万岁爷传见爷们的时候,爷再随着进去就是。”说着,就见已有小太监竟在廊下给胤祥设了座。
“魏总管这是哪里话来,皇上圣体欠安,我不能在床前侍奉已经是不孝,岂能因为这点子小疾独坐在廊下,况且兄弟们哪个又是身子好的,魏总管这样安排不是陷我于不忠不孝了么?!”
“这……”
胤祥也不管魏珠的尴尬,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径自走到殿前,也不与兄弟们寒暄,就在十阿哥的下首跪了下去。

此刻,清溪书屋皇帝寝殿内,雍王跪在皇帝病榻前,握着皇帝的手,已哭得泣不成声。皇帝早上起来精神见好,他知道自己这是回光返照,便下旨把正在南郊斋戒准备祭天大典的雍王召了回来。果然,当雍王安排好南郊事务来到畅春园时,就见病榻上的皇帝已经形容枯槁、神色迷离。
“别哭,”老皇帝看着趴在床边低头痛哭的儿子,吃力地抽出手像哄小孩子似的抚了抚他的头,“有什么好哭的。朕八岁丧父、十岁丧母,年幼即出宫避痘,竟没有在皇父、皇母跟前尽过一天孝道。你年过不惑,还有老父亲娘侍奉,比起朕,你是个有福的!”
“皇父……”
“朕走后好好侍奉你母妃,后妃不得抚养亲子是祖宗规矩、国家体制,没法子的事,她十几岁即入宫,没读过什么书,道理懂得没你多,她疼爱老十四,只因你们的性子不一样,多体谅她,好好孝顺她……朕的那些妃嫔都是可怜人哪,朕刚刚写下旨意,让那些育有成年阿哥的妃嫔出宫由她们的儿子们荣养吧……不要怕……坏了你诚孝的名声,也让她们……享受几天天伦之乐!”
“是,子臣遵旨!”
“胤禛啊!”皇帝颤巍巍褪下手上的菩提数珠,戴在雍王手上,“这串数珠是当年世祖传给朕的,朕把他传给你……世祖只给朕留下两个兄弟,他们还都先离朕而去……记住,你是个有福之人,你有母妃、还有那么多兄弟……珍惜你的福气,爱惜身体,善待……你的兄弟们……”
“皇父……皇父放心,子臣一定……牢记汗阿玛的训诲!”雍王哭得话已说不整了。
“嗯,”皇帝把要交托的话说完,仿佛用尽了力气,神情立时萎顿下来,雍王见此情景刚要命人传太医,就见皇帝嘴唇翕动,像是仍有话要说,雍王凑近皇帝,将耳朵贴在皇帝嘴边:
“叫……叫他们……进来……”
当所有在外候着的皇子阿哥走进殿中、依此跪在皇帝塌前时,皇帝已经几乎说不出话了。他的眼睛扫过这跪了一片的儿子们,他幼年失怙、和祖母相依为命,几乎没有享受过一天父爱的温暖,因而就对自己的孩子们格外上心,从古至今恐怕再没有哪个皇帝能像他那样疼爱自己的孩子们了,可他们哪个又真能解得了他的苦心呢……唉,真是前世的冤孽,上辈子欠他们的。不管啦,你们的老阿玛该走了,以后没人再护着你们了,好自为之吧……
“传位诏书,……隆,隆科多……”皇帝用尽最后的力气冲着跪在地上的皇子们说。
“汗阿玛放心,隆科多已经去取,这就到了!”雍王跪在皇帝床边、流着眼泪对皇帝说。
“……”
“汗阿玛——汗阿玛?!”雍王见皇帝没有反应,又叫了一声,转头示意早已守在旁边的太医们,太医们忙上前一通措置,最后太医院院使刘声芳向雍王跪倒,禀道:
“王爷!万岁爷龙驭宾天了!”





53

53、继统 。。。 
 
 
作者有话要说:主力兄弟抱没有,先附送两个小的兄弟抱。。。王子,乃现在就快全搂着了,仨鼻子眼儿多出一口气儿
 
“汗阿玛——”听罢刘声芳一声禀奏,满殿众人俱都哭作了一团、哀嚎之声此起彼伏、响彻大殿。跪在后面的小阿哥们只是扯着脖子傻哭,年长的皇子们此时却是各怀心事。诚王等到来时,闻听雍王正被皇帝单独召见,就知大局已定,他们素知雍王严厉刻薄的为人,此时见雍王胜券在握,只差那一纸诏书的事了,他们哪里还敢借故闹事,就只低着头痛哭,支楞着耳朵留意着殿内外的动静。八阿哥胤禩自从被皇帝软禁,就知道败局已定,自在殿外跪候时就已泪流如注,此刻更是恸得哭天抢地、几度险些背过气去。只九阿哥素来跋扈倔强,他心知如今大位已属雍王,可仍是不甘心就此服输,拿定了主意要给他这位四哥找点儿别扭。
“皇上升遐,请诸位王爷、阿哥除缨!”皇帝驾崩,清溪书屋寝殿中一片哀戚,皇帝御前诸位大臣的动作却仍是有条不紊,就见他们先自除去顶戴,由马齐向雍王低声跪禀了几句,雍王点头,吏部侍郎张廷玉带人出去安排,少时,便领了几个太监进来伺候雍王和诸位皇子换了孝服,用黑布蒙了帽缨。
“三哥,汗阿玛走得匆忙,大位传给谁也没留下个话儿,如今老十四尚在军前,还请三哥做主,速招老十四回京的才是!”趁着众人换衣的光景,九阿哥竟越过众位哥哥,跪爬到诚王身边,也不管跪在诚王上首的雍王,直绰绰大喇喇地说道。诚王明知九阿哥这是要故意闹事,哪里敢接他的话,只当着雍王的面儿也不好摆出长兄的款儿来,便拿眼直瞪在一旁的马齐。
“九爷,皇上生前留有遗诏,现已着隆科多去请,少时就到了……”
“什么遗诏?谁又听说过什么遗诏,皇上病重,宣我们觐见,你们拦着不叫见。如今皇上驾崩,老十四正在军前,你们又弄出什么遗诏,哪里来的遗诏?!你们这到底是何居心?!”九阿哥此时竟也不管不顾,直冲着马齐嚷嚷起来。
“老九!汗阿玛还没走远,你这是要吵得怹老人家不得安宁么?!”诚王见胤禟闹将起来,瞥了一眼身边的雍王,却正对上他寒气森森的目光,情知再不说话,这未来的皇帝非得把他也给归到老九一堆儿里去。
“汗阿玛啊——您怎么这么就去啦——您睁开眼看看您这些苦命的儿子们吧——”胤禟被诚王这话一说,索性扑到皇帝床前嚎啕大哭起来,也不管过来相拦的太监,直冲着老皇帝的遗体就要扑过去。
“九弟!汗阿玛怹老人家走了,你疼迷了心了么——”九阿哥正踢腿晃肩地耍闹,眼看就要搡开拦挡他的太监,就觉得后腰被人抱住,低头一看,却正是八阿哥胤禩。
“八哥——”胤禟看着面容憔悴、已哭得泣不成声的八哥,仿佛在说:败局已定,此时耍闹徒增何益?!兄弟二人抱头痛哭,他们这一哭,勾得那一地的阿哥们又嚎哭了一阵。

正这时就见帘笼一挑,理藩院尚书九门提督隆科多捧着遗诏,由两名侍卫护送着走进殿中。他五十上下年纪,穿着一品武官服色,因捧着遗诏,此时并未换着丧服,他本是皇帝母舅佟国维之子、孝懿皇后之弟,生长于外戚贵胄之家,本就带着几分贵气,此时捧着遗诏,更添了几分威严。
“大行皇帝遗诏。”一句话声如洪钟,竟把满殿的悲号压了下去。
诸位皇子大臣都朝着隆科多按次跪好,只胤禩、胤禟两个例外,越过诸位哥哥仍跪在皇帝榻前。隆科多看了他们一眼,也并不与他二人多言,便展开遗诏朗声宣读起来。
“——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胤禩胤禟听他宣读,却似懵懵懂懂、什么也没听进去,只那“皇四子胤禛”几个字钻进耳朵里,如刀剜了心一般,痛苦难忍。
旨意读罢,诸皇子大臣叩头,隆科多将旨意捧在香案上供好,搀起嗣皇帝,正要主持诸皇子大臣向新君叩拜行礼,就听得胤禟挑头儿又是对着老皇帝一阵号哭。嗣皇帝心中虽已恨透了胤禟,可也只得冲着老皇帝号哭推让了一番,最后隆科多向嗣皇帝跪倒正色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大行皇帝深惟大计,托付鸿业,皇上当先定大事,方可办理丧仪!”
嗣皇帝闻言这才由人扶掖着进内更换帝服,受了诸皇子大臣的叩拜。

大位既定,嗣皇帝即与诸位大臣商议大行皇帝小敛、扶灵回朝等种种丧仪。他命淳王胤祐守卫畅春园,十二阿哥胤裪至乾清宫敷设几筵,十六阿哥胤禄等肃护宫禁,胤祥、隆科多备设仪卫、清理御道,预备大行皇帝銮驾还朝。一通安排措置已毕,已是深夜时分。胤祥和隆科多领了命出得殿外,就见清溪书屋院内已是满院素缟,所有艳色装饰已尽皆撤去,白色幔帐高悬,宫灯的纱罩也换了颜色。外面的雪还没有停,这漫天飞雪配上这满院的素缟可不是在给老皇帝送行么。胤祥乍出殿外,身上打了个寒噤,见太监们正在院中勾搭幔帐,就知道皇父这是早有预备。
“内务府谁在呢,叫过来见我。”胤祥冲着旁边的太监吩咐道。那隆科多正待与他出去安排仪卫,听他这一吩咐,不知作何道理。
“卑职给阿哥爷请安!”不一时一个身着丧服的官员趋步前来,冲胤祥施了个礼,胤祥一看,却正是他的连襟内务府大臣伊都立。
“哦,你在这儿呢!”胤祥说着一指这满院的白帐,“这都是你安排弄的?”
“是。”
“嗯。叫他们无论干到哪儿都先停下来。今晚皇上要护送大行皇帝回銮,关防要紧,清溪书屋不要留闲杂人等,你现在就把这些人集合起来送出去,我走之前务必安排妥当了。等明儿天亮了再行安置。”
“是。”
“你待会儿也随我回城去,回头安放梓宫少不得还要用你。这里找妥当人盯着,不要出差错。”
“是。”
“傅鼐何在?”
“奴才在。”
“这里我就交给你了,皇上和诸位王爷大臣的安全不能出丁点儿闪失,明白么?!”
“奴才明白!”
“嗯。”胤祥嗯了一声,回头冲着隆科多微一颔首,“舅舅,请吧。”

那隆科多虽为外戚,和胤祥平素却无过多交往,只对他少年得志时的威风还有些印象,此时见他行事安排,竟完全不像个初涉世事的新手,倒像是个办老了差事的,不禁心中暗自佩服。胤祥与隆科多备办好了园中銮仪卤簿,便带领从人打马巡视御道,直奔京城。亏得白天老皇帝已命隆科多派人扫雪清理了一番,否则这一场大雪下来,皇帝銮驾着实难以起行。他二人安排兵丁值宿御道,商量着回城分工巡视内城九门及皇城的门禁关防,转眼间便到了西直门。他们叫开了城门,刚进得城去,正吩咐守门官员兵丁小心值守,就见远处一众人马冲着他们奔来。此时已是深夜,内城早已宵禁,这一众人马出现无异于打了那宿卫内城的九门提督的脸一般。胤祥也被这一群人马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隆科多,那隆科多脸上早已经挂不住,就要吩咐兵丁前去拿下这一众人。
“十三哥!”那为首的马快,已到了他们近前翻身下马,却正是十七阿哥胤礼。
“汗阿玛怹……”十七阿哥是日本当值宿禁城,听说老皇帝招所有阿哥去畅春园就知皇帝不好,刚十二阿哥回宫预备几筵,听说皇帝已逝,竟不顾无旨带了从人打马赶来。
“十七弟,皇父已经升遐,传位给四哥。今夜皇上就要护送大行皇帝回銮,弟弟你这样忒以的失了体统了……”胤祥过去拍了拍十七阿哥的肩膀,亦似责备亦似安慰道。
“十三哥!”十七阿哥自幼受皇父宠爱,如今皇父宾天对他来说不亚于山崩地裂一般,况且皇帝崩逝,他竟没能在身边见皇父最后一眼,此时听胤祥一说,竟趴在十三哥肩膀上痛哭起来。
“十三爷,这如何处置……”隆科多刚在畅春园,只怕阿哥们生事,好容易扶了嗣皇帝顺利接位,不想进得城里十七阿哥又来了这么一出儿。
“弟弟你痛得失了方寸了。”胤祥拍了拍胤礼的后背,“今夜汗阿玛的銮驾就将回朝,你也不必家去了。这样,你把你带的这些人先交给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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