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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公子-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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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那青衣汉子道:“启禀令主,那驾车的车把式不见了……”

#网#公孙龙道:“他把于嬷嬷送到了,自然回去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青衣汉子道:“不,那……车把式已经给于嬷嬷一掌击毙,扑倒地上的,属下奉命站在门口,没离开过,但……不知怎的,他……尸体不见了……”

于嬷嬷张大三角眼,问道:“你说什么?车把式那老儿的尸体不见了?怎么会不见的?”

那青衣汉子道:“回姥姥,属下不知道,方才他……还扑躺在地上……不知怎么一会工夫就不见了。”

于嬷嬷道:“难道他会土遁?人都死了,还会飞?”

公孙龙望望于嬷嬷,问道:“你老是不是……”

“老婆子掌下还会有还魂的人?”

于嬷嬷怒声道:“真是见他娘的大头鬼,那老儿就是上八洞神仙,也禁不起老婆子一记白骨阴风掌,打上后心,除非他吃了老君八卦炉里的九转仙丹。”

那青衣汉子口中连应了两声“是”,才道:“但……属下没有离开过一步,那尸体就凭空失踪了。”

“走!”于嬷嬷站起身道:“老婆子倒要去瞧瞧,他怎么会不见的?”举步朝外走去。

薛慕兰跟她身后走出。丁剑南稍稍落后一步,和公孙龙走成并肩,查家荣和那青衣汉子也紧跟着走出。

此时天色已渐渐昏暗下来。丁剑南迅快把手中一个纸团,塞到了公孙龙的掌心。

于嬷嬷走到方才车把式扑倒的地方,凝目看去,敢情自己那一掌力量不小,车把式扑倒下去,泥巴地上居然陷下了一个矮小老头的影子,但车把式的尸体,果然不翼而飞,不见踪影。

于嬷嬷心里也不禁发生疑问,自己这一掌如果拍得轻了,没把他击毙,地上明明陷下了一个人影,可见掌力发得很重,就算自己拍得轻吧,白骨阴风掌袭上身,最轻也非死不可。

那么此人的尸体怎么会不见了呢,莫非会是化去了?什么人在他身上弹了化骨丹呢?

她想不通,但在这些后生小辈面前,她可要自抬身份,看了地上留的影子,口中呷呷尖笑道:“老婆子忘了,这次出门,老婆子的小指甲浸练过化骨丹,方才很可能碰触上这老儿的尸体,自然很快就化去了。没事了,咱们进去。

回入茅屋,中间已经摆上一桌菜肴

公孙龙陪笑道:“于嬷嬷,你老已有两天没有好好用餐了,晚辈特地要他们准备了几个菜,你老请入席。”

于嬷嬷看了桌上菜肴,极为丰盛,不觉高兴的道:“大小子,真有你的,这些菜肴,光看样子就烧得不错,来,来,你们大家都坐下来。”

查家荣躬身道:“于嬷嬷请上坐,弟兄们都在四周林内,吃过晚餐,就要上路,晚辈要出动招呼一下,不在这里奉陪了。”

于嬷嬷点头道:“好,你去吧!”

查家荣行了一礼,便自退去。

公孙龙让于嬷嬷坐了首席,一面含笑道:“二师弟,丁兄,你们也坐上去,今晚愚兄是主人,大家不用客气。”

他自己坐到了下首,就手执锡壶,给于嬷嬷面前斟满了酒。

薛慕兰觉得今晚大师兄好似换了一个人,脸上虽然还带着点傲气,比起平时就和气多了,这也许因有于嬷嬷在座之故。

于嬷嬷呷呷笑道:“今晚还有酒?”

公孙龙道:“于嬷嬷平日是海量,你老功力深厚,少喝一杯,活活血,就更具威力了。”

于嬷嬷笑道:“老婆婆平日喜欢喝几盅是没错,但今晚情形不同,对方听说有不少高手,咱们是支援祁老儿来的,待回可要跟他们见见真章,喝几杯是没关系,不能多喝。”

公孙龙又给丁剑南、薛慕兰两人面前斟满了酒。

薛慕兰道:“大师兄,小弟不会喝酒。”

公孙龙含笑道:“不会喝就随意,大家是陪陪于嬷嬷的。”

说着,站起身,举杯道:“于嬷嬷,晚辈只敬你老一杯总可以吧?今晚有你老率领,必可旗开得胜,所向无敌,晚辈先干为敬。”说罢,一口喝干。

于嬷嬷上了年纪的人,最喜欢听的当然是奉承话了,他这句“所向无敌”简直说到她心坎里去了,呷呷笑道:“好,好,大小子,你坐下来,咱们今晚是要痛痛快快的杀他一场,谷主交代过,万松山庄寸草也不能留……”

她也举起杯子,咕的一声,一口干了。

公孙龙看得目芒飞闪,赶忙又给她斟满了酒,然后自己也斟了一杯,举杯道:“二师弟、丁兄,我敬你们两人,不过咱们不用干,随意喝好了。”他先喝了一口。

薛慕兰给他说得脸上一红,两人只得也各自喝了一口。

公孙龙连忙举筷道:“嬷嬷,请用菜。”

于嬷嬷今晚兴趣好象很好,夹了一口菜吃了,目光望着薛慕兰、丁剑南二人,笑道:“你们大师兄敬了你们,老婆子也要敬你们两人,来,你们不会喝酒,少喝一点。”

随即举起杯子,一饮而尽。

薛慕兰粉脸更红,但于嬷嬷喝了,她也只好喝了一口。

丁剑南神色尴尬的看了公孙龙一眼,也只好和她一起喝了。

于嬷嬷一面吃菜,一面喝酒,一连喝了七八杯,才道:“酒差不多了,别误了今晚正事,咱们还是吃饭吧!”

薛慕兰站起来,给于嬷嬷装了一碗饭。公孙龙等三人也各自装了饭,就坐下来吃着。

于嬷嬷胃口着实不错,一连吃了三碗饭才停筷,三人也已吃毕,一名青衣汉子送上茶来。

于嬷嬷喝了一口,抬眼望望门外天色,说道:“你们休息一回,就差不多了。”

只见查家荣走了进来,躬身道:“于嬷嬷,兄弟们已经在门外集合了,你老要什么时候动身?”

于嬷嬷又喝了一口茶,放下茶碗,说道:“咱们宁可早些去,这就走吧!”

公孙龙一拍手道:“于嬷嬷请。”他腰身一挺,陪同于嬷嬷走出茅屋。

薛慕兰、丁剑南、查家荣则落后一步,随在两人身后走出。

第二十三章 假冒的证人

茅屋前面一片晒场上,早已肃立着一排十二名青衣剑手,一个个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的,一看就知是一支劲旅!

于嬷嬷看得心里一高兴,就走到他们面前,呷呷尖笑道:“很好,你们这些小子听着,老婆子是奉谷主之命,去增援淮扬派的,你们跟老婆子一起去,到了万松山庄,跟你们令主、副令主一起上树,掩护住身形,到时候听到老婆子一声唿哨,大家就像天兵天将从天而降,杀奔万松山庄,咱们今晚要杀他个片甲不留,好了,咱们可以上路了。”

说到这里,忽然想起这些人全是服过迷失散,心神被迷的人,他们除了服从,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和他们说这些,不是对牛弹琴么?

但她话声一落,十二名青衣剑手居然轰然应“是。”

那是公孙龙为了讨好于嬷嬷,朝他们打了一个手势,他们看到令主的手势,就同声应“是。”

薛慕兰道:“于嬷嬷请。”

于嬷嬷也不客气,率同薛慕兰、丁剑南走在前面,十二名剑手则由公孙龙、查家荣分别率领,分作两行,紧随于嬷嬷身后而行。

从栗丘坦到万松山庄,不过十来里路,一行人身手矫健,奔行极快,不消一刻工夫,便已赶抵万松山庄西首。

这时不过初更方半,二更不到,万松山庄左右,都是密压压的松林,正面一座庄院,望去覆盖极广,黑沉沉的生似毫无半点戒备。

于嬷嬷朝身后两人低哼道:“万启岳大概一点风声也没听到,哼,他不过借着父祖余荫,当上武林盟主,真是差劲得很,咱们上树去。”

双足—点,一个人凌空拔起,跃上一棵面临万松山庄广场的大树,在丫杈上坐下,掩蔽住身形。

薛慕兰、丁剑南也同时跃上邻近的两棵大树,各自隐好身子。

公孙龙、查家荣串同十二名剑手,闪入松林,纷纷跃上大树。于嬷嬷靠着树身坐下,用手拨开树叶,探头朝万松山庄看去,本来她居高临下,自可看得清楚,但万松山庄几进屋宇,没有一丝灯光,看去黑沉沉的依然看不到一点动静。

于嬷嬷看得直是摇头,说道:“万启岳像这样没有一点戒备,用不着老婆子赶来,光是祁耀南一伙人,就足够应付了。”

她从身边取出一个水壶,揭开盖子咕的喝了一口,随手塞好盖子,笑道:“大小子(公孙龙),这回居然乖巧得多,知道老婆子喜欢喝茶,泡上一壶上好的黄山云雾茶给老婆子带来,真还要得,不然,这样枯坐着没有好茶润润喉咙,老婆子真会渴死。”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话多,没人和她说话,她一个人也唠叨个没完。

丁剑南听得暗暗好笑,只听薛慕兰以‘传音入密”说道:“丁郎,待回你真的会出手吗?”

丁剑南也以“传音入密”说道:“你好像很不放心我?”

薛慕兰道:“不,我是关心你,你虽然和万松山庄毫无渊源,但我相信师尊这一行动,你心里一定不会赞成的,只是你既然跟随于嬷嬷来了,有她在场,你千万不能露出破绽来,尤其大师兄,我看他一直在暗中注意着你,你务必小心!”

丁剑南道:“你只管放心,我会小心的。”

只听于嬷嬷又在自言自语的道:“这些人办事真不牢靠,说好二更天到的,现在快二更了,还不见他们的影子,今晚祁老儿是主人,他总应该早些来才是!”

过了一回,只听她又道:“唔,总算来了,祁老儿还真准时。”

丁剑南凝目看去,南首正有一行人疾奔而来,走在最前面的正是淮扬派掌门人祁耀南,和他的师弟荣宗器,陪同少林罗汉堂首席长老澄心大师、六合门掌门人范子阳、和一身道装的道干长老、身形高瘦的樊长老。

稍后是一个一身缟素的年轻人,是滕传信的儿子淮扬镖局总镖头滕立言,他身后还跟了五个一身劲装,腰围一方白布的汉子,可能是淮扬镖局的镖头了。

最后是迷仙岩的三弟子孙翊、五弟子宋友仁、七弟子居义方和八个初入门的弟子,这十一个人是以淮扬派门人的身份来的,是以除了一身劲装,腰间也束了一方白布。

丁剑南忍不住低声问道:“这位道干长老和樊长老是什么人呢?”

他这话没有用“传音入密。”

薛慕兰低声道:“谷中长者,不是一派掌门,就是某一门派的长老,道干长老是邛崃派掌门人的师兄,樊长老是鹰爪门的掌门人……”

“嘘!”于嬷嬷嘘道:“快别作声,他们按江湖过节,向松山庄投帖了呢,快看!”

祁耀南率同一行人走到离万松山庄大门一丈来远,便自停步,他左手朝前一举。

孙翊立即越众而出,走了上去,伸手叩了三记铜环。

此时夜色已深,一片静寂,这三记铜环叩得“当”“当”直响,里面的人自然很快就听到了。

过没多久,两扇大门开启处,一个老管家模样的人手提灯笼,走了出来,睡眼惺松,目光一注孙翊,问道:“年轻人,你半夜叩门,有什么事吗?”

孙翊冷冷的道:“老管家,你进去通知万启岳,就说淮扬派祁掌门人和少林寺罗汉堂澄心大师、六合门范掌门人、鹰爪门樊掌门人、邛崃派道乾道长前来拜访。”

那老苍头听说有这许多人来前拜访庄主,一时之间没有听出孙翊口气不善,口中“啊”了一声,连忙陪笑道:“小哥请几位掌门人稍候,小老儿这就进去通报。”

他不待孙翊再说,急匆匆往里奔了进去。

这情形,一望而知,万松山庄是丝毫也没有准备。

这样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只见大门中匆匆迎出三个人来,当前一个正是万松山庄的主人,当今武林盟主万启岳,稍后,是一个年轻人,他儿子万少岳和总管公孙干,另外是两名庄丁,手挑灯笼,一起迎下阶来。

万启岳—脚跨石阶,就连连拱手,陪笑道:“祁老哥、荣老哥、大师、范老哥、樊老哥、道长诸位连袂宠临,兄弟迎迓来迟,万望恕罪,快请里面奉茶。”

说完,连连抬手肃客。

祁耀南沉着脸没有说话,一行人由万启岳陪同,进入大门。

于嬷嬷拔开水壶塞子,又咕咕的喝了两口茶,才哼道:“马上就要动手,还到他庄中去作甚?”

薛慕兰道:“祁掌门人有澄心大师和范掌门人作证,自然要先礼后兵,才站得住一个理字。”

于嬷嬷道:“对,先礼后兵,没……错……”

她忽然打了个呵欠,口齿迷迷糊糊的道:“老婆子……好……困……”

万启岳陪同祁耀南等人进入大厅,分宾主落坐。一名庄丁替大家送上茶来。

万启岳含笑道:“祁掌门人、大师、道兄,半夜光降,不知有何见教?”

祁耀南点头道:“不错,兄弟正有一件事要向万大侠请教,万大侠阐扬正义,祁某大师兄滕传信,一生规行矩步,除了曾担任淮扬镖局总镖头三十年,从未和人有过过节,五年前金盆洗手,退出江湖,息隐林泉,已经不问江湖之事,不知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值得你万大侠传出金剑令,把他处死,祁某希望万大侠能够当众宣布大师兄的罪状。如果罪有应得,也可让淮扬派门人弟子和大师兄的家属口服心服,俯首认罪,不再使人觉得大师兄死得不明不白,淮扬派幸甚,这点要求,万大侠不至于拒绝吧?”

淮扬派滕传信遇害之事,万启岳早有耳闻,闻言连忙抱拳道:“祁掌门人、诸位道兄,兄弟和滕老哥也有过数面之缘,对他为人,亦所素稔,兄弟怎会传出金剑令,把他置之于死地?”

荣宗器道:“金剑令是由万大侠所执掌,不是你传出金剑令,难道还会有第二个人吗?”

万启岳朝他苦笑了笑道:“真的金剑令固然是由兄弟所执掌,但假的金剑令,却曾在江南一再出现,兄弟既没有发出金剑令,也没有杀死滕老哥的理由,那么杀死滕老哥的金剑令,自然是假的了。”

荣宗器道:“你怎么知道那金剑令是假的呢?”

万启岳含笑道:“半年前,有一批自称江南分坛的人夜袭敝庄,他们的理由就是有人持金剑令要他们十天之内退出江南,迁怒到兄弟头上,兄弟曾索看他们持来的金剑令,几可乱真,但却是膺品,此人以假金剑令杀害滕老哥,又以假金剑令限令江南分坛退出江南,所用手法,几乎同出一撤,主要是企图挑起贵派和敝庄的仇恨,江南分坛和敝庄的火拼,鹬蚌相争,此人可以坐收渔人之利,祁掌门人、荣兄幸勿轻信才好。”

祁耀南忽然发出—声悲凉的长笑,目光一凝,说道:“万启岳,就凭你这几句推诿之言,就可以把害死大帅兄的阴谋,推得一干二净了吗?”

万启岳依然含笑道:“二位硬指兄弟杀害滕老哥,想必总有证据吧?”

祁耀南道:“若无证据,咱们小小一个淮扬派,敢找上万松山庄,向你武林盟主讨公道吗?”

万启岳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兄弟就洗耳恭聆。”

祁耀南道:“祁某差幸邀请了两位证人同来,否则当真死无对证了!”

他刚说到这里,只听—声佛号:“阿弥陀佛。”

少林寺罗汉堂首席长老澄心大师双手合十站了起来,说道:“武林金剑,明明是万施主亲手交给贫衲的,当时还有六合门范掌门人在场,万施主指派贫衲和范掌门人前去扬州滕家庄执行命令,把滕传信处决,贫衲和范掌门人因金剑令是武林盟主至高无上的信物,凡被指派执行命令的人,只有服从,不得询问缘由,故而就和范掌门人赶赶扬州,把滕传信处决。照说被金剑令处死,在当时原极为机密之事,为的是怕对方潜逃或者反抗,但处决之后,盟主应该把罪状通知各大门派,以昭郑重,但万施主一直不曾公布滕传信的罪状,还扬言杀害滕施主的金剑令,乃是假的……”

他口气微微一顿,接着冷笑一声又道:“金剑令真者可以说成假的,但执行金剑的人是贫衲和范掌门人,也许贫衲和范掌门人也可以有人假冒,贫衲的“般若禅掌’和范掌门人的“六合指”却无人可以假冒,万施主一口否认曾传了金剑令,那么杀害滕传信的凶手,岂不落到贫衲和范掌门人两人的身上了?淮扬派也许认为此事并不单纯,就可以扯上少林寺、六合门,这场是非岂不就闹大了?方才万施主比喻过鹬蚌相争,有人坐收渔人之利,这坐收渔利的,大概除了万施主,不会有其他的人了。”

万启岳目光朝范子阳投去,问道:“这位澄心大师说的话,范掌门人都听到了,处决滕传信滕老哥的金剑令是兄弟亲手交给澄心大师的,范掌门人也在场,对吗?”

范子阳道:“是你要咱们去杀死滕传信的,这还会错吗?”

滕立言听得双目尽赤,锵然拨剑,切齿道:“万启岳,你这恶贼,现在还有何说?先父和你何怨何仇?你要传出金剑令,把他老人家杀害,杀害了还不承认,今晚血债血还,我要你把你碎尸万断!”

他这一拔剑,跟他同来的五名淮扬镖局镖头也纷纷掣出了兵刃。由孙翊为首的十一个年轻人,今晚是以淮扬派门下的身份前来,自然纷纷拔剑,有人高声喝道:“咱们杀了这姓万的,替老爷子报仇!”

一人喊出声来,其余的人就跟着起哄大声叫嚣着:“杀了他替老爷子报仇!”

万启岳不愧是领袖群伦的武林盟主,依然神色自若,双手—摇,从容说道:“大家请静一静,诸位既是替滕老哥报仇来的,万某就在这里,不会逃走,诸位且请安静一点,兄弟还想问问诸位证人一句话。”

他声音清朗,虽然说得不大,但每个人的耳中都被震得嗡嗡作响,一下果然肃静下来。

万启岳朝澄心大师拱拱手问道:“大师不知是从那里来的?”

澄心大师被他问得不由—怔,说道:“贫衲自然是从少林寺来的了。”

万启岳朝范子阳问道:“范掌门人呢?可是从六合门来的吗?”

范子阳道:“不错。”

万启岳忽然仰首向天,发出一声嘹亮的长笑,说道:“如果兄弟料得不错,二位只怕是从迷仙岩来的吗?不但是两位,大概祁掌门人一行,都是从迷仙岩来的了,果真如此,这坐收渔人之利的,还会是万某吗?”

滕立言喝道:“不论咱们是从那里来的,杀害先父的是你,我为父亲报仇,这有什么不对?”

万启岳道:“滕世兄为父报仇,固然没有不对,但如果其中有人说了慌,真正杀害滕老哥的主谋,又不是万某,滕世兄就算杀了万某,你父仇是不是算报了呢?”

滕立言听得不觉一楞!

澄心大师脸有怒色,喝道:“难道贫衲会是主谋吗?”

“大师当然不是。”万启岳从容含笑道:“但万某也有二位证人,可以证明方才有人是在说谎。”

澄心大师问道:“你的证人是谁?”

他话声甫落,屏后已经走出三个人来。

当前两个是身穿黄色僧衣,形容枯槁的老和尚,前面一个中等身材,后面—个个子稍高,俱是满面皱纹,连牙齿都没有了,瘪着嘴唇。

最后一个却是貌相清癯的老道人,这老道人祁耀南等人几乎全都认识,那是武当派的清尘道长。”

澄心大师合十道:“道长请了。”

清尘道长也稽首还礼,说道:“已有很久没见到大师了。”

范子阳、祁耀南、道乾道人等人和清尘道长也都是素识,互相寒喧。只有那两个枯瘦黄衣老僧,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认识他们,自然也没人和他们招呼了。

中等身材老僧双手合十,朝澄心大师问道:“师兄是从少林寺来的吗?”

澄心大师不屑的哼了一声道:“贫衲主持少林寺罗汉堂,你说贫衲是从那里来的?”

中等身材老僧合十道:“原来是澄心大师。”

接着伸手一指身形稍高的老僧问道:“不知大师可认得这位师兄吗?”

澄心大师看了那身形稍高的黄衣老僧一眼,说道:“这位师兄,贫衲好象那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了。”

中等身材老僧蔼然笑道:“那自然是在少林寺见过了,他就是少林寺戒律堂首席长老澄一师弟,贫衲澄慧,亲主少林寺达摩院,你居然连同门数十年的师兄都不认识了?”

少林寺和江湖各大门派的联络事宜,均由罗汉堂负责,达摩院主持僧侣们的进修武功事宜,戒律堂负责僧侣和门下弟子的纪律事宜,这两种工作,平日都是对内的。

因此这两位长老很少和江湖同道接触,就是寺中僧侣,平时也很少看到他们,无怪大家都不识其人了。

那身形较高的黄衣老僧(少林寺戒律堂首席长老澄一)却在此时,突然一步跨到澄心大师面前,沉喝道:“尔是何人,胆敢假冒澄心师弟?”

喝声出口,右手五指如钩,已经闪电抓上澄心左肩。

澄心一身武功岂是等闲,对方手爪还没塔上,左肩迅速一沉,右掌同时直劈而出。

澄一右手未收,左掌迎着直竖推出,但听蓬然一声,澄一凝立不动,澄心却被震得连退了两步。

澄一沉声道:“无怪你敢假冒澄心师弟,掌上果然有些力道,可惜你使的并不是少林心法,瞒得过江湖同道,如何瞒得过老衲?”

口中说着,人已—步跨了上去,右手屈指如钩,原式不变,左手当胸,竖立不动。

澄心被震得后退了两步,心头一凛,口中大喝一声:“我和你拼了!”

身形不退而上,双手开阖,接连劈出三掌。

孙翊大声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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