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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可乐抗拆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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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人太无理了,我抓住她的头发大声吼:我他妈要是不开自来水冲,怎么可能知道那其实是假牙而不是钻戒?
当然,这是幻觉,我其实是抚着她的肩膀,深情地说:走,我们去买一枚新的,不要0。3克拉,要1克拉,别说1克拉,一克拉玛依我都给你买,让你拥有一克拉玛依的幸福记忆。
外面风一吹,立即清醒,当时很想抽自己嘴巴,一克拉玛依有个屁的幸福记忆,一克拉玛依只有火灾的记忆——让领导先走,同学们都留下。
春天一楼的珠宝专柜镶嵌如满天繁星,照亮了我的自卑,我感觉无路可逃,紧急算账,上次剩7万装修油条房花了1。5万,这段时间吃喝拉撒用了3000……那个水蛇腰%%#¥#¥¥地推荐着各款钻戒,模模糊糊听她说钻戒不仅分重量,还讲究牌子,还讲究购买人群。抬眼看去,确实,老凤祥柜台前面都是老年妇女,满脸写着对生活投降了,周大福柜台前都是良家妇女,满脸写着对生活投入了,卡地亚柜前女子年轻漂亮,表明跟生活死嗑了,而最高档的蒂弗尼柜台前那些极品女子从容自信,已把生活嗑死了。
其实看柜台前的女人,不如看陪同前来的男人。老凤祥柜台上的男人老实巴交,付款还有零钞;周大福的男人年纪大把,不会用卡;卡地亚男人自命风流,却内心发抖;只有蒂弗尼柜前的男人,个个脑满肠肥,标准老贼。
水蛇腰还在%%#¥¥,戈壁的为什么买昂贵饰品的女店员总是水蛇腰,你刚勾引吃完苹果又来勾引吃钻石,吃得老子肾结石。很想让索拉拉去实惠的周大福,可那蛇不断往蒂弗尼带。这时我巴不得脚崴了,或者突然闯进来几个劫匪,脸上都套着女丝袜,大喊都趴下,他们卷了大把钻石,再把我当成人质逃走,车开到龙泉山时,与赶来的警方发生激烈枪战……获救的我回到油条房,看到手机新闻:劫匪大多被击毙,唯一人逃窜,钻石下落不明。我往兜里摸烟来压惊,硬邦邦的,我笑了,哈哈哈哈。
裤兜里那绒包里,全是钻石,钻,石啊。
可乐,李可乐你没事吧。索拉拉担心地看着我脸色阴晴不定,我回归现实。幸好是卡地亚。
那蛇介绍着,先生你是买最最普通的30分的钻戒,还是激情之恋的50分,这里还有70分世纪之恋,不过……我很想纵身跳过去,点了她的哑穴。哦,蛇没哑穴,那就掐她的七寸。
索拉拉笑靥如花地拿起一枚来,我快速瞥一眼:1。10克拉,28860元。我汗毛倒竖如刺猥,很想宣布一些关于钻石的不祥传说,血腥玛丽、连环灭门、古怪遗传病。但索拉拉已经戴在手上了,水蛇腰问她不取下来了吗?当然取不下来了,钻戒此时已长到索拉拉的肉里了,她幸福地点点头,还抱着我亲了一下:就知道你是能给我幸福的一克拉。
水蛇腰迅速地从我手上拿去卡,迅速地开出发票,迅速地对我们说了一句: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
不知为何,我听着很像:钻石恒久远,一颗就破产。



第11章
好在雷政策带人验房了,100多万。为掩人耳目,评估机构的人是晚上来的,雷政策还特意戴了一顶帽子,说是怕巡街队发现。
我有些吃惊:下午巡街队才成立,你就知道……雷政策头顶冒光:我还知道更多的事情,人民啊人民,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铁板一块的。算了,这事跟你也没关系,唐主席也就是唐董事长专门向我交代,价钱上不会亏待你,你不像那些人,还开什么钉子户大会,有个屁用。
他们把油条房里里外外量了一遍,量完就匆匆走了。
我们四个在房里喝酒庆功,大声唱歌,欢快得像蹦跳的青蛙,算账算到妙处,简直要升天,想到作为一个富人还是要淡定,各自才自行拉着后腿落了地。后来又上二楼看月亮,100多万的月亮,这间油条房拆掉之后,再也看不到这么贵的月亮了。毕然说要赋诗一首《最后的月亮》,包一头说要看嫦娥,两个人相拥而泣。这是他俩10年以来第一次这么亲密,包一头说对不起毕然,当初不该抢他的女人,毕然流着鼻涕说俱往矣,你不也被那女人弄得身心皆废……艺术系有一个女生是毕然的马子,很崇拜他的才华,一度如胶似漆。后来只是因为一部手机,那女生就被包一头抢了去,毕然从此自暴自弃,后来还因纵火被开除。包一头欠了毕然一个巨大的债,就是指这个。当然,那女生后来又抛弃了包一头,说包一头没品位,嫁到了美国去……半夜被包一头惊醒,这货根本就不是打呼噜,而叫吼,简直像一架喷气机起飞。这还没什么,打呼噜就打呼噜,他会突然喉头哽住,半天没声音,你心惊胆战以为他是不是哽死过去,伸手去试,他突然又爆发出巨大声音像要咬你手指,吓得你缩手不及。这也没什么,他还猪哼哼、流口水、磨牙,特别是他的磨牙,算磨牙中的极品了,别人就是磨牙,他就是在暴嚼一口东北蚕豆,还特别清晰,分明听得出口腔里是横磨还是竖切,或者呈螺旋式搅拌,老子经常担心他把一口白白的牙齿一夜间嚼碎了,早上起来刷牙时全如石榴子掉到水池里……这一切,都没什么,他在打呼噜磨牙到了仙境,会突然地发梦呓,啊啊哇从床上坐起来,惊魂不定地看着四周,再盯住你,有人就掐这人的脖子,无人就两手平举,光脚啪啪地绕行一圈至两圈,回床上再睡。
我睡不着,毕然他们都烂醉,这是最后一夜在油条房了,摸上二楼要再看一眼月亮。我睁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看到了平生未见的美丽月亮:
菜刀妹赤身裸体站在她的阳台上,踮足,伸手,好像在晾内衣。她四肢修长,比例极佳,像张开的一张柔韧的大弓,随时都要把自己发射过来。此时月亮洒下一片光华,让她全身就镀了一层耀眼的纯银,耀伤我的眼睛。此时晚风吹过,她每一寸毛发都在跟露水一起跳舞,双乳颤动。甚至还清楚看得见她嫩嫩的私处……我喉头发干,呃呃地。她转过头来看见了我,沉着地披上一件浴衣,沉着地将一把菜刀向我掷来,那刀砰的颤巍巍钉在窗檩上,然后她沉着地下楼。
她使劲砸我的门,我开门,讪笑着把刀递给她。她问我看什么看。我结结巴巴说,月亮。她笑了,这个比喻很好。我胆子大了一点,说其实我也有裸睡的习惯。她笑着,没一点预兆,啪的一耳光,拎刀走人。
我脑子晕晕的,睡不着觉,后来睡着了,做了一些梦,梦到把她搂入怀中,她全身发着寒光,有种细腻的冰冷,是一尊青花瓷,我说要用体温把她焐热,不知怎的,她啪的一声就碎了……很大的声音,不是瓷器,是锣、鼓,以及凄厉的人声和混乱的脚步声。我激灵一下,冲出油条房,毕然他们惺忪地跟随着,整条街的人听到锣鼓声都往东街一通乱跑。
来了五六十个城管,十几个警察,还有铲车,何无畏正带着十几个兄弟手持棍棒跟执法者对峙着,身后的火锅店有一半已被铲平,红油、毛血旺、鹅肠散落一地,何老四声音嘶哑,趴在废墟上……群众举报,何老四火锅店在查封之后仍然开业经营,城管、卫生部门以及派出所今晚联合出动彻底剿灭。何老四大声分辩,这只是几个朋友在吃火锅,根本没有营业。一名长得像塔车的城管吼:老子说你非法营业,就是非法营业,拆!
何老四大喊:就算非法营业,也不能拆房子,求你封我的店,别铲房子……其实何老四喊有个屁用,他难道还不明白,拆迁办早盯上他这三百多平方米的店,地沟油、罂粟壳、非法经营都是借口,哪天火锅里发现死老鼠也是可以的,只看城管部门想不想这么干。
何无畏大喊一声:老子跟你们拼了。带着十几个兄弟手持棍棒就冲过去,一时间棍棒拳脚相加,乒乒乓乓冷兵器近战。城管兵力有五十多个,还有十几个警察在后面站场子,何无畏兵力上明显处于劣势。那些城管个个有备而来,人人手上不是铁钎就是钢管,还有电警棍,加之实战经验丰富,气场又足,打了不到一分钟,几十个城管就把何无畏这方团团围起来。一个塔车般高大的城管吼着:快把棍子放下来投降,要不然老子当场诛灭了你。
何无畏低声对兄弟们说:上家伙。我倒吸一口凉气,他那十几个兄弟人人从腰间摸出一把刺刀安在棍棒上,何无畏在兵工厂当车工,这些刺刀显然是他的作品。说实话,那些刺刀制作得很专业,锋利,啪啪一拧,全成了三八大盖,一圈刺刀阵的样子。我还是低估丁香街了,下午看他们巡街时还觉得很业余团练,其实这么多年的强拆消息传开,丁香街对残酷的斗争早有准备,他们动了脑筋,在兵器上首先就作了改进,战斗力增强,也很有威慑力,比一般钉子户专业很多。
那些城管显然少见这样拼命的架势,一时竟也不动手,回头看那塔车城管,那城管盯了一会儿:我三虎执行拆迁有5年了,我倒要看看,你个钉子有多硬,单挑。拿过一把大铁铲,缓缓向何无畏走过去,一铲就砸下去,带着劲风。
这个叫三虎的城管队长身高至少1。85米,膀大腰圆,何无畏身材瘦小但很精干,似乎还练过两下,当即两人就在场子里一铲一棍地打起来,何无畏竟还不吃亏。只见三虎的铁铲一记天王盖虎砸下来,力道接近一台小型铲车,何无畏身形滴溜一转,转到三虎身侧对大腿就刺,三虎实战经验丰富,不管不顾,铁铲直奔对手脑袋而去,何无畏即便刺中三虎,自己脑袋也得开花,赶紧用棍子挡住。三虎又是拦腰一记横扫,何无畏不跟他硬斗,又跳开,围着三虎一阵虚刺,三虎哈哈大笑,也不管招数,一铲一铲地只顾朝何无畏头顶砸,每回何无畏差点刺中三虎时,开只得跳开。
何无畏枪法不错,动作也很快,可架不住三虎这种玩命打法,他围着三虎一阵转,也较为耗费体力,一会儿有些喘粗气了。
我觉得这场三虎胜了,他不愧是城管中的战斗机,深知打架中的人性,上来就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比何无畏还无畏,比何无畏还像钉子户。中国城管个个都跟敢死队一样,戈壁的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正想着,三虎大吼一声右手抓住何无畏的棍子,何无畏往后拖,三虎飞起一脚把何无畏踢翻在地,正好落在那群城管脚下,一个城管铁铲飞起,只听见一声败革般的声音,何无畏的左手就被铲断,手在地上兀自还跳了一跳,鲜血洒了一地,跟之前打翻在地的毛血旺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人血。
何老四凄厉地大叫一声,扑上来,其他城管把他架起来,任凭他两腿空中乱蹬。
何无畏是条汉子,在地上还大叫兄弟们杀过去,可是啪啪两下响亮的枪声,派出所所长鸣枪示警:谁也不准行凶,把凶手抓起来。
何无畏那些兄弟愣在原地,派出所干警们冲上来把他们的刺刀棍子全缴了。何无畏颤抖着说:抓他们干什么,他们又不是凶手。
派出所所长说:他们使用管制刀具,不是凶手是什么?
何无畏说:那我这胳膊谁砍的?
所长眯着眼睛:你暴力抗迁,企图自杀。
何无畏晕了过去,晕死之前,还从泥里把那只断手装到怀里。
我带着毕然他们使劲逃回去,见高姐正在捶打着菜刀妹的院门,菜刀妹在里面大喊:放我出去。我一看,她家院门不知为何被一把大锁从外面锁住,人出不来。
看来拆迁办是分化瓦解的,对我跟菜刀妹这种,暂时还不动手,对于何老四、唐巧珍、区长春,则严厉打击。
这天晚上丁香街的狗一直叫着。油条房里,我们闷闷地抽着烟,想着刚才血肉模糊,我说:老子从此之后再也不吃毛血旺了。



第12章
那十几个兄弟很快放回来了,个个蔫得像胆摘除一样,何无畏还在医院接肢,医生说即使接上也是个半残废。何老四快疯了,大骂儿子何无畏,龟儿子从小就喜欢到旁边假肢厂抓青蛙切下腿脚烤着吃,这下报应了,安上假肢了。
何家去分局报案说派出所眼睁睁看城管行凶,分局领导很重视这个案子,说一定要好好调查。
何家去法院起诉,法院强调:中央三令五申不准强拆,一定火速搜集证据,早日立案。
何家还去找了报社,报社总编气得把杯子都摔了,然后说:人大法工委正在谋求改进城市拆迁管理条例,我们要顺势而上,马上派记者来深度报道。
三天后,分局领导专门把何家找去,据了解,片区内没有强拆,只有正常拆,丁香街还在价格协商阶段,拆迁并未开始,更不涉及强拆。至于那天晚上,是临时性街头斗殴,经查,铲断何无畏胳膊的那人属于临时聘用人员,现已失踪。
三天后,法院拆迁庭庭长表示:证据不足,不予立案。何老四泣不成声:那只断掉的手,是证据。庭长严肃地说:那也不足,不过我国法律是允许原告人自己搜集证据的,你自行搜集,我这里还有三十多个拆迁案子等着进入诉讼程序,你可以等,大概明年就可以排到你了。
三天后,来了几个报社记者,说现在地沟油闹到全国了,对城市形象影响极其恶劣。闪光灯照着何老四的脸,他惊吓得捂住脸,哭了。
何老四天天跪在门口哭喊法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法院怒了,让法警以滋扰法庭为由把他架出来。我觉得他很傻,在中国,并非法律神圣不可侵犯,而是法院神圣不可侵犯。
我倒有些欣赏他儿子的气质,何无畏拒绝做续肢手术,把那只断手泡在一个大玻璃瓶里,笑嘻嘻说这他妈就是最好的证据,他还特意把那只手固定成竖起中指的样子,放在铲了一半的火锅店门口。
丁香街人民很愤怒,说要告到中央去。郭代表冷静提醒:现在各地对上访户盯得很紧,要是半路碰到安元鼎就死定了,而且上访效率太低,没个两三年下不来,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如在本地请律师托门路,概率上还大一些,现在正联合几个人大代表,向政府施压。
石八斤那晚正好住在西街尽头动物园里照顾一头生病的黑熊,没听到锣鼓声,等赶到街上,人都走了。他说要接过何无畏的枪,重新组织巡街队,一定要会一会那个叫三虎的,看哪个把哪个打翻了。
菜刀妹一直被锁在家里,菜刀都砍卷了刃也没出得来,与石八斤同理,等找了绳子从院里翻出来,人都走了。她突然说:奇怪,那天城管怎么知道何老四悄悄开了火锅店?深更半夜的,何老四刚刚点燃炉子,油还没煮化,城管就来了,是不是有内奸?
她盯着我,我张口结舌:咦,你可以证明的,我,我在看月亮。
她说:深更半夜你不睡觉,看什么月亮,是不是你通风报信?
我指天发誓:要是告密,我房子被强拆,马子被劈腿,票子化为灰烬。
菜刀妹:那晚我亲眼看见你屋里来了几个人,那个雷政策还戴了帽子的,不做坏事,戴什么帽子?
我愤愤不平地:我还怀疑你是内奸,每回拆迁队来打架你都不在现场,上次你在总站开会,这次你又被反锁在院里,为什么你总那么安全,只知道拆迁队走了后对着空气扔飞刀,为什么……人群里有些议论声。
菜刀妹张张嘴,没说出来,突然拔刀追来,我赶紧跑路,从假肢厂跑啊跑,一路跑到油菜地,又一路跑到丁字路口,就跟第一天到丁香街一样,幸运的是我看到一辆的士,拉开车门就跳上去……菜刀妹在后面边追边喊:你背叛,你个不忠的小人,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你干的勾当,追上来就把你给切了。
那个司机沉默了很久,忍不住说:朋友,这么小的女孩你都敢惹?自寻苦吃!你得找个年龄般配的,嫩草吃起来香,容易拉肚子啊……我无法解释,故作轻松地:哈,小女孩脾气是怪了些,但可塑性强,上升空间大。
其实菜刀妹有个屁的上升空间,只有QQ空间,没有上升空间。我不喜欢这种没文化的小太妹,一嘴的错别字,那天开会为号召大家不要害怕城管,她很想举用一个成语,结果就说出了大家不要叶公好(hǎo)龙……毕然纠正她那字念hào而不念hǎo,她蛮不讲理地我就hǎo怎么啦,hǎo、hǎo、hǎo……老子当时好想答应一声:好个屁。想想她又要拔刀,算了。
我不喜欢菜刀妹,我喜欢索拉拉,虽然播音腔,但显得端庄。
心中一动,在车上给索拉拉打电话,约去星巴克,没接。这几天她忙着活动要调到电视台去,电台难出名,电视能出镜,出镜就出名,出名后就有钱。我觉得她比好多电视台女主持漂亮得多,该出名。正想时,她给我拨回来,说正在电视台录样片,一会儿打给我,她还亲了我一口,嗯嘛。
到地方才想起这是春天百货,昨天我还来过买钻戒,1克拉的钻戒,想不到唐听山把办公室设在六星级的春天百货顶楼上,阔佬都喜欢俯瞰人生。今天唐听山最后跟我确定价格和合同细节,雷政策在春天门口接着我,穿过大厅绕向副楼,走进专用电梯……这时,我看到了索拉拉。
索拉拉笑靥如花,依偎着一个青年顺着大厅从电梯门外走过,那是一个仅从背影看也帅气异常的青年,我从没想过连背影也可以帅得这么正面,那份帅气差点让我岔气。不知那青年说了句什么,索拉拉娇笑着擂打着他的肩,手指上的钻戒闪闪发光……而她,竟没发现我。
不是说电视台录样片吗?我定在电梯里,电梯升起,通过观光电梯透明的玻璃,索拉拉越来越渺茫,她在大厅里款款而行,居然容忍了那青年搂着腰。索拉拉的腰我很熟悉,丰腴而有弹性,她在床上的腰力很好,她的腰可以69,可以96,可现在我觉得她容忍搂腰就很38……我想喊索拉拉,可喊了她也听不到,雷政策不知我意,还在说:唐主席在里面等你,贵为主席,他从来没直接见过钉子户,这次是给足你面子了,等会儿谈价格的时候爽快些。脑子里全是索拉拉的腰,还有那搂着腰的手。
唐听山又在吸氧,他吸了很久,对我说:五分钟前,情况发生很大变化,我不能按原来的价跟你签约,评估机构告诉我,你的承重梁跟旁边两处房连在一起,问题就出来了,我拆了你的,这两家房就会倒,而这两家坚决不搬……承重梁,对了,当初买房时就看重这道承重梁,方便一起当联排钉子户,可这有什么问题?我脑子空空的,喃喃:那就让这两家房倒吧。
唐听山又吸了一会儿氧:你是不是有些缺氧,我暂时还不能让这两家倒,不仅成本太大,而且其中一家房主态度特别坚决。我出了很高的价,她就是不搬,刚刚,还跑来砍伤我一个项目经理,现在还守在楼下……我急急地对唐听山说:那你再把价出高点,有钱能使鬼推磨,不信她不搬。
唐听山把氧气袋抛开:之前只有你是龙头,我当然可以追加补偿,可现在你不是唯一的龙头,你们三家形成一个大的龙头房,成本至少得多出700万,这不是钱的问题,我不能开这个先例,消息传出去,一条丁香街拆迁成本,可以拆平时的三条街了。
我脱口而出:那就强行把她拖出来再把房子推倒。
唐听山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踱过来,拍拍我的肩:你,是个人才,所以我可以花一分钟时间帮你分析这个逻辑——丁香街的顽强出乎我的意料,还没有开始拆迁,就有人胳膊被砍断了,如果我把这家房主拖出来,下一步断的就是人头了。我不怕事,但不能去惹事,这是做企业的原则。这样,为了肯定你的态度,我给你7400元/平方米,以后也别煽动那些刁民了,二十多天就赚10多万,算是封口费,比炒股快多了。
400元/平方米……一直以为天上会掉馅饼,结果掉下来的是铁饼,我脸都变形了,戈壁的这个社会太唯利是图,见我是龙头房就15000元/平方米,不再龙头房,就7400元/平方米,价格差了一倍。我脑子嗡了,像进了一窝蜜蜂,张嘴要说,唐听山拿起氧气袋,挥挥手,雷政策赶紧把我拉了出去。
出来后,雷政策大声呵斥:你这个钉子户这么不识趣,唐主席亲自接见你,开了别人没有的封口费。你不是龙头了,你是油条,要怪只能怪那个菜刀妹,那道承重梁。
雷政策说得对,7400元/平方米,菜刀妹一刀就砍掉我100万。承重梁,我这是搬起承重梁砸了自己的脚。忽然觉得上午自己太乌鸦了:房子被强拆,马子被劈腿,票子成灰烬。三只乌鸦,命中两只,剩下那只,谈不拢也要被强拆。
如果房子被拆,我就塌了,虽然它只是一间油条房,却是我全部的世界。
想到世界没了,心里空空的。进电梯时撞上一个艳妇,惊诧地对我点点头,我不明就里,心里想着索拉拉,赶紧打电话,没接。等我到了大街上时她才打回来,说刚才一直在录节目。我心里更空,问效果好不好。她欢快地告诉我,录得非常优秀,特别是结尾处收得特别有高潮,录完时她都到忘我的境界了。
她确实到忘我的境界了,面对面都没发现我,或许她还真的在刚才达到高潮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你与我擦肩而过,却熟视无睹;世界上更遥远的距离,你跟我述说着高潮,却是另一个男人制造。
忽然想,也许一切是我多虑了,那青年只是搂着腰,以我的经验,现在的帅锅是有特权的,丑鬼搂女人的腰就是耍流氓,帅锅搂腰只是表达礼节。他那么帅,还戴了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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