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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号会议室-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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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平,你就唱一段有缘有分能成婚姻的吧,希望总是美好的嘛。”
杨小平模仿男声唱道:

十八个梅鹿们山尖里过,
尕枪手跟的者后头;
阿哥是蜜蜂者尕妹是花,
花丛里,尕蜜蜂跟花者转了。

杨小平又用女声唱道:

上山的鹿羔们下山者来,
下山者吃一回水来;
心上的阿哥你跟前来,
尕妹手里抓住者唱来。

杨小平唱得面如桃花,那羞涩的样子让祁贵着实子心动。他想,在这个世界上像小平这么纯洁、这么单纯的女孩子恐怕再找不出第二个来。
方丽丽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她可以一夜之间连续在几个男人之间周旋,这样的女孩子能有真心吗。他知道他和方丽丽之间没有感情可言,纯粹是一种相互之间的利用。可杨小平就不同了,她对自己是忠心耿耿,义无反顾,他与小平交往的这十年,他没有一点儿负担,她永远是那样小鸟依人,永远是那样默默无闻,她从来没有向他提出过类似买一件衣服这样哪怕是小小的要求。
他知道,他是在骨子里爱上这个杨小平了。
沉思间,沙平村已经到了。
汤县县委书记王琼率县、乡一班干部在村口迎接。
在祁贵和王琼书记等县、乡、村干部握手时,少先队组成的方队唱起了《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歌曲,村上的男女老幼都来了,他们看着这位从这块土地上长大,又从这块土地上走出去的声名显赫的大官,他(她)们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拍着手迎接祁贵等人的到来。
车队把村口处校院的一半场地都占满了,有小车、面包车和装满建筑材料的大货车。大小车上都挂着巨幅标语,上面是“沙平希望小学捐款车队”、“支持农村教育造福千秋万代”等口号。
会议开始了。
祁贵昂扬的讲话,博得了全体村民们的一阵阵掌声。
“父老乡亲们!”他向会场扫视了一圈后说:“我到过北方一些经济较发达地区,南方就不说了。还有我们新城的一些乡镇,在这些乡镇你只要问一声,哪怕是老人和小孩。问什么呢?问:这里的房子哪里的最好?回答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学校!
“不错!是学校。我们沙平村的学校是啥样子呢?上次县委王书记陪我转了一圈,我当场就愣住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城里的娃娃都用上了电脑,而我们的娃娃们呢,坐的还是泥台台、用的还是泥桌子。架火用的是牛粪、烧的是马齿盖……”
祁贵的双眼湿润了,泪花在他的双眼里转着圈圈。
“我们的孩子在大冬天早晨零下三十几度的气温下上学,还要用冻肿的小手去拾牛粪、捡柴禾,到教室在地上用嘴吹炉子,那牛粪是湿的,不干,怎么能吹着火呢?……”
大家都被祁贵的讲话感染了。“父老乡亲们!这一切都是一个‘贫’字造成的。我们的生活是不富裕,可是穷啥也不能穷教育。教育是百年大计啊!我们要把沙平的娃娃们送出去上大学,然后回来发展我们的经济,我们村小学的杨小季校长就是很出色的一位大学生。
“他大学毕业后主动来家乡搞教育,这很难得呀!……今天,我们市委市政府和部分机关、厂矿为你们送来了现金43万元,物资近60万元。我们要把沙平希望小学办成全市一流的学校!”
雷鸣般的掌声!
“同志们!乡亲们!我们尊敬的市委常务书记、市政法委书记、市纪委书记祁贵同志就是从这块土地上走出去的。他是恢复高考第一年我们全县考出去的第一位大学生!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尊敬的祁书记的到来!”
又是雷鸣般的掌声!
“同志们!乡亲们!祁书记是我们沙平人的骄傲,更是汤县人民的骄傲……”
女书记充满激情的讲话在沙平村的上空回荡着……



按祁副书记下乡吃饭的惯例,他和女县委书记王琼被安排到了堂哥、村支书祁福的家里吃转百刀拌面。
祁支书说:“你过去在我们乡上、县上工作,下乡总是自己带着干粮,后来到了市上偶尔也下乡,不是吃行面拉条子就是吃山药米拌汤,今天又要吃转百刀,你这个市委书记是越当越跟我们农村人近了。”
“看你说的,”祁贵说,“我本身就是农村人嘛,就是到了省城九龙、首都北京,我也爱吃咱们家乡的饭。”
“祁书记虽然调到市里了,可是祁书记的好作风留下来了,至今没有丢,下乡带干粮这个优良传统,我们一直在保持着。”女县委书记王琼说的是发自肺腑的实在话。
祁福证明说:“没错,县里、镇上的干部来我们村上,从不杀鸡宰羊,老百姓都念叨你呢,说你为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儿呐。”
是的,在汤县,就是因为他祁贵的原因,老百姓的负担是全市最低的,干群关系在全市乃至全省来讲那是最好的,不过,这也曾带来过不少副作用。你比如有几起商家投资建厂和国家投资的事儿,就是因为没有很好地招待人家而搁浅了。
祁贵知道这些事后,专程从市里来汤县和汤县的领导们座谈了半天时间,做出了相应的招商引资接待规定,后来的实践证明,这些规定是行之有效的。新城的其他县,与汤县在招待费上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祁福说:“成县有个顺口溜,‘嘀嘀一声喇叭响,来了一群共产党,羊掉头、驴掉球,牛的卵泡子都不留’。说的就是上面的干部下乡大吃大喝的事儿。”
“共产党的形象是被这帮我们共产党内部的人给糟蹋坏了,再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我这次从省里回来,就专抓一抓这吃喝风的事,再不抓,这跟国民党还有什么两样,再不认真对待这个问题,就有亡党亡国的危险呀!”
秘书急忙把祁书记的话记到了本本上。
正说着,杨小平和哥哥杨小季走了进来,祁贵抓着杨小季的手说:“杨校长,我们沙平村的未来就托付在你的身上了。”
杨小季说:“祁书记,我会认真做好工作的。不是你资助我上大学,哪有我的今天呀,我一定像你一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做一个人民的好校长。”
“说得好!”祁贵说:“还没有吃饭吧,一起吃祁支书家的转百刀吧。”
杨小平说:“我们已经吃过了。”
支书祁福端着油泼辣辣子、蒜拌茄子、山药片片子走了进来,他说:“祁书记,这都是自家地里种的,你凑合着吃罢。”
转百刀拌面,就是手工擀的面,分几层摞起来,用刀切成均匀的三角形形状的面条,拌上用山药丁丁、白菜、粉条等做成的臊子,再拌上油泼辣子,是一种西北地区农村常吃的面食。
祁书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他说:“城里的大鱼大肉吃腻了,偶尔吃一顿家乡的饭,比吃龙肉海菜还香呢。”
正在大家说笑着吃饭的时候,一个衣衫褴褛的大娘,领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进来了,祁福介绍说:“这是我小爷爷家的小奶奶,这丫头是她的孙女儿,她妈为打架喝农药死了,她爹被判了刑。”
祁贵一听,忙从炕上下来让大娘坐在了炕沿上。他说:“小奶奶,有啥话,你给我说吧,我是祁百年的贵儿呀。”
小奶奶说:“娃呀,我知道,你是有出息的人啊,小奶奶有件事儿想求你帮衬一下。”
“小奶奶,你说吧,我一定帮。”祁贵说。
小奶奶指着孙女说:“丫丫,我把丫丫交给你,你给找个干的,让多少赚个三十五十的,下头还有两个学生呢,现如今念书钱多,实实儿没个法子……”
祁贵说:“小奶奶,你放心,我马上给你办这事儿。”祁贵说着就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喂,是柳经理,对,是我,你现在在哪里?……还在学校,我让我司机去接你,对,有事。”
打完电话,祁贵让司机马上去接城建开发公司柳经理,见司机出门了,他又问:“叫什么名字?”
“丫丫。”那姑娘怯怯的声音。
“大名叫什么?”祁贵又问。
“大名,叫祁金风。”
“金风?这名起得好,上过学没有?”
“上过,上到初一不上了。”
“为什么?”
小奶奶接上说:“还不是为钱,她爹想把她嫁出去,可这丫头死犟,说啥都不嫁,别看她识字不多,心强着呢,听说你来了说啥也要让我带她来呢。”
祁贵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一百元的钞票,他说:“小奶奶,这钱你先拿着,我让柳经理每月给你把金风的工资寄100块来,零花钱就够了,两个孩子上学的费用我包了,杨校长,你记住这事。”
杨校长说:“祁书记,这两个孩子的学费我来出,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办好这事。”
祁贵说:“要不这样,我们一个管一个,你那点工资管两个有问题。”
杨小季:……
“就这样定了。”祁贵毋庸置疑地说道。
小奶奶竟哭了,她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恩人……”
祁贵忙扶起了大娘,他说:“小奶奶,你这样是折小辈的寿呀。快起来,没事儿,这事儿我和杨校长、柳经理给你办了。”
柳经理和司机进来了,祁贵把祁金风的事儿交代了一遍,尔后特意把每月给老人寄100元的事又交代了一遍。柳经理愉快地答应了。
小奶奶握着祁贵的手,激动地流出了泪,她说:“好人,好人呀!金风,快来给你的恩人磕头……”
祁贵急忙说:“别、别,论起辈分来,我们是平辈,别听奶奶的。”
秘书提醒说:“祁书记,还要去省里,这时间……”
祁贵看一下手表说:“对了,我还要往九龙赶呢。小奶奶下次再来看你吧。”
祁贵走出了祁福家的书房门,院子里围满了乡亲们。
祁贵感动地说:“父老乡亲们,谢谢你们来看我!”
祁贵向乡亲们抱抱拳,怀着复杂的心情走出了庄门。庄门上还有不少人。尽管祁贵不认识他们,可祁贵从他们的眼神里读懂了人们的意思:人们没有把他祁贵当外人。
祁贵激动的心情无法平静下来,他或抱拳或招手向乡亲们告别。
女书记说:“乡亲们,祁书记还要赶到省里去开会,你们让他走吧,祁书记他很忙呀!”
乡亲们呼啦啦的围了过来,祁贵和几位老爷爷老奶奶抓抓手,这一刻,他想起了战争年代的那种军民鱼水关系。他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说:“父老们,乡亲们,请回吧,我还会来的……”
祁贵的车走远了,乡亲们还在向远去的车招着手,这情景把女书记王琼、村支书祁福、校长杨小季等人都感动了……
祁贵的车赶到省城九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
一路上,祁贵的心情很沉重,连杨小平的凉州花儿他都不想听。沙平的乡亲们对他的那份尊敬、那份情感,使他想起了曾经拥有过的辉煌。有好些时间未到沙平他曾经资助过的那五个大学生的家去了,如果要去了,老百姓热爱他的程度恐怕不亚于沙平村吧。是什么时候开始和老百姓的关系淡了?他记不大清楚了。他似乎有个预感,这次的市长候选人绝对不是他。下乡之前,辛银给他打过一个电话,辛银告诉他,告他祁贵的信省委收到了不少,中央批转下来的信也落在了陈刚的手里。陈刚会派人来查吗?
……
“祁书记,”司机打断了他的思路,“去马书记家,还是去宾馆?”
“噢,”祁贵说,“我先打个电话。”
祁贵拨了个电话,说:“喂,你好。请问马书记在家吗?……噢,他到哪里去了?好好,我打手机。”
祁贵又拨了个号,等了一会儿通了。他说:“马书记,你好,我祁贵。”
马副书记说:“老祁呀,省里你就别来了,我电话上告诉你吧。”
“好,好。”祁贵洗耳恭听。
“市长人选最终定下的是程忠……”
后边的话祁贵没听清,他只听到市长是程忠,他的精神彻底崩溃了,手机掉到了脚下。
杨小平拾起手机,小心地合上翻盖,装进了祁贵的手包里。
她握住祁贵的手问:“我们上哪?”
祁贵有气无力地说:“回去,到……到新城。”
司机掉转车头,顺着色彩斑斓的夜路奔上了到新城的大道。
祁贵转头看了一眼着急的杨小平,他说:“小平,你唱吧,大声一点。”
杨小平捋捋头发,用手托起了腮,唱道:

东山的日头背西山,
三伏天,脊背上晒下的肉卷;
一年里三百六十天,
实可怜,肚子里没饱过一天。
皮肉剐干了剐骨头,
骨头砸开了熬油;
死了还不如一条狗,
罢下了官家的税收。
讨饭要馍上口外,
口外比口里更坏;
到外头没个好穿戴,
在家里揭不开锅盖。

杨小平歌里的寓意很清楚,越是艰难越要生存下去,越困难越要挺起腰杆子来!
祁贵突然间抓住了杨小平的手,他说:“好!好!唱得好!”
我祁贵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我祁贵有老百姓的拥护,有那么一大批亲手提拔的科级以上干部做后盾,他于波、程忠肯定是奈何不了我的。对!要挺起腰杆子来跟他们斗争。还有,省里还有不少领导支持着我祁贵,吕黄秋这张王牌还在我手里握着。他们花了吕黄秋那么多钱,还不在关键时刻保护我?……
现在首要的事儿是要争取主动!祁贵险些喊出声来。他让小平把手机递给了他,他拨通了市纪委副书记的电话,他命令道:“通知全体纪委干部,包括各区县。市纪委常委一个都不准缺席。晚上十点半准时开会。”
在晚上的反腐倡廉专题工作会议上,祁贵大谈特谈了反腐工作的重要性。还义愤填膺地列举了近期查处的大大小小的贪官们走向犯罪道路的事例。
说实在话,参加会议的全体人员,都被祁贵讲话的气度所打动。他们纷纷在心里猜测,或许祁贵又要往上升了。不然,他为啥要在深更半夜开这样一个会呢?



第七章 临危受命

我应该去,为了这些想干工作的人们!为了省委的重托,为了制服这些恶魔,为了新城蒙冤受屈的人们,为了……我于波必须得去,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该去闯一闯!这个时候,他才想到带妻子去新城是个错误。



5月22日9时30分。晴天。
省城于波家里,来自医院的电话

于波在宾馆陪程忠吃早餐时,夫人梁艳芳硬是把于波叫回到了家里。于波本来要陪程忠去省财政厅的。程忠说,你不能去,我也不去。让梁局长和小于去,就说程市长醉得还没有醒来,于书记正陪着呐。于波说,怕冉处长出难题。程忠说,你放心回家帮弟妹拾掇行装吧。这种事我见得多了,陈副厅长等的就是这个效果,我们就背个不能喝的名声,只要人家把款拨下来就成。于波同意了。
于波回到家里,女儿于妮也在家里,他说:“小妮,你咋在家里?”
于妮跑过来调皮地说:“今天是星期六,我老爸把双休也忙忘了。”
于波说:“我还正想和你妈去学校看你哩,你倒来了。”
于妮的情绪立刻一落千丈,撅起小嘴给父亲调了个脊背。
妈妈说:“小妮呀,你是大学生,该理解爸爸了,这是工作调动,由不了你爸爸。”
于波扳过小妮的肩头说:“是呀是呀,谁让你爸爸是党的领导干部呢。要不这样,今天我和妈妈陪你去西部公园玩,怎么样?”
于妮立刻破涕为笑:“妈妈,我们快去呀。”
妈妈为难地说:“要收拾这么多东西……”于妮跑过来抱住了妈妈的胳膊说:“妈妈,临走前就陪我一次吧。”
妈妈说:“好好好!爸爸妈妈陪你去。”说完就和于波换衣服。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于妮望望爸妈,怕是打来找爸爸的。
爸爸看出了女儿的心事,说:“你就说爸爸不在。”
于妮这才拿起了电话:“喂,什么?我爷爷病了?在……省人民医院,内科。好好,爸爸!爷爷病了,接电话!”
于波拿起了电话,是弟媳妇丁香打来的。
丁香说:“哥,快来医院吧,爸爸得了脑溢血,由于耽误了时间,很可能要瘫痪……”
于波放下电话说:“艳芳,快拿上钱,我们去医院。”
要出门时,于波的同学、省委政研室副主任黄仪进来了:“哟,老同学,打扮这么帅去上任呀?”
于波就把陪小妮准备上公园,父亲病了的事说了。
黄仪说:“那我们快去医院吧。”

他们很快打的赶到了省人民医院内科,父亲正在输液,母亲在旁落泪,弟媳妇丁香在劝说着。
丁香见于波在门外张望,说:“妈,哥嫂来了。”说着就起身迎他们进来。他们扑到床边看父亲,见父亲的嘴已经歪了,还流着口水。
于波问:“妈,大夫呢?”妈说:“他们走了。他们说,你爸怕是站不起来了。”说着又哭了起来。艳芳和于妮忙劝说着老人,于波、黄仪出去找医生去了。
母亲说:“艳芳,你们就要走了,丁香要上班,不上班你弟上学的学费就成问题了,这病又是要人端屎倒尿的病,我一个老婆子家,连他的身也翻不动呀。”
梁艳芳长叹了一口气,默默地低下了头。于妮的眼泪也掉下来了。
见于波、黄仪进来了,于妮问:“我爷爷的病能好吗?”
于波怪妈妈道:“昨天晚上摔倒时你咋不给我们打电话呢?”
妈妈说:“他喝了几杯酒,我想可能是喝多了,就叫丁香过来把他扶到了床上。给你打电话,你陪客人吃饭去了,我没惊动你。到你爸说他的半拉身子动不了才打120急救电话的,可已经晚了。”
于波唉了一声说:“这下问题大了,没有三两月的时间是恢复不过来的。”
黄仪说:“你也别太着急,或许吉人天相,会平安无事的。”
于波又叹了口气说:“但愿如此吧。”
过了一会儿,母亲说:“小波,你能不能不去新城?”
于波面对妈妈期待的目光,不忍心说出这个不字。
黄仪接上说:“有个话不知能不能说?”
于波说:“咱们谁跟谁呀,有啥不能说的。”
黄仪说:“你们千万不能给人讲。听省委传出的话,说你去新城是马副书记的一个阴谋。过两年陈书记就要退下来了,马书记的年龄又大了一些,他怕省纪委书记司马克一退休,你就上来了。你当上省纪委书记,就是副省级干部了,何况陈书记又特别器重你,这样一来,你就是马副书记当省委书记最大的障碍。因此,你必须得下去,你去新城最少也得三年干完一届吧,到时他已经是省委书记了,调你来省里对他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这?于波不敢相信黄仪的话,他推过黄仪递过来的烟说:“可能是谣传吧?”
黄仪说:“即使是谣传人家也分析得合情合理呀,司马书记五十九岁半了,今年年底就要退下去了,除了你谁来接替省纪委书记。所以,我想伯父生病住院倒是一个契机,我建议你采纳伯母的意见,别去新城了。”
于波还是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分析着。黄仪接着说:“再说,新城可是个是非窝子,社会治安糟糕透顶,还有一个农民企业家一手遮天,你去了怕是没有好果子吃呀。我今天找你就是劝你打退堂鼓的。正好,伯父又病了,这简直是老天在助你呀!你就听上老同学的一句劝吧。”
于波不得不在心底承认黄仪的分析是最有说服力的。可是他去新城的动机在一定程度上来说是自愿的。吕黄秋一手遮天,难道他于波不知道吗?那个持枪伤人、入室强奸、十恶不赦的恶魔不就是有吕黄秋庇护才逍遥法外吗?这个时候,可真成了艰难的选择了。如果自己提出来不去新城,陈书记会体谅他的,可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一个共产党的干部,你就能眼睁睁地看着新城的这帮恶人无法无天吗?三年前,不就是这帮家伙逼你出来的吗?程忠、金安这些想干点事而不得不忍辱负重的干部为了这一天容易吗?我应该去,为了这些想干工作的人们!为了省委的重托,为了制服这些恶魔,为了新城蒙冤受屈的人们,为了……我于波必须得去,哪怕是刀山火海,也该去闯一闯!这个时候,他才想到带妻子去新城是个错误,就让她陪妈妈伺候父亲吧!
“怎样?”黄仪催他了。
于波说:“我必须去新城!”
黄仪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母亲说:“你爸爸怎么办,谁伺候他?”
于波说:“让艳芳陪你伺候爸爸吧。”
于妮说:“爸,你可真是个优秀的共产党员!”
“怎么?”于波问:“爸爸如果留在省城就不是优秀的共产党员了?”
“至少不是优秀的共产党员!”于妮自豪地说。
黄仪又一次无奈地摇了摇头:“于波呀,你还是那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于波呀。”



5月22日10时10分。多云。
新城市郊环球别墅区东区20号吴旺发家,吕峰求吴旺发给他做主

市郊环球别墅区分两个区,东区在大马路以东。这里的别墅都是琉璃瓦铺顶、瓷砖贴面,室内装饰也很豪华。这里住的都是环球集团的高级管理人员,从董事长吕黄秋、总裁钱虎到重点二级单位的老总,如吕黄秋的干儿子、环球建筑公司总经理吕峰、环球保安部总经理吕兴环也住在东区。吕兴环本姓吴,他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枪吴大侠”——吴旺发。
吴旺发自从三年前投靠吕黄秋出任保安部总经理后,果真是如虎添翼、八面威风呀。出入有小轿车,进别墅有小姐陪。为了安全起见,吕黄秋给他改名为吕兴环。吕者跟吕黄秋系一家人也,兴环者意为振兴环球集团也。和过去不同的是,但凡有突发性事件要他摆平时,他都乔装打扮成了不像吴旺发的吴旺发,真的吴旺发长个娃娃脸,小眉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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