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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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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发了好大一通火气。青年唯一露在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自言自语的缓缓道,“子期,你若是不能为我所用,我便是倾尽全力也要取下你的首级。”他这话中不无警告的意思,周围的黑衣人个个噤若寒蝉。苏伏和冉颜走出约莫两百丈之后,绕过一个土丘,苏伏才携起她,飞奔而去。他并未将冉颜送去影梅庵,而是直接携去了他隐居的竹院。月中天,竹院里的一片鸡冠花正艳,在山风里微微摇晃。苏伏扯掉面巾,恍若无人的一边向屋内走,一边解开身上的黑色外衣,姿态潇洒流畅,一举手一抬步,无不俊。冉颜怔了怔,心道,这不是就要兑现了吧?心里这么想着,连忙将累赘的工具箱撇下,跟了上去。苏伏只脱到中衣,把头发松开之后,洗了手后披了件外衣,端起两杯茶水走了出来,一杯塞在冉颜手里,见她堵着门,淡淡道,“闪开。”冉颜抿了口水,发现居然还是热的,不过她也顾不上惊奇,朝边上退了退,紧接着道,“我可不接受随便看看,我说的是,在光线充足的地方,无遮掩的仔细看。”苏伏站在廊前饮茶,宽阔的肩背挂住披在身后的外袍,墨发散在身后,只到背部,犹如沉稳的山一般,月色清辉洒在他如刀刻一般的侧脸上,与面前红艳艳的鸡冠花相映,美不胜收。冉颜盯着这个绝美的画面,不自觉的屏住呼吸。
【第八十七章 一朵奇葩】

【第八十八章夜话】
第八十八章夜话苏伏见她没有多说的意思,也就没有再多问。【叶*子】【悠*悠】“我今晚验尸会不会惹上麻烦?”冉颜并不确定,她的事情近来在苏州城传的沸沸扬扬,虽然没有传她的验尸技术如何,但很容易便让人联想到一起去了。如果对方是普通人家,或可不放在心上,可看着那些人的架势,便知不是能够轻易惹的。苏伏淡淡道,“只要你没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他不会对你如何。”冉颜深深的看了苏伏一眼,心里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人手里?冉颜的问题都很有分寸,看起来很犀利,但事实上并未刺探太多东西,因此苏伏不曾产生多少排斥感。鸡已经烤熟,两个人默默的面对面,各自用匕首切着鸡肉,冉颜有强迫症一样,拿到一个“尸体”,她便会下意识的琢磨,怎样才能最完美的把骨头分离出来而造成的切口最小。这并不是所有法医的习惯,但尸体到了冉颜的手里,她在透彻剖析的前提下,会尽量把尸体保存至最清洁完整的状态。苏伏看似在认真的吃东西,其实一直关注着冉颜的动作,但他不是一个八卦的人,即便心有疑惑,也不会多问一句。静静的用完夜宵,苏伏起身送冉颜回去。卸下全副武装的他,便如一个普通的俊俏郎君一般,垂着眼眸,静静的走在她身边,帮她拎着工具箱,月光深邃的五官刻画的魅惑丛生。冉颜目光在他身上流连,心中暗暗为无法欣赏这具身体而惋惜。苏伏一直注意着这个看似柔弱的娘子,她每每都能让他惊讶,想起之前在旷野上,她拿着阔刀锯尸体肋骨时候的模样,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绝对想象不到这竟是个娘子。“你身上的伤如何?”冉颜记得苏伏腰部有伤,刚才居然还能还做那么剧烈的活动,也不知挣开没有。。81zw。 看小说就到八一中文~“没有大碍。”对苏伏来说,只要不是致命伤,都没有什么大碍。冉颜不相信,但苏伏既然说了,她也就不好再多过问,只微微颔首,而后接过箱子离开果林。走至竹扉的时候,冉颜忽而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林子,树影婆娑里,那一袭白色中衣依旧矗立在原地,面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在冉颜回头的时候忽然僵住,旋即足尖一点,如风一般隐没在林子里。冉颜眨了眨眼,她绝对没看错!苏伏笑了!即便只是一丝极细微,几乎不易察觉的,但那风华绝代的模样毫无预兆闯入冉颜眼幕,惊艳的她久久未曾回过神来。人是视觉动物,有些人觉得过于关注外表的人肤浅,然而无论是谁,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意识、无意识的对漂亮的人多几分宽容,尤其是漂亮到极致的。站了片刻,冉颜才收回神思,进了院子。进入寝房的时候,冉颜才发现自己的身上还穿着苏伏的外袍,沉吟了一下,还是把它折起来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否则恐怕又要像那盆血水一样解释不清。没有热水,冉颜用井水仔细的擦拭了身体、洗头之后,才哆哆嗦嗦的钻进被子里,稍稍捂了一会,暖暖的感觉传遍全身。这让她回忆起了从前,每个晚上都必须熬到身心疲惫才能入睡,她敢半夜一个人去停尸间,却不敢面对那些梦。冉颜缩瑟的身体渐渐松开,屋里却照进了一丝火光。冉颜回过头,看邢娘正端着灯,挑开帘子进来,看见冉颜炯炯的眼神后,惊了一下,扶着心口道,“娘子怎么还没睡!”“正要睡呢,您怎么来了。”冉颜拥被子坐起。邢娘放下灯,从屏风上取了干的巾布帮冉颜绞头发,松了口气道,“老奴方才见娘子一个人在院子里舀水,还倒是中邪夜游呢!都说夜游的人不能惊扰,老奴也没敢惊动,见您进屋了,这才敢过来瞧瞧。(看小说就到八一中文 。81zw。)娘子大半夜的洗什么头啊!怪吓人的。”冉颜听邢娘口风,像是不知道她之前出去了,遂就转了话题道,“晚绿和小满醒了吗?”邢娘一边绞着头发一边道,“晚绿睡觉实的很,喊都喊不醒,小满倒是醒了,老奴人老了,觉少,便让她继续睡了。”冉颜嗯了一声。邢娘又继续絮叨,“娘子下回可莫要再用凉水洗头了,女人哪,身子娇的很,若是年轻时候落下病根,到老可有的罪受了。”“下回不会了。”冉颜也明白这个道理,遂乖乖的顺着邢娘的话说。冉颜的头发很长,要绞干还须得一会儿,便问邢娘道,“您白日可打听山下的事儿了?”她明知道邢娘会打听的,这么问也只是想知道山下的情形如何而已。邢娘未语先叹,“严家毕竟还是顾忌着冉氏颜面的,回了这一桩亲事,却又是定下了十五娘。”“十五娘?跟严二郎?”冉颜挑眉,十五娘是三房的庶女,那样的身份地位,决然是配不上严家视为眼珠子的严二郎。“是呢,只不过是妾,说是等正夫人过门之后便会将十五娘接过门。”邢娘撇了撇嘴道,“老奴琢磨,此事也不过是严家为了全冉氏的颜面,新妇还未过门,纳妾之事怎么能说定就定?严二郎将来必是要娶个出身高贵的世家嫡女,这样的娘子,怎么能受这等委屈!”在唐朝,纳妾是要经过正妻同意才行,虽然律法上这么说,但大多时候正妻纵然不甘愿,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得不同意,可是这在正妻还未过门之前就定下妾的名分,着实对未来的夫人不尊重,两家都有些老人精,这件事情恐怕也彼此心知肚明。十五娘冉美夕……冉颜回忆起那个有些木讷、胆怯,一直小心翼翼跟在十四娘身后的女孩,她的木讷胆怯之下却又显得不同一般的淡然,于是不禁问道,“十五娘是个什么样的人?”邢娘取来梳子,细细的给冉颜梳理青丝,听闻冉颜这么问,微微顿了下手,想了片刻道,“老奴只见过十五娘几面而已,印象不大,不过从前歌蓝就与老奴说过,十五娘是个不简单的,她亲生母亲不过是个侍婢,因生了儿子才被抬做姬妾,雅娘老奴是知道的,没什么主意,若非是十五娘背后出谋划策,怕是也不能像今日这样受宠。”邢娘从来都不质疑歌蓝的判断,她见冉颜面上没有异色,才又继续道,“若不是亲眼见着有歌蓝这样聪慧的,老奴也不相信十五娘小小年纪能起什么作用。”冉颜微微一笑,听邢娘的意思,是十五娘教雅娘怎样勾住她父亲的心?那她可真是不简单!“头发干了,娘子早些睡吧,明日一早还要起来听经呢。”邢娘催促道。冉颜点了点头,顺势躺了下来,邢娘又问要不要留灯,冉颜让她熄了。屋子里一下子陷入了黑暗,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渐渐能视物,看着地上如霜的月光,冉颜胡乱想了许多事情,疲惫至极才慢慢闭上眼。前世那个噩梦又浮了上来,缠绕不休,让睡梦中的她紧紧皱着眉头。直到天刚破晓的时候,冉颜听见一声悠远的钟声,穿透纯净的薄雾,仿佛一缕清泉,冲洗掉她心头的恐惧和怨恨。钟声一直不断,约莫到了二十几下的时候,已经隐隐能听见和尚诵经的声音。他们诵的是梵语,即便听不懂,也依旧能感受到其中平和的力量。和尚?冉颜迷迷糊糊中疑惑的想着,渐渐的伴着这令人身心平静的声音,又渐渐睡了过去。直到天色大亮,晚绿才进来唤她起床。“这庵里饭菜不怎么样,风水倒是好,娘子来这两日,觉可长多了。”晚绿从箱子里取出几件衣服,拎到冉颜面前,“娘子今日穿哪一件?”晚绿手里全是冉云生专为冉颜定制的,精致华美,冉颜微微皱眉道,“我过来清修,即便是做个样子也得做吧,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晚绿看了看手里的衣物,也觉得有些不妥,遂又取来几件素净些的襦裙,冉颜择了一件暗色的襦裙穿了。小满伺候她梳洗。晚绿一边收拾床铺,一边道,“娘子,您去听经吗?”“嗯。你就不用跟着去了。”冉颜道。要是一般的侍婢听了这话,约莫会内心惶恐,觉得哪里惹了主子不快,晚绿却雀跃的回过身道,“真的?”“留下来抄医书吧,就抄师父给的那本《草药集》,字迹要清晰工整,不许偷懒!”冉颜淡淡的补充下半句话。晚绿鼓着腮帮子道,“娘子说话不带这样大喘气的,害的奴婢白白高兴一场……可是,娘子,奴婢字都认不全……”小满恰好正在给冉颜梳头,她只能用眼角月光瞥向晚绿道,不紧不慢的道,“你是堂堂冉氏嫡女的陪读侍婢,怎么能如此菲薄自己?”晚绿揪着嘴,这可不是菲薄不菲薄的问题,那些字,也不是她说认识就能认识的,小满抿嘴偷笑,却听冉颜道,“小满也陪着晚绿一起吧,一起抄医书。”小满手抖了一下,睁大眼睛道,“娘子,奴婢识字不多的!”“让晚绿教你吧。”冉颜看了看铜镜中,发髻已经梳好,便起身出去,却是带着邢娘去听经了。留下晚绿和小满两个半斤八两的人大眼瞪小眼。小满心里知道冉颜是为了她好,遂朝晚绿微微欠身道,“有劳晚绿姐姐教我。”晚绿一个头两个大,她看见字就头疼,这会儿还要教旁人?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些。
【第八十九章 妓人柳落】

【第九十章 觊觎十郎之人】

【第九十一章 娘子,好巧啊】

【第九十二章再重逢】
第九十二章再重逢桑辰脸色一白,站在坡下有些不安的道,“那娘子还是快回去吧,此地,此地不宜久留。【叶*子】【悠*悠】”冉颜微微颔首,当真转身回山上。“娘子!”桑辰急忙唤了一声,“在下,在下昨日卖了一副字画,赚了五十贯,窑炉的钱已经还上了。”冉颜垂眼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模样,仿佛等待夸赞的孩子,一双眼纯净如水洗过的碧空,冉颜掩在袖子中的手微微攥紧,冷冷吐出两个字,“兔子!”桑辰盯着冉颜渐渐消失在草木从中的身影,满脸迷茫的看了看自己四周的草丛,喃喃自语,“没有兔子啊?”再抬头时,发现已经看不见冉颜的身影,失落的自语道,“在下是专程来还娘子钱的,顺便……看风景。”说到看风景,俊俏白皙的脸颊浮上一抹可疑的红晕,连忙念了一声“阿弥陀佛”,但是下一刻,微风乍起,他猛的哆嗦了一下,环顾四周一圈,揣紧怀里的钱财,兔子般的往寺院窜去。“娘子,方才那个偷窥我们的人,好像是影梅庵的尼姑。”小满心有余悸的道。冉颜点点头,心中更加恼恨桑辰,简直就是个扫把星,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那个尼姑逃窜之时跳出来嚷嚷。快走至院子中时,冉颜忽然想到那个每次探头探脑的小尼姑,这次跟踪偷窥她们的人是不是她?若是因为城里的传闻,也好奇不到这个地步吧?她究竟有什么企图?冉颜暂且将此事记在心里,嘱咐小满不准与旁人说,连邢娘和晚绿都不准说。回了院子,邢娘已经把买来的菜都清理干净,灶台也弄得干干净净。“今天我来做吧。【叶*子】【悠*悠】”冉颜对正在生火的邢娘道。邢娘一脸讶然,冉颜会多少东西,她再清楚不过,以前是典型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可能忽然会做菜!“我之前在也试过做几次孝敬师傅,他尝了之后觉还可以。”冉颜卷起袖子,将干净的笋子放在砧板上,以不急不缓的速度切着,“十哥今早还未吃饭便出去了,我想亲手做给他吃。”邢娘愣了一会儿,忽然又红了眼眶,连连道,“好,好。”冉颜微微皱眉,“怎的又哭了,您这个性子可得改改,哭多了对身体不好。”冉颜手里切菜,抬头看了邢娘一眼,她形容消瘦不堪,鬓发花白,满面皱纹,看起来有六十岁,可是冉颜从一些细节判断,她大约只有五十出头,这个年纪……不会是更年期吧。“娘子仔细着刀,别伤到自己。”邢娘抹干眼泪,一边收拾柴火,一边絮絮叨叨的道,“娘子这样懂事,怪心疼人的,唉,就是命苦,如今您转了性子,又能学得一手医术,登得厅堂下得厨房,出身也好,冉氏族老也都是老人精,不会像郎君那样想不开,便是看着夫人的面子,也得宽待几分,待这个风头过去,娘子定能苦尽甘来……”邢娘看冉颜切的有模有样,暗下心里的惊奇,但在她眼里,只要自家娘子好,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都已经过午了,怎么还没有消息!”邢娘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不由又开始着急起来。冉颜看了她一眼,仔细想想,如果邢娘一直都是这个性子,怎么可能得到郑夫人的器重?也许优柔寡断是本性,但至少不可能动不动就流泪。估计,真是更年期了。邢娘时不时的探头出去看看,冉颜差不多将所有的菜都准备好,只等冉云生一回来便下锅炒。“娘子!娘子!”晚绿咋咋呼呼的声音忽然划破宁静。邢娘立刻疾步冲了出去,见只有晚绿一个人,拉着她的手急声问道,“人救出来没有?十郎呢?”“在后头呢,歌蓝身体虚,走不动山路,十郎找了轿夫给抬上来。(看小说就到八一中文 。81zw。)”晚绿激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一双眼睛肿的像核桃,显然是之前恸哭过。晚绿看见冉颜从厨房出来,一溜小跑冲了过来,拉着她的手臂摇晃,雀跃道,“娘子,是歌蓝,是歌蓝!”“别光顾着高兴,说说怎么回事。”冉颜拽住她道。晚绿勉强能稳住情绪,语速飞快的道,“奴婢去给刘刺史送信,他正好在审理案子,奴婢在门口等了半个时辰,把信交在刘刺史手里时,他立即便派人前去青玉坊,奴婢心里着急,也跟着过去了,正遇上十郎将人救出来,奴婢就看见了歌蓝……”晚绿的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喉头微哽,“她不能说话了,成了,成了哑巴。”冉颜紧紧抿着唇,邢娘早已泣不成声。这时候听见外面隐隐有吵嚷声,冉颜领着晚绿和邢娘迎了出去,小满见状也立刻跟出去。一群人从青石小径上过来,冉云生走在最前,身后紧跟着一抬肩舆,后面有六七个女尼皱眉跟着过来。想来是冉云生硬闯山门,令她们不悦了。冉云生看见冉颜,面上绽开灿然的笑容,“幸不辱使命,十哥把人给你带回来了。”冉颜亦回以一笑,转而全部的目光都放在了肩舆之上,看着四个轿夫将肩舆落下,静了两息,竹帘从里面被拨开。冉颜最先看见的是那只拨开帘子的手,苍白如纸,瘦如竹节,因为虚弱和内心的激动而止不住的颤抖。当竹帘全部掀开,一个青灰布衣的高挑女子,躬身走了出来。她的人如同那只手一样,修长纤瘦,身子裹在宽大的粗布裙中,如纸片一样,仿佛一阵微风便能吹走。长至腿弯的黑发,在身后松松散散的结起,映衬着那张苍白几乎透明的脸愈发憔悴。歌蓝有一头漂亮的黑发,眼眸亦是黑白分明,明亮的宛如永远沁在泉水中。冉颜看着她,与梦中那个女孩重合,今年的歌蓝已经十八岁,除了高了一点、憔悴了许多,几乎没有任何改变,时光仿佛垂怜她一般,把她的模样尽量的保留在两年前。便是这个女子,可以豁出性命去保护一个人,而两年之后,歌蓝依旧相信自己要保护的那个人,第一时间将自己被囚禁的消息告诉她,冉颜心底充满着尊敬与怜悯,轻轻唤了一声,“歌蓝。”歌蓝凝聚着雾气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垂下眼泪,张了张嘴,只发出喑哑断断续续的呜咽声,虚弱的身子倚着肩舆缓缓滑落下去。冉颜上前伸手搂住她,轻轻摆着她的脊背,轻声道,“一切都过去了,歌蓝。”殷府的案子在苏州城传的沸沸扬扬,在场的人几乎都听说过,一个本以为两年前便已经死去的人,受了那么多苦,居然又回来了,使得两年后的再相见,既喜且悲。邢娘的眼泪更是宛如决堤一般,但眉眼间的喜色难以言表。小满看着歌蓝,心中百味具杂,既是同情,又有些不舒服,原本该她是冉颜身边的贴身侍婢,可是一个两年前已死的人忽然又冒了出来,断了她的念想……歌蓝曾经为冉颜而“死”过,晚绿又是和冉颜同甘共苦许多年,都是不可替代的情分,她知道自己没有希望挤入这样的主仆之间。“是喜事,都别再哭了,进院再说吧。”冉云生趁着她们主仆几个抱成团哭时,把轿夫和闲杂人等都打发了,这才回头叫她们。几人收了眼泪,小满扶着快哭得晕过去的邢娘,晚绿和冉颜扶着歌蓝,一并进了院子。“晚绿烧水给歌蓝先沐浴吧,有什么话,等安稳了再说。”冉颜吩咐道。待到屋内坐下,歌蓝的情绪也稳定了不少,握着冉颜的手,含泪带笑的看着她。冉颜亦紧紧回握,高兴的同时,她也想起方才歌蓝的发音,似乎不是舌头被断,而是被毒药毒哑。毕竟舌头如果断了,一旦处理不好,就有可能毙命,而且舌头断只影响发音,并不影响声带,不可能是刚才那种喑哑的声音。但这并不代表就能医治,许多传奇故事里写到被毒药毒哑之后,只要服用解药就可以恢复,冉颜觉得很荒谬,一般这种毒药都会破坏声带,并且很难恢复,治愈过程漫长而艰难,也非是每一个案例都能治好。几人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无需言语,重逢的欢喜充满整间屋子。歌蓝是何等聪慧的女子,环顾屋内的环境,便知道冉颜也不好过,尤其是邢娘,整整比从前老了三倍不止。冉颜见她好像有话想说,便令小满去取笔墨,又让邢娘泡了一杯糖水来。歌蓝接过笔,在纸上写的第一句话,便是:娘子比以前沉稳多了,奴婢方才竟是险些不曾认出来。冉颜心中暗叹,该来的总会来,她也早想好了应对的话,“若是再不沉稳,又怎么对得起你为我牺牲性命。”歌蓝苍白的面上绽开一抹静静的微笑,宛如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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