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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提壶方大厨(出书版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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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博也吃完了饭,走了进来,问,“勇儿,看出什么来了?”
“呃……”沈勇赶紧收拾心神,将脑袋里乱转的方一勺小心翼翼地藏到一边,又看了看那两具尸体,心说,能看出什么来啊?除了挺吓人,也没啥了。

“说啊。”沈一博催沈勇。
“在水里泡过的。”沈勇小声嘀咕了一句。
“嗯。”沈一博点点头,问,“还有呢?”
沈勇硬着头皮,又看了看那两具尸体,微微皱起了眉头,道,“看起来……古怪。”
“哦?”一旁的刘大方笑着问他,“怎么个古怪法?”
“呃……说不上来,就是古怪。”沈勇也有些无奈。
沈一博倒是没说什么,没说他讲得不好也没夸他讲得好,只是对刘大方道,“开始吧。”
“好!”刘大方动手,开始验尸。
沈勇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验尸呢,在一旁仔细地盯着,起先只是检查尸体,刘大方说那些红色的斑纹是尸斑,死后会出现,人朝哪边,尸斑就堆积在哪边,这两具尸体,死后一直趴着呢。
然后,刘大方开始脱掉尸体的衣服,又给尸体剃头。

沈勇皱起眉头,心说……怎么这么折腾一个死人啊,多可怜。
沈一博看了看他,道,“你不这么折腾,难道让她们含冤而死?”
沈勇不做声了,认真地看着。

这时候,就听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像是有人轻巧地小跑过来。
沈勇转回头,就看到方一勺好奇地跑进了院子,在远处看着,也没走进来。
沈勇赶紧赶她,怕她看到死人吓着。
方一勺没走,皱皱鼻子,好奇地看,她倒是不怕死人,她杀过鸡,见人宰过猪,以前他爹还经常说呢,人的内脏其实和猪的差不多的。

方一勺慢慢往门口挪动了几步,沈勇无奈,只得跑了出去,带上门,“娘子,你回院子里等我一会儿,让莲儿石头她们先陪陪你,要不然上娘那儿去?”
方一勺问,“那里头,是两个女娃的尸体么?”
“嗯。”沈勇点点头,道,“快走吧,姑娘家进阴宅不吉利!”
方一勺还是好奇,小声嘀咕,“我嫁人了已经,不算姑娘。”
“还没圆房呢!”沈勇瞪她。
方一勺不说话。

这时候,沈一博打开门,见两人在院子里,一个不想走,一个想要撵,就问,“勇儿,做什么呢?”
“呃……”沈勇回头,就见沈一博对他招手,“过来接着看。”
沈勇点点头往前走,方一勺也跟了过去。
沈一博明白了,就道,“唉,一勺啊,姑娘家,别看这些,小心吓着。”
“我见过死人的。”方一勺心说,以前什么死人没见过呀,路边那些饿死的,经过树林子还能看到上吊的……还有她爹娘死的时候,尸体还不都是她葬的么。

沈一博微微愣了愣,转念一想,就点点头,“那行,你若是不怕就进来,怕了一会儿不许哭鼻子。“
“嗯!”方一勺欢欢喜喜要过去,被沈勇拉住,“等等。”
方一勺噘起嘴看他,那意思像是说,干什么?爹爹都同意了。
却见沈勇跑出去了一趟,不知道从哪儿拿来了一块红绸子,给方一勺系在手腕子上了,道,“辟邪。”
“哪儿学来的?”沈一博看得直乐。
“娘教过的。”沈勇道。
方一勺笑眯眯,挽着沈勇的胳膊就进屋去了。

屋子里头,刘大方已经将两具尸体都弄干净了,用一块白绸子盖着,掰开嘴看她们的嘴,往里看。
方一勺挨近了沈勇一点,睁大了眼睛看着,小声道,“相公,感觉怪怪的。”
“你也觉得啊?”沈勇问,“我也觉得古怪的。”
“那是你们头一回见死人吧?”沈一博看两人。
“不是。”方一勺摇摇头,到,“总觉得说不出的古怪,俩丫头不像是一般的女娃。”
“对对!”沈勇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觉得,你看,莲儿她们不就十几岁么,看着和她俩完全不一样的!”

“的确是应该古怪。”这时候,刘大方说了一句,“因为死得蹊跷。”
方一勺和沈勇对视了一眼,问,“哪里蹊跷了?”
“大人,这应该不是那些人贩子干的,是有人杀了人之后陷害的。”
“哦?”沈一博问,“老刘,你是不是找到什么线索了?”
“嗯!”刘大方将尸体翻过来,让沈一博看,道,“看她们的背。”
沈一博微微皱眉,隐隐的,就见这两具女尸的背上有伤痕,类似于鞭伤,新伤旧伤都有。

“谁那么打孩子呀?”方一勺皱眉。
“哦。”沈勇却突然道,“是烟花女子啊?刚刚从丫鬟转过去做姑娘的那种,据说无论听不听话,每天都得挨一鞭子,连着挨上个把月,这叫把贱骨头打软了。”
沈勇的话刚说完,沈一博和刘大方都吃惊地回头看着他。
沈勇搔搔腮帮子,道,“以前……听飘香院的人说过,哎呀……”
话刚说完,沈勇就感觉胳膊上一疼,低头,只见方一勺捏着他胳膊上的一小块儿肉,掐住……拧!
“嘶……”沈勇只好忍着,谁叫自己说漏嘴了呢?

“是窑馆里头的姑娘啊?”沈一博也觉出蹊跷来了。
“大人,你看脖子上是不是有勒痕?”刘大方指着死者的脖子让沈一博。
“嗯。”沈一博点头,“是掐死的?”
“这是死后才掐上去,伪造成掐死的样子。”刘大方道,“我刚刚开胸看了看,她们肺里头都是水,是淹死的,然后再看她们的头皮……”说着,伸手指给沈一博看,“有淤青,是人按着她们的脑袋往水里送,才淹死的!”
沈一博点了点头,道,“的确!更像是窑馆滥用私刑无意之中弄死了没法处理尸体,就借着这次孩童失踪的案子,想要嫁祸给那群人贩子,然后洗脱罪名。”

“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窑馆的。“刘大方不无遗憾地说,边说,他和沈一博都下意识地看了沈勇一眼,沈勇惊得赶紧摇头,心说,你俩是想要害死我啊?!转脸一看,果然,方一勺脸色老臭了,瞄着他,那架势像是问——你该不会连哪家窑子的都记得住吧?!
沈勇赶紧摇头,道,“我不知道啊,不过能查……那几个报案说丢了孩子的家里人呢?铁定是假扮的!就算是真的,也必然知道窑子是哪家!”
沈一博觉得有理,就派了几个衙役出去查。

没多久,衙役就押着两人回来了。
据说衙役们问了好些人,拼凑出了那日来报案的两人的画像,又带了几个见过那报案人样貌的人去指认……众人一家家窑馆找过去,最后终于在东巷府南街的一座私娼寮里头,找到了那两人。女的那个就是老鸨,男的是一个护院。这私娼寮人不多,姑娘们大多是流落街头被捡回来的,先做丫鬟到十三岁,然后挨鞭子,直接做姑娘。这两个丫头据说太犟,后来老鸨用私刑,被弄死了。老鸨怕惹出祸端来,因此就想出了这个栽赃陷害的法子来,在她看来,栽赃的反正也是十恶不赦的人贩子。

沈一博依法判处了两人,并且下了一道禁令,从此之后,娼寮窑馆,不准用私刑,一旦查出来就论罪处罚。

这案子是破了,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的窑姐儿们,也得到了些保障,但是沈一博和沈勇都开心不起来,因为这拐小孩儿的案子还没破呢。

第二天一大早,沈勇在院子里头练功,他现在已经养成习惯了,无论多晚睡的,第二天早上铁定和方一勺一起起来,方一勺做早饭,他练功。

“相公。”方一勺在灶房里头叫。
沈勇赶紧就窜进去问,“娘子,早上吃啥?”
方一勺给沈勇盛出来一大碗的咸豆花,还有一盘子六七个古怪的点心。
沈勇盯着好一通瞧,问,“娘子,这是什么点心,那么好看呢?”
“糖不甩。”方一勺笑眯眯地回答。
“这么有趣的名字呢?”沈勇伸筷子戳了戳,软的!

“尝尝。”方一勺夹了一个送到沈勇嘴边,沈勇嗷呜一口,“唔!好吃!”
沈勇就觉着外皮子香甜软糯,里头有肉鲜味儿,还有鸡蛋和花生的味道,赶紧睁大了眼睛看方一勺,“娘子,怎么做的?”
“嘿嘿,先将红薯蒸熟,去皮后捣碎,和上糯米粉揉好,做成小碗的形状,然后放到热水里煮熟。”方一勺坐在桌边,双手托着下巴给沈勇讲“将鸡蛋打匀了煎熟切成蛋丝,将肉末和香菇末混到一起加上葱花酱料炒熟,拿出来拌上蛋丝。将红糖熬成糖浆,将刚刚用糯米红薯做成的小碗放到糖浆里浸没,拿出来不要甩,放入盘中,再在碗里放上炒好的肉末和蛋丝,再撒上捣碎的花生粒,这就是糖不甩!“
沈勇又塞了一个到嘴里,嚼着香甜的糖不甩,就这放了虾米、蛋丝的咸蛋花,啧啧直甩头,“美味啊,美味!”

这时候,外头沈一博和沈杰他们也都进来了,都被方一勺这新奇的早点吸引,坐下来大吃。
“嗯!”沈杰边吃边点头,“少奶奶好手艺,吃了就心情好,今儿个肯定能抓着人!”
方一勺有些好奇,问沈一博,“爹爹,你们今天怎么上灶房吃来了?一会儿要出门么?”
“对。”沈一博点头,“沈杰查了各大当铺,还真是有个人来当过银器,都是娃娃戴的那种。
“什么人啊?“沈勇问。”
“嗯……”沈杰皱了皱眉头,道,“据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还是个结巴。”
……

葡萄兔和小结巴

吃完早饭,沈勇和方一勺跟着沈一博沈杰带着三班衙役们出门,去寻找那个十五六岁的小结巴了。
这人特征还比较明显,那当铺掌柜的又说听口音应该是个本地人,因此沈杰放出衙役们去打听,有没有这样一号小结巴。
没多久,衙役们就回来了,还真打听到了,据说是在城北的村里头,有这样一个小结巴,父母双亡,自个儿搭了个小草棚住着,总喜欢偷鸡摸狗,人也皮。不过因为他身世可怜又无依无靠,因此村里人都不怎么跟他计较。他常常会到东巷府里头来做些杂活儿,养活自己。

沈一博听着微微皱眉,问,“如此可怜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和这拐卖孩子的案子牵扯在一起?而且他是本地人,还会去附近的州城府衙犯案不成?

“会不会是迫于生计?或者是被人利用?”沈杰问,“要不然,我们去找找?”
沈一博点头,带着众人往城北走去,那个村,叫王岗村,只有百来户居民,地处比较偏僻。王岗村南靠着问结湖,那里的村民一半种地一半打渔,生活过得还可以。

方一勺和沈勇在沈一博的带领下去了那王岗村,刚入村,就看到田里一个黑胖黑胖的小娃娃指着他们喊,“爹爹快看,带刀的,官爷来啦!”
那小娃娃的爹爹正和他一起种地呢,赶紧就过去捂住他的嘴巴。
沈勇微微皱眉,就见旁边好几个小孩儿也都跑了,嘴里喊着,“官爷来了,官爷来了!”

“还没查呢,先让人发现身份了。”沈一博皱眉。
“小娃基本都这样。”沈杰也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看到个官儿就一惊一乍的。”
“我看着倒像是放哨的。”沈勇却突然开口。

沈一博和沈杰都一愣,不解地转脸看他。
“相公,什么放哨的呀?”方一勺问沈勇。
“哦……”沈勇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道,“我小时候经常来这招,找几个书童在门口站着,看到爹来了,书童就往里跑,边跑边喊个什么暗号之类的。”
沈一博有些无奈地看了沈勇一眼,心说,难怪沈勇院子里头那群书童总是乱吆喝,不是下雨了就是刮风了,敢情有暗号在里头呢,枉自个儿做知府那么多年,竟然被个小滑头蒙在鼓里。

沈杰抓住了一个路过的小孩儿,问他,“唉,问你个事儿,这村上,有个小结巴么?”
小娃儿睁大了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打量着沈杰和沈一博等人。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结巴。”沈杰道。
“嗯……”那小娃摇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不认识。”
沈杰和沈一博对视了一眼,这小孩儿似乎是在说谎。
沈勇在一旁看见了,就道,“唉,小孩儿,你爹娘呢?”
小孩儿有些紧张地看沈勇,问,“你……你们想干嘛?”
“哦,我们问问你爹娘去,知不知道你跟这小结巴一起玩儿。”沈勇回答。
“小孩儿立刻紧张了起来,道,”那个,不行。“
“那你就说呗,这小结巴在哪儿?”沈勇问,“还有啊,是不是他让你们在这儿给他报信的?”
小孩儿有些犹豫,半晌才道,“不能背叛兄弟。”
“嚯。”沈杰让他逗乐了,“毛还没长齐呢就知道兄弟了啊?那小结巴要是犯了事儿,你可被抓进去一起陪他蹲大狱啊,每天只能吃干窝窝,喝凉水。”

小孩吓得脸都白了。
方一勺见两人一搭一档地吓唬个小孩子,也有些无奈,就道,“小兄弟,你跟我们说小结巴在哪儿,我们不告诉他是你说的。”
“真的呀?”小娃娃问方一勺,“你们……保证呀!”
“嗯!”方一勺点头,“我们保证。”
小娃娃伸手指了指身后不远处的一片竹林子,道,“小结巴就住在那边竹林子里头的草棚里面,他让我们给他看着村口,若是有带刀的人进来,就喊‘官爷来啦’,给他送个信儿,他请我吃鸡腿,他家里养着只会下蛋的芦花鸡。”

沈勇叹气,原来小娃儿是让个鸡腿给收买了。
众人不再难为那小孩儿,往竹林子赶去。
“应该已经跑了吧。”沈杰道,“刚刚那群小孩儿那么个喊法。”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沈一博道,“迟早会回来的,我们去林子里头找找,一个小孩儿,能跑到哪儿去。”

众人进了竹林子,往前走了几步,就是一愣。
原先他们还以为,一个小孩儿住的茅草棚子,能好到哪儿去,肯定是破破烂烂的,但是如今一看,都有些吃惊。
就见这小草棚是木头搭起来的,土墙草顶,四周围翠竹环绕,还有一圈篱笆墙。
篱笆墙里,搭了个葡萄架子,已经结了几串葡萄,紫红紫红的。
地上种了些菜,收拾得利落干净。
“这里还挺舒服的。”方一勺看了看,笑道,“这小孩儿挺会过日子。”

沈勇在一旁看着她,趁沈杰和沈一博走到前面去叫门,就凑到方一勺耳边嘀咕了一句,“人好歹也十五岁了,你才多大,就管人家叫小孩儿?”
方一勺瞄了他一眼,“你也差不离儿。”
沈勇眯起眼睛,在方一勺的腰间掐了一把。
方一勺瞪他,伸手护住腰,脸上红润润的,沈勇再一次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圆房呢,一份酸豆角和一份蜜汁藕,把他的好事儿都给耽误了。

沈杰叫了会儿门,没人答应,就翻进了篱笆墙里头,敲房门,没人答应。
将房门推了推,发现门也没锁,推门进去看,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
沈一博他们也都进去了,沈勇见方一勺提着裙子要跨过篱笆墙去,就凑过来,道,“我抱你一把?”
方一勺笑着白他,“我能跳进去,一人高的墙我都翻过,小看我呀。”
“大家闺秀要有个样子。”沈勇佯装认真地道,“一点都不会撒娇。”
方一勺噘噘嘴,也没主意了,正在犹豫,沈勇手快,轻轻将她一抱,皱眉,“哎呀,看着豆芽菜,抱着肉墩子。”
方一勺生气,沈勇纵身一跃,跳进了院子里头,得意洋洋地将方一勺放下。
放一首下地后,见沈勇笑得看心,身后好几个番强进来的衙役都忍着笑,有些不好意思,小小地,踹了沈勇一脚。
沈勇揉了揉被踹中的小腿肚,心头小鹿乱撞。

沈一博看着有些不像话,咳嗽了一声,看了看两人,示意沈勇——要干这事儿回家干去。
沈勇摸摸头,看别处。

“房间里头没人。”沈杰出来道,“不过茶杯里的水还是热的,看来是刚跑。”
沈一博皱皱眉头,吩咐衙役们,“四散去找!”
于是,衙役们都跑进竹林子去了。

方一勺也想去找,沈杰拉住她,“唉,林子里虫多说不定还有蛇,让他们找去,你不准凑热闹。”
方一勺看了沈勇两眼,心里纳闷……自从沈勇学了功夫之后,就开始变得……嗯,厉害了。

沈一博和沈杰院前院后地查看了起来,沈勇左右无事,就拉着方一勺到一旁的葡萄架子下面坐下,放眼望了望四周,笑道,“这里景致还不错啊。”
“嗯。”方一勺抬手,从架子上面摘下两个紫红色的大葡萄来,从腰间小包里头,取出了一把小刀,自己鼓捣起来。
沈勇在一旁看她,时不时瞄她白纤的脖子,圆圆的耳朵,觉得有些渴,挨着方一勺坐着,道,“娘子。”
“嗯?”方一勺边答应,边从葡萄后头切下一小片来,当中划开,那一小片葡萄皮就岔开,成了两个耳朵的形状。然后将剩下的葡萄,当中靠前的位置划开一个口子,将那两片小耳朵插上,再在葡萄的前方横向划一道口子,弄成一张嘴巴。
方一勺盯着那颗葡萄笑了起来,递给沈勇看。
沈勇一挑眉——一只小兔子!
“嘿。”沈勇笑着伸手接过那只葡萄兔子左右端详,“真有趣。”
方一勺又做了几个,两人端着葡萄兔子坐在一起傻笑。 
沈杰和沈一博从房间里头出来,看到这情形,都忍不住摇头,小孩儿心性。

很快,衙役们都回来,说四处都找遍了,没发现小结巴的踪影。
沈一博皱眉,想了想,道,“都回去吧,过阵子再来!”
众人有些吃惊,不过沈一博向来威严,衙役们也不敢多问,就跟着他出竹林子。
沈一博带着大队人马出了村子,对众人道,“分散开返回竹林子,不要惹人注意,在林子里面埋伏,等着那小结巴回来!
众人都点头,四散分开埋伏去了。

沈勇拉着方一勺,从后头的桑叶地里面穿过,悄悄回到了竹林子里,就见不远处,沈杰他们也都来了,在暗中埋伏着。
怕方一勺累,沈勇拉着她到一块石头边坐下。
方一勺突然道,“相公,我觉得,那小结巴铁定不是拐儿。
“为什么?”沈勇不解。
“你看他,种了地又种葡萄,家里头还收拾得井井有条的。”方一勺道。
“这只能说明他勤快干净,跟他是不是拐子有什么关系?”沈勇笑着问。
“不一样的。”方一勺道,“总之呢,我觉得一个那么会过日子的人,才不会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更何况,他自己就是个小孩子。”
沈勇也不反驳她,跟她一起在林子里坐着等。

众人从晌午,一直等到天黑……幸好衙役们身上带着方一勺给他们准备的点心,啃了几口,继续等。
竹林里大晚上的还挺吓人的,竹影摇曳,凉风嗖嗖。
沈勇将方一勺拉过来,想要搂着她。
方一勺似乎有些拘谨,沈勇道,“怕什么,我是不是你相公啊?”
方一勺就往他怀里靠了靠。

沈勇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方一勺的脖子和耳朵,心里也有些慌,就扯开话题,说,“唉,怎么还不来啊,那小结巴真能野。”
“害怕不敢回来了吧。”方一勺道,“不过……他铁定知道什么,不然,为何那么怕官府的人?”
“他害怕的似乎是带刀子的人。”沈勇却道,“你还记不记得刚刚那小娃怎么说的?那小结巴跟他说,看到带刀子的人……就喊官爷来了。”
“嗯,这话哪儿不对么?”方一勺不解。
“带刀子的人谁说一定是官府的?”沈勇反问。
“嗯……”方一勺摸了摸下巴,点点头,“是啊相公,如果是坏人来了,那些孩子喊官府来了,坏人们也会收敛一些的!”
“可不是!”沈勇点头,“那小结巴鬼得很呢。”

“相公真聪明。“方一勺笑眯眯道。
沈勇借着月光,看着方一勺的脸,朦朦胧胧,就感觉抓着她肩膀的手软软的,心里好笑,这丫头其实身上挺有些肉的,就是骨架比小,所以看起来身量小。
“娘子。”沈勇凑过去叫了一声。
“嗯?”方一勺看他。
“给我亲一口呗。”沈勇小声嘀咕一句。
方一勺推他,“有人。”示意他,沈杰他们就在不远处。
沈勇皱皱鼻子,道,“看到了怎么了?你是我娘子,娘子不给亲啊?”
方一勺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没拒绝,凑过半边脸去给沈勇。

“不要。”沈勇道,“要亲嘴。”
方一勺脸更红,白了他一眼。
沈勇看了看身后,道,“你怕被人看见呀?咱们进后头去些呗。”
方一勺没答应,神勇就拉着她去后头了。
往里头走了几步,确定沈杰他们肯定都看不见了,沈勇才搂住方一勺,凑过去要亲嘴。

嘴巴要挨上还没挨上的时候……突然,就听到竹林子里面悉悉索索一声。
方一勺和沈勇都一愣。
方一勺赶紧搂住沈勇,“相公,什么声音?”
沈勇也皱眉,心说,别是这林子里有什么野兽吧?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定夺是野兔什么的。

“风声吧。”沈勇对亲嘴的事情还念念不忘,对方一勺道,“别管……”说着,又要挨上来。
就在要亲到的那时候,突然,林子里面出来了“咯咯咯”的声音。
大晚上的,这声音来的诡异,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是什么呀?”方一勺也害怕了。
“咯咯咯哒……”又一声。
沈勇突然轻轻“咦”了一声,道,“娘子,你说这声音像不像是……”
两人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会下蛋的芦花鸡!

桑椹酒和三生久
方一勺和沈勇仔细听了听,立刻辨别出,那声音应该就是老母鸡咯咯哒叫的声音。
循着声音走过去,沈勇往树丛里头巴拉巴拉,果然,就见在竹叶地里头,挖了个不深不浅的坑,一只芦花鸡就趴在里头,正在咯咯哒地叫着嘀咕,那样子像是要下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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