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鹭鸶小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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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儿说起来语气是淡然的,却透着一股子决然与冷意。
屋内忽地沉默了。
许家小姐低着头,不晓得在想些什么。阿九坐在窗框上晃荡着两条腿,衬着窗外的一片绿意,好似一个天真无邪的纯真少年。
王爷将紫砂壶放在手里摩挲着,而目光却全落在平果儿身上,很慈爱,却又仿佛隐忍了深沉的伤。
那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叫人怎么猜都猜不透似的。
“总之,不管怎样,你是会去打仗的咯?”平果儿打破沉默,开心地问道。
王爷笑了笑,道:“你这么盼着我去打仗?打仗可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小命难保了。”
平果儿认真道:“你不会的。你是大英雄,打了那么多场胜仗。”
“好,那借你吉言。”
平果儿咧着嘴笑了一会儿,忽地又转脸对阿九道:“阿九师傅,阿九师傅,等我病好了,你一定得教我功夫。我要跟王爷一样,长大了也打仗去!”
阿九先是一愣,而后一张冷冰冰的脸上突然多了些促狭的意味:“啊呀,不行。我不能教你。”
平果儿大惊失色:“为何?”
“我得去边疆保护主子,保护你那个大英雄。”
平果儿想了一想,又严肃道:“唔,那……那我等你们回来再学,你到时候可不能忘记呀!”
“可是,等那时候说不定你已经跟鹭鸶回济南了呀?”
平果儿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小小的身子顿时一震,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一般,嘴巴嗫嚅了两下,忽地,又哭了起来。
王爷立刻站起身来,呵斥阿九:“你太没分寸了些!这娃娃还病着,怎么架得住这样哭?”
阿九有些不服气,顶了一句:“我不过是实话。他又不能在京城待好久,总归是要回济南的。”
王爷怒将起来,衣袖一动,手里便飞出一样东西,正正砸中阿九膝盖,阿九身形一矮,单膝跪在地上:“再多嘴一句,本王定不饶你!”
阿九咬着牙,跪地的右腿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左腿便也弯曲跪下,双膝跪地,身子微微地发抖。想来王爷刚刚那一记下了狠手了。
我料不到阿九会被打,急忙道:“王爷息怒。”
许家小姐亦吓了一跳,忙着劝解:“就是,你发什么无名火?阿九又没说什么!”
谁晓得阿九忽地又抬起头来,一脸倔强:“我哪里说错了?他又不是你的儿子,你干嘛非要这般宠溺?”
“凌阿九!”
阿九直视王爷,不卑不亢,没有半分要低头的意思。
许家小姐急道:“阿九你也是,少说两句吧!平素对你家主子那般忠心顺和,今日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着,一边过去扶他起身。
阿九却犟着,甩开许家小姐的手,不肯起身。
王爷余怒未消,拦住许家小姐道:“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吧,这样的随从,本王不要也罢。晚上把你的那些小玩意儿都收拾收拾,明日一早,滚回你的玉龙山去!”
阿九一听这话,也恼了,从地上爬起来,吼了一句“滚就滚”,而后便一瘸一拐地出门去了。
头一次见着王爷这般震怒,我忧心得要命,只觉这事儿虽起得莫名其妙,却归根结底都是我与平果儿惹起来的,若阿九真被王爷遣走,我们俩必是头号的罪人。
可是劝王爷也劝不住,阿九又跑走了,我与许家小姐,真真尴尬。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河蟹上市了,走俏得紧。。。老子这文里的两个亲亲不晓得合不合尺度,唉。。忐忑中。。。俺觉得已经写得够含蓄够清水的了。。。。希望能免除被河蟹大钳“喀嚓”掉的危险。。。
江醇
事情好端端的,居然演变成这样,真叫人始料未及。
王爷还铁青着脸,连平果儿都吓得忘了哭。
这样尴尬的氛围,我与许家小姐也不好多留,又胡乱扯了几句宽慰的话便起身告辞了。
直到走出那园子,许家小姐才舒一口气道:“呼,方才吓死我了!认识他这么些年了,还是头一回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我忐忑道:“我是不是该把平果儿带回去?”
“你疯了不成?方才阿九引火烧身的不就是一句平果儿要回济南去么?你若这时候说要带平果儿回去,还指不定惹得他恼成什么样呢!”许家小姐心有余悸地向后瞧了瞧,忽地叹一口气继续道,“唉,阿九这人也真是,平素对自家主子千依百顺,比个丫鬟还伺候的好,今儿个怎么就搭错弦似的,倒是像个视死如归的英雄汉,宁死不低头。这下可好,被王爷一句话给遣回玉龙山去了,啧啧,回去了,还指不定被师傅怎么罚呢!”
“什么?”我疑惑道,玉龙山?师傅?怎么听着倒像是说书先生口里的侠客故事了。
许家小姐解释道:“阿九啊,是玉龙山贺云道观里的阮逸道长收的弟子,四年前王爷去玉龙山游玩,恰好遇见了,与道长聊得投缘,道长便让阿九随王爷下山了。”
“原来阿九还算得半个方外之人。”怪不得瞧着他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很有些仙童似的脱俗之态,估计在山里不受拘束惯了,吸收的天地草木万物的精华也多,才长成这般猫儿精似的骨气。
“他刚随王爷来的时候,比平果儿大不了多少,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瘦巴巴的,像只猴儿。现在长开了,有少年人的样子了,才好看了一点。”许家小姐回忆起阿九当初的样子,不由笑道。
“阿九可算是个奇人了,走个路都悄无声息,比猫儿还灵巧,王爷难道真忍心叫他回去?”我想想阿九那精怪似的身手,若阿九真被遣返,那可真真是王爷的损失。
“谁知道呢?头回见王爷和阿九这么个阵仗,我也没底的很。也不知道阿九跑到哪儿去了,若是能找到,劝几句,让他回去认个错,大不了吃点苦头,等王爷气消了,也说不定就没事了。”
可是四下里瞧瞧,一片静寂,哪里有阿九的人影呢?大概早窜到哪个房前屋后生闷气去了吧。
只听得许家小姐又道:“唉,说来也奇,王爷怎么就对平果儿的事那么上心呢?从踏春开始,两人就一块儿放纸鸢,王爷素来不许人近身的,却独独愿意叫小平果靠着,而一听说娃娃病了,立刻巴巴地叫了御医来……啧啧,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人像是有不寻常的关系似的。”
我笑道:“什么不寻常的关系?总不可能是父子吧?”
许家小姐忽地一拍脑门,压低声音对我道:“鹭鸶,说不定,这二人就是父子呢!”
父子?这怎么可能?我不信,摇了摇头道:“莫说笑了,平果儿是我在任城拾来的孤儿,和王爷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去呀。”
许家小姐蹩眉道:“若不是父子,怎么解释他俩这般的亲密?鹭鸶,王爷的事,我虽了解的不多,平果儿是你怎么捡来的?”
“我往杭州寻人帮忙的时候,正巧在任城遇上他们母子二人。他娘亲那会儿已经病重,临终前便托付给我照料。”
“他娘亲是哪里人?”
“这个不知,不过听口音像是苏州一带的人。怎么,你还打算追查下去不成?”
许家小姐忧心忡忡地望着我道:“他娘亲是不是叫做楚天青?”
我愣住,好一会儿才迟疑地答:“我不晓得姓甚,但平果儿娘亲确是叫做天青的。”
许家小姐沉吟片刻,轻轻地道:“他有那么多传言,真真假假的混杂着,也没人给辟谣。渐渐的,真的不真了,假的也不假了,谁也不较真,就那么传着,只当是个传奇一般的故事。我也是,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一段捏造流传出来的传奇故事罢了,却没想到,那是真的……”
我急道:“天青与王爷有什么干系?平果儿难道真是王爷的孩子?”
许家小姐抬头望着我,许久才叹道:“鹭鸶,若真是这样的话,平果儿这娃娃,你可能真的带不回济南了。”
我心内大惊,忙抓住她道:“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兴许天青只是同名的女子,凑巧而已。”
许家小姐摇头:“鹭鸶,你想想踏青那日,平果儿说的那些话,王爷吹的曲子,他娘亲会,王爷折扇上的画儿,他娘亲也会。说不定王爷从那时开始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说破而已。”
“可……”
“鹭鸶,也许你瞧着没什么,王爷宠平果儿,和一般别人并无二致。可是你不知道平素的王爷是怎样,他平素虽与人为善,却从来只是点头之交,更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孩子这般上心。”
我沉默一会儿,转身便往回走。
许家小姐拽住我道:“你做什么去?”
“我要当面问一问他。”
“你疯了不成?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你这一去,不是找死么!”
“我想问清楚,若平果儿与他并无干系,那最好,我早些将他带回了事。若你说的那些是真的,那我也要去问一问,他究竟是怎么个态度,是认了他,还是只是留在身边隐姓埋名?毕竟他是王爷,平白多出一个儿子来,免不了是一场轩然□。可是若要隐姓埋名,对平果儿也太不公平了些。”
我心疼平果儿,他小小年纪便没了双亲,吃了许多的苦,而现今虽有个疑似的爹爹,却偏偏是个王爷。这王爷爹爹又不把话挑明了说,不晓得要耽搁到什么时候。
而且许家小姐的话,到底也只能算是猜测,没有切切实实的证据,王爷又不表态,到最后说不定一句否定,就将我们打发了。
我想要问个清楚,快刀斩乱麻。
许家小姐又拦住我:“鹭鸶,你别脑子一热就什么都不顾了,你若要问,也等拣个差不多的时机啊,这会儿去,还指不定是个什么情况呢。”
我正要答话,却听得墙头上嗤笑一声。
抬头望去,正是阿九。
只见他红着眼圈儿,蔫了吧唧地在树杈子底蹲着,似笑非笑。
“臭阿九,你要吓死人呢!”许家小姐恼道。
阿九吸了吸鼻子,道:“劝你们一句,别去添乱了。平果儿那小子的事我知道,给你们一句准话儿,王爷不会放着他不管的。”
“你又不是他,你如何能保证?”我不快道。
他往园子里望了一眼:“他允诺过的,便一定要兑现的。”
“你既知晓,却为何还要那样说?白白害你自己被逐。”
阿九没答,却说:“我明日就回玉龙山去。反正他也不待见我,我留下白糟他的眼,何苦来?”
许家小姐软声道:“阿九,王爷那不过是气话而已,你软和软和,跟他正经赔个不是去吧。一定没事的。”
阿九摇了摇头,不答。
许家小姐正要再劝,阿九突然直起腰,往西面张望,不知看到了什么,嘟囔着:“啊呀,露馅了……这可不怪我……”
话音未落,便见西面角门处冲过来一条人影,身形还未稳住,便大着嗓门冲树上的阿九直嚷:“凌阿九你发哪门子的疯?收拾包袱作甚?”
“我要走了呗。”阿九松了松,倚在树杈上懒懒道。
那人声音听着耳熟,无奈站在我们身前,我只看得到他不断晃动的后脑勺:“走?往哪里走?你在这儿好好的,干嘛要走?你师傅来信了?你要出去散心?总不会是王爷撵你走吧?”
阿九撇撇嘴,好似想笑,却终究没能笑出来,冷了脸恼道:“对,就是王爷不待见我了,叫我滚蛋呢。”
树下那人热心道:“哪儿那么严重?王爷这两日事多,兴许心情浮躁了些,你别闹脾气啊。我替你去说一说,准保没事了。”
阿九摇头,反倒伸手冲我一指:“你呀,还是先管好你身后的这事儿吧,喏,往后瞧。”
此时我亦认出了那人,脱口而出:“江醇?”
原本正冲着树上喊得起劲的那人肩膀一抖,而后缓缓转过脸来,瞧见是我,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难看得要命的笑来:“大嫂……”
“原来你真的在这儿,那一天,你肯定是瞧见我,才躲起来了吧?”我笑道。
这个磨合乐似的家伙,以前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不见了,反倒有些忐忑羞赧:“大嫂,我……”
我正要开口,身旁的许家小姐却忽然嚷道:“大嫂?大嫂?这是怎么回事?鹭鸶,你怎么会是这个人的大嫂?他不是——他不是那个谁……”
“你别听他瞎说,我不是他大嫂。”我急忙澄清,之后又转向江醇道,“江醇,沈青铎和你在一块儿吧?季来呢?程晓年呢?都在吧?”
江醇急得抓耳挠腮,结结巴巴地嗫嚅:“大嫂……这……”
许家小姐恍然大悟:“我说怎么瞧着眼熟呢!我见过你,你是跟着那个沈……沈青什么的,啊呀,那字我总是不会念……”
“许小姐真好眼力。”江醇勉强咧了咧嘴。
我逮着这么个机会,可不能放过了,便拽着他一直问:“沈青铎呢?别拿什么不晓得、不在这儿之类的理由搪塞我,我之前见到沈青铎了。”
他好似很为难,支支吾吾不肯说。
反倒是还挂在树上的阿九开口了:“真麻烦,你说不就完了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算了,我替你直说了吧,沈青铎也是王爷的手下,和我差不多的。不过常驻江浙,暗中替王爷查访。”
原来如此。
“那他现在人呢?”
“大哥回杭州了,那边,有事要查。”江醇边说,边埋怨似的瞪了阿九一眼,“哎,这可都是你说的啊,怪罪下来,我就找你!”
阿九乐道:“反正我明日就走了,怪得着么?”
“你真的要走?哎,还是我去跟王爷求一求情吧,你跟着他这么久了,怎么能说一句话就真遣了呢?”江醇埋怨归埋怨,却并不希望阿九离开。
阿九摇摇头,没有说话。
江醇叹了一口气,转身向我道:“大嫂,其实大哥不是有意要瞒着您的。”
“哎,你把称呼改改,我听着别扭。”许家小姐忽然插了一句。
江醇愣了一愣,而后拧着头别扭道:“改不过来。”
“本小姐命令你改!人家鹭鸶另有良人,你在这儿大嫂大嫂地叫,存心败坏人家的名声是么?”
江醇嬉皮笑脸起来,我总觉的很像个磨合乐:“许小姐,您要小的改称呼,烦请先找小的上司,小的不是您家的家丁,不受您管制。”
“你!”许家小姐气结。
我道:“江醇!你找揍是吧?”
“不敢不敢。”江醇笑着,却丝毫没有要改的意思,仍亲亲热热地对我叫,“大嫂!你们是要回去么?我正巧有空,我去送你们。”
阿九在树上闲闲地打个呵欠,道:“江醇,你把我最后一出任务抢了。”
江醇又笑:“那还给你?”
阿九道:“不必。我都是要滚的人了,任务不任务的,没甚意思。”
“那正好。”
许家小姐还恼着:“不要你送!”
江醇却不以为意,笑嘻嘻地道:“那我只送我大嫂,许小姐请自便。”
“你!”许家小姐被他气得跳脚,“我要跟王爷告你的状!”
“啊呀,我好怕呀!“江醇蹩眉,装出害怕的样子来。
“啊,对了!你们等等。”阿九在我们身后,忽然再次出声道。
我转回身去,却见他跳下树来,俯身从靴筒里抽出一样东西来,递给我道:“喏,这个还你。”
定睛一瞧,原来是先前那把匕首。
我笑:“怎么,这不是你的么?”
他别扭道:“我就是拿来玩玩,先时不晓得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了。”
江醇跳过来道:“我说呢,这好端端的一把匕首,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原来是被你摸了去。唉,大哥那几日气得要命,你还真沉得住气。”
阿九没理他,转身往墙下走去,一踮脚,三两下便越过墙头不见了。
凶讯
江醇套好马车,护送我们回去。
一路上,我只听着他与许家小姐唇枪舌战,好不热闹。
许家小姐与阿九斗嘴,基本上也只有她一个人在说,阿九顶多也就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吼两句反驳一下;而江醇却不一样,嘴皮子十分地利索,许家小姐说一句,他能顶十句,且这家伙很不要脸皮,即使被骂,也依旧能嬉皮笑脸地接下话去。
我没心思跟他们瞎掺和,在车厢里坐着一言不发,一会儿想到平果儿,一会儿又想到沈青铎,脑子里乱成一团。
我想过回去后要送平果儿去学堂,想过要给他起个响亮的大名,甚至想过有朝一日他娶媳妇,却从来没有想过也许有一天他会离开我。
去杭州时是他陪伴着,来京城时是他陪伴着,他伴着我走了那么长的路,哭也好笑也好,有时候也会任性,但多数时候都是个乖乖的小孩,他会很贴心地问:“鹭鸶你累不累?你渴不渴?”亦会像小大人似的替我想着我遗漏的事情:“咱们用不着的东西你不要买!你先前说要买的那朵珠花,配着这裙子很好看……”
他总喜欢粘着我,撒娇地往我怀里蹭,睡觉前会缠着我讲笑话儿。
经常害羞,但是若是熟识了的人,也会淘气。
……
一桩桩,一件件,与他在一起经历过的事情都历历在目,他那小小的笑脸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我的心里愈发郁结不舍起来。
阿九说王爷不会放着平果儿不管的,那么也就是说他会认平果儿?可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平果儿会接受吗?
唉,他那么敬佩王爷,若是听说王爷是他的爹爹,一定会很欢喜吧?
而跟着王爷,能见识天下,对他来说也真的是件好事。
我转头望向窗外,斜阳入巷里,天色被残存的日光染得微黄。
许家小姐先到了家门前,一边叩着铜门环,一边还不忘与江醇相邀下次再战:“你不许跑,我明日继续找你去!”
江醇做了个鬼脸道:“在下奉陪到底。”
许家小姐使劲哼了一声,转身将大门重重地关上。
江醇回身来对我道:“大嫂请上车,咱们继续走。”
反正前面就是闵宅,我便推辞道:“不必了,就这么几步路,走回去便是。”
江醇将缰绳缠在手上,笑道:“也好,我陪大嫂走。”
“都说了多少回,别叫我大嫂了!”我不胜其扰,再次纠正道。
“大嫂!”他却好似根本没听到,还笑得愈发地灿烂了。
“你真是……”
罢了罢了,随他去。
及至闵宅门前,我与他告别后,正要叩门,却听得他道:“大嫂,最近天色不好,你当心些。”
我诧异地回头看他,他却又笑得顽皮了,坐在马车上冲我挥了挥手,扬鞭而行。
天色不好?
“姑娘,你回来了。”正纳闷着,素梨打开门来,迎我进去。
我回到厢房,刚坐定,素梨便端了水来,叫我洗尘。
她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又将帕子叠整齐了放在一旁,而后便关切地问道:“小平果儿怎样?身子可大好了?”
“没甚大碍了,今日在王爷那儿,精神尤其好。”
素梨道:“这便好,养病就需得心情舒畅,人精神好了,病去的也就快了。”
我清洗完毕,瞧着太阳也差不多快要沉底,便想着等闵秋宵一起吃饭。
可是左等右等,却依旧不见他的影子。
夜幕降下后,素梨提着食盒进来,对我道:“姑娘,公子今日大概又回不来了,饭菜得了,你先吃吧。”
“今日一天都未回来么?”
“没,连个回话都没有,今日我叫小铁去宫门打听,也没甚动静。”
我很是纳闷:“这倒奇了,怎么好端端的却不见踪影?”
素梨将碗碟儿都摆放整齐,宽慰我道:“姑娘不必担心,说不定是派了什么紧急的公务,不得闲吧。”
我点点头。
只是一个人吃饭,实在太无聊了些。我兴致缺缺地扒拉了几筷青菜,便没了胃口。
素梨稍后来收了碗筷,我拉着她闲聊了一会儿,却总谈不到一块儿去,只得草草结束了。
早早地吹了灯,躺在床上却辗转难眠,望着窗上的月影,心里乱糟糟的。
折腾了大半夜,才终于睡去。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许家小姐便又来邀我,说是要找江醇讲理去。
我想去瞧平果儿,可是想想昨日下午那般光景,又踌躇了,怕到了王府再尴尬。
许家小姐想了想,也觉得今日再去不宜,便留在闵宅陪我。
两人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会儿,我瞧见外头香椿树上又发了新芽了,便带她去采。
她瞧着我那日做的简易镰刀,很新奇,要过去自己试验了几下,很是开心。
割了一小筐,我与她坐在廊下摘选。
她一边跟我学,一边说:“秋宵哥哥这两日去哪儿了?怎么总不见他踪影?”
我叹一口气:“谁晓得呢?从前日早上出门去,便一直未归,也没人给捎信回来,也不晓得是作甚去了。”
“这几日,听说南方有水患,皇上正忙此事,说不定秋宵哥哥是因为这个才不回来的。先前晋城那儿闹饥荒的时候,我哥哥也是忙了几个昼夜不曾合眼。”
我应着,心里却有着隐隐的担心。
没想到这一日傍晚,闵秋宵却突然回来了。
彼时我正坐在檐下晒着夕阳的暖光,微微有些瞌睡,听得角门“吱呀”一响,便见得他大步走来。
仍是走时的那身衣衫,却已经皱巴巴的了,眼里布满血丝,一副疲累不堪的样子。
我惊喜道:“闵秋宵!你怎么现在才回?”
先前许家小姐坐的那一把椅子还未收回屋里去,他便坐了,闭着眼睛,许久一言不发。
“你若是累了,先回房去睡一睡吧。”
他打了个呵欠,摇摇头:“不妨,陪你坐会儿。”
“你还是去睡一会儿吧,眼睛都是红的。”
他却不理我的劝慰,岔开话问:“平果儿怎么样了?”
我只好顺着他的问话,回答道:“唔,你一直没在,也没法跟你说。那天你走了之后,王爷便来了,把平果儿带到他王府里医治去了。我昨日去了一趟,还好,没甚大碍。跟王爷在一块儿,精神很好。被照料得也周全。”
闵秋宵很是意外:“王爷居然会带平果儿回府?”
我点点头,不晓得该不该告诉他,平果儿与王爷的关系。
正思忖着,只听他喃喃道:“真是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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