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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闻笔录-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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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我早已经哭过了,哭的早已再哭不出来。若是我不愿在他面前掉泪,他也瞧不见我掉泪的模样。到底,我不过是想用眼泪欺骗了他,如若不扰了他心神,我至多与他打个平手。
断然没有机会伤了他,柳砚生看着我晃神之间,我手中的转生镜化了长剑,趁其不备,直戳他心窝。
我晓得,这区区一剑不足以要他性命,却也能让他消停一些时候。
柳砚生被我偷袭,先是诧异,转而满脸怒气,嘴角溢出鲜血,眼睛的看着我:“宁沉香……你。”
“怎的,只允许你和韩妙菱欺骗于我,便不许我欺骗你们。”我也不知自己是怎的,我爱过他,如今说恨不是,说不恨也不是,却总归是见不得他。更见不得他为了韩妙菱做出这等伤人之事,或许,我是在妒忌。
柳砚生原是来替韩妙菱寻药引子的,不想却被我伤了,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过这区区小伤,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他猛的一震,我立刻被震出些许距离。我知晓,他并未用尽全力,若是他用尽了全力,恐怕也不会这样平稳的站着。
柳砚生剑眉下一双桃花眼盛满了怒火,闭眼似是在运功疗伤,片刻之后才冷声道:“宁沉香,你非要如此么?”
“莫不然呢?你以为我会允许你在这里伤凡人么?”我嘲讽的看着他,冷笑道。
柳砚生瞪着我,没有说话。我步步靠近,手中的长剑上还沾满了柳砚生的鲜血。冷眼扫着他:“柳砚生,你要救谁我不管,可你若要为了救你们魔界之人伤了凡人,我定不应允,韩妙菱的命是命,那凡人女子的命就不是命么?你若要伤那女子,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我话已说到这份儿上,柳砚生若执意要伤了那女子,我便不会是刺他一剑那样简单。说起来,我到底还是藏了私心。我巴不得韩妙菱死,巴不得她死无全尸,有些时候,我也望着柳砚生死,没有他们在,至少不会有人伤我,伤鸢儿。
鸢儿的脾性我是知晓的,若非韩妙菱先伤她,她必定不会出手。韩妙菱法力算不得低,却也不算高。而鸢儿,她到底也是柳砚生的女儿,自出生以来,法力自也不低,只是偶时会带了魔气,须得时时控制着。
柳砚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眼神很复杂,似在犹豫些什么。
“哼,林如雪,你若敢不听话,我就告诉爹你偷我娘的首饰!”方才那中年男人和狐媚子以及胡静婉皆散了去,后花园中仅剩下林如雪,不一会儿便来了一名男子。
男子的模样生的与方才那中年男子有几分相似,不知怎的,瞧上去却是丑陋无比。
被唤作林如雪的女子见了男子,那一张俏丽的小脸吓得煞白,连连后退:“你……你莫要过来!”
男子哪里肯听,扑上去便搂住女子又亲又摸,女子生的娇小,也没有什么力气,只得在男子怀中哭喊着挣扎。
林府颇大,她这般哭喊,若非身在后花园中,那些个凡人恐是听不见的。
“啊!”男子一声惨叫,原是林如雪踢中了他那命根子,男子捂着下体涨红了脸道:“林如雪,你好大的胆子!你若伤了我,林家绝后,你看爹不要了你的性命。”
女子满脸惊恐,随手捡起脚边儿的石头,高举着石头怒瞪着男子:“林如曌,你我乃兄妹,你做出这等禽兽不如,违背伦理之事,若是传到爹耳朵里,爹要的不是我的性命,而是你的性命。林家不是只有你一个男丁,二哥在朝中为官,还有五哥,他们皆可为林家传宗接代,大哥你若是再侵犯于我,我便告诉爹爹!”
这个唤作林如曌的男子是林如雪的大哥,然却总想着侵犯林如雪,听林如雪所言,林如曌如此对她大约已不止一日两日。
而林如曌也不受林如雪威胁,他冷笑道:“你以为爹会相信你?”
“爹若不信,我便告诉二哥!”女子紧捏着石头,瞪大了双眼。
林如曌极为嚣张狂妄:“告诉他,他能如何,他不过就是皇帝身边儿的一条狗,一条狗能如何?”
“不许侮辱我二哥!”女子蹙眉,手中的石头防不甚防的砸在男子的额头上,男子的额间瞬时被砸破,血顺着额头流下。
林如曌愣了些许,捂着脑袋大声哭嚎:“林如雪,你好狠毒的心,你这是想要了你大哥的命啊……”
我瞧着林如曌,只觉这般恶心之人当真该死,奈何事事皆有命数,凡间的事情我也不能插手,否则我定然会杀了他。
柳砚生显然也很厌恶林如曌,他是魔,却也见不得这样禽兽不如之人。我望着林如曌的背影,对柳砚生道:“你若是要用那林如曌来救韩妙菱,我不会阻拦,不过,我想你不会,你们都一样。”
“我与他不一样。”柳砚生沉了脸。
我笑嘲讽:“有何不同,都是对自己的妹妹‘情义深重’。”
我刻意咬重了最后四个字,柳砚生皱眉:“我与你说过多少回了,妙菱只是我妹妹。”
“呵,妹妹……,柳砚生,你可真奇怪,明明把韩妙菱当作是心头肉,掌中宝,却为何不立她为魔后,你若早些立了她为后,她也不会去找鸢儿的麻烦,自然也不会自讨苦吃。”我抬眸凝视着柳砚生,嗓音里不带一丝情感。
柳砚生闻言,并没有因为我讥讽他而恼怒,而是认真的与我说:“我说过,倘若有一日我为魔尊,魔后便唯有你宁沉香,这个位置,旁人代替不了。我也说过,我会等你。你若回来,你还是魔后。”
“魔后?空有虚名罢了,回去?回去作甚,回去看你整日跟韩妙菱眉来眼去,回去让你再伤,你说韩妙菱是妹妹,可你明明晓得她陷害我与鸢儿,却一次次的袒护于她,甚至在她险些要了我性命之时,还护着她。柳砚生,莫要装出一副你对我情义深重的模样,我看了恶心。”他不说到还好,他如此一说,我心底里藏了多年的怨气一触即发。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而去,寒了太久,一旦触发,便一直寒到了心底。
我明明是来阻止魔侵袭人间的,怎的与柳砚生扯上这档子事儿了,我与他早已没有半点干系了,我何必再扯那些个痛心的陈年往事。
然,我这一扯,柳砚生便停不下来了,他双眸紧紧凝视着我,我竟从他眼中看到了温柔,还有莫名的挣扎,他似乎有很多的说辞,然最后却只淡淡道:“沉香,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样简单,我护着她自是有我的缘由,却不是你想的那般……”
“你与她如何和我没有干系,可是,你若要执意扰乱人间秩序,我绝不会客气。你若不回到魔界去,我便在此跟着,陪你耗着。”我打断了他的话。
魔尊现世,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柳砚生来人间,恐怕不止是为了韩妙菱。也不知他是想做什么,我师兄与鸢儿前去凤凰族也不过是两日的时候,地府也出不了什么事。
倒是这人间,若是遭了魔的侵袭,历史命轮逆转,恐怕也会给地府带来不少麻烦。
柳砚生抱着手臂微微扫了我一眼:“你若是愿意耗着便耗着罢,反正林如雪的命,我是要定了。”
“你休想!”我在蹙眉,怒道。
如此,我便与柳砚生耗着,我原以为他好耗不了多久,安知他却耗了大半月。我对林如雪的身份更是困惑了,她究竟是何等身份,柳砚生须得这样就着她不放?
一转眼,便是正月十五,这一日,苏州皆是漫天飞雪,林如雪随了她那二娘,也就是那狐媚子春桃一道出府前去寺中上香。
到了途中,狐媚子以忘了买香烛为由,逼着林如雪下了马车前去买香烛。想来寺中本也有香烛,何必到外头去,纵使是去外头也可让丫鬟去,何故要指使小姐。
这个狐媚子大约是包藏了祸心,莫不然,怎的偏在人烟稀少之地,逼着林如雪下马车,最后扬长而去。
果然,马车离去才一会子的时候,周围便跳出几名黑衣人,一个个手中提着大刀,不由分说的就往林如雪身上砍去。
难道,这便是林如雪的命轮,她今日便会丧命?我想救她,可我不能插手,至多也是等她死后引她魂魄。在地府千万年,我早已看惯了生死,以至于如今看了这些个事儿,也只觉是再寻常不过的。
生死由命,今生果皆是前世因所致。林如雪这样一名弱女子,只怕今日当真是要丢了性命了。轰,就在那黑衣人刀砍向林如雪之时,忽然一道惊雷,直劈黑衣人,黑衣人在顷刻之间化作一掊黑土。
而林如雪,她身上竟隐约可见蓝光,好似那天上的闪电一般。
 

016 命轮已改

眼见林如雪身上发出此等奇怪的力量,我惊了,难不成……这便是柳砚生要伤了她来救韩妙菱的缘故。
林如雪并非是凡人之躯?如若是普通的凡人之躯,怎会有此等力量。
我惊得一时间道不出话来,林如雪似也惊了,那张俏脸的容颜早已经是花容失色,吓得拔腿便跑。
我赶紧跟了去,柳砚生对着那帮匪徒施了法,还未遭雷击的几名匪徒犹如着了魔。看来,柳砚生今日定要了那姑娘的性命,如若我不知晓便罢了,现下他就在我眼前行凶,我怎么的会坐视不管,亦施法阻止。
柳砚生眉间浮上一丝怒气,手中忽起一团黑气。他定是想要再次施法,趁着他还未施法,我便拔剑相向,手中的转生镜化作一把利剑,直袭柳砚生。
柳砚生身子一斜,避开了我的袭击。却没有出手伤我,只怒道:“宁沉香,你让开。”
“我说过,如若想要了那姑娘的命,你便得从我的尸身上踏过去。”我捏紧了剑,冷眼看着他,眼里却不觉浮上恨意,到底我心里还是恨他的。
柳砚生气急败坏:“宁沉香,你到底让不让开?”
“不!”我手中的剑再次挥起,瞪着他一字一顿道。
柳砚生眼见着林如雪跑的没了影儿,急的除了手,他手中也持了一把长剑,乃是他那砚情笔所化。
呵呵呵,他那砚情笔,名讳果真是起的好,如他一般厌情。他终究是为了韩妙菱出手伤我,又不是没有伤过,可是为何,剑入胸口那一瞬间,还是那么疼,一点也不比当年轻。
我早已料到,毕竟他为韩妙菱伤我不是第一回了,而我,若是出手定不是他的对手,只得让他伤了,借此拖住他。
我伤他的那一剑与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可他伤我的这一剑,却足以伤我元气。我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我以为,他约莫会留情,我以为他可能下不去手,我以为……呵呵呵,终究我还是比不过韩妙菱重要。到底,是我自找的。
“宁沉香,你傻了么?怎的不知躲开!”柳砚生眼中有些怒火,亦也有些惊讶,慌忙将我拉入怀中。
我笑了,我打从心底了笑了,有我这般纠缠,他还要如何去伤了林如雪,还要如何改变了林如雪的命轮,他变不了。
“宁沉香,你笑什么?”柳砚生竟然紧张了,呵呵,我算是赌赢了么?
我望着他,鲜血从嘴角溢出,我却一直在笑,他终究是被我拖住了。在这一瞬间,我觉自己可怕,我不允魔界之人扰乱人间,拦住他不让他伤了林如雪,却也是因着我心底里妒忌,我妒忌他为了韩妙菱如此,我巴不得韩妙菱死。
可是……我自己又得到什么,这一剑下去,好痛,好痛。
柳砚生将我抱起,连说话也变的温柔了:“沉香,是不是很疼,你傻了么?为何不躲开……”
我在他怀中,闻得到他身上的气息,那样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他抱着我一路奔到了附近无人的破庙,施了结界,慌忙为我运功疗伤。
“你不是厌恨我么?我是毒妇,伤了韩妙菱的毒妇,你又何必救我呢?”我终究是不懂柳砚生,他总说,我才是他的妻,旁人代替不了,他又道,他心中唯有我一人,可他却是美妾成群,为了韩妙菱伤我多次。
柳砚生并没有作答,只沉沉道:“莫要多言,你身子很虚。”
我被他伤了这么一剑,疗伤也极为费劲儿,柳砚生为了疗伤也用了好些时候。待我怨气恢复之时,他的脸色也不大好看,毕竟是他自己出剑所伤,自是费力气了些。
“宁沉香,你不要命了么?你不知躲的么?”柳砚生见我好些了,便与我发起火来。
我抬眸,不觉凄凉:“我以为,你不会出手,你终究还是出了手……”
“我以为你会躲的。”他声音放低了。
我摇摇头:“呵呵,你既为了韩妙菱伤我,如今又何故要救我,损了元气,你如何用那姑娘救韩妙菱。现下,只怕那姑娘早已命丧黄泉,升仙了罢,我瞧着那姑娘并非是普通凡人,却命不久矣。”
如若林如雪去了,恢复了本身,柳砚生若是要利用她,恐就不那么容易了。呵呵,如此,柳砚生也改变了不了她的命轮了。此生命已尽,他又怎能改变。
“你……你是故意的!”我从未想过,柳砚生竟被我骗的如此可怜,他可不是那样笨的人,怎的这一回却被我骗了,直至此刻才恍然大悟,知我是故意拖住他的。
我望着他笑:“对,我是故意为之,如今,你再没有法子救韩妙菱了。她乃极阴之身,我亦是极阴之身,我瞧着那姑娘也是极阴之身,如今,你若要找到那姑娘,恐怕不易,除了我,再无人可救韩妙菱,可我不会救她?我就要看着她死,她死了,便无人可以伤害我的鸢儿了。”
“你……”柳砚生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并不知鸢儿是否当真伤过韩妙菱,鸢儿那孩子,除却跟着师兄,她素来很少出地府的,怎么无端端的去伤了韩妙菱。莫不是韩妙菱如当年陷害我那般,自己伤了自己,却要栽赃嫁祸给鸢儿。
罢了,韩妙菱如何与我没有干系,我说那些个话,不过是因对着柳砚生,有些难听的话,变的更难听。现下,柳砚生也改变不了林如雪的命运,我亦可离去了。
我冷冷的扫了眼柳砚生,迈步离去。可将将走到破庙门口,便被生生的撞了回来,我这才想起,柳砚生下了结界,须得用了法力才可出得去。
我闭了闭眼,集中了法力,这边顺利的走出了结界。柳砚生亦跟了出来,急匆匆的上前来,捏住我的手腕,那双说好看的桃花眼里含着熊熊烈火:“宁沉香,你就这么喜欢与我作对。”
“我没有与你作对,我不过是不允你改变旁人的命轮罢了,你明知命轮一改,历史命轮亦可能改了去,你到底是魔尊,就为了你那心爱之人,便要改了天下人的命运。”我回眸,眼底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说得义正言辞。
柳砚生又气,却又无奈,再一次与我解释:“宁沉香,我与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与妙菱不过是兄妹!”
“兄妹,呵……”我冷笑。
柳砚生看了我一眼,话语里颇有深意:“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些事情,并非是你看到的那样,你不明白。”
“我也不想明白。”我冷声道。
转而急急的往林府去,柳砚生也跟着赶往了林府,他为我疗伤不过一会儿,外头却已经过了好几月,现下已是八月落秋之时。
入林府,只见里头一起子人围着一名女子,女子被绑了起来,中间还站了名女道士。
那被绑着的女子……是林如雪,她不是应该死了么?怎的还活着,并且……还被这般帮着,这究竟是怎的一回事,我一时间懵了。
柳砚生则有些欣喜,他是要出手伤林如雪,然,他还未出生,那女道士便出手了。那女道士瞧着也好生眼熟,是!韩妙菱,她……根本不是受伤,只怕是为了提高修为才要了林如雪的命,我所指的命,是连带着灵魂一起。
柳砚生,显然也发现了,我正欲阻止,他却出手阻拦我,我根本没有机会靠近韩妙菱,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韩妙菱吸光了林如雪身上的灵气,血,若非最后一丝魂魄她吸收不得,只怕她便不止是锁了林如雪魂魄那样简单。
韩妙菱,她竟为了提高自己的修为,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呵呵,柳砚生还帮着她,果真是魔。而我就看着他们行凶,却无能为力。
柳砚生并未伤我,却阻拦着我。最后竟对我施法,我完全动弹不得,几百年不见,他的法力又长进了,不知是伤了多少人命得来的。
我只得在他怀中怒骂他:“柳砚生,你混蛋!你们如此,定会遭到报应的,你以为你这魔尊之位能长久么?你不会长久的!”
“报应,我早已经遭了报应了,还怕什么。”他将我抱起,转眼间便离开了林府。
我与他落地之时在郊外一处林子,趁着我动弹不得,凑过来,吻住我的唇,却只得如蜻蜓点水般。最后他伸手抚了抚我的脸,眼底里显而易见的温柔:“沉香,回去罢,莫要多管这些个事情,终有一日,你会明白的,到了那一日,我保证,你是我的唯一。”
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直至他走远了,我身上的法术才解了去。我似乎每一回都是被柳砚生欺负的命,纵然我变得多厉害,却始终不是他的对手,除却耍阴招,我就是拼了全力,亦只得是两败俱伤。他若是刷起阴招了,我便是方才那般完全动弹不得。
“柳砚生,我诅咒你心爱之人生于林家,还林如雪之债!”我没有别的法子,别的我不如他,下咒他却不是我的对手。
“你们,看到了吧?”柳砚生的背影渐渐模糊,出现在眼前的是那株竹子。
我们回来了,我侧眸一看,许世唯在我身旁,对,没错。我们回来了,妈蛋的,刚刚看见柳砚生,就跟真的似的,看的我一肚子的火儿。现在看见许世唯就莫名的想揍他,我想他也看到了,如若要救林如雪,那须得取江曼云的血。
我有些不高兴的喊许世唯:“贱人,那个道士你也看到了,你不会舍不得吧?呵呵呵,那可是你妹妹。”我就是觉得他舍不得,才说出这么一番尖酸刻薄的话来。
 

017 不再依赖

许世唯脸一沉,正准备说什么,又好似发现了什么一般盯着我道:“你……”
“我什么我?还是赶快去找你那个亲爱的妹妹吧。”每每说起江曼云,我心里就很不舒服,方才刚刚看到了柳砚生,对着许世唯也莫名的生了不少怨气。
许世唯盯着我半天,才结结巴巴道:“林思佳,你记起来了,你恢复记忆了?”
“嗯。”我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这种事情只要接触一段时间后就能感觉出来,况且我也没有必要隐瞒。如今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对许世唯虽还有爱,却已不似从前那样浓烈,纵然是恢复记忆的瞬间,也没能像小说亦或是电视剧里那样深刻的感触。
许世唯的反应倒是激烈的很,他也不顾化作竹子的卿子罂,冲过来便将我抱住,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你终于恢复了,我真怕你一辈子都记不得我。”
“行了行了,赶快去找江曼云吧,到底这是你们该还的债。”我不耐烦的推开了许世唯,脑海里却暮然想起方才所见,宁沉香的诅咒,应验了,却是应验在她自己身上,而我的确是生在了林家,还林如雪的债。
这些都是巧合么?可是柳砚生心爱之人不应该是韩妙菱么?至少,我每回在梦境中所见皆是如此。
说来,我今生还当真是来还债的,这些个事情我本可以不管,可到底我如今是林家人,既然遇上了,自然就不能袖手旁观。
我记得,江曼云好像是回成都了吧,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成都。于是我又问许世唯:“你应该知道江曼云在哪儿吧?”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大概在成都吧。”许世唯摇摇头。
这两个人不是关系很亲密么?当初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每天还发短信各种恩爱,呵呵呵,这种重要的时刻就说不清楚了。
我十分怀疑:“你会不知道?”
“我们也只有先回成都去找找她,顺便看看世杰回去没有。”说到许胖子,许世唯的神情变得落寞起来,到底是自己的亲人,当时走的那样决绝,许世唯心中必定是难受的。
那件事情说来也不能怪许世唯,或许他亦是身不由己。可是……现在的他,真的能听他妈妈的话,不再去追求当魔尊什么的么?我有些不敢相信他,他欺骗我不是一两回了,对他妈妈,他也可能是为了让他妈妈走的安心,所以才答应的,毕竟他为了开启魔界之门挟持了我爸妈的灵魂,还有莫家坡所有的人。
在我这里,他早已没有信任可言,至少在那些方面是没有信任可言的。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和许世唯竟一路无言,他开车,我则发呆。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问我:“林思佳,你现在,心里还有我么?”
“怎么突然问这个?”我觉许世唯自从被他妈妈刺激以后,整个人都变得忧郁了,好像总觉每个人都会离开他似的。
许世唯叹了口气:“我总觉,我们现在好像缺了些什么……”
“缺了从前的温暖,多了几分生疏。”我感觉到的便是这些,我们两个人似乎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许世唯侧眸看了看我,转而又继续盯着前头,转动着方向盘道:“思佳,你变了,我感觉,现在的你……好像不那么依赖我了。”
其实不用他说,我自己也感觉到了,从前,我总是怕这怕那的,总是依赖他。纵然是在最后知晓他算计我,我还是那么依赖他。
可是这一回失忆之后再恢复了记忆,许是因为经历了一场生死的缘故,犹如新生。我似乎看透了许多东西,也领悟到师父临行前说的话,靠任何人都是靠不住的,唯有靠自己。
都说凤凰浴火重生,会比从前更加美丽,亦更加坚强,我希望如今的我也能如浴火重生的凤凰,不为旁人而活,也不为了旁人而伤心。
如今,我只想为我爸妈报仇,找出谋害他们的真凶,然后简简单单的过完一生。而许世唯……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他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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