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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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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神爽
  孟神爽,扬州人,禀性狼戾,执心鸩毒,巡市索物,应声即来;入邸须钱,随口而至。
  长史县令,高揖待之,丞尉判司,颔之而已。张潜为扬州刺史,闻其暴乱,遣江都县令店上捉来。拖入府门,高声唱速付法曹李广业推鞠。密事并虚,准敕决百,杖下卒。(出《朝佥载》)
  孟神爽,是扬州人。此人禀性凶残狠毒,在集市上索要东西,卖主立即就给;到哪个店铺说声需要钱,顺嘴说一声就送到。长史县令,对他都是以礼相待;而他见到丞尉判司,只是点点头而已。当时张潜任扬州刺史,听说他如此凶恶妄为,便派遣江都县令把他从一家店铺中捉来。将他拖入府门后,刺史大声说速交司法官李广业审讯。查清了事实,皇上批复,杖刑一百,在棍棒下死去。
  飞骑席人
  则天之废庐陵也。飞骑十余人于客户坊同饮,有一人曰:“早知今日无功赏,不及扶竖庐陵。”席上一人起出,北门进状告之。席未散,并擒送羽林。鞠问皆实。告者授五品,言者斩,自余知反不告,坐绞。(出《朝野佥载》)
  武则天废黜了太子庐陵。有十几个侍卫军士在一家客店饮酒时,其中一人说道:“早知道今日得不到功赏,不如去扶持庐陵王了。”酒席上有一个人走了出去,其实是去向羽林军的长官们呈文告了他们的状。酒席还没散,就被一起捉到羽林军。经审问全属实。告状的人授五品官衔,说那句话的人处斩,其余的人属于知道反叛而不告发,处以绞刑。
  韩令珪
  周令史韩令珪耐羞耻,厚貌强梁。王公贵人,皆呼次第。平生未面,亦强干之。曾选,于陆元方下引铨。时舍人王勮夺情,与陆同厅而坐。珪佯惊曰:“未见王五。”勮便降阶(阶原作皆,据黄本改)悯然(然原作默,据黄本改),令珪颦眉蹙刺,相尉而去。陆与王有旧,对面留住,问:“勮是谁?”莫之识也。后吓人事败,于朝堂决杖。遥呼河内王曰:“大哥何不相救?”懿宗目之曰:“我不识汝。”催杖苦鞭,杖下取死。(出《朝野佥载》)
  周(武则天朝)朝时有个令史叫韩令珪,此人不怕羞耻,厚颜无耻而又蛮横无礼。见了王公贵人,都称呼人家的排行。即使是对从未见过面的人,他也硬去干谒人家。他曾参加过选官考试,由陆元方主持推荐授官的事,舍人王勮丧假未满便提前让他出任,当时与陆元方一起坐在厅内,韩令珪便装作惊讶地说:“怎么没见到王五呀?”王勮立即很谦恭地走过来,仍然是面带忧愁的样子,令珪也装出一副颦眉蹙额的忧愁貌,对他安慰几句便要走。陆元方与王勮有旧交,便将令珪拦住,问他王勮是谁,他说不认识。后来韩令珪冒充唬人的事败露,在朝堂上对他执行杖刑,他在很远地方还呼叫河内王说:“大哥,为什么不来救我?”河内王武懿宗看了看他说:“我不认识你。”于是催促执杖人狠打。韩令珪被杖刑而死。
  李 宏
  唐李宏,汴州浚仪人也。凶悖无赖。狠戾不仁。每高鞍壮马。巡坊历店,唬庸调租船纲典,动盈数百贯。强贷商人巨万。竟无一还。商旅惊波,行纲侧胆。任正理为汴州刺史,上十(十原作下。据黄本改。)余日,遣手力捉来,责情决六十。杖下而死。工商客生,酣饮相欢。远近闻之,莫不称快。(出《朝野佥载》)
  唐朝时,有个叫李宏的,汴州浚仪县人。此人是个凶恶忤逆的无赖,狠毒而不讲仁义。
  经常骑着高头大马,游荡于作坊商店,通过伪装恫吓的办法骗取各种税金,动不动就叫人交他数百贯钱。他强行借买卖人的钱上万,竟然没有一份偿还的。商人们都很惧怕他,各商行组织更是对他又恨又怕。任正理当了汴州刺史后,上任十几天,便派手下的小吏把他捉来,问明案情后判杖刑六十。李宏被棍棒打死。工商界的人士,都饮酒欢庆。远近闻听,没有不称快的。
  长孙昕
  唐长孙昕,皇后之妹夫。与妻表兄杨仙玉乘马二十余骑。并列(并列二字原空缺,据黄本补)瓜挝,于街中行。御史大夫李杰在坊中内参姨母,僮仆在门外。昕与仙郎,使奴打杰左右。杰出来,并波按顿。须臾。金吾及万年县官并到,送县禁之。昕妻父王开府,将二百百骑,劫昕等去。杰与金吾、万年,以状闻上,奏敕断昕杀,积杖至数百而卒。(出《朝野佥载》)
  唐朝人长孙昕,是皇后的妹夫。他和妻表兄杨仙玉与二十多人并列骑马穿行于大街上。
  此时御史大夫李杰正到作坊内来探望姨母,他的随从留在门口,长孙昕和杨仙玉便让殿上执卫用金瓜击打李杰的随从。李杰出来,对他们进行了制止。过了一会儿,金吾(执掌京都治安的长官)和万年县官一起来到,把他们送到县衙囚禁起来。长孙昕的岳父王开府(官职名,文散官中最高阶)带了二百骑士又把他们劫走。李杰与金吾及万年县官诉状于皇上,皇上下旨判长孙昕死刑,杖挞数百而死。
  张易之兄弟
  张易之兄弟骄贵,强夺庄宅奴婢姬妾,不可胜数。昌期于万年县街内行,逢一女人,婿抱儿相逐。昌期马鞭拨其头巾,女妇骂之。昌期顾谓奴曰:“横驮将来。”婿投匦三四状,并不出。昌期捉送万年县,诬以他罪,决死之。昌仪常谓人曰:“丈夫当如此,今时千人推我不倒,及其败也,万人擎我不能起。”俄而事败,兄弟俱斩。(出《朝野佥载》)
  张易之的兄弟都是骄奢淫逸的贵族,抢夺霸占庄园奴婢姬妾不知有多少。昌期在万年县大街上行走时,遇上一个女人,她的丈夫抱着孩子紧随其后,昌期便用马鞭杆去拨弄人家的头巾,那女人骂他,他便回头对奴仆说:“把她横在马上驮走。”丈夫投匦(唐朝时投匦使院,匦院置有方匣,凡臣民有冤滞或赋颂的都可向方匣中投状,叫投匦)三四份状文,媳妇也未放回来。后来昌期被捉拿到万年县衙,是以其他罪名被处死的。昌仪常对人讲:“当大丈夫就是这样,今天千人想推倒我却推不倒,到了败落的时候,万人举我也举不起来。”不久他的恶行败露,兄弟俩都被斩首。
  权怀恩
  唐邢州刺史权怀恩,无赖,除洛州长史。州差参军刘犬子迎,至怀州路次拜。怀恩突过,不与语。步趁二百余步,亦不遣乘马。犬子觉不似,乃自上马驰之。至驿,令脱靴讫,谓曰:“洛州几个参军?”对曰:“正员六人,员外一人。”怀恩曰:“何得有外员?”对曰:“余一员,遣与长史脱靴。”怀恩惊曰:“君谁家儿?”对曰:“阿父为仆射。”怀恩抚然而去。仆射刘仁轨谓曰:“公草里刺史,至神州,不可造次。参军虽卑微(微原作维,据黄本改),岂可令脱靴耶?”怀恩惭,请假不复出,旬日为益州刺史。(出《朝野佥载》)
  唐朝时,有个邢州刺史权怀恩,是个无赖。他被任命为洛州长史后,州府派遣参军刘犬子迎接他。走到怀州路时,刘犬子停下来迎候并向他致礼。权怀恩突然从他跟前跑过去,连句话都不跟他说。刘犬子一直追赶了二百多步,也不让他上马,刘犬子觉得此人不像是来上任的权怀恩,便自己上马而去。到了驿站,权怀恩命刘犬子给自己脱掉靴子后问:“洛州有几个参军?”刘犬子说:“正员六人,正员之外一人。”权怀恩问:“怎么还用了员外的参军?”刘犬子说:“多出一人来,好派他给长史脱靴子啊。”权怀恩一听此人口气有些惊诧地问:“你是谁的儿子?”刘犬子说:“我父亲是仆射(宰相)。”权怀恩茫然若失地走了。后仆射刘仁轨对他说:“你不过是个草野间的普通刺史,到了京都,不可以鲁莽行事。
  参军的官职虽小,可是怎么能命令人家给自己脱靴子呢?“权怀恩很觉惭愧,请假不再上任。十几天后,任命他为益州刺史。
  宋之逊
  唐洛阳丞宋之逊,太常主簿之问弟。罗织杀驸马王同皎。初,之逊谄附张易之兄弟,出为兖州司仓,遂亡而归,王同皎匿之于小房。同皎慷慨之士也,忿逆韦与武三思乱国,与一二所亲论之,每至切齿。之逊于帘下窃听之,遣侄昙,上书告之,以希韦之旨。武三思等果大怒,奏诛同皎之党。兄弟并授五品官,之逊为光禄丞,之问为鸿胪丞,昙为尚衣奉御。天下怨之,皆相谓曰:“之问等绯衫,王同皎血染也。”诛逆韦之后,之逊等长流岭南。客谓浮休子曰:“来俊臣之徒如何?”对曰:“昔有狮子王于深山,获一豺,将食之。豺曰:‘请为王送二鹿以自赎。’狮子王喜。周年之后,无可送,王曰:‘汝杀众生亦已多,今次到汝,汝其图之?’豺默然无应,遂敝?〕贾玻我觳蛞病!保ǔ觥冻百菰亍罚
  唐朝时,洛阳县丞宋之逊,是太常寺主簿宋之问的弟弟。他曾罗织罪名陷害了附马王同皎。最初,宋之逊谄媚攀附张易之兄弟,因而出任为兖州司仓。张易之兄弟事败处死后,他偷着逃回来,王同皎把他藏到一间小房里。王同皎是一位充满正义之气的君子,他十分憎恨韦氏和武三思乱国,曾跟一两个知近的人谈论过,每次谈论起韦、武乱国之事都表现出切齿痛恨样子,宋之逊便在帘后偷听。之后他便指使侄子宋昙上书告发,以求韦氏下旨恩赏。武三恩等人果然大怒,奏本诛灭王同皎及同伙。于是宋家兄弟一起被授予五品官,任命宋之逊为光禄丞,宋之问为鸿胪丞,宋昙为尚衣奉御。天下没有不恨他们的,人们都说:“宋之问等人的红色官袍,是用王同皎的鲜血染成的。”诛灭韦氏之后,宋之逊等被长期流放于岭南。有个客人问浮休子:“来俊臣这个人如何?”他回答说:“从前,有个狮王在深山里捕到一只豺,要吃掉它,豺说:”我愿为大王送上两头鹿来赎出我自己。“狮王大喜。可一年以后,什么也没送来,狮王道:”你杀死的众生已经够多的了,今天换到你了,你还有什么图谋?“豺默然无声,于是狮王将它吃掉。来俊臣之流,与豺狼有什么两样!”
  张干等
  上都市肆恶少,率髡而肤扎,备众物形状。恃诸军,张拳强劫,至有以蛇售酒,捉羊甲击人者。京兆尹薛元赏,上三日,令里长潜捕,约三十余人,悉杖杀,尸于市。市人有点青者,皆炙灭之。时大宁坊力者张干,扎左膊曰“生不怕京兆尹”,右膊曰“死不怕阎罗王。”又有王力奴,以钱五千召劄工,可胸腹为山亭院、池榭、草木、鸟兽,无不悉具,细若设色。公悉杖杀之。又贼赵武建,扎一百六处番印、盘鹊等,右膊刺言:“野鸡滩头宿,朝朝被鹘捎。忽惊飞入水,留命到今朝。”又高陵县捉得镂身者宋元素,扎七十一处,刺左臂曰:“昔日已前家未贫,千金不惜结交亲。及至恓惶觅知己,行尽关山无一人。”右膊上扎瓠芦,上扎出人首,如傀儡戏有郭公者。县吏不解,问之,言胡芦精也。(出《酉阳杂俎》)
  京都中有一群恣意妄为的恶少,全都剃光了头并文身,各种物类的形状都有。他们还依仗军队的势力,强抢财物。甚至还有用蛇去换酒、捉来羊甲打人的。京兆尹薛元赏上书三天后,便下令里长秘捕,约有三十多人,全部被乱杖打死,尸体弃于街上。市人中凡有文身的,都吓得把它烫掉了。当时有个在大宁坊干活的人张干,左臂上刺的字是“生不怕京兆尹”,右臂上刺的是“死不怕阎罗王”。还有个叫王力奴的人,出钱五千招扎工,在胸腹上刺出山园水池、楼榭、鸟兽等,无所不有,细致逼真就像着了颜色。他们一起都被杖杀。还有个强盗赵武建,在身上刺了一百六十处野兽的抓印和盘旋的喜鹤等,在右臂上刺字道:“野鸡滩头宿,朝朝被鹘捎(鹘:皇上用以猎兽的一种鹰)。忽惊飞入水,留命到今朝。”
  又在高陵县捉到一个文身人宋元素,在身上刺了七十一处,并在左臂上刺字道:“昔日已前家未贫,千金不惜结交亲。及至恓惶觅知己,行尽关山无一人。”右臂上刺了一个胡芦,胡芦的上面刺了一个人头,那人头就像木偶戏中郭公。县官不解其意,便问他,他说是胡芦精。
  彭先觉
  周御史彭先觉,无面目。如意年中,断屠极急,先觉知巡事,定鼎门草车翻,得两羫羊。门家告御史,先觉进状奏请:“合宫尉刘缅专当屠,不觉察,决一顿杖。肉付南衙官人食。”缅惶恐,缝新裤待罪。明日,则天批曰:“御史彭先觉,奏决刘缅,不须,其肉乞缅吃却。”举朝称快。先觉于是乎惭。(出《朝野佥载》)
  周朝(武则天朝)的御史彭先觉,是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如意年间,严禁屠宰牲畜,当时彭先觉正主管巡察监督之事。定鼎门因一辆草车翻倒,砸伤了两只羊,护门人便将此事告到御史那里。于是彭先觉就向皇帝进呈奏书,“宫尉刘缅本当负责有关屠宰之事的,但并没有觉察到这件事,应惩他吃一顿棍棒。而羊肉要送给尚书省的官员们吃。刘缅很害怕,新做了一条裤子等待挨打。第二天,武则天批示道:”御史彭先觉奏书判决刘缅一事不妥。羊肉应给刘缅吃。“举朝称快,彭先觉因此很羞惭。
  张 德
  周长寿(周长寿三字原空缺,据黄本补)中,断屠极切。左拾遗张德,妻诞一男。秘宰一口羊宴客。其(宴客其三字原空缺,据黄本补)日,命诸遗补。杜肃私囊一餤肉,进状告之。至明日,在朝(在朝二字原空缺,据黄本补)前,则天谓张德曰:“郎妻诞一男,大欢喜。”德拜谢。则天又谓曰:(又谓曰三字原空缺,据黄本补)“然何处得肉?”德叩头称死罪。则天曰:“朕断屠,吉凶不预。卿(预卿二字原空缺,据黄本补)命客,亦须择交。
  无赖之人,不须共聚集。“出肃状示之。肃流汗浃背。举朝唾其面。
  周朝(武则天朝)长寿年间,武则天下令严禁屠宰牲畜。左拾遗张德的妻子生了一个男孩,便偷偷地杀了一头羊宴请宾客。那天,他请来了各位拾遗补阙。其中有个叫杜肃的人,饱吃一顿羊肉之后便写了状文向皇帝告发。到了第二天,在朝堂上,武则天对张德说:“你的妻子生了一个男孩,大欢大喜啊。”张德向武则天拜谢,武则天又道:“可是肉从哪里弄到的?”张德叩头连称死罪。武则天道:“我禁止宰杀牲畜,是吉是凶难以预测。可是你邀请客人,也该有选择地交往。无赖之人,不能一起聚会。”之后拿出杜肃的状文给大家看,杜肃立即汗流浃背。满朝官员都往他脸上唾唾沫。
  士子吞舍利
  唐洛中,顷年有僧,以(以字原空缺,据黄本补)数粒所谓舍利者,贮于琉璃器中,昼夜香火。檀越之礼,日无虚焉。有士子迫于寒馁,因请僧,愿得舍利,掌而观之(之字原空缺,据黄本补)。僧遂出瓶授与,即吞之。僧惶骇如狂,复虑闻之于外。士子曰:“与吾几钱,当服药出之。”僧喜闻,遂赠二百缗。乃服巴豆。僧下泻(僧字泻字原空缺,据黄本补)取濯而收之。(出《尚书故事》)
  唐朝时,在洛中州,近年来有个和尚把几粒舍利(佛骨)放在琉璃瓶中,日夜香火不断地祭祀。施主送的礼物,没有一天断过。有一个读书人,迫于饥寒,便去请求和尚说想要把舍利放在手上看一看。和尚于是取出来拿给他看。那人接过舍利就一口吞下肚里。和尚惊恐如狂,又怕外面的人知道这件事。那个书生道:“你给我一些钱,我就服药把它快点泻出来。”于是那和尚送给他二百缗钱,他便服下巴豆。那和尚等他泻下来后取出来清洗干净收藏起来。
  刘子振
  刘子振,蒲人。颇富学业,而不知大体,尤好凌轹同道,诋讦公卿。不耻干索州县,稍不留意,立致寒暑。以至就试明庭,稠人广众,罕有与立谈者。刘允章知举岁,患举子纳卷繁多,榜云:“纳卷不得过三卷,子振纳四十轴。”因之大掇凶誉。(原缺出处,今见《摭言》)
  刘子振,蒲州人。很有学问,然而不识大体,尤其喜好欺凌同事们,诋毁攻击那些身居高位的大官。他甚至不知羞耻地向州官县令们索要财物,稍不满意,便立即对人家冷嘲热讽。因而他去考场应试的时候,那么多人,竟很少有人与他交谈的。那一年是刘允章主持科举考试之事,因他忧虑举子们交上来的试卷太多,就张榜写道:“交上来的卷子不能超过三卷,但刘子振必须交四十卷。”因此遭到他凶猛的攻击。
  荆州鬻札者
  荆州贞元中,市中有鬻札者,有印,上簇针为众物状,如蟾蝎鸟兽,随人所欲。一印之,刷以石墨,疮愈后,细于随永印。(出《酉阳杂俎》)
  唐朝贞元年间,在荆州的集市上,有卖札青工具的。那札具制作的像印章,印上用一簇小针围出各种东西的形状,如蛤蚂、蝎子、鸟、兽等等,应有尽有,你想要什么有什么。用那札具在皮肤上刺印之后,再刷上石墨,等刺伤好了疮痂脱落之后,那印上去的图形会十分精致并会永久地保留下去。
  卷第264 无赖二卷第二百六十四
  无赖二
  南荒人娶妇 赵高 韦少卿 葛清 三王子 乐从训 张从晦 李仁矩 李罕之
  韩伸 李令 孟弘微 僧鸾 路德延 萧希甫南荒人娶妇
  南荒之人娶妇,或有喜他室之女者,率少年,持刀挺,往趋虚路以侦之,候其过,即擒缚,拥归为妻。间一二月,复与妻偕,首罪于妻之父兄。常俗谓缚妇女婿。非有父母丧,不复归其家。(出《投荒杂录》)
  南方荒蛮之地的人娶媳妇,或者是有人喜欢上别人家的女子,便率领上一群年轻人,手持刀枪棍棒,悄悄地跑到那里,在没人的路上藏起来并进行侦探,等那女子从这里路过,就将她捉住绑上,抱回去之后就成了他的妻子。中间隔上一两个月,再偕同妻子一起,到娘家向妻子的父兄赔罪。俗称之为绑媳妇的女婿。此后不是遇上父母丧事,妻子是不能回娘家的。
  赵 高
  李夷简,元和末在蜀。蜀市人赵高好斗,尝入狱。满背镂毗沙门天王,吏欲杖背,见之辄止。转为坊市害。左右言于李,李大怒,擒就厅前,索新造筋棒,题径三寸,叱杖家打天王,尽则已,数三十余不死。经旬日,但袒而历门,乞修理破功德钱。(出《酉阳杂俎》)
  李夷简,唐朝元和末年在四川任职。那里有个市民赵高十分好斗。曾被押在监狱,他整个后脊背刺着一个毗沙门天王图像,衙吏要杖罚其背,见到此图像总是不得不停止。逃避了杖罚,出去之后又成为街市中一害。手下人把此事告诉了李夷简,李大怒,把赵高捉拿到堂上,取来新做的筋竹棒,直径就有三寸,喝令提杖的人打天王、已杖罚够数,痛打三十余杖竟未打死。过了十来天,赵高光着背来到门前,讨取修理毁坏功德钱。
  韦少卿
  蜀小将韦少卿,韦表微堂兄也。少不喜书,嗜好扎青。其叔父尝令解衣视之,胸上扎一树,树杪鸟集数十。其下悬镜,其(其字原空缺,据黄本补)鼻系,有人止于侧牵之。叔不解,问焉,少卿笑曰:“叔曾读张燕出诗否?‘挽镜寒鸦集’也。”(出《酉阳杂俎》)
  四川有一小将韦少卿,是韦表微的堂兄,年少而不愿意读书,嗜好文身。他的叔父让他脱下上衣要看看,只见胸上刺了一棵大树,树稍落着数十只鸟,树下悬着一个镜子,镜鼻儿上扯出一条绳,有一个人在一侧牵着绳子的另一头。他叔父不明白其中的意思,便问他,少卿笑着说:“叔父曾读过张燕公的诗吗?这就是‘挽镜寒鸦集’么。”
  葛 清
  荆州街子葛清,勇,自颈已下,遍扎白居易诗。段成式尝与荆客陈至,呼观之,令其自解,背上亦能暗记。反手指其劄处,至“不是花中偏爱菊”,则有一人持杯临菊丛。“黄夹缬窠寒有叶”,则持一树,树上挂缬,缬窠胜绝细。凡扎三十余首,体无完肤,陈至呼为白舍人行诗图也。(出《酉阳杂俎》)
  在荆州的大街上有一个人叫葛清,很勇敢,从脖子往下,全都刺满了白居易的诗。段成式曾与来荆州的游客陈至把他叫来观看。让他自己解释那些图案的意思,他连后背上的也能牢记不误,背过手去一一指出图案表达的诗意。问到“不是花中偏爱菊”在哪里,他便指到一人端着酒杯站在菊丛旁的图给看。又问道:“黄夹缬窠寒有叶”在哪里?“他指给一棵树让看,那树上挂着印有花纹的织锦,那锦上的花纹十分细密。一共刺出表达三十多首诗意的图案,真是体无完肤了。陈至称他是白舍人流动的诗图。
  三王子
  杨虞卿为京兆尹时,市里有三王子,力能揭巨石。遍身图扎,体无完肤。前后合抵死数四,皆匿军以免。会有过,杨令所由数人捕获,闭关杖杀之。判云:“刺扎四肢,口称王子,何须讯问?便合当辜。”(出《酉阳杂俎》)
  杨虞卿任京兆尹时,市内有个叫三王子的,力气很大,能举起巨石,全身却刺着图案,体无完肤。前后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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