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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委书记-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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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房产的表态。于是,制定了“谁家的孩子谁抱走”的策略,开始着手行动。 
这一天,我让党政办公室安排两个村分别给鸭阳方面打过招呼以后,带上镇长、企业办主任、两个村的干部等一干人,向鸭阳进发。 
我们首先到了鸭阳废旧物资回收公司,这个单位的状况惨不忍睹,都说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实际上是一个瘦死的小羊,除了骨头没有肉。单位领导上班后一直在恭候我们的大驾光临,进了那个脏兮兮的所谓会客室里,只有两个皮开肉绽的破沙发,龇牙咧嘴地供我们几个“贵宾”强挤在那里,姓李的经理坐在一个吱吱扭扭的破椅子上,几个副职和财务人员坐在两个摇摇欲坠的条凳上,和我们开展谈判。真是“兵败如山倒,寒酸只如斯”。我心里说,如果在这样的单位工作,这日子可怎么过! 
说明来意以后,李经理这人挺爽快,他说:“原来办金属镁厂的经理已经通过活动,离开了这个单位。我们几个新班子成员核对了一下,觉得虽然没有办好这个企业,倒给乡镇的领导添了不少麻烦。我们单位虽穷,架子不能倒。那几十间房子,我们本来就没有放在心里去,主要是从西关村支书手里卖出去的十来吨镁锭得有个说法。” 
得到了这句话,我已经放下心来。就表态说:“完全可以,只不过方明伟的支书已经不干了,换成了方明义,你们可以同他在一起把来往账目好好清理一下。” 
说毕,就把方明义等西关村里的干部留下来,我们要到客运公司去会陈鹏万老总。李经理拉着死不丢说:“我们得到消息说贺书记你要亲自来,班子专门开会研究,这顿饭非管不可!”   
我心里说:“好家伙,招待一次客人还要召开班子会议,那这顿饭我是坚决不能在这里吃了!”于是婉言谢绝了李经理,去客运公司办事。 
到了客运公司,这里却非同凡响。陈老总的办公大厅装饰豪华,显示出国有大企业的雍容华贵。陈鹏万是省人大代表,又是县处级干部,个子比我们这些正常人高出一头,人又非常随和坦率,一点架子也没有,时不时地开几句玩笑,好像我们早就是没有谋面的老朋友。没等我们开腔,就表态说:“你们的来意,郑支书已经给我说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们在灌河的投资没有搞成,只能怪大气候,那些房产对于我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就算给卧牛坡村群众留个纪念吧。我们两家是缘分,以后还要常来常往。” 
两个单位的反差如此之大,是我始料不及的,事情这么痛快地得到解决,我心里很高兴。于是这高兴就发挥在他们高标准的接待上。席间,和这位年龄大、个大、官大、门槛大,架子却不大的老总称兄道弟,海聊神吹,喝了个“有朋自灌河来,不亦乐乎”。 
有时候,看似很难的事情,解决起来竟是如此简单。卧牛坡村的金属镁厂无疾而终,留下几十间盖得颇为漂亮的房子成了卧牛坡的村级财产。西关村的金属镁厂由于两个合作单位都已经走马换将,鸭阳方面尽管“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算来算去,因为方明伟死不认账,他们只得作罢。西关村的被占土地的群众把那些简易的房产扒了变成自己的资产,重新种地,也就不再闹事。两个厂在“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了。 
正是:原想山穷水尽,谁知峰回路转。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73节:第二十三章(1)   
第二十三章 
平数字茬子让富镇变“贫” 
救古老行业使破厂更新 
全县各个乡镇有一种普遍的认识,都说灌河富。这种认识,其实也不奇怪。到灌河街走上一走,就会产生这种感觉。 
记得还是在县委当“后进村整顿办公室”主任的时候,一次去红庙乡检查工作,在乡政府吃喝以后,出了大门,就又去赶另一场酒席。因为带去的一个同志是从民政局抽到办公室工作的,这个同志在乡镇民政所很有市场。也不知是因为他自己没有喝好,或者为了显示能耐,他专门吩咐乡民政所另备一桌,重新招待一遍。 
我们几个到了一个苍蝇嗡嗡叫的小饭铺里,这个老弟交代:“贺主任爱喝高度酒。”害得乡民政所长跑遍了红庙街,只找来几瓶当时流行的一种为了防伪、拧烂瓶盖的“庆丰酒”。老弟责怪人家不会办事,连瓶好酒都舍不得拿。所长非常抱歉地说:“领导和弟兄们难得一来,就是茅台、五粮液也舍得。可这一道街,最高档次的也就是这种酒。” 
“我给你交代的剑南春也没有?” 
所长说:“我都问了,卖酒的说这酒名太冷僻,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种情况,到灌河就肯定成为奇闻。卖在灌河,走进灌河街,店铺林立,一街两行,高中低档次的商品都应有尽有;行在灌河,当其他乡镇群众仍然骑自行车时,灌河镇就有许多年轻人屁股后边冒烟了;食在灌河,灌河的招待所是全县一流的,县城流传一句顺口溜:“出城向南转一转,红庙、孟坪、瓦房店(三个顺路的乡镇),再拐灌河吃顿饭,不到县城就兑现”;穿在灌河,灌河的百姓穿衣是新潮的,各种新款式从发现到穿身上,几乎与县城以上城市同步。 
说灌河人穷,谁也不会相信,但这又是事实。金钱如同真理在某些时候一样,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全镇六万多口人,真正富有的人并不多。灌河百万以上的富翁,大多是因为开矿、倒矿而发财的。 
职业高中有一个姓魏的教师,可能是嫌铁饭碗里的饭太稀,就向学校领导申请停职留薪开矿。这个人上辈子肯定行善积德,这辈子才修得一夜暴富的福气,凑了万把元,从一个矿主手里买了一眼打得已经破产也没有见到矿石的萤石矿井,带着碰运气的侥幸心理,继续前任未竟的事业。谁知,运气来了,再厚的门板都没法挡着,只一炮就崩出了蓝莹莹的优质矿石,不到半年富甲一方,不仅盖楼,还把儿子送到新西兰留学,引得学校教师们一度思想动荡。 
  
第74节:第二十三章(2)   
石楼村有一个姓米的干部,改革开放之初,在大家都没有想到开采金矿的时候,率先起步,搞了七八十万块钱,见好即收。武侠小说中不闯荡江湖了,叫金盆洗手,他却在废金坑里洗手,不再开矿,干部也不当了。而且跑到卧牛坡水库,几百块钱买了一块山场地皮,盖了一套十几间的宅院,牧羊养鱼,安居乐业。 
此外,还有米庆福、甄诚友等几个人,则是靠倒卖矿石起家的,手里都握有百把几十万的,早早地就有了小卧车。像这样的富人,在灌河确实有几十个。 
可是,一旦出了灌河街,到各村里走一走,就会发现这里的贫富差距很大。应该说,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群众温饱都已经解决,但经济条件不宽余的大有人在。石楼村的支书米庆来长年穿的就是补丁衣服。多数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有一些没有被子盖的、穿裤子露蛋的、供养不起学生上学的、房子破烂不堪的、春节吃不起肉买不起春联的,每个行政村都能找来十户八户。当上了人民的“父母官”后,下去走走看看,发现因灾致贫、因病致贫的农户比比皆是,令人十分寒心。 
看一看这些情况,听一听富的传闻,我感到简直是一种耻辱。中国共产党是为全中国人民谋福利的,但一个小小地方的党代表,没有必要考虑那么多,治下的每一个老百姓,才是自己的工作对象。人民群众的安危冷暖不挂在心上,算是白披了一张党员的皮子,辱没了党的领导干部的帽子。 
可是,历史发展到今天,官民之间,也就是干群之间的距离不断地拉大,在各种冠冕堂皇的口号下,人们习惯按照官场中的潜规则办事,不当官则已,一旦当上了,就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向上爬,生命有涯,欲望却无止境。党的干部路线是“凭党性干工作,看政绩用干部。”这个导向,所向披靡。党性是要靠政绩来体现的,谁在位置上,都会想方设法搞政绩。 
突出政绩的有效途径是,出成果、出材料、出数字。各种数字年年猛增,老百姓的穷苦就像即将晒干的衣服,不多的水分很快被蒸发掉了。在“干部出数字、数字出干部”的政治氛围中,仅灌河的乡镇企业产值就报上六亿多元,全镇人均一万多元!这不能全怪我的前任做得过分,他即使不愿意这样做,也有上边的职能部门秉承领导旨意,压着他不得不报。 
我心里一直想,肿了的脸充胖子不会太久,一定得把这个数字茬子平下去。于是,就从各方面做这个平茬子的工作,终于见到了明显的成效。一天,县里通知我去昌河市参加一个贫困乡镇的党委书记会议,我们终于从富镇变成了贫困乡镇,心里由衷地感谢县委书记和县长,他们真的是给了我强有力的支持和帮助啊! 
会议中间,下起了1996年的第一场小雪。我想起柏油路面还没有完成,心急如焚,不停地向镇长要情况,督促他们尽快地完成修路任务。家里的老婆孩子,也都随着我的情绪变化不停地看天气预报,电话中陪着我同喜同忧。终于,副镇长郑东方打电话传来好消息,说柏油路面已经开始铺设,不日可以完成,我一高兴就请几个同去开会的其他乡镇的弟兄出去撮了一顿,出手非常大方,心知这完全是为了庆贺的缘故。 
当然,有一些事情,并非完全都是在擦前任的屁股。有一天,一个黑小伙,跑到我屋里反映他们西关村一个多年没有解决的问题。他说:“我爹原来是西关村缫丝厂的厂长。前任支部书记在时,有人给顶掉了。当时的理由是说我爹有贪污嫌疑,可是算账以后,厂里还欠我爹四千多块钱。支书就是赖着不给。我爹这个人太老实,好欺负,自己不说,也不叫我反映。我不是稀罕这几个钱,主要是争这个理儿。想当初,我爹在时,厂里很兴旺,这几年下来,他们把厂搞得不像样子,叫人实在看不下去,我就来找书记反映一下。”我把他写的反映材料留下来,说是要了解一下再说,打发他走了。 
要是其他情况,我至多批下去让纪委查一下就行。但一说是缫丝厂,我就来劲儿。灌河镇是否“中原名镇”且不管它,但千余年的发展史,都与这个丝绸业分不开。我们的志书上一直写着,灌河镇是丝绸之路的发源地之一,这个论断一点也没有夸张,“晋商”、“徽商”在灌河不仅留下了许多动人的传说,也留下了他们的众多的子孙后代。丝绸行业最为发达时,这里客商云集,车马拥堵,被远近誉为“日进斗金”。化纤出现后,丝绸行业才迅速没落了。北亚热带和南暖温带的气候交汇,使得满山遍野长的都是柞树,最适合于柞蚕的养殖。有了柞蚕,就有缫丝;缫丝带动深加工,就有丝绸;有了丝绸,就有商行;有了商行,就会向外辐射;向外辐射,就会形成丝绸之路。这一切,在地名上就有着深深的印记,如金蚕岭、织纺沟、染房庄等,仔细地想一想,镇政府衙门不就是占人家山西来的江家绸缎行嘛。
第75节:第二十三章(3)   
来上任之前,我就关注这个事情。到了之后,第三天就去缫丝厂视察,结果大失所望。厂子如同得了鸡瘟,处于半死不活状态,厂房就像是史前遗址,设备简陋得仿佛是出土文物,几个来抽丝绵被的老妇女少气无力,活脱脱的像一些电视连续剧的演员正在拍戏。在我看来,这个从黄帝的第一夫人嫘祖就传下来的古老行业,能在灌河镇保存下来,不能不算是世界上的“第九大奇迹”了。原以为是群众养蚕不赚钱了,厂里收不来茧,也就无丝可缫。而能够收上来的少得可怜的蚕茧,只是为了在各级领导前来视察时,村里赶紧找来几个女工扯一气儿丝绵被应景而已。 
经这孩子一说并看了他写的材料,我才恍然大悟,经营不善才可能真正是厂子衰败的症结所在。一个念头油然而生,不管这个产业有无生存价值,也要想方设法延续香火,不能在我的手里给断送了。 
于是,我立即叫人把新任的支部书记方明义叫来说明情况。明义说:“汪家老大说的不全是事实。让他下台,找的理由就是他贪污。他家的日子历来好过,饭吃得稠一点,大家就怀疑,不过,查来查去,也没有查出来啥问题。说欠他四千块钱,村里压根就不承认。只有老汪自己心里明白为啥不叫他再干下去了。” 
我问:“那是为啥?” 
明义脸一红,吭吭哧哧地说:“老汪这个人,腰骚呗。” 
他见我瞪着眼,听他往下说,只得说:“贺书记,你要到俺大队去调查,没有人肯给你汇报,我给你说说,就当咱俩说闲话哩。缫丝厂是个女工多的地方,大闺女、小媳妇,除了从外边村庄上招来的,都是俺大队的。老汪这个人,只要是好看一点的,总要想办法勾上手。我小的时候,一次进他的办公室,就见他抱着俺表嫂搂上去衣服拱奶子吃,拱得俺表嫂哼哼唧唧,浑身乱嗖嗖,我说你们干啥哩呀?老汪一听见,丢开俺表嫂,还把我怪了一顿。河里的螃蟹都有夹(家),这一次撤他,就是因为他肏了明伟的表姐,人家男人知道了,偷偷地打他了个不吃菜,明伟没有办法才把他拿下去的。”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就说:“既然是这样,为啥还一直让他干?” 
明义说:“老汪当厂长三起三落哩。都是他整得不像样子的时候,才把他拿下来。再上台,发誓赌咒要好好干,不久就又会犯毛病。奇怪的是,别人一上台就干不成。他该吃这一门衣饭,一直是路子很广,厂子只要一经他的手,就很快上路,所以村里没办法时就请他出山。厂里女工们肯让他摸索,也无非是能够多挣几个钱呗。” 
我问明义:“这个人多大年纪了?” 
明义说:“五十六七了。” 
我说:“到了这个年龄,恐怕腰里劲头也不大了。明义,为了保住咱这个传统产业,你看能不能再让他干一气?” 
明义说:“行是行,不过,我恐怕请不动他。” 
我有点奇怪:“为什么?” 
明义说:“现在人家的孩子都长大了,他领着四个孩子在街上收槲叶、收血参根(丹参)、柴胡等中药材,发了财。我叫人捎信想用他,他给拒绝了。” 
我说:“明义,本来,你给我说的情况有点叫我恶心。可是曹操用人,不忠不孝的都敢用,咱们为了用人,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样办,我、企业办马主任和你,我们三个人一起去他家里,听听他的想法,行了,就再次请他出山。我想,给他了面子,他不会不买账。” 
明义说:“行!” 
我们就到了老汪的家里,一见老汪,叫人眼睛为之一亮,花白头发红白脸,衣冠楚楚,相貌堂堂,谈吐间自有一番自信和见识。我心里说,这人年轻的时候,就是不找女人的事儿,女人也情愿上门。风流债肯定是上辈子欠他的,不能全怪他不正经。 
当我说出让他重振缫丝厂的意图后,他虽然有点忸怩,还是看出心里是挺高兴的。人才虽然无德,但雄心犹在,办法犹在,门路犹在。我当时就感到这个人八成是用对了,很为自己的“英明”之举窃喜。后来,通过农经站核算,这个厂子已经资不抵债,就把包袱甩给他,以他承包的名义算他自己的厂子。并根据他的要求,给他协调了两三万块钱的农贷指标。在这个过程中,我特意对明义交代,税收是国家的,咱管不了,你一定得“养鸡下蛋”,承包费少收一点,别动不动就去吃喝人家。明义说,听贺书记的,反正村里以后不再为这个厂发愁了。   
一个能人就能救活一个企业,老汪果然干得不错。不到两年,各村的柞坡也兴旺了,蚕籽的放养量由原来的十来斤一举上升到二三百斤。因为现在的大闺女都出去打工了,他就招了一批中年妇女,大家有了活干,也就有了饭吃。而且,他还把去找我反映问题的比较精明一点的汪老大,也带到厂里当生产主管,大有一点立“皇储”的味道。 
正是:消肿无胖子,振兴靠能人。 
毕竟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76节:第二十四章(1)   
第二十四章 
谦和带班子同频生谐振 
体制埋弊端异曲露杂音 
打罢新春又一年。 
正月初八,镇机关干部到位上班,开上一个全体会,提出一些要求,都是一些例行公事。因为群众还都沉浸在过年的氛围之中,所以实在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可做。县城下来的干部,在乡镇松松散散地混上四五天的时间,又要回家过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再过了正月十七才去上班。这个期间无论回到县城,还是住在乡镇,吃喝就是最主要的工作。 
镇上有一个惯例,就是家住本地的班子成员约定俗成,分别宴请外地来这里工作的同志。年年在这一阶段,都要排出班次,从人大主席开始、到政协联络组长、再到副镇长,依次类推。到了每个同志的家里,一般都是摆上两三桌,把早已准备了的好酒好菜,招待大家,忙得家人团团转。因为党政班子成员基本上全部到场,因此,看似是一场宴请,实际上是一次扩大了的党委酒会。席间的气氛比不得会议上,大家说话比较随便,工作能够轻松地安排出去,又扎扎实实起到了联谊的作用。 
既然是班子成员的聚会,就有了高下之分:在每一个同志的家里,书记当然是主角,敬酒、划拳都要先冲着书记来。好在不管是哪一场,只要有所节制,当书记的是不会喝得烂醉的,因为副职们抢着替你喝酒,几个量大的副职就是你的酒坛子,称职而且得体。于是,几个大侠级的老弟就整天喝得哏哏喽喽的。 
酒场如战场,功夫何等了得的弟兄们,进入情况时用的是“铁头功”;敬酒过程中才有点点到为止的意思,但只跟请客的同志及其家人进行较量、周旋;三巡过后,进入打拼状态,切磋之中各自使出“鹰爪功”,下手凶狠,决战必胜,把席面上搞得一片狼藉;打斗最激烈的时候嘴也闲不着,豪言壮语逐渐演变成胡言乱语;混战到最后,个别弟兄还不时地运出“胃部高压喷射功”,用烟酒肉菜混合气味震慑全场;送别后主人留下打扫战场,客人走起路来,一个比一个地争着展示自己高强的“轻功”。 
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我对同志们的脾气禀性基本上搞清楚了。大家在一起工作,难免经常磕磕碰碰,舌头跟牙还打架嘛。当一把手的,千万别把这些小肚鸡肠之类的东西当回事儿。刚开始到任时,不了解这些情况,副职们总爱在有事没事时,到书记屋里说一些其他人的不是之处,慢慢就听得让人发烦。个把月后,才知道这个机关历史上就有这种坏毛病,历任书记也许就是喜欢听,可以从中发现矛盾,各个击破,达到控制下属的目的。久而久之,同志们之间相互在一把手处上烂药。如果不是你心中有数,把他们互相攻讦的话都信以为真了,你的下属肯定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对这种现象很不以为然,想我的前任们如果靠掌握人的短处来支配大家,终究不是善策。同志们之间搬弄是非的坏毛病实际上是领导惯出来的,影响团结,削弱战斗力,此风不可长。我就反其道而行之,凡是来我屋里在耳边聒噪的,干脆不去理他,也不打摆他,只是没事找事,干点别的事情,要不然就找张报纸或一本书,旁若无人地忙碌。听者只要心不在焉,说者自然就会感到没趣,话头不得不打住,讪讪地告辞。不到半年,这种坏风气就不明显了,大家没有必要到一把手屋里争宠献媚,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了,工作反而更加协调一些,气氛趋于融洽。这也是急病快治、慢病慢治的办法,不知不觉间,班子成员之间的气顺了,少了许多杂音。 
  
第77节:第二十四章(2)   
我们党是执政党,党的权力是至高无上的。但在各级机构设置上,又把党政分设,存在着两个正职。这是世界上只有中国才有的奇特的官场资源配置。中国的国有企业实行“厂长、经理负责制”,又要强调党的领导作用,党政两个主职如果不善于合群共事,就很容易形成“双黄蛋”,个头虽然不小,却延续不了政治、经济的活力和生命。幸好在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政权机构中,对政府的首长另配以党的副职职务,如县长是县委副书记、镇长是镇党委副书记,这样一来,职级之间的差别就存在了,起到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的作用。但在职能上、体制上仍有许多相互掣肘现象。就这样,除了中央是党政军一肩挑外,省以下的党政官员都存在摩擦。级别越高,摩擦可能越厉害,只不过在公开场合及媒体上显得无比团结,暗地里斗起来更加惊心动魄罢了。 
乡镇工作是基层工作,少了许多繁文缛节,但是,书记、镇长之间的矛盾依然是广泛存在的,两个主职相互尊重、搭配恰当的,就能够唱好一台戏。然而大多数乡镇都做不到这一点,少数地方两个人干脆就是公开地干仗。我和春亭搭帮的一年后,就多多少少逐渐显现出一些不愉快来。 
说心里话,春亭是个好人,他从来没有玩人整人的心计,若不是体制上的弊端才形成裂痕的话,实在是个好伙计。从智力因素上讲,他没有过人之处,思路不算清晰,没有稿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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