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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处青山不埋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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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突然很想变成豆腐砖,先砸死苏岑,再砸死杜蘅,最后自行了断算了。
剩下的一段路程杜蘅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和石头同处一个空间,苏岑坐在左边的车辕上,他就坐在右边的车辕上,美其名曰“指导苏岑”。石头本来不想一个人待在车厢里的,但是看见狭窄的车辕实在挤不下更多人了,这才作罢。石头怏怏地坐进车厢的时候,猛然一回身,正好看见杜蘅一脸奸计得逞的笑容,颇为意味深长地冷哼了一声。连苏岑这个局外人,都感到了一股凉意。
由于路上耽搁了太长时间,紧赶慢赶,他们还是没能在日落之前赶到下个城镇。天渐渐地黑了,在经过一片池塘的时候,苏岑停了下来。石头在马车的摇晃节奏中睡得正香,睡眼惺忪地探身出来,问道:“我们到了?”
苏岑扔掉马鞭,跳下车:“没有。”
“那为什么不走了?”石头好奇。
杜蘅也跳下车,伸了个懒腰:“照这种走法,等我们到了镇上也是下半夜了,连城门都进不去,还不如露宿算了。明天还是我来驾车吧。”
苏岑立刻惊恐地摇头。
石头也从车里下来,苏岑惊奇地发现,一贯自恋的石头居然一直屈尊保持着人身。看见那片不大的池塘,石头皱了皱眉:“这里不行,再往前走一段路。”
苏岑浑身的血肉一点一点消失,渐渐露出本相。杜蘅本来是想要转头的,但是仿佛被魇住了似的移不开眼,被迫目睹了苏岑化为白骨的整个过程。石头在杜蘅面前晃了晃手,杜蘅眼神呆滞地盯着苏岑,毫无反应。石头气沉丹田,一声大吼,杜蘅迟钝地转过头看他,眼神还是毫无生气。石头撇了撇嘴,转身走开。
直到石头把骷髅苏岑搬到树下生好火堆,杜蘅都还是放空状态。石头叹了口气,面目狰狞地龇牙一笑,一阵青雾过后,也化回本相,尖声叫道:“杜蘅,你再不醒过来我可就要把你砸醒了!”
杜蘅甫一回神就看见面前飘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差点又给吓得神志不清。
石头突然下坠,杜蘅这才反应过来,慌忙伸手去接,石头沉重的身躯狠狠撞上了他脆弱的手臂,杜蘅整个人被压得往下一坠。石头幸灾乐祸地奸笑,杜蘅恨不得把它丢到地上,但是碍于石头一贯禽兽不如的作风,没敢这么做。石头颐指气使地吩咐:“去,把我抱到火堆边上去。”
杜蘅认命地往火堆边走:“苏岑他这是怎么了?”
“没事,就是累了。”石头满不在乎地回答。
杜蘅略微放心了一些,又问道:“那他什么时候能好?”
石头打了个哈欠:“运气好的话,睡一觉就好了。”
杜蘅没敢问如果运气不好会怎样。
石头在火堆边滚来滚去换了无数个地方,表示自己要寻找一个最适合休息的方位,不能离火堆太远以免感受不到篝火的温暖,也不能离火堆太近否则会太热,同时还要在上风口以免被烟熏黑,另外要背风以免着凉。杜蘅咬牙切齿地看着满地乱滚的石头,很想飞起一脚把它踹进火堆里当柴火烧了,当然同样也只是想想而已。
当石头终于满意地安定下来的时候,杜蘅看得眼睛都快花了。从马车里找出干粮,凑近火烤热,就着凉水吃了。吃完东西之后杜蘅打算去池塘边洗把脸,奔波了一天身上满是灰尘。谁知杜蘅刚往池塘走,一旁假寐的石头就叫住了他。杜蘅疑惑地回头。
石头晃了晃身子,似乎觉得有些冷:“不准去水边。”
“为什么?”杜蘅纳闷,想了想又问,“还有,你之前为什么说这里不能露宿?”
石头往苏岑身边蹭了蹭,懒懒地开口:“此地近水,入夜之后阴气更重,露宿容易为邪祟所侵。不想出事的话,就离水远点。”
杜蘅疑惑了:“你不是妖怪吗,还怕阴气?”
石头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反问:“你不是活人啊?”
杜蘅目光奇特地看着石头。
石头龇了龇牙:“你那是什么眼神?”
杜蘅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没,你突然发善心,让我一时之间很不能适应。”
石头狠狠地磨了磨牙,杜蘅立刻抱着脑袋蹲下。
临睡之前,杜蘅从车里翻出来一条毯子严严实实地盖住苏岑。
石头看着他忙活,问:“你这是干什么?他又不怕冷。”
杜蘅无奈转身:“他是不怕冷,可这是官道啊,明天天明之后就会有行脚商人路过,看见一副骨头架子横在这儿,还不活活吓死?”
石头问杜蘅:“那你为什么不怕?”
杜蘅苦笑:“死人远比不上活人可怕。”
石头想想也在理,就不再追问了。
杜蘅在瑟瑟寒风中躺下,用力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心中血泪横流:这骷髅被别人看到,你一块石头是不用担心,小爷可就成了最有嫌疑的凶手了啊!被官府通缉什么的,能避开还是避开的好。当时因为想到这二位都不畏寒,为了减轻负担只带了一床毯子,这下悲剧了。死人盖着毯子,活人在旁边挨冻,这都是什么世道啊。石头自然是不明白杜蘅内心的纠结,自顾自睡得香甜。
可是,这一夜最终也没能平平淡淡地过去。
子夜时分,湖面上渐渐凝聚起一层薄薄的水雾,渐渐地,雾气愈发深重。开始时,雾气还随着风缓缓流动,随着雾气越来越浓,风越来越凝滞。水雾慢慢地蔓延开来,风逐渐被挤出空间,擦过水汽外围时发出鬼哭般尖锐的声响。万籁俱寂,月亮悄然隐进云层。
杜蘅蜷着身体睡得正熟,丝毫没有感知到外界这诡异的变化。苏岑被蒙在毯子里,还是骷髅的形状,石头甚至还发出了微微的鼾声。
那雾气已经十分浓稠,一旦陷进去,就伸手不见五指。石头还在酣睡,那团雾气渐渐地沉淀,缓缓地移动上岸。不知是不是错觉,时不时能够听见雾气深处仿佛传来少女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那笑声微弱但娇媚,在四周诡异的黑暗和死寂中,听起来格外令人毛骨悚然。
第一声琵琶拨响的时候,石头霍然睁开了眼睛。
浓雾中响起一声娇笑:“哟,比我想象的精明许多呢。”
石头皱了皱眉,身形暴长,又化作那个黑衣男子:“别鬼鬼祟祟的,滚出来!”
那女声有咯咯轻笑:“别呀,有些事趁黑才好做嘛。”
石头深深拧起眉毛,那团浓雾趁着它分神的一霎那迅速裹挟了他。
雾中的女声陡然尖利:“比如说,杀人……”
石头的身影消失在浓重的雾气中,下一刻,雾中就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哀嚎。血色迅速弥散开来,瞬间染红了雾气。
一道黑色的身影疾电般闪过,石头笔直地站在水边,神色莫明。
岸上血雾翻滚,化作张牙舞爪的凶兽,疯狂地撞向石头。石头抬起右手迅速结了个复杂的手印。血雾所化的凶兽扑过来的瞬间,石头腾身一跃,准确地将复杂的法咒钉入了凶兽眉心,接着往旁边一跃,避开了凶兽的攻势。凶兽控制不住去势,直直地扑进了湖里,一接触到水面,血雾倏然散开,砰地一声跌回池中。
石头好整以暇地弹了弹袖子,背着手站在池边。
水面忽然浮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不管不顾地丢了一样东西过来,尖叫:“我要杀了你!”
石头伸手一抄,但是在接触到飞来之物的那个瞬间,它后悔了。那赫然是一团湿漉漉的淤泥,大约是刚从湖底挖出来的。石头来不及缩手,力道十足的一抓抓的泥水四溅,满身满脸都沾上了泥巴糊糊。
水中的女子见状,毫无形象地大笑:“活该,你也有今日!”
石头气得脸色发青:“死女人,这次再放过你我誓不为人!”
那女子毫不示弱:“你本来就不是人,再装也不过是个惹人生厌的死妖怪。”
石头恨恨地咬了咬牙,又不敢真的扑进水里去,那女子就笑得更加放肆。
血雾散开的时候,月亮也从云层里钻了出来。月光洒在水面上分外皎洁,当然,也映出了湖中那女子的面容。除了左颊边一直蔓延到颈侧的红色刺青,那女子赫然就是白天在平湖上见到的船娘。

第三章 浪迹江湖(三)

那女子扬了扬头:“死妖怪,这次我虽然输给你了,但是绝不会就此放手,你自求多福吧。”说完就潜下了水底。
石头在岸上气得脸都扭曲了,对着一圈圈散开的涟漪吼:“骂我妖怪,你自己还不是妖怪?还是脏兮兮黏糊糊的水妖!”
石头正骂得兴起,一只湿冷的手抓住了它的脚踝,石头一声尖叫,冷汗都出来了。低头看时,却是那水妖从岸边又浮了上来。石头立刻伸脚去踹,水妖灵活地在被踹到之前放了手,嫣然一笑:“别水妖水妖的叫,多难听,人家有名字,我叫青沩,记住了。”言毕,又往水下一潜。石头在岸边屏息占了小半个时辰,青沩都没有再出现,看样子是真的走了。
想到自己还没能找回场子,石头气得一抽一抽的:虽然石头打架常输,但吵架输却是第一次,是可忍孰不可忍。石头怒气冲冲地回到火堆边,杜蘅还闭着眼睛睡得正沉。石头阴笑着凑近杜蘅,杜蘅呼吸不乱,只是睫毛簌簌乱颤。石头飞起一脚踹在他后腰上:“装什么装,起来!”
杜蘅“嗷”的一声惨叫,捂着腰弹坐起来。
石头继续狞笑:“说,你什么时候醒的?”
杜蘅立刻回答:“刚醒。”
石头用脚尖踢了踢他的小腿:“又不老实了是吧?”
杜蘅泄气,哭丧着脸回答:“那个女妖怪说要杀你的时候我就醒了。”
石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嘴上却问道:“那她骂我的时候你也听见了。”
杜蘅用手捂住耳朵,闭上眼睛:“那会儿离得太远了,我什么都没听见。”
石头满意地点点头:“好了,你可以睡了。”
杜蘅迅速躺下做尸体状。石头又踢了踢他,杜蘅一个弹坐起身,紧张地问道:“又怎么了?我是真没听见。”
石头“砰”地一声化作原形,懒洋洋地说:“今天晚上你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记住了?”
杜蘅坚定地点头。
石头合上眼,呼吸绵长。就在杜蘅以为它快要睡着了的时候,石头再次开口:“你要是敢跟苏岑乱说,小心你的小命。”
杜蘅怔了一下。石头没听见他的回答,不耐烦地翻了个身:“你听见没有?”
杜蘅连忙答道:“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连苏岑也不行。”石头再三嘱咐。
杜蘅只得重复:“我不会告诉苏岑的。”
石头说完,就再没有声息,看样子是真的睡了。杜蘅却悲凉地发现,自己失眠了,只好在硬邦邦的地面上不停地翻来覆去。一时想到白天石头惨无人道地逼供,一时又想到石头不动声色地关心自己,还有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妖,看样子与石头也是旧识。而从今天晚上的事情看来,石头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没用,至少跟那个来历不明的妖怪比,石头的实力要强很多。
既然这样,石头又为什么会被困在井底呢?杜蘅绝不相信石头捏造的身世,但也不会傻到苏岑那地步,真的以为石头是因为唱歌太吓人了才被丢进井里的。能有那个能耐把石头扔到井里,不管是人是妖,都绝非等闲之辈。听那个叫青沩的女妖的意思,是在和石头抢一样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重要,让她不要命地来抢?
按理说,石头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十有八九也猜到了自己的目的,为什么还迟迟不赶自己?是不是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石头看起来很在乎苏岑,可是又瞒了苏岑不少事情,杜蘅被满腹疑团搅得坐卧不安,不由地长叹了一口气。
石头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了起来:“我允许你问三个问题。”
乍然响起的声音把杜蘅吓得一声尖叫。
石头鄙视地转到他的正面:“叫什么叫,你没长胆子啊?”
杜蘅敢怒不敢言。
石头踌躇满志地滚了两滚:“看你憋得难受,有事快问。”
“苏岑到底是什么人?”杜蘅赶紧抓紧机会。
石头侧过头:“为什么会问到他?”
杜蘅讪笑,心想,就算我问你你是谁,你也不会告诉我的啊,只能从苏岑身上下手了。
石头了然地笑笑,仿佛看穿了杜蘅的心思:“实话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我掉到井底的时候这白痴就在那儿了,也不知道在井里都待了多少年了,连他自己都未必清楚自己是谁。”
杜蘅满怀希望地问:“这个问题你也没答出来,应该不算数吧?”
“当然算数,”石头奸笑,“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啊,你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可要想好了再问。”
杜蘅很想找堵墙去撞一撞。
看着杜蘅后悔莫及的样子,石头心情大好:“喂,要问快问,问完了我还要休息呢,天都快亮了。”
“苏岑不是鬼么,为什么不怕太阳?”杜蘅从一开始就在好奇这个问题。
石头看了看被毯子裹成一团的苏岑,口气有些凝重:“他身上的怨气过重,加上在井底经年累月地吸收日月精华,是以不惧阳光。”
杜蘅十分不解:“怨气?我没看出来啊,苏岑看起来很好的样子。”
石头一脸奸计得逞的快意:“三个问题已经问完了,该睡了。”
杜蘅差点没背过气去。
石头乐颠颠地滚回苏岑身边,往毯子角里挤了挤,面带笑容地闭上了眼睛。
杜蘅恨得牙痒痒,一点疑惑没解开不说,反而又新添了不少疑团。杜蘅愤愤躺下,用力磨了磨牙,睡了。
折腾了半夜,石头睡得特别死。早上杜蘅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喊了半天都喊不醒它,鉴于昨天晚上湖边的事情太过诡异,杜蘅也不敢独自去水边洗漱。揭开毯子看了看,苏岑还是毫无知觉的骷髅状。杜蘅皱着脸蹲在石头旁边,长一声短一声地唤它。在杜蘅都快把自己念睡着了的时候,石头幽幽地睁开眼:“你是在叫魂吗?”
杜蘅吓得跌坐在地,正巧腿一滑蹬了石头一脚,石头骨碌碌地一路滚出老远。杜蘅一边暗爽终于做了一直想做的事;一边惴惴不安地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赶紧逃命。
石头愤懑之极,大声咆哮:“杜蘅,你想死是不是?!”
恰巧有早起的行商路过,闻声茫然四顾。杜蘅抱头蹲地,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不停喃喃重复:“我不认识这家伙我不认识这家伙我不认识这家伙……”
那路过的商人也看见了这边的马车和树下蹲着的杜蘅,于是下了马缓缓走了过来:“这位小兄弟可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杜蘅抬头,看见了一脸关切的陌生人,瞟了一眼石头,发现它正装得无比纯良地一动不动,仿佛亘古以来它就是空地里一块无声无息的大石头。杜蘅只好背起了这口黑锅,摇头道:“多谢这位兄台关心,在下没事,只是……”
那位行商忙问:“只是怎样?同是出门在外,理应互相照应,小兄弟有何难处尽管说出来,说不定在下能够帮些小忙。”
杜蘅一听这话就开始大滴大滴地掉眼泪,咬着嘴唇默不作声。
行商一见这架势也慌了神:“小兄弟快别哭,有话慢慢说,为兄一定尽力帮你。”
杜蘅抽抽噎噎地摇摇头:“还是算了,莫要牵连这位大哥。”
那行商再次坚定地表达了自己乐于助人的高尚情怀。
杜蘅擦擦眼泪,毅然决然地开口:“说来话长……”
“没事,你慢慢说。”那行商弯下腰来。
杜蘅又抹了抹眼泪,一把掀开了苏岑身上的毯子。骷髅空洞的眼眶正好对上那行商的脸。商人白眼一翻,悄无声息地晕过去了。
杜蘅又擦了擦眼泪,把毯子给苏岑盖回去,遗憾地感叹:“我的故事还没开始呢……”
杜蘅开始演的时候,石头的内心就开始沸腾,这会儿终于忍不住了。三两步走过去拍了拍杜蘅的肩膀,深沉地告诉他:“年轻人,有前途。”
杜蘅回头顺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看上去,黑色的袖子,黑色的领子,黑色的头发……中间似乎是,石头的脸。杜蘅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石头拿毯子将苏岑一裹抱了起来,一脚踏在杜蘅胸口上:“装什么装,起来!”
杜蘅猛咳着将石头的脚挪开:“拜托你下次要变人先打个招呼好不好,这样很容易出人命的。”
石头扬长而去,留下冷冷的三个字随风飘荡:“你管我!”
杜蘅沉痛地转过身,用手将那商人的眼皮合上:“这位好心的大哥,小弟走了,你自己多保重。”
劳累过度的苏岑显然是不能再赶车了,石头又坚决拒绝了杜蘅的自荐。杜蘅一脸苦闷地望着石头:“那你说怎么办?”杜蘅心里暗想,我就不相信你会自己要求赶车。不过,石头要真的愿意赶车那倒也还不错。
石头想了想:“此处离市集应该不远了,你去镇上雇个车夫来。”
杜蘅惨叫:“这里离镇上少说也有二十多里地,我怎么过去?”
石头看了看一旁吃草的马,诚恳地建议:“你可以选择骑马去,或者步行。但是步行的话,你务必在中午之前赶回来。”
杜蘅的内心在滴血:“可是我不会骑马。”
石头奸笑:“你自己看着办咯。”

第三章 浪迹江湖(四)

石头想了想:“此处离市集应该不远了,你去镇上雇个车夫来。”
杜蘅惨叫:“这里离镇上少说也有二十多里地,我怎么过去?”
石头看了看一旁吃草的马,诚恳地建议:“你可以选择骑马去,或者步行。但是步行的话,你务必在中午之前赶回来。”
杜蘅的内心在滴血:“可是我不会骑马。”
石头奸笑:“你自己看着办咯。”
杜蘅咬了咬牙:“我可不可以驾车去?”
石头一口拒绝:“不行,外面风太大,车里暖和。”
杜蘅泪流满面地比较了半天,牵走了那匹看起来温顺一点的马。石头一定是在报那一脚之仇,这个该死的小心眼的妖怪,早知道就不得罪它了。杜蘅已经可以想见,以后自己的生活将会是怎样的凄惨。
杜蘅单薄的背影在初升的朝阳中显得更加孱弱,石头远远地喊了一声:“你要是敢偷偷溜走,可要小心了……”
杜蘅默默回头,给了石头一个幽怨的眼神。
石头将苏岑的骨架搁在车厢的地板上靠车壁放着,顺手捞过毯子自己盖上,长腿一伸,惬意地躺在座位上打起了盹。
杜蘅抑郁地牵着马走了很长一段路,还是没有勇气翻身上马。眼看着日头一分一分地挪动,杜蘅想死的心都有了。经过一个茶铺时,杜蘅停下来要了一大碗凉茶,用喝酒的架势灌了下去,然后把碗一搁,拍了几枚铜钱在桌子上。出了凉棚,杜蘅伸手扯过缰绳,闭着眼睛爬上了马背,用力一夹马肚子。因为这马之前是用来驾车的,所以并没有装配马鞍,稍微一颠簸就止不住地往下滑。一开始杜蘅还试图掌握平衡,后来索性放弃了,扔了缰绳,紧紧地搂住马脖子,用尽全身的力量将自己贴在马背上。
马的速度也许并不是很快,但饶是如此,也将杜蘅惊出了一身冷汗。走的是官道,耳边时不时还能听到惊呼声,杜蘅却腾不出更多的注意去招呼旁人小心了。他紧紧地咬着牙,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不叫出声来。马歪歪斜斜地在官道上横冲直撞,杜蘅连后悔的念头都腾不出空来想,他不知道怎么样让马停下来,也不知道这马到底是在朝着哪个方向前进,满脑子都是混沌的恐惧。
当一切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杜蘅看见面前是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那女子一身火红紧身,眼神里流转着些媚意,说话却是极尖刻的:“真没用,一个大男人连马都不会骑,居然还吓晕过去了,丢死人了。”
杜蘅听到这讽刺,脸不由地红了红,小声嗫嚅着向美人道谢:“多谢这位姑娘搭救,敢问姑娘芳名?”
那女子挑了眼角笑:“怎么,你这是要报答我吗?”
杜蘅的脸又红了,点点头:“如蒙不弃。”
那女子拿袖子遮了嘴笑:“我求之不得呢,怎会嫌弃。”
杜蘅说不出来哪里感觉怪怪的,不过下一刻,这个谜底揭开了。
那女子盯着杜蘅的眼睛,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我叫青沩。”
杜蘅恍惚了一下,觉得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纳闷地重复道:“青沩?”
那女子咯咯娇笑:“不愧是跟那坑蒙拐骗的小子一伙儿的,这小嗓子就是甜,姐姐要是再年轻两岁,只怕也忍不住要送你些首饰了。”听那语气,似乎对杜蘅甚是熟悉。
杜蘅浑身一激灵,顿时想起来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这分明就是昨天夜里湖边的那个水妖。杜蘅惨叫一声昏了过去。
青沩拍了拍他的脸颊:“喂,你醒醒。”杜蘅毫无反应。于是青沩又加重了力道,这下一巴掌下去,杜蘅脸上顿时浮现了五条指痕。
看见杜蘅依然没反应,青沩撇了撇嘴,左右开弓连扇了几十个耳光。杜蘅原本尚算秀丽的面庞渐渐红肿,可是丝毫没有苏醒的趋势。
青沩扛起杜蘅往马背上一横,又鄙夷地重复了一遍:“真没用。”
青沩也跨上了马背,看看路上来往的行人,诡秘一笑,轻轻呵了一口气。一层薄薄的雾气悄无声息的包裹了他们,透过薄雾看去,外面的世界渐渐扭曲。这两人一马就这样从路中央凭空消失了,可路上的行人仿佛都不曾看见这一诡异的情景,官道上依旧人来车往。
杜蘅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山涧,溪流边有一名女子正偏着头对着水面缓缓梳理着长及腰际的青丝。立刻努力闭紧了眼睛,很想再次晕过去。然而杜蘅凄凉地发现,自己在紧急状况下晕倒以达到自我封闭效果的技能,永远都只在第一次试验时有效。杜蘅开始有点痛恨自己强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眼看着快正午了,可是杜蘅还没有回来,石头开始有些担心。从车窗里探头瞄了好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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