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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潍州是什么地方啊？
招远金矿所在地也！
而张耆是什么人啊？刘娥生前的头号心腹，而吕夷简是刘娥生前头号重臣，两者要说没有关系，怕是赵禳宁愿相信狼改吃草了。
而且别看张耆实际官职是潍州知州而已！作为宋朝优渥士大夫的待遇之一，只要当过宰相的，不犯下大错的。哪怕被贬谪，这表明上还挂着一层光鲜的衣服，左仆射、护国节度使！
先说说这两个官职的意义，左仆射是什么呢？古代有著名的政治制度三省六部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尚书省。尚书省管六部，为此慢慢演变成为一省六部，也就是明清时候的六部。
而这个尚书省最牛叉的长官就是尚书令，唐太宗李世民也当过，为此这个官职在唐朝之后只是虚设。你想想唐太宗做皇帝前最后当这个官职的，你当这个官职，是想干什么？那个敢不长眼的当这官职？
于是尚书省的左右手左仆射、右仆射就成了实际上的宰相。而节度使就不用说了，虽然宋朝之后成了寄禄官，但依旧是宋朝武将最高追求。两者合在一起统一称之为使相，是唐以来最显赫的官职之一。
有着这样的护身符，哪怕张耆名义上是赵禳的属下，谁敢说自己压得住他啊？
赵禳尚未来得及处理张耆，宫中再次发生了事情。而且这次还是自家大水冲了龙王庙的那种。
景祐元年八月。
自从刘娥去世后，宋仁宗对于刘娥所立下皇后郭氏极为不满，于是尚、杨二妃开始得宠，后来有了“爪伤门”一事，宋仁宗在吕夷简的怂恿下趁机废掉了皇后郭氏。
没有了郭皇后的妒忌，尚、杨二人更加肆无忌惮，宋仁宗自然也更宠爱她们。每每都由尚、杨二人侍候宋仁宗休息，不想宋仁宗身体日益虚弱。对此有两个说法，一个就是皇帝操劳政务过度，导致身体虚弱。另外一个自然就是纵欲过度了。
前者岂不是说大臣无能？要不然用得着皇帝如此悲催吗？于是这个就成了谣言，第二个成了铁证。
炮嘴石介再次站出来第一个开炮，什么大仁大义的话都扯出来，不得不说那文章写的很华丽，就算赵禳的青州邸报也对此转载了。
朝廷内外的言论被石介这一炮给打响了，上至士大夫，下至黎民百姓对此都议论纷纷，并且在士大夫‘善意’的引导下，将之归罪于尚氏、杨氏。
就连太后杨氏不得不提醒宋仁宗注意影响，但宋仁宗置之不理，宦官阎文应早晚侍奉宋仁宗，屡屡进言。八月，宋仁宗终于扛不住压力了，被迫同意将尚、杨二人赶出内宫。尚氏出家为道士，居住洞真宫，杨氏别宅居住。
这事情看似很简单，实际上却不简单。因为尚、杨二人那里，赵禳花费了不下十万贯拉拢。想不到杨淑妃最后还插口了，坑了自家养子一次。
不等赵禳心里面怎么埋怨几句杨淑妃，杨淑妃却已经被吕夷简坑了。赵禳在宫内的左右臂就这样没有了。
什么事情呢？原来郭皇后已经罢废差不多一年时间了，再加上两个妃子都出了宫。吕夷简这家伙露出鳄鱼的眼泪，在八月假惺惺的请求宋仁宗册立新皇后。
意思很谄媚，皇帝啊！你看你这么倒霉了，我这立刻就给你找女人来了。
宋仁宗自然很满意了，秀女迅速组织好。其中寿州（今安徽凤台）茶商陈氏之女最得宋仁宗喜欢，准备有心立为皇后的了。
不想这事情被参知政事宋绶知道了，宋绶立刻入宫对宋仁宗说：“官家啊！你想立卑贱之女为宫中贵人，这是不合礼仪啊！你想想一个商人的女儿，怎么母仪天下呢？”
没有过去几天的时间，枢密使王曾也来劝谏宋仁宗，认为立茶商之女为皇后不太合适。
宰相吕夷简、枢密副使蔡齐、杨偕、郭劝等大小官僚也上书宋仁宗说：“册立皇后应该谨慎，不可造次。”
按道理说这事情就这样玩了，不想此时京城之中已谣言四起，传说陈氏之女是其父陈子城通过杨太后的关系接入内宫的，杨太后早巳答应将他的女儿立为皇后等等。宦官阎士良将汴梁城内的情况调查清楚后，也竭力反对宋仁宗娶奴仆之女为皇后，迫使宋仁宗打消了娶陈氏之女的念头。最后选中宋初名将曹彬的孙女为皇后。
而杨淑妃呢？反而被戴上一个干预**的罪名，不得不从半退隐状态进入退隐状态。让赵禳引以为傲的**影响力衰退到一个叫人发指的地步。
这一切都是在赵禳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完成了的。

第189章应对

“欺人太甚也！”赵禳气呼呼的一拳头落在书案上，书案立刻发出沉闷的巨响。
“砰！”
“王爷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公孙玄虚再无往日的风轻云淡的神棍风范，反而额头上挂着虚汗。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就会叫本王稍安勿躁！除了说稍安勿躁外，你们还有什么用呢？再稍安勿躁下去，本王就要被人把枝干都削得干干净净了！”赵禳瞋目切齿的看着公孙玄虚，看得公孙玄虚都禁不住心头一寒。
虚岁十六的赵禳展现出的怒火，叫公孙玄虚都感觉眼前站的人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而是一名杀伐果断的大将军。
“王爷，勾践忍辱负重三年方有三千越甲可吞吴！比之勾践当初的屈辱，王爷何其的轻松？”这个时候，一直只是作为书记官的钱彦远却发出的震耳欲聋的谏言。
寥寥二三十字，叫赵禳怒火不由自主收敛起来，面上露出沉思之色。
公孙玄虚微微舒了一口气，连忙说出心中谏言。“王爷，子高所言甚是也！而且结合实际的思索，王爷认为吕坦夫的权势如何？”
虽然吕夷简是赵禳的敌人，但这里都是赵禳的心腹，赵禳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很坦然的说道：“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且能力的确斐然！也有胸襟！那张士逊心胸狭窄，让本王来赈灾，却不顾灾民，处处制肘。吕坦夫虽然和本王有仇，但在初期对于本王赈灾一时却多有帮衬。发漕粮、削各部开支，无一不显露出其魄力！”
公孙玄虚微微颌首，说道：“要权势有权势，要手段有手段，这样的吕坦夫也只能够削王爷的枝干，而撼动不得王爷的主干。从另外一方面思索，岂不是说明吕坦夫暂时奈何不得王爷吗？而且王爷就算和吕坦夫拼个你死我活，难道就真的有用吗？”
赵禳深呼吸一口气，沉声问道：“难道本王就要默默忍辱负重吗？连一丝反击不！应该是连一丝增加自己自保的手段都没有吗？”
“有！”公孙玄虚胸有成竹的说道。
赵禳眼睛一亮，连忙问道：“请先生指教！”
公孙玄虚说道：“上疏为杨太后请罪，并言母过子承，自请去青州安抚使一职！”
赵禳闻言立刻有些不满，但旋即眼睛一亮，道：“以退为进？”
公孙玄虚深深的一点头，道：“正是！这事情无论怎么样，杨太后已经接受了她的过错了。官家总不至于再惩罚王爷吧？再则当今官家仁孝，就算是章献太后对其有所恶，如今也没有追究其过，对其亲族也颇为厚遇。由此可见当今官家心性重亲情，王爷既无大过，只是待母请罪，非但不会获罪，反而获得官家好感。”
赵禳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此言甚是，不过不仅仅要如此，本王还需要有所算计！”
公孙玄虚和钱彦远都不由一惊，钱彦远忍不住问道：“王爷莫做那硬碰硬的不智之事啊！此非时机也！”
赵禳爽朗一笑，道：“本王怎么会如此不智呢？本王要养望！”
“王爷要如何养望呢？王爷可没有那么多钱养门客吧？”钱彦远好奇的问道，当然了，眼睛立刻更多的是半信半疑。养望这玩意不是那么简单的，首先要有手段，其次要有钱。为什么要有钱啊？
因为有钱才能够招揽门客，这门客自然要是大名人了。怎么招揽他们呢？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招揽名人了，就靠名人和一帮下层门客给你宣传了。不过这些人吃喝拉撒都要钱，而且你还得表现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样子。这些家伙不缺乏怪人，有的是气你的手段，所以说养望可不容易。
赵禳哈哈一笑，道：“最好的养望不是招揽门客，招揽门客很容易招来言官弹劾不说，官家也容易怀疑本王的心到底想什么！”
公孙玄虚不解的看着赵禳，说道：“既然王爷知道了这其中的厉害，难道还有更好的养望方法吗？”
赵禳从容点头道：“正解！君不见古往今来之养望，最厉害莫过于三不朽吗？”
钱彦远对于背书包倒是很厉害，赵禳的话音刚落，钱彦远便已经张口道：“王爷口中的三不朽，应该是指春秋时机晋国范宣子和鲁国大夫叔孙豹之间的对话。范宣子问叔孙豹何为不朽，叔孙豹答曰：‘大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虽久不废，此之谓不朽！’”
钱彦远中的古文的三不朽，简单的来说就是立德、立功、立言。前面两个就不用细说了，意思很明白。而立言，不是指‘说话’，而是著书立说！
赵禳满意的颌首，道：“正解！孔子为何成圣？固然有西汉独尊儒术的缘由，但打铁还需本身硬，如果儒家圣贤没有一两件拿的出手的，怎么能够为汉武帝一代大帝所推崇呢？靠的就是立言！孔子先有《春秋》，一杆刀笔尽道三百载时代，为无数人所推崇！后又有论语，虽然非孔子所作，但和孔子也有莫大关系！太史公（司马迁）有何大功？却风骚数百年，至今还有无数士子奉为圣贤，一部《史记》也！”
钱彦远惊讶道：“王爷想修书？”
公孙玄虚不等赵禳回答，已经劝说道：“王爷，此乃浩大工程也！非钱粮问题，而是所修数目名气不大，不足吸引人也！如果修的数目大了，却要引来无数大儒挑刺，鸡蛋尚且能够挑出骨头来呢！何况王爷？很可能吃力不讨好！”
别看公孙玄虚的话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赵禳却明白公孙玄虚的核心意思。就是不看好赵禳能够做的好这件大事。修书首先要找大儒，这大儒那里来呢？请啊！问题以赵禳的身份请得来大儒吗？
士大夫一向都不怎么看得起宗室的，认为宗室就是一帮寄生虫。再加上当官后士大夫和宗室的位置是天然对立的，这样的情况下赵禳能够找到孙复来教书都不容易了。还有那个大儒愿意趟这浑水，帮赵禳修书呢？

第190章女真人

赵禳面对这些困难，露出自信的神色，道：“现在本王不是在修书吗？《三国演义》！不过是第一本！”
公孙玄虚哭笑不得的看着赵禳，说道：“王爷啊！这是《三国演义》啊！不是《新三国志》啊！不是正式，怎么可能会引起轰动呢？”
赵禳点头道：“不错，不过自然有后续的。”
公孙玄虚还想说些什么，赵禳已经表露出强硬的态度，说道：“本王心意已决，不必多言！”
好吧！那你自己搞好了！
公孙玄虚和钱彦远对望一眼，对看出对方的心意，既然劝说不了，就放任自流好了！在他们看来，这事情做歪了也不会坏的到那里去。
后世司马光为什么能够那么牛叉啊？一举击败了王安石，不仅仅有太后的支持，更是因为司马光写了一本《资治通鉴》，被士林推向了神坛。
赵禳的立言自然不是说立就立了，挑选题材、挑选助手就需要一段时间。而在此，赵禳的上疏很快就得到了宋仁宗的回批。
“孝心可嘉，特赐岳州防御使。”
虽然回批简单，但却是表明了宋仁宗的心思。不罚反而加官，这还不说明了宋仁宗对于赵禳的信任吗？
陈方之本来已经写好弹劾赵禳的奏折当夜就烧了，他继续他的缩头乌龟之旅，没有办法啊！没有看到长沙王恩宠正隆吗？
在这个时候赵禳反而放权了，他算是看明白，现在的情况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当然了，赵禳表面上放权，实际上却经常跑到稷下学宫那里当教师，教授《春秋》。刚刚开始的时候孙复还颇为不以为然，只道是赵禳胡闹。
不过无奈赵禳是长沙王，而且稷下学宫全赖赵禳才建立起来的，孙复也不是什么变通都不知道的人，便默认了这事情。
刚刚开始孙复还抱着给赵禳擦屁股的心思，但慢慢孙复就发现赵禳的讲学水平真的不差！非但不差，而且还非常好！教授的知识生动。
最叫孙复震惊的是赵禳在发现学子居然是学习三字经作为初级教材后，居然弄出一部拼音！虽然很简陋，但却叫往日需要三五年方会认字的学子不过几个月就已经开始认字，快的不过七八天！
只是唯一让孙复感觉不舒服的便是，很多学子都很崇拜赵禳，视上长沙王的讲学为荣。孙复感觉长此下去，比如会培养出一批不以国家为重的士子，只是讲学（教师）什么的，基本上都是通过赵禳的手招募，对此这些讲学却是不以为然，孙复虽然也有几个好友，但也不可能以几人之力去对抗这股崇拜感情。
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到了十月。刚刚大旱的青州出现大丰，平均亩产达到二石七斗！粮价降低到不过二十五钱一斗米的新低。
青州邸报对此大书特书。
不过与之相比较，赵禳更关心一个不在明面上传播的消息。
“王爷，商队已经和女真人接上了！”胡克己一脸兴奋的对赵禳说道。胡克己作为沂州大户的代表，已经升为书记官，不过此人也的确有才学，特别是在计算上天赋斐然。因此走私的事情，赵禳多交给他来处理。
“详情如何！”赵禳脸色带着些许激动的问道。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赵禳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态。和女真人联系上的意义非常重大，不仅仅是经济上，还有军事上。
女真人虽然臣服辽国人，但不过是听调不听宣。如果可以挑起争端，让辽国后院失火，对于日后宋辽再开战端的时候，将发挥重大的作用。经济上就不用说了，女真人一匹马在青州都可以卖出二十贯以上的价格，贵的四五十贯完全不是问题。
而和女真人以物易物，花费不过是三四贯钱的货物罢了！获利五六倍，其中利润之巨大，足够叫人疯狂。
胡克己也满心压不住的欢悦，声音带着些许颤抖的说道：“接触的是长白山生女真人，他们的特产除了传统的马牛羊外，还有大量的貂皮和珍珠，价格低廉的叫人发指！”
说到这里胡克己顿了顿，说道：“如果王爷要知道详细情况，请允许商队的头人参见王爷！”
赵禳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这自然，只是那头人你可召来了？”
胡克己一脸从容笑容，道：“已经在门外等候，就等王爷张开金口！”
“那还等什么？让其进来！”赵禳略带兴奋的说道。
胡克己应诺一声，连忙下去。
没有多长时间，胡克己就带着一名风尘仆仆的青衣汉子进来，汉子虽然风尘仆仆，但难掩身上的戾气，左边耳朵缺了半边，看那断口，就看得出绝对是利刀造成的。这样的人物怎么看，都绝对不会是良善之辈。
为了防止出现什么意外，本来在外面巡逻的王珪脸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站在赵禳侧边。悄悄然的提醒道：“王爷，此当凶徒也！”
赵禳不置可否的微微颌首。
胡克己不想被赵禳误会，解释道：“王爷，此头人姓吴名二逵，诨号，黑旋风，本是死囚，不过此人当年当过马贼和卖货郎，便招揽了来为护卫，不想此人颇有能力，新近提拔为一支小商队的头人。和女真人接触成功，便是全赖此人功劳！”
赵禳挑了挑眉头，似笑非笑的说道：“黑旋风呢！听诨号就感觉厉害了！”
吴二逵倒是有些机智，知道赵禳这话绝对不是夸他，忙不迭的放低姿态道：“不过是少年不知愁，做下混账事情得来的。今日已无黑旋风，只有王爷麾下一头小土狗而已！”
赵禳点点头，对此倒是颇为满意。吴二逵的出身，赵禳不在意！事实上现在为赵禳走私的头人，基本上都不是什么好出身。想想就知道了，走私不仅仅是要过水师那一关，更是在外国，人生路不熟，被人杀了也没有地方伸张冤屈。良家子弟那里会愿意冒这个险去赚卖命钱呢？

第191章市马

赵禳问道：“吴二逵，你是怎么和女真人接上的？”
吴二逵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当年当马贼的时候，结交过一名女真人，恰恰好此女真人乃是长白山一带部族出身，习过其蛮语。这次到了女真人那里因为语言相通，倒是省却了很多麻烦。当然了，最重要的是王爷定下的规矩，讲究公平二字！那些女真人都及其愿意和我等交易。”
赵禳想不到如此简单，怔了怔，问道：“如此轻松？往日好像女真人都很抗拒的啊？”
吴二逵道：“因为他们不相信我们真的是宋人，怀疑是契丹人冒充，给他们设下陷阱，好勒索钱财。这样的事情，据说在女真人部落那里已经发生了三四次。要不然就是当时有契丹人的官员在部落中，女真人不愿意招惹麻烦所以拒绝了。”
赵禳想不到古代就已经有钓鱼执法，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不算什么高明的手段，契丹人会也不是什么出奇的事情。
拿起茶盏抿了一口，赵禳看着茶盏思索半响，问道：“和女真人交易，价格如何？”
“廉价的叫人不敢置信！”吴二逵一说到这事情上，立刻两眼放光。“王爷你可不知道了，这女真人果真是土包子、泥腿子，不过是三匹上品青州丝绢就可以换一匹寻常辽东马了。这辽东马到了青州，一匹少说二十贯！一匹上品青州丝绢在市面上贩卖，不过是要一贯二百文！大量购买不过是一贯一百文！而我商队因为多和大户合作，每匹不过九百文就可以购得！”
赵禳心中计算了一下，按照吴二逵说的三匹上品青州丝绢不过是要二千七百文钱而已！利润几乎达到百分之七百五十！资本论里面说，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资本家就敢践踏人间一切的法律，百分之三百就敢犯任何罪，哪怕会冒被绞死的危险。那么百分之七百五十呢？
赵禳两眼放光的问道：“这次交易了多少？特别的马匹方面？”
吴二逵惭愧道：“没有交易多少！只是交易了十二匹马和一盘珍珠，三十张貂皮。”
赵禳闻言，登时皱了皱眉头，不过并没有呵斥，而是疑惑的问道：“带去的货物不足？”
吴二逵低着头，解释道：“非这个原因，实际上的马匹这些不好交易。高丽说到底也是辽国人的属国，虽然说他们心向大宋，但再心向有什么用呢？辽国人的刀剑就在边上，高丽人也怕担上罪责。”
赵禳闻言登时眉头大皱，他可是想着开拓一条大商路，就好比陕西那般和吐蕃、西夏大量市马。
吴二逵接着说道：“非但如此，我们买下太多马也不好躲过辽国人的探马，毕竟说到底那里也是辽国人的势力范围，如果买一点点辽东马也就罢了。如果买下数十匹，乃至二三百匹辽东马，辽国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们肯定会关注这些战马的去向。王爷如果想买，只能够化整为零，多派商队购买，不过即使如此，小的估计一次渡海，大概也就买到三四十匹而已！”
别看高丽和京东东路很近，但出海不是说出海就可以的，这个时代出海很讲究天气的。再加上准备货物、修葺海船等等，目前每半年才可以发起一次海贸。一次三四十匹，一年也就七十来匹辽东马罢了！
这样数量的辽东马根本不顶事！
赵禳手指指骨敲了敲太师椅的扶手，扶手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赵禳提笔在书案上画了一副简陋的地图，抛到地上。沉声说道：“可否不经过高丽人，直接绕道高丽半岛，嗯！可以在耽罗国那里进行补给。你看可行否？”
“很大危险！而且会有亏本的可能！”吴二逵犹豫了下，说道。
赵禳皱皱眉头，问道：“多大危险？”
吴二逵恳求道：“请王爷允许小的站起来，为王爷解惑！”
赵禳点头道：“起来吧！”
吴二逵走到书案前，王珪皱皱眉头，走到边上。
吴二逵对王珪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不过王珪一点也不在意。
赵禳再抽出一张白纸，画下简陋的地图。
吴二逵指着地图，道：“王爷我们从登州出发后，便顺着沙门岛、驼基岛、钦岛、龟岛，抵达到岛链的末端乌湖岛进行最后一次补给后，大概航行四五天时间来到高丽的西海道，一个叫瓮津的小港口进行补给。之后就到高丽的首都开城贸易，大概航行半天时间左右。如果不经过瓮津和开城，直接到耽罗国，这路途怕是需要十五六天。为了防止中途出现意外，准备的食物和水最少要十八天。这得挤掉多少可以运送的货物啊？特别是水，人不吃东西还好，要是不喝水可就不行了。偏偏每天还需要喝不少水！”
说到这里，吴二逵顿了顿接着说道：“耽罗国虽然是高丽的属国，但耽罗国基本上是听调不听宣的，在这里保持行踪倒不是问题。只是从这里绕到女真人那里，却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不知道路途情况，不知道海道。王爷画下的地图更只是大概，真的如此航行，怕最少要二十天的准备。抵达女真人那里后，能够带去多少货物呢？而且回来的时候肯定装载不少马匹，一匹马饮用和使用相当于三名大汉，除非出现非常巨大的海船，否则以现在的情况交易，王爷必定大亏！”
说到这里，吴二逵苦笑道：“不仅仅是这个，大海不比近海。虽然在海上不过两趟，却也知道一些事情，据说大唐的时候，日本来大唐都很危险，四艘船只有一艘抵达。王爷如果真的要如此远航，怕是十存八九而已！”
赵禳眉头紧锁，默不作声。

第192章海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