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宋-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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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其他户数，则是归化的土人和羁縻州土人，不过这个数据并不准确。
赵禳问道：“安化蛮真正兵力有多少，这个马提辖知道了吧？”
马玉神色凝重的点头道：“这个下官倒是知道。不过准确的数字就不太清楚了。”
顿了顿，马玉接着说道：“因为大败官军，故而安化蛮声势大壮，有不少不安抚的蛮人都加入了其中。古劳、带溪、普义都已经加入，而金城更是蠢蠢欲动。”
冯伸己闻言大吃一惊，禁不住在一边发出一声惊呼。
赵禳侧头看了眼冯伸己，道：“这个金城怎么了？”
冯伸己压了压心神。恭敬的回答道：“金城乃是兵家要地，是宜州西南羁縻州南出大海的必经之路。同时土地肥沃，有着宜州小粮仓的美誉！这还不算，宜州最出名的贡金就是出自这里！当地汉藩混杂，相对来说还是藩人比较多，乃是一处羁縻州。不过当地知州素来亲我大宋，世受皇恩，想来……想来这个消息怕是不实！”
贡金说的不是黄金。也不是金砂，而是铜！
赵禳没有理会冯伸己后面的话，看着马玉道：“既然那里有精铜，想来这金城的蛮人相当富裕了！”
马玉点头道：“正是，而且因为亲宋，那里的铁器也不少！”
铁器是宋朝制衡羁縻州的一个重要手段，一方面是抬高铁的价格。从而掠夺其资源，第二方面则是控制其武力。
第二方面就好说了，第一方面，据赵禳所知。可是叫人深深感慨其暴利。一斤铁居然可以换取十斤铜矿石！而十斤铜矿石，少说可以炼出两斤铜！一斤铜在广州附近，价值一百五十文铜钱！到了北方更加昂贵，就在宝元元年，夏竦为了凑集军饷粮食，向朝廷请求允许入粟赎罪。说白了就是给钱，弥补自己的罪过，给出的价码是一斤铜或者五斗粟。
陕西粮价比较贵，一斤粟最少五十文！换言之一斤铜价格达到了最少二百五十文一斤的高价。而铁呢？广南西路价格稍贵，五十文一斤！抛去柴火、人工等费用，光是这买卖，少说五倍的利润！而且铜不仅仅可以卖，还可以用来铸造铜钱，价格有保证。
赵禳看了看王冉波，问道：“转运副使应该知道融州贡金每年交易多少吧？”
王冉波虽然得了张士逊暗示，要扯赵禳后腿，但扯后腿也是技术活，不可能什么时候都扯，那就太过明显了。故而王冉波在这个小问题上并没有做什么小动作，很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蛮人落后，故而铜矿石也不算太多，不过也不少，每年只有一万斤铜矿石！”
赵禳心中计算了一下，这一万斤铜矿石也不少了。而且金城州的铜矿石质量上等，怎么样也可以出四成铜来。这可就是四千斤铜了！
这还可以自己铸钱，北宋私钱众多。这也和宋朝铜钱含铜量大有关系，一枚铜钱含铜量达到七成，宋神宗时代大臣张方平给宋神宗如此说过。销熔十钱，得精铜一两，制造器物，或利五倍！
从这里也看得出，十枚铜钱不过是用一两铜罢了！按照官府的铸钱规格，可以得钱六百四十贯，不算多。怎么看的王冉波、冯伸己他们那么紧张呢？罢了，反正这地方是兵家要地，怎么样也得重视些！
“需派人安抚一二！”赵禳张口吩咐道。
马玉苦笑道：“回王爷的话！本官之前已经派了官员出使金城州，不过派去的使者回来禀报道，金城州刺史态度暧昧，怕是有善贾而沽的意思！”
赵禳闻言轻轻皱了皱眉头。手指敲了敲几案几下，道：“这事情暂且放下吧！正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粮草怎么样？”
这个时候，赵禳看的不是马玉了，而是转运副使王冉波。前任转运使曹克明因为兵马提辖张怀志被杀的事情焦头烂额，政务基本上都交给王冉波管理。故而王冉波虽然是二把手，但这几个月来广南西路转运司实际掌权人却就是他。自然没有人比他更加情况现在广南西路粮运情况。
王冉波左右看了看，道：“粮草大事，不可不密！”
赵禳这才醒悟，白虎堂内人太多了！点点头，道：“转运副使说的是，本王倒是一时失察了！”
赵禳暂且放下这个问题。简单询问了一下各地情况，便让其他人告退。只是留下几个实权人物，转运副使兼广南西路都监王冉波、广南西路兵马提辖马玉、走马承受阎文应、参赞冯伸己、驻桂州禁军指挥使陈广膺、入广南西路禁军一营指挥使杨文广、二营指挥使李守忠。连同赵禳在内，一共不过是八人，按照职位、官阶高低，各自分左右坐下。
“转运副使，现在说说库存有多少米粮？还有多少钱银？”赵禳看着王冉波。平静的问道。
王冉波很讨厌赵禳这个转运副使的称呼，虽然自己的确是转运副使，但你不用时时刻刻提着个副字啊！说话间，难免就有一丝不满。“王爷，粮食倒是好说，虽然去岁秋粮已经送去了朝廷，但今岁夏收也来了，而且不够也可以买！广南西路粮价低贱。一斗米不过是要十文钱！”
赵禳闻言禁不住暗暗咂舌，他虽然早就知道广南西路物价低廉，想不到低廉到这个程度，一斗米不过十钱！一石米不过是一百钱罢了！在汴梁城现在一石米可是已经到了四百多文钱的地步！价格差距四倍有余！
王冉波：“只是税收怕是不大好，因为广南西路缺钱，特别是那些蛮人，基本还是以物易物的。所以收上来的钱财要折变，往年全年税收是八万贯左右！今年收到安化蛮叛乱影响，怕是只有七万来贯，甚至更少！夏收要比秋收少一点。怕只有三万贯不到！”
赵禳的眉头禁不住微微皱起来，三万贯不到？当过京东东路的赵禳可是知道当时京东东路的情况，就青州一地，一年的税收就已经是二万贯！登州那里因为海贸的缘故，一年光是商税更是有六千贯！
也怪不得之前冯伸己一听到金城州有事情，就如此紧张了！赵禳虽然顺着他们的口风说下去，但只是感觉金城州是战略要地罢了！现在看来，金城州对于广南西路的税收上，占据一定的比重。
手指指骨轻轻敲了敲几案，赵禳问道：“粮仓情况如何，本王要详细的！”
在这事情上，王冉波倒不敢含糊。“广南西路大部分州县存储的粮草都已经运送到桂州了，有一万石左右！足够支持一万大军近一月所需！同时夏收已经开始，各地粮食会源源不绝的送到桂州，到时候开战一年都可以！”
赵禳没有理会王冉波部分的话，王冉波部分的话有很大的误导性。
赵禳打过仗那里不知道军队粮食消耗的？没有错，因为开战，一名士兵一个月差不多要消耗一石粮食，一万石粮食的确足够一万名士兵一个月所需，但那只是理论上的而已！手下中途还需要运粮的民夫消耗，同时难免还会有折损，而且这一万石粮食也不可能全用了，怎么样也得留点后路在。万一有奸商抬高粮价，赵禳也好有机会打压，战败后，也有东山再起的本钱。
“现在桂州内有多少可以调动的兵力！”赵禳看着马玉道。
马玉还没有开口，驻桂州禁军指挥使陈广膺已经忙不迭的开口，道：“王爷，我部只有二百人。而且是北人，不熟悉当地土语，协调不好，此番大战派上了我部，怕是耽误王爷的大事啊！”
赵禳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皱眉头了，心中早就骂开娘了，压下心中的怒火，道：“你部是否要出兵的事情，暂且放下吧！”
陈广膺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虽然赵禳没有答应下来，但也怕惹祸了赵禳，当下唯唯诺诺的应诺一声，老老实实的坐回去。不仔细看，怕只是道这家伙是个蜡像呢！
马玉看着赵禳露了个苦笑，仿佛在说：王爷，你看到了吧！都是一帮骄兵悍将，队伍不好带啊！
“马提辖，接着刚才的问题！”赵禳黑着脸，硬邦邦的说道。
知道赵禳心中的怒火不是冲自己来的，马玉倒没有什么感觉，点点头，说道：“根据下官统计，目前可以调动的有厢兵两营，都是阳朔军兵马，实人大概是六百人左右！另外还有可以调动的藩兵三百人上下，不过王爷需要防备藩兵倒戈！当初兵马提辖张怀民之所以战败，和藩兵倒戈有相当的关系！”
听了这话，赵禳心头一动，问道：“虽然张怀民提辖已经战死有半年了，但本王只是知道他被安化蛮引入深山，伏击中战死，详细情况却不大清楚，马提辖你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
马玉摇头，道：“那一战曹转运并没有派下官参与，下官当时在象州，知道的事情有几分道听途说，并不是完全真是的。王爷如果要知道详情，下官这就去寻一人来，为王爷细说当时的情况！”
赵禳点头，道：“那也好！只是那人现在在那里呢？”
马玉回答道：“也不远，就是刚才在白虎堂内人之一，想来现在也就是在城中军营休息，远不了，大概一刻钟就到了！”
赵禳说道：“嗯，耽误的时间也不多，这就麻烦马提辖你了！”
马玉告罪一声，起身离开。
赵禳没有浪费这段时间，而是和其他人简单的讨论一下，如果要攻打安化蛮，最少出兵多少，应该打安化蛮那一部等等。

第236章广西事【下】

谈论到了一半的时候，敲门声就响起。
“王爷！马提辖带了人来。”
“让其进来吧！”赵禳说话间，偷空看了看沙漏，发现真的是一刻钟左右，多也多不到那里去。看来马玉是一个很守时间观念的人，这一点在其他职位上也就罢了，但在领军打仗当中，这无疑是叫人更加信任其。
没有多长时间，马玉就带着一个名三十岁左右，面色漆黑，容貌带来异国之色的中年大汉进来。赵禳琢磨这大汉想来也不是纯正的汉人，或许是蛮人，或许是混血儿。
“宜州巡检蒙充，参见卫王千岁！”那黑面大汉一进来，便轰然单膝下跪，昂声行礼。
赵禳笑着赞道：“好一条汉子！”
马玉在边上也与有荣焉，笑道：“王爷眼光的确非常人也！当日大败，蒙充便是殿后将领之一，更是于那一战当中手刃七名安化蛮，安化蛮都惧称为黑熊。”
赵禳点点头，问道：“蒙充，你便来说一说，当日融溪大败整个过程！”
“是！”蒙充轰然应诺了一声，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过了半响，这才开口。“这次安化蛮作乱和提辖有很大的关系！”
马玉在一边本来微笑着的表情，立刻僵硬起来。
赵禳也禁不住心中稀奇，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能够见自己是马玉提携吗？虽然不敢说飞黄腾达，但最少也入了自己的眼皮，日后升迁也比他人好上一二。
“蒙充！”驻桂州禁军指挥使陈广膺和马玉关系比较不错，这事情马玉不好说什么，但他可不能够坐视不理，当下就站起来，一脸愠怒的看着对方。
赵禳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微笑着对陈广膺摆了摆手，道：“听听也无妨！坐下吧！”
陈广膺闻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之色。“是！末将失礼了！”
赵禳对着蒙充，若有所思的说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当初那份奏折上说安化蛮叛乱的缘由，似乎是记恨我大宋险屠其族，所以再次作乱。你知道的真相是怎么样的？”
蒙充板着脸，叫人没有能够从他此刻的脸色上，看的出来。他这个时候心中的想法是什么。“安化蛮第一次叛乱，也就是景佑四年的那一场叛乱，是因为山货贩卖的缘故。每年安化蛮都会拿出山货、皮毛、药材等来和官府交易！不过几年前，有狡诈胥吏为了从中渔利，第一年对安化蛮说，官府钱财紧。只能够给一半钱财，第二年还上。第二年的时候，又只给一半的钱财，说是还上明年的，但官府没有钱，这次继续欠着。并且对安化蛮说：官府说好明年还就明年还了，这不。都把去年的还上了。混淆了安化蛮。不过安化蛮也不是傻瓜，第三年就发现了，为此杀了宜州的一名胥吏，官府自然要征讨，这也是安化蛮叛乱的根源。”
赵禳闻言脸色登时黑了起来，安化蛮叛乱不叛乱他不在乎，但这些胥吏却是万万留不得。居然惹起祸端来，要让朝廷买单？这世界上多几个这样的胥吏。这大宋不灭亡才奇怪！
“人呢！”赵禳目光冰冷的看着王冉波。
王冉波心头一颤，但并不想就这么简单的屈服了，装傻充愣道：“王爷，什么人啊？”
赵禳怒极反笑，露出一抹冷峻的微笑，道：“你这转运副使是怎么当的？居然连本王这么简单的发问都不明白！”
在王冉波眼中闪过一抹惧意的时候，赵禳霍然站起来。斩钉截铁的喊道：“来人，叫杜献升来，起草一份弹劾奏折，弹劾广南西路转运副使王冉波昏庸无道。致使广南西路安化蛮叛乱！”
王冉波这下子再也坐不住了，也跟着霍然站起来，道：“王爷，你这是诬陷！”
赵禳冷笑，道：“是不是诬陷，不是本王说的，更不是你王冉波说的！而是本王……六哥说的！”
赵禳故意在六哥这个字的时候，咬字清晰。这是在告诉王冉波，别以为你有张士逊当靠山就可以，官家可是本王的哥哥呢！
王冉波这下子再也不敢硬气了，坐回去，有气无力的说道：“逃了，逃到了越国去！”
赵禳一拍几案，所有人都禁不住给赵禳这个举动吓了一跳。“逃！你们这些人都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一个小小的胥吏逃了！”
冯伸己拉了拉赵禳的衣袖，赵禳看得出冯伸己有话要说，勉强压下怒火，道：“冯参赞和本王出去一下！”
说罢，赵禳便和冯伸己出了去，在边上寻了个小厢房进去。到了小厢房里面，赵禳问道：“齐贤想对本王说什么？”
齐贤是冯伸己的字，虽然听了赵禳发问，但冯伸己并没有立刻作答，而是把门关上了，这才转过身来，说道：“王爷啊！你太过鲁莽了！”
赵禳冷笑道：“齐贤要说的，本王想来也知道一些。不就是说，那胥吏其实是替罪羔羊吧！要不然堂堂胥吏，就算有玩弄安化蛮于鼓掌间的智慧，其他人会发现不到吗？如果他给捉住了，牵连的人可不少，说不定连王冉波都在其中！”
冯伸己摇了摇头，道：“不仅仅是这个，下官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来不及对王爷你说的。其实那一场叛乱，似乎马提辖压了一下。因为官府已经准备把钱财补偿给安化蛮的，毕竟那钱财其实也不是很多，不过是五百贯罢了！一旦开战，甭说五百贯了，五万贯都不知道能不能打住！”
赵禳眯着眼睛，过了半响，道：“回去吧！”
冯伸己禁不住怔了怔，王爷心里面怎么想的呢？
“回去吧！”赵禳的话，打断了冯伸己的揣测。
更在赵禳背后，冯伸己第一次有发现，卫王是如此的叫人感觉喜怒无常，心中有些忐忑。
赵禳推开雕花木门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禳身上。也许白虎堂内所有人此刻心中都有些忐忑，但他们都并没有表现出来，一个个脸色平静，或者露出微笑，不知道的还道这是在进行友好会谈呢！
PS：汗！又一次忘记调整上传了！中午二点的那一章，其实是晚上的。抱歉了。安慰的说一声，晚到，总比没有到好！
不过怎么感觉还是那么尴尬的？

第237章融溪大败【上】

“王爷！”马玉自诩自己比较得到赵禳的倚重，略带疑惑的打着招呼。
“没有什么！蒙充，你继续刚才的话！”赵禳微笑婉拒了马玉的潜意思中的问询，把话题拉回刚才那里。
“那胥吏怎么处理？”王冉波惦记着赵禳要上本弹劾自己的事情，终究是有些怕了，顾不得赵禳的话，接着刚才的话题。
蒙充看了赵禳一眼，又看了王冉波一眼，有些踌躇，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开口。
赵禳脸色出奇的平静，不过这却叫王冉波心中更加忐忑。“本王初来乍到，不熟悉广南西路事，你们说下，这广南西路当中，有那个官员能言善辩，能够出使越南的！责令越南国王遣送那胥吏回来！”
王冉波犹豫了下，看向马玉，用商量的语气问道：“提点刑狱公事可为之！”
王冉波这话刚落下，赵禳就皱了皱眉头，道：“提点刑狱公事今天好像没有见到啊！”
马玉解释道：“廉州那里出了点事情，潘提点前去督办！”
赵禳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不过心中却已经对提点刑狱公事有点意见，却没有当场发作。皆因这提点刑狱公事来头不少，乃是潘美的嫡系从孙，叫潘夙，字伯恭。潘家权势虽然早已经不是当初开国那般的强盛，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要是小瞧潘家，怕是要吃上大亏。
而且赵禳也知道为什么潘夙对自己有意见，还不就是转运使这个位置闹的！曹克明离去，潘夙呼声本来也挺高的，不想朝廷直接降下赵禳这尊大神，潘夙要是没有点意见才奇怪。
只是有意见，却闹的如此明显，这就叫赵禳心中生出不满了。君不见张士逊在广南西路的钉子王冉波都没有胆子不来见赵禳吗？
“就让潘夙出使越南好了！”赵禳冷冰冰的说道。
“王爷！还是让其他人去好了。潘提点为了一个胥吏出使越南，未免大材小用了！”杨文广站起来，对着赵禳说话间，还隐晦的挤眉弄眼。
赵禳没有理会，而是强硬的说道：“就这样定好了！继续刚才的事情，蒙充，你来说融溪大战后面的事情！”
杨文广怔了怔。有些无奈的坐下来。李守忠和杨文广比较相熟，安慰的伸手轻轻拍了下杨文广座椅上的扶手。
蒙充那里也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气氛非常的压抑。“第一次安化蛮作乱，被马提辖平定了。不过因为这次叛乱，使得我大宋和安化蛮的秋收都大受影响。第二年安化蛮青黄不接，依照旧例向我大宋借粮！”
“旧例？”赵禳有些疑惑的问道。
回答的不是蒙充了。而是马玉，解释道：“王爷有所不知了，为了使得羁縻蛮夷归心我大宋，太祖曾经下令，如有羁縻州遭遭灾，当借粮以定其民，使其民感我宋之恩。”
“没有借？”赵禳虽然没有知道后面的事情。但也有几分预知。
马玉顿了顿，有些悻悻然的说道：“当时我大宋也遭了灾，张（怀志）提辖认为如果借了粮给安化蛮，将会导致我大宋官军无军粮，万一安化蛮借粮为虚，趁机再次作乱为实，岂不是危险了？曹（克明）转运便没有借粮，不过好言安抚了一番。言称过一段时间，其他州县的粮食运来了，便借一批粮食给安化蛮！”
赵禳立刻明白张怀志的小心思了，如果真的想借，怎么可能借不到呢？至于什么‘安化蛮借粮为虚，趁机再次作乱为实’这话更是敷衍，安化蛮再狡诈。也不在意刚刚大败后，便再次起兵了！
而且蛮夷都不是傻瓜，宋朝借了粮食给他们，上面的酋长也许有野心。但下面的蛮人还是会感恩戴德。在这个情况下起兵作乱，不说士气低微。只要宋军应对得到，完全可以策反一部分蛮人，短时间内击败对方完全不成问题。
这张怀志是想趁机拿战功，不过他的出发点赵禳也能够理解一下。
那头蒙充已经接着说道：“因为没有见到实际粮食，安化蛮过州界偷盗黄牛，于乡间百姓看到，双方发生冲突。后来安化蛮还派兵到我大宋百姓的农田中抢割。张提辖立刻要求朝廷允许出兵平定安化蛮之乱！”
赵禳点点头，这事情赵禳也知道了，当时吕夷简同意了，宋仁宗也同意了。在他们看来，这次对安化蛮的用兵定然很轻松。
蒙充说道：“曹转运认为应该后发制人，先坚壁清野。安化蛮中出现饥荒，定然按捺不了多长时间。如果安化蛮出兵攻打州县，那就最好了，可以引蛇出洞，在平原上一鼓作气击溃安化蛮叛乱。如果安化蛮不出大军，那也可以派大军进击，虽然麻烦了些，但此时安化蛮粮草不继，灭之轻而易举。”
赵禳心中暗暗点头，曹克明虽然在马玉欲屠安化蛮的事情上糊涂了，但在这件事情上，也看得出曹克明的老辣，不愧是在广南西路当了几乎三十年官的老将。
蒙充咳嗽一声，讪讪然道：“王爷，说的口干了，可否赏一杯茶来润润喉咙？”
赵禳闻言怔了怔，旋即禁不住哈哈一笑，白虎堂内的其他文武官员也禁不住乐呵呵的跟着笑了起来。
马玉笑骂道：“你这憨货，让你说话都是那么多意见的！”
赵禳摆了摆手，道：“是本王不周了，来人，给蒙巡检一壶清茶！”
顿了顿，赵禳左眼眨了眨，笑眯眯的说道：“不要给太好的茶叶，寻常茶叶就好了！要不然可就糟蹋了本王的好茶了！”
其他人也禁不住给赵禳的风趣给乐了，笑的更加开怀。
蒙充憨笑着道：“不要好茶叶，不要好茶叶，要不然我喝的也心痛，几贯钱的茶叶喝到嘴里面，没有甚滋味的，那可就肉痛了！”
陈广膺笑骂道：“你这家伙还真是有自知之明，怎么样？想到禁军中来吗？”
“是到禁军，也到我这里啊！”李守忠笑呵呵的揽过话题。
赵禳摆了摆手，打断二人才刚刚发端的争执，道：“行了，到那一营等以后再说！”
说话间，茶水已经送上来，就是一茶壶和一个小茶盏。不过蒙充可不习惯用茶盏，正为难的看着那让人感觉喝一口都不够塞牙缝的小茶盏。
赵禳也知道这些武夫的德行，也没有在意，说道：“直接牛饮就好了！这事儿，本王见的也多了，都习惯了！”
蒙充眼睛一亮，大喜道：“多谢王爷了！”
说着，蒙充无视了那小茶盏，直接拿起茶壶对着嘴巴牛饮起来。蒙充这家伙还真是牛饮，不过片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