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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辜负了爱-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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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看到她寄回来的照片,一个劲儿地夸长得真好看。姜敏娜觉得委屈,为了一个这个孩子,九死一生,原来只换来“好看”这两个字。
孩子满月之后,她就回到了超市。葡萄牙的华人,说是华人,其实来来往往的都是他们的家乡人。那口吴侬软语,那帮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想必是穷尽心思也听不明白的。就好像他们,从父辈开始就在这里定居,可是连一句像样的葡萄牙语都说不利索。她就想起大学的时候,她在寝室里打电话,朱小北非要缠着她让她教她家乡话。如今,想必她也搞忘了吧?
怀孕的那段时间,她闲来无事想学葡萄牙语,婆婆翻着白眼:“学来做什么?还想生个杂交种吗?”终于还是作罢。
她的婆家,是真的婆家,一切都是婆婆做主。公公死得早,她的这位婆婆一边操持着生意,一边把家里这位独苗养大,可想而知,这位婆婆该是如何的一言九鼎,如何的颐指气使,总之,任姜敏娜如何八面玲珑,她还是入不了这位极品婆婆的眼。
想起当初姜敏娜告诉朱小北,她去了意大利,也不知道是当时存了怎样的心思,好像笃定对方会真的会找他,而她还自作多情在喂自己隐瞒。不过也好,这样杳无音信,老死不相往来,省得姜敏娜越发觉得自己破落。
伤口是别人给予的耻辱,自己坚持的幻觉。
她更是不往深处想,这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小时候那句古诗,二月春风似剪刀。其实时光才是一边利剪,剪去棱角,剪去梦想,剪去天真,剪去希望,最后剪不去的只是最初的茫惘和最深的伤害。
知道那件事情的时候,她已经在葡萄牙了。
她的婚礼办得很潦草。婆婆一直嫌她年纪大,总觉得这样的媳妇拿不出手。除了那个看中她一心一意要娶她的男人,在这个异国他乡,她不认识任何人。
就是在这样一个异国他乡,在当地镇上的那个小教堂,她穿着一袭白色的礼服,麻木地听着神父在主持着仪式。然后,交换戒指;然后,亲吻;然后,礼成。
然后她听见她的丈夫在问她:“亲爱的,你怎么哭了?”
是啊,你怎么哭了?
她突然想起自己临走前的那一通画蛇添足的电话。她突然想起她对朱小北说,我们再也不用见面了吧。她还想起那个年轻的男人,这真的是她一手造成的劫难吗?
倘若此前还有一丝的不甘、嫉妒和怨恨,那么在她结婚的那一天,在她不知不觉留下眼泪的瞬间,一切都消失了。
她欠朱小北的,一开始就是。而现在,到以后,她都还不清了。
那一年,她们都才18岁。青春正好,所以可以用很多的热情用于燃烧。
朱小北对她说:“敏娜,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她点头说好。
彼时,彼此都没有认真丈量过一辈子的长度。以为此刻,那就是一辈子。
她对朱小北的热情,远比朱小北自以为的药复杂得多。
古人常说门当户对,齐大非偶。其实,友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18岁的朱小北不谙世事,一派天真。姜敏娜知道,这样的天真是因为优越的出身和幸福的家庭才能浇灌出来的。她从来不会叠被整理床铺,可是只需要甜甜的一笑,自有人代劳,没有人愿意给她委屈。她也从来没有再寝室里洗过衣服,但是只需要拉扯着姜敏娜的衣角撒娇,“娜娜。。。。。。”姜敏娜一边骂着她,可是还是心甘情愿地代劳,脸上都是宠溺的微笑。
朱小北这样的孩子,仿佛生来就是被人宠的。就连当年的天之骄子何维彬,待她又何尝不是视作掌上的明珠?轻易不忍亵渎。
命运的不公其实从一开始就显现了端倪,只是姜敏娜一直不愿意去正视,努力压制着内心那隐隐约约的不甘和嫉妒。
而嫉妒羡慕恨,那实在是一种太难以遏制的心魔。
好朋友是一面镜子,映照出温情脉脉,同时也见证了自己的残缺。
她带着一张录取通知书一意孤行地道学校报道。她的父母在电话里对她说,谁谁谁又出国了,嫁得挺好。如果等你大学毕业,那年纪就不合适了。按照她父母的说法,一个女人到了22岁,还没有结婚生子,那真是菜市场下市的白菜一样贱了。
她当年的那位男朋友,跟她一样的出身,来自同样的地方。高三那年,她都还记得在小旅馆的那张简陋的床上,她完成了一场作为女人的蜕变,那么痛,像是一场预言。
好像这成了她的所有的信仰,分隔两地,苦苦守护着当初的信誓旦旦。整整四年,他没有来过她的城市看她,甚至没什么曲折的情节让她的这段初恋看起来更加荡气回肠,没有。只是淡了,只是彼此都觉得耗尽了心力,只是觉得累了,所有旧忘了当初坚守的初衷。所以,连分手都分得那么无力。
她跟朱小北说:“小北,如果你爱一个人,很爱很爱他,那么就不要让他离开你的视线。男人不是风筝,他们是脱了手的气球,一旦放手,就无影无踪了。”
其实,如今想来,朱小北从未亏欠过她,没心没肺地对她好,好得让她越发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大一那年元旦,朱小北拖着她一起去她家过节。到了半夜,她蹑手蹑脚地从外面溜进来,模给她一盒烟盒打火机,“憋坏了吧?我爸妈都睡着了,这是我从我爸那里顺来的。”她天真地以为自己失眠的原因是因为没有抽烟的缘故。
大二那年国庆,她拖着她一起去旅游,度假村在山上,被子潮湿地可以拧出水来,她穿着一身T恤短裤,缩进她的被窝,那一夜,她想起了很多往事,朱小北抱着她跟她说:“娜娜,我们会越来越好的。”
大三那年她留在学校实习,寝室里闷热得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两个星期之后朱小北突然回来了,当着她的面撕毁了那张已经盖好了章的实习鉴定报告,笑着说,“我跟你一起实习吧!”她都还来不及说出拒绝,每天白天她们一起去单位实习,来回转两次车,到了周末她还陪她去广场散传单,她说:“小北,你叫我怎么感谢你?”只是为了让我不孤单。她不过是抹了一把汗,“请我吃冰激凌吧,我要吃和路雪的。”2。5元的一支和路雪,换来一路的不离不弃。
。。。。。。
其实,还有很多事情,朱小北都毫不知情,她好像也不介意。她不想说的,她也从来不问。比如,那一年,刚到DH的第一年,她在酒吧认识的那人男人,有着英俊的脸庞和修长的十指,她每天都很晚才回去,渐渐学会夜夜笙歌。朱小北从来不问她为什么会回来这么晚,又为什么每天都一身酒气?她只是会在客厅里永远留着灯,然后第二天一早厨房里会一碗熬好的暖胃汤。后来,她才知道原来那个男人竟然是个Money boy。朱小北陪她去的意愿,长长地座椅上坐着排队等候的人,每念道一个名字,她就会紧张得十指紧握在一起,可是即使如此,她都没有开口问过关于那个男人,关于那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朱小北有朱小北自己的准则和教养,从来都那么熨帖地用她自己的方式爱着她。
其实,朱小北不知道的是,这一场劫难只是为了逃避另一场更大的劫难。
姜敏娜在想,如果一开始她就学会坦白,会不会结局就不大一样?至少朱小北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泥足深陷;至少在她最彷徨无助的时候,朱小北会一直陪在她身边;至少,她不会转托一看,身后却空无一人。
一开始,这只是一场交易。那个男人看她的眼神,她懂。就好像在夜晚的酒吧,那些男人盯着猎物的眼神。她从来都不妄自菲薄,也不好像朱小北那样漠视自己的美丽。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这样的美丽是可以用来交易的。
很快,她就搬了出去。她一直告诉朱小北,她住在集团分的宿舍。舒弭做这些的时候,一切都安排得很妥帖。因为人不知鬼不觉,所以想来即使分开了也好了无痕迹。
一开始,她并不喜欢他。这个男人,时不时会显现出一股粗糙的草莽气。有时候他发现她落在书房里的书,总是不悦地随手翻了翻,然后说:“你们这些女孩子,就喜欢这些调调。。。。。。”他总是很粗糙地对待她,买回一大堆华而不实的东西,自以为可以讨她欢喜。
可是,她又会常常因为他,注意到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因为走得近,所以总比旁人看得更真切些。舒弭在言若海面前,总是显得少了几分底气,姜敏娜知道,有些人生来就是不同的,就好像她跟朱小北。不知道是不是这样的原因,她反而有些同情那个表面上风光无限的男人。虽然,他已经不年轻了,虽然他还有妻子和儿子。
她记得,耶鲁商学院的教授曾经说过一句名言,一个女人如果同时具备眉毛、聪慧还有野心,那么她就是无坚不摧的。
姜敏娜不想自己被了无声息地消失,所以努力让自己无坚不摧。
人心是一座角斗场,姜敏娜渐渐懂得如何去俘获一个男人的内心。
她不可不闹,不争不强。他来,她在。他走,她也不合离开。这样一个女人,要取悦男人实在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
取悦,信任,然后渐渐就动了感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姜敏娜向来都信奉水滴石穿的道理。
他渐渐地在她面前谈起了公事,一桩桩,一件件,就织就了一张密不可分的网。他离不开她,她知道。
很多事情,她知道。而她知道的事情,舒弭却不一定知道。
那一年言若海厉害DH,她有过隐约的不安,却从不敢在他面前提过。她只是默默地B看着他做这一切,然后默默地执行着他的命令。其实潜意识里,她是想看到这样的胜利的,哪怕只是一时的。
就好像那一刻,她陪在朱小北的身边,看着她魂不守舍,看着她不可置信。其实,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愧疚的。可是,愧疚也不能抵挡胜利的喜悦。舒弭那天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抱着她说:“娜娜,以后DH都是我们的了。”
我们两个字,终于还是给了她幻想。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姜敏娜从小就知道。
她漠然地反抗着父母,然后再漠然地反抗着加诸在她身上的命运,她知道,想要把命运掌握在手心里,善良实在不是什么有用的美德。
只是,她觉得她跟朱小北还是好朋友。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很早她就知道朱小北喜欢言若海,而傻傻的朱小北还以为自己把这个秘密藏得很深,深道没人察觉。有时候,姜敏娜看见朱小北那略带忧伤的眼眸,也会觉得不忍。可是,她却什么也没有说。她不想告诉她,朱小北这一路,何尝又不是言若海一手提拔的功劳。连舒弭都知道,言若海对朱小北是与众不同的,唯独朱小北还傻傻地以为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的不公。同样是另眼相待,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赤裸裸的交易,而言若海对朱小北却是那么小心翼翼。
她嫉妒这样不合现实的纯情,像是完全不沾染任何杂质的钻石,每次想起都会觉得心口硌得有些发疼。
“朱小北,是你的好朋友吧?你觉得让她负责DH国际怎样?”
“言若海没带她走,想必存着什么别的心思吧?”
“这个不重要,关键是有没有能力。”
“能力肯定是没话说,只是我听说允文跟小北走得很近。”
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把朱小北发配去了俄罗斯,一去就是两年。
原以为,她会提出辞职,会受不了那边恶劣的环境,会投奔言若海,结果却在那边一个人单枪匹马就开辟了一片新天地。
她终究还是小看了她,以为她过惯了蜜糖般的日子,吃不了苦。
她低估她的事情还有很多,就好像彼此都已经在过往的岁月里面目全非。她以为自己表演得天衣无缝,她以为自己聂准了朱小北的脉门。其实,到头来一想,不过就是凭仗着朱小北对她的一丝心软,就这么肆无忌惮了。其实,朱小北说得对,只有聪明人才肯为了友情做傻事。
可是,等她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在葡萄牙,她的生活圈子很小。每天起来,就到楼下超市帮着收银、算账,进货。她的这位婆婆遇到钱财的事情总不肯假手他人,守着这个超市过日子,凡事都爱斤斤计较。
她最爱去的地方,就是附近的那座公园。她喜欢躺在草地上晒太阳,就好像回到了很早很早以前的时光。那个时候,你爱谈天,我爱笑。可是,现在身边没有一个人。
她的丈夫,是个比她小四岁的男人。说是男人,真是不太确信。你不能苛求一个从小被一个严苛的母亲带大的男孩能够成熟到哪里去。他不懂责任,不懂得承担,甚至不懂得什么叫莋爱。
等到结婚一年之后,她的婆婆开始盯着她平坦的肚子露出狐疑的目光,道最后言语也成为利刃,甚至告诉她,再给她半年的时间,如果生不出孩子,趁早离开。她的那位丈夫跟她的婆婆站在一起,目光软弱,然后怯怯地对她说:“敏娜,要不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这样的时刻,会让她想起若干年前,那个女人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盯着她的肚子对她说:“姜小姐,我们家老舒做事是粗心了些,可是以姜小姐玲珑剔透的性子,怎么可能那么不小心呢?这样的手术做多了,也是会伤身体的,毕竟姜小姐将来还是要嫁人的,不是吗?”
真真是一语成谶。
当年她想生,可是人不对,时间不对。如今她却要靠一个孩子才能维系这段婚姻,谁说不是一种讽刺呢?
她做了疏通输卵管的手术,医生告诉她,她的子宫壁很薄,而且怀孕很有风险,她毅然地点了点头,一如当年。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大大小小的赌局,每一次,她都心狠地赌上一切,然后血本无归。
孩子五个月大的示好,她已经虚弱到不能下床了,只能再医院住院静养。
有时候一觉醒来,她发现下体湿漉漉的,都会惊出一身冷汗,以为这个孩子不在了。就好像当年躺在医院里,浑身痛到没有丝毫力气,下腹空虚的感觉就好像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一直笼罩着她。
佛说,自作孽不可活。
诚然。
朱小北常常跟她说,敏娜,你觉不觉得自己很像朱锁锁?
她总是笑,我知道你想当蒋南孙。
其实,那一段流金岁月,她根本不是什么朱锁锁。
她是金锁记里的曹七巧。
就这样把自己的一辈子演绎成了一曲荒腔走板的琴瑟分离。
在孩子一岁多的时候,她的婆婆已经对她开始和颜悦色,可是她的丈夫每次回家的时候伸手都有各种不同的脂粉气。
她的婆婆时不时会在她耳边敲打,“男人嘛,就是这样,我们做女人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传宗接代,好好守好自己本分。”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心一意地照顾着孩子,一辈子很长,也可以很短,有时候不经意就望到了头。她看着她的那位婆婆,就会时不时想起,自己老了,未必能有她那么坚强。
只是,真的,只是偶尔,她会想起这些琐事。灰白色的回忆,伴随着阵阵灵魂的撕痛,像是不可阻挡的梦魇瞬间击倒她。
那个男人,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而她的蒋南孙呢?现在,又在哪里?
小北,对不起。
小北,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她咬着牙,硬生生把这两句话刻进了心里。
好多事情,不是说出口就能解脱。
好多人,不是说不记得了就可以忘记。
好多对不起,其实真的不是说了就可以原谅。
所以,索性就把它们都吞回肚子里。
小北,对不起。
小北,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第三十四章小北,你恨我吧!
朱小北在车站看见舒允文的时候,不是不意外的。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北京吗?
“小北,欢迎回来。”
朱小北原本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但想到舒弭的事,还是按捺住了,眼神不经意往周围瞄了一眼,她之前拒绝了言若海道车站来接她,如今看来的确有些失策。
“去哪里?我送你。”舒允文不以为意,伸手接过朱小北手里的行李。
“不用了,我打个车就回家了。”朱小北还不至于幼稚到以为此时的舒允文还有闲情雅致特地来找她,只是单纯地送她回家。
舒允文拉着朱小北的胳膊,一路就出了火车站,朱小北挣扎了几下,没有成功,也就镇静下来了。
等车径直朝三环外开去,朱小北看着车外的不断往后退的风景,忍不住开口:“我以为你只是想找我谈谈。”
“当然,不过我们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舒允文开着车,嘴角扯出异样的笑容。
朱小北没再说话。
“小北,你说我们就这样离开,好不好?”等车上了高速,在120迈的速度下,舒允文突然开口。

朱小北睁开眼睛,还来不及看清楚沿路的路标,“我们这是要去哪?”
“天涯。你喜欢吗?”
这个时候朱小北的手机响了,朱小北刚把手机从包里摸出来,舒允文顺势抢过,就朝窗外扔去。
“舒允文,你干什么!”
“SORRY,我不该在高速路上扔垃圾。”他居然面不改色地对她这么说。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刚才已经说了。”
“舒允文,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在绑架?”
舒允文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眸一沉,“随便你怎样认为。”
等下了高速,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朱小北估计他们已经在路上跑了四五个小时。途中看到加油站的时候,朱小北说要上厕所,舒允文根本停也不停,把车开到路边的一个农家小院,在门外守着她。朱小北完全无计可施。
朱小北只是留意观察着沿路的路标,看着车一路驶进山里,沿着蜿蜒的盘山公路一直朝山上走,沿路连个住户都没有。朱小北心想,要是没有车单独跑下来,走到半路就没气了。
“我是不是该把你的眼睛也给蒙上?这样才比较像绑架呢。”舒允文好像知道朱小北在想些什么。
“我有什么好值得你绑架的?”
“我早就应该这样做了不是吗?居然还会傻傻地来征求你的同意。”他低声呢喃,不知道是说给朱小北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朱小北沉默,闭着眼睛,忍受高速盘旋的车速带来的眩晕感。
目的地是位于山顶上的别墅,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像是《风声》里的那所小院子。
“到了?那你可以说了。”朱小北也不下车,睁开眼睛看着他。
“累坏了吧?我带你进去休息会。”舒允文不理会她的抗拒,拉着她的手就进了别墅。
里面没有人。
他好像也不担心她会跑,带她上了二楼的房间,“你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先洗个澡,好吗?”
然后就下了楼。
朱小北把自己摔在床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真的累,可是精神却绷得紧紧的。这样的舒允文,她太陌生了。还是那么笑意晏晏,可是却带着股未知的危险。
她故意在楼上磨蹭了会儿,后来肚子实在饿了,才忍不住下楼。
刚下去,就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
“睡醒了?刚刚好,来吃饭。”他从厨房里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沙拉。
朱小北从重庆上了火车就没怎么吃过东西,在饭桌旁坐下,也不客气,但也不看舒允文,埋头就吃。
“好吃吗?”
“还行。”
“知道你不喜欢吃西餐,可我在美国只会做这个。”
朱小北愣了一下,没说话,继续埋头。她有些受不了舒允文这样温柔的口气,包括这样的场景,她都觉得在彼此站在对立面的情况下,如此场景的确让人觉得吊诡。
吃完饭,朱小北才觉得力量渐渐回到自己身上。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黑沉沉的一片。
“在想什么呢?”舒允文收拾好厨房,走出来刚好看见朱小北盯着窗外发呆。
“有烟吗?”她甚至没有转过头,手指微扬,他把烟递给她,点上火。
看见她熟练地吞吐着烟雾,他有些吃惊,“我以为你是不抽烟的。”
“允文,你太高估我了。”朱小北没有接他的话茬,直奔主题。
“高估什么?”他明知故问。
“你准备什么时候给他打电话?”她转过头,烟雾在他眼前萦绕,面目模糊。
舒允文笑了,“小北,如果我说,我要的只是你呢?”
朱小北愣了一下,她有些迷惑于他眼神里的急切,但是转而一想,此时的他断然是没有这份闲情雅致跟她玩这些的,不禁笑了笑,“我还是那句话,允文,你高估我了。”
他渐渐收敛了笑容,眼神里的那股热切淡了下去,沉淀成了一抹黑。
“既然你那么想让我打电话给他,不如就如你所愿吧!”舒允文突然一把把朱小北拉扯进怀里,用一种极快的速度把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拉扯下自己的领带很快就把她的双手捆绑起来。
“舒允文,你要干什么?”她奋力地想去踢他,可是却被他挡了回来,一把推到沙发上,双手刚好撞到沙发的扶手上,胳膊肘处传来一阵锐痛。
舒允文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眼眸里闪现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妖孽般的红。
这个男人,他疯了。
“那我们就开始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几个号码,然后高高扬起,朱小北震惊地看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
他突然俯下身,吻住她的唇。
其实,这一点也不能算作是吻。是撕咬,是报复,带着一股穷途末路的绝望,带着一股心有不甘的怨恨,口腔里渐渐蔓延出血腥味,分不清到底是谁的。
他用双手紧紧扼住她的下颚,她痛苦地张开嘴,猩红混合着唾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下,她没办法发出完整的声音,所有的语言到了空气中都成为一种无望的呜咽。
他撕开了她的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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