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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手打至番外)-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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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南瞥我一眼,“自然是圣火教祭司想出来的,用来保护主虫。圣火教祭司多由女子担当,灵性越足之人越是体弱,必定需要一个绝顶高手来保护,但利刃伤人亦易自伤,控制一个绝顶高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与你生死相连,这还不明白?”
我看一眼莫离,他面无表情,显然对贺南所说的话毫无异议。
我想起我家命侍的规矩,顿时心中大悲,原来这世上的变态竟是这么多的,不止宫中独有,还有许多藏于民间的,防不胜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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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这东西既然是宝贝,还要用人养着,那应该有许多好处不是吗?”难得有人对这对小虫如此了解,我决定一次问个够。
“自然是有好处的。”贺南抱肘看着我。
“让我百毒不侵吗?”
他嘿嘿笑出声,“最大的好处,不在你身上。”
“够了!”莫离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这一步便到了贺南面前,吓得他差点抱头蹲下去。
“你的条件。”莫离道。
“啊?”贺南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替她引出锁魂虫的条件。”
贺南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又神气起来,直起腰伸出带着六指的那只手掌,“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头,那也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你救人一命,必定要取其一件珍贵之物,可是?”
我在旁边听得稀奇,“珍贵之物?你都要来些什么?”
贺南摇晃着脑袋,“那可就因人而异了,也得先看你们有些什么。”
我低头看看自己浑身上下,简直可以用一贫如洗来形容。这要是搁在过去,我用明珠都能砸死他,但现在我早已离开皇城,流落江湖,又跟着莫离出生入死的,就连自己的性命都是好不容易才留住的,更何况那些身外之物?
“我没有东西可给你……”
“你要什么?我帮你。”莫离开口。
贺南根本就没看我,上下打量莫离,嘴里啧啧连声,“既然是你托我医治她,当然要你来给,不错不错,你这浑身上下都是宝,我要什么好呢。”
莫离说他给的时候,我狠狠感动了,只知道两眼亮闪闪地往他望过去,听完贺南的话之后却又恶寒,什么叫浑身上下都是宝?猪的全身才都是宝呢,听得我又想上去踹他。
贺南摸着下巴,“你这一身功力实乃上佳,皮相也好,或者我要你这一张脸,或者我要你二十年功力,都是可以的。”
我揍他了,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我轻功极好,屋子又不大,这一下蹿过去,贺南又怎来得及避开,被我打了一个正着。他正说话,下巴猛然受力,舌头就被合起的牙齿咬到了,只听他嗷的一声惨叫,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我还想再揍他,手就被莫离抓住了。他皱着眉头看我,“平安!”
我反手拖住他,“这人脑子有病,我们走吧,我才不要他医我。”
他手指用力,不动如山,说话竟用密语传音,“不可,我必须带圣虫回教,但此行太过凶险,你不可与我同行,待他取出你体内圣虫之后,我对你自有安排。”
我愣愣地看着他,渐渐从一片混乱混沌中明白过来,然后呼吸变得断续,鼻梁酸胀,眼眶刺痛,愣愣看着他,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寻找贺南真的是为了我,原来他早已想好了对我的安排。
他说平安,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原来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贺南泪眼朦胧地看着我们,“到底要不要我救?给个话儿啊。”
我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手还抓着莫离,转过头恶狠狠地看着贺南道:“这人武功这么差,跟他客气什么,你什么都不要给,不救就打死他,看他救不救。”
我正激愤,耳边却传来莫离的声音,他抬手,指指贺南,“你过来。”
贺南脚一动,又收回去,摇摇头道:“我在这里听着。”
“也好。”莫离看我一眼,看得我羞愧地低下头去。
看吧,十几年的皇家威仪,都敌不过三年颠沛流离,现在的我在他眼里,应该暴力又粗鲁,不但一碰就炸,还要打死这世上唯一能救我的人,形象尽失啊……
“平安,贺先生人称圣手,且一诺千金,只要取了报酬,必定倾力相救与你。”莫离慢慢道。
贺南得意扬扬地点头,“而且有保质期,此人接下来这一辈子只要有病痛,我都负责医治。”
我翻眼,“怪不得你躲到这里,欠债太多,怕人家动不动就找到你,不想医了吧。”
贺南被我一语说中,立刻露出讪讪的表情,咳嗽两声,脸红了。
我还要再说,脑后一暖,是莫离伸手按了我一下,手心在我头发上多停留了一会儿,暖意穿过头发一点点渗进来,让我忽然失声。
“我听说贺先生曾在楼兰出手救过南郡兰王之女,最后却只拿了她的一朵簪花。”
贺南远目,“那是兰郡主亲手从鬓边摘下赠与我的,簪花上仍有幽香,确实珍贵啊……”
我心里呸了一声,色狼。
“我还听说贺先生出手救活了白虎寨寨主的独子,最后却将其父的一双眼珠带走了。”
“他自愿的,我那时受人之托替朋友换一对眼珠子,他要他儿子活命,自愿给的。”
我听得血腥,心里寒意又起,反手抓住莫离的手,“我们不给,什么都不给。”
莫离并未让我抓住他的手,身形一动,撇下我住贺南所立的地方走去,“贺先生医术通神,想必早已看出我的来历,事已至此,我也不欲瞒你,在下圣火教现任右使莫离,锁魂虫黑白相依,那另一半黑虫,现正在我体内,此物乃天下至宝,尤其是对贺先生这样精通医理的人来说,可是?”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已经被震得当场石化。
莫离知道!他竟然知道黑虫在他身体里!
而贺南的反应更是强烈,全忘了莫离的鞭子,下巴也不扶了,两步奔到他面前,伸于就要去拉他的衣襟,大叫一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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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离长鞭出手,转眼将贺南用巧劲推回远处,逼他乖乖站在角落里。贺南还未从之前的反常状态中回过神来,只知道愣愣地看着他,其痴痴忘情的程度,简直要从眼里泛出水来,结结巴巴说道:“不,不行,即使我知道它在你身体里,我也不能把它拿出来,我不能……”
“贺先生不要急,你要从我身上索取之物,待我将此事来龙去脉说完,我们再做定论如何?”
贺南听完他这句话,兴奋得双目放出两簇强光,亮得几乎要将这木屋子烧掉,而我早已傻了,只知道呆呆坐在原地看着他,屋子里只听到他嘶哑的声音继续。
“二十年前定天教主即位数月之后,我教祭司乘风即携圣物突然失踪,前右使丹桂被判定蓄意叛教而被驱逐,此事贺先生可有耳闻?”
莫离竟然说起陈年往事来。贺南很挣扎地看着他,不知道要不要学我们那样说一声“说重点”,可惜不敢,他只好诚恳地摇头,“贵教一向神秘,此事我倒是不知。”
“我教祭司一向血脉相传,乘风失踪,自此祭司之位空悬,教主以一己之力执掌大局,多年辛苦。”
我已从震惊中渐渐回神,听莫离这样说,再想起他在两国边境的云山顶上对我说的那番话,总觉他对那位教主的感情,非比寻常。
“其实他独揽大局,也是很爽的。”贺南插嘴,莫离立时眼色微沉,显然不太高兴他这么说。
我心里其实是有些赞同的,但此时只是默默地看了贺南一眼,佩服他对不知死活的不屈不挠。
谁说神医就必定头脑好用的?从我对眼前这位先生的观察来看,原来一个人是不是生来欠揍,与他天赋异禀或者身怀通神绝技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但是三年前,本教内乱,总坛死伤无数,我那时并未在总坛,赶回教中的路上被最亲近的教中兄弟暗算,心脉俱断,原该命丧当时。”莫离娓娓道来,仍是目光平静,他声音一起我便回神,听到此处顿觉心痛难忍。
贺南原本直勾勾发亮的眼睛终于在此时眨了眨,张嘴欲言,却又闭上了,不知想说些什么,又半途收住。
莫离继续说下去,“我醒来之时,教中内乱已平,教主带我入密室见一人,室内黑暗,那人用黑纱覆面,身着金边黑衣,竟是我教祭司打扮。”
他说到这里,声音暗沉,我恍若亲眼所见那诡异景象,不禁打了个哆嗦,双手交抱身体,再看贺南也是一样,听得怕了。
“此人自称乘风之女逐月,又身携我教圣物回教,我虽有怀疑,不曾想教主竟认她为女,第二日便开坛昭告全教,立她为新任祭司。”
“认她为女?”我惊讶。
贺南咂嘴,“我明白,圣火教历任祭司均是前代祭司与教主所生的女儿,你教主这样做,就是承认她确实是乘风的女儿,不管她是乘风跟谁生的。”
“此后教主对此女千依百顺,凡事均由她定夺,枉杀了教中许多忠义兄弟,我教内乱刚平,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怎由得她如此折耗?我欲面见教主,不曾想教主竟然将一切教务交与祭司之后独自闭关,由她下令,要将我在教主闭关之时监禁于圣山之下。”莫离说到这里,微微咬牙,目光发冷。
我倒吸一口冷气。贺南嘀咕了一句,“你这么恨她,这女人不杀你只关你?她是看上你了吧?”
四道冷光一起扫过他的脸,我自然是想一巴掌拍死他,莫离的眼神也是冷得跟万年玄冰那样,让贺南立刻缩了缩脖子,安静了。
“我本欲在教主面前将她杀之,但教主闭关不出,任我长跪数日也未有丝毫回应,最后只传话出来,令我万不可伤她分毫,以免自伤己命。”
我听得义愤填膺,又觉荒谬,刚想说话,贺南已经抢先,“为什么伤她你也会自伤己命?难道她用什么邪术控制了你?”
莫离并未回答他的话,只冷哼了一声,“逐月随即令人将我送入监禁之所,当晚青衣、红衣带人劫牢,此乃叛教大罪,我一人之命并不足惜,但座下兄弟不能枉死在那妖女手中,我便带着他们离开圣山避入中原。”
我茫然,“可你现在又要回去……”
“我下山之后,原以为逐月定会定我叛教之罪,倾全教之力追捕于我,不曾想闻素传令于我,只说教主令我留驻非离庄,在他未出关前不得回教,我猜想教主不知因何原因被她控制,却一直寻不到机会证实此事。”
我终于明白,原来闻素确实是不想他回教才将我掠至长老们那里的,多半是怕他贸然回到圣山又被逐月加害。
闻素那个男人,虽然不阴不阳的,行事也诡异,但对莫离,倒是确实很用心的。
莫离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我教圣物锁魂虫原为两对,当年乘风祭司失踪时将它们一并带走,逐月仅带回其中一对,另一对应是半在我体内,半在她体内,但我在定海将你寻获,发现你体现云纹……”
“所以你就知道,那个逐月身体里根本没有锁魂虫,她是个冒牌货,是不是?所以你想将我带回教中,当着所有人都面揭发她,是不是……”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的。
莫离终于看了我一眼,眼中有细微的光亮,那不是我记忆中季风的温柔沉静的光芒,那是更加明亮,更加触手可及的光,带着温度灼痛我的眼睛,我忽然无法与他对视,仓促地低下头去。
他开口说话,说:“正是如此,白虫入体之后,被种之人百毒不侵,胸口更会有云纹凸显,此物天下仅有两对,若你体内那只是真,她便必定是个冒牌货,我在定海将你寻获,原想从你口中探出乘风所在,不曾想你一无所知。”
我默默地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或者她才是乘风之女。”贺南猜测着,看我的眼光与之前大是不同。
“不会。”莫离肯定地,“我教祭司灵力超凡,即便是逐月也能剪纸为马,她差得太远。”
剪纸为马?还撒豆成兵呢。这要是皇兄得了此人,岂不是省了一大笔军饷,高兴得半夜都要笑醒过来。
我最近时常想起皇兄,还夹杂着父皇的阴影,让我每每惶恐又伤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
“那你还要带她回去?她这么没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岂不是一个死字?”贺南咂嘴。
我怒视他,莫离忽地一笑,却殊无笑意,只让人觉得冷,“我也是才知道,这黑白双虫,原来是生死相依的,教主待我不薄,还在洞前知会于我,令我小心自伤己命,只是他也被骗了,逐月体内哪有锁魂白虫,这一切都是个骗局。”
我听他这一声冷笑,立刻心虚地低下头去,却听贺南合掌道,“我明白了,你怕她出事,想要我将那锁魂白虫取出,由你带着回教揭露逐月的阴谋,平安。”他回过头来看我,两眼亮晶晶的,又补了一句,一句就让我差点跌在地上。
贺南说,“看吧,我没说错吧,他真的好爱你。”
啪的一声,我眼前一花,再看贺南已经在屋外了,面朝外屁股落地,非常不雅的一个姿势。
我掩面,心里默念。
看吧,我没说错吧,你就是欠揍啊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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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世外桃源
1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这个地方。
贺南叉腰说要救我的样子很嚣张,但是接下来列出的准备工作又多得惊人,又是要等某种药草成熟做药引,又是要寻找合适的容器收养镇魂虫,最后还掐指算时间,说明了非月圆之夜不能动手。
我很看不起他这样的神神叨叨,午后坐在木屋外一边剥笋干一边斜眼看他,“还要等月圆之夜?要不要先跳一段大神?”
他哀怨地看着我,只说了句:“你太不尊重长辈了!”
难得看到他没有装疯卖傻,居然还自称长辈,浑忘了前几日是谁不服老的让我叫他大哥的,倒让我不好意思?
山谷里只有我们俩,莫离走了,说有事要办,我在他走之前已经把那日自己在树洞中所听到的对话择能说的都告诉了他——除了自己的公主身份之外。虽然我已经有了总有一日纸包不住火的自觉,但在还没做好承受一切的心理准备之前,能拖则拖吧。
事实上我感觉莫离已经对我的有所隐瞒感到非常愤怒了,毕竟没有谁在突然发现自己的生死原来是与另一个人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会无动于衷的。
更何况,他最恨被骗。
他走的时候只扔下一句“等着”,多一个字都没有,我当时吓得脑子发懵,来不及说话就一把拖住他的袖子,好像自己是一只就要被他抛弃的小狗,心里惶急,还要结结巴巴地解释。
“我,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我只是怕你不高兴。”
他袖子被我扯住,我抓得太紧,他的手微动了一下,却也没有挣开,或者是不想挣,衣服这东西,人在旅途,又没什么换洗,破了总是麻烦。
但是他不说话,沉默地看了我许久,眼里风刀霜剑,看得我渐渐松了手指一根一根的,知道留不住他,又怕他不回来,只敢更小声地说话,“那你要记得回来 ,我还在这里。。。。。。”想想觉得这句话没什么用处,又指指胸口,“那个,那个它还在这里。”
他眼睛眯了眯,终于点点头,又说了一遍“等着”,然后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那个狭窄的缝隙中,一个人呆立许久,直到贺南的声音将我惊醒。
“别看了,他一定会回来的,不为了你回来,为了镇魂虫也会回来的。”
我反身瞪他,前所未有的恶狠狠,瞪得他后退了一步,两手交叉在胸前做了个防备的姿势,声音紧巴巴的,“你要干吗?”
“他答应你什么?”我凶狠地问他,眼睛要吃人那样。
莫离走之前,与他在木屋外谈了一会问,两个人背对着我,我有心挨过去听,但心里明白,他不想我听到的东西,我再怎么努力,都是听不到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没有力量的人,连选择自己处境的权利都没有,更何况改变。
直到他走了,直到他消失在我面前,我才想到自己可以开口问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凶狠,胸口却是空的,害怕的空落落的,一个手指就能戳破的虚伪的壳。
“你很想知道?”贺南站直身子,露出欠扁的笑容,“我就不告诉你。”
我知道答案不可能来得这么容易,但仍是气结,在看到他脖子上被勒出来的累累红痕,还有下巴上被窝揍出来的一块淤青。更别提之前被飞出来木屋外落地时 扭到的腿脚,至今都是一瘸一拐的,心情再差都不得不佩服了。
“你武功这个差,难道不怕被人打死?”
他斜眼看我,耸耸眉毛,自己从怀里东掏西掏,掏出几个小瓶子来,倒出里面五颜六色的药丸霜剂又吞又抹,眨眼那些伤痕就在我跟前奇迹般地淡了下去,又 扬手夹着金针连刺自己几个穴道,再直起身子,走路都不痛了。
我看的神奇,嘴巴都微微张开了,他收起东西之后瞥了我一眼,道:“来找我的人,都是有求于我的,谁敢怠慢神医?这世上之人,谁不怕死?又有谁真的想死?有那么多排队等着我救的江湖大佬,如果真有人要打死我,那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先把他给打死。”
我又手痒了强迫自己不看他,避免自己变得更加暴力,懒得接他,嘴里就更不 留情。
“也不是人人都有求于你的,总有人什么都不想要你的。”
他突然不说话了,头低下去,许久都没动一下,我只是随口说话,说完就撇过头去了,等我举得异样再回头,他已经哭了。
那已经是傍晚,山谷里光线朦胧,他一个老男人,灰白头发,耸拉肩膀,含着两包泪水,虽然并不难看,但真的很吓人。
我吓得浑身一僵,问他:“你怎么了?”
他胡乱抹了把脸,哑声道:“你说的是,就算天下人都追着你,可你想要的那个人,偏偏是不要你,那也没办法。”
说完就走了。
这天晚上我就在木屋里睡了,贺南不知跑去了哪里,一直没进来。我睡不着,睁眼看到窗外透进来的白月光,这么深的山谷,也跟水一样凉。
我翻来覆去想贺南所说的那句话,越想越凄凉,心里可怜他,又可怜我自己,最后更想起莫离来,想起他说出“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时的表情,鼻子都是酸酸的。
我不想骗你,我只想你想起来我,虽然就连现在我都渐渐觉得,着希望越来越渺茫,渺茫得就像是窗外的白月光,看到都觉虚幻,明明在眼前,却哪里都摸不到。
说来奇怪,我过去只要一个人静下来,总会想到过去与季风在一起的许多细小碎片,但最近却越来越多地想起来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尤其与莫离离开那客栈以后,记忆里那个少年的影子渐渐被高大的男人替代,他们虽然有同一张脸,但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却让我觉得分裂。
三年,我还是错过了太多时间,错过得都不能把前后的他完整地拼凑在一起,错过得让我觉得,他们已经成了两个人。
门一动,像是有人走进来,我猛惊,双眼紧闭,手在被子里却已经握紧了匕首 。
贺南虽然是接受了莫离的条件将我留下来的,但我并没有把这个地方当成万无一失的保险柜,上床前很是搜罗了一下可用的东西,最终选中的是一把小匕首, 就搁在靠墙的药柜上,堂而皇之,像是怕我看不到。
黄铜柄的小匕首,双面开刃,该是贺南常用的东西,很锋利。我就握着它上床了,想着贺南半夜突然变身半兽人跑进来,我就一刀捅死他,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以防万一,手里有刀,总是聊胜于无。
门开了,然后是很轻的脚步声,笔直往我所躺的地方走过来。人在紧闭双眼的时候听觉特别灵敏,我甚至能够听见走动间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一直走到床边才停下。
我牙关咬得死紧,紧张得呼吸都停了,片刻静默之后,脸上一凉,竟然是他伸手过来摸了我的脸。
我再也忍不下去,睁开眼的同时霍地出手,锋利的匕首刷地挥向他,原本落在我脸上的手掌一翻,千钧一发之际反扣住我的手腕,我只觉得腕上一阵酸麻,哪里还握的住那把匕首,就听它啷一声落在床沿上,然后有落入床前所铺的厚厚地 毯中,出师未捷身先死。
“你干什么?”带着点怒气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以慢动作呆呆仰头,看到刚才还在我紧闭的双眼前晃动不休的那张脸——莫离的脸。
2
“你,你回来了。。。。。。”我结巴。
“你在干什么,睡觉睡得连呼吸都没了。”莫离大人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
还不是被你吓的。。。。。。我心中默念,但是看到他回来只觉得高兴,那点些微的惊吓与抱怨很快便烟消云散。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
他并没有追问的意思,低头将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拿在手里看了一眼,眼角微动了一下。
我的脸就红了。
“那个,那个是为,以防万一。。。。。。”我解释。
“以防万一,用这种切纸的刀是不行的。”他开口,又随手把那把匕首搁存床边的药柜上,低头道,“进去一点。”
我一时没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但是身体已经听话地照做了,然后看着他钻床边坐下,又解开大氅,最后躺下,就躺在我身边。
他这一系列动作做得自然而然,像是过去已经做过千万遍那样,躺下之后即刻闭上眼睛,“睡吧。”
木屋里一片沉默,我维持着侧身相让的那个姿势,随着他之前的那一系列动作,早已浑身僵硬如石块,耳里是自己疯狂的心跳声——响得连死人都能吵醒。
但他完全没有反应,合着眼睛,侧脸是一条沉默而漂亮的曲线。
我与莫离并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但从来都是情势所逼,从未有过今日这样的自然而然,自然得。。。。。。像是一对平常爱侣。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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