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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之同居生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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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朗愕然,「难道不是?你明明说过,与其让别人花你老爸的钱,不如自己花……」
申士杰一脸冷酷地告知:「严格说来,花在你身上的钱是我的,你不用想太多。」
「啊?」
申士杰继续透露:「从大一开始,我有做一些理财投资,获利所得用来支付生活开销绰绰有馀。」至於老妈留给他的教育基金,仍丝毫未动。「如果我的经济条件不允许,你再跟我分清楚也不迟。」
「哦,刚接的工作,我不要出尔反尔。」肖朗低头解决晚餐,即使知道阿杰有收入,自己也不想放弃赚钱的机会。
申士杰略拧眉,「难道你不知道我在意什麽?」
「知道,你讲过了。」
「既然知道,可见你不当一回事。」
他不希望肖朗像拼命三郎似的为了赚钱而赔掉健康,也在意两人相处的时间被学业瓜分掉不少。他在校两年修完通识课程,第三学年度的重点科目皆转移至附设医院上课和做实验,除非上选修课或利用午休时间,才能与肖朗在校区见面。
肖朗说:「同居之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比以前更多。」
「朋友和情人的关系不同,你毫无认知吗?」
「我哪知——」肖朗不加思索的说:「生活不都一样?吃饭、睡觉、上学、工作……」
「算了。」申士杰就此打住话题,妥协道:「如果你将来吃不消,得把工作给辞了。」
「嗟,我才不会吃不消。」前两年他接的案子更多呢。不然怎养活自己?阿杰挺奇怪,以前不罗嗦,现在管太多。
申士杰揉揉太阳穴,差点忘了肖朗的神经太大条,若继续计较,根本是自找气受。

饭後,肖朗来到阿杰对面的沙发坐下,也摊了一本书在桌面阅读。
每晚这时候,两人各自用功,互不干扰。
转眼,已过十二点,申士杰迳自上楼淋浴,独留肖朗一人在客厅。
背记完课业重点,肖朗瞟向阿杰的书本,虽不见得都是系上指定的书籍,但阿杰会涉猎其他相关。他偷掀几页,一看见尸体图片,恶……立刻缩手,以免又做恶梦。
「喵~」
他怔了怔,阿杰养猫?
感受脚踝一凉,低头看见小黑猫,「啊!」他缩起双脚,整个人挪至沙发角落,口齿不清地嚷:「你……为什麽又出现啊……」
小黑猫跳上沙发,舔了舔他的脚趾头。
「靠……你走开——」他抓来抱枕挡住双脚,小黑猫立即跳上桌,踩著书本和笔记本,一瞬跳下桌子。
申士杰仅围著一条浴巾下楼,「你在鬼叫什麽?」
「阿杰,小黑猫在你家!」
他瞟见一抹黑影掠过,一下子就躲进厨房。
肖朗跳下沙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抓住申士杰的手,神色慌张地问:「它为什麽要跟来?」
申士杰一愣,对於灵异方面所知也有限,凭直觉道:「它喜欢你。」
肖朗的脸色一黑,嚷:「你不要唬弄我!它是我祖父生前捡回来养的猫,又不是我养的,它应该去找我祖父,干嘛缠著我……」
申士杰打断他,「是阿公告诉你的?」
「对。」肖朗猛点头,打心眼里就比较排斥黑猫,深信不疑:「你知道吗,九命怪猫都是黑色的!」
「毫无科学根据。」申士杰的语气平板。
肖朗争辩:「你不要不信邪,难道不怕它赖在你家带来霉运——」
申士杰霍地攫住他的唇,有效地让他静音。
「唔……」他还没讲完,此时呼吸有点急促。
申士杰忘情地吻他,肖朗左右乱瞟小黑猫消失了没?
察觉肖朗不专心,申士杰半眯起眼,咬了他一下才松口。
「啧,你干嘛咬我……」肖朗抚著嘴唇,眉头打结。
申士杰不答反问:「书看完了?」
「对啦,」他没好气地嚷,「虽然我没你那麽聪明,但我也没笨到那儿去,分子生物学比较难一点,其他都可以应付,你问这个干嘛?」
「上楼睡觉。」申士杰抓著人就走,活似肖朗欠他的。
「等……等一下……」肖朗一迳地看著厨房的方向,「你应该先驱鬼才对,不然我哪睡得著……」
「很好,你睡不著,我找事让你做。」
一进房,申士杰推他上床,禁锢在床侧,动手褪去他的衣服。
「你……」肖朗没反抗,拉回注意力,从不知道阿杰也有专制的一面,是因为喝了酒?
房门没关,灯也没开,由走廊的光线透入内,申士杰隐约可见肖朗羞涩的表情,被动地让他挪往床头。
「明天不是假日……」肖朗圈锁他的颈项,岔开的双腿容纳他置身其中。
「我不想等了。」
申士杰摸来床头上的润滑剂,朝他的下体一抹,肖朗浑身颤了颤,感受到申士杰的欲望贴挤著自己的私处,热度似火。
「呜!」阿杰一下子就挤进来了,撑得他的下体难受。
肖朗的眉头拢紧,喉间溢出细碎的低吟,申士杰托高他的腰,急促地抽撤,欲望顶到他的体内深处,浑身越热来越热,逼出不少汗水。
肖朗眨著湿润的眼,低叫:「你故意的吗……」
「要哭了,嗯?」
「哭你大头……」嗓音夹杂纷乱的吸气,他的大腿隐隐颤抖,死不承认每次都被阿杰弄得又痛又酥麻。
申士杰分别扣住他的双腕,俯身攫住他的嘴,随著下腹冲撞的节奏,吮吻他柔软的唇舌。
房内充斥著淫靡的声响,两人藉由感官知觉熟悉彼此的气息;融合的津液发酵著醇酒的馀味,待两人的唇瓣渐渐分开,肖朗失神迷醉,申士杰握住他的分身摩擦。
「已经这麽硬了,难道你不喜欢?」
他捧著阿杰英俊的脸庞,喘得不想说话,浑身随著阿杰抽撤的动作和刺激,喜悦的程度持续攀升。
申士杰轻声诱惑:「我想听你叫。」
他的眼睫毛微微发颤,咬唇抑制呻吟,有那麽一点不甘於阿杰在今夜的说要就要。
申士杰加速套弄,指尖摩挲他分身的前端,同时告知:「我从未带谁回来过,你是唯一的一个。」
「我也没到谁家去睡过,更别说住了……呜——」数秒後,肖朗大口喘息,分身已在阿杰手中泄出一道温热。
申士杰抬高他的腿,放缓做爱的节奏,询问:「你喜欢我到什麽程度?」
他的脑袋闹哄哄,「我不知道……又不是算数学……」
「用一到十评估,到达多少?」
肖朗提高音量叫:「我哪知道……」
申士杰持续在他身上卖力,「你不知道,会跟我上床?」
他眨眨氤氲的眼,觉得有点委屈,上气不接下气的叫:「我又没拜托你做这种事……哪一次不是被你强迫……你干嘛问这麽多……」
申士杰一顿,「你存心破坏气氛?」
「是你罗嗦……」
申士杰低声警告:「你越不配合,只是让我更能控制自己。你懂意思了?」
肖朗抱怨:「你别害我睡眠不足……」
「哼。」他会让肖朗再爽一次。
「啊!」胯下一紧,被阿杰玩在手中,肖朗面红耳赤,想不透身体怎越来越敏感,似乎变成阿杰的了。




第二章

一早起床,肖朗的下腰酸疼,刷牙洗脸、冲澡後,走出浴室仍打著哈欠。
「喀。」
什麽声音?
惊愕之馀,他打开落地窗,确定阳台无人,回头看著放置於床柜的闹钟显示七点十分,这时候阿杰在厨房弄早餐。
霍然,他想起小黑猫……该不会在房内吧?
肖朗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回客房,打开衣柜,拿了棉衫和牛仔裤,匆匆地套穿,不忘拿今日课堂所需的书本,转身冲下楼。
「阿杰,记得要画符镇煞!」
申士杰端著两盘煎饼搁上桌,眼看肖朗已收拾好书本、笔记,「你现在就要出门?」
「没啦。我刚才说的,你听见没有?」
「听见。理由呢?」
「小黑猫一定躲在你的房间,害我又吓一跳。」
申士杰递给他叉子,「怎不以平常心看待,就当作养一只猫在屋内。」
「你说得轻松,我什麽都不怕,就怕鬼!」肖朗哼一声,用叉子戳一块煎饼来吃。
申士杰慢条斯理的用餐,「我以为你习惯了。」
「我是怕在心里,没开口叫而已。」他好歹得顾及面子,「在路上看见阿飘,我尽量当作没看见。这和在家里看见阿飘的感觉差很多。」
「只是一只小黑猫,你也容不下它?」
他斜瞪著阿杰,「讲得好像我多小心眼……你以前就答应要帮我赶鬼,莫非不想守信用?」
「我也说过要你听我的。」他搬出附加的但书来镇压肖朗,省得他吵个没完。
「你……」肖朗瞠目,想不透他怎有办法无动於衷?还丝毫不受影响?是人吗?
「我去拿鲜奶。」申士杰自有见地:灵异就出没在生活周遭,阴阳既然同时存在,差别在於能不能目视,并非刻意亲近或利用,於人毫无影响——如同阿公所说:互相尊重,就不会引起麻烦。
须臾,他从厨房踅返,手上多了一瓶鲜奶和两只空杯,询问:「待会儿要搭我的车吗?」
「不要。」肖朗撇撇嘴。
「你怕别人知道我们俩住一起?」
「才不是。校内有不少人都知道我们是好朋友,住在一起也不奇怪,像是系上的李天哲知道我住在你这儿,也没联想我们的关系怎样。如果我搭便车,兼差时就麻烦了,我得到处跑,没道理要你接送。」
「今天五点半过後我就没课,陪你一块儿家教无所谓。」
肖朗轻哼:「我介意。」
「……」他又妥协一桩。
吃完早餐,肖朗拎著背包和抓来一串钥匙,道声:「再见。」头也不回地开了大门就走。
申士杰收拾杯盘,片刻,发现吧台留有一支手机、名片和纸条,肖朗只顾著出门却忘了带手机,真是……

停车场。
陈敏将机车钥匙交给申士杰,同时道:「你别再去加油了,我会不好意思。」
「我加油是应该的。」既然借用,他不希望对方有所损失。
「从这儿骑到校区又没耗多少油,你未免太一板一眼了吧?」他露出一丝笑意,亲和力十足。
申士杰了解他的家境小康,双亲都是公务员,就他这麽一个独子,从小栽培,一路就读名校直到毕业,考上第一志愿。大学同侪迈入第三学年,从未听他谈起家人以外的人际关系。陈敏在校颇得人缘,至今没交女友,一度令他猜测是否「同类」。
骑上机车,申士杰注视他俊逸的面容,人笔挺,实习制服未脱,颇有医生的架式。
「怎不说话?」陈敏问道。
「没什麽。」
「呵,你就是这样让人摸不透。系上不乏美女,你不和系上的美女共度中餐,又要去找哥儿们?」
「那家伙很可爱。」
「哈!你要听实话吗?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穿著蓝色工作衣,脚上穿黑色雨鞋,我以为他是从哪个农林场冒出来的『乡下俗』,远远就听见他拉拔嗓门在走廊另一头喊a嵝谁认识金发的『阿斗仔』?他要还对方八百块。」
「我花两百块得到一位朋友,物超所值。」申士杰淡哂,一发动引擎,不一会儿便骑得远了。
陈敏仍杵在原地,挺羡慕他的好运道,只花两百块而已。
转身走回附设医院的大门,他敛起笑容,暗忖花了两万元积蓄也留不住人。虽说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心里仍有那麽一丝後悔,那一夜喝了酒……

申士杰趁著午休时间,将手机交给肖朗。
「谢谢。」他搔著头,表情略显尴尬,「早上我一直在想,手机是不是掉在半路上了。」
「你丢三落四,名片和纸条还要吗?」
「不用留著了。我的手机已经有刘爸爸的电话号码,地址也记下了。」
「嗯,我也是。」
「啊,又还没稳定,你记住干嘛?」
申士杰说得理所当然:「未雨绸缪。稳定後,如果你哪天太累的话,我可以去帮你代课。」
说得真好听……肖朗心下嘀咕:阿杰绝对具有恐怖情人的特质,无论是家乡的电话、系上同学的手机号码、家教的联络人,阿杰一概掌握。
申士杰翘起二郎腿,一派休閒地抵靠座椅。自从开学後就鲜少和肖朗在这农产品展示中心外的露天咖啡吧一起消磨短暂的时光。
「在想什麽?」
「没……」肖朗左顾右盼,察觉有人经过或正站在展示中心外的一些女生都朝这儿看,形同以前,无论阿杰走到哪儿,都引人注目。
「你是不是开车过来?」
「不是。我跟陈敏借机车,停车比较方便。」
「哦。」肖朗也认识陈敏,程度仅止於点头之交。
乍然,有人喊:「申士杰——」
申士杰循声望去,认出她是网球社的社员林佩瑜。「有事吗?」
「好巧,遇到你在这儿用餐。」她搂著书本,脸上的笑容甜美,尤其是眼波流转,扇动著浓密的假睫毛,彷佛会说话似的。
肖朗对她有印象,是历史系的系花,平常总是穿著粉色的上衣搭配迷你裙或短裤,露出一双修长的美腿,整个人放电的指数百分之百——她想干嘛?
她落落大方地说:「我想拜托你指导我打网球的技巧,今年的网球赛事,我被教练安排在甲组,本以为可以和你一起到校外比赛,没想到你已经退出网球社了。」
「抱歉,帮不了你,我忙到没空玩社团。关於比赛,你可以找教练借阅赛事的录影光碟,拷贝一份来研究对手的球路。」
「这样喔……那麽你在假日时有空吗?」
「我没空。」他拒绝得乾脆。
她面露失望,贝齿咬著下唇,搂著书本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到同伴的身旁。
肖朗久久移不开目光,觉得她可以扮演恐怖片中的贞子出没,「阿杰,她的头发好长,扎著马尾都还能甩到腰部,平常洗头使用的洗发精、润丝精肯定很快就用光……」
申士杰适才则注意对方的脚,「她穿著一双红色的帆布鞋,不太适合打网球。」
肖朗回神,「为啥?」
他解释:「每所学校设计的球场不同;有硬地、草地和红土球场,选手若到校外比赛,穿一双网球鞋就足以应付这三种场地。」
「哦。难道教练没规定社员要穿网球鞋?」
「这是自由参加的活动,即使教练有规范,也不见得每一位社员都会听从。尤其是女生比较注重穿著打扮,在不造成运动伤害的范围之内,教练会睁只眼、闭只眼。」
「啧啧……」肖朗打量他全身上下,无论穿什麽衣裳都帅气,啥都没穿的时候,一身的体格更有看头,「今年进入网球社的女生八成都像她一样失望吧?」
他一脸冷酷地问:「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还用我说哦。」肖朗别过脸庞,挺不爽——阿杰太帅,桃花不断;同样都是人,怎差这麽多。
申士杰静观眼前的家伙在吃醋,或许哪天会要求画符斩桃花——他很期待就是。

肖朗骑著机车,依照地址寻来眷村,其中有几户仍保留日式建筑的风貌,藉由路灯的映照,依稀可见院中的榕树枝桠伸展,气根垂落於围墙外,墙侧的盆栽高低错落;墙面的喷漆涂鸦五颜六色,乾涸了上世纪末的种族冲突,至今,隐没在城市大楼一隅,自树一格。
几名孩童在巷内互相追逐,嘻笑玩闹。肖朗东张西望,来回两趟,遍寻不著三十六号门牌,不禁嘀咕:「啧,以前的住户门牌号码都不照顺序,隔一条小巷弄就跳号跳得离谱,像绕迷宫似的……」
转入另一条小巷内,左右两排木造的房子外观老旧,他边骑车边看门牌,到达尽头终於找到刘家。
他将机车停在一堵围墙边,仰起脸来,惊讶围墙外的玉兰树生得枝叶茂盛,都捞过界了,怎没人砍掉部分枝干,不怕台风来临、被强风吹倒哦?
他上前按了门铃,仅等一会儿,开门的是一位老先生,大约有六十岁以上,身形福泰,个头在他肩膀左右,但笑容十分亲切。
「您好,我是新来的肖家教,要找刘爸爸。」
「我就是,你请进。」
「好……」他有那麽一瞬间的错愕,以为刘爸爸应该是中年人,没想到差这麽多。
进入屋内,环顾约四、五坪大的客厅之中,有一台电视机和一组沙发桌椅,门边的鞋柜上头堆放著一叠报纸,客厅的墙面上挂著好几幅裱框的奖状和照片,其中一幅相当醒目,是老太太的遗像。
呃……她僵板的面容挺严肃,一双死鱼眼彷佛盯著自己,感觉不太舒服。
刘小宇暂停吃饭的动作,仰起脸来看著新来的家教。
刘爸爸介绍:「这是肖老师。」
「你好。」肖朗微笑招呼,露出两颗小虎牙。
「喔,肖老师好。我叫刘小宇。」他的嗓音未脱稚气,人微胖,矮个子,一双眼睛圆亮,脸颊红扑扑,长相颇讨喜。
父子俩有七分神似,但是看起来像祖孙。肖朗暗自估算刘爸爸大约四十多岁才得子,不知这家庭还有哪些成员?
刘爸爸招呼:「你坐啊,别客气。」
「谢谢。」他第一次与家长见面,尽量表现得拘谨与礼貌应对,免得让人扫地出门。
刘爸爸在他对面坐下,说:「我这屋子比较小,三餐都在客厅吃。你吃过没有?不嫌弃的话,一块儿用。」
「谢谢,我早就吃过了。」
刘爸爸不勉强,开门见山:「我在电话中跟你说过了,我的小儿今年升国一,读的每科成绩都不错,就是数学的成绩不理想。我担心他这麽继续下去,往後学习的程度更难,将来肯定考不上理想的学校。」
「嗯,我了解您的意思。」
「之前,我有请女家教来教他功课,可这孩子调皮,把人气走。」刘爸爸一脸莫可奈何。
肖朗说:「其实男孩子在先天上的脑部发育没有比同龄的女孩子来得成熟,自我控管的部分也因人而异,这是学者专家研究出来的结果。男孩子的大脑发育要到二十四岁才会达到成熟阶段,所以行为表现比女生顽皮是有原因的。」
「是这样啊……」刘爸爸更显担忧,「小儿的资质不比别人强,加上男孩子天生慢熟……不就无法将学习成绩提升到最好?」
「呃,」肖朗怔了下,保证,「我会尽力教他就是。」
「那就拜托你了。」
「是。」他正襟危坐,每次接新案子总是来这麽一回——普遍的家长都在意孩子输在起跑点,往往忽略自身的价值观对於儿女的教育有著决定性的影响。
由於每个人天资不同,挖掘孩子的天赋也是教育的一环,如果家长只看见孩子劣势的一面,恨铁不成钢,亲子关系一旦陷入紧张,到头来恐怕全盘皆输。好似农夫播种,总得搞清楚撒下的种子是什麽?若期待芒果种子将来长成苹果树,根本是天方夜谭。
他皮笑肉不笑的,憋著这些话不敢讲,以免把工作搞砸。
刘小宇故意吃得慢吞吞,心想,不知新来的肖老师凶不凶?
饭後,刘小宇带著肖老师进入客厅後面的一间和室,榻榻米上面有一张低矮的四方桌,几块坐垫四散,墙面挂著白板、签字笔、板擦一应俱全。
正式授课,肖朗从课文第一单元教起,讲解正负数与绝对值,并辅导学生运算习作试题。
刘小宇像尊傀儡,安安静静地听讲,对於肖老师的声音比数学习题更有兴趣呢。
转眼,时间将至,肖朗翻看他在校的随堂数学小考、评量试卷的成绩统统不及格,仅考二、三十分,这并不表示他就是笨蛋。
「你知道吗,这个社会是由许多行业所组成一座金字塔的结构,我们受教育是为了要提升人品操守及吸收知识,拼命读书考高分,不等於将来一定能有所成就。所谓行行出状元,立定志向和目标,朝自己的梦想前进,比死读书来得重要多了。你有没有想过将来想做什麽?」
刘小宇摇头,「不知道。」
肖朗不死心地问:「你的兴趣是什麽?」
刘小宇拿著笔杆搔搔头,觉得大人只会说道理、只会要求小孩子要做什麽、不可以做什麽,肖老师也是大人,八成跟爸爸一样。
「我不知道。」他说。
肖朗归还数学评量和家庭联络簿,鼓励道:「你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像我教的一名小学生,算数和认字都差强人意,可是他最喜欢画图,也有天分,如果他一直维持这项兴趣不断地学习绘画,将来他极有可能成为插画家或动画大师,甚至是艺术家呢。」
「喔。」刘小宇主动问:「肖老师要走了哦?」
「嗯,我们下次见。」
「再见。」他从书包内拿出国文课本,偷瞟著肖老师离开和室。
客厅内,刘爸爸搁下报纸,起身开门送客。
肖朗临走时,向刘爸爸提及这个月的家教费会在下一次授课时收取,至於讲义是现成的,无须额外添购。
刘爸爸直说没问题,待人走後,回头望著墙面上的奖状,每一张都证明了他栽培孩子所付出的心血不会比别人少。目光凝住大儿子毕业於高等学府的纪念照,浑然不察小儿子躲在墙边,看著老父深深地叹息。

经过休閒小站,肖朗一如往常的停下来买冰饮,总会和熟识的女店员寒暄几句。
她关切:「你到我老板的家里教课顺利吗?」
「顺利啊。」
女店员笑说:「我老板为人不错,对员工也很照顾呢。而且,我在这儿工作几年,从没听他骂过员工一句什麽,倒是常听他谈起儿子。」
「嗯。」
「他的儿子没捣蛋吧?」
「没,我看他挺乖的。从外表看来像是国小五、六年级,比同年龄的男生晚熟。」
女店员趁著暂无其他来客,於是放心说:「你得小心自保,那个小鬼以前气走了两名家教呢。」
肖朗诧异:「他做了什麽事?该不会被家教骂一两句,就恐吓要提告吧?」
「哎,不是啦。」女店员悄声说:「他不喜欢数学嘛,就故意搞些小花样;嫌女老师讲话很凶、问女老师的胸部是什麽罩杯、怎不穿短裙或化妆啦,还存心吓人说屋里有鬼……总之,就连我老板都拿他没辙,於是这次请男家教。」
「他这麽皮唷?」
「很意外吧?」
「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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