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隆人法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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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克隆人法则
作者：泷夏川


01

刘明自首了。他承认自己杀害了王立春教授。
坐在审讯室里，负责审问工作的陈铭远仔细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这么说，你认罪了？”
刘明点点头：“是的。”
“那么，请你再详细叙述一下案发经过。”
刘明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非常局促地说：“我想转系，不想再念中文系，因为觉得这个专业没有多大用处，刚好有同学把王教授的电话号码给我，我就给他打了电话，说明意图。他说请我去教师宿舍谈，我答应了。晚上九点去了他家。他对我转系的想法并不赞同，出言讥讽，说我连中文都没学好转到其它系一样也学不好。我们谈得很不愉快，最后……吵了起来。我一怒之下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朝他脑袋砸了下去……然后……然后我记不得了。请问，这样可以了吗？”
刘明愁眉苦脸地。想起当时的整个过程他就喘不过气来，到现在虽然已经叙述几次了，但心理上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杀人的事实。
陈铭远点点头，示意记录员记录他要的细节，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朝王立春的脑袋上总共砸了几下？”
刘明用右手拇指使劲掐着左手的虎口：“我、我记得、好像是两下。”
两下……
与法医初步鉴定的结果完全一致。
整个叙述的过程中刘明的眼睛不时上翻，偏向右上角，这说明他所说的话基本上是经过回忆得出来的，但也有例外。可是从刘明的穿着打扮、临场反应以及面部表情来看，他应该不属于那种攻于心计懂得反侦讯的天才。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陈铭远决定等DNA的化验结果出来再说。
刘明被关进了铁窗，虽然被通知等待最后的结果，但他真的觉得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他杀了人，记忆是不会说谎的，法医的鉴定结果无非是在这个事实上雪上加霜罢了。想到辛苦工作供自己读大学的母亲也许此刻还在为他来年的学费发愁，他就觉得对不起母亲，他甚至连写信回家的勇气都没有。
到了第二天下午，陈铭远过来通知他，DNA结果是符合的。刘明顿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颓丧地坐在椅子上，佝偻着背脊，整个人看起来瘦小了许多，一点也不像十八、九岁的青春少年。
陈铭远虽然为他感到惋惜，但并不同情。这样的杀人犯，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他例行公事地解说后续的流程以及刘明可能得到的判决，这时有同事进来告诉他：
“小陈，刘明的同学来了，说刘明是冤枉的，他可以作证！”
“搞什么！”陈铭远皱起眉头，不理刘明惊讶的目光，转身出去，“当事人都承认了，瞎凑什么热闹！现在的大学生……真是一代
不如一代。”
“你好歹也去看看吧。”传话的同事陪着笑，“他还带了律师来。说案发当日他们几个同学正和刘明在迪厅里喝酒，刘明喝高了，被人弄到二楼的客房里开房，睡了一整晚，根本没出去过，更别说杀人了……”
这名叫左易的同学请来了A市大名鼎鼎的林致忠律师，颇受各大媒体的关注。陈铭远就算再不情愿，也只有按上级指示，亲自去学校找别的同学求证。
结果大吃一惊！
案发当日，刘明班上有同学刚巧过生日，请全班在一家名为X的迪厅喝酒K歌跳舞，玩得非常尽兴。刘明酒量不好，没多久就醉了，被男生一起哄，就硬着脖子邀请了一名妖娆女子去二楼开房。据同学们说那晚刘明玩得很high，隔着厚厚的墙壁他们还是能听见那名女子高亢激烈的浪｜叫声。
陈铭远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他非常不喜欢现在的年轻人的地方。
问完刘明的同学陈铭远打车去那家叫“X”的迪厅，很多工作人员都还记得那晚的事，表示多次在厕所撞见吐得昏天黑地的刘明。
陈铭远在得知与刘明开房的女人是这里的常客后，用手机记下了女人的电话和住址，然后直接去了那里。这女人是做鸡的，一听说陈铭远是警察，吓得连忙要把门关上。陈铭远伸脚卡在门缝里，表示自己为别的事而来，如果女人识相告诉他当时的事情，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不揭发女人的行当。
而事实只有他陈铭远清楚，他当了四五年警察，从来不负责扫黄打非的工作，就连严打时人手不够，他也不曾去凑过那个热闹。
女人无奈地请他进屋，把沙发上的衣物和杂志丢开请他坐。
“那天晚上，”女人开始回忆，“我去X招揽客人。现在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大部分的人去迪厅都是嗑药。有钱的人自己找妹带进去玩，没钱的连嗑药都不够……刚开始我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他们好像有人过生日，大家起哄闹得很high。然后突然有人过来叫住我，说出五百块一晚上，让我照顾他们那个喝醉的同学。”
“是这个人吗？”陈铭远把刘明的照片拿出来。
女人看了一眼：“是这个人。”
“你确定？”
“确定是他。他喝得不省人事，被他同学强行弄到二楼。然后我进去，脱他的衣服。他好像是第一次，身体慢慢地有了反应，反过来压住我，使劲揉我的胸，然后掏出小弟弟，直接射在我的内裤上。”
“内裤呢？”
女人从衣服堆里翻出一条桃红色的三角裤：“就是这条。”
陈铭远从口袋里掏出塑料袋：“可以带走吗？”
女人脸上露出恶心的表情：“不会吧？我还没洗。”
“幸好你没洗。”陈铭远笑
起来，“所有人都可以说谎，但DNA不会。这个我要拿回去做鉴定。”
隔几天鉴定结果出来，陈铭远第一句话就是：“我操他奶奶的祖宗十八代！”
他就猜到这案子不会这么简单！
鉴定结果表明，刘明的DNA与女人内裤上的一模一样！假如刘明在案发当日真的和妓｜女逍遥快活，那他又是怎么跑去王立春家作案的？从科学的角度来讲，这根本不可能，即使是同卵双胞胎，基因也不是完全一致的。
下午左易又带了律师来，要求保释刘明。
陈铭远不答应，拿着鉴定报告冲进领导的办公室：“赵队，赵队我知道你的意思，按这个样子下去，肯定就是放人了。可是刘明是这个案子的重要线索，他的DNA和凶案现场的符合，除了他难道还是克隆人不成！就算不是他，那凶手必定和他有关系。他是线索！非常非常重要的线索！”
“谁说不是呢？”赵队抽口烟，愁眉苦脸地，“可我有什么办法？这个案子连林致忠林大律师都出面了，你没看外面记者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上头又一直打电话来施压……哦，还有，刚刚那个叫左易的同学让我问问你，刘明的DNA真的和凶案现场一致吗？”
陈铭远一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是传个话而已。本来像这种小孩子的话就没必要当真。可是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别人稍微一求就心软……我是真不想拿这话来烦你……哎，小陈，小陈你这急吼吼地去哪儿？”
陈铭远不等赵队碎碎念完就冲到鉴证科，正巧遇见相熟的法医欧阳，就请他把案子的相关资料都从电脑里调出来，一一比对。
“DNA报告呢？”陈铭远问。
“那个档案在这里。”欧阳娴熟地敲击键盘，调出文档，“这是刘明的血迹和现场的血迹进行DNA比对后的结果，从染色体的排序上看，两者……嗯，基本符合。”
“基本符合？只是【基本】？不是【完全】？”陈铭远想想又问，“和那条内裤上的相比呢？”
“那个啊……那个就完全一致了。嗨，我说小铭远，你从哪儿弄来那条内裤的？”欧阳笑得别有深意。
陈铭远白他一眼：“你管那么多干嘛！我问你，你的基本符合的说法和我之前拿到手的报告怎么不一样？”
“我哪知道！我说的是我现在看到的比对结果，你看这里，用这段与这段相比较，总共15处，其中13处是符合的，但剩下的两处不一样，这就是【基本】，不是【完全】！怎么？你不相信我的专业？不然你去问当时做鉴定的法医啊！”
“那究竟是谁做的鉴定？”
欧阳摸摸下巴笑得邪恶：“老李呗。”
“操！”陈铭远使劲地踢了下桌腿
。老李前天退休，昨天晚上就高高兴兴和老伴携手去马尔代夫二度蜜月了，现在手机根本打不通，还问根毛线！
刘明办完手续从牢里出来，大脑浑浑恶恶地，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
陈铭远让他保持电话畅通，要随传随到，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接过自己的包往外走。
陈铭远叫住他：“你同学在那儿等你呢。”
刘明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名年纪与自己相仿的男生正坐在大厅的椅子上玩手机，感觉到他的视线，马上抬起头来，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嗨！刘明同学，你总算出来了！”
刘明惊讶地嘴巴半天合不拢。
这个人……
谁呀？！
作者有话要说：好久不开文了，各种冷，求抱求温暖
我要勤奋……
然后发现好多口口，摊手……JJ还是万年不变
亲爱的们不要举报我，这个不H~~
然后的然后，祝大家国庆快乐！


02

刘明拘谨地坐在拉风的红色凯迪拉克里，安全带扣了几次都没扣好，最后还是坐在驾驶座上的陌生男生帮忙才成功。
“不介意？”男生指了指CD机。
刘明连忙摆手：“不、不介意。”
“那就好。”男生微笑着按下按键，音箱里流泻出巴赫的B小调，“我喜欢巴赫，他真是音乐家中的天才，他的音乐能让人感到平静，尤其是那些宗教音乐。你觉得呢？”
“我？还、还好。”刘明垂下头，呼吸局促。天知道他从小到大喜欢的歌曲就是母亲常常唱的那首《朝花夕拾》！
说话间，男生戴上连衣帽和墨镜，继而发动车子。
刘明看着两旁急速倒退的建筑物，犹豫了好久终于把那个困扰多时的问题问出来：“请问，你是？”
“我？讨厌啊刘明！不带你这么坑爹的！”男生先是一愣，很快哈哈笑着朝刘明背上甩了一巴掌，“怎么才进去十天就连好朋友都忘了！”
“对不起，我真的不记得你了……”刘明越说越小声，尴尬地挠挠后脑勺。
一张纸条慢慢塞进衣兜，刘明连忙掏出来看，上面写着：别多问，回家再说。
回……家？！刘明倒吸一口冷气。显然不是回他的家，他家在遥远的G市，离这里两千多公里呢。所以自然是回这男生的家。刘明斜眼小心地偷看了男生一眼，该不会是遭绑架了吧？
车子飞快地驶出市区，进入让刘明瞠目结舌的高档住宅区。沿着临海的盘山公路一直向上，男生将车停在一幢仿四合院的豪宅前。所谓的仿四合院，即是指它既有老北京胡同的气息，又新增了华丽的欧式风格，从外面看如四合院般中规中矩，但真正进到里面，才发现别有洞天，花园、游泳池、停车库一样不少，而且面积不小。
刘明惊讶地咽了口唾沫。这家伙究竟是多有钱？！
男生把车停稳，麻利地熄火解安全带开门下车，然后走到另一边，拉开刘明的门：“到了。下来吧。”
“嗯……好。”刘明木木地下车，跟着他穿过花园，走向一幢二层小楼。
快进门以前，男生让刘明在外面等，然后自己跑进屋里，蹭蹭蹭地上楼，找来几张黄纸和一个盆。他把黄纸点燃后丢进盆里，接着指挥刘明：“跨过来！”
“啊？”刘明一愣。
“叫你从火盆上跨过来，听不懂人话还是你耳朵被猪八戒的钉钯给戳了？叫把你过来，坐牢的晦气去掉！”
“哦。”坐牢两个字伤了刘明的心，他还没有被正式立案，应该算不得坐牢才对。他
把头低下，顺从地跨过火盆，然后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我很感谢你做的一切，我会报答你，但是我想我这种人跟你应该不会再有交集，我还是回去吧。”
“你肯定是要回去的，留在这里太久我反而不习惯。”男生点头表示赞同，“我是左易，救你出来当然不是见义勇为那么简单。你先进来坐，站在门口不好看。”
左易请刘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果汁还是咖啡？你要喝酒也有。”
“不用麻烦。”刘明看看四周，不适应整个房间里的华丽陈设，拘谨地搓着手，“你赶快把话说完让我回去就行了。”
“那好，我就直说了。”左易在刘明对面坐下，摆正身子，表情严肃地说，“我下面的话，你可能不会相信，但，这是真的。”
刘明马上认真地点头。他觉得再可不思议的事都比不上自己明明杀了人而DNA结果却显示他在另一个地方嫖｜娼来得骇人，但，左易接下来的话，却真的让他不小心咬痛了自己的舌头。
左易说：“我保释你，是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某个人的克隆体！”
“……”刘明顿了半晌才勉强抽嘴角：“呵……呵呵，这怎么可能！”
“不相信是不是？也对，别说你这种蟹黄脑袋，就连如此聪明绝顶的我刚开始也不信。但是，你有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明明是自己不可能做的事，却变成大脑的一段记忆，让你觉得你就是这样做过？拿我自己来说好了。我小时候明明没有被父母关进过黑屋子，却深刻地有这段记忆。很奇怪是不是？后来我长大一点，就开始写日记。我每做完一件事就把它记下来，然后发现，有些事和记忆完全相背！比如……你记不记得七岁的时候到过一个偏远的山村，在那里有个长相丑陋的老婆婆，她预言你二十岁之后全身的细胞会开始死亡并且永不再生？”
“你怎么知道？！”刘明惊慌地站起来。
“我说过了，我和你都是某个人的克隆体！根据克隆法则，我们应该都拥有母体的记忆。”
“克隆法则？那又是什么？”
“这是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总结出来的克隆界法则。克隆人与母体之间应该存在着某种形式的记忆共享。也就是说，我们的那些不存在的记忆是来自于母体，是属于母体的记忆。”
“这……简直是胡言乱语！”刘明重新坐下来，只觉得两条腿不停地发颤，差点要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如果不是这样，你要怎么解释自己的DNA与留在凶案现场的安全一致？”
“那根本是法
医的鉴定有误！我走的时候陈警官明明是说，证据不足！就我所知，没有比DNA更可靠的证据了，如果在鉴定DNA之后还是证据不足，那只能说明DNA不一样啊……”刘明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左易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嘲讽。“你……做什么这样看我？”
“我就不明白，基因完全一样的我们，智商怎么会差这么多？你确定你小时候没有遇见狐妖野鬼什么的把你的皮剥下来穿在自己身上？算了，我建议你走到门那边，把脑袋伸进门缝里使劲夹一下！”左易叹口气，苦恼地摸着额头，“你知不知道，最初的那份鉴定报告已经被我篡改了。”
“你？怎么可能！那是警察局的鉴定报告！”
“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办不到的事。就比如你都已经认罪了，我还是有能力保你出来。”
刘明小心地咽了口唾沫，看向左易的目光渐渐变得敬畏：“你究竟是什么人？”
“克隆人。”左易扬起嘴角，笑得欢快。
刘明沉默半晌，下意识地点点头，接着又摇头：“我……还是不太相信。现在才2015年啊，克隆技术问世到现在也不过14年，而我已经18岁了。”
“你说的是克隆人技术吧？的确，大部分的人认为在2001年美国首次宣布培育出人体胚胎细胞之后克隆人类才成为可能。但是，克隆技术却早了好几十年，哪怕是克隆出第一只哺乳动物Dolly也已经有19年。假如在那个时候这项技术就被用于人类身上呢？并且，在那个年代，并没有法律条文将此项目定义成非法。克隆出你我，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算了，我脑袋抽风了还会跟你解释这些，你爱信不信！”
“你也说了只是可能性，那么也就还有不可能性。”刘明小声嘀咕。
“要证据？好，现在我就给你看。不过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心脏，别让它从胸口跳出来砸到我！”左易勾勾手指，示意刘明靠拢过来后，打开茶几上的笔电。
他飞快地敲击了几下键盘后，屏幕上立即出现一张染色体图谱。
“这是你的基因组织图。别问我从哪里弄来的，我不会告诉你我黑过警察局的中枢系统。”左易的语调颇有点小得意。
接着他调出另外一张基因图：“这张是我的。现在我们来进行一下比对。”
他又一次飞快地敲击键盘。电脑屏幕上呈现出一个又一个对话框，各种程序指令看得刘明眼花缭乱。很快地，两张基因图谱上的染色体向屏幕中央的空白区域汇拢，渐渐完全重叠在一起。
“看到没？我们的
基因完全一致。这种情形只有一种可能……”
“克隆。”刘明接住了他下面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
左易满意地看着刘明却没有说话，他等着刘明自己消化这么劲爆的内容。
刘明花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劲来：“你要如何证明你和我一样，是克隆体而不是母体？”
“这个现在还没有办法证明。”左易坦然地耸肩，“信与不信全凭你的直觉。不过，你不妨假设，如果我是母体，为什么我要在行凶之后把最有嫌疑的克隆体从警局里保释出来给自己添麻烦？”
“我怎么知道！”刘明颓丧地陷进沙发里，用手撑住脑袋，“所以你认为杀害王教授的是母体，而我当时其实在迪厅里招妓？”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相信你的同学和那只鸡都是好同志。他们没有说谎，真是谢天谢地。”左易提出要陈铭远查访刘明的同学时就知道，陈铭远有义务替自己的身份保密。只要陈铭远不向刘明的同学求证自己的行径，那么自己暗中调查刘明的事就不会曝光。
“这就是你说的，母体把他的记忆共享给了我？”刘明继续追问。
“准确地说是我们。因为我也有这段记忆。我之所以没有像你一样笨得跑去警察局自首，完全得益于我这个写日记的习惯。那天晚上我追完了第五季的《Sherlock》！”
看着左易得意洋洋的样子，刘明忍不住抽嘴角。难道在这家伙眼里追剧比杀人案更有意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左易立即指指墙上的挂钟：“现在已经过十二点了。我建议你今晚先住这里，楼上有许多客房随你挑。二楼右手第三间不错，面朝大海，可以欣赏美丽的日出。哦，对了，佣人每天早上九点过来，你要吃早餐的话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谢谢。也只好如此了。”刘明不自在地站起来，他明天还有课，“我明天一早就走，不用等到九点。”
“那随便你。晚安。”左易也站起来，准备回自己房间。
“等等。”刘明急忙叫住他，“最后一个问题：谁是母体？”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终有一天会知道。”左易对他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然后挥手离开，转身上楼。　　
作者有话要说：2015年，不知道神探夏洛克的第五季出来木有。。。。


03

刘明裹在蚕丝被里，一晚上没睡着。大脑接收的信息实在太过刺激，他需要好好咀嚼，然后消化。到现在仍旧难以置信，他这种穷人家的平凡孩子，居然是克隆人？！前一天还在学校里与同学们胡打瞎闹，没想到第二天就因为拥有了母体记忆自认为是杀人犯跑到警察局去自首……真是太离奇了。如果不是左易的帮忙，他这种没有背景的小人物也许就要吃一辈子牢饭了。
想到左易，刘明忽然觉得更加睡不着了。左易生活的世界明显比他优越很多，一个人住这么大的豪宅，开很拉风的车子，还有那么好的头脑……说这种人是克隆人才不会令人感到奇怪吧……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种可能性，立即惊得头皮发麻，再也不敢躺在床上。
如果……左明自己就是母体呢？这么有钱的人家，制造一个克隆人并不难。如果……不，就算左易不是母体，他也有跟踪自己的嫌疑，因为他知道自己在案发当日去X招妓这回事，这根本不能用巧合来解释。
刘明越想越觉得不安，天不亮就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溜出了豪宅。
半山的公路根本没有公交车！当他气喘吁吁地跑下山，已经是七八点的光景了。赶紧找到开往市区的公交车，辗转几次回到学校。不用说，早上的课自然是错过了。去食堂花三块钱吃碗面条，刘明在宿舍楼外转了几转，最终仍是不想回去，便转去图书馆在阅览室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趴着补眠。
没睡多久就醒了，看看时间，差不多到下午上课了，便拖着疲惫的身体，极不情愿地朝D幢教学楼走。上楼的时候正巧撞见教古代文学的张教授，刘明礼貌地打了招呼。
张教授脸色一僵，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他：“你杀了王教授？”
“没……”刘明笑得尴尬，“怎么可能，是弄错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教授摇着头往前窜两步，想想又倒回来，仍旧是压低声音问刘明，“那你会杀我吗？”
“呃……”刘明抽抽嘴角，“我还是先走吧。”说完三步并作两步窜上楼梯，冲进教室坐在最后的角落里。
原本喧闹的教室因为他的到来顿时鸦雀无声。不少人拿怪异的眼光看他。
刘明没说话，默默把书本翻开。
旁边的尹沐川笑眯眯地挨过来，用胳膊肘撞刘明：“嗨，老刘，你这十天可够让人担心的啊！”
刘明不好意思地挠后脑勺：“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什么？还敢故意？”尹沐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