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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理枝-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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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榕凛冷哼一声,以轻蔑的眼神看着对方缓缓道,“那么……真如你所说,眼下你可是能斗得过蔓儿?”

赫连冰尘神色一凝,忽而笑道,“你以为蔓儿他不恨你?他明知你在我手上,却守在城外迟迟不肯施救……你可想过这是为了什么?”

赫连榕凛将眸子闭起,似是懒得再与他多言。

赫连冰尘自顾自的嘲讽道,“那是因为……你的生死在他严重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更在意的是这个皇位的归属!我的父皇,当年你对他所做的那一切可曾想过会有今日?”

见赫连榕凛还是闭着眼睛,赫连冰尘突然有些暴躁,他伸手用力拽起赫连榕凛的下颚使他不得不面向自己。

“父皇!”赫连冰尘的声音中尽是危险的味道,“您问我现在可能斗得过蔓儿?你所想的不错,即便我有通天的本事也敌不过蔓儿手中那数十万大军……可您也不要忘记,南线没有大军的驻守会如何!今日我来便是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康乐大军已经深入腹地,不消几日便可杀到这里。没有了江山,即便他赢了我,真的坐上了您那个位子又能如何?哈哈……”

“你说什么?”赫连榕凛豁然睁开眼睛,鹰眸中那凌厉霸道狂傲的气势瞬间升到极致,赫连冰尘也不由一愣,几乎被那气势所压倒。

“你再说一遍!”即便是在病中,那天生的王者气概依旧是任何人都难以抹杀掉的!

赫连冰尘强压下心中的畏惧,以报复的心态冷笑道,“说几遍都是一样,昌源国气气数将尽。我会留着你的命,让你亲眼看到那一刻的到来!我的父皇,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交予他人!”

赫连榕凛暴怒的将床旁的药碗用力的摔向赫连冰尘的脸上,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赫连冰尘、赫连蔓尘……你们果然都是朕的好儿子,你们果然都是朕的好儿子啊!哈哈……”

赫连冰尘险险躲开迎面而来的瓷碗,看着此时赫连榕凛如此痛苦的模样,他竟难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他来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激怒他,看他一脸悔恨的模样吗?可是……心却为何还会这样难过?国之将亡……不止是父皇一个人的国家,同时也是他付出了数十年心血所营造的国家……

“是您逼我的!是您将我,将我们逼上这条绝路的……我的父皇!“留下这句话,赫连冰尘甩手而去,直到走到门外,一刀风迎面吹来,脸上传来微凉的触感,赫连冰尘这才惊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流下泪来!

国之将亡啊!

”啊……“一声痛苦的咆哮自萧条的院落中传出,那是野兽频死之前的哀鸣,凄凉,悲哀!

大吼过后,赫连榕凛终是忍不住吐出一大口淤血,鲜红的血液还带着身体里的温度,狰狞的仿佛要将人吞噬!

屏风之后传来轻微的动静,这细微的动静并没有逃脱赫连榕凛的洞察,然而此时他却无暇去理会。

直到那人走到床前,赫连榕凛才闭上眼睛,冷然自嘲道,”你这个时候过来……是来看朕的笑话吗?“

那人坐到床上,微凉的手轻抚过对方那苍白如纸的脸颊,用平淡无波的声音缓缓道,”是啊,很好笑!“

赫连榕凛睁开眼看着来人,来人向来都是那风淡云清的性情,就好似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渲染他的心形。可是……此时,他却从他那平静无波的清眸中看到一丝丝的忧愁……

赫连榕凛着迷一般的看着他的眼睛,许久他终是忍不住问道,”既是好笑……你为何不笑?“

萧行风抱住他,将头埋进他怀中闷声道,”因为……我想一个人在心里偷偷笑你!“

赫连榕凛勉强抬起手抱住难得主动投怀送抱的人,他咧咧嘴想要去笑,眼泪却已经先一步掉下来融入对方漆黑如墨的发中。

”真是不公平啊!“他抚着他的发,似是想要将那滴泪的痕迹彻底抹去,可是到头来他却只能如此轻轻感叹一句。

萧行风只是静静的抱着他。即便是再强势的野兽也会有受伤的时候,而这个时候他们不需要他人的可怜和安慰,他们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依靠。如果此时的赫连榕凛是那只受伤的野兽,那么他愿意做他的那个依靠。

连理枝  第二百三十六章  如烟

城外战鼓阵阵号角齐鸣,压抑了许久的一战终是要爆发了!

赫连冰尘换上戎装立于城头向下俯瞰。

在那万万人之中指挥千军万马与他对峙的是他那六弟,所有兄弟之中他最为怜爱的人儿,他发誓要给其幸福的人儿……

远方阴云滚滚而来,似是预示着一场不可避免的噩耗。

赫连冰尘踏前一步朗声喝到,”赫连蔓尘!“

一声尖锐的凤鸣长啸,就好似一道火舌从地面上一窜而起,眨眼就飞上高空。

不论是城墙上,还是城墙之下的诸人都不得不抬头仰望。

绮丽的火红色大鸟在空中舒展羽翼,如凤高翔。然而,最叫人移不开眼的却是骑在鸟背上的绿衣人儿,他如银的长发迎风飞扬,美丽的眸子星光璀璨,此时此刻……天地之间没有比他更为耀眼的存在!

赫连冰尘先是一惊,随即便冷静下来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漠,”赫连蔓尘,想来你也听到了消息。此时你若肯回头,你我兄弟联手为时不晚!“

蔓尘微微浅笑,”此话应是我与二哥说的,依你手上的兵力来看,两个时辰内攻下这座城池并非难事!“

赫连冰尘重哼刀,”枉我以为你有如何聪明,此番大敌当前你还如此不知进退,实在有违你那睿王之名!“

蔓尘面色亦是一凝,明眸微微眯起道,”这个时候二哥也无需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惹人嗤笑,心存忌惮外加不熟悉昌源地形,就算康乐大军再如何神速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攻到帝都门口!二哥所做之事,莫要以为当真无人知晓!“

面对蔓尘凌厉的气势,一时间赫连冰尘竟有种对面的人其实是父皇的错觉!微微垂下眸子掩去其中一闪而过的惊异,赫连冰尘再次抬起头来以长剑凌空指向蔓尘道,”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就在康乐大军到来之前让我们兄弟二人先一较高下!“

蔓尘安然收下道,”君意汝矣!“

头上乌云压顶旱雷滚滚,一匹快马从南方如一道闪电一般快速的穿过脚下这片还残留着鲜血和硝烟的战场。

”哒哒……“马蹄声如此的凌乱、急促……

”哒哒……“那马蹄之声入耳,声声都好似踏在那心窝之处……

”哒哒……“到底是那马蹄声乱了,还是心乱了……

”哒哒……“哥,等我!求求你,求求你千万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没有人可以阻止一颗心的回归,整理战场残局的士兵只来得及看到一道影子从身边划过。他们阻止不了,于是就只能目送那道残影远去。

那惨烈绝望的气息却没有随着人和马远去,而是留在了这片幻灭成空的舞台上,给活下来的人留下永世难忘的印记。

也许从城门到登上城楼并不需要多远的距离,可是此时的赫连镜尘却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一些过往的记忆会不受控制的在脑海中一一闪过,也正式因为那些记忆,才足以支撑他一步步走向绝望的现实。

昔年,皇兄的生母元皇后新丧时他尚年幼。元皇后下葬的那一日他跌跌撞撞的跟在皇兄身后攀上昌平城内最高的城楼,他咬着指头看皇兄攀上朱漆的阑珊,宛若要乘风高飞一般向着天空张开双臂。

”总有一日,我会拥有眼前的这一切!“

皇兄那时的咆哮还犹在耳边,那时的他还不懂皇兄心中的抱负。可在他幼小的眼中,那登高振臂俯视万物的皇兄却是美到了极致,那是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景致。他甘心做皇兄的影子,他甘心为皇兄做尽一切,他甘心将皇位捧到皇兄的脚下……只因为,只有站在最高处俯视苍穹的皇兄才是这世上最美的存在!

多年后的某一日,皇兄与他有一次登上了那座城楼。他们捧着酒坛在城楼上畅饮,如今他已是生的与皇兄一般高,可是他还是下意识的与皇兄错开一个肩的距离。他像影子一样站在皇兄身后,看已经薄有醉意的皇兄像昔年一般孩子气的张开双臂,可这一次皇兄却用一只手揽住了他的肩,是他不得不与皇兄并肩而立。

他下意识的向下俯视,将万无踩在脚下的感觉原来如此美妙。

恍惚间他听到皇兄在他耳边道,”迟早有一日……这个天下,将是你和我的!“

你和我……并肩鸟瞰天下苍生?只有你和我!

”哥……“终是在体力耗尽之前踏上了那记忆的城楼,曾经的鸟瞰天下、如今的血染江山……

”哥!“即便是跌倒在地,依然阻挡不了心中的信念。

战盔坠地,战袍破损,发丝凌乱……谁能想到,曾经大败大皇子一派、昔日意气风发的太子会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此时他只能以剑支撑着勉强站在那里,而他的对手——康晨枫将长剑指向他的胸口,随时都可以给他致命的一击。

万物皆成灰,不论是权利还是所有的信念,在这一刻都变得模糊……是结束,还是解脱?

”哥!“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像是发自灵魂的深处,渐渐膨胀到叫人心中酸疼的地步。

赫连冰尘僵硬的缓缓转过身去,此时他眼中再也没有了那随时可能取他性命的利剑,在他眼里……只有那同样狼狈,却努力爬向自己的人儿!

”哥,哥!“眼泪瞬间决堤,他们败了!支撑起顶峰世界的象牙塔轰然崩塌,所有的努力、所有的信念……如烟消散!

连理枝  第二百三十七章 看透

战场上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天上乌云滚滚阴雷阵阵,一场战争的爆发毁去了多少人……又成就了多少人?

在生死面前,权利和地位又算得了什么?!

将手中的残剑丢开,赫连冰尘拖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那摔倒在地上狼狈的哭泣的人儿。

“你这傻瓜!”赫连冰尘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的坐在地上的人儿。

“哥……”赫连镜尘努力抬起头,他张着嘴似乎想说更多的话,可是他却只能叫着“哥”,泪流满面。

眼尖赫连镜尘哭的如此孩子气,赫连冰尘唇边竟绽出一抹清浅的笑容,他矮身蹲在赫连镜尘面前,用手抬起啊狼狈不堪的脸摇头道,“你这傻瓜,明明看见城破……还傻傻跑回来做什么?你这傻瓜!”

说到最后,反而是赫连冰尘自己也落下泪来。英雄末路,如何还不值得放声一哭……

“哥,哥!”赫连镜尘终是失声痛苦,他伸长了手臂紧紧抱住眼前的人,“哥……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哥,就算是死,也请你带上我好不好?我爱你……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哥!”

生死的一瞬间,面对一颗被捧到面前炽热如火的心,再冰冷的寒冰也会为之融化。

赫连冰尘的手指温和的自赫连镜尘的面上拂过,他轻叹道,“你爱的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昌源太子,可是……”他微微皱了皱眉才勉强说下去,“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感觉着那醉人的温柔一点点划过自己面上的每一道轮廓,感觉那温柔的碰触一点点远离自己的肌肤,赫连镜尘无由的一阵慌张。他迫不及待的紧紧抓住那只即将远离自己的手掌,紧紧握在手心里、用力的贴在自己脸上,他生怕自己略略一放松,便会永远的失去对方……

“不!”他用嘶哑的声音低低的咆哮,“哥,不要离开我。什么都没有了也没关系,你还有我……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从头开始,只要你愿意……迟早有一日我可以把这个天下捧到你脚下……哥,只要你不离开我!”

此时的赫连冰尘一句话也没有说,事实上,对于一颗此时被温暖涨得满满的心来说,再说的话语都是多余,他紧紧抱住怀中的人低头吻上那双呜咽的双唇。

赫连镜尘的眼睛瞬间放大,可他很快又放松了自己的身子主动张开唇舌去迎合那充满侵略的温暖。

哥……即使是死,也想跟你在一起!

怀中的身子渐渐失去了温度柔软了下来,可他的唇边却还挂着满足的弧度……

从发现我爱你的那一刻开始……我便已经决定将我的生命乃至一切交予你了!哥,请你一定要相信……这世上绝不会再有比我更爱你的人了!

赫连冰尘并没有放开怀中已经失去温暖的人,徐徐的鲜血还在从他的身体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城砖、染红了抱住他的手,染红了插进他身体里的短剑。

那柄插进他身体里的短剑薄如蝉翼,晶莹剔透。

那柄插进他身体里的短剑剑柄上是最为精美的腾龙含火珊瑚珠的图样。

那柄插进他身体里的剑……是皇兄十三岁生日的时候他献上的礼物,剑柄上的火珊瑚珠是他亲自镶上去的,除了他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知道他偷偷将自己的名字刻在了上面——赫连镜尘!

哥,是不是只要你随身带着那柄短剑……那么就等于我可以永远留在你身边了?

赫连蔓尘与康晨枫在后面将这一切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在赫连冰尘吻上赫连镜尘的那一刻,赫连冰尘手中的短剑已经毅然决然的穿透了赫连镜尘的身体!

他的动作那样的快、那样的过段,以至于站在十步开外的蔓尘和康晨枫都来不及阻止。

鲜血在脚下满眼,宛若那燃烧着的火莲,几乎将人烧成灰烬!

赫连冰尘用那还带着鲜血的手指爱怜的拢了拢怀中之人凌乱的发丝,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好似是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一般。

我为了权利,为了那个金灿灿的位子拼尽了所有,我以为只有那登峰造极的位置才是我最想要的……可是,知道现在我才明白,若是那个位子的旁边没有你的陪伴……那么,我该有多寂寞!

“赫连蔓尘!”赫连冰尘依旧没有回头,即便是现在落魄的他,依旧有着自己的骄傲和骨气,“我输了!你可以毁了整个江山社稷来完成你的野心,论狠辣,我不如你!我曾经喜欢过你,可我喜欢的是那个会等在梨花树下笑的天真无邪的人儿,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康乐大军已经到了眼前,希望你不会那么快步上我的后尘才好!”

蔓尘眉间笼上一层淡如烟雾的忧郁,他上前跨出一步道,“二哥,我感激幼时你待我的好,你是那时我在昌源皇宫中唯一的依赖。我想让你知难而退,却未曾想过对你赶尽杀绝!”

赫连冰尘似是冷笑一声,他仰起头面向阴暗的天空道,“宫廷的斗争向来残酷,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戏码我见得多了,你不必再说这些。可即便是我输了,我也不会死在你手上,更不会沦落到需要你可怜的地步!不过我却是要感激你……”

他低下头轻抚过怀中人已经渐渐僵冷的面容,语气放缓了许多道,“你让我在死前看到了一颗赤子之心,值得此一人,我这一生便已是了无遗憾了!”

赫连冰尘再次低下头去吻赫连镜尘那双已经不会再有任何回应的唇,他细细的吻过他唇上的每一条纹路,他要将属于他的味道永远的印进记忆中,这辈子、下辈子……再也不会忘记!

噼啪噼啪……

先是几滴零星的水珠,紧接着,压抑了许久的一场大雨终是畅快淋漓的倾落下来。仿佛要彻底洗涤这被鲜血所渲染过的世界一般!

蔓尘微微仰起头面向天空,雨水的冲刷让他的视线模糊不清,从脸上留下来的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啊!啊!!!”悲怆的咆哮很快便被雨声和轰轰的雷响所掩盖,可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才能将压在胸口的郁结排出体外。

他从不想赶尽杀绝,可是他忘记了,宫廷的斗争是如此残酷。骨肉分离,兄弟相残……这便是他所生存的世界!

“蔓儿!”康晨枫上前一步将蔓尘稳稳抱在怀中,此时他不需要说那些安慰的话,他只要通过这个动作告诉蔓尘——不论何时他都在他身边。这样就足够了!

在康晨枫的怀抱中,蔓尘渐渐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十步之外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一柄镶有火珊瑚珠子的精致短剑贯穿了两人的身子,也彻底隔绝了他们的生机。在大雨的冲刷下,血的颜色已经从他们身边淡去,等待他们的……将会是重生!

连理枝  第二百三十八章  惊雷

暴雨倾盆而下,轰然的雷声落下,宛若一个惊世之梦。天地被笼罩于雨幕之中融为一体,让人根本辨不清前方的路……或者是,前方其实根本就没有路!

赫连榕凛起身推开离病床最近的那扇窗,他身上只穿着一件纯黑色的精绣龙纹单衣,雨水飞溅进来并不会在那浓黑的布料上留下多余的色彩,可那打湿后的衣衫紧贴于身上,那彻骨的凉意却也只有本人才可知晓。

身后的门扉在被人推开时发出一声吱呀的轻响,与此同时,一道惊雷在天上炸开,轰的一声直叫人两耳嗡鸣!

赫连榕凛站在窗前依旧没有回过头来,他凝神望着窗外,又似在侧耳倾听。

原先住在那众星捧月的无尘殿还不觉得如何,可自从被赫连冰尘囚禁于这深宫之后,双耳就不再清宁。无论日夜,总能听到宫中命妇那歇斯底里的嚎哭,开始时几乎也不成眠,时间久了却也倒是习惯了!

此时,透过重重雨幕,隐隐能听到从远方飘荡而来的歌声。

伊人月下戴红壮,不知伊人为谁伤,鸟儿尚成双,相依对唱忪,唯有孤影对徜徉……

蔓尘站在门口看着那立于窗前的人,褪去了那华丽繁复的宫装龙袍,那曾经伟岸的身躯竟显得意外的单薄。原来,他早已不像初见时那般高不可攀。在不知不觉中,不起眼的小草也已长成那与大树比肩的高滕!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说话?”站在窗前的人终于开口了,依旧是那惯有的霸道和倨傲。不论何时何地,他都是赫连榕凛,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蔓尘微微一怔,下意识道,“你想要我说什么?”

赫连榕凛这才转过身来看向他,看到蔓尘满身雨水一身狼狈的站在那里不由皱起眉来,可他依然抬起下颚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不辨起伏道,“朕还以为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向朕炫耀你的胜利,不过现在看来,你也未必是那最终的胜利者!”

蔓尘如水的眸子微微一暗,以嘶哑的声音道,“二哥和四哥死了!”

赫连榕凛微微挑眉,“那又如何?”

在赫连榕凛问出这句话时,蔓尘的眸子瞬间绽放出凌厉的煞意,他与站在窗前的男人相对峙,气势上谁也不弱谁半分。

“他们是你的儿子!”

轰!

又一声惊雷,随着蔓尘的嘶吼而落下!

远处的歌声依旧不曾停歇,穿过雨幕断断续续的飘来。

柳叶裙下躺,貌似心亦伤。与伊共叹晚风凉,人说两情若在永相望,奈何与君共聚梦一场。戏中人断肠,梦中暗思量……

凝重的气氛持续了片刻,赫连榕凛唇角勾起一丝冷然的嘲笑,“他们……是因谁而死?”

蔓尘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他倚在门上微微闭目,不知是一滴雨水还是一滴泪水自他眼角滑落下来。

“父皇!”蔓尘以嘶哑疲倦的声音唤着那个冷血的男人,“你真当无血无肉吗?”

院子里的玻璃翠在暴雨的冲刷下花冠落尽在地上铺了满满一地的素白,繁华谢幕,留下的是那不畏风雨的翠绿枝叶。

“生在皇家,从小便该知道,这世上除了权利是没有亲情可言的。如果你不能站在权利的最顶端,那么就只能成为权利下的牺牲品。他们不是这宫廷争斗的第一个牺牲品……当然,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以,为了权势,你就可以牺牲掉你的儿子……你所有的儿子吗?”幼时父皇对二哥的宠爱是他最为期盼的,可昔日的场景与今日的境地重叠在一起,竟是那么讽刺冰冷!

赫连榕凛看着蔓尘面上毫不掩饰的失望,忽略了他最后一点点的期许,肯定的回答,“是,在朕眼中,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被牺牲的!”

虽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却依然能清楚的听到胸腔中某物轰然破碎的声音。

“康乐大军已经到了眼前,至多再有三日,你可以为之牺牲一切的国家就要彻底灭亡了!”蔓尘如此说着,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报复的快意,可是脱口而出时却又意外的苍凉。

赫连榕凛的身子终是微不可查的僵了僵,他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又松开,如此反复数次后才缓缓道,“冰儿说你恨朕,所以你不会顾及朕的生死。他以为你所在意的只是那个皇位……”

他顿了顿,复又冷冷扯起唇角,“他这一生太过看重那个位子,所以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都看不透。若你在乎的是那个位子又何须做到这一步?你恨朕,所以你想毁了朕所在意的这个天下来报复朕。朕的儿子……果然个个都非泛泛之辈!哈哈……”

蔓尘神色微微一变,“既然你知道,那为何……为何还要许我带兵!”

赫连榕凛止住笑,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打量着眼前已经生的风神俊秀的青年缓缓道,“在住进这里之前,朕不过也是个以凡眼看尘世罢了。朕以为,只要许你这江山便可以拴住你的心……可到底还是朕错了!咳咳……”

赫连榕凛突然急促的咳了起来,伟岸的身躯此时却如秋风落叶一般摇曳。

蔓尘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向前迈出一步道,“你当真病了?”

赫连榕凛好不容易止住咳,自嘲的一笑道,“你可是以为朕故意装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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