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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恶催眠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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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梦瑶转头怒视着那些记者,叱责道:“你们都没有亲人吗?你们的亲人去世你们会怎么想?凌先生已经这么痛苦了,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揭人的伤疤?你们就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围在前排的记者多数都是男性,被一个美女如此质问,颇有些脸面无光。趁着他们悻悻无语的当儿,夏梦瑶又说了声:“你们快让开吧。”这句话的语气比先前柔和许多,带着三分规劝,三分请求。同时她睁大美丽的眼睛,目光在那些男人的脸上依次扫过。只要和这目光接触到的男人都像是中了魔法般,红了脸庞羞惭退去。
夏梦瑶扭过头,悄声提醒凌明鼎:“凌老师,您快走吧。”凌明鼎本想说些感谢的话语,身旁的袁秘书却已拉着他迅疾离开。袁秘书的步履愤怒而匆忙,也不知是在躲避记者呢,还是在躲避那魅力四射的夏梦瑶。
【02】
罗飞跟随凌明鼎回到了茂业大厦。凌明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里,大约个把小时之后,他才把罗飞请到了屋中。
罗飞看出对方努力调整过情绪,但仍然有些疲惫。
“你没料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向你发难?”罗飞问了句。如果有所准备的话,不应该如此狼狈吧。
凌明鼎没有回答。他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凝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罗飞甚至怀疑对方有没有听见问话。
果然,开口后凌明鼎完全没有理会罗飞的话茬,他有些突兀地问道:“罗警官,你能不能把那三个家伙抓起来?”
“抓他们?为什么?”罗飞颇感不解。即便那三人有作案嫌疑,但现在就谈抓捕未免有些夸张吧?而凌明鼎随后给出的解释则大大出乎罗飞的意料。
“他们中的某个人很可能就是害死我妻子的凶手。”凌明鼎沉痛地说道。他恨恨地咬着牙齿,目光则紧盯着手中的某样东西。
那是一张照片。罗飞起身凑到近前看了看,照片上是个漂亮的少妇,明眸皓齿,笑靥迷人,他猜测着问了句:“这是你夫人?”
凌明鼎点点头。他用手掌遮盖住照片上的人像,似乎这样就能隔断那无言的痛苦。
“你说她是被人害死的?可按他们的说法,夫人的离世好像和你的心桥治疗术有关?”罗飞知道对方不会喜欢这个话题,可他又不得不问。在大会现场,凌明鼎并未反驳杨冰的说法,这让整个事件变得迷雾重重。罗飞觉得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他必须问个明白。
凌明鼎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他们说得没错。但如果没有人暗中设计,我妻子也不会离我而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明鼎把手掌挪开,又开始凝视那张相片。半晌之后他抬头看了罗飞一眼,问道:“她很美,不是吗?”
罗飞点头“嗯”了一声。他并不是在安抚对方,那照片上的女人确实美丽。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她已经三十多岁了。她年轻的时候更美。”凌明鼎专注地盯着罗飞,似乎在向对方强调某个重要的观点。
罗飞再次点头,他毫不怀疑对方的说法。他甚至在心中暗想,这女人如果再年轻十岁,恐怕比夏梦瑶也不差多少呢。
凌明鼎的嘴角微微一撇,表情甚是苦涩。“美丽的女人……”他喃喃地问道,“你知道她们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
联系上下的语境,罗飞立刻猜到了答案:“变老?”
凌明鼎深叹一声:“是的。她们害怕时光的流逝,害怕因此而渐渐老去的容颜。这是漂亮女人的通病,我的妻子也无法幸免。这就是一切悲剧的根源。”
罗飞看出对方将要回顾往事,便静静地等待聆听。
“我和我妻子相识的时候,她只有二十一岁,正是女人最美的年纪。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龙州的一家咖啡馆。我记得那是一个周末的傍晚,她坐在窗边翻看一本杂志。金黄色的夕阳从窗口洒进来,映着她洁白的脸庞,美得令人心醉。我一下子便被她迷住了,后来我们相识相知,直到数年之后,她终于成了我的妻子。婚后的生活非常幸福。我们尽情享受美妙的二人世界,十年如一日,从不厌倦。我们甚至商量好了不要孩子,只求互相陪伴,走完此生。”
说这段话的时候,凌明鼎目光悠远,完全沉浸在回忆中,那往昔的甜蜜品之犹存。不过现实中的美好尚且短暂,更何况虚幻的回忆世界?他的眉头很快就微微皱起,纠缠出一股无法排遣的愁容。
“我不知道她具体从何时开始担忧年龄的问题,反正到三十岁的时候她已经有非常明显的心理表现。她变得不快乐,常常一个人坐在梳妆镜前发呆。后来她还会问我一些问题,比如说‘我是不是不如以前好看了?’‘你真的会一辈子陪着我吗?’‘你会不会喜欢别的女孩?’之类。这些问题在我看来完全是杞人忧天,我是如此深爱她,永远都不会改变。可我越是信誓旦旦,她却越不肯相信。她总觉得我在骗她,非逼着我说‘实话’,没完没了地纠缠于此,我如果有一点点的不耐烦,她就会伤心哭泣。我开始意识到,她或许是心理上出现了一些问题,我必须采取措施才行。”
罗飞立刻想到对方所谓的“措施”指的是什么:“你对她催眠了?”
凌明鼎点头道:“是的,我给她做了一次催眠治疗。很快我就找出了她的心穴,原来她是担心自己容颜老去,我不会像以前一样迷恋她。她对这个问题反复忧虑,心灵深处难免留下创伤。得知病因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对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我给她架了一座心桥,让她从此不再为了这个问题而忧虑。”
“具体的手法呢?可以说说吧?”
“我和妻子都非常喜欢同一个女明星。这个明星属于大器晚成的那种,她成名的时候就已经是三十多岁了。我故意找出女明星成名前的青涩照片,用来和她成名后的形象照进行对比。我们一致认为那女明星在成熟时才更有女人的韵味。我把这样的感觉做了一个移情,让我妻子相信,年龄并不会抹去她自身的魅力,我会越来越喜欢她的,那些青春少女根本无法和她相比。”
“嗯。”罗飞理解了对方的思路,又问,“那效果如何?”
“效果很好啊。我妻子重新恢复了自信。这自信不光是在我面前的,还包括和外界的接触。有段时间她曾畏惧出门,非得出门的话得花很长时间来化妆。经过我的治疗,她完全坦然了。她很自信地展示着少妇的魅力,那感觉就像是得到了新生。顺理成章地,我们的婚姻也迎来了第二个蜜月期。”回忆起这段黄金般的岁月,凌明鼎的脸庞上浮现出半喜半愁的复杂表情。
过程是有效的,可结局偏偏又是一个悲剧。罗飞只好继续追问:“后来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凌明鼎用低沉的嗓音说道,“我曾经以为那是一场意外,可事实上,那是一个可怕的阴谋。”
罗飞知道最关键的部分即将揭露,便屏息凝听。凌明鼎却闭起了眼睛,用双手轻揉着自己的额头。他将要接触到的回忆正是他人生最痛苦的一段经历,他必须积攒足够的勇气才能走进去。
罗飞默默地等待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见凌明鼎发出一声长叹。后者睁开眼睛,开始缓缓讲述。
“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的妻子已经三十五岁。她的容颜渐渐老去,可我对她的爱恋一点也没有减少。在这几年间,为了防止她的心病复发,我又对她做过几次催眠术。当年构建的心桥一次比一次坚固。嘿,我原以为那座桥永远也不会塌陷。可俗话说得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旦有人恶意摧毁了桥基,那座桥的崩塌只在瞬息之间。
“每年的六月十一日是我们的相识纪念日,按照多年的惯例,每到这一天我们就会回到当初偶遇的那家咖啡馆,点两杯饮品坐一坐,一同感怀相识的美好时光。五年前的那天也不例外,我们在傍晚时分来到了咖啡馆。已经是老夫老妻的,我们也没必要卿卿我我,只是面对面地坐一会儿就好。就像当年一样,我要了杯咖啡随意喝着,我妻子则翻看着杂志,一切看起来都如此正常。可随后咖啡馆里又来了一名客人,这个人的到来彻底摧毁了我们的生活。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就坐在离我们不远的窗前。当时的位置是我面对着那个女孩,而我妻子则背对着她。也就是说我能看见那个女孩,而我妻子却看不见。我开始只是随意打量了女孩几眼,但很快我就被对方吸引住了,竟再也舍不得挪开目光。”
一个深爱着自己妻子的成熟的男人为何会如此失态?罗飞忍不住插话问了句:“那女孩很漂亮吗?”
“当然漂亮,但漂亮并不是问题的关键。”凌明鼎郑重说道,“关键在于她的容貌、气质、衣着、装扮,都像极了我妻子年轻的时候。当她坐在窗边,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我简直有一种时光穿梭的感觉,仿佛又见到了十多年前那个初识的爱人。”
这么一说罗飞就明白了,难怪对方会突然被一个陌生的女人吸引。不过他随即又摇头道:“不对,这里面有蹊跷——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呢?”
凌明鼎苦笑着说:“确实有蹊跷。可我当时已经被迷住了心神,根本顾不上细细思量。我只管贪婪地看着那个女孩,恨不能自己也变身到十多年之前。”
罗飞略皱起眉头,又问:“那你妻子当时的表现如何?”
“她一直在翻看杂志,像是根本不知道那个女孩的存在。其间有几次我做贼心虚,还特意偷眼观察过妻子的反应,但她看不出任何异常。直到把一整本杂志全都翻完了,她这才抬起头来,我也赶紧正襟坐好,假装在喝咖啡,不敢再去看那个女孩。”说到这里,凌明鼎自惭地咧了咧嘴,又道,“我妻子把杂志放下之后问了我两句话。这两句话现在想来都是有深意的,可我当时竟没有察觉。”
“她问了什么?”
“她首先问:‘你的咖啡怎么还没喝完?’我敷衍说:‘太烫了。’然后她又问:‘你刚才在看什么?’我犹豫了一下,但正好这时那女孩起身离去了,而我确信妻子肯定没有看到对方,于是我就微笑着撒了个谎,我说:‘我还能看什么,当然是在看你。’”
罗飞立刻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应该撒谎的。”
“是的,我不该撒谎。可那真的只是一个……一个善意的谎言。”凌明鼎为自己辩白着,语气中却充满了懊悔,“我妻子原本就敏感,她的心穴一直在那里。我怎敢让她知道我刚刚被一个年轻的女孩迷住了!”
罗飞也感觉很无奈,只好岔过了这个话题继续询问:“接下来呢?发生了什么?”
凌明鼎在痛苦的回忆中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又说道:“本来我喝完咖啡,我们俩就该离去了。可我妻子那天却说她还想多坐一会儿,叫我一个人先走。我要留下来陪她,她又说想接着看书,我坐在对面影响她的思路。于是我就离开了。”
罗飞在心中默叹一声。五年前的那个傍晚,这个男人真的是一错再错。可他知道对方已经深深自责,便不忍心把心中的观点再说出来。
凌明鼎却已看出了罗飞所想,他主动挑起话题:“当时我的脑子真是一片迷乱……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离开吗?”
罗飞略一思忖,猜测说:“你觉得那女孩还没走远,出去转转没准还能再见到她?”
凌明鼎点点头,感慨道:“你虽然不在现场,可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一上来就觉得那女孩出现得很蹊跷,随后你就开始怀疑我的妻子,对不对?你真是太理智,太冷静了。我如果能有你的一半,那最后的悲剧也就不至于发生。”
罗飞说了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好了,还是说说我的妻子吧。”凌明鼎继续讲述,“我离开咖啡馆之后,我妻子打开了一瓶烈性农药,把药水倒进自己的咖啡杯。然后她一边看着窗外的夕阳,一边把那杯农药一点一点地喝完。一个多小时以后我回到了店里,我深爱的妻子趴在桌子上,已经停止了呼吸。”
故事到了最悲伤的时刻,可凌明鼎的情绪却反而平静下来。他安静地、娓娓地讲述着,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在讲述与自己无关的故事。可罗飞却分明感受到对方心底的痛苦,那是一种如死灰般的,到了极致的绝望。
片刻后,罗飞叹息着问道:“她就这样离去了?连一句遗言也没有留下?”
“她留下了一句话。”凌明鼎抬头看了罗飞一眼,然后他把桌上的那张照片翻过来,慢慢地推到罗飞面前,“这张照片是她留在咖啡桌上的,这句话就是她给我的最后的遗言。”
罗飞看到了照片背面那行娟秀的字迹。
“亲爱的,你欺骗了我。”
一种深入骨髓的忧伤在文字中流淌,虽历经数年,却如烈酒般越陈越浓。
是的,凌明鼎欺骗了他的妻子。而且罗飞相信,当那个女人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她说的“欺骗”指的并不是发生在咖啡馆内的那两句对话,她指的是凌明鼎在自己心穴上架构的那座心桥。维系心桥的情感基础在那一天崩坍了,女人的骄傲和自信亦随之崩塌,甚至还包括她对婚姻和生活的全部希望。
罗飞把那张照片重新翻回到正面,他希望能将凌明鼎的心情也同时翻转过来。现在并不是沉浸于悲伤的时候,还有太多的疑点等待揭开。
“那个女孩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而是你妻子刻意安排好的。她就是想要考验你,对吗?”这一点在罗飞心中其实已有定论,但他还是想从当事人口中得到确认。
凌明鼎回答说:“是的。”
“这么说来……”罗飞沉吟着看了对方一眼,说道,“你的心桥术的确存在漏洞。”
凌明鼎的眼角轻轻抽动了一下,他对这个话题颇为敏感。
罗飞进一步解释自己的观点:“你的妻子安排这个布局来考验你,说明她对你并没有充分信任。如果你的心桥搭建得很完美,这种情况就不会发生。”
凌明鼎沉默不语。罗飞想了想,又问:“你后来没有去找那个女孩吗?你没有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当然找过,但一直没有找到。”凌明鼎停顿片刻,又用强调的语气补充说,“我已经用上了我能够想到的一切办法,可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罗飞“哦”了一声,他陷入了新的沉思,神情也变得愈发严肃。
凌明鼎在一旁问道:“你想到什么了?”
罗飞反问:“你先前说过,这事是有人在暗中设计?”
凌明鼎点点头:“现在你也相信了?”
“如果单纯是你妻子和那个女孩布下了这个局,那她们之前必定有过密切的联系。你后来用尽方法去寻找那个女孩,竟然一点线索也找不到,这实在不合情理。”罗飞分析着说道,“所以这个局应该另有人在幕后操控。你妻子只是参与者,并非策划者,她知道那个女孩,但和对方并没有直接的接触。”
凌明鼎赞同道:“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我最初可没想到这么深……当时我的情绪也是以自责和愧疚为主,根本没精力去想其他的东西。”
“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一年前。”
一年前?那就是凌妻死亡的四年之后?罗飞觉得有些诧异。因为这个时间跨度有点大,正常来说,一个人对事情的判断如果四年都没有改变,那就意味着永远也不会改变了。可凌明鼎怎么会在四年之后突然醒悟?除非这期间又发生了其他事情,一下子提醒了他。
而凌明鼎接下来正要提到这件事。他问罗飞道:“去年在省城发生过一起命案,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什么命案?”
“一个女人和丈夫闹离婚,心理上出了点问题,家里人就找了个催眠师给她治疗。结果在最后一次治疗的时候,这个女人忽然精神失控,她先是杀死了那个催眠师,随后自己也跳楼身亡。”
罗飞对这案子有点印象,应该是在报纸上看到过新闻报道。这案子本不在他的辖区,他也没有特别关注过。现在凌明鼎突然提起来,罗飞便敏感地问道:“这案子我知道——和你妻子的事有关系?”
“是这样的,”凌明鼎开始讲述那起事件的经过,“去年五月份的时候,我接到一个同行的电话,说他遇到一个疑难病例,需要向我请教。这个人叫吴睿,他的催眠术是和我学的,所以也可算是我的学生。他的病人就是那个要闹离婚的女人。我给了他一些指点,思路当然还是以心桥理论为基础。两天之后,我给吴睿打电话询问治疗效果。吴睿却支支吾吾的,似乎有所顾虑。我一再追问,他才明说,原来是对我的理论产生了质疑。我非常诧异,因为这个学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对我一直非常信服。为什么突然不信任我了?我要细问,他又不肯多说。后来没办法,我只好使了一些手段,这才把他的心里话掏了出来。”
所谓“手段”自然又是指催眠术了。这次罗飞对凌明鼎采用的具体手法并不关心,他只关心事情背后的秘密:“到底是为什么呢?”
“让我非常吃惊——”凌明鼎正色说道,“他居然知道了我妻子自杀的过程。所以他对我的心桥理论产生了质疑。”
罗飞也有些惊讶:“他怎么会知道?那事你没跟其他人说过吧?”
凌明鼎沉重地说道:“那是我心中最痛的伤口,我怎么会向别人说起?我只是今天告诉过你,除了你之外,就连小袁也不知道我妻子的事情。”
“那就奇怪了……难道是那个女孩?”罗飞的意思是,难道这个闹离婚的女人就是当年出现在咖啡馆的那个女孩?吴睿是在给她做心桥治疗的时候得知了凌妻死亡的真相。
凌明鼎听懂了,他立刻否定了这个猜测:“那个女人已经四十多了,而且我看过她的照片,绝对不是咖啡馆里的那个女孩。不过我妻子自杀的事情的确是那个女人告诉吴睿的。”
“那她是幕后的操控者?”这是一个从逻辑出发得到的推论,但罗飞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推论很不靠谱。
凌明鼎也摇着头说:“肯定不是。我查过那女人的背景,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多年来一直在本地经营餐饮行业,生活非常规律,几乎就没有离开过省城。有过几次旅游,也是和家人一块儿的。她根本不可能参与我妻子自杀的事情。”
“这就奇怪了……”罗飞又想了片刻,找不到新的思路,他只好问凌明鼎,“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女人只是一个平台。”凌明鼎眯起眼睛看着罗飞,“她的头脑其实是两军交锋的战场。”
这话说得有些玄妙,罗飞品味一番之后才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操控着她的思想?”
“是的。”凌明鼎进一步说道,“而且这个人就是她发病的原因!当吴睿试图给她治疗的时候,一场战斗就不可避免了。”
罗飞伸出一根手指,一边在空中虚点着一边凝思总结:“有一个人,他出于某种目的控制了那个女人,进而导致后者出现了心理异常。吴睿给女人展开治疗,这便与那家伙的利益产生了冲突。于是那人就把你妻子自杀的事情辗转传递给吴睿,试图使吴睿对心桥治疗术失去信心。”
凌明鼎点了点头。
罗飞沉默片刻,又猜测道:“那后来吴睿的死也是这场交锋的结果?”
凌明鼎没有否认,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这事我也有责任,是我太性急了……可话又说回来,我当时怎么控制得住?吴睿一提到我妻子的事情,我的情绪就失控了。我只想证明,我妻子的死并不是因为我治疗失败,心桥疗法本身并不存在隐患。”
“吴睿肯定会相信你的说法。他本来就是你的学生,你想要说服他并不困难。”罗飞看着凌明鼎,继续问道,“然后呢,你应该立刻赶往省城吧?”
“没错。当时我对那女人的底细还不解,所以也怀疑她就是出现在咖啡馆的那个女孩。我和吴睿通完电话之后,立刻便搭车赶往省城,希望能从那女人身上找出妻子死亡的真相。可我还是慢了一步,就在我赶路的途中,吴睿对那女人再次展开了治疗。然后就出事了,那女人杀死了吴睿,自己也跳楼了。”
“你觉得这次意外也是那家伙控制的?”
“那当然。我的治疗方法绝不会酿成这样的事故!一定是有人在设计布局,就像……就像我妻子的死亡一样。”凌明鼎恨恨地咬着牙齿,又道,“如果吴睿能多等我半天就好了。让我去和那家伙直接交锋,我一定不会败给他的!”
这时罗飞明白凌明鼎为什么会自责说太过性急。事实上在吴睿提及凌妻死亡之事时,凌明鼎已占据了敌明我暗的有利局面。这时他如果沉住气,悄悄潜入省城展开调查,很可能揪出那家伙的尾巴。可他当时却急于扭转吴睿的想法,结果不仅惊扰了对手,更连累吴睿丢了性命。
如果一切真如凌明鼎所述,一年前的这起案子可就不是什么意外,而是一起性质恶劣的谋杀案。罗飞觉得事态有点严重,便带着质疑的口吻问道:“你到省城之后没有报案吗?”
“我报案了,可是当地的刑警并没有重视。”凌明鼎无奈地摊着手,“很多人都能证明,那个女人在案发前精神一直都不太正常。所以警察认为这事就是精神病人杀人后又自杀,我说的话没有任何实际依据,不值得再立案调查。”
的确,所谓有人在幕后操纵等等,这些都是凌明鼎的一家之言,并无任何实证支持;而且精神控制的说法在常人看来又过于离奇,省城警方不予立案也属正常。罗飞倒是另有一些不满的情绪,必须向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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