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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怪谈-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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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看过一篇文章,记述了三种女人的等待。一是后宫妃嫔等着天子的临幸,一直等白了头。二是战争时的妇女,死守着丈夫那句〃我会回来〃而日夜相盼。三是都市中的婚外情人,她们见不了光,只配待在暗处期待男人下一次的到来。而盛靓洁正属于第三类。
在一间华丽却昏暗的房间里,我看到了眼神呆滞的盛靓洁,她蜷缩在床头,头发篷乱,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膝,连我坐到她身边也没有发现。
〃靓洁?〃我伸出手,想触摸她的脸,却被她猛一挥手而拍掉。
〃婴儿婴儿!〃盛靓洁猛然抬头,露出一张惊恐的脸,指着我的后方嘶声尖叫。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陈晨已上前抱住她,哄道:〃没有没有!它不在这里,不在这里!〃
盛靓洁手所指的方向,使我有些心颤,总觉得背后有一双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这里的一切。我吸了一口气,蓦然回头
背后根本没有什么婴儿!只是一只放在柜上的毛绒玩具。
〃给我!把它给我!〃盛靓洁强行挣脱开陈晨的双臂,猛地扑向那只玩具。一到手,她立即用力撕扯,嘴里喊着〃死吧死吧!你死了,我就可以解脱!〃。
她的神情十分可怕,让我想起弑婴的徐丽青。
玩具的头,被硬扯下来,绒毛填充物弥漫了整个屋子。望着掉落在地的玩具屈体,盛靓洁突然一阵战栗,急忙缩回床上。
陈晨见状,赶紧把支离破碎的玩具收拾了,拉着我一起走出房间。一出门,我忙问:〃她都疯成这个样子,为什么不送医院?〃
〃靓洁害怕去医院,说那里有婴儿。私人医生给她诊断过,说是她的精神受到严重压迫,她的男友不想再要一个精神病人了。〃
如果我没有经历〃弃婴〃整件事,也许会觉得这话很可笑。但现在,除了心寒与恐惧,别无其他。
与卢姐一同回上海的路上,我已和陈晨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通话。原来在发现张娜的尸体后,盛靓洁就时常出现妊娠反应,去医院检查的结果,证实了她已怀孕。
半个月前,她约了陈晨陪她去做人流手术。碍于最近发生在学院的怪事都与婴儿有关,陈晨隐隐感到,盛靓洁此时有孕不是一件好事。
术后,靓洁潇洒依旧,她挥金如土,尽情享用情人拨予她的资产。但三天前的晚上,所有的美景均随着某样东西的出现,一同破灭了。
陈晨与我漫步到花园,她说道:〃那天她看到楼梯上有血溢下来,就已经慌了神。等她上去时,发现楼梯口撂着一个血淋淋的胎儿。没人知道谁把它放在这里,靓洁快崩溃了,她觉得那应该是从她子宫里刮出的孩子。〃
我听得浑身发冷,问:〃医院不可能搞这种恶作剧,那胎儿呢?〃
〃就埋在你站的地方。〃陈晨看着我,启嘴说道。
那一瞬,一股强烈的寒意从脚底冲上,我怔怔站立,无法动弹。陈晨拍拍我的肩说:〃别害怕,靓洁把它埋了不久,更加不安,等她再来挖时,那个胎儿已经不见了。〃
显然,这话无法让我不害怕。我开始在繁乱的线索中,寻找线头,萦绕耳畔的仍是卢姐那句〃那恨太深了,不只出自她一个人!〃
突然间,一个骇人的想法在我脑中形成。我一直想要为徐丽青平反,却忘了另一个重点。真正在索命的,不只徐丽青,还有那个当年被她扼杀抛弃的婴儿!是它在不断报复着,第一个受牵连的正是它的母亲,徐丽青!
肮脏的下水道里,埋葬着无辜的生命。周身一下子潮湿、寒冷起来,隐隐听见凄厉的啼哭声。我想起张娜死前,那个同样被抛弃的婴儿,如果没有猜错,它就是张娜产下的孩子。如出一辙,盛靓洁同样把腹中的胎儿刮离。而它自己却寻了回来,静静地卧在了母亲必经的楼梯口……
头突然剧痛起来,我赶忙蹲下身。
怎么办?我不是它们的母亲,根本无法平息它们的怨气。商学院内,不明不白怀孕的女生,一旦遗弃了新生命,都将掉入轮回的诅咒。
回过神来时,天都已经黑了。陈晨拉着我去买食物,等我们再次来到盛靓洁的房间,看到的只有空余的恐惧,而她已没了踪影。
我和陈晨分头去找,当我经过花园时,听到一阵奇怪的窸窣声,像是有个活物在草丛中爬行。昏黄的路灯光不显浪漫,只有可怖,此刻,我宁愿那里面爬过的是一条蛇,也不要是那个占据心头的可怕东西。
不敢继续待在花园,当我快步走向泳池时,发现水里浮着一个人影。由于天黑的缘故,我看得不甚清楚,只能依稀查觉那人是面朝上漂浮着。
如同受了蛊惑,我不受自身控制地走到泳池边,眼睁睁地看着人影靠来。冷汗不住外冒,我很担心那东西会突然跃水而出,扑面而来。见人影越靠越近,我低下头,即刻倒抽一口凉气。
在我脚尖前方的水里,露出一张惊恐的脸。五官因为害怕,而过分扭曲着,那是盛靓洁的脸!
毕业照的拍摄现场,少了两个人。一个是盛靓洁,另一个则是我。
落入泳池的盛靓洁在被送去医院后,奇迹地生还了。可惜苏醒后,她却彻底地疯了,对过去的事毫无记忆,每天只知抱着一只破旧的绒毛玩具又哭又笑。卢姐说,这可能才是她真正的解脱。
对于这类在校学生突发精神病的案例,商学院一如既往地沉封了。穿上学士服的学生们都不知情,迟迟等不到盛靓洁,无法合影,有人便讥笑说,做二奶的随叫得随到,哪能顾着和咱们这些人合影啊!
幸好我没听到这句话,要不我可能会扇那人一个大耳光。事到如今,我渐渐明白,与其说是婴尸复仇,不如说受到牵连的人都是死在人言中!
人言可畏!
徐丽青的死,是被周边这个冷漠的世界逼迫而致。离开了一度伤害她的上海
返回家乡,亦要面对另一番恶语相向。
张娜对爱情的执著,得不到恋人以及身边人理解。错上加错的是,她不惜怀上别人的孩子,以求恋人的回头。
荡妇荡妇!
牺牲自己,换来的惟有荡妇骂名。
看似不在乎他人看法的盛靓洁,使她发疯的除了婴尸的诅咒外,还有流言蜚语的积压。幼嫩的女人、无辜的婴儿全死在了人的唾沫里!
卢姐和陈晨打不通我的手机,等得十分焦急。我可以预想到,杂乱的噪音充斥着她们的耳膜。人们咒骂着、妒忌着、诋毁着,从中得到快感。
〃不来就别等她了,人家是大作家,忙着呢!就是没见她出本能热销的书!〃
〃忙着写稿和学校死磕吧!别让婴尸给撞着,哈哈!〃
……
与此同时,据管理员说,看见一个穿着黑衣的身影进了宿舍,而那个人就是我。
直上三楼,拐至右边尽头,我脱去学士服,拿出隐藏在衣袍下的一瓶汽油。我想将这个罪恶的厕所,连同外面的盥洗室一同焚之一炬。
最初,把这个想法告诉卢姐和陈晨时,遭到她们的强烈反对。卢姐甚至拉扯着我说:〃你和丽青、靓洁她们一样疯了!万一火蔓延开,控制不住怎么办?〃
〃那就让学校开除我吧!它不是最擅长这个吗?〃我倔犟地回答。
趁拍照的机会,卢姐和陈晨都走不开,我赶回了宿舍。尽管下了决心,可真当面临时,我又无法实施。思维渐渐混乱,我发现原来平息厉鬼的怨气,和改变人心的恶毒是同样难如登天。烧了这里,真能平息弃婴的怨气吗?一旦平息了,谁又能保证,那些隐蔽在暗处的罪恶不再重新逼出新的弃婴,逼出新的厉鬼?
何时是个头?
还是个未知数。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拾起学士服走出厕所。就在我要跨出门的一刹那,一声清晰的滴水声在耳边响起〃滴答〃!
随之而来的,是背后某间厕格里传出的婴儿啼哭声……
仍被困在出租车内,嘈杂还在耳畔萦萦缭绕,陶子感觉就快窒息了。用力一伸腿,发现身体似乎可以移动,她一阵欣喜,吃力地挪了挪几近麻痹的腰。可接下来发生的事,立即吓得陶子全身直颤。颤动的车厢内,她清清楚楚地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那声音刹那间牵动起恐惧的心铉。陶子四下周望,最终,诧异的目光停留在了自己身上,纠其声源,竟是从自己的腹部传出!
连环诅咒,应验上身了?!
视线也渐渐模糊,陶子惊恐地望着自己的小腹,正在不住涨大。眼看就快撑破,生的本能促使她拼命呼喊,向司机求救。
陶子坐在后排,因此她无缘看见,此时前座司机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阴森、可怕的笑。但她依然察觉到处境不妥,窗外的景致已经远离了市中心,自己所坐的出租车正在向郊外疾驶!
〃我给你一次机会,停车放我下去!〃语气虽是傲慢,语调却已颤抖。
前方的人冷冷一笑,带着嘲讽。陶子咒骂一句,悄悄摸出手机。现在,她必须拔两通电话,一个是打去报警,另一个则是打给宋梁吟。
既然已轮到自己,下一个,很可能将是宋梁吟,必须及时通知她不能以任何形式,接收当年用作游戏背景的短篇。
不过后一秒,陶子的这一举动成了泡影。腹部的一阵绞痛,令她惨叫一声,掌中的手机也应声掉落在地。
迷雾第三重惊魂医学院
已值午夜,宋梁吟心理诊所的灯依旧亮着,嵌在黑夜中,显得格格不入。
由于市中心的地价过高,贷款加上家里的积蓄,只够在市郊买房开诊所,但宋梁吟仍然满足。你知道,有条件看心理医生的人,大多也有自备车。市郊宁静的环境,最适合做心理治疗地。
男友迟迟没有打来的电话,令宋医生有些恼火。她很同意一个观点:心理医生也必须有自己的心理医生。
与恋人交往过程中,宋梁吟免不了会就对方的举动,进行一番分析。这不是故意的,而是职业病。就如现在,那个迟到问候,便让她思索起来。如果不是因为一些不可抗力的客观原因,致使男友不能打电话给她,那是不是证明他们的感情,已产生了裂痕?
宋梁吟坐到电脑前,逼迫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她打开写字板文档,里面详细记录了就诊病人的心理病史。现在,她看的是一个小男孩的记录。那孩子是在保姆的陪同下,坐着房车而来。何其富裕,可想而知。
但如此优越的家境,却是在牺牲双亲陪伴的情况下所得来。经过简单的寻问,宋梁吟发现,由于长期得不到父母关怀,男孩的心灵渐渐畸形,有着严重的暴力倾向。
就诊过程中,他的眼睛充满敌意,手里始终捧着一只木盒。出于关心,宋梁吟问他:〃小朋友,告诉阿姨,你手里的盒子用来装什么东西?〃
这一问正中男孩下怀,他邪笑着打开木盒,掏出一只血淋淋的死鸟尸体,扔在诊桌上。宋梁吟被吓坏了,比起那只被掏空了内脏的鸟,让她更为震惊的,是男孩眼底沉淀的仇恨。
说真的,那个眼神,宋梁吟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可怕。沉思间,一阵尖锐的手机铃音突兀响起,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宋梁吟看了看手表,十二点整,男友总算想起了她的存在。
宋医生执起手机,直接接听,正欲向恋人大发牢骚,忽感气氛有些不对劲。她连续说了几声〃喂〃,却始终听不到对方的回应。此时,宋梁吟才下意识地看了手机屏幕一眼。
是陶子打来的电话!
这个名字熟悉而又陌生,六名作者中,宋梁吟只有陶子的联系方式。夜站解散后,她们很少通话,不把对方的号码从手机中删除,或许是不想抹煞对于那件事的歉疚。
〃你……有事吗?〃宋梁吟握紧手机,轻声问道。深夜时分,任谁接到一通无声电话,都会觉得莫名。
出乎她的意料,手机里竟远远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呻吟,若有若无,却直刺脊骨。宋梁吟的汗毛马上竖了起来,她听得出那是一个女人的呼救,对方想要向她表达某种信息。
呻吟继续着,宋梁吟独处在空无一人的诊所内,只觉那声音更像是凄厉的尖叫,只是被调小了数十倍。回过神来,她忙对着手机喊:〃陶子,你在哪里?怎么了?〃
手机背光灭了,通话以对方挂断而结束。宋梁吟的心,一下子被悬到了最高处。她忐忑不安地坐回电脑前,紧握手机,耳边飞旋着那一串痛苦的惨叫。虽然轻,却撕心裂肺。
印像中,那是炼狱里,亡魂被鬼差拔舌、油煎、剜身时所发出的惨叫。刹那间,办公桌前的落地窗上,似乎正在上演这一幕。宋梁吟急忙深呼吸,她必须调整情绪,刚才她已掉入了自己所设下的心理暗示。
陶子不会有事!她是她见过最雷厉风行的女记者,不会让自己轻易陷入危险!
安全起见,宋梁吟还是决定回复陶子一个电话,问问她究竟出了什么事。正当她准备按下拨号键时,面前的显示器突然呈现蓝屏。宋梁吟担心病人的记录会遭丢失,急忙移动鼠标调整。
待她再次看到熟悉的写字板界面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眼看屏幕上文档窗口一个个不断跳出,宋梁吟的第一个反应是,电脑中了病毒。当她试图把指针按向左上角,关掉窗口时,文档页首处一个骇人的标题,撞入了她的眼眶,直击灵魂。
《惊魂医学院》!
这是一部宋梁吟不愿再看、再记起的小说,尽管这是由她写出。即使做了心理医生,了解完善的理疗过程,这么久以来,宋梁吟还是治不了自己。
她害怕,她再也不想看到那部小说、回忆起新闻报导中,女死者在电脑前服药自杀的可怕模样。这三年来,这些都如梦魇般纠缠着她。
宋梁吟拼命去关窗口,与越开越多的文档抵死相抗。她渐渐力不从心,迟钝的鼠标根本无法跟上打开窗口的速度。
砰!宋梁吟一把拔去了主机电源,显示屏刹时暗了下去。由于动作过大,她连桌上台灯的电线也一并拔了去。诊室内一片漆黑,只能听见自己快速的心跳。宋梁吟摸索着桌角,坐到地上,她不想去插台灯的电源,害怕一不小心,又重启了电脑,让那些可怕的文档死灰复燃。
寂静间,一张打印纸突然从天而降,正巧落在宋梁吟手里。她抬头一看,一瞬间,所有的感观刹时崩溃头顶的打印机在电脑断电的情况下,正源源不断地吐出纸张!黑暗中,如同一张念着咒语的大口。
如果她没有猜错,纸上打印的正是《惊魂医学院》。宋梁吟苦笑一下,就着阴冷的月光端详着手里的文字,进一步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你是最后一个见到吴小燕的同学吧?她当时有什么异常的表现吗?比方说,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或是做了什么怪异的举动?〃坐在对面的青年男警察例行公事的问着我。
我迟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想到吴小燕从泡尸池里被捞出来时湿漉漉的身体,惨白的萎缩的面孔,显露出扭曲的惊惧,仿佛见到什么恐怖的事物。
青年男警察叹口气,感到了案件的棘手,面对校园内的蜚短流长,如果这个案子再以自杀定论的话,校方和家长那边是绝对不可能再接受了,他们必须尽快侦破这个案件,拿出切实可信的证据来,不能再让学生们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了。
〃好了,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如果你想起了什么,请你随时跟我们联系!〃青年男警察〃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面色凝重的叮嘱着我。
〃好的,我会的。〃我站起身,多一秒钟都不耽搁地转身离开,留下青年男警察一个人坐在那里凝神思索。
对于吴小燕的死,我能说什么都不知道吗?我低下头,快步离开了那个令我窒息的狭小空间。刚刚,面对着警察的询问,我能说些什么呢?难道……难道要我对他们说,我觉得吴小燕……还有那些死去的同学们都是撞见鬼了吗?这样毫无根据的揣测,连我都不能完全信服,又怎么能令他们相信呢?!
唉,医学院校里总是遍布着许多令常人发指的东西,比方说,法医楼阴森恐怖的解剖室,停尸房里用福尔马林泡着的一具具尸体,还有就是……最近学校里发生的一件件诡异的命案,死者都是和我一样,本科临床系的学生,而吴小燕,是第三个死在泡尸池里的女生。
傍晚,夜风低回,偌大的校园里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在这边走动。
停尸房的大门紧紧关闭着,自从在这里发生了命案后,专门负责看守这里的女校工被校方停了职,在接受了警察数次的盘问和审讯后,终于确定了她没有涉案的嫌疑,但那位女校工却说什么也不愿意再继续看守停尸房,校方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另打出招聘的启示。
再后来,这里又接连发生了两起命案,死的全都是临床系的女学生,尸体也都是在泡尸池里被找到的。这样的死状,如果仅有一次还可以被认定为意外或是自杀,但是接二连三的发生,就不得不引起各方的怀疑和警惕了。
新鲜的尸体通常都先要在泡尸池里定形,至少半年后才拉到教室里去用于解剖,学生们一般是不用到停尸房里勾尸体的。那……吴小燕她们……又是为了什么要到停尸房里去的呢?她们又怎么会失足掉进泡尸池里的呢?
我想着法医的鉴定结果,吴小燕和另外两个女同学都是失足掉进泡尸池,有过挣扎的痕迹,却终于没有活过来……
〃唉!〃一声微颤的叹息随着夜风传进我的耳鼓,我倏然一惊,突然觉得浑身发冷,汗毛跟着这声叹息一起直立了起来。身后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向我靠近……无声无息的,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我壮起胆子慢慢地转过头去,啊,长吁出一口气,我怪自己太疑神疑鬼了。
身后是那个新应聘来的男校工,他站在一片背光的阴影里,我有些看不清楚他脸上的五官和表情。突然,逼人的寒气从大门的缝隙中吹出,毛孔里吹满了阴冷的风。
我本能的退后了两步,这才发现,我正停留在停尸房的门口,自从这里发生命案后,我一向避免在晚上靠近这里,今夜是什么鬼促使我走近了它?我回转身子,打算赶紧离开,手机却在这时候大声的响了起来,我不禁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短促的惊叫在寂静的夜色里传播,使我自己恐怖。把手压在心脏上,我怀疑,从衣服外面都可以看到我心脏的跳动。
从上衣兜里掏出手机,我皱眉瞪着那个陌生的号码,没好气的按了一下按键:〃喂,是哪位?〃
〃你好,我是李轶凡。〃是上午见过的那个青年男警察,冷冷的声线在电话那头扬起。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在哪儿?〃他低声问道。
〃在……停尸房门口。〃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他。
〃你在那里做什么?〃李轶凡的声音听起来起了些微的变化,〃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还是,你知道什么,却不想说出来?〃
〃不……我,没有……,我只是到这里来看看,怀念一下好朋友。〃我叹口气,按住偷跑出眼角的湿意,〃不过我同意您的说法,吴小燕她,不,她们,我相信她们不会是自杀的。〃
电话那边静默了几秒钟后,李轶凡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的情绪不要太激动了,还是早点回宿舍休息吧。对了,明天我们会派人过去按一个监控器,这件事就你知道就行了,暂时不要对其他人说。〃
〃好,我记住了。〃虽然有点奇怪,但我没再多问。挂了电话,我又下意识往停尸房的门口望了一眼,影子微晃,倏然消失,已经没有人站在那里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除了马熠晶回家去了,同屋的另外两个人都沉默地坐在各自的床铺上,摆弄着自己手中的事情。今晚,她们都没有去上自习也没有去解剖室做解剖,我一屁股坐到电脑桌前,用手撑住额头。
〃梁吟,今天警察找你去都问了些什么?〃对面上铺的张岳青凑下身子来问我。
〃没问什么,简单的聊了聊。〃累了一天,我有些懒得开口。
〃你……和他们说了吗?小燕子做的怪梦还有那些声音?〃
〃当然没有,有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叫我怎么和警察说?!〃我忽然有些恼怒,抬头瞪着她。
算上吴小燕,这个学期已经死掉三个了啊,三个女生可都是我们临床系的,她们的死在本系所有人的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究竟……还会不会有人继续听到那些古怪的声音?会不会还有人也会梦到那些离奇的梦?那么,下一个死去的……会是你,是我,还是她?
半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天发生的事情令我了无睡意。夜渐渐深了,连楼道里的灯都暗了下来,越来越寂静,我甚至可以听到同屋里其他人入眠后浅浅的呼吸声。忽然,我支起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滴答,滴答,滴滴答答……这是什么声音?是手表的指针走动的声音么?不像,我忽然来了精神,仔细辨听了起来,好像是……水滴的声音。
奇怪!我们宿舍距离水房还有几间宿舍之隔,况且,水房和我们宿舍在同一侧,就算水龙头里有水滴出来,怎么可能声音会传这么远呢?
伴随着水滴声,一把声音袅袅绕绕的传入我耳中,〃梁吟,梁吟……是我啊,我好难受,你快来救我啊……我在池子里……你一定……要来救我啊……〃
〃啊!〃这个声音?我一个激灵差点从床上蹦起来。
这是吴小燕的声音!没错,的确是她的声音!可是,早上我明明亲眼见到她的尸体从池子里被捞上来啊,而现在……她的声音竟轻轻地响起,由远到近,反反复复,在宿舍门口响着。
我的胆子不小,这个是有事实证明的,一些同学能在第一堂解剖课晕过去,可我却能冷静的动手解剖尸体,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饶是这样大的胆子,却在此刻这样的夜色中,感到一种惧意浮上心头。
〃梁吟,梁吟……救救我……〃这把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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