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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千金-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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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等她将礼数补足,太子却又再次弯下腰来,跟她道:“你可还记得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大概两岁的时候,长这么高,”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她那时候的高度,继续道:“你躲着你们家的丫鬟不肯吃药,撞到我身上,抱着我的腿非要我抱着你一起躲起来。后来,你还送了一颗珠子给我,说是谢礼。”
王檀:“……呵呵。”虽然这么小就认识太子是件很有面子的事,但那个时候,很有可能……真的不是她。那时候她应该在现代吃着药呢。
太子好似也并不指望她能想起来,笑着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以示亲切,然后就站起身与其他人说话去了。
很明显她的其他姐妹似乎也被太子惊艳到了,王檀就看到,连一向冷淡的王桢,看到太子时也不由微微的脸红。
回去的时候,王清与太子一起坐的太子的车驾,而王家其他人坐的则是王家的马车。太子的马车远远的行在前头,王家的马车则缓缓的跟在后面。
太子的车驾里,太子笑着问坐在自己对面的王清道:“老师这些年过得可好?”
王清是少年状元,中状元后先在翰林院做了几年的翰林编纂,靖晖帝喜其对经史的研读见解,常召其讲解经史。后面三皇子被立为太子,又被靖晖帝任命做了太子的老师。太子的老师自然不止王清一位,只是太子与其更为相得,二人之间便少了几分君臣隔阂。
王清在他面前也显得有些轻松随意,笑了笑道:“好,远离庙堂,难得过了几年清静日子。”
太子道:“我却非常想念老师。当年老师丁忧回乡,原以为很快能见到老师呢。没想到老师一离开就是四年。”
想到当年,王清也很是唏嘘。当年祖父去世,他作为孙子辈本是丁忧一年。哪知道等他守完孝准备打包行李回京时,父亲却又突然去世了,接着又是三年的父孝。
王清颇有些感慨道:“是啊,当年臣离开的时候,殿下还是个总角之年,没想到再回来,殿下已经长成翩翩少年了,殿下比从前也稳重了。”
太子道:“这也是老师教导得好。”
王清道:“殿下过誉了,这几年臣不曾教导殿下,臣何来之功。”
“老师虽不曾亲自教导,但我日日谨记老师从前教诲之语,现在想来,受益良多。”
王清笑了笑,不再争辩,接着又问起皇帝来:“不知皇上圣体可安?”
说到皇帝的身体,太子面露几分忧愁,过了一会才道:“不瞒老师,父皇自去年病了一场之后,现在时有微恙,脾气也比以前暴躁了些,时不时的要打杀宫人,现在也就陈母妃还能劝上几句。”
王清这几年虽远离京城,但他毕竟还有同窗故交和姻亲在京城,蒋氏的父兄更是天子近臣,皇帝生病和性情变化,他自然能得到消息。但现在听太子讲来,却似乎比消息所传还要严重。
说起来皇帝也已经五十多岁了,君王年老又性情大变,现在的京中,只怕又是一番波诡云涌。
太子虽有康国公府,威北侯府,永宁侯府和江南应家等几家势力的支持,基本上已经坐稳东宫之位。但当年趋附在宁国公府身边的势力渐渐分化,一部分仍坚持支持大皇子,另一部分却追随到了二皇子身边。这两拨势力虽已成不了什么大器,但对东宫一脉仍会造成不小的困扰。
自古最难做的就是东宫,太子处在这个位置上,怕也一直是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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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王家的马车上,王槿还沉浸在见到太子的惊喜中,至今还有些激动的握着王檀的手道:“八妹妹,没想到我们居然能见到太子,而且他还跟我说话了。”太子几乎跟王家的每一个人都说了话,谁都没有落下。
过了一会,王槿又叹道:“没想到太子长得这么好看,而且还很亲切。我一直以为,像皇上和太子这样的人物,一定会是凶巴巴的那种。”
王檀托着下巴,回想着太子的模样,心中认同,确实是很好看。
据说太子的长相肖似生母,太子的生母是宠惯六宫的陈贵妃。
王檀不曾见过陈贵妃,但作为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宠妃,江湖中总会流传着她的传说,王檀自然也会有所耳闻。据说陈贵妃长得就是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色女子,将靖晖帝迷得将六宫虚设,专宠其一人。
外面将陈贵妃的外貌传得或许有些夸大,但看到太子,就能想到陈贵妃的美貌会是哪一般的绝色。
陈贵妃的家世并不显,未进宫之前,其父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小的八品县丞小官,连县令都没混上。当年还是侯夫人的永宁侯太夫人路过林平县遇到山匪,被陈贵妃所救,永宁侯太夫人为报救命之恩将其认作义女并带回京城。后陈贵妃出府游玩时,被微服出宫的靖晖帝一眼看中,接进宫中,于是一代宠妃的传奇的徐徐展开。
陈贵妃进宫之后,其父因贪赃而获罪,她更是成了罪臣之女。但便是这样,在没有家世靠山的情况下,她仍在靖晖帝身边盛宠了近二十年。
靖晖帝一共五子四女,陈贵妃所出的就有二子二女,几乎占了靖晖帝儿女中的半壁江山,以此也可见她的盛宠程度。
不过,太子虽是陈贵妃所出,但却自小养在皇后膝下。
中宫无所出,当年太子一出生就被皇后抱到身边教养,而靖晖帝之所以同意将其养在皇后身边,就是为了抬高他身份,好让深受自己宠爱的陈贵妃之子能继任自己的大统。现在看来,这种说法似乎也有一定道理的。
而在另一辆马车里,王桢掀开帘子看了看前面金黄的太子仪仗,过了一会之后才放下帘子,回过身来重新坐正。看到旁边闭着眼睛靠在马车上小憩的王老夫人,王桢又伸手过去轻轻的帮她掖了掖被子。


、第21章 心思
王家在京中的宅院是由三个四进的宅院并列合成的。
当年老老太爷在京中为官,只有自己和妻儿几个主子,原本只置了中间的一座四进院子。但随着儿子娶媳生孙,这一个宅子就有些不够住了,便将隔壁的一个宅子也买了下来,两边打通。到后来,几个孙子也要娶媳妇了,这房子仍是不够住了,于是便在将另一边的宅子也花了高价买下,中间再打通。于是形成了王府现在这样的规模。
三个院子,三房人各住了一个。大房与王老夫人住的自然是中间一处,三房住的则是东院。
四进的院子,前两进都做了外院,后两进才是内院。东院因为是最后买下来的,无论大小还是景致,都比二房的西院要好些。东院的正房共有六间,各带一个耳房,东西厢房各四间,各带一个耳房。正房两边还建了两个小跨院。
正房自然是王清和蒋氏夫妇住,王檀和王楹则住了东西厢房。涵哥儿和泓哥儿住在外院,浩哥儿今年也刚好满了十岁,王清趁着这次搬家,干脆也将他也扔进了外院。王桢因为跟着王老夫人,则与王老夫人一起住到大房的院子里去了。
月姨娘是王清的屋里人,原该安排在正院住下的,但蒋氏不耐烦看见她,加之王檀王楹她安排到正院的厢房住下了,再让一个姨娘住到正院不好看,她便干脆将她安到了后罩房的跨院住着。
后罩房与正院是一样的设置,都是六间正房,东西各四个厢房,正房两边各带一个跨院。
东院庭院的石阶前种了几棵杏花树,此次杏花正开满了枝头,春风拂过,杏花香淡淡的传来。杏花树下放了两个大缸,上面养了睡莲,此时睡莲还只有几片绿色的叶子。绿色的叶子上浮着一些黄色的杏花瓣。
王檀住在东次间临窗的一个大炕上休息,炕上铺了猩猩红的毡毯,又软又舒服,炕中间放了一张黑漆炕几,她的身后靠着一个绣海棠春的大迎枕。
莲雾,香橼和文竹芜菁在屋子中间收拾箱笼。莲雾一边将箱笼里的摆件拿出来,一边与王檀道:“小姐,这京里的房子可真小,一房人全都挤到一个院子里了。哪像在金陵,府里的主子一人一个院子都够住。”
那当然,拿现在的京城跟金陵比,就好像拿现代的北京和农村比。在农村,一般的人家还能住上几百平米的房子,顺便再圈出五十平米来做猪圈呢。在北京,你要是能拥有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那你就算有钱人。
金陵的王府占地应该超过三十亩,而这里三房的院子全加起来,目测不超过五亩。这是一比六的差距。而就这三个连在一起的四进院子,当年王家购买的时候只怕都是花费了不小的力气。
不过在金陵住惯了大院子,再回到京城来,确实觉得有些逼仄了。
王檀从炕上拉了一个大迎枕抱在手上,然后才道:“京城物都繁华,土地寸土寸金,自然不能跟金陵这样的小地方比。”
芜菁道:“京城虽说看起来比金陵繁华,但细说起来,还不如在金陵住得舒服。”
“原来你不不想来京城啊!”王檀故意道:“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若早告诉我,我就将你留在金陵跟刘姨娘作伴了,现在倒像是我做了恶小姐。”
芜菁自然知道王檀是在开玩笑,但仍然是放下手中的物件,跑过来对着王檀拍马屁道:“小姐说的什么话,我虽然比较喜欢金陵,但小姐去了哪里,我自然要跟着去的。除非小姐不要我,要不然我一辈子都做小姐的丫头。”
王檀也配合的摸了摸芜菁的脑袋,装作认真道:“乖乖,真是忠心的好丫头,小姐我真是太感动了。不过这么忠心的丫头,你现在能不能去给你家口渴的小姐倒杯茶呢?”
芜菁连忙站起来道:“是,小姐,我这就去。”
芜菁刚刚跑开,王楹撩了帘子从外面进来,然后笑问道:“你这边收拾好了没有?”
莲雾等人纷纷放下东西来给王楹行礼,王楹摆摆手让她们起来。王檀则坐起了身子,答道:“差不多了,就剩这几个箱笼了。”
王楹道:“让莲雾她们收捡吧,我们去母亲屋里,跟母亲一起给祖母请安去。”
王檀点点头,然后从炕上站起来,进去内室让文竹帮着换了一身衣裳,然后才出来跟着王楹准备出门。王楹看了看王檀穿的一身莲青色棉衣群,觉得略有些单薄,便转头又与文竹道:“初春天气还有些凉,去给你家小姐再拿件大麾披上。”
文竹看了看王檀,然后道是,重新回内室拿了一件绛紫色的鼠皮大麾出来给王檀披上,这才跟着王檀出了门。
王檀和王楹先去了蒋氏的屋里,蒋氏屋里的箱笼已经收拾好了,见到王檀和王楹一起进来,笑着道:“来啦。”说着一手牵了一个女儿坐下,问过她们休息过了没有,箱笼收拾好了没有等等问题,然后才回屋里换了一身衣裳出来,接着领着两个女儿一起去了大房的院子。
蒋氏带着王檀王楹先去了裴氏的屋里,裴氏住在大房正院的正屋,王老夫人是孀居之人,住在了后罩房的正屋里。
蒋氏进去时,一个面生的麼麼正好从屋里出来,蒋氏见了有些疑惑,便问道:“这是哪家的麼麼,怎么不曾见过?”
裴氏道:“这是在年家伺候榕姐儿的,榕姐儿明日想过来,让她过来问问方不方便。”
王家的大姑奶奶王榕七年前嫁进年阁老家,做了年阁老的嫡长孙媳。现今育有两子,长子六岁,次子三岁。
蒋氏点点头,道:“大嫂许久不曾见过榕姐儿了吧,明日倒是可以见一见。”
裴氏自回乡守孝,确实是有几年没见过女儿了,母女两人平日虽有通信,到底不如见面。此时能见到女儿,裴氏也不由面上露出几分高兴。过了会,才又道:“家里乱糟糟的,明日怕还有得收拾,我让她后日再来。”
蒋氏道:“也是,总归已经到了京城,早一日见晚一日见也没什么所谓,将家里收拾好了,母女也能安下心来好好说说话。”
裴氏连连点头道:“正是这个说法。”
裴氏又问蒋氏:“你院里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蒋氏道:“我东西少,倒是收拾得差不多了。”
妯娌两个又聊了一会,接着裴氏换了一身衣服,正准备与蒋氏一起去王老夫人院里请安,一个丫鬟突然从外面进来禀报道:“大夫人,二夫人身边的苍兰来问您要出府的对牌。”
裴氏点点头,重新在椅子上坐下,道:“你让她进来。”
丫鬟道是,然后出去了。过了一会,苍兰从外面撩了帘子进来,给裴氏和蒋氏行了礼,又说了要对牌的事。
裴氏问道:“要对牌做什么?”
苍兰答道:“湘姨娘今日有些不舒服,又呕又吐的,二夫人让奴婢过来问大夫人拿对牌,好出府给湘姨娘请个大夫瞧瞧。”
又呕又吐这个词总是很能让人产生联想的,裴氏偷偷抿着唇笑了笑,然后才道:“湘姨娘的症状瞧着像是有身子了,有没有问过她身边的丫鬟,湘姨娘有多久没换洗了。”
苍兰的脸色颇有些不自然的道:“问过了,姨娘身边的碧儿说,湘姨娘上个月开始就没有换洗了。湘姨娘原以为只是自己身体不好让月事推迟了,又不好因为自己耽误了大家赶路,便一直没说。直到回了京,湘姨娘一直有些犯恶心,这才觉得可能是有了身子,这才告诉了二老爷和二夫人。”
又不是没经过事的小姑娘,连女儿都生了一个了,是身体不好还是有了身子还能不知道,谁信啊。不过能看原氏笑话的事,裴氏向来不怕台高,便笑了笑,道:“你去问唐麼麼拿吧。”
苍兰出去后,蒋氏道:“这个湘姨娘,小心思倒是多。”
蒋氏在自己的事情上虽然有些心肠直,但不表示她看不清别人的道道弯弯。这个湘姨娘一看就是故意将自己的肚子瞒着的。
裴氏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道:不仅小心思多,而且够能忍。
若她猜得不错,湘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至少有三个月了。湘姨娘怕是在金陵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子。只是那时候原氏正一心要将她留在金陵,有了身子不能奔波劳累是多好的借口。一个小妾,没了男人的宠爱就算生下儿子又如何。
再说了,真以为主母不在她就能平安生下孩子了,没有二老爷在跟前护着,原氏就是隔着十万里,伸伸手也能让她肚里那块肉掉了。等到二老爷身边重新有了新人,她就是能活着到他跟前喊冤,二老爷都未必还会管她。你看,人家想得多清楚。在金陵的时候愣是没说,在路上的时候也没说,一直到了京城,尘埃落定了才说出来。
且坏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前三个月是最不稳的时候,从金陵一路舟车劳顿,湘姨娘不仅瞒下了众人,还能让肚子那块肉安然无恙,就凭这份本是都不能小看她。
不过湘姨娘再如何也碍不着他,她乐得她去给原氏添添堵。


、第22章 肖想
二老爷从湘姨娘的屋子里出来,接着直接去了正屋。撩帘子进去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原氏正对着他的一个通房绿萝发脾气。
绿萝跪在地上高举一个托盘,原氏手里端着一个茶碗,对绿萝骂道:“这么烫的茶你也端给我喝,你想烫死我是不是。”说着就准备将碗里的茶水全部泼到绿萝身上,直到看到二老爷从外面进来,才有所收敛的将茶碗放到绿萝手中的托盘上。
绿萝看到二老爷,从地上站起来屈膝给他行礼。二老爷挥了挥手让她下去,然后自己做到原氏旁边的椅子上,道:“别一不高兴就来作践这些姨娘通房,别忘了,绿萝可是当初你给我的。”
绿萝确实是原氏主动给二老爷的,当初湘姨娘得宠,风头都快压过她这个正室了,绿萝长得有几分姿色,她原是想用她来分湘姨娘的宠。结果这绿萝却空有美貌没长脑子,别说去跟湘姨娘争宠了,见了湘姨娘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躲得远远的。想到这里,原氏越加恼恨湘姨娘那个狐狸精。
原氏恼道:“哟,老爷可真是怜香惜玉,这些姨娘通房做错了事,我这个主母是连管教都管教不得了。若是这样,不如我到母亲那里自请下堂,让你将你的小心肝扶正了可好。”说着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出去。
二老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给我坐下。”
原氏被二老爷这一巴掌吓得缩了一下身子,过了一会,才有些不甘愿的坐回椅子上。
二老爷又道:“她们若真是犯了错,你这个正室管教她们是应有之义,但你自己说说你有多少是故意找她们的茬。想想这些年你对湘儿和栩姐儿她们做的事,若不是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我找休了你。”
原氏被气得心口疼,站起来一边哭一边道:“好啊,你总算说了心里话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我替你生儿育女,管理后宅,现在就想休了我给你的心肝腾地方了。我告诉你,与更三年丧,我可是给你爹守孝的,想休了我,你门都没有……”
“你住嘴,你再吵,凭着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我便是不能休了你,也可以将你送到庄子上去。”
原氏被“送到庄子上”这个词吓到了,连忙闭上了嘴。二老爷又道:“也就湘儿性子单纯,还相信你是个良善的主母,要将自己的胎托付给你照顾。我警告你,湘姨娘的胎你给我照顾好了,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我唯你是问。”
原氏恨湘姨娘恨得直咬牙,咬牙切齿的道:“老爷既然这样不相信我,何必让我来看顾她的身子,那让她自己来照顾好了。”
二老爷“哼”了一声继续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的,整个府里,想要湘儿不好的,除了你这个主母没有别人。”
原氏开口正要反驳,二老爷又接着开口道:“想当初怜姨娘是怎么死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原氏听到“怜姨娘”三个字,立马有些心虚的闭上了嘴。
怜姨娘原先是王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一个小丫鬟,名叫怜儿,后被二老爷摸上了手。儿子招惹上母亲身边的丫鬟原是丑事,王老夫人为替儿子遮掩便将她送给了二老爷。
怜儿被抬为妾室后,很是得宠了一段时间,一边将当时最受二老爷宠爱的木姨娘压了下去,另一边更是常常来打她这个正室的脸。原氏恨得要死,偏偏她是王老夫人所赐,原氏几乎拿她没办法。
后来怜姨娘怀孕,大夫还诊出里面的是儿子。那时她的儿子源哥儿还小,她怎么可能让妾室生下儿子来,于是便在怜姨娘生产的时候动了些手脚,顺便将此嫁祸给了木姨娘。
当年木姨娘趁着她怀孕爬床生女,她早就恨得要死,这样一石二鸟的计策,她使起来一点都不手软。后来怜姨娘果然难产而亡,生下的儿子也是个死胎,二老爷好一阵伤心,气势汹汹的说要查谁害了怜姨娘。
结果这一查,就从木姨娘屋里搜出了毒药,又有木姨娘的贴身丫鬟指证她早就想害怜姨娘。木姨娘辩无可辩,最后被二老爷一杯毒酒灌下去没了,对外只称她是暴病而亡。
二老爷当时只顾伤心没想清楚,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回头想想,再加上一些有心人的点拨,他哪里还不明白木姨娘是被冤枉了的。
木姨娘一个妾室,平时连出门都不容易,哪里能从外面弄进来毒药。就算能弄到毒药,她一个不管家的妾室,又怎么可能买得痛怜姨娘身边的丫鬟把毒药放下去。整件事最大的受益者只有原氏,而能将手伸进妾室屋里的,也只有原氏这个主母。
想到这里,二老爷又对原氏气愤了几分,道:“家里三兄弟,大哥有三个儿子,三弟也有三个儿子,只有我这一房,只有你生的源哥儿一个儿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里使的那些手段。我告诉你,这次湘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若再出了事,你以后就在庄子上生活吧。”说完就站起来出去了。
原氏气得,直接拿起傍边的一个花瓶砸了下去,接着坐到椅子上捂着胸口,只觉得胸口疼。
苍兰从外面掀了帘子轻手轻脚的进来,轻声的对原氏道:“夫人。”
原氏拿着帕子捂着嘴巴哭起来:“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苍兰劝道:“夫人,老夫人一直疼您,要不我们去找老夫人主子。”
原氏捂在嘴巴上的手一挥,制止道:“找什么找,找她就有用。说是疼我,也不过是跟裴氏和蒋氏比罢了,跟她亲生的儿子比起来,我这个侄女又算得了什么。”说着顿了顿,又拿了帕子捂着嘴哭起来:“若是真疼我,就不会这样害我了。当初将我接了来,说什么三个表哥随着我挑,结果我说想嫁大表哥,她用老太爷已经帮大表哥定好了人家来敷衍我,我说要嫁三表哥,她又说三表哥的婚事他祖父祖母才做得了主。结果只让我嫁了最没出息的二表哥,这算哪门子疼我……”
苍兰见原氏说的有些不像话,急忙出言提醒道:“夫人。”
这些话要是传出去,原氏可是有肖想大伯子和小叔子之嫌,这名声可全没了。
原氏也知自己失言了,一不小心将自己的心里话全说了出来。抹了抹眼泪,才指了指地上的碎片吩咐苍兰道:“那花瓶是公中的,你将碎片包起来拿到大夫人那里去把册消了。”
苍兰屈膝道是。
而另一边湘姨娘的屋子里,荷儿对着湘姨娘不解道:“姨娘,你怎么跟老爷说,要让夫人来照顾你的身子?夫人哪会盼着您和肚里小少爷好。”
湘姨娘正坐在床上吃着酸梅子,听见荷儿的话,开口道:“不懂?”
荷儿点点头。
湘姨娘道:“这后院里你不懂的事情多着呢,你若是看得比我还透,那姨娘的位置就该你来坐了。”
荷儿以为湘姨娘是怀疑自己,急忙站起来要表忠心。湘姨娘挥挥手阻止她道:“放心,我不是怀疑你。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自然知道你的忠心。”
荷儿这才放心下来。
湘姨娘见了不由一笑。其实若说相信她的忠心,还不如说她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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