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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香-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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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樨打起精神笑道,“可去烟霞山告诉师父我们在这里。”怕苏岚找到自己,他竟然跑到端木旧宅。一场大火过后残垣断壁不再剩下什么,只有制毒的地宫还在,如今已是灰尘一片。他和舒雪桃打扫了好一会,才勉强能住人。
将一盏油灯点亮,地宫里才有了些许光亮。“今日子时去的,给他留下一封书信。”舒雪桃咳了咳,“为什么不回烟霞山去?”
“现在他一定发了疯的找我吧。”没有回答舒雪桃的话,木樨自言自语说道。“如同你不想见到孟峣一样,现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苏岚。”
脑中浮现孟峣笑如春风的样子,舒雪桃不再说话,只沉默坐到木樨身边。
“师父,你那时说的话,如今竟是不作数吗?”苏岚跪在韩墨面前,话声满是急切。
韩墨睁眼看看苏岚,心中泛上一丝不忍,但想到舒雪桃书信中所说的话,只得硬下心肠。“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他们不会对你隐瞒行踪。”望定韩墨的眼,苏岚笃定说道。
“苏楼主,你回宫向新帝问询关于端木前尘旧事。如果知道真相之后你心意还是如此,我便将木樨的下落告诉你。”韩墨说完便起身拿起背篓走出屋子,留下苏岚一人。
他匆匆进宫,正要去玄天宫找孟峣问清来龙去脉,却见崔海提着一个包袱佝偻着身体独自走在宫墙下。“崔公公?”
泱帝猝然离世,崔海瞬间变成垂暮之人,眯着眼睛看了苏岚好一会,才笑着微蹲了蹲。“原来是苏公子。”
“公公这是要上哪去?”见崔海不像是匆忙出宫置办东西,苏岚疑问道。
崔海看了看手中包袱,“陛下准允老奴告老还乡。”说完咧开嘴角,“正准备去皇陵告诉先帝。”
泱帝从登基起便一直是崔海在旁服侍,苏岚深知这点,便想到可以在他身上打听到事情。“我有一事不明,还想请公公指点迷津。”将崔海让到一处僻静地方,苏岚低声说道。
崔海抬了抬眉,原就佝偻着的身子更加弯曲。“苏公子客气。”
“端木旧事,公公可还记得?”看不到崔海面上表情,苏岚试探问道。
抱着包袱的手抖了抖,崔海抬起头望着苏岚莫名一笑。“即是旧事,难为苏公子会有兴趣。”
将一
叠银票塞到崔海的包袱里,“这些银两给公公做盘缠,我在密阳楼置备一杯薄酒,全当为公公送行吧。”
酒楼独立设置的精致雅座内,苏岚和崔海相对而坐。几杯温热的花雕入腹,崔海这才觉得冷了好久的身体暖和起来。“先帝与端木家,真是一场冤孽。”
“端木氏不是因为威胁皇位而被清除的吗?”给崔海空掉的杯中续上热酒,苏岚疑问说道。
夹了一口菜,崔海摇了摇头。“先帝那时迷恋端木当家门主,还下过一道密旨封为男妃,端木玦为人最忌这些,当时便拂了先帝的意思。年轻气盛的先帝哪受得了这个,便胡诌了一个罪名将他拘了。”象是回想起当时荒唐,“金殿审问时那人撞了柱子,没救回来。事情闹到这地步先帝全然没了主张,于是便有那早视端木为刺的臣子出谋划策。这便有了端木氏图谋篡位被灭的惨剧。”
真实陡然展开,苏岚已被震得失措。“那。。舅父喜欢木。。九公子是因为?”
“呵,那双眼睛,真真像极端木玦。”想起金泽袆当年风姿,崔海眼中迷蒙。“这么多年过去,先帝还是没有放下。若端木玦泉下有知,是否会原谅他当时莽撞。”
想要掩饰心中惊惶,苏岚端起杯子送到唇边。热酒喝到嘴里,却成刺骨寒意。
“先皇驾崩后那九公子也没了踪迹,想是在桂宫中与舒太医私交甚好,一并出宫去了吧。”饮掉杯中不再温热的酒,崔海喃喃说道。“这男子也真是魔物,先头因为他太子被废,不知怎的又到了先帝身边。”泱帝对他信任非常,有些事情并没有瞒着他。“走了也好,希望今后再没谁遭殃。”
握着酒杯的手一紧,苏岚森然笑道。“公公,你就不好奇九公子的来历?”
“如果真有什么原因,那便是欠下的债,如今要还了吧。”将酒杯倒扣在桌上,崔海拿起放在一旁的包袱。“天色晚了,老奴还要赶路,就不陪郑侍卫了。”
看着佝偻身影离去,苏岚一直握住的拳头松开,青瓷酒杯早已化为齑粉。
惨白散落一地,如同木樨的心。
将银雪栓在药庐门口,苏岚走进院内。韩墨采药还未回来,无人居住的屋子在月色下显得极为寥落,他打开随身的酒囊喝了一口。
执念引来一场惨烈,他竟不明白自己是对是错。
“木樨啊,这是第二次呆在夜晚的烟霞山。这样的渺无人烟,你是怎样熬过十五年?”走进木樨原先居住的屋子,蒙了灰尘的一切昭示着这里许久没有人住。“是不是后悔遇见我?没有林中一见,也
许你还是忘却前尘的人,不会被这可笑真相伤得体无完肤。”
手指抚上桌上冰凉的茶盏,苏岚闭上眼,想象木樨拿着它微笑的样子。“好久没喝过你泡的茶了。”
他俯身桌上,歪头累极睡去。
玄天宫还点着通明的烛火,孟峣皱眉看着崔海临走时给他的书信。纸上只有寥寥数字:端木冤罪,丞相叶赋。
一直掩盖的真相,到了呼之欲出的时候。
他入神想着,竟没看到有个袅亭身影轻声走来。
“陛下,夜深了。”骤然出现的女声吓了孟峣一跳,他慌忙将手中的东西压到奏折之下。
一身粉色宫装的楚雪婧提了食盒笑得温婉,孟峣牵了她的手走到案前坐下。婚后他待雪婧一直很好,只是从来不与她同枕共眠。“怎么一个宫女都不带的独自跑来。”
看着孟峣眼眶下一圈青黑,雪婧低声说道。“臣妾听殿前伺候的太监说,陛下一直忙于事务,已经几天不曾好睡。”将食盒中的莲子银耳羹端到孟峣面前,“这是臣妾刚刚做的,陛下用过就去睡吧。”
就着雪婧拿勺的手尝了一口,甜糯的莲子入口即化,想必已经煮了很久。“这些吩咐她们去做就好,何必三更半夜守着炉子。”
“这是臣妾的一份心意。”把金勺塞到孟峣手里,“臣妾告退。”雪婧面露不舍,但见孟峣并无挽留之意,只得微福了福退出宫门。
曾是深闺中不谙世事的娇儿,进了宫中便也学会了固宠的手段。
碗中银耳包裹莲子,渺渺热气照得孟峣眼中一片燥热迷离。



21、丞相

黑玉制成的冕冠,十二旒的珠玉把上位者的面容遮得掩掩重重。叶赋仰视坐在高处的帝王,头一次从心里生出看不透的异样。
辅佐孟氏两朝,叶赋俨然已经成为最高权威,平日众臣对他礼让有加。他对秘王不甚了解,就因为这种不了解,他才会在皇位之争上保持缄默。
只是这位新皇的作风,越来越不像皇子时那样了。
“叶相,小公子还没回来?”下了朝,叶赋正准备出宫回府,有人拉住他的袖子低声问道。
提到儿子,叶赋脸上一片凝重。“那孩子终究太过顽劣,想必过几年就懂事了。”叶青泽在一次与泱帝面谈之后辞去官职,几日后与他说要游历便离开了家,已是几月没见。
儿子没有与他提起与泱帝的谈话,可直觉告诉他,与废太子的死有关。
他叹口气,辞别离去。
刚从马车上下来,便有满脸喜色的家仆上前。“相爷,公子回来了。”
叶赋一听连忙快着步子踏进院内,走进正厅便见儿子坐在几前喝茶,桌上摆着平日里他最爱吃的糕点,竟是动也不动。
他心中诧异,正要开口问他这几月去了哪。叶青泽便率先开口,“我在外头看到告示,秘王登基了?”
“已经是近两月前的事情了。”用杯盖撇去浮沫,叶赋说道。
将骨瓷茶碟往桌上一掷,叶青泽冷笑一声。“他果然有手段。”
“泽儿,不得妄自评论主上。”叶赋从座上站起往后堂走去,“到我书房里来。”
虽位极人臣,叶赋的书房摆设却极为简单。墙上只几副字画,其余皆被摆放得满满当当的书橱占满,一张桌案上文房四宝都是旧物,一看便知已经用了好久。
“先帝怎么走的?”见父亲走到桌前似要写字,叶青泽便乖巧地站在一边为父亲磨墨。外人看来一副父慈子孝,却不知他们说的是皇家秘辛。
将一支惯用的青竹紫毫笔润湿,叶赋淡淡道。“一梦入黄泉。”对于帝王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不必经历病痛之类。
磨墨的手一点停顿,“没有查出什么异样?”
“你真是大了,为父竟不知你在说什么。”叶赋轻轻一笑,将笔倒挂说道。“珉儿好像对新皇颇有见地。”
见叶赋看出自己心中所想,叶青泽索性坦荡。“那样风流的帝王。”
“他只有一位皇后。”叶赋不是没有听过孟峣的风流韵事,只是这位皇子在大婚之后便遣散了府中所有侍妾,只留楚雪婧一人。即位后更是以守孝为名暂时搁置了纳妃一事,让之前对他存有成见的臣子惊奇不已。
见叶赋果然误会他的意思,叶青泽笑着说道。“那便是我想错了吧。”
“听闻叶相的公子昨日回来?可否让他助朕一臂之力。”次日议事完
毕,孟峣便作询问对叶赋说道。
叶赋心中一惊,叶青泽回来一事只有家里人知道。皇帝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犬子之前辞官而出,再入朝堂于理不合。”他恭敬行了一礼拒道。
“那都是些老古板的话,叶相莫不是对朕有疑虑?”
这话像是玩笑说出,却带着为君者的威严。叶赋不好再拂孟峣的面子,“陛下能赏识犬子是他的福气,过几日臣便让他来向陛下请安。”
脸上笑容如沐春风,孟峣亲自端了茶到叶赋面前。“令郎乃是神童,朕还有很多事要请教他呢。”
明亮杏黄色茶汤中根根银针直立而上,叶赋一看便知是湘地进贡的君山银针。“原来是老君眉。”
孟峣揭开盖子喝了一口笑道,“是,丞相一生最是刚正不阿,用这茶敬您最好。”
叶赋执盖的手抖了抖,随即用茶盏掩去面上表情。“臣愧不敢当。”
轻轻将茶盏盖上,孟峣收去唇边笑容,不错眼珠的望着叶赋。
他要尽快查出叶赋与木樨生父有何过节,好还端木一族清白。
他昏昏沉沉好像睡了几世那样长,醒来时发现自己仍伏在满是灰尘的桌面上。苏岚坐直身子晃动僵直的脖颈,背上披着的一件外袍跌到地上。
他回头拾起,赫然发现那袭外袍一如白雪,还有淡淡的桂子清香。
苏岚提了衣服冲到屋外,只见韩墨背着一筐草药踏进院内,看见他也是一惊。
“我外出两天,你一直在这里?”老人诧异问道,看见他手中的衣服,更是惊疑。
“木樨来过。”将手中衣服拢在怀里,“师父,他来过。”
他失神的样子将韩墨心中所筑屏障倾覆,把舒雪桃书信递到苏岚手里。“城外端木旧宅,你去那里吧。”
端木倾后,宅院所在之处便成禁地。周围原有的人家全部迁出,只留下几栋小院,历经风霜雨打,已是一片沧桑。
这几日,舒雪桃靠着所学医术在附近村庄当起郎中,所赚银两仅够两人果腹。大多时候,木樨就这样独自坐在残垣断壁下,看着手中璎珞度过。
前日晚他回到药庐,一进屋便看到苏岚满脸疲惫的伏在桌上睡得深沉,手中还牢牢握着他曾经用过的茶盏。
差一点便忍不住想要唤醒他。
血红串珠在暮色的照映下闪着暗光,木樨出神看着,不觉有人已经走到自己身旁。
“你坐在这里,便能将它恢复昔日荣光?”熟悉的声音响起,木樨惊惶抬头,便见一个高大人影逆光看着他。
将手中外袍披到木樨身上,苏岚在他旁边坐下。
“你还是找到我了。”将璎珞收进怀中,“我离开的原因,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吧。”
伸手将木樨揽过,苏岚强按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我向师父发誓,等你大
仇得报便陪伴你一生一世。”感到肩上头颅开始有些不情不愿,随后便放松下来安然靠着。“你不打招呼的离开,是要我遭天谴吗?”
苏岚话中怨气让木樨扑哧一笑,胸中抑郁也慢慢释放。“倒成了我的罪过。”
“你忘了昔日与孟峣的约定?”苏岚将木樨发簪抽出,任一头青丝披散在他肩膀。“如今他心愿达成,也是时候让你圆满了。”
“让我再入朝堂?真怕再次陷入万劫不复啊。”感觉苏岚手掌抚过发顶,木樨叹了口气。
苏岚低声一笑,“皇家欠你甚多,便是一条人命可以偿还的么?”
木樨抬起头,迎上苏岚的目光。“那我便先要了你吧。”原本还顾忌左右的心思,在看到苏岚的时候消逝得干净。他不像父亲那样忌讳这些,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禁锢自己的心。
红润双唇印上他的,夕阳照射下,更添一份绮丽光影。



22、针锋

叶青泽虽然低头敛容目不斜视的跪着,仍旧让孟峣有种不安感。
“公子一番游历,想必已将丰神风光尽收眼底。”让人端茶赐座,孟峣首先开了话匣。
入殿后一直垂着头的叶青泽这才看向孟峣,没想到这位王爷深藏不露,竟是笑到最后的人。“在下还没有恭贺陛下,荣登大宝如愿以偿。”他微微一笑,幼鹿般的双眼眯起。
抬手将一干宫人遣出,看着慢慢关上的殿门孟峣低语道。“你从一开始就对朕有成见。”
孟峣语气十分沮丧,叶青泽却丝毫不以为然。“陛下何出此言,在下与陛下交往甚少,哪里有什么成见。”
废太子一事让叶青泽看出端倪,对着这位比自己小上几岁的男子,孟峣不敢大意。“你父亲年岁已大。”
“陛下这是暗示家父到时候回家颐养天年?”叶青泽言语讥诮,也不怕孟峣生气。
孟峣丝毫不以为意,只踱到叶青泽面前。“朕知你心里想什么。”他低下头,将唇凑到叶青泽耳边。“你真的觉得,先帝是位仁君?”见叶青泽身体一僵,孟峣继续道。“你将皇兄被害一事告知先帝时,得到的是怎样的回答?”
听他提到孟峥,叶青泽从座椅上跳起说道。“那事与你脱不了干系。”一切起因皆是木樨,而这个人,恰好是孟峣身边的。
“父子是何等好色之人。”不将叶青泽怒气看在眼里,孟峣回到金座上。“丰神在他们手里会是什么光景?叶侍读还真是愚忠。”他淡然一笑,唤起叶青泽旧时称呼。
见他暗讽自己,叶青泽想起昔日诸事反而冷静下来。“就算太子被废是大势所趋,这皇位陛下就当真坐得安稳?”看孟峣端起茶盏的手一顿,叶青泽继续说道。“先帝的事陛下心知肚明,有太子之事在先,在下实在没有办法将陛下看作好人。”
雀舌浮在水中,绿葱葱娇嫩动人。孟峣看着聚集在一块的茶叶说道,“看来朕今日说服不了叶公子。”
“以后你便可以转圜?”叶青泽轻声笑道,微微抬了抬手以示告辞,转身出了殿。
孟峣这才将眼神移到叶青泽的背影上,眸光一闪,他心中暗笑。
来日方长。
把紧要事务处理完,孟峣正准备回内廷的玄天宫。他身边来往于密阳楼与宫中的暗使急匆匆进来,行了礼之后在他耳边低语一阵。
孟峣眉毛一抬,随即扬起灿烂笑容。招过近侍示意自己有些疲乏要在暖阁内休息一会,不许任何人打搅,近侍应了一声,带着宫人退出延和殿。
少时,一顶黑色小轿自延和殿偏门而出,摇晃着往宣武门行去。
密阳楼昨日便以清扫名义闭门歇业。自孟峣登基后,人人都道密阳楼掌柜与他关系了得,所以来往的客人又比平常多了好些
。虽然停了几天不做,但这并不影响楼里的生意。
孟峣乘的小轿从密阳楼后院进去,早有宋掌柜带着几名小童候在那里。孟峣从轿子里出来,便快着步子往他与苏岚谈事的房间走去。还没到门口,便见舒雪桃靠在回廊的柱子上,一张脸红的像熟透的舒雪桃。
“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舒雪桃被猛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见是一身常服的孟峣含笑看着他,忙敛衣行礼。
托住准备拜下的舒雪桃,孟峣低声说道。“这里没有别人,随意些。”见舒雪桃一副悻悻的样子,他纳闷问道。“既然来了干嘛站在外头,苏岚和木樨呢?”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平日里跟冰块似的,竟然也能热乎到不行。”舒雪桃自语般抱怨,惹得孟峣以及身后的人一阵低笑。
看着舒雪桃古怪的样子,孟峣这才觉得自登基后便压抑的情绪,有了好转的迹象。
轻缓的敲门声把原本两个头挨着头说话的人惊醒,苏岚咳嗽了一下扬声说道。“进来吧。”
孟峣笑嘻嘻地把门推开,“我说你们两个也太不是事,怎么能把雪桃一人撂在外头。”
“这不马上就有兴师问罪的来嘛。”木樨轻笑一声,走到孟峣面前俯身行上一礼。“还未向陛下贺喜,实在是在下的罪过。”
心结一放,原本不露人前的调皮性子便跳了出来。被木樨乖张语气逗得大笑,孟峣做贼一般附到木樨耳边。“贺喜什么,我是偷跑出来的,要是被那些老古董知道又要闹个没完。”
“你还以为坐了这个位置还能像秘王时一样自由?”木樨挑眉一笑,扶住孟峣的肩膀看向他。“是有多少天没睡过好觉,眼眶黑成这个样子。”
孟峣转过头,见舒雪桃一脸担忧的样子忙笑着说道。“真正上手我才知道,做皇帝并不是发发号施令那么简单。”掩着口鼻打了个哈欠,“你们回来就好,我这里正好有件要紧事告诉你。”
说话间另外三人都正了颜色,围坐在红木圆桌旁,舒雪桃抬手给孟峣面前的茶盏斟上茶水。冲舒雪桃点点头,孟峣皱眉继续道。“叶青泽回来了。”
“你已经见过了?”将杯中残茶饮尽,木樨问道。
“今日召他进宫谈了一次,很是棘手。”
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纯如幼鹿但洞察过人的男子,木樨叹了一声。“他一定怀疑泱帝之死与你有关。”
“有孟峥在先,他疑心我也正常。”见三人神情皆是凝重,孟峣又开解道。“不过看叶赋的样子,叶青泽应该还没有将他所想说给父亲知道。”
“叶青泽在相府有单独的院落,并不与家人住在一起。”木樨那次只身去找叶青泽说明太子是自己所杀,也诧异他竟然不同父母一处住,而是有独自的空间自由出入
。“他心智不同常人,想必有自己的计较。”
“还有一事,我想迟早你要知道。”孟峣话音一顿,见木樨神色如常,才启齿说道。“之前随侍父皇的崔海,告老出宫之前留下一张纸笺。端木氏被灭的主谋,是叶相。”
木樨心里一跳, “叶青泽的父亲?”
没有答话,孟峣静静点了点头。
“又是一桩奇事,难道他也钟情我爹。”木樨扯了嘴角笑道,“那说服叶青泽这件事,便由我来做吧。”
果树上原本青涩的果子这几日渐渐转红,叶青泽抬头想着什么时候可以吃到自己院中的水果,脸上浮出自回来后难得出现的笑意。
“公子,门上有人找您。”他正喜滋滋想着,门房上老头穿过月亮门说道。
反正闲来无事,叶青泽也懒得再让人回去通传,便径自走去门口看是什么人找。右脚刚跨过门槛,他就看见一个虽只见过两面却无比熟悉的人提着几个纸包笑望着他。
将叶青泽惊讶的表情看在眼里,木樨手抬起晃了晃连串纸包。“叶老弟,别来无恙?”
带着他最爱的官氏茶点,如许久未见的老友。



23、诡月

于秋分后采摘的铁观音,品质虽次于春茶,但观音韵味悠然,萦绕在二人鼻间。
白色瓷盘中盛着木樨带来的北国相思饼,金黄外皮甚是喜人。木樨看着叶青泽笑道,“看来我比这饼更吸引人些。”
话中调侃之意让叶青泽脸上红了红,他别过脸咳嗽一声。“我没有料到你会来到这里。”
“有什么不敢来的,难道还怕你再绑了我送进宫里?”木樨轻笑一声,见叶青泽脸色微变,也不管他继续说道。“今时不同往日,公子还要继续固执下去吗?”
他的话再没明白不过,叶青泽撂了茶杯怒声道。“那个位置只怕是他用了别的法子得来的,能否坐得安心现在尚未可知。”
“圣宗宾天时陛下持传国玉玺登上皇位,众臣无一反对。”木樨眉目淡然,话说的却是斩钉截铁。“胜者为王这个道理,公子想必比我更加明白。”
他如何不明白,孟峣最终坐上皇位,期间他用了什么手段现在追究起来也没有用处。朝中大臣都没有站出来质疑皇位归属,就凭他一个闲散凡人又能如何。叶青泽想到这里,唇边绽出一缕苦笑。“你说的不错,我并不能做什么。”说罢他将掷在桌上的茶盏端起,轻抿一口示意送客。
白衣男子丝毫不理会他的逐客之意,只是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靠在藤椅上。“左右无事,我说个故事给公子听可好。”
话虽是询问,但一点也由不得叶青泽不听。他皱皱眉,只得听木樨娓娓道来。
“如果世人知道端木一族遭难不过是因为当家门主没有顺从上位者的意思入宫为男妃,这街头巷尾的茶余饭后,一定又多了一份谈资。”
木樨没有想到,他也有可以将这件事说得仿佛与己无关的时候。最后一个字轻缓落下,他将早已冷掉的茶水灌入喉中,全然没把叶青泽脸上惊愕看在眼里。
“这简直太荒谬。”良久,叶青泽才哑着嗓子说道。他那时虽小,但在之后长成读书的日子里,父亲反复把这件事当作教材说与他听,提醒他若以后为人臣子谨守本分。不可像端木一门妄图问鼎宝座,做出那样天理不容的事情。
他怎么会想到端木被灭,竟是这样一个骇人的事实。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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