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王子和他的骑士们-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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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退位，我也老了。”小王子伸了一个大面积的懒腰，嘻笑着说：“楚国的人民未必愿意接受一个白胡子的国王，你可以传位给你的儿子或者女儿。”
孔得拉敛容：“你大概不知道，我是个不婚者。”
“无所谓，你可以传位给我的弟弟们。”小王子笑：“在你众多的侄子中。我是对王位最没兴趣的一个。”
“那是你的想法，”孔德拉注视着小王子：“实际上你才是真正的王位继承人，议会中一半的大臣都希望你回来之后，我能把王位让给你。”
小王子被他看得不自在：“你觉得我威胁到你了？”
“不……”孔德拉垂下眼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语气迟疑地说：“王位迟早是你的……”
小王子坦然道：“孔德拉叔叔，你不用试探我，我对王位真的没有兴趣啦！”
正说着，忽然外面有侍卫禀告，说是其他四个国家的皇帝在外面。孔德拉立刻站起来，和小王子一起到外面迎接。
这种几个皇帝聚在一起会谈的场面十分罕见，小王子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觉得十分奇怪，今天见到那四个国王在卫兵的簇拥下走来，觉得一定有大事要发生。
果然，几人见面之后，任何寒暄都没有，孔德拉直接对其他几个人说：“我们直接去军部谈吧。”
兰斯点点头，红头发的国王脸色阴郁，直接坐上自己的专车，漆黑锃亮的车朝军部的方向驶去。戴眼镜的少年国王撅着嘴，很不满意地站在原地，孔德拉亲自把旁边的车门打开，少年进去之后，很傲慢地说自己不习惯和别人乘一辆车，说完车子径直开走了。
最后孔德拉、小王子、兰斯和女国王坐一辆汽车。孔德拉专注地想事情，兰斯则和女国王用温柔低沉的声音调情，说得全是无关紧要的废话。小王子支起耳朵，希望能从他们的谈话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为什么要带这位王子来？”女国王忽然提高了声音问孔德拉。
小王子疑惑地看着他们三个：“为什么我不能来，你们要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兰斯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然后对女国王说：“他是楚国皇室的长子，自然有权利参与这个计划。”
孔德拉忽然冷冷地说：“我们楚国还没打算加入呢？”
小王子更加好奇，不过他们随即不再说什么。
到了军部之后，他们直接进入了会议室，房间很大，然而没有桌椅。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是模拟的各国领土以及海洋。沙盘旁边站着几个职位很高的军官，看见几个国王进来，立刻恭敬地敬礼。
当几个国王交谈的时候，小王子专注地盯着那个巨大的沙盘，最后他终于知道了几个人参与的计划是什么——围剿洛国。
红头发的国王是罗浮国的国王，现在他的国家一半领土被侵占，而自己的女儿也在洛王的手里。而其他三个国家的领土虽然离洛国很远，但是一旦罗浮国沦陷，洛国就掌握了绝佳的军事位置，侵占其他几个国家自然是探囊取物。
因此这几个国家才联合起来，并且试图拉拢楚国王一起加入战争中。由于楚国离洛国很远，目前的处境很安全，所以孔德拉对这场战争不是很热心。
几个人围着巨大的地图商量军队布置，孔德拉却显得漫不经心。女国王忍不住道：“孔德拉陛下，我知道你即位才四年，不想劳民伤财地打仗。但是如果有一天这片陆地都被洛王霸占了，你照样逃不掉亡国的命运。”
“洛王好战，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几年前他还莫名其妙地发动了一场战争呢。”少年国王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发呆的小王子。
“而且洛国地大物博，物产丰饶，他们的科技和财富领先于所有国家，想想看，如果我们几个联合起来打败了洛王，我们得到的财富绝对比战争中失去的要多。”兰斯道。
孔德拉并不是一个保守的人，从他打牌的策略可以看出，这个人十分喜欢冒险，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兰斯的话已经打动了他，他只是表面上还有些踌躇罢了。
小王子皱眉，虽然他对战争没有兴趣，不过眼前的局势对洛国非常不利，而如果洛国在战争中失败，最先被枪决的一定是皇帝洛王和指挥官湛蓝。
但是小王子的反对意见显然不能改变局势。孔德拉几乎把他的话当成了玩笑：“傻嘉南，战争不是过家家，难道洛王会因为你们两个关系好而对我们手下留情吗？那样的话他就不是洛王了。”
小王子低着头不说话，虽然他和洛王关系亲密，但还不到推心置腹的地步，有时候湛蓝比他更了解洛王。所以他此时也不肯定洛王会不会因为他而放弃侵略计划。
几个国王在这里商量了几天，作战计划很快制定出来。现在洛国军队大举进入罗浮国，连指挥官湛蓝也亲自去了。所以目前罗浮国的人并不需要特别抵抗，相反，要有计划地撤退，直到洛国的大部分兵力都陷在罗浮国，其他几个国家就可以率军包围，大挫洛军锐气。同时几个国家的间谍组织要不间断地组织暗杀行为，最好能杀掉湛蓝，这样整个洛军高层都会陷入混乱。
孔德拉把作战的计划部署好，然后交由议会通过，一般情况下，他这些年来威信颇高，应该不会遭到反对，然而事与愿违，这个计划被一半的议员反对。孔德拉查看了那些议员的名单之后，发现这些都是支持小王子的老臣，他立刻知道这是谁捣的鬼了。
孔德拉并不讨厌小王子，相反，在小王子没有出现的时候，他的内心十分期盼这个漂亮的侄子。他并不喜欢女人，但是真正喜欢的男人也很少，他自己就漂亮的像妖精似的，比自己难看的人自然入不了他的法眼，比自己好看的更是凤毛麟角，小王子勉强算是一个。
他曾经憧憬过自己和小王子在一起生活的画面，小王子脾气不好，他虽然脾气也暴躁，但是完全可以包容这个晚辈，而且他没有子女，愿意把小王子当成自己的儿子来看待。他们两个人在很多方面都很相似，一样的孤高，一样的傲慢。所以相处起来一定会十分有趣。
孔德拉的设想很美好，当小王子出现在赌场的时候，那种漂亮又纤弱的气质也的确把他征服了。那天从赌场回来的车上，他对小王子的爱达到了顶点，恨不能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亲吻抚摸。
但是很快，孔德拉开始厌恶并讨厌小王子。这个男孩并不像他设想得那么楚楚可怜，实际上，小王子有自己的主见，也有自己的朋友和爱人。小王子并不喜欢孔德拉，对他没有半分感情。
两个人在很多事情上都很难达成一致，他们一个是国王，一个是正牌的准国王，实力相当，争执起来简直要闹翻天。
最后孔德拉一怒之下，把小王子软禁起来，然而这样一来，国内流言四起，说现任国王迫害自己的侄子。
孔德拉为国内的事情焦头烂额的时候，国外局势风云突变。湛蓝的军队在罗浮国果然受到了重创，现在侵占范围正逐步缩小。
兰斯听说了楚国皇室里的纷争，他翩然来到孔德拉的书房，提出自己愿意帮孔德拉把这个麻烦带走。
“反正他是常年流亡在外的王子，如果他离开这里，你在民众间的支持率应该会增加很多。”兰斯说。
孔德拉坐在办公桌后面，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半晌才低声说：“你要他干什么？”
兰斯暧昧地笑：“他可是个美人。”
孔德拉语气冰冷地说：“他是我们楚国的王子。”
“我会善待他的。”兰斯笑着说：“我一向很有绅士风度，会把他当做最尊贵的客人。”
孔德拉沉默了很久，小王子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拔掉疼，不拔掉也疼。最后他还是同意了。
小王子被软禁的期间，佣人们一直给他注射大量的镇静剂，以至于他根本没有力气发脾气。甚至连意识都是模糊的，他根本没有时间来思索自己的状况。
兰斯把小王子带走的那天，正是晴朗的午后，孔德拉在宫殿外面的草地上喝茶，几个侍卫把小王子扶出来，外面光线耀眼，他踉跄着走了几步，抬手捂住眼睛。
兰斯抢先走上去，把小王子半抱起来，放进汽车里。后面的佣人递给他一个小皮箱，里面是满满一排针管。
“殿下每天都要注射镇静剂，已经有依赖性了。”佣人低声说。
兰斯点点头，把皮箱放进后备箱里，然后坐上后排车座。汽车缓慢地离开了。
孔德拉注视着那辆车子，车窗内有一个单薄的身影，小王子颓废地靠在椅背上，灿烂地阳光打在他脸上，勾勒出一个精致地侧脸。
忽然车颠簸了一下，小王子转过头，望着窗外，目光和孔德拉对视。
小王子眼神茫然，嘴角翘起，露出一个天然无邪的笑脸。
这个笑脸一闪而逝，成为孔德拉这辈子最甜蜜而痛苦的记忆。

罗浮国的王城被洛军攻克了，整个国家一片焦土，随处可见无人掩埋的尸体。罗浮国的人对洛国恨得吐血。他们上至八十岁的老人，下至五六岁的孩童，全都自发地成了人体炸弹，为了保卫自己的领土，和洛军殊死搏斗。
战争刚开始的时候，洛军规定老人、儿童、妇女不杀，但是几个月以后，他们见识了这个国家弱小生命顽强的抵抗力。后来，洛军的政策改为清剿，整个罗浮国几乎遭到了灭顶的灾难。
然而这场仗打得十分艰苦，当洛军在罗浮国投入了大部分兵力时，其他国家的军队犹如潮水般袭来，这场战争陷入了僵局。
湛蓝坐在临时指挥部，他最近上火，嘴巴里起了一层小火泡，英俊的眉毛皱成一团。现在它手下的数万士兵进退不能，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正在苦恼的时候，忽然门被打开，湛蓝正准备训斥警卫，却见一个高个子穿着军装的男人走进来。帽檐很低，明亮深邃的目光从里面透出出来。
“陛下。”湛蓝惊喜地站起来。
洛王在战事凶险的情况下，亲自来到罗浮国，这种行为十分冒险。如果其他国家的间谍组织们知道洛王出现在这里，一定会发动疯狂的暗杀。
湛蓝指责他这种行为太冒险了。
洛王摇摇头，如果不是出了紧急的事情，他也不会亲自赶到这里。洛王从手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戒指。
湛蓝吃惊：“这是您给小王子的戒指。”
“这是一个间谍通过秘密渠道把这个交给我的。现在可以确定小王子在敌军的手里。”
“虽然楚国和我们作战，但是他们应该不会威胁小王子的性命吧，”湛蓝喃喃道。随即又狂躁地说：“真该死，早知道楚国也要加入战争，我们就不应该让小王子离开。”
“我要把他救出来。”洛王望着戒指，平静地说。
“我派人……”
“不行，这种事情不能走露风声，而且要越快越好。”
“那我陪您……”
洛王笑起来：“不要意气用事，你是军队的指挥官，没有你，整个军队就散了。”
“如果缺少了指挥官他们就不会打仗，那他们就不配叫洛军了。”湛蓝固执地说。
很快，他们派出的间谍回报，几千米开外的敌军阵营里，来了几个神秘的人物，看他们的相貌，应该是联军的国王们。
湛蓝道：“既然是他们拿小王子威胁我们，那么肯定会把小王子带在身边，我们今天晚上潜入他们的营地查看虚实，如果小王子真的在那里，我们可以设法营救。

当天晚上，双方军队都没有开火，两边的阵地很平静。
湛蓝和洛王悄悄潜入敌军阵地，然后换上他们的军服，慢慢靠近指挥部。
这里的临时指挥部是一桩二层小楼，曾经是渔夫的家，现在已经被改造成了军事基地，房屋四周都有战壕和铁丝网，士兵们持枪高度警戒。探照灯在高处不断来回巡视。
幸亏现在是晚上，他们并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加上间谍提供的情报，他们轻易知道这里的地形和通行口令。
但是在接近房屋的时候，国王的侍卫们拦住他们，两人随即离开，然后隐蔽在暗处，看来今天那几个国王果然来视察阵地了，否则也不会如此高度戒备。
当湛蓝和洛王隐藏在战壕里，聚精会神地盯着小木屋时，从从另一个地方走出一支小分队，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涂满了泥，手里身上挂满了子弹，正悄悄地朝洛军的方向前进。
湛蓝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贴近洛王的耳朵说：“陛下，今天晚上他们有突袭行动，我们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必须马上离开。”
洛王也察觉到了，现在必须离开，否则洛军很可能会遭受极大的损失。他从怀里掏出枪，对湛蓝说：“我们抄小路离开这里。”
正当他们准备起身的时候，房屋的门忽然打开，一群士兵走出来，接着几个气质不凡的人缓缓走出来，洛王见过他们的照片，知道他们分别是敌军的五位国王，但是……
洛王握着枪的手忽然一紧，他看见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怀里，依偎着一个纤弱的青年。虽然青年的脸埋在那人怀里，但是那白皙的手指，柔软的腰肢，修长的腿，洛王再熟悉不过了。
湛蓝睁大眼睛，趴在战壕里死死地盯着那群人，声音颤抖地说：“陛下……那个人……好像……”
“我知道。”洛王冷冷地说，随后他把枪瞄准了那个高个子男人。
湛蓝把用手捂住枪口，低声说：“陛下，现在不行。”

房屋外面听了一排汽车，几个国王道别之后，开始坐上自己的车，兰斯一手半抱着小王子，另一只手打开车门，忽然手一松，小王子顺着他的身体滑落到地上。
兰斯哈哈大笑，提着小王子的衣领送进车里。一旁的女国王饶有兴致地说：“一个月前还是个活泼的美人，怎么现在被毁成这样了，兰斯，你还很有手段。”
兰斯摊手一笑，站在车门口，一只手抚摸着小王子的脑袋：“只不过是给他吃了一些听话的药而已。”
“他现在这个样子，我很怀疑洛王是否愿意赎回他。”
“如果没有交换价值，我就自己养着。”兰斯笑笑，然后坐上车，车子缓缓开动。
洛王和湛蓝在几百米外的战壕里，他们听不见两人的对话，但是已经看到了小王子狼狈的样子。当车子离去的时候，湛蓝和洛王还能看见车窗里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头发短促而毛躁，看起来很想被抚摸。
湛蓝握住枪的手在颤抖，他低声说：“他们的……车子是向东走的……我们……我们回去，应该能赶得及，对吧？陛下。”湛蓝最后的声音带着哭腔。
洛王沉闷地“嗯”了一声，站起来说：“快回去，要来不及了。”
湛蓝脚步凌乱地跟着他，不知道这个来不及是指来不及迎接敌军的突袭还是来不及救小王子。
他们赶回去以后，迅速派出士兵迎接敌军的偷袭，那些敌军没想到自己的行迹会败露，一场打仗瞬间爆发。漆黑的夜空被炮火照亮。
湛蓝派一支最精锐的部队追赶兰斯的车队。随即洛王和湛蓝也坐车朝那个地方驶去。
“陛下，小王子怎么了？”湛蓝茫然而惶惑地看着洛王：“他看起来好像生病了，都站不稳了。”
洛王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口一阵阵的疼痛，勉强说：“也许那些人对他不好吧，等我们把他救出来，好好疼他。”
湛蓝点点头，洛王的镇定态度让他也感到了心安，他笑着说：“也许小王子会抱怨我们没有早点救他。”
洛王脸色沉郁，根本笑不出来，他觉得心口像是被撕裂了似的，一阵阵发疼。
前面有士兵赶过来说：“兰斯的汽车已经被我们拦住了。就在前面不远处。”
“太好了。”湛蓝高兴的几乎跳起来。
四周炮火纷飞，黑夜被照成了白昼。
洛王手里攥着戒指，觉得整个人都被无名的疼痛冻僵了，他低声命令司机：“快点！”
这个声音低沉而冰冷，司机都被吓住了。湛蓝忍不住把头探到窗外，有些急切地说：“咱们把他送走的时候，他还不情愿，但愿这次见到他，不会被他骂。”
头顶一声尖利的炮弹滑落声音，然后在他们的正前方，绽开了一个耀眼而巨大的火球。炮弹落下的方向正是兰斯的汽车停靠位置，热浪和巨大的声音袭来，树木、泥沙、汽车残骸四处飞溅。
洛王在那一瞬间感到心脏剧烈地绞痛，他忍不住弯下腰，嘴里吐出了一口血。
而湛蓝在一瞬间愣住了，随即像发了疯似的冲向爆炸的地方。
他在铺天盖地的悲痛中还残留着一丝希望：也许小王子已经离开了那个车子，也许他已经跟着侍卫到了安全的地方。
那辆汽车已经被炸飞了，原地有一个巨大的土炕，周围既有爆炸残骸，也有淋淋沥沥的肠子、手臂、胳膊等。
小王子的尸体并不恐怖，他被埋在层层叠叠的尘土和树叶中，只有上半身露出来，脸色平静，双眼紧闭，一张嘴巴微微堵着，乖巧而安静，像一个丛林里的漂亮的小精灵。
湛蓝跪在地上，抚摸着他冰冷的脸，喃喃：“小王子啊……”
洛王从车里下来，轻轻握住小王子的手。说来奇怪，虽然两人相爱很久了，但是在一起的时间却很短，洛王总是很忙，总是把国家大事排在小王子前面。他记得当他把小王子送到温帝莎山庄的时候，小王子满心不情愿，最后还是同意了。小王子在车上曾经开玩笑说如果自己死了会怎么样。洛王当时并不在意，他根本不知道如果他的嘉南死了，自己应该怎么样。

他忽然觉得自己之前追求的那些东西都没有意思了，事业、国家、疆土、政权。他什么都不在意，甚至连仇恨都没有了，他不想为小王子报仇，也对自己的国家和臣民毫无留恋，他现在只想陪伴小王子……和小王子一起坠入永恒的黑暗中……
忽然手臂被人紧紧攥住，湛蓝扑上来，把洛王抵在脑袋上的手枪夺过来，扔到远处。
湛蓝抱住洛王的肩膀，用沙哑哽咽的声音说：“陛下……不要……”
自杀的念头潮水般的袭来，但很快又散去。洛王望着仍在远处的手枪，低声说：“没事了。”
尽管洛王说没事了，湛蓝却没有松开，他像一个悲伤至极的大男孩一样，紧紧抱着洛王，把头埋在对方的胸口，无助地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完结。
以后不开坑，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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