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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风云--凤翔三国-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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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小房间里,这里是我的换衣室,每次来花园休息,我会在这里换下伪装的男装,出去前再换回去。今天,望着铜镜中略带上一抹羞红的脸,我笑了笑,笑容并不自然,可我不能让自己哭丧着脸走出去吧!邹姐姐手里还拿着我平时用来敷面的扑粉,我刚刚告诉她,不用再上粉了,已经被揭穿了真面目,何必再多此一举。

没有任何装饰的容颜在铜镜中的线条是娇柔的,那点淡淡的红让我很陌生,只是,这才是真实的我,既然已经不再是秘密,我就应该勇敢去面对现实,虽然,现在并不是我期望中的好时机。被迫接受这样的挑战和主动去发起挑战是两回事,我已经失去了主动的机会,也就只能接受被动了。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我再次审视了一番身上的装束,肯定与平时没有两样后,站起身出了房间,敢于迎接挑战,才是我赵云如的性格。

“如,”邹姐姐紧跟在我身后,唤道:“你决定好了?”

停下脚步,我没有回头,静静等邹姐姐把话说完。果然,邹姐姐在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这是个好机会,你隐身在曹公身后一样能做成你的大事。”

我慢慢回头看她,她的表情告诉我,她说这话只是为了我:“谢谢你,姐姐。可是,如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太多的放不下让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想问题了。”

邹姐姐紧走两步站在我面前:“可,如,你也知道,以曹公的为人不可能放过你,且不说这么多年的情谊,就你的模样,他也不会放过你呀!”

伸手摸摸脸,一丝苦笑在嘴角展开:“姐姐,这幅容貌连诸葛亮都留不下,又何况魏王?他若真是只为女人容貌而不顾一切的人,还配如为他操劳吗?”

邹姐姐眼睛一亮,旋即又黯淡了下去:“或许吧,曹公毕竟不是一般人。只是,如,他也是一个自私霸道的男人,你还是应该当心些。如果,如果你是为了孔明先生而拒绝曹公,我担心,担心曹公容忍不下。”

为了诸葛亮而拒绝曹操吗?那不是我,微微一笑:“姐姐,如不是那样的人。再说,我与孔明之间若不能分出胜负,是谁也不服谁的,我们都是把公心放在私情之上的人。”

邹姐姐叹了一口气:“如,不管你的决定是什么,姐只是提醒你,不要用诸葛亮做借口来拒绝曹公的要求,他们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种事。其实,”顿了一下,她才说:“算了,有些事,等过了这个坎,姐再和你细谈。”

我笑了,仰起头望着天边的云彩渐行渐远,将头上一片湛蓝的映在眼底:“姐,眼前是一道坎,但,过去了,就是一片蓝天,万里无云;过不去,大不了收拾心情,重新学习做一个女人。”

走近凉亭,见云哥哥站在凉亭旁,曹操坐在凉亭内,两人脸上都没有异常的表现,很平静。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但我知道云哥哥没有冲动,曹操也没有,这样最好。与哥哥擦肩而过,我淡淡一笑:“哥,妹没事,你和姐姐守在外面吧。”

云哥哥点点头:“哥尊重你的选择。”

我微微一笑:“不,哥,咱们都尊重魏王的选择。”

在云哥哥有些发愣的目送下,我款款迈入凉亭,坐在了曹操的对面。云哥哥和邹姐姐退了出去,站在很远的地方不来打搅我们。既然我已经发话了,他们就会全力支持我,也会完全听从我的安排,这是多年养成的信任。而我自己,那云淡风轻,似乎全无紧张的表情都是为了让他们放松下来,他们根本就看不见我藏在袖子里的手,握得紧紧的,布满了汗水。脸上的表情在他们退远后,就一直僵硬地保持着那缕微笑。

虽然我的装束与平时没有任何不同,但没有化妆的脸,让我多了一份不自在,过来前的想法完全落空,男装给我的感觉竟然是很难受。坐在曹操面前,我的手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眼睛也望着地上,不知道该看向何方,想好的一些话,竟也无法出口。自从我再回到凉亭,曹操就没有说一句话,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过我,凉亭外依然骄阳似火,凉亭内的空气却仿佛已经凝结,我甚至感受到了阵阵寒意。

过了很长时间,曹操移到我身边,抬起我的下颚,我们大眼对小眼(我是大眼,他是小眼)互相看着,我还是坚持不下去,强行转头避开了那道明显受伤的目光。曹操的霸道让我亲身体会到了,他强行用力扳正了我的头,眼睛直盯到我心里去了:“你还是想逃避,所以才穿回男装。”

“我没有。”定定地回了他一句后,我有些心虚,声音也变得似有似无:“我,我只是,一开始就,一开始……。只是,只是当初只能这样,我……”我什么?我好像没错,为什么心虚?想到这里,我倔强地抬起头,和曹操对看起来。

曹操缓缓放开手,审视着我这张看起来多少有一点不一样的脸:“除了感觉自己没错,你就想不到其他的?子云,你哪怕有一点女人的心软也是好的呀!”

我愣了,曹操这样的开场白让我措手不及,心软?我的心很硬吗?我没错呀,可曹操眼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受到伤害的痛苦?我女扮男装就真的这么伤害他们吗?男人的自尊在女人面前显得多么脆弱,多么可笑:“因为如是女子,所以,如的本事在你们看来是对你们的侮辱,对吗?所以,所以您在恼恨我的欺瞒,恼恨我伤害了您的自尊。”虽然是质问的语气,可到底底气不足,到最后我的声音几不可闻了,眼睛也离开了曹操的脸,转向水面。

沉默,曹操沉默良久,突然叹息一声:“你果然只想到这个。”下一刻,我的手被一双大手握紧,我的身体在淬不及防的情况下,被拉进了曹操的怀里:“你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我在片刻的发傻后,立即清醒了过来,也来不及思考曹操话里的意思了,双臂用力,猛地从曹操怀里挣扎出来,迅速离开他,站在了凉亭外,面向水面,我急促喘息了几下,方苦笑道:“魏王,如今日还是您的辅国将军。”

曹操没有追出来,这让我有片刻的心安。我知道曹操那种美女统收的脾性,也能感受到曹操眼中的炙热和他那声叹息里所包含的信息。可我无法接受这种暧昧的姿势,曹操能拥抱他的臣子赵如,却不能拥抱女子赵云如。不管我以后的命运如何,我也无法将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女子,更无法让自己在曹府作一个老老实实的深宅贵妇。

低低的笑声在我身后响起:“辅国将军?呵,我的辅国大将军还没上过朝吧?今天是,明天就不是了。”

我咬咬嘴唇:“这种事自然是魏王说了算,赵如也不敢抗旨。”

又是一阵沉默,而后又一声叹息:“是不敢,而不是不愿。你……,你心里明白我不愿意强迫你,又何必这么拒人千里?”

我回头看看曹操,他眼中除了受伤还有一丝期盼,居然,居然还有一点委屈。委屈?委屈的是我吧?我这么辛苦地为他干了二十年,不计较名,不需求利,到头来,一切的辛劳居然还比不上一女子的身份,我在他曹操的眼里看不到欣赏,看不到感激,看不到满足,看到的只是一个字:色。心里有些酸楚,更多的是伤感和愤怒。我强迫自己压下这种愤怒,眼睛中的不满却没有丝毫掩饰:“那在魏王心里,赵如又该如何奉迎您呐?”

曹操好像笑了一声:“奉迎?你奉迎过我吗?还是,你准备学习如何奉迎别人了?”

“魏王的意思,是要如从现在起学会奉迎您吗?还是,”我脸上有些发烧,口气中充满了嘲笑和无奈:“还是您身边阿谀奉承的人太少了?还需要一个能让您脸上增辉的奉承之徒?”

“你想为我改变吗?还是你有为我改变的思想准备?其实,你根本就不会有改变。”曹操并没有因为我的嘲笑而有任何恼羞的样子,他依然是平稳而淡淡的笑着。

曹操还是了解我的,可你既然了解我,又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就像,就像看一个即将到手的猎物。我转头把眼睛投向满塘荷叶:“我是否改变,如何改变,并不在我,而在于魏王。您希望我改变吗?”

“不知道。”得到这样的回答让我有些吃惊,而曹操接下来的话更让我无法相信:“如果我知道,就不会隐忍这么久了,也不会因为一念之差而迫死了封元。”

我腾地转身面向曹操:“您说什么?迫死封元?”

曹操缓缓走到我身边,也面向湖面:“是我让封元去了你的家乡,从而得知了你的一切。”

我恍然大悟,想起了封元从江陵的离开,当时贾翊说封元奉命回邺城了,原来他竟是被曹操派去我的家乡了。看来,曹操得知了云哥哥和我的关系后,就开始了解我的一切了。可是,可是曹操为什么要封元死?我心里惨然无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为什么?封大哥不是一个嘴碎的人,他侍奉了您二十多年呀!您怎么狠得下心?”

曹操颤抖了一下,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些无奈,却没有多少悔恨:“我想,我当时是昏头了,我只有一个念头,除了我,谁也不能知道这个秘密,她的秘密必须要保住。而这时传来商曜反叛的消息,我就稀里糊涂地告诉封元,我要封赏他,并赏他儿子袭他的爵位。封元就……。其实,我有后悔,如果封元回来,我不会真要他死。可他理会了我的暗示,选择了战死。”

我沉默了,曹操根本不需要说这么多,不需要对我解释,他甚至根本就没有必要告诉我这件事,杀人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可封元的死是因为我,曹操的解释也是为了我,他要告诉我,他很在乎我,很在意我的一切,他可以为了保住他一人知道我的秘密而杀了封元,也可以为了我杀更多的人。明白了曹操要表达的意思,我能选择的只有沉默。

望着眼前水面上含苞未放的花蕾,我不说话,曹操也不再说话。我是不清楚曹操想些什么,他到底要做什么。这些年来,我不是没想过女儿身秘密有被揭露的那天,特别是江东之行后,但曹操的反应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他知道的时间竟然这么长了,他竟然一直隐忍到现在,还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而逼死了封元。面对如此做法的曹操,我又能说什么。

静静立了很久,我慢慢转身对曹操行了一个礼:“云如何去何从,是生是死,都由主公做主,我会听命行事。您若没别的话要吩咐,云如先告退了。”我恢复了对曹操主公的称呼,并用了本来的名字,向他表明了我的态度。

曹操没说话,我起身回到凉亭,再看他一眼,向凉亭外走去。没等我走下凉亭,曹操突然道:“如果,如果我接你进府呐?”

我一下子站在那里,这个要求不算出乎我的意料,也很符合曹操的一贯做法。听不见我的回答,曹操又问了一次:“如果我接你进府,你愿不愿意?”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思考了一下后淡淡地问他:“您的意思云如听明白了。可我想问问,云如进府后,是叫您主公,还是唤您大人、王爷,或者是……,主人?”等了片刻,没有听到回答,我继续道:“陷在江东的时候,伯符也这样求过我,他要我留在他身边,要我做吴侯府夫人,我没有答应。”

曹操没有回答我,连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我说的话他都知道,又或许不需要知道。沉默了一会儿后,我继续向外走,边走边说:“魏王府上美女如云,个个贤淑温存;铜雀台上,侍姬年轻貌美,能歌善舞;丁氏夫人持家有道,理家有方。云如去了,如何自处?又处何种地位?让云如进府,如果是您怜惜云如一身才华,如何能让云如仅以侍妾之身侍奉左右?如果您仅仅看中的是云如这幅容貌,如则无话可说,奉命就是了。”

想了想,我又补充道:“我带冲公子登上泰山后,曾对他说过,身为天下之主,就不能再有私下的亲情,所有的人都是他的臣子。您要云如进府,云如如何面对冲公子,您又要冲公子如何待我?您又让外面的人如何看我?换一个问法,您如何让敌人看待您的战神?”

不再等曹操的决定和回答,我急步离开花园,走到回廊尽头,回身望望呆立的曹操,我一声长叹:“主公,如为主公效力二十载,生死不惧,万事不求,这般相随相辅之心,还比不过一女子的身份吗?”扔下这句话我匆匆回了房间,紧闭了房门,再也不想见任何人。

事情全部说开,我也明白了这两年曹操面对我时的一些奇怪举动:不准我再说离开他的话;洛阳监狱里欲说还休,暗示我说出一切的话原来是让我坦白女儿身的秘密以换取他的赦免;放我出来后不来探望云哥哥的伤势是不想面对我是女子这个实事,又或许是他那个时候正在想如何揭穿我得秘密又不伤害了云哥哥,总不能让旁人说云哥哥投诚是因为曹操娶了他的妹子吧;去汉中前,城门口的那次拥抱,不是释疑,不是安抚,而是他对女人一贯的占有欲的表现;我从江东回来,城门口的迎接,那淡淡的一声回府包含了多少失望,也包含了多少期望;禁足令的下达,不是发怒,而是吃醋,他在吃伯符他们的醋,半年的羁押,我的女儿身的秘密不可能不被孙伯符他们知道。我陷在江东的这些日子里,曹操怕是一直在担心我还想不想回来,他在害怕我留下吧?而这两个月,他怕也是在挣扎中渡过的,我的战神身份彻底曝光,也让他无所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今天,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和我摊牌,可他也应该想到我会拒绝吧,如果他还要一意孤行,我又该怎么办?

曹操知道了我的秘密,伯符知道了我的秘密,还有人知道吗?我仔细回忆着和每个人的交往,却始终分辨不出他们对我态度上到底有什么异样。或许我的性格的确是过于自信了,又或许是我对这种男女之间的感情过于麻木,我真的想不出还有谁会知道我的秘密。诸葛亮知道吗?他是否早看出赵芸儿就是赵如呐?应该不知道吧?否则,他在许都怎么那样忍心伤害我,欲置我于死地?又或许他就是知道了我的秘密,认为我只要拿出这个秘密,就能避开杀身之祸,或他期望我能跟他一走了之,从此放弃赵如,只作他身边的赵芸儿?再想想,我还是觉得诸葛亮不知道我的秘密,否则,他早可以用透露这个秘密来打击我,至少可以试试看用这个来让我离开曹操。不过,诸葛亮的心思并不好猜,我捉摸不透呀!

天快黑的时候,邹姐姐过来告诉我,曹操走了,在向她和云哥哥打听了许多我得事后,没有说其他的话就走了。她担心地问我,如果曹操真要我去当魏王的侧妃,我是否同意。我淡淡地回她,如果曹操是用命令的形式,我只好听命。过晚,云哥哥和嫂子也过来了,也是问我如何打算。我笑着告诉他们,过一天算一天,只要曹操不下令硬娶我进门,我就装聋作哑慢慢拖!我还是那个观点:这些事不由我们做主,就不要去动无谓的脑筋,伤脑筋的事就让曹操慢慢去做吧!他们面对我的回答,也是无奈。是呀,我们都无奈,总不至于又让我跑路吧,又能跑到哪里去?心中如此多的牵挂我也放不下。

三天,三天没有任何消息,曹操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我们也只好耐心等曹操的决定。第四天,曹操来了,很招摇地来探望赵如了:赵如在汉中受了伤,又为吕布伤了神,所以,在我的强令下,赵如在家休养了两个月,今天我曹操是来探望伤病还未痊愈的赵如的。这,就是曹操做给所有人看的内容,是他“探望”我的原因,是他“恩宠”我的表现。

被我迎进了大门后,曹操一把抓住我的手向内走:“子云,身体将息的可还好?走,这天热,到你花园里去,操想好好和你叙叙。”平静亲切的语气一如既往,拉着我慢慢走在石子铺就的通道上,在别人眼里,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们的情形如同多年以前曹操拉着我的手在他的花园里散步一样。可唯有我能感受到,这只抓着我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着,将他内心的挣扎传入我心底去了。

缓步走进花园,到了凉亭脚下,曹操停下,回身看看身后的随从:“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定侯聊聊天。子云,给我沏壶茶吧,很久没喝你沏的茶了,这么多年以来,只有你的茶才能让我回味无穷呀!”

把手从曹操的手里抽回来,我行了一个臣子之礼,也一语双关地回答了他:“主公有令,赵如敢不尽心尽力。”

水沸了,茶,沏好了,清冽的甜香味慢慢散发在凉亭里,萦绕在我们之间。恭恭敬敬地将一盅香茗捧到曹操的手里,我坐直了身体,等着。

曹操将茶盅端到眼前,仔细审视了一会儿茶水的颜色,慢慢放到唇边,品了一口,在嘴里沁了一回,慢慢下咽。然后,又品一口,再品一口,最后一口饮尽盅里的水。将茶盅放回原处,又定定地看了茶盅一会儿,曹操才开口,一个字一个字,有些困难,带着不甘,留下颤颤的尾音,送进我的耳朵里:“子云,你跟我是在永平三年吧,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黄河岸边你我相见的场面。你我一见如故,一席长谈,你为操谋划了一个壮丽的前景,让操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一腔豪情终可成就一番大业。十九年的光阴弹指一挥间,那个带着淡淡哀愁的少年已经成长为誉满天下的战神,而当年勇往直前的曹孟德却老了,老的事事都谨慎了,再没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劲了。子云,你怪我吗?”

泪水在我眼中打转,曹操就是曹操,他如我所想,果然选择了以事业为主,放弃了儿女私情。起手为他续上茶水:“自从如跟了您,您对如一直宠爱有加,百般呵护,这些如都铭感于心。往日如多有任性之举,今后还望主公多多谅解,如还是那句话,如为主公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曹操握住茶盅的手在颤抖,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说出的话还是颤抖不止:“子云,操,操还是,操终于还是敌不过你的忠心。待日后一统了这天下,操必要给你一个好归属。”

轻轻起身坐在曹操身侧,颤抖的手伸过去按在同样颤抖的手上,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显得自然:“主公既然明白了如为何要退隐,又何必再说这些话?如说过,我可是把您当亲人,我是在辅助自己的亲人呀!这般用心,主公还不能释怀吗?如永远记得主公说过,您不变,如也不会变。”

曹操的神情有些呆痴:“操不变,操能不变吗?子云,你可明白这种不变需要操用多大的勇气来维持。操有多恨自己下的这个决心,下这样的决心,我的心有多痛?虽然下了这个决心,虽然痛过之后,是无比的轻松。因为操心里明白,你能接受的只能是这样的答案。”

我叹口气把手收了回来,是呀,无论怎么说,无论怎么做,我们之间再也回不去从前了:“主公,您真想明白了就不会心痛。如在您眼中,除了是女子外,还有什么变化吗?您不是心痛,只是不甘心,只是不忍心,只是有些内疚。如果云如是男人,您还会有心痛和不甘吗?不会。不仅不会,您还会庆幸,还会自豪,还会无比骄傲,任何一个霸主拥有如这样的人都会自豪和骄傲。”

曹操沉默了,他明白我说的是实情。在以前,他何尝不是骄傲和自豪的,在荆州的时候,我身份暴露的那段时间,曹操每每看到我,脸上都是自豪的神情,他为所有人介绍我的时候,他将我十多年为他效力的事实阐述给别人听的时候,何尝不是得意,骄傲的。这种得意,这种骄傲只因为我是女子,就变成了不甘心,变成了痛心,这不过是男人高傲的心理作祟罢了。

沉默了一会儿后,曹操从袖里拿出一封信送到我跟前:“你说的对,是操心里无法接受一个女子为我辛苦操劳几十年,而我毫不知情的事实。可不仅是我,任何一个男子都会这样吧!其实你说的也不完全对。这是周公瑾让蒋子翼带给我的信,你明白我看到它时的心情吗?那天你告诉我,孙伯符让你留下你却没答应时,我很宽慰。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如果你答应了,或者只是没有拒绝,他们也不会把你关押到那种渺无人烟之地了。你知道吗?当我从汉中回来没看见你得时候,我的心就像被人掏空了般,我以为今生再也看不见你了,我恼恨你的多情多义,怨恨自己没有把你圈在身边。在江东人把你的玉笛和锦袍送来的时候,我真以为你死了,不是死亡,而是赵如死了,赵云如却在孙策的府中成为赵夫人了。”

他说话的时候,我已经看完了周瑜的这封信,信的内容让我苦笑不已。周瑜在信中除了告诉曹操我是女人的事实外,剩下的全是冷嘲热讽,嘲笑他以霸主之尊却容不下一个女子,嘲笑他利用了一个女子后,又去伤害她,嘲笑曹操是非不分,忠奸不辨。仔细看看信的日期,正是在曹操让我禁足在家的关键时刻。看来,伯符已经把我是女子的秘密告诉公瑾了,公瑾这封信是想救我,他们以为曹操会对我不利呀!看来,那颗孙翊的假人头并没有骗到他们,伯符永远那样信任我。不过,他们还是把我的秘密告诉了曹操,呵呵,在保护我的同时,也想让我不再插手曹操的争霸事业吧!可惜,他们依然小看了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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