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旁的陌生人-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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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那失踪的几只套子被派了非正常的用途——吹成气球娱乐小朋友了。
苏啸宇刚抬头，却听见大门砰一声被关上。
邱琳被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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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闺蜜的建议　。。。
邱琳去了张丽平家。
张丽平是她高中同学兼好友。她在北京上的大学，毕业就留京，成家立业。邱琳来北京后，多亏有她，否则在一个全新的城市开始全新的生活，谈何容易，又不是大学刚毕业的孩子，哪里有那么旺盛的斗志。
赵志刚，张丽平的老公，来开门。
他一见邱琳，先来声口哨，回头叫道：“儿子哎，大美女阿姨来咱家啦！快出来拿拖鞋。”
赵小锐闻声端着一只AK47就冲了过来，见到邱琳，扑过来大抱特抱。
赵志刚在一旁阴阳怪气：“还是小屁孩好，随便吃豆腐。”
“当！”一声应声而响。只见张丽平手里的大圆汤勺砸在了赵志刚的头上，张丽平横眉竖目：“你去死！赵志刚！你非得把儿子教成蜡笔小新你才满意是不！他已经够坏的了！”
邱琳叹气：“你俩就别打情骂俏的刺激我了。”
张丽平在英国使馆文化处工作，薪水不错，这种欧洲的事业单位的假期福利特别好。平时也少不了监考雅思这类国际考试的监考费，日子过得甚是逍遥。赵志刚是个公务员，虽然工作比较忙，但是胜在稳定。他又是个胸无大志的家伙，人生最大享受就是研究菜谱。
赵小锐今年五岁，是幼儿园里的小霸王，奇淘无比，花样翻新。
这一对夫妻的平常生活应该是最正常的幸福家庭了。
每每让邱琳唏嘘不已。
邱琳把路上买的一套奥特曼的自制模型送给赵小锐，小锐欢呼一声：“琳妈妈你最了解我了。你永远不长皱纹！”说完窜回自己房间。
邱琳长叹一声，瘫倒在沙发上，用靠垫掩埋了自己——很多时候，她只有在这张沙发上才会悠然入眠，偷得一场闲适午觉。冷冰冰的家不利于睡眠。
赵志刚乐颠颠的说：“邱琳你说你怎么那么有福气呢？我今天中午正要试验一样新菜你就来了。有福之人不用忙啊。”
邱琳有气无力：“有个屁福气。你老婆有福气，她什么时候大周末去别人家蹭饭？”
张丽平坐到她身旁，说：“吃草莓。”
邱琳在靠垫下发出闷闷的声音：“我老公回来了。”
张丽平吃了三只草莓后才消化掉这句话，她差点噎住：“你那个失踪的老公？他还活着？”
邱琳长长叹气。
张丽平来了兴致，掀开靠垫，一脸闻八卦则喜的样子：“那你俩咋睡呢？”
赵志刚厉声斥责：“丽平你怎么这么庸俗呢。”他转向邱琳，一本正经地说：“她是想问你家床够不够用。”
邱琳说：“没你事，快去做饭。我饿了。”
赵志刚笑嘻嘻的回到厨房。
邱琳说：“怎么办？他完全就是个陌生人。我完全没办法跟陌生人生活在同一间屋子里。更何况他这个人简直就是强盗，随意用我东西，侵犯我的隐私。”她痛诉了这一夜半天来的痛苦经历，控诉苏啸宇带给她的麻烦。最后，她下定决心：“离婚！我必须离婚。”
张丽平听完，先哈哈大笑了一气，然后感慨：“你说你怎么总是能把平常的日子过得那么稀奇古怪呢？”
邱琳苦笑：“我不知道多羡慕你的幸福人生。不知道我是命里犯孤星，还是年年犯太岁。居然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张丽平不以为然：“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是无可救药的冲动。平时还挺机灵的一人，但凡一遇到男人，你就彻底没大脑了。想当年，你为了孙哲，干了多少傻事。”
邱琳抓一把草莓塞到嘴里，恨不得那是聪明药。
“反正我要离婚。”
“理智点。”张丽平说，“不管是怎么回事，他毕竟也尽到了部分老公的责任——他工资卡不在你手上吗？你花了人家三年的工资，你好意思等人家一回来就说拜拜？”
邱琳辩解：“谁靠他工资了。好歹我年薪也二十万呢。”
张丽平说：“你敢说你没花他的钱？你那辆Mini　Copper的钱是哪儿来的？”
邱琳泄气。一个女人，不用担心房子时，怎么可能不花钱买奢侈品呢？这点她确实亏心。
“那怎么办？还钱给他？”
“还什么还？他还欠你三年独守空房的寂寞之夜呢。”
“那你到底想我怎么办？”
张丽平说：“离是早晚要离，肯定不能把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但是呢，人家肯定是高高兴兴的回家来休假放松看老婆的。你硬邦邦的要离婚，这也不人道。另外，把人家逼急了跟你明算账，也没那个必要。我觉得可以拖一拖，过个两三个月的日子，总能抓到他的把柄，然后委婉的说你们性格不合，要求离婚。这样也算是合情合理。”
“一起生活两三个月？那等于与狼同舞！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毛骨悚然，就跟饿狼盯着肥肉一样，幽幽冒着绿光。”邱琳打个冷战，她扑过去抱住张丽平的胳膊，做小白兔状：“我怕被他吃得渣滓都不剩。”
张丽平戳戳她的额头：“你还怕他强暴了你呀。现在是法制社会，有婚内强奸罪的。”
邱琳叹气：“取证困难。怎么证明？”
张丽平笑得不行：“这个情形太诡异了。好吧，我教你一招。你跟他坦白，就说分开三年了，彼此陌生，需要一段时间试婚。成就继续，不成就散。多么公平。我觉得他也没理由拒绝。”
邱琳想想，貌似这确实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了，除非她舍得卖掉爱车。比起失去爱车，三个月试婚不算太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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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同居契约　。。。
邱琳在张丽平家度过了宁静而愉快的下午。但是就算此间乐不思蜀，终究不是自己的家。
她最后是给自己一些压力，逼自己回“家”的。
她推开房门，做好了准备迎接那个奇怪男人类似装蜡笔小新之类的弱智举动。
但是她扑了个空。
客厅静悄悄。房间里窗明几净，地板干净得可以照出人影。这间房子的装修本就特别：地上铺的是纯粹的雪白地砖，墙壁也是四白落地。大概就是苏啸宇的口味，跟医生似的。地上掉跟头发都很显眼，能擦到这样干净，他大概得采用一休的姿势。
就连玻璃都擦过了！
要知道这是十八楼！他是怎么擦到那么宽大的窗户的外面部分的？壁虎差不多。
可是他人呢？
邱琳挨个屋子看。
直到她走到主卧，才看见了苏啸宇——该人占据了她的大床，睡得正香。
那个男人在沉睡。他上身□，□还是那条蜡笔小新图案的大花短裤，什么都没有盖。他的身体宛如雍和宫里沉寂而神秘的铜铸佛像，有着圆润的线条和金属的冷色。虽然拜他热爱半裸奔的爱好所赐这几天她几乎没见过他穿上衣的样子，但那仍然是一个陌生的身体。
男人的身体在床上显出了强烈的存在感。他其实是侧卧，脸向床里，她站在门口，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即使只有背影，他依然似乎是霸占了整张床。
这张床是一米八乘两米的大床。她独自睡的时候，有些寂寞的夜晚，她觉得床大得无边无涯，她有时会抱着被子缩在一个角落，没有充实感。而今晚，这床却被他霸占。
她再次感慨他的身材之高大。他一个人足以填满整张床，他睡的如此坦然，仿佛那张床天经地义就是他的。那么她的位置呢？
邱琳本该赶他起来，但是她心里却什么打动，没有那种被侵犯领地的愤怒了。这是个怪异的情景，看起来却宁静温馨。睡着的男人没有那种危险和侵犯的感觉，他只不过是个干家务活累了的普通人，睡着的时候也会放松一切戒备。
她默默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感觉累得无法支撑自己。
“回来了。”苏啸宇的声音。
邱琳转头，他已经从卧室出来，脸上还残留一些睡意，这软化了他那本来如武器般冷酷的脸部线条。
“对不起，吵醒你了。”
“你是吵到我了。我睡觉很醒，得小心轻放。”苏啸宇揉揉头发，张个哈欠，伸个懒腰。他胸腹部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拉伸出完美的线条。邱琳有些不好意思看下去，她低头。
苏啸宇忽然走过来，一下子坐到她身旁。
邱琳的心扑通一跳，她警觉地抬头——他侵入了安全距离。但她不愿意退让。
她只是瞪着他，眼神中的戒意足以让警钟长鸣。
她心中一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昨晚发生的一切她还记忆犹新。
“对不起。”
邱琳一怔。这个一直显得如此强势霸道的男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且他的表情诚恳，语气温柔，似乎是真挚的道歉。
邱琳太惊讶了，没有及时做出回应。
苏啸宇以为她不肯接受道歉，解释：“那盒子套套的事，我的做法欠考虑。”
虽然这个道歉的理由没有触及错误根源和他男性沙文主义的本质，但是邱琳不打算跟他掰这事。她简单回答：“以后记得尊重别人的隐私。”
苏啸宇对此显然不予苟同，他摊摊手，向后松弛的靠在沙发背上，说：“这是我的家。隐私的范围很难界定。”
邱琳不悦，但是她敏感的抓住了这个话题，说：“那我们不妨一起界定一下这个范围。”
苏啸宇显然是个聪明人，他也敏感地意识到话里有话，眼神立刻变得锐利，尽管表情语气还慵懒如旧：“你想怎么界定？”
邱琳觉得胃搅得紧张起来，这是每次她在做重要决定和谈判时都会有的反应。
按照她工作的习惯，她先微笑一下，缓和气氛并瓦解对手的敌意。
苏啸宇也同样微笑。
两人像在玩杀人游戏，彼此提防猜测。
谈判时，邱琳喜欢先发制人，却是先动之以情：“苏啸宇，我们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这我承认。我也承认当初结婚太仓促，我们彼此没有足够的了解。这是我的错。过去三年，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失踪的，我不想追究。你可以说是因为工作，但是说实话，我不相信也不在乎。关键是，我们俩根本就不认识彼此。”
苏啸宇打断了她的话：“谁说我们不认识？难道我们父母不认识吗？难道我们没有介绍人吗？”
邱琳当即打断他：“你这就是抬杠了。以前还父母包办，搞盲婚呢。那些不够。你很清楚这一点。让我们理智一些，说些有建设性的话。”　一旦开始进入谈判状态，邱琳不是个软弱的对手。
苏啸宇撇撇嘴，伸手做个“您请”的手势。
她继续：“我们的婚姻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我们俩都有责任。匆忙答应结婚，是我的错。没有时间来培养感情，是你的错。让我们正视目前的尴尬局面，一起来想个解决办法。”她这是引蛇出洞，试探对方的意见。先抛出方案不是上策。
苏啸宇的嘴角始终挂一丝戏谑的笑，好像大人看小孩耍心眼一样的，他懒洋洋的应道：“哦。你既然这么兴师问罪，一定有好办法了。说来听听。”
谈判中对手摆出的任何负面的态度都不过是要打击你的自信。邱琳无视。
她说：“我没法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跟你继续生活。这不可能。但是，同样，无论为了什么原因，你刚回家我就赶你出去，这也不人道。我的建议是，让我们尝试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我们彼此觉得可以继续婚姻，那一切OK。否则，请放我自由。”
苏啸宇并没有任何惊讶或不悦的表情，他保持着那个笑容和懒洋洋的身体动作，他随意点点头：“好。”
反倒是邱琳有些不知所措，好像攒足了力气击出的一拳，本以为会重重打在墙上，却击中了棉花。
她心里反倒有点不安，只能继续：“这三个月，我们得有个君子协议。三个月里，我们只是室友，所以你睡客房，不得擅自进入主卧。彼此不得干涉对方的生活。不得侵犯彼此的身体。”最后一条，她说的时候有些隐隐的脸热。
苏啸宇摊摊手：“好。”
邱琳心里彻底放松了。想不到他表面那么蛮横强势，其实挺通情达理好商量的。早知道不用费那么多心思担心了。
邱琳起身，打算回屋换衣服。
苏啸宇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邱琳吓一跳，赶紧甩，他的手却如铁箍一般有力。
苏啸宇脸上依然是笑容，语气也显得轻松，只有眼睛深如暗夜的潭水。他说：“我也有一个条件。”
邱琳望着他，等待。
苏啸宇说：“既然是试婚，我有权在这三个月中追求你，如果没有特别的理由，你不得拒绝。”他的手握得如此之紧，象征了他的力量，那也是一种威胁。
邱琳几乎没咬牙切齿：“我同意。”
苏啸宇嘻嘻一笑，在松手之前，他忽然低头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抬眼说：“这是我盖的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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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接近决策层　。。。
邱琳正在公司的厨房做咖啡。咖啡粉贮在一个小小的塑料圆盘里，丢进咖啡机的进食口，然后按下大杯的钮，在咔咔的声音中，一小股咖啡液就注入杯中。说是大杯的规格，也只得一个标准咖啡杯那那么点。
胡飞扬经过厨房，看到了她。他径直走向她，说：“Linda，方便的话来我办公室。”
邱琳点点头。
胡飞扬走了。她小心将咖啡杯转移到加奶的出口，按下“卡布其诺”的按钮。打奶时的噪音更大。引得她头疼欲裂。本来就是因为昨晚心烦得几乎没觉睡，她才不得不喝咖啡提神。
邱琳来北京这三年并没有浪费时间。她努力工作，抓紧机会。现在她是澳大利亚第一大的矿石公司利缇公司中国区政府事务部的政府活动部门的经理。职位不能说高，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坐到的——世界五百强企业中的部门经理，中层职位，薪资优厚，职业前景可观。
利缇公司目前是全球第三大多元化矿产资源公司，在全球拥有80多家子公司。公司在中国的主营业务是出口铁矿砂、铜、铝矾土、氧化铝、铝等矿产品。矿产品的特殊战略意义和巨大的进出口量决定了消费者的特殊性——一般都卖给国家。因此，政府关系在公司就显得特别重要。跟一般的企业相比，利缇公司的政府事务部门非常庞大。行内人说只有像菲利普莫里斯这样的巨型烟草公司的政府部门才能与之媲美。
政府事务部门由一个副总裁领导，就是胡飞扬。下面有多位经理各司其职，另有一个特别的小组，叫战略决策组，组长的职位是总监。
邱琳主要负责安排各种和政府部门的会议、官员会见这些活动，比如联络人员、安排行程和细节等等，手下带几个活动专员，也颇是忙碌。
但是，她并不是政府事务部门的核心人员。真正的权力中心是战略决策组。那个组负责制定战略计划，圈定需要接触的政府官员，安排实质性的会谈。相比之下，她的工作只是边缘性的，是打杂性质的。
战略决策组是胡飞扬的大脑，而胡飞扬是总经理的绝对心腹。胡飞扬在公司的地位就好比九千岁魏忠贤。决定个把高层的生杀予夺，对他不是问题。胡飞扬不是个善茬，他平时虽然总是平易近人的样子，但是很多传言和她观察的细节说明，此人绝对是老奸巨猾。他平时也眼高于顶，并不大理会一般的工作人员。
因此，部门大BOSS亲自要召见她，让她心里充满疑问。她倒不担心是工作有疏忽——大BOSS不会搭理这类小事。她仔细分析了一圈，仍然想不通原因。
邱琳一口气灌下咖啡，顾不得回味齿颊间的醇香，匆匆赶到了胡飞扬的办公室。
她并不是唯一被召见的。办公室内还有另外一个人——陈启山。陈启山就是战略决策组的组长，是胡飞扬的亲信。
陈启山三十多岁，据说是国际关系学院的本科，北大的硕士，先后在外交部和商务部工作过。无愧于他傲人的学历和资历，陈启山相貌英俊，走得是儒雅才子的路线，名牌眼镜衬托下的眼睛，总显得睿智灵秀。邱琳知道他被公司的未婚女士们评选为本公司“四大钻石单身汉”之首。
邱琳与他虽然同在一个部门，但蛇有蛇道，鼠有鼠踪，她主要跟陈启山的手下打交道，跟他倒不大来往。
邱琳心中更是惊讶，她迅速回顾了一下近期的工作，非常确信她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一号和二号人物同时出马。
胡飞扬绽开一个典型的过于热情的笑容，说：“Linda，我不浪费你的时间。让我开门见山。苏珊离职了。玛丽将工作到本月底。”他停止，狐狸般的小细眼睛细心观察邱琳的反应。
邱琳知道胡飞扬的风格，他一向自诩聪明，不喜欢别人，尤其是女人比他聪明。她表现出适当的惊讶，说：“玛丽也要离开吗？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也适当的看了看陈启山。苏珊和玛丽都是战略决策组的人。
胡飞扬往椅子背上一靠，很外国人的耸耸肩，可惜他脖子太短，耸肩的视觉效果不太好。赵本山说：“脑袋大，脖子粗，不是老板就是伙夫。”正是他的写照。他说：“人各有志嘛。我祝福她们一路走好。那不重要。Linda，我很欣赏你的能力。我一直希望能给你创造更好的职业路径。活动组的工作很重要，但是我不知道你是否希望有机会向更战略一点的方向靠近？”此人说话一向滴水不漏，客气却暗藏机锋。
邱琳隐隐猜到他的用意。她迅速盘算了一下：很明显，大概是因为两名得力干将先后离开，陈启山的人手不够用了，想调她去帮忙。无论做什么工作，能够做核心的和决策性的那一部分，总是更有意思些。她可以肯定这是个好机会——能够真正接触政府关系的核心，这将是她职业经历中的财富，会为她的简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邱琳没有表露过多的情绪，她只是莞尔一笑，优雅而淡定，说：“Philip，谢谢您。我感谢您一直以来给我很多机会。每个人都希望有一条向上的职业路径，我也不例外。当然，无论公司需要我做什么，我都很乐意，毕竟公司为此付了费。”最后，她有意开了个小玩笑。
胡飞扬和陈启山心领神会的笑起来。
三人相视而笑，显得一派和谐。
邱琳这番话没有透露个人的真实情绪，但是恰到好处的做了正面表态，喜怒不过分，显得很职业，也很有涵养。很多公司和行业都有所谓的“企业文化”，那其实是公认的行为模式。比如做政府关系的人就不可以太张扬跳脱，成熟、稳重、大方，还要考虑问题比较全面，说话小心等素质。
显然，老大和老二对她的表现深表满意。二人对视一眼。
陈启山上场了：“Linda，我不知道是否有幸邀请你加入战略决策组？”他一身笔挺西装，微微侧头询问的样子，简直可媲美舞会上邀请舞伴的王子。他就有这种让人难以拒绝的个人魅力。
不过邱琳并没有立刻答应，她依然保持了冷静而优雅的微笑，说：“那是我的荣幸。不过我很好奇，需要我做什么呢？”她必须得先问清楚职责范围才能做决定。不能因为是顶头上司开口，她就盲目答应。这样也显出一点矜持。她没有问为什么选择她：外面现招来的人肯定不如内部人员上手就能干活，而纵观整个部门，能力有她这么强的还没有别人，这点自信她有。
陈启山说：“我想你知道公司目前有两件大事：正在跟中国铜业谈收购的事，另外就是即将进行明年的铜价谈判。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需要做大量的政府方面的工作。我希望你能接替苏珊的工作。”
邱琳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什么时候报道？”
胡飞扬说：“马上。你的工作先慢慢做交接。启山这边的项目已经启动，需要你立即参与。”
邱琳不相信短时间内会找到合适人选接替她现在的职位，这就意味着她得做两份工作。不过这样的机会不可多得，她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邱琳走出办公室，脚步轻快，心情愉悦。她为自己的能力和表现得到认可而自豪。
她加入公司不到三年，从活动专员升职到经理，现在又将接近公司的真正决策核心层——这样的职业成绩，无论是谁，都不能否认。
她自嘲的想：婚姻幸福的女人一下班就急着回家见老公孩子，谁跟她似的，回家也是空巢，宁可加班。套句现在流行的话——姐加的不是班，是寂寞。
15
15、他他？　。。。
邱琳从胡飞扬的办公室刚出来，回到座位上十分钟，她就收到了一封邮件。陈启山转发给她的。内容是关于今天下午的一个活动。青海一个大型国有铜矿的驻京办事处搬了新家，搞了个小规模的剪彩仪式。他们受到邀请前去捧场。
活动本身是她联系安排的，她很清楚。行程单上写明是陈启山和丽莎去。现在陈启山要她参加。邱琳想，真够急的，这么快就上岗了。
政府事务中这种看起来没什么意思的人情往来和吃吃喝喝的活动非常多。并不是说在中国才会这样，全球范围内，搞政府事务都需要大量的招待。
别的部门的同事常常有意无意的丢过来一句：“你们搞政府工作的，不就是吃吃喝喝嘛，真爽。”常常无言以对。
邱琳赶紧找出行程安排和其他相关资料，恶补功课。起码得知道驻京办事处的负责人是谁吧？还有驻京办事处里有哪些重要人物，大概背景简历是什么。
政府事务部的一个组是专门收集整理情报和资料的。资料显示，这次该铜矿的驻京办事处搬迁也涉及一些内部比较大的人事动荡。最主要的一个变化就是，原来我们已经建立了关系的驻京办事处的主任被调回青海，职位高升了，据说行政级别高了一级。而新的驻京办主任叫单则成。
邱琳快速扫过他的简历，尽量多背下一些关键信息。这些准备工作将有助于她跟人家套近乎。
邱琳看得正入神，陈启山给她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