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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幻的星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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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瓶学院。”水寒拿手扇了扇因生气而发热的脸，说出这句让所有人掉下巴的话之后丝毫没有觉得不妥。
“什么！你再敢说一遍！”世漠的嗓音忽然变大，额头上的青筋也因生气而变得明显。但是下一秒，他的神情从生气变到了震惊。
他……他刚才，是生气了吗？
这种感觉是什么？
为什么心里仿佛有一股无名的火在烧着他一样，让他全身发热。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句话就脱口而出，几乎没有任何的演练。
曾经的自己连生气都需要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演练才能在人前演绎到完美。可是这一次，这个表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什么时候消失，什么时候就那么自然地使用了。
“你耳聋了吗，一遍听不够还要听第二遍吗？”水寒对这个自以为是的暴戾男表示万分的不爽。
“你给我滚出这个学校！”世漠仿佛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对着水寒怒吼。
“理事长大人！作为这个学院的代表请不要用这么不文雅的说辞好吗，这只会让我更为这个学校悲哀。连理事长都是牙没长齐的小毛孩，这个学院以后到底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水寒一拍桌子，大义凛然。
这可是第一次有这么个人如此嚣张地和他作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这种能够生气的感觉，但下一秒，说出口的却是：“水寒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昨天的事情我都没有再计较了，你应该知道我完全有权利让你卷铺盖走人！”
水寒一听这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哇，我走。出去了之后我会大肆宣扬青素的内幕，还有这么个一天到晚哇哇大叫就知道让老师学生滚蛋的腐败理事长！”
“你有完没完！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理事长，你居然这样对理事长讲话，看看到时候别人是相信你的言辞还是相信我青素的招牌！”世漠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刻意保持着有理事长威严的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在人前失控，但是他也是第一次找到了敢这么反抗他的不自量力的人。他也是第一次……有了生气的情感……
不知是该高兴还是生气，在她的面前，他总觉得自己都不再是自己了。她能轻易让自己失控，她也能轻易破坏他内心的想法。
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随便开除一个人是错误的，也没有一个人曾站出来为他犯下错误而伤害的人开脱。
“如果真是理事长就应该做好一个理事长该做的事。这么随便就开除一位没有教学失误的老师你不会觉得是个很大的笑话吗！”水寒理直气壮，碰到这样的理事长真是这个学院的可悲。
世漠冷静了下来，说：“你叫什么名字。”
水寒对于这一句没来由的问话表示万分不解，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随后她也冷静了下来：“水寒。”
哦？……她叫水寒啊。不过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本事的小孩子而已，自己何必这么在意呢。
“老师，你继续讲课吧，对不起打扰到你了。”世漠此话一出，所有人震惊到无法言语。
难道这是要放过水寒的意思吗？！这可是史无前例啊。
对于世漠的这个态度，众人从原来的震惊到现在的更加震惊，再到最后的怀疑。这个水寒到底有多大的能耐，就用几句惹理事长生气的话就能保全自身，这也太扯了吧。
但是各怀鬼胎的众人除了有深深的失望外，也不愿再斗胆猜测。因为有时候世漠的无情能让一个人万劫不复。
第五章 相识（3）
镜头慢慢拉回千年之前……这里依旧是漫天的大雪，没有停过。依旧是那个朦胧而又淡雅的身影在画面里渐渐清晰。
“霜洛，我好喜欢这里的雪，我从来都没有看过雪呢！”一个娇羞的声音在漫天大雪的山间回荡，充满着少女特有的幻想和对美的迷恋。曾经青翠欲滴的山被大雪覆盖了三天三夜，雪一直都没有停，积雪越来越厚。
霜洛知道这场雪不会停，会一直一直下，直到这里所有的生物都冻死才会罢手。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但是他已经知道卡尔幻的星辰所幻化的星落在了这里。
除非这里的一切全部毁灭，否则是不会给予重生的，是么……
卡尔幻的天空掉落的星……其实也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
“霜洛，听说山的外面是很好玩的世界呢，我们一起去吧。”茴之笑盈盈的眼睛就像是这冬日里唯一的一朵小雏菊，让霜洛的心又暖和了起来。
“好。”霜洛没有拒绝，大概是常年的孤独让他格外珍惜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一直吵着说喜欢这座山的女孩吧。
茴之的笑意更深了，伸手拽住了霜洛：“走呀走呀。”
“嗯，好。”霜洛任由她拉着自己，朝轮回镇走去。
——
轮回镇，顾名思义，是一切轮回的开始。人生的起起浮浮，悲欢离合都在这里得到了慰藉。这里的人或物，都在等待命运的一个交代。他们都是有生命的，即使是最细小的灰尘，只要虔诚地祝福，就能得到最美的来生。
这里的夜景很美，卡尔幻帝国最清晰的星辰就出现在了城市的上空。这里没有繁华的夜市，也没有大城市那般人来人往的喧闹，这里的人们常带笑容，过着很幸福的生活，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难怪她会喜欢呢……还真是个孩子。
茴之好像从没来到这个世界般瞪大了好奇的眼睛从街的这头蹦跳到了那头，又从那头回到了着头，从来都看不够。
“你看你看！这个是什么花？”茴之从一家装饰得很好看的花店捧起了一盆花，扑闪着水亮的眼睛看着霜洛，“这种花远看是白色，像雪一样漂亮，可是近看居然是粉色呢！”
“这个叫海棠花，”霜洛宠溺地说，“如果你喜欢，我们就把它带回去吧。”
“真的可以吗？”茴之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那么我能带回去两盆么？”
“只要你喜欢，当然可以。”说完，霜洛就付钱买下了这两盆海棠。
茴之看着霜洛掏出了月白色的东西，觉得很好看，问：“这是什么？”
霜洛只觉得她好奇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手中的月牙石，那个样子真像一只发现了好多好多松果的松鼠。
于是霜洛并没有拒绝她炽热探索的目光，便回答说：“这个啊，只要你拥有了它，就可以用它交换到很多很多你喜欢的东西。”霜洛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幸福。这种感觉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了，常年的孤独让他差点忘记了自己原来还是有感情的，而他奢求着这种感情，终将会带来无限的痛苦。
霜洛再次看了看手里的月牙石，这种东西只有在圣云山才有，被轮回镇的人拿来当作货币，这种石头有一个很好的象征，象征着和谐与美满的爱情，却也祝福着分离与重生。他很怕这样一个天真的笑靥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消失不见，这一切，难道终将是他的梦吗？
若是这样，他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无数次问了自己这个问题，可是依旧找不到答案。
无法离开这座山方圆十公里的地方，就像是被这座山困住了一般，没有了自由。他看不见更远的世界，看不见广阔的天地，找不到想要说话的人，也找不到他爱的人。就这样一直一直呆在这座山的旁边，成为它身边的一只蝼蚁。
他很孤独，是的，没有人会刻意关注他，虽然镇上的人对他很好，也有很多漂亮的姑娘向他示好，但是终究输给了岁月。他们和她们全都要离开，去寻找更好的来生。
轮回镇只是他们寻找更美之梦的小小转折点，只是一个栖息的地方，他们终究还是要离他而去，即使曾经许诺过不离不弃。
在说了一次又一次的再见以后，他终于妥协了。他开始相信，他的存在也许只是成为他们旅途中的过客，只是一个提供娱乐的傀儡。没有人听到他的哭声，也没有人真正在乎过。
所以他学会了看透这一切，学会了忘却，学会了封闭自己的心让自己看上去更加坚强。
直到他看见一个女孩，他所构建的所有隔墙都轰然倒塌。
全身纯白的她站在纯白的雪中，撑着一把淡蓝色的油纸伞，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场雪所带来的梦幻与迷离。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揪住了他的心脏。
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他的心间滋生，身体突然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所控制，他微微颤抖着，压抑着这种焦躁的情绪。
终于，他甩开了手中的伞，朝她缓缓走去。
这是从他呆在这座山起的第一场雪，冰凉刺骨的雪不知为何却带给了他寂静的阳光。她的眼睛如此纯澈以致于他仿佛看见了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溪从她水亮的眸子里流过。
大概就是在那一刻，他的世界沉沦了。
“我能躲到你的伞下吗？”他问。也许他只是在害怕，害怕她的出现不过是一场短暂的梦，害怕这一切不过是自作多情。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想要确认她真切的存在。
她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当然。”她举起了伞，可是却有些够不着。
她因用力而涨得红红的脸就像是一片羽毛轻挠过他的心头，让他的心一阵焦躁。
但是他靠着极强的毅力将自己内心的涌动压制了下去，千万不能吓到她，他这么想着，于是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温柔的笑。
他小心翼翼地拿过了她手中的伞，说：“还是我来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在他的眼中，她就像是春天里第一个花骨朵，很娇艳，很脆弱，一个不小心就可能消香玉损。所以他一直很小心，却又情不自禁地看着她有些娇羞的侧脸，控制着想紧紧抱住她的冲动。
“你叫什么？”她银铃般的嗓音一直一直回荡在他的耳边，以致于在之后漫长的岁月里，他都一直记得，回忆着，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霜洛，”他抬头看向无尽的白色，“是这座山的守护神，哦不，也可以说我就是这座山本身。”我是被这座山困住的神，是一个没有自由的神，像一只蝼蚁般的守护神。现在，就连自己配不配拥有神这个称号，他也不知道了。
“我叫茴之，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她轻声笑着，看上去心情很不错，“这座山真美，我好想一直一直呆在这里。”
一直呆在这里吗？
霜洛苦笑了一下，这里是禁锢了他千百年的地方，从他有意识起，他就一直离不开这里。他日日夜夜都在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走出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这个小丫头居然想一直一直呆着这里。
还是不要呆在这里的好，还是去外面的世界走走吧。霜洛很想对她这么说，可是到了嘴边却是：“是啊，很美。”为什么呢，自己居然如此迫切地想要留住她。
茴之并没有看到他苦涩的笑，反而朝他绽放了一个很纯真的笑容。他犹豫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伸手摸了摸她柔顺很有光泽的长发。她真像紫水晶般吸引人目光啊……
——
预言之卷曾经说过，卡尔幻的星辰幻化了一颗星落在了这里，这里终究是要毁灭的，你所爱的山，也活不久了……
万物都有其规律，没有什么可以永生，时间到了，自然就会遭到审判，就算是再雄伟的东西，去留都要看天意。
若这座山死了，那么按照当初的承诺，星辰将许诺我成为一个普通的人，那个时候，我就可以走出这里，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可以娶一位我爱的也爱我的妻子，然后拥有一堆可爱的胖娃娃，等到娃娃都长大了，他们也可以找到他们所爱的人，然后渐渐变老。那么那个时候的你，是否依然愿意陪我走遍天涯海角，陪我看细水长流……
茴之，这些，是不是都是我的奢望呢。就算是奢望，我也依然希望你能一直在我的身边。
第六章 相知（1）
水寒勇斗世漠的消息不胫而走，传播得比光都快。水寒屁股才刚坐下，莉莉就发来了焦急慰问的短信。
小姐你没事吧！世漠那个混蛋没有为难你吧？！
这是莉莉短信的内容，是在水寒刚臭骂了世漠一顿后刚准备坐下的时候发来的。这还真是言简意赅的短信内容啊，就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全校的人都知道了。
不过水寒倒是不太介意，因为她所做的事情都是正义的，而这个表面上拽到鼻孔朝天的大少爷无非只是靠着家族便利的关系而当上了这个理事长，根本是名不副实，并没有深入人心。
整堂课老师都上得战战兢兢，是不是把目光投向继续睡觉没有任何反应的世漠，还可以压低了声音，不敢再吵醒他。
虽说水寒替她解了围，但是此事一出，想必自己在学校里也不好混，被世漠盯上肯定没什么好事。看来还是要考虑一下自行提出辞职的事情了，世漠这么做无非是想给自己一个台阶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若是被踢出学校，必定在魔法界混不下去，但若是自己提出的辞职，在别的学校看来，就有很多解释的理由了。
——
这里是学院靠北边的理事长办公室，建造在一个幽静的小山坡，没有嘈杂的铃声，没有喧闹的嬉笑，没有碍眼的人和物，一切都笼罩在树叶沙沙的宁静中。只有在这里，世漠才会觉得全身放松。虽然学校有很多的琐事要处理，但是家族既然将这所学校交托给了他，那么他就有职责维护好这里的一切。
傍晚的时候，一份辞呈端端正正地递到了世漠的面前。世漠从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抬起了头，看到是早上被自己警告过的那个老师，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世漠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度，但是在这么寂静的环境里却显得特别？人。
“早上我把粉笔头砸到了理事长您的头上吵醒了你的睡眠，真是对不起。我知道理事长容不下我了，所以我还是有自知之明地自己提交了辞呈，希望理事长对外的时候解释我为因某些私人原因自愿离校。”女教师有些畏惧地看着一脸严肃的世漠，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会儿，世漠才从那份辞呈上抬起头：“要是你把写这份辞呈的劲头用到教书上，一定会有很大的不同了吧。”
“对……对不起，我会努力重新开始的。”女教师尴尬的脸都快要埋到胸口里了。
“嗯。既然这样，你明天就拿出比今天更加认真的态度教书吧，”世漠将她的辞呈扔进了垃圾桶，“以后不要随随便便就写这样的东西，下不为例。”
女教师一脸惊恐，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这是同意自己继续在这里教书的意思吗？还是让她滚蛋的意思？
见她还站在这里，世漠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让她赶紧走：“明天别忘了要把迟到的同学的名单交给我。”
好像终于明白了世漠的意思，女教师的表情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改变。先是不敢相信，再到半信半疑，之后是有惊无恐，渐渐变得受宠若惊，最后笑到合不拢嘴。但是她马上止住了笑，快速消失在世漠的面前。
世漠这才叹了口气，一只手握拳托着脸颊，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转着笔。
这么轻易地就原谅了她，那个朝自己大吼大叫的女人还真是有本事。
突然间，世漠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般，邪恶地勾起了唇角。
他抓起广播的音筒，用富有磁性的嗓音说：“高级魔法a班的水寒同学，由于今日顶撞理事长，侮辱校风，情节严重，予以警告。明日上交一万字书面检查，此事不予追究。”
……
而另一头……
“世漠你这个混蛋！我和你没完！”水寒鼻孔朝天乱喷怒气，今天算是你靠着与身俱来的那么点破优势占了我的便宜，以后可就没这么幸运了。要是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你就给我等着瞧吧！
什么理事长，还不是靠着家族强大的势力让你在这里安个营吗，有本事在实力上胜过我啊！
想到这里，水寒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阴笑。
一个还在校学习的理事长在魔法方面的研究肯定难以服众吧。这种三流的魔法师居然是大家的理事长，这种事要是被学院的人知道了，他也就名声扫地了吧。
哦嚯嚯嚯嚯！水寒仰天大笑，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兴奋不已。
既然你对我无情，那么就休怪我对你不义了。
－－－－－－
世漠朦胧的眼开开合合，昨晚通宵的批阅文件让他身心俱疲。当初他没有想到成为一个尽责的理事长有这么难。每天各种魔法世家的信件，学院活动的申请，还有学院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让他一个头两个大。但是他从没有放弃的念头，既然当初从爷爷的手中接手了这个学院，那么他就有义务守护好这个爷爷爱了一辈子的地方。
世漠的眼睛又垂了下去，头也渐渐贴到了桌上。但是马上的……
“啪——”一阵惊天响的开门声瞬间扫光了世漠所有的困意，他的脸色有些阴霾，当看清来人的时候，他眼底的不悦就更加深了。
“喏，给你的东西。”水寒在世漠的桌上摔下了一叠纸，在纸的第一页一行醒目的标题告知着它的身份——水寒大人的检查报告。
世漠的唇角艰难地抽搐了两下，水寒大人的检查报告……她到底有没有做错了事悔改的意思啊。
“水寒，在班级里，我们是同学，这没错，那个时候你若是一副对我很嚣张的样子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现在，我是作为学院理事长的身份来让有错的同学整理一下自己的错误，你这样的态度是想要再写一份报告吗？”世漠冷冷的声音响起，可是对于水寒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水寒冷哼了一声，说：“您可真是爱说笑啊，请问您真的有不计较吗？既然都不计较了为什么我还要写什么检查报告。”
世漠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马上恢复了，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女人总是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理由让自己无言以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跟着她走了，莫非她真的可以找到自己多年心病的答案……
“算了，下不为例，我们学院秉承着教育为主惩罚为辅的观念，趁我没有改变主意的时候去上课吧。”世漠不想再和她计较下去，又埋头在自己堆积如山的文件中找寻要处理的大小事务。
这样认真的世漠还真是很少见啊，平时都是一副别人欠了他两百万的样子摆着一张臭脸，没想到认真工作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味。
呸呸呸，你在想什么呢，水寒。你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盯着“花枝招展”美男的饿狼花痴女！别再摆出这种丢脸的动作了。
水寒使劲拍了拍脑门，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准备把自己花了很久时间琢磨的批判世漠理事长的长篇大论搬出来好好教训他一顿，可是眼尖的她发现了世漠重重的黑眼圈，如果仔细看，他真的是一脸的憔悴。
原本冰冷的眼眸此刻布满了血丝，偶尔一张一合，似乎再也承受不住通宵的重压随时要罢工。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地，在阳光下，反射着灰褐色的淡光。
他的脸不知为何和另一张陌生的脸重叠在了一起，没来由的，水寒一阵心悸，心脏中仿佛有一片不听话的羽毛在挠她，又痛又痒。
这种感觉她从来都没有过，突如其来的这个不知名的东西让她惊慌失措，将本来早已准备好的豪言壮语瞬间吞到了肚子里。最后还是灰溜溜地逃走了。
无论如何，下次他来上课的时候就是他丢脸的时候。
哼！水寒逞强地给自己鼓劲，闷闷不乐地上课去了。
这一整天她都坐立难安，有种不好的预感慢慢滋生，她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可是她却丢失了往日的淡定。
第六章 相知（2）
茴之伸了个懒腰，打开了门。
外面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视野很模糊。
这场雪已经下了有一整个月了，一直都没有停过，虽然大雪覆盖了整座山让人无法看清雪下的情形，但是霜洛却能明显感觉到山的奄奄一息。
植物在大片大片地死去，动物也都挨不了寒冷纷纷离开，有些则是直接冻死。生命的轮回被打乱，几乎所有的生物都被剥夺了生存的权利。
但是茴之并不知道，她只是好奇罢了。对于这场永远停不下来的雪，茴之却依旧很开心。
“霜洛呀，为什么这场雪不会停呢？”茴之举着冻得通红的小手，问，“你说过山里有很多很多可爱的动物，还有漂亮的花草蝴蝶，可是这里除了白色的雪其他什么都没有啊。”
霜洛语塞，不知从何说起。他不忍心告诉她，这座山已经活得太久太久了，久到它已经成为了不应该再存在的存在了。
活得太久的山，就会成为灵山，容易滋生不应该存活在世上的妖物，这些妖物和轮回镇的人或物不一样，他们的心灵并不纯澈，并没期盼过美好的未来。他们的存在是因为冤孽，为了强烈的复仇，灵魂无法得到慰藉，才会寻找一处安心之地让自己暴戾的灵魂休息片刻。一旦这些灵魂得到了充足的养分，有了邪恶的实体，那么所带来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为了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那些掌管世间万物辗转轮回的星辰将落下审判。他们派出一颗星为他们做所有的事情，但是这颗星，将会成为美好未来的牺牲品，与山一同渐渐毁灭。
“这里的雪会下很久，我们可以先去很多很多地方旅行，然后再回到这里，那个时候，也许就不会再下了吧。”霜洛把茴之搂在了怀里，把她冻得通红的手塞到了自己的手里。
他的手真温暖，她这么想着。
“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茴之的眼睛明亮地闪动着光芒，她是多么期待外面的世界啊，她的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她只知道，自己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来的。
霜洛的表情有些僵硬，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走不出这里方圆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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