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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幻的星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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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洛的眼神微微有了犹豫，一丝担忧尽收眼底。
末了，霜洛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叹了口气，说：“我是霜洛。”
“废话，我知道。”
“你不知道，”霜洛无奈地笑了笑说，“我是这个山的山神，霜洛。”
“嗯，山神……等等，你说什么？山神？！”肖麟跳了起来，有些难以接受这家伙的胡扯。当初他以为即使知道了这家伙是山神他也不会惊讶的，可是没想到，他还是被震惊到了，而且还很不争气地跳了起来。
“嗯，是的，”霜洛接着说，“所以我无法离开这座山，只有这座山才能给我维持生命所需要的所有东西。”
等等。肖麟的脑子不够用了。
“既然你是山神，怎么会没有灵魂？心脏呢，在哪里？”肖麟的眼神很警觉，想要从他的话里抠出点什么信息。
“没想到你连这些都知道了，你果然很强。不过我并不是真正的本体。”霜洛说。
“那么本体在哪里？”
“我不能冒险告诉你，这是神的秘密。”霜洛依旧在微笑。
神的秘密，哼，这算什么秘密嘛，不就是一个山神而已。肖麟嗤之以鼻，突然失去了兴趣。
“既然你不告诉我本体在哪里，总可以让他自己过来见见我吧，要不然我还是无法相信你的话。”
“……”霜洛沉思了一会儿，说，“好吧。”
只见天地间忽然闪过一道金光，直冲云霄，金光散开，渐渐变为紫色，伴随着闪电般的光路，地动山摇，犹如巨兽的吼声。肖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双腿有些站不住了。
渐渐的，这一切开始平息，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回归平静，只有紫色的霞光依旧存在。
从光中走出来一个人，全身素白，长袍飞舞，深蓝色的长发飞扬在被风席卷的落叶中，步伐稳重孤傲，仿佛高傲的王者俯视尘世的一切。他的手中拿着一把女人的折扇，缓缓而来。
终于，他走到了肖麟的跟前，看着肖麟微微一笑，有那么一瞬间，肖麟以为全世界的花都开了，那么纯洁，那么缤纷。他有着和霜洛一样的脸，哦不，应该说，他才是真正的霜洛。
这就是山神霜洛的本体……肖麟痴痴地想着。长这么大了，第一次见着真正的神了，这感觉真他妈的太爽了。而且这家伙还真是美到了一个极致，简直“红颜祸水”，虽然他是个男的，但是完全不影响肖麟对他俊脸的客观评价。
“茴之把这个东西忘在家里了。”霜洛伸出了手，把扇子递给了肖麟，肖麟这才回过神来，蓦然发现嘴边都是口水。这把他狠狠地恶心了一把，自己居然对着这么一个大男人流口水！有没有搞错！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正常了。
肖麟慌忙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使劲擦了擦口水，接过了霜洛递给他的扇子。
看来茴之那丫头也没有骗他，她确实住在霜洛的家里。唉，要是自己当初多长个心眼也就不会落的这么个被当成白痴耍的下场。
马上，肖麟回头，看见了另一个没有灵魂的霜洛，他只是一直恭敬地站着，不说话。
“那么，真正的霜洛大人，你能解释一下吗？”肖麟问起了自己的疑问，其实除了这个，他还有好多问题想要问他，有关茴之。但是现在，还是先弄清楚真霜洛和假霜洛，还有这座山那个镇吧。
“那个只是我以极少量的灵魂幻化出来的人形，并不是没有灵魂的，只是太少而感应不出来而已。不过至于心脏，倒还真是没有。”
“为什么这么做？”
“我是为山所造之神，所以离不开这座山，更无法走到明阳城那么远的地方，但是茴之很想要到外面的世界看一看，我也只能塑造一个暂时的容器来装我小部分的灵魂。”
“那么茴之知道吗？”
“不知道，我不想让她失望。她是个很倔强的孩子，若是知道我被困在这里，肯定会甘愿和我一起留在这里的。那样，她所向往的美好世界也就没有办法追寻了……”霜洛的眼底划过一丝凄凉。无法陪伴她多久，用一个残缺的身体。
肖麟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禁锢在神之枷锁里的人。他很痛苦，肖麟知道，他的痛苦源于无法陪伴所爱之人，肖麟也知道。那么既然不能陪伴一生，不能浪迹天涯，为何又要在此时此刻给了茴之一个幸福的希望呢？这样对于以后知道真相的她来说不会更加痛苦吗？
这些话肖麟并没有说出来，因为那是霜洛自己的执念。但是总有一天真相会被揭开，留下血淋淋绝望的事实。只是这个总有一天，也不过是将来的某一天而已。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肖麟问。
“我想要我的替身重新修养几日，再回到明阳城找茴之，每次调养都可以维持一个月左右……”
霜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肖麟抢过了话：“那么一个月之后呢，若是茴之想要走得更远，你这个替身真的能平安回来重新调养？或是这个替身干脆死在茴之的面前？你不觉得对于茴之来说过于残忍了吗？”
霜洛沉默了，没有言语可以反驳，他承认自己的幼稚，承认自己的冲动。但是他不想管这么多了，他想要时时刻刻看着茴之，呆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游遍天下。这个欲望过于强大以致于蒙蔽了本来应该清澈的双眼，让它们变得看不清对的东西了。
“如果不介意的话，就让她跟我同行吧，”看着霜洛的沉默，肖麟最后妥协地叹了口气，“你可以时时刻刻在身体还能行动的时候就回去调养，这段时间由我来保护她，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吗？”
不可以。霜洛在心里喊。茴之的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人，她的笑只能对着我，她将会成为我的妻子，成为我永久的守护。若是她的生命里有了你……
。……
“好吧。”沉默了很久后的霜洛说出口的却是这两个字，隐藏了咬牙切齿的不甘，却又有如释重负的无奈。
不管怎样，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茴之都需要一个人来保护，这个人如果是他，也许会是最好的选择……
——
第十章 冰封的山神（1）
“那么这一次调养你要呆着这里多久？”肖麟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做好了打道回府的准备。
“十天。希望就这么十天，你呆在明阳城帮我照顾好她，这次要走到更远的地方，所以我所要分离的灵魂要更多点。”霜洛咬着牙，笑容有些勉强。
“会对身体有害吗？”肖麟从他为难的眼神中看出了点端倪，于是问。
“没有关系的，只是会有点疼而已。”霜洛朝肖麟绽放了一个坚定的笑容，让肖麟的心莫名颤动了一下。
天，自己又是发了什么神经，又被这个男人的笑给电到。肖麟你给我振作点！
“那你自己保重，我先回去了。”肖麟朝霜洛点了点头，让他放心，然后活动了一下筋骨，做了做热身运动，用最快速的魔法冲向了明阳城。
距离自己出走已经有两天了，这两天里不知道那个丫头有没有照顾好自己，虽然自己出门的时候留了一张字条给肖雪让她照顾一下茴之，可是妹妹那个笨手笨脚的孩子能否照顾好另外一个孩子也很成问题。
而且妹妹肖雪和那个林家混蛋的婚礼也在明天，她也一定忙不过了，对于茴之的照顾肯定也不会到位。
这期间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总之，必须要赶快赶回去。
——
肖麟带着焦急的神色冲到了轮回镇，用魔法快速前行，却被比他更加焦急的镇上的人给拦住了。
他们全部围堵住了肖麟，问长问短，问到的问题全部都是：“霜洛怎样了？”
肖麟朝着他们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没有关系了，只要回到了那座山就没有危险了。他会在那里休养一段时间，请大家不要担心。”
“是吗是吗……那就好，我也终于可以放心地转生去了。”
“你的时间应该还没到吧，转生这种事就先别急啦。”
“现在霜洛神的情况也不用我担心了，我的各种心愿也在这里了结了，虽然很舍不得你，但是我还是要走了。”
“唉……我知道留不住你了，祝你好运，下辈子摊上好人家。”
“谢谢……”
两个挚友紧紧相拥。
这一幕让肖麟看得胆战心惊。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
转生？！什么转生？！他们不是活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提到转生的事？！虽说这里是轮回镇，可是也没必要所有的村民都演得这么逼真吧，我的心脏可受不了啊。
肖麟颤颤巍巍地问：“请……问，呵呵，虽然这么说很不礼貌，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聊到转生……”
村民们一同看向肖麟，其中一人一脸不可置信地说：“这里可是轮回镇啊，是圣云山这座灵山所孕育的灵魂栖息地啊。这里的所有人和物都是魂魄，只是在这里停留一小会的。只要等我们完成了所有想要完成的梦想，就不再持有怨念，就可以自在逍遥地转生去啦！”
“哦……哦，是么……呵呵……”肖麟只感到自己的额后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全身直冒冷汗。
魂魄呢，呵呵……他能接受自己遇到的人是个山神所制造的躯壳也就算了，来到了这座诡异的灵山碰到了真正的山神就已经让他不能更震惊，现在居然告诉他轮回镇里的家伙们全部都是魂魄，只是来这里完成生前未完成之事的！这让他怎么接受！！
这里的所有人看上去就和普通人无异，有头有脸，连身体都是完整的，他也鉴定过了，确实是有影子的。可是他们却是魂魄！一群只能在这个镇里活动的魂魄！
肖麟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正在接受的是怎样的世界啊。所有的一切都太不正常了，不管是人或事，都超出了他所能接受的范围，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活在了梦里。
感觉这种地方再也呆不下去了，肖麟脚底抹油地就溜掉了。他远远甩开了这些村民，急速奔往明阳城。但愿那里千万不要再出现这些异次元的东西了，上天保佑。
——
“呼——”肖麟终于长嘘了一口气。
到了到了，这个亲切的地方。城门上三个大字发着金光，有些晃目，但是肖麟一点都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这个充满腐朽味道的地方才是真正的人间。
经历了无数震惊之后，肖麟觉得自己的心理素质已经被训练到了极致，此刻要是再发生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也能保持冷静。
但是，他错了。
当他踏进家门的那一瞬间他就惊呆了。
城堡里弥漫着寒冷的气息，雪花一阵一阵地飘，地上的积雪已经深及膝盖，周围很多地方都结了冰，甚至挂下了一串串冰锥。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肖麟觉得自己快要抓狂了，“哥！！！”一个尖叫着的女声由远及近刺痛着肖麟的耳膜，这是他亲爱的妹妹的尖叫。
“这到底是怎么了，肖雪？！”肖麟觉得自己还没有从这一切幻觉中醒过来。
“哥！都是你干的好事啊！你带了个雪女回家干什么！自从她一进来，这里就到处下雪，现在好了，我们的家都快变成冰山了！”
雪女？！这是什么玩意，他怎么不知道！
“你说谁是雪女？”肖麟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深。
“就是那个茴之啊！你走后她就莫名其妙地开始下雪，搞的我们家乌烟瘴气的到处都是冰雪，我都快冻死了。但是奇怪的是这场雪只在我们家下！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肖雪也抓狂了，从她胡乱挥舞的手臂来看她对那个茴之已经恨不得千刀万剐。
肖麟愣愣地站在原地，马上地，他甩开了黏住他的肖雪，直冲上楼，打开了自己的房门。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幕更是让他无法言语。
只见整个房间已经是白花花一片，各种家具都看不见了，全部都隐埋在了雪中。而雪屋的正中间，茴之坐在雪地上，木讷地堆着雪人，动作机械而缓慢，就像是个没有生命的木偶。
在她的身旁是一个已经完成了的冰雕，做工非常完美，白鹤栩栩如生，展翅高飞的样子尽收眼底，很难想像这样高级别的艺术品是出自一个少女之手。似乎是刻累了冰雕，此时的茴之闲得发慌，堆着雪人，不说一句话。
她感觉到了有人狠狠地拉开了门，于是轻轻抬起头想要看清来人。大概又是那个无聊的大小姐吧，茴之想。真是讨厌，一直对自己指手画脚的人也配进入她的视线？
于是雪便下得更大了。
“茴之！”肖麟一声怒吼拉回了茴之空洞的眼神。
是肖麟的声音！他回来了！
马上地，雪就不下了，原本模糊的视线也变得渐渐清晰。出现在茴之眼前的那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此刻满脸怒容，却依旧不减他强烈而高贵的气质。
茴之立马冲了过去，激动地问：“找到了？他在哪里？！”因过于冲动而摔倒在了肖麟的身上。
肖麟在看见怀里的她夺眶而出的眼泪后竟没了任何脾气，只是呆呆地望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复杂而又揪心。这家伙一不开心就会使用雪魔法，简直是不安分，把这个家搞的一团糟不说，居然还悠闲地在他房间里做冰雕堆雪人，自己到底要怎样面对她。
“我遵守约定找到他了，但是他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让你在我这里等他十天，你能不能乖乖地和我一起等他？”肖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和她讲话，更何况这个家伙把自己的家毁得不成样子。还好这几天父亲和哥哥都没有回来，要是真回来了指不定对她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但是无论如何，明天他们一定会回来了，毕竟是自己女儿和妹妹的结婚典礼。
“十天啊……”茴之的眼里流过明显的失落，她还以为马上就可以出发到更远的地方了呢。不过，只要不是霜洛嫌自己烦而不要自己了就好，想到这里，茴之又开心了起来。
但愿明天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啊……肖麟此刻真是无比地揪心，总觉得自己真是惹上了什么大麻烦。事已至此，也只能默默祈祷，顺便深深叹口气而已了。
——
第十章 冰封的山神（2）
——
星辰使两腿发软地跪在地上，他的面容有些僵硬，头也不敢抬，仿佛连抬头都是一种亵渎。封在冰中的人是多么强大与圣洁，他无法直视、不能靠近、也不敢触碰。
这样的情形让他想到了当初看到主星大人的时候一样，当时的自己也是完全无法直视主星大人的眼睛，浑身发抖。在天上的那个世界里，主星大人就是万物的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万物臣服在他的脚下，这一切是多么的理所当然。
可是现在的自己，为何如此惶恐，只不过是一介山神，和主星大人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跳却不能阻止地疯狂跳动，连大脑都因充血而开始疼痛。
“霜洛……”少女的眼泪无法抑制地掉下来，滴在冰冷的冰上，滑到了冰锥的最深处，只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借着少女手上的火光在光滑的结晶上泛过一瞬的光芒。
终于见到你了……却没想到是以这样的形式……
我在这里抑制不住眼泪远远地望着你，嘴里轻轻呼唤着这个曾经最亲切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是你依旧微闭着眼睛，散发着这个世界最纯粹的虔诚，寻找着彼岸的咒印，始终没有看我一眼。也许你根本没有听见我的呼唤，也许你根本不在这里。即使知道这个躯壳里没有你，我也还想见你一面，仅此而已。
“……”星辰使抬头看了看这个满面忧伤的少女，沉默了许久，但最终还是开了口，“茴之……别哭。”
——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茴之的眼泪不再落下，她的眼神有些迷离，有些空洞，她走了过去，就像是走过了一生的路。
“你要干什么！别过去！他已经……已经……”星辰使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可是却拉不住茴之，因为此刻的她从刚开始的走，变成了现在的跑，一个个魔法圈在空中若隐若现，随着离霜洛的越来越近，魔法圈移动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终于，茴之到达了霜洛的面前，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靠在了冰墙上，将脸贴近冰面，就仿佛在对里面的霜洛喃喃私语般。
淡蓝色的魔法阵就像一个圆盘拖住了她，让她悬浮在空中，她终于可以近距离痴痴地望着这张日思夜想的脸了。
隔着厚厚的一堵冰墙，茴之因为洞里阴冷的寒气而打了个喷嚏。但是她丝毫不介意这些，只是一动不动地望着冰墙里面的王者。那个曾带她游遍千山万水，尝尽艰难困苦，让她错以为能够茶米油盐共度一生的人……
还是一点都没变啊，和当初认识自己的时候一模一样，和你在一起的短暂的日子里，我一直都这么觉得，你的笑就像是圣云山春天里最先开放的加斯朵番尾花那般圣洁美好。曾经自己从没见过这种不存在于这个世上的花，也就不曾知道它的美。但是当你亲手摘下来给我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这么纯洁的花存在过……
你知道吗？霜洛……我已经死了……但是我的灵魂一直无法离开，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要困住我呢……就因为你当初的那一句：等我。
是的，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着你，从来没有离开过，不管是几世，还是几万世，不管我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存在于这个世上，我都会回到这里。命运让我无法离开这个魔咒，让我永远守护着你说的永远，让我永远等待着你所承诺的等待。
时间过得太慢了，等你的日子也开始变得枯燥，我知道真正的你已经不会回来了，我已经很累了，找不到栖息地可以让我消失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变成逍遥自在的尘埃。我只能一直一直转世重生，企图找回你的承诺，可是你却食言了。
霜洛……你真残忍。
茴之的脸上流露出寂寞的苦笑，低着头想着什么。当她沉默了良久，终于抬起头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她的表情变了，变得愤怒而凄凉。
但是你知道么，霜洛，我已经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了，每转世一生，我的执念都无法离开，反而更加愤怒，我被困在了每一世灵魂的最深处，不停地哭泣，不停地呐喊，可是回应我的只有无尽的死寂和灰暗的孤独。当我的执念太强的时候，那一世的我就会很痛苦。最终，直到执念的力量让她们回忆起所有，胆小懦弱的她们都将选择逃避这个尘世，逃避这抹来自心灵深处最黑暗的绝望。
她们为了我们而死了呢……霜洛……你就不感到愧疚吗……
但是，霜洛，已经没关系了呢……我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生，偷走了一小部分的你……
茴之的神情因变得妖媚而散发着倾国倾城的美艳。
那一世的我用了所有代表爱的情感来换你那一小部分没有任何感情的躯壳，足以让你像行尸走肉那般存活在这个世上，那样，你也可以体会些许我所经历的痛苦了吧。
霜洛，这样才是我们两个最好的结局了，不是吗？不断转生的我将没有爱，那么也就无法体会这世间因爱而生的痛苦。我的执念，也只能止步于此，她们将不会痛苦，不会哭泣，像一个真正的女孩一般活下去，一直到老，这样最好，不是吗……
呵呵，不知道那个女孩做这些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是在为终于脱离了绝望之爱的痛苦而欢呼呢，还是像我这个胆小鬼一样舍不得丢掉这份愚蠢的感情呢……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再也不会在一起了。
茴之的笑变得诡异而嚣张，由于太远，星辰使并没有听到茴之的喃语。但是这突如其来的笑让星辰使吓得冷汗直冒。这个刚才一直沉溺在悲痛中的孩子为什么此刻会流露出这样的感情，在他看来显得及其阴森恐怖。
“茴之，我们回去吧！”星辰使远远望着茴之，不想再在这种压迫的环境下呆下去了。
远处的茴之缓缓地转过头看向了眼星辰使，收敛住了刚才那个复杂的笑。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对于自己所做的一切，她一直一直逃避着，不敢再去回想。每当她问起自己，是否真的有权利剥夺她们的爱，是否真的可以这么自私的时候，她都后悔不已。她不愿细想，不愿记起，更不愿让她们知道这个世上原来还是有爱这种情感的。她到底在嫉妒着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是，她的爱过于沉重，没有人能承担得起，所以她毁掉了它。
“嗯，我们走吧……”茴之站了起来，有些不舍地转身，她知道，执念无法过久地暴露在人世间，她应该要回去了……
突然，她的眼角瞥到了什么，让她的神经紧紧绷在了一起。
在冰墙的角落里，在霜洛衣袍飞舞的一侧，有一抹淡粉的影子死死拉住了茴之的视线。
那是……
——
第十章 冰封的山神（3）
“原来你把它带走了……”茴之愣愣地看着霜洛衣袍一侧的那盆依旧娇艳的海棠，露出了苦涩的笑。
被冰封的海棠一如千年前的样子，远看是纯净的白，只有近看才会发现它淡淡的粉色。她还记得当初自己吵着霜洛要买下海棠时候的样子，是多么青涩单纯。他还是他的山神，她也还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命运的傀儡。这样的相遇也许一开始就不被祝福。
我找了这么久的花，原来在你这里，霜洛，原来你也害怕孤独啊……
可是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买了两盆海棠呢……但你看现在，一盆依旧娇艳欲滴，被封印在时间里，永不衰退，而另一盆早已变成了尘埃不知道散落到哪里去了。
阻挡一切的，不过是时间而已。
茴之冷笑一声，潇洒转身，再也不愿去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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