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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窃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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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一眼看到赵汶还在原地呆着,不耐烦地催促道:“还不快去看牧云?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可是……”赵汶心急如焚地朝后堂门口望了望,犹豫着不肯立即离开。
他正在懊悔自己出手太重,又被二儿子瞧了去,难免尴尬。因此,他更加着急催促二儿子离开了,“你又不通医术,留在这里有什么用,我看你也欠揍了是不?”
赵汶无可奈何,只得磕了个头,三步一回头地退下去了。
到了外厅门口时,他恰好与在这里等候召见的陈元康迎头遇上了,后者一脸焦急之色,一把拉住他的袖子问道,“刚才是怎么了,谁出事了?大王还是世子?”
赵汶估计他是看到了医官赶来,猜到了内堂所发生的事故。当下也不隐瞒,低声说道:“您过去看看吧,因为高仲密的事情,父王险些将我哥打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陈元康深得赵雍信任和器重,同时又和赵源关系很好,一听之下哪里还沉得住气,略一点头,就快步进去了。
赵雍坐在床上愁眉不展,懊悔不已时,门口有人通禀道:“郎主,大行台都官郎陈大人求见。”
他一愣,这才想起他先前曾召陈元康进来议事,刚才光顾着和两个儿子生气去了,居然忘记在脑后。于是,他点点头,吩咐道:“叫他进来吧。”
陈元康进门之后,只看到两名侍女正跪在那里擦拭地板,漆色亮丽的地板上仍然残留着血迹,脸色立即变了。他来到赵雍面前跪下,叩首道:“大王教训世子难免过火了,怎能弄到这番境地?”
“呃……”赵雍顿时挂不住脸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敢问大王,世子现在如何情形了?”陈元康一面问着,一面担忧不已地望向后堂。
“在里面呢,你去看看吧。”他知道这个事情瞒不下去,只得老实“招认”了。
陈元康起身入内,过了一会儿,出来了。赵雍注意到,他的眼眶里已然有泪花闪现。
“长猷(注:陈元康字)不必如此,这小子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我性子急,生阿惠的气时,经常如此,早已习惯了。”赵雍虽然心中后怕不已,但表面上仍然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
陈元康哽咽出声,一面抹泪一面劝谏道:“大王教导世子,也应该遵循礼法,按照刑式制度来,怎能如此,竟至这般地步?一次尚且严重至此,何况您还说这是经常的!”
赵雍羞愧不已,叹了口气,起身将陈元康扶起,保证道:“爱卿言之有理,我这一次的确过分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等陈元康离开之后,赵雍站在外厅处,对周围的小厮和侍女们吩咐道:“今天的事情,谁也不准传播出去,万不可给王妃知晓。”
众人知道这位大王虽然权势熏天,粗暴冷酷,却是位既怜香惜玉,又颇为惧内的主。因此,众人一齐应诺下来。
他又补充道:“还有,以后我再打骂世子,你们谁也不准去告诉刚才那位陈大人,记住了吗?”
“记住了。”
赵雍吩咐完毕,又回了内堂,坐在床上面沉如水地思忖了一阵,方才自言自语道:“元康用心诚实,将来必与我儿死在一块儿。”
……
赵汶步履匆匆地行走在回自己院落的小径上。半路上,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向侍女问道:“你刚才在大王面前没说实话吧?”
侍女一惊,连忙跪下了,“请郎君饶恕奴婢的罪过,奴婢欺骗您实在是迫不得已。”
他显得颇为大度,摆了摆手,“起来吧,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小心翼翼地窥探着他的神色,低声回答道:“回郎君的话,夫人的确即将分娩了。只不过她被送回去的路上,一直呼唤的是大郎君的名讳。奴婢上前询问时,她就令奴婢来寻大郎君过去。奴婢过去寻找大郎君时,恰好遇到那样的情形,唯恐触怒郎主,故而不敢说实话。”
“嗯,我说呢……”他自言自语一句,微微皱起眉头来,抿着薄薄的嘴唇沉思片刻。“好了,你做得对。这件事就过去了,没有发生过。”
侍女松了口气,“奴婢多谢郎君宽恕。”
进了院门时,只见平日里平静的庭院热闹起来,人来人往的,个个面色紧张,来来回回地拿取器具。一间屋子正敞开着门,有人蹲在炉子前看着煎药。眼见这般场景,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
刚刚进屋,赵汶就听到了内室传出阵阵呻吟,一声高过一声,显然颇为痛苦。他心下焦急,连鞋子都顾不得脱,就匆匆地朝里面奔去。
门口的侍女慌忙拦住他,“郎君不可入内。”
赵汶懒得和她啰嗦,一把推开她的阻拦,脱下外氅,快步进去了。“姊姊,别急,我来了!”
卧房里聚集了六七个女人,增添了一些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器具。牧云在屏风后面的榻上一声声地痛呼着,有侍女端着盆子出来,他注意到,里面有更换下来的纱布,足有十几条,上面沾满了鲜血。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径自绕过屏风,来到榻前。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他越发忐忑。他还是第一次见女人生孩子,想不到会出这么多血,于是格外紧张了。他抓住稳婆的手,问道:“怎么样了,夫人的状况如何,怎么流这么多血?”
稳婆本想把他往外撵,不过一连推了几次他都不肯出去,只得回答道:“请郎君放心,妇人家分娩肯定要出血的,夫人目前的状况还算平稳,郎君不要着急,请先在外面等候。”
“那要多长时间?还会这样继续流血吗?”赵汶不顾众人阻拦,转到床榻另一侧,掀开被子看了看,很快就面如土色了。
牧云本来正痛得快要昏晕,迷迷糊糊地看到他掀被子,只觉得□一凉,有冷风进来,腹内越发痛得厉害了,犹如刀绞一般。她不由得挣扎起来,双脚猛力地蹬在他的腿上,一面流泪一面埋怨道:“谁叫你来了,谁叫你看了,出去,出去!”
大量的血液从她体内涌出,身下很快潮湿起来,粘糊糊的。侍女慌忙上前,将垫在她身下的一叠纱布撤去,更换上干净的。可这一次血流实在汹涌,刚换上的马上又湿透了。
赵汶眼见如此,越发惊骇,“医官呢,医官呢?再这样下去要死人的,一个人统共能有多少血啊?”
稳婆回答:“郎君莫急,再过小半个时辰就好了,不会继续流的。”
医官是男人,不到难产或者出现紧急状况,一般是不能轻易进入产房的。赵汶病急乱投医,早已忘记了男女有别。
牧云痛得浑身大汗淋漓,在疼痛逐渐攀升到顶峰时,极力地嘶喊着,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紧紧地攥着,很快将他的皮肤掐破了。“啊……不行了,不行了,痛死我了……”
他结结巴巴地劝慰着:“姊姊不要害怕,女人生孩子肯定要痛的。要不了多久,孩子生下来,就没事了。”
她的指甲一直掐进他的皮肤里去,只觉得昏天黑地,一阵阵恶心,“啊,啊……不行了,我不要生了。这个小东西快要折腾死我了……啊,你们男人怎么不生孩子,在这里,在这里看热闹,还,还胡说八道……”她断断续续地惨叫着,期间夹杂着含含糊糊的言语,乱骂一气,借以分解现下难捱的痛苦。
60
60、痛苦 。。。
赵汶越发地手足无措了。饶他再如何坚忍过人,可眼下的情形却是第一次遇到,何况又是自己最为在意的女人。他听说妇人生孩子最为危险,十个里面总有一两个要有性命之忧的。眼下他除了站在面前傻眼之外,根本没有半点办法。
严重的挫败感深深地席卷了他的内心,令他沮丧不已。幸好她的指甲深深地掐入他的皮肤,手背上火辣辣的,这总算是少许分散了他的精力。
“没事的,没事的,忍一忍,很快就能生下来了。”
牧云全身都湿淋淋的,满是冷汗,发丝黏在额头上,旁边的侍女用帕子不断地为她擦拭着。一次擦完,很快又有汗珠沁出,只能换了干净的帕子重新擦拭。
又一次阵痛席卷而来,犹如大海波涛,拍打着岸边礁石,灾难一般地磅礴。持续的时间却更加漫长,令她实在无法忍受,下唇已经咬到渗血。
“不要咬了,再咬就要烂了。”赵汶慌忙示意旁边的侍女,侍女立即将一团蘸了清水的纱布塞在她的牙关之间,以免她继续咬自己的嘴唇。
“啊!”剧烈的痛楚令牧云再难坚持,她猛地坐起身来,吐掉已经染了血的纱布,紧紧地抱住身边的丈夫,用尽全身的力气,箍紧他单薄的肩头。“疼……啊……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受不了就打我,掐我,我不怕疼。”
“你还是给我一刀,杀了,杀了我吧……这样,下去,我实在撑不住了……”牧云勉强说到这里,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痛得全身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旁边的稳婆和几名侍女一起合力,将牧云从赵汶的身上拉了下来,让她重新平躺在榻上,一人站在一侧,使出吃奶的力气按压住她的四肢。饶是如此,她仍然高声嘶喊着,猛烈挣扎,紧绷着身体,极力地挺起。抽搐了好一阵子,终于将这一波阵痛捱了过去,她这才颓然松懈下来。
这一次漫长的阵痛总算过去了,在短暂的间歇里,又进来一名侍女,送来一碗热腾腾的汤药,跪在榻前奉上。
“这是什么药?”赵汶忧心忡忡地望着快要虚脱了的妻子,又转头打量打量碗里的褐色汤汁。
“回郎君的话,医官说这药可以促进胞宫收缩,让胎儿可以尽快娩出。如若耽搁的时间太长,不但夫人吃苦,胎儿恐难保住。”
赵汶一听这汤药有这般效果,虽然不明白原理,却仍像落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赶忙将牧云扶起。只见她脸色非常难看,两眼紧闭,似乎仍然颇为痛苦。
“来,张嘴,把药喝下去,就能快许多。”他在她耳边小声催促道。
半晌,她才极虚弱地回了一声,“……难受,犯恶心,喝不下。”
“难受也得喝呀,不然时间太长你还要受更多苦。”
“嗯。”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微微点头,仍然没有睁眼。
侍女跪到近前来,将汤药一勺一勺地送到她的口中。然而她勉强喝了几口,就实在忍不住,一下子全部呕吐出来。旁边的赵汶躲闪不及,衣袖和膝头立即湿漉漉的,沾满药汁。
侍女想要替他擦拭,他摆摆手制止了,同时轻轻地抚着她的前胸,替她顺气。“别急,慢慢喝,忍一忍就下去了。”
在他的鼓励下,牧云努力打叠起精神来,总算是把碗里剩余的汤药全部喝下。她不知道下一次阵痛会什么时候来,要持续多久。
无尽的痛苦如同世上最恐怖的肉刑,早已超过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如果说前方是万丈深渊,在痛苦达到极致的时候,她宁愿摔个粉身碎骨地死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腰间被系了根绳子,一次次地从悬崖抛下,在即将接触地面时又拉了回去,再次抛下……如此周而复始,她已接近崩溃。
她伸手摸向高高隆起的腹部,此时胎儿渐渐安宁下来,不像先前那样奋力地折磨她了。原来,喜欢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地为他生儿育女,竟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情,一个如此痛苦的过程。可孩子的父亲,现在又在哪里呢?
牧云张了张嘴,想要问问赵源在哪里,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来。但是想到赵汶也许听了之后会很不舒服,虽不会责怪她,却会在心中抑郁着,这样对他太不公平了。因此,她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
赵汶显然看出了她的心思,俯身下来,在她耳畔小声说道:“真是不巧,我哥出去办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已派人前去寻找,相信他得知之后很快就能回来的。”
牧云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还是不要他来了。现在大王在府中吧?若是要他知道了我和你哥仍然有来往,你哥肯定又要倒霉了。”
赵汶点点头,附和道:“那是肯定的,所以咱们这段时间要格外小心,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了。”
说着,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微笑,“我哥要是知道你在这种时候,心心念念的仍然是他,不知道要有多高兴呢。”
她语塞了,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继续摸着坠胀不已的肚腹,祈祷着孩子尽快出来,千万别出什么事情,也别再狠狠地折磨自己。
“也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赵汶望着她的肚子,有些出神。
“谁知道呢,也许是个女孩。我听说怀男孩的话,脸上会生出一些斑来,我没有,估计就是女孩了。”
赵汶并没有因为孩子的性别问题而有什么态度区别来,他安慰着妻子,“是女孩也好,长得像你一样美。将来长大了,颠倒众生,让男人们为了抢她打破脑袋,多有意思啊。”
牧云虚弱地笑了笑,“倒不如平凡些,老老实实地相夫教子……对了,我怀上这个孩子的当晚,做过一个很奇怪的梦。”
他颇感兴趣地问道:“哦,什么梦啊?”
牧云眼望着屏风上的绘画,缓缓说道:“我梦见一条很大的江,夕阳倒映其中,江面上殷红殷红的。后来那水中的日头越来越小,变成明珠模样,朝我漂浮而来。我很好奇,蹲下来用裙子将它兜起。刚刚起身,它就消失不见,不知道去了哪里。”
赵汶的眼神渐渐幽深起来,一双黑眸好似化不开的浓墨,看不出任何情绪。直到她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问道,“你想什么呢?”
他这才回过神来,尴尬地摇摇头,“没想什么……呃,也许是男孩,日为男,月为女。我家家怀我阿姊的时候,曾经梦见过明月入怀。”
“呵,看他折腾得这么厉害,力气这么大,估计真是个……”牧云说到这里时,肚子里又开始疼痛了,不得不中断了话语。
这一次的阵痛时间更为漫长,她几乎喊破了喉咙,一次次地挣扎着坐起,又被一次次地按了回去。身下的褥单被她撕裂,碎成一条一条的。腹内的疼痛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在来回绞和,一遍一遍地剐割着她的肉体,令她快要发狂。
等这一次结束之后,她已然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疲惫不堪地闭上眼睛,真想这么睡过去,不再有任何痛苦,不再有任何负疚。
隐隐约约间,牧云听到赵汶向旁人询问时间,回答说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后来,被子掀开了,黏糊糊的纱布被更换成干净的;接着,似乎是稳婆跪在她的两腿之间,将她的两腿用力分开,伸手到她已经肿到快要麻木的下 体里探了几下,好像要把原本狭窄的地方撑开一样。
“开得差不多了,把夫人扶过去吧。”
这时候,她酸痛不已的身体被众人七手八脚的搀扶起来。她根本没有力气自己走路了,只能时断时续地呻吟着,泪水流了一脸,很快有帕子按上来擦拭掉。可是,她的视线很快又一次模糊了,周围的景象影影错错起来。
赵汶焦急的询问声在牧云耳畔响起,“她都这样了,干嘛还要换地方?”
“郎君不必担心,妇人分娩到了一定时候,只有换成跪姿,才能方便生产。”
她实在动弹不得,只得任由众人将她抬起,送到旁边的一个木头架子上。下面铺了厚厚的垫子,她被迫分开双腿跪在上面,趴在横梁间,直到剧痛的又一次来临。
很快,大量温热的液体从体内渗出,顺着两腿内侧迅速地流淌下来,周围弥漫起浓重的血腥味。
愈加密集的宫缩将意识接近昏沉的牧云再次唤醒,她嘶叫出声,竭力地挣扎着,痉挛着身体。绵延不绝的痛让她难以承受,沾满汗水的脸颊也如死灰般可怖,双手死死地攥紧横梁,就如握住救命的稻草般。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她身下察看情况的稳婆对旁边的侍女吩咐道:“拿剪刀来,差不多了。”
赵汶一直不敢离开,紧张万分地守在她身边。眼下见到侍女将一把锋利的剪刀在灯烛上炙烤过后,递交给了稳婆。稳婆接过,俯身朝她的身下探去。
他不免害怕了,“你这是干嘛?”
话音刚落,只听到牧云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全身都猛烈地抽搐着,鲜血溅得稳婆满手都是。
61
61、孝瓘 。。。
赵汶顿时慌了,一把将稳婆推倒在地,怒斥道:“你刚才干什么了?”
对此一窍不通的男人,在这种时候只会添乱。尤其现在又是关键时刻。稳婆顾不上解释,爬起身来就对旁边的侍女们使眼色。她们立即会意,七手八脚地将赵汶推搡出去,关在产房外面,任凭他将房门拍打得震天响,也不再理睬。
“用力,用力啊!”
稳婆在旁边催促着,指导着牧云一次次地使劲儿,将躁动不已的胎儿一点点地向外娩出。可是,漫长的产程实在消耗掉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力气,根本无法再使出半分了。
下 体被剪开的部位痛彻心肺,小腹的坠胀更是有如刀绞。大量的鲜血迅速流失,令她的意识渐渐昏沉起来。恍惚间,似乎身体上的知觉渐渐消失了,不再有痛,不再辛苦。她似乎躺在绵软的云端,身体轻飘飘的。
最后一丝残存的意识让她禁不住怀疑,自己好像要死了,否则怎么出现这样的幻象,美丽飘渺,有如海市蜃楼?
这时候,有人撬开她的牙关,强行给她灌下苦涩的汤药,可她连下咽的力气都没有了。喂进去多少,她就吐出来多少,头脑也越发昏沉了。
迷迷蒙蒙中,牧云似乎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男人的怀抱,那怀抱很温暖,很安全。他温柔地拍抚着她的后背,摩挲着她的发丝,为她擦拭掉额头上的汗水。
是阿源,是阿源来了。她坚定地这样认为。
此时,她已睁不开眼睛,任由他抱着,蜷缩在他的怀里,眷恋而又依赖。
“我要死了吗?”她努力地积攒了力气,轻声问道。
他并不回答,长久地沉默。
“都怪你……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我恨死你了。我要是死了,就当个孤魂野鬼。每天,每天半夜里,来找你……”牧云断断续续地说到这里,眼皮越来越沉,人也越来越倦,终于睡着了。
赵汶趁着送药人开门的功夫,再次挤了进来。他努力不去看她身下那触目惊心的血腥,只一直抱着她,拥着她。听着她的责怪和埋怨,虽然那个抱怨的对象不是他。大概是失血太多的缘故,她的手渐渐冰冷,他拉起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贴身衣服里,希望能带给她些温暖。
直到牧云昏迷过去之后,赵汶这才敢说话了。“姊姊,你不要死,你要好好地活着。我要让你看看,我对你远比他对你好。将来,我也一定会比他强。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给。甚至是万里江山,皇后之位……只要你喜欢,我都能给。姊姊,我要你,像喜欢他一样,喜欢我。把我当成你心中唯一的,男人……”
说着这些话时,他凑近她的耳边,声音极轻微极轻微,除了他自己,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听到。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情愫,终于得到了释放,他舒服多了。
时间像凝滞住了一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赵汶的身体快要僵硬了,她仍然没有醒转过来。
“夫人,会不会有什么事情?”赵汶虽很不情愿面对这个问题,却仍然忍不住问出口。
地上散落着大量染血的棉絮。稳婆趴伏在地,仰头在她的两腿之间窥望了好一阵子,终于露出喜色来,“行了,差不多了,头都露出来了。请郎君将夫人唤醒。”
他唤了好几声,拍打着她苍白的面孔,“姊姊,姊姊!快醒醒,孩子就快出来了!”
牧云仍然紧闭着双眼,没有任何醒转的迹象。赵汶吓坏了,伸手在她的颈部摸了摸,还好,还有一点微弱的脉搏,只是昏迷得有点深沉罢了。
她实在醒不过来,赵汶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这可怎么办?”
“郎君不要着急,夫人不用力也可以娩出胎儿的。”
稳婆经验丰富,在下面等待观察了一段时间,看看时机成熟了,突然伸手进去,一点点地拨转,小心翼翼地往外拉拽。殷红的血液染满她的双手。终于,一个小小的,蜷缩着的婴儿,头朝下地脱离了母体,呱呱坠地了。
赵汶一眼看到这个新生儿,惊奇不已,在长长地吁了口气的同时,目不转睛地朝孩子打量着。
只见孩子满身血污,拖着长长的脐带,粉红色的皮肤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像他以前所见的那些已经出生几天的婴儿那样白嫩可爱。不过他很快发现,这是个男孩,正如她的那个胎梦所预示,这也许真的是有帝王命格的孩子。
稳婆的动作很娴熟,将这个刚刚落地的新生儿放在毯子上,以纱布迅速地清理掉他口鼻里的血污和羊水。很快,孩子发出了响亮的啼哭声,挥舞着手臂,胖乎乎的小腿蹬踢着,奶声奶气地大哭起来。
接下来,他被用温水擦洗干净,脐带也剪断并且严严实实地包扎起来。侍女赶忙递过棉被来,稳婆将小婴儿包裹住,然后递给了一脸古怪神色的赵汶。
几个女人都很诧异,因为他并没有表露出多少初为人父的欢喜来,望向婴儿的目光里竟隐然有点厌恶之情,不由得一起忐忑起来。
“郎君喜得贵子,可喜可贺。”她们一起跪地祝贺道。
赵汶颇为笨拙地抱着襁褓里的小小婴儿,看着他啼哭不止,小脸红扑扑的,眼睛一直没有睁开。他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你这么个小儿,折腾个不轻,怎么不早点爬出来?”说罢,将孩子高高举起,看情形竟似要把孩子摔到地上来。
众人一起磕头劝阻,“郎君小心,这可是您的亲生骨血啊!”
不知道怎么的,他越发觉得这个孩子不像牧云,更像赵源。一口恶气梗在胸中无法发泄,就越发觉得孩子面目可憎。
襁褓里的男孩似乎意识到了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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