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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窃国-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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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她被小孩子这一连串问题给问住了,正犯愁该怎么回答时,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一名小厮出现在院门口。她认得这名小厮,知道他是赵雍跟前的贴身奴仆。
她赶紧将略显凌乱的衣襟掩了掩,抬头问道:“什么事?”
“禀夫人,郎主要小人带小郎君过去。”
牧云讶异道:“就带他一个去吗,你可知道郎主找他有什么事情?”
“这……”小厮的神色有点犹豫,支吾起来。“不单是小郎君一个过去,郎主还吩咐其他人去寻找大郎君家的那位。”
“孝瑜吗?就他们两个小孩?”她觉得事情很不对劲。赵雍就算是要看孙子,也不会如此急吼吼,会不会和赵源有关?毕竟这两个都是他的亲生儿子。
想到这里,她突然站了起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小厮,“是郎主要见他们,还是大郎君?”
小厮回答道:“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不过郎主现在在关押大郎君的院子里,看样子好像挺着急。”
牧云心头骤然一紧,她顾不得多加猜测,直接抱起孝瓘,“我带他过去吧。”
小厮有点为难:“还请夫人留步,郎主没有吩咐其他人过去,小人不敢自作主张。”
这时候,小孝瓘突然抱着母亲的脖子,撒娇耍赖道:“我就要家家抱我去,我才不要自己走路呢。”
小厮无可奈何了,恰好又被牧云目光严厉地瞥了一眼,只得妥协了。
牧云终于可以借着送儿子的机会进入关押赵源的院落了。她前脚刚刚进来,后脚就有人紧跟着赶来了。她回头看看,原来是孝瑜的乳母,走得满头大汗,刚刚把孝瑜放了下来。
“婶婶?弟弟?你们也在啊,太好了!”见到他们在这里,孝瑜在惊讶之余显然也很高兴,立即张开小手跑过来,牵住了孝瓘的衣角。
几个人还没来得及对话,前头进去禀告的小厮已经出来了,“郎主传两位小郎君进去,其余人等在外等候,未经传召不得入内。”
小厮的话音刚落,两名侍卫就快步上前,从她怀里抱走了孝瓘,又牵走了一头雾水的孝瑜。
牧云很想一块进去看看赵源的情况,却不好硬闯,只得看着两个小孩被送入屋内。随即,关闭了房门,连窗子都掩得紧紧的,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院子里恢复了平静,甚至是一片死寂。气氛非常古怪,她的心中渐渐有种不祥的预感,并且越来越强烈。这种紧张和害怕令她的身体微微发抖,虽然天气不算严寒,但她仍然不停地打着冷战。不敢朝里看,更不敢继续朝更坏的方向想。
时间一点点地流失着,格外难捱。终于,室内隐隐约约地传来孩子的啼哭声。
她听出这是儿子的哭声,出于本能地冲上前去,想要伸手推门,却被两名侍卫坚决地阻拦了。
“瓘儿,瓘儿!”情急之下,她一面奋力地推搡着身前的侍卫,一面大喊道:“大王,请您允准奴婢进去,求您了!”
过了一会儿,孩子的哭声渐渐清晰起来,朝这边接近。很快,房门打开了,两个小孩一前一后地跑了出来。孝瓘一见到母亲,哭得更加厉害了,立即扑到她的怀里。而孝瑜也抽抽噎噎地拉住她的一只手,将满是泪痕的小脸埋入其中。
“别哭,别哭,到底怎么了?”她蹲□来,将两个孩子一左一右地揽住怀中,尽管自己也心惊肉跳,却仍然强作笑颜地安慰他们。
孝瓘哭得格外伤心,努力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哽咽道:“好吓人,里面,里面有个怪人,身上,身上好多地方都烂了……他还认得我,管我叫‘瓘儿’,还摸了我的脸……”
牧云顿时僵住了,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了。视野里仿佛充斥着可怕的红色,脑子里也嗡嗡作响。一时之间,她有如木雕泥塑,一动也不能动弹了。
孝瑜勉强止住了哭泣,反驳着弟弟的话:“那不是怪人,那是我兄兄,听声音就听出来了。”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小手胡乱地抹着眼眶里大滴大滴的泪花,对牧云哭诉着:“婶婶,您知道我兄兄为什么,为什么变成那样了吗?他好像眼睛看不见了,连我和弟弟都分不清楚,说几句话都很难很难……呜呜呜……”
牧云语调干涩地问道:“他对你们说什么了?”
“他就说了两三句话,先是叫我们的名字,叫我们别哭。后来,后来又拉着我的手说,孝瓘是我的弟弟,要我以后像个当大哥的样子,好好照顾他,别让别人欺负他……就这些了。”
她整个人都懵了。不知道是黄昏降临,还是自己的视觉出了问题,她恍惚觉得周围的一切景物都陷入了无边无际的血色迷雾中。那颜色越来越浓,仿佛空气中也弥漫了可怖的血腥气,从四面八方朝她汇聚而来,令她每呼吸一次,都异常艰难。
愣怔一阵子,牧云缓缓松开搂着孩子们的手,眼神飘忽地上了台阶,小心翼翼地走着。就好像每一步都踩在云端,每一步踏下去都是那样危险,那样不踏实。仿佛只要一步踏错,就会一个失足堕落下去,摔个粉身碎骨。
眼前的殷红慢慢地浓重起来,变成紫红,最后又成了乌云一般的颜色。好似暴雨即将来临,阴沉得格外可怕。
终于,她到了门前,神志却越发迷糊,两腿一软,力不从心地瘫倒在地。
视野里越发昏暗了,她极力地睁大眼睛,以免彻底丧失了意识和行动能力。她还要见赵源,她想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把孩子们吓成那样,为什么要说那些彷如最后嘱托一般的话;她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他宁可见两个儿子,也不肯见她。
这时候,房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有人慢慢走出,一双穿了靴子的脚停驻在她面前。
牧云仰头看着这个居高临下的人,眼睛里浮出一层朦胧的水雾,阻碍了视线,她努力分辨了好一阵,才影影错错地感觉出这人是谁。
她努力撑起身体,连跪带爬地到了他面前,拉住他的袍角,颤声道:“大王,您就让奴婢见见他吧……”
105、峰回路转
赵雍似乎有几分失态了,一反往日的高高在上,居然破天荒地蹲了下来,以手扶额,低头沉吟了良久,这才摇摇头,道:“不是我阻碍你,到了这个份上还能说什么好……我问过他了,他说不要见你。”
她第一次和公爹如此面对面地近距离对话,按理说早该局促尴尬了,何况周围还有不少侍卫和奴仆看着。只不过,她现在完全不会考虑这些了,她满脑子里都是赵源。她一万个不想失去他,她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哪怕庸庸碌碌,哪怕没有自由,也总比死亡要好上千倍万倍。有他在,她的人生就充满了阳光。她根本不敢想象,若没有了他,永久地失去了他,她将会如何。
“为什么,他为什么这样说?”牧云刚刚问了一句,就禁不住地哽咽出声。
赵雍苦笑一声,“我怎知道,大概是怕你见了他的模样吓到吧。”接着,他又徒劳地安慰道:“不要哭,这不是还没死嘛。等他真的咽了气,再哭也不迟。”
这种类似混账话的安慰,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说得出。牧云对他不理不睬,只是极力地朝大门张望着,望眼欲穿。
她想要呼唤赵源,无奈这么多人在场,她不想做出更多失态的举动来。极力的压制之下,她的心格外疼痛,好像被一只手抓住,狠狠地朝外拉,痛到她想要张口嘶喊,却没有这样的勇气。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藏在袖子下的手指紧紧地抠着台阶上的石板缝隙,用尽全身的力气,直到指甲一片片地裂开,支离破碎。
北风又起,呼啸而来,她眼眶里尚且温热着的泪水,滴落在台阶上,转眼就彻底凉透,渐渐结成冰霜。连她指尖里渗出的血液,也很快丧失了温度,将她的肌肤和石板冻结在了一起。
“你一定很恨我,当初为什么把你嫁给侯尼于吧?”赵雍眼神幽深地盯着她,突然这样问道。
牧云此时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她仍旧低着头默默流泪,对他的问话毫不理会。
他似乎也不期待她给不给答案,自顾自地说道:“就算你来的比元仲华早,我也不会把你嫁给阿惠的,因为他是我的世子,他只能娶当朝公主;也只有当朝公主的身份,才能配得上他的地位。一个男人的背后如果没有势力庞大的妻族支持,他再怎么努力也是白费。我当年娶你的昭君姨母,何尝不是这样的考虑。如果没有陆家的支持,我又如何有今天的地位?所以,你要跟他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并不是不可以。但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他不再当我的世子,那么他娶谁为妻我都不会干涉。”
牧云终于抬起头来,冷冰冰地望着这位令她颇为愤懑,颇为憎恶的公爹。如果不是他,阿源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她不明白,阿源是他的亲生骨肉,就算犯了再大的罪过,他也不至于亲自动手,把儿子打到奄奄一息。何况眼下儿子即将有性命之忧,他居然能如此条理清晰地扯着闲话,人心之残酷,竟至如此吗?
“大王的心肺,莫非是铁石铸成?”她强忍着哽咽,问道:“若您不是大王,他不是您的世子,只是寻常百姓人家的父子,也会弄到今天的地步吗?”
赵雍的嘴唇抿了起来,不久之后,松开,毫无感情 色彩地回答:“男人如何决断,你们妇人又怎会清楚,就像你不明白阿惠为什么不肯见你一样。”
说到这里,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周围的空气里弥漫起白雾,又迅速地消散掉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我也想开了。他要是死了便了,若是侥幸不死,出了这个事情之后,我定然不会再让他继承我的位置。等我废黜了他,你就跟他走吧,走得远远的,最好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这话的意思很明了,他默许牧云和他的儿子“私奔”。如此“开恩”,是她从来不敢想象的事情。她心中顿时一喜,不过很快想到了情况危急的赵源,她又喜不起来了。只是满心害怕,满心担忧。
“只求大王令医官为他全力医治,无论如何,也要保得他平安才好啊!”
赵雍点点头,“这个不用你提醒,他毕竟是我儿子,我现在不想要他命了。”说着,站起身来,下了逐客令:“行了,他一时半刻还死不了,刚刚睡过去了,就算现在去探望也探不出什么来。你也别候着了,先带着孩子回去吧。”
他的话音刚落,就抬眼朝天上瞧了过去,好像有什么发现。等牧云注意到这些,回头看时,一架纸鸢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台阶下面。
一阵脚步声朝这边接近,蹦蹦跳跳的,显然是孩子的脚步声。很快,一个小小的孩童出现在院门口,手里拿着个放飞纸鸢的线轴,一脸愕然地看着院子里的众人。
“咦,孝瑜你怎么在这里,还有孝瓘,你们哭过了?谁欺负你们了?”不小心将纸鸢掉落在这个庭院又赶忙寻来的孩童不是别人,正是赵雍的第九个儿子赵湛。
两个泪痕犹存的小孩慌忙向他使了使眼色,他这才注意到台阶上的赵雍和牧云,慌忙跑了进来,规规矩矩地给两人行了家礼,“兄兄,嫂子。”
赵雍“嗯”了一声,沉重的脸色略微有了点缓和,赵湛是他小儿子中间最得他欢心的,于是走下台阶,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勉强挤出一丝慈祥的微笑:“乖儿子,起来吧。”
赵湛又磕了个头,这才爬了起来。他疑惑地望着两个显然刚刚哭过的小伙伴,问道:“你们在这干什么呢,为什么要哭?”
孝瓘想要回答,却被身边的孝瑜悄悄地拧了一把后背。他反应很快,眨巴眨巴眼睛,撒了个谎,“我们俩玩耍的时候闹别扭了,他打我几下,我打他几下,到后来我们两个都哭了。”
“哦,原来这么点小事啊,我还道什么人欺负你们了呢,白白担心。”说着,赵湛转身去捡起掉落在阶下的纸鸢,“孝瑜,这是你上次被我弄坏的那一只,我刚刚给它糊好了,试一试,飞得又高又远。喏,现在还给你,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孝瑜接过纸鸢,破涕而笑,“好,以后我再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还和你一起玩。”接着将纸鸢高高地举起,反复打量着看,“糊得倒是挺好,只是……这纸是你从哪里偷来的,怎么有这么多字啊?”他刚刚启蒙,还不认得几个字。至于赵湛和孝瓘则更是一个大字不识了。
谁也没注意到,赵雍的目光盯住了这架颇为简陋的纸鸢,眼神里有点明暗莫测的意味。
赵湛刚刚要回答,却见赵雍伸出手来,“瑜儿,你把纸鸢拿来给祖父瞧瞧,瞧完了就还给你。”
“嗯,好。”孝瑜爽快地答应一声,两只小手小心翼翼地托着纸鸢,将它送到了祖父手里。
牧云感觉事情似乎有点反常,按理说赵雍现在心情很恶劣,应该没有兴趣关心小孩子的玩意。于是她暂时压抑住心中的悲伤和紧张,悄悄地窥着他的反应。夕阳的余晖洒落了整个庭院,同样也映照在纸鸢上面。她能够大致看到上面有几行齐整的字迹,但是内容还看不清楚。
赵雍拿着纸鸢打量了几眼,脸色很快变了。等他仔细将上面的文字看完,眼睛里已然闪烁起一抹阴冷的戾色。
“步落稽,你告诉兄兄,这张带字的纸,你是从哪里拿的?”
赵湛虽然年纪小,却也瞧出了父亲面色不善,不由得紧张起来,“兄兄莫怪,儿子没有偷,不是儿子偷来的……”
他放缓了口气,似乎在强忍着咬牙切齿的冲动,问道:“你不用怕,我又没说你什么。你跟兄兄说实话就成,兄兄不会打你骂你的。”
孝瓘和孝瑜以为这个平日里和他们玩得高兴的小叔叔闯了什么祸,动用了大人的重要东西,不由得一起失色,紧张不已地朝这边望来。
赵湛显然很害怕,一双纯真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惶然的色彩来,“儿子照实说,兄兄别惩处儿子。”
“嗯,我说话算话。”赵雍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赵湛低下头,用极轻微的声音说了一句,由于距离不近,牧云根本没听清楚这句话的内容是什么。
赵雍闻言之后,突然将手里的纸鸢狠狠地掷在地上,恨声道:“岂有此理!”
众人见他勃然大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纷纷出于本能地下跪,“大王息怒,大王息怒。”
牧云注意到,他的眼睛已经隐隐有些泛红了,好像被激怒了的猛兽。她不敢询问,只能和众人一起跪着,一语不发,遥遥地朝那架被摔坏了的纸鸢望去。
赵湛年纪幼小,见父亲如此暴怒,还以为要冲着他来,立即小嘴一瘪,抽抽噎噎地啼哭起来。孝瑜和孝瓘今天接连受到惊吓,更是惶惶如惊弓之鸟,不由得双双抱在一起。
他想要发火却有没有合适的对象,气得两手颤抖了好一阵子,这才俯身捡起纸鸢,“嗤啦”一声将上面那张带字的纸撕了下来,草草折叠了放入袖子里。
“好了,媳妇你先带着几个孩子回去,这里没你的事了。”
“可是……”牧云不放心地朝赵源所在的屋子那边望了望,记挂不已。
“他这边我会令医官全力救治的,你留下也帮不了忙,走吧。”赵雍强忍着怒气,冲她挥了挥手。
牧云无可奈何,只得和乳母一道,带着三个吓得不知所措的孩子,三步一回头地去了。
106、废立
王府前院,正厅里。赵雍坐在大床上,一语不发地听着在座的十多位朝廷重臣,鲜卑亲贵们七嘴八舌地向他告状。
以前赵源得势的时候人人闭口缩坐,眼下见赵源倒了霉,纷纷前来踏上一脚,地地道道地上演了一出“墙倒众人推”的好戏。大家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无不争先恐后,大肆倾诉着赵源这几年来在邺城里骄奢淫逸,横行无忌的种种作为,将他的诸多恶行和坏事添油加醋一一道来,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还没结束。
要是以往,赵雍早该勃然大怒,再也坐不住了。可是一贯性情暴躁的他今天显然很反常。从正月十五到现在,还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比起元宵节时,他明显地憔悴了几分。一身浅灰色的衫子衬得脸色越发苍白,眼睛里布满了红红的血丝,煞是骇人。
这场清算大戏颇为热闹,人人都说得滔滔不绝,红光满面,周围弥漫着一股幸灾乐祸的气氛。赵雍好几次皱起眉头,颇为痛苦地伸手拍打着额头,也没能让他们有所收敛。
其中嗓门最大,最起劲儿的要数他的姐夫尉景了,赵源可把他得罪个不轻。当年被赵雍绑到门前负荆请罪,又狠狠地抽了一顿,却不见赵源长任何记性。稍微收敛了半年,居然又干出件强行向尉景索要一匹果下马的恶事来,这下可把尉景惹恼了。这次他联合了所有被赵源得罪过的大臣亲贵们前来举发,自然是要把赵源一下子弄到身败名裂,再也无法翻身的地步。因此,他的表现最为卖力。
看看众人说得差不多了,他出来压轴了,拍着大腿对赵雍说道:“贺六浑,这一次你说什么也得给大家伙一个交代,不能再让那个混账小儿蒙混过关了!有道是 ‘土相扶为墙,人相扶为王’,这小子实在逼人太甚,连匹马都不让人养了,非得要过去不可。如此横行霸道,将来还了得?你现在当着大王他尚且如此欺负我们这些老骨头;要是你哪一天不在了,他当了大王,我们哪里还有半条活路?”
在场亲贵们仗着个个手握兵权,要么是朝廷重臣,要么是封疆大吏,又是一路追随赵雍打天下的功臣,故而一起帮腔,齐声要求赵雍给他们个说法。
赵雍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来,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已经把那畜生打到好几天不省人事,里外冒血,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的地步了。这不,现在还在后院里躺着不能动弹。您要是实在气不过,我这就叫人把他抬过来。”说着,手里虚比了一个拔刀的动作,然后又握掌为拳,在心口处敲打一下,“您呀,也不用耗费唇舌,直接拔出刀子来,冲他这里捅一刀,捅他个透心凉,就什么气都消了。”
众人本来正在义 愤填膺,可赵雍这样一表态,不由得个个愣怔了,周围顿时安静下来。
尉景愣了愣,憋得脸红脖子粗了,“你说这话就不厚道了,好像我这个当长辈的非要对小辈赶尽杀绝一样。贺六浑,你要是再这么护犊子,我们也干不下去了,与其将来被他杀头,还不如现在抹脖子,倒还体面些。”
赵雍面沉如水,目光在众人脸上环视一周,冷冷问道:“诸位不妨现在就给个准话,要是他不死不足以平你们的恨,我这就剁了他。”
周围又是一阵沉寂,大臣们纷纷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也没有胆量站出来说要取赵源性命,气氛很快尴尬起来。
他咳嗽两声,继续说道:“阿惠有没有杀你们啊?你们现在是在当官儿,还是当平头百姓?你们有没有大房子住,出门有没有牛车坐;家里的妻妾们有没有穿不上丝绸衣裳,吃不起鸡鸭鱼肉,用不起几个奴仆的?”
“这……”众人不禁语塞了。
“诸位当年跟着我投奔杜洛周,又半夜里仓皇逃命的时候,真是穷得叮当乱响,靴子穿坏了都没得换,还是昭君为你们缝补靴子,燃马粪给你们做吃的……我怕阿惠拖慢了行程害得大家一块倒霉,弯弓搭箭差点射死他。那一年他才四岁,可没来得及干什么坏事吧?话又说回来,他在京城替我办事这么些年,起早贪黑地忙活,国库充盈,兵强马壮,有花不完的钱,现在我国随便一个小兵穿的都比西魏的将军好。比起这么多功劳苦劳来,他就真的在诸位眼里十恶不赦,非要除之而后快吗?”
有人大着胆子辩解道:“大王虽说得有理,不过臣等也实在气不过。他在京城大兴土木,花钱如流水,房子盖得比皇宫还好,臣等不过为儿孙积攒点钱财,他就对我们喊打喊杀,多加折辱,这实在太不公平了。”
赵雍点点头,“这倒是个理,是该惩治。不过现在我已经把他打到没了半条命,就剩下一口气拖着,你们还觉得不够解气?”
那人立即噎住了,讪讪地坐了回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倒是孙腾足够理智,冲赵雍拱了拱手,说道:“大王误会了,臣等倒也没有打算对世子赶尽杀绝。只不过他这次罪在谋逆,他那些同谋现在都下在死牢,不久就要开刀问斩,他身为主谋,总不能不痛不痒地就过去了。世子亲自制定《麟趾格》,一贯严峻律法。如今始作俑者却知法犯法,理应罪加一等,否则律法将为何物?大王您现在的举动可是天下人都瞧着的,若是谋逆主谋仍然不加重罪,日后岂不是宵小并起,造反的人越来越多了吗?”
“那你是怎么想的,不妨说说。”赵雍并没有生气,而是颇为直率地反问
道。
“您具体打算如何治罪,微臣不敢干预。不过这世子之位,他是没有资格继续坐下去了,大王应该早作决断才是。”
孙腾的话一下子说到了关键点上,并且句句在理,无懈可击,话音刚落,场面很快恢复了喧嚣,人人点头附和,目光齐齐地朝赵雍聚集而来。
赵雍倒是早有准备,落落大方地回答道:“所谓‘同党’,目前还没有一个招认出幕后主使是他的。人证物证都不全,当然不能就此定论。至于废立世子,是国家大事,诸位既然早已达成统一,那么我想问问诸位,你们觉得,改立谁为世子合适呢?”
这一下问得狠,因为没有人敢明确说立谁,一旦在关键时刻站错了队伍,说错了话,将来弄不好是要全家倒霉的。就算心里面已有人选的,此时也不敢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当个傻乎乎的出头鸟。
因此,众人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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