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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窃国-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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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胜利即将到来,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难道是天降横祸?
赵源将战报递到陈元康手中,说道:“你们看看就知道了。”
两人惊疑不定,不再多问,赶忙将战报上的内容匆匆浏览一遍,顿时傻眼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原来,王思政快要抵挡不了的时候,宇文泰派大将军赵贵都督西魏东南各州部队前来救援,可是这时从长社以北的地区都成了河泽,到达距离长社城五百里的穰城时就实在走不下去了,只得原地驻扎。
东魏派神箭手乘船靠近城墙发射,眼看城池就要攻陷了。慕容绍宗与刘丰生一起到堰坝上督战,突然之间东北方向刮起了尘沙,他们连忙到指挥船上躲避。转眼间暴风席卷、天昏地暗。不偏不倚地,大风大浪居然磨断了船缆,大船顺风飘向了长社的城墙。城上的守军眼见着天降良机自然不会浪费,他们一边用长钩牵引战船,一边朝船上乱箭齐发。生死攸关的之际,两人被乱箭逼到了大水之中,慕容绍宗很快淹死了,刘丰生浮出水面时也被射死。
气势正盛的东魏军遭此变故,顿时军心大乱,仓皇逃窜,大败而归。高岳如何约束逼令,都无法再组织起像样的进攻来。人人沮丧不已,认为这是老天在帮西魏,再也不敢进逼长社城。高岳无可奈何,只得向赵源紧急求助。
“这……胜败乃兵家常事,大王不可太过悲痛。”
赵源攥起拳头重重地捶打着榻沿,悲愤不已,连声音中都带了几分哽咽,“我与绍宗相识十余年,虽无厚交,却一直以叔伯礼敬之,深知其才略无双,堪负大任。眼见着大功将成,不料一夕之间竟遭遇如此横祸!大丈夫身死盛年,出师未捷,死非其所,怎能不悲,怎能不憾?只怕从此世上再无可制侯景,王思政之人!”
说到这里时,眼中已然有泪光闪动。接着,他伸手指天,问道:“莫非天不助我赵氏,折我臂膀。所谓‘亡赵者黑衣’,正应伪魏当兴?”
陈元康和崔季舒也不免心中恻然,更深知赵源痛失两员爱将所遭遇的沉重打击。不过,沮丧之余,他们更要尽快冷静下来,为他出谋划策。
“我国乃天下正朔,国富兵强,早晚要一统海内,大王不可如此自堕志气,还需尽早应对才是。”
赵源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仍旧呆愣愣地望着窗外,两眼通红。
“大王……”
陈元康正要再次劝说时,他摆了摆手,叹道:“我现在心神大乱,且容我缓一缓,再作计议。”
两人见他现在实在不能缓和情绪,再劝无益,只得暂时告退。
刚刚走到门口,他又将他们叫住了,先是对崔季舒吩咐道:“你去传我的话,宴席先散了吧,各自回去就是,不可将刚才的事情外传。另外,派人暗地里看着太原公,他要是有什么异状,马上过来禀报。”接着对陈元康说道:“你留下来,咱们继续商议。”
“是。”
崔季舒离开之后,赵源倚靠在床栏上,恍惚了好一阵子,这才轻声说道:“先王起兵至今,已有二十多年,与伪魏五次大战,胜少败多。小关折窦泰;河桥折莫多娄贷文、高昂;前年侯景反叛。两国连年征战,靡费钱粮无数,军力竟是此消彼长。如今三国鼎立,若只知守业不思进取,迟早要为敌国所灭。我曾暗自立誓,有生之年,定要平灭伪魏,不可遗患后人。可惜和先王一辈的人现在多半都已年过半百,年轻一代还没成长起来,可用之人不多了。何况,何况我……我真怕看不到统一北方的那一天了。”
陈元康隐隐猜到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说出口的忧虑是什么了,也许是他那状况堪忧的身体。因此,陈元康忍不住劝解道:“大王正值大好年华,不可如此沮丧。只消好好调理,自然玉体无恙。”
赵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于是勉强敛了忧色,说道:“你说的这些我明白,我也怕死,自会小心的。只不过这一下子折了慕容绍宗和刘丰生,损失可谓惨重。颍川地处河南,直接威胁洛阳,决不能使其留有敌国一兵一卒。然而眼下如何重整士气,是个问题。”
“大王自从辅政以来,还未建立殊勋。虽然打败过侯景,但侯景并非外贼。如今颖川危在旦夕,要想扭转战局,只怕要……”陈元康说到这里,看了看他那苍白憔悴的面孔,终究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口。
他眼中的光芒越发坚毅,神色也越发凛然了。终于,他起身站定,说道:“我意已决,即日亲征。”
191
191、流言 。。。
四月底。
今年的天气似乎比往年热得早了些,此时虽是暮春时节,却是闷热闷热的,穿一件衣裳都会出汗。这一天上午下了一场小雨,总算带来了一点难得的凉爽。午后雨停,倒是个出门游逛的好天气。
东魏地处中原和黄河流域,东临大海,南至长江,是天下最为富庶强大的国家。尽管这块土地在北魏末年曾经遭遇过战火荼毒,不过经过迁都之后十多年的休养生息,励精图治,早已恢复了昔日繁华。而都城邺城,东临漳河,西毗三台,颇有盛世气象。
此时虽然有十多万军队分别在两淮和河南征战,但源源不断的后勤供给足以支持长年征战开支,京城之内的繁盛景象丝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个崭新的王朝,即将在这里崛起。
九岁的孝瓘难得偷得一次空闲,早早地在仆从的陪同下出去玩耍了。在摩肩接踵的街市上,他见到了很多他从未见过的新鲜玩意,一路上蹦蹦跳跳,心情格外好。而遇到一些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时,他总会好奇地回头去看,想要和他们玩耍。随行的仆从和侍卫们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每次一见他这样就赶紧劝说回来,惹得他意兴阑珊,很想发火。
逛着逛着,他在街边发现了一间书肆。出于好奇,他先是探头探脑地在外面张望了一番,然后将双手负在身后,昂首挺胸,大模大样地进去了。
在众多书籍之中,他意外地发现了几本看起来颇为古怪的书籍。书本不厚,表皮有几分脏旧,翻开来之后,赫然发现里面满是图画和释文。
定睛一看,其中一幅图画上画的居然是两个没穿衣裳抱在一起的男女。男人压在女人光溜溜的身上,一手撑榻,一手揉捏着女人的胸部;而两人的下/体之间,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交叠在一起。男人裆部的一件东西,似乎没入到女人的两腿之间,只露出一半。
孝瓘起初一诧,不明白这两人为何如此古怪。可是脑子里似乎闪过一道白光,突然想起,那件东西自己也有,小伙伴们也有,不就是用来撒尿的,怎么能派上这等用场?
惊愕之下,他隐隐觉得这肯定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不由得脸颊发烫了。可是一种猎奇的心理还是驱使着他又翻了一页,然后忐忑不安地朝上面瞄了一眼。这一下更是不得了,还是一对光着身子的男女,只不过姿势换了一下,女人岔开双腿像骑马一样坐在男人身上。男人则仰面躺着,微闭着双眼好像很享受的模样,双手则抓着女人的双乳。
他慌忙把书合上,再一看封皮上的书名,《素女经》,隐约有几分明白了。
“掌柜,这书是给什么人看的,上面画的是什么?”
书肆掌柜闻声走来,看了一眼封皮,意味深长地笑了。然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压低声音道:“这书不是给你们小童看的,没事儿别乱翻,会学坏的。”
孝瓘向来心气很高,在众星捧月中长大,从没有任何人敢用这样的态度鄙视他,不由得恼火了。“哼,你们大人也没有什么好神秘好高深的,这上面画的我又不是没看过,就是问问你这两人干的到底是什么事。”
远远站在门口的仆从闻声而来,朝封皮上看了看,不过他并不识字,只得拉着小主人的手,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掌柜这次倒也没有避而不答,或者说谎骗他。而是颇为好笑地回答:“小郎君果然是见多识广,连这个都见过。这叫行房,夫妻之间的秘事。这件事办完了,就能传宗接代,也就是生孩子。”
孝瓘原本洁白如玉的脸颊瞬间通红了,他结结巴巴地小声问道:“那么这种事只能是夫妻两人做的吗?”
“当然。夫妻两人,或者主人和小妾。要是有妇之夫和有夫之妇干这种事情,就是通奸,丑事。”
旁边的仆从听到这里,突然脸色一变,赶忙拉着孝瓘的小手,“郎君,咱们出来都一个多时辰了,该回去了,否则主母要着急的。”
他突然将仆从的手狠狠一甩,赌气道:“我不回去了,她爱着急就着急去吧!”
仆从小心翼翼地哄慰着小主人,“就算夫人不急,郎主也会急的。您忘记了,今天出来之前,您不是和郎主说好了,回去之后舞剑给郎主瞧的吗?”
孝瓘想想也是,于是勉强按捺住心中怒火,跟着仆从回去了。
在距离双堂不足百步的街道上,原本正常行走的路人和路边摆摊的小贩们突然骚动起来。不一会儿,石板路上响起了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几名身着侍卫服饰的骑士沿街驱赶着闲杂百姓,喝令他们让开道路,在路边跪下。
他们过去之后,走来的是一队百余人的护卫,每走过五六步距离,就留下一个人站定,一路排向不远处的双堂。他们各自佩刀,面向路边站定,面无表情地警戒着,生怕跪在路边的百姓中隐藏了刺客,惹出什么乱子来。
孝瓘所在的地方离侍卫有些距离,旁边的几名百姓见他仍旧站着,赶忙悄悄地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不要命了,大将军要来了,赶紧跪下。”
“你们怎么知道是他要来?”
“看这排场就知道了。”
旁边有几个妇人虽然跪着,却在低头偷笑,窃窃私语。
“大将军又来找太原公夫人了,这么多年了还如胶似漆的,真是长情啊。”
“本以为太原公带着夫人搬出来居住了,就没什么联系了,现在看来,大将军还真是毫不避讳呢。太原公也是,戴着那么大一块绿头巾,女人和哥哥通奸,他倒是一声不吭,淡定得很。”
“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淡定。只怕是表面上装不知道,背地里不知道气成什么样。”
“说不定人家乐不得呢,顶着绿头巾虽不好看,却换得高官厚禄,这买卖倒是划算。”
“你说大将军日后会不会把太原公夫人夺了去?听说那女人生的儿子长得格外俊俏,一点也不像太原公。倒是大将军,可是举世皆知的美男子呢。会不会……”
……
她们刚刚议论到这里时,突然一起噤声了。虽各自规规矩矩地跪着,低着头,却个个偷眼打量着眼前出现的仪仗队伍。
孝瓘还是第一次由一个看客的视角来旁观伯父的出行。他小小的拳头捏得紧紧的,冷眼睨着眼前这支旗帜招展,威赫张扬的队伍。足有五六百人的护卫,个个鲜衣怒马,处处显示着主人的权势熏天。
一辆庞大华丽,由四匹毛色纯白的骏马拉着的马车从他面前经过。大概是天气闷热的缘故,车窗敞开了一条缝隙。他下意识地朝里面瞥了一眼,果然坐在里面的正是身着绯红色朝服,头戴貂蝉冠,似乎是刚刚从朝堂或者皇宫里出来的伯父。
这时候,车内的伯父偏巧侧过脸来,朝外面瞥了一眼。
孝瓘一下子和他视线相对,心中突地一紧。好像平日里亲切和蔼的伯父,眼下突然变成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陌生人一样。
他以为伯父也看到了他,于是出于本能地唤了一声,“大伯。”
声音不高,却引起了旁边几名百姓的注意,她们纷纷向他投来诧异的目光。他突然想起刚才她们的议论,顿时尴尬不已。
奇怪的是,赵源明明应该已经看到他了,却毫无反应。视线从他脸上淡淡掠过时,蓝色的眸子里宁静而淡漠,飘渺如世外仙境中的湖泊,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很快,马车从他面前经过,径自朝府邸的正门去了。
孝瓘从地上爬起,等周围警戒解除,这才怀着满腹疑惑和极端复杂的心情,回去了。
进了后院,牧云在几名侍女的簇拥下正朝外走,一眼看到他,脸上立即浮现了慈和的微笑:“正好你回来了,你大伯来了,咱们一道过去吧。”
“我不要去。”
孝瓘一脸的怏怏不乐,低着头打算从她身边经过,却被她伸手拉住了,诧异着问道:“这是怎么了,前天你不还嚷嚷着要大伯来陪你玩吗,现在他来了,你怎么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他气鼓鼓地回答。大概是生气的缘故,一双蓝盈盈的大眼睛格外明亮。
牧云敛着裙袂,蹲身下来,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脸,“还说没有生气,看这嘴撅的,都能挂个油瓶了。谁惹你不高兴了,还是在外头没有玩痛快?”
孝瓘想了想,却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质问咽回肚里,没好气地回答:“我在家门口遇到大伯了,还叫了他一声。他明明都看到我了,却装没看到,睬都不睬我一下!”
“真的吗?”牧云用诧异的目光瞟了一眼他身边的仆从,仆从赶忙点头,确认小主人没有说谎。
她的脸上出现了一点淡淡的愁容,眉头也微微地皱起了,似乎在担忧着什么。
孝瓘本来因为外面的传言而对母亲满腹怨气,然而他毕竟是个九岁孩童,脾气来得快去得快。眼下见到母亲这般神色,不免有些惴惴了,“家家,您怎么了?”
她将他揽入怀中,沉默了片刻,又恢复了正常神色,问道:“你当时离他有多远?”
“大概从廊柱那里到这边吧。”他略略估测了一下,回答道。
“那就是了,距离这么远,他没看到你也正常。又或者他当时在想事情,没注意到你。”
“但愿吧。”尽管没有再度质疑,可孝瓘仍然满腹狐疑。他犹豫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家家,有一件事,儿子想问问您。”
192
192、山雨欲来 。。。
“家家,您真的从来都不说谎,不骗儿子的吗?”孝瓘那一双明亮纯真的眼睛里闪烁着疑问,甚至还有一点与年龄不符的告诫,“儿子虽然年纪小,却也听博士讲过曾子杀猪的故事。大人若是没有诚信,说谎骗人,又怎能给小孩做一个好榜样呢?”
她滞住了,愣怔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说道: “家家有时候确实也会走错路办错事,家家也在后悔。只不过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了,就无法挽回了,只能越走越远。这些道理,你长大以后见的事情多了,经历多了,就会自己慢慢悟出来的。这就像世上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恶人一样。”
孝瓘突然没有刨根究底的兴趣了,他感觉自己似乎可以确认此事了。不过,他原以为他应该会因为此事而对母亲格外痛恨,格外厌恶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眼下他看着母亲的眼睛,却怨恨不起来。
因此,他拉着牧云的衣袖,用稚嫩的嗓音说道:“家家为什么不肯改悔,不是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吗?”
牧云看着突然认真起来的儿子,开始疑惑了。大概是心虚的缘故,眼下孩子这副一本正经,欲言又止的模样,让她隐隐怀疑到了一个很不好的方面。不过,她表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来,而是很和蔼地问道:“什么事?你说吧。”
“家家,您真的从来都不说谎,不骗儿子的吗?”孝瓘那一双明亮纯真的眼睛里闪烁着疑问,甚至还有一点与年龄不符的告诫,“儿子虽然年纪小,却也听博士讲过曾子杀猪的故事。大人若是没有诚信,说谎骗人,又怎能给小孩做一个好榜样呢?”
她滞住了,愣怔半晌,终于叹了口气,说道: “家家有时候确实也会走错路办错事,家家也在后悔。只不过有些事情一旦做出了,就无法挽回了,只能越走越远。这些道理,你长大以后见的事情多了,经历多了,就会自己慢慢悟出来的。这就像世上没有纯粹的好人,也没有纯粹的恶人一样。”
孝瓘突然没有刨根究底的兴趣了,他感觉自己似乎可以确认此事了。不过,他原以为他应该会因为此事而对母亲格外痛恨,格外厌恶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眼下他看着母亲的眼睛,却怨恨不起来。
因此,他拉着牧云的衣袖,用稚嫩的嗓音说道:“家家为什么不肯改悔,不是说‘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吗?”
牧云犹豫再三,终究觉得此时不适合跟孩子解释那些深层秘密。无可奈何之下,她只得模棱两可地回答:“我接下来会有打算的,不会继续这样下去的。”
“这么说的话,家家是打算疏远大伯,跟兄兄好好过日子吗?”
她沉默了。按理说,哄骗一个小孩子是很简单的事情,然而面对儿子那双充满希冀,纯净清澈的眼睛,她羞愧不已,一句谎话也说不出口了。
孝瓘颇为期待地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母亲有任何回应,终于失望了。渐渐地,眼眶中悄无声息地盈满了泪水,将长长的睫毛浸湿,随后滚落下来。很快,一张小脸上已经满是泪水,却紧抿着嘴唇强忍哽咽。
孝瓘向来很少哭泣,平日里摔倒擦伤之类的,换别的孩子早就哇哇大哭了,可他从来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眉头不皱眼睛不眨的,连赵汶都说这孩子很有大将潜质。眼下,他突然这么一哭,她免不了慌了。
“好孩子,别哭了,家家答应你,好不好?”她一面帮儿子擦拭着泪水,一面忙不迭地哄慰道。
“你骗人!”他一把拂落了母亲的手,忿忿道。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赵源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两人转头,恰好看到赵源和赵汶正一前一后地朝这边走来,应该已经看到了眼前一幕。
孝瓘胡乱揉了揉眼角,飞快地抹去泪水,然后扭着头,对赵源并不理睬。
牧云赶忙起身,正要对他行礼时,被他摆手制止了。随后,他来到孝瓘近前,习惯性地伸手捏了捏侄儿的小脸,“你刚才干嘛呢,在和你家家闹别扭?”
孝瓘转过头,红着眼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同时打掉他的手,“这是我家里的事情,不用你管!”
赵汶略略有些惶恐,连忙上前拉住儿子的手,小声告诫道:“你怎能这样和你大伯说话,太无礼了。”
赵源倒是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反而笑吟吟地戏谑道:“呵,半个月没见,倒是长进了不少,说话像个小大人似的。”说着,转向赵汶问道:“谁惹他生气了,还是你看他调皮顽劣打他了?”
赵汶连忙否认着:“没有,绝对没有。你不信可以问牧云。”
他的脸上带着平日里的自信微笑,语气上也是习惯性的骄傲,“谅你也不敢打他。”说着,一弯腰将孝瓘从地上抱起,对着小脸亲了亲,然后继续同赵汶说道:“对孩子不能管束太严,弄得老实刻板,一点小孩子该有的调皮活泼劲儿都没有。男孩子偶尔发发脾气什么的,也是正常。要是下一代都教成了只知诗书礼仪,没有自我主见的呆子,我们赵家的江山可就危险了。”
孝瓘显然对他仍然很有成见,在他的臂弯中挣扎了几下,想要下来。然而视线恰好迎上了母亲的目光,终究还是安静下来了。
赵源颇为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孩子的额头,笑道:“看起来你今天好像不怎么欢迎我。说说看,为什么见我来不高兴,是我最近没来陪你玩,还是这次没有带礼物给你?”
孝瓘踌躇片刻,终于回了一句:“我在家门口瞧见大伯了,您装没看见,睬也不睬我。”
“哦?”
赵汶在旁边替哥哥解释道:“你大伯的眼神不怎么好,肯定是没看见。要是看见了,不会不理你的。”
牧云闻言之后骤然一惊,突然心神不宁起来。她下意识地朝赵源递眼神,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他不假思索地点头道:“想来应该是这个缘故。”
“真的?”
“真的。”他用很肯定的语气回答道,表情也是云淡风清的,好像完全没有任何避讳。
孝瓘对于这个答案颇为惊愕,有点不敢相信。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指在伯父面前晃了晃,“那这是几?”
赵源被他这童真气十足的举动逗笑了,连平日里面无表情的赵汶也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
“二。”他先是装出满眼迷惘状,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孝瓘仍然不敢确定,于是又换成三个手指,问道:“那这是几?”
“四。”
“哦,原来大伯确实是没看到我呀,我错怪大伯了。”孝瓘刚刚说到这里,突然眼光一闪,“不对,我上当了!您要是连几根手指都分不清的话,只怕走路都要人扶了,连兄兄和家家都分不清了,又怎会……大伯在骗人,骗人!”
三人一齐哈哈大笑,气氛也跟着活跃了,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孝瓘颇为恼火地攥起小拳头朝伯父的胸前捶了两记,禁不住地脸红了,然后将面孔埋在他的肩头,不好意思了。
牧云笑得肚子生疼,好不容易忍住了。然后为儿子解围道:“行了行了,没人笑话你了。你不是和你兄兄说好要舞剑给他看的吗?现在正好大伯也来了,你就好好表现表现吧。”
赵源也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好啊,也让我瞧瞧我小侄儿的技艺是不是又有进境了。”
小孩子的天性自是争强好胜,因此孝瓘原本的羞恼也很快一扫而空了。他从赵源怀里溜下来,等仆从取来他的专用小剑,然后伸手接过,到院子当中拉开架势,看看母亲颔首示意了,于是像模像样地开始了。
望着侄儿那矫健的身姿和有板有眼的剑法,赵源颇为欣慰。虽然力道欠缺,并无凌厉之气,不过小小年纪能够练出一副颇为养眼的漂亮剑法,可见天赋之余,平日里也应该是勤学苦练的。因此,他每逢看到精彩处,或者完成有难度的招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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