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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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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给韩乐诊一诊。
韩笑听得薛松分析病症,她是一知半解的,可她提了个大胆的想法:“薛大夫,既然腿脚无病,内腑见好,如此尚找不着病根,那是不是头颅之内有疾?”
薛松惊讶:“以脉相来说,乐乐的颅内并无不妥,平日里的病症表现也不在头部。”
韩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大胆说出来:“我看医书上写的,头面之疾针至阴,腿脚有疾风府寻。这不是也指头之症可在脚上至阴穴上解,脚上之症也由头部风池穴来破吗?”
“韩姑娘,医书的这话不假,但其意并非字面上这样简单,乐乐的症并不适宜。”薛松耐心的讲解了一番,倒是教会了韩笑不少,韩笑听了,有些脸红:“薛大夫,我不懂医术,让大夫见笑了。”
薛松忙道:“不不,韩姑娘的设想大胆,虽然按理是不太可能,但既然乐乐的病如此难缠,多考虑各种可能也未尝不可,只是在下技浅,尚诊不出来,待我与师父商量,由他老人家亲自看看为好。”
韩乐在一旁叫道:“薛大夫,我姐姐可聪明了,她什么都会的,虽然医术只懂那么一点点,可她总能说到点子上,以前的大夫按我姐姐想的路子,也治好过很多顽疾的。”
他的语气又自豪又骄傲,护姐之意明显,惹得屋子里众人皆笑,韩笑摸摸他的头,刮他的鼻子,韩乐跟着嘻嘻笑,撒娇的抱着姐姐。
薛松要给韩乐按摩施灸,让医仆拿些艾草出来。那医仆青蒿翻了翻药袋子,脸一红,原来是忘带了。薛松脸色不郁,让他速去药房取。韩笑看那青蒿脸色惶然,忙道自己也一同去好了。
韩笑与青蒿一路朝着药房去,闲聊了几句,这才得知原来云雾山上的药圃药房那,除了种药的农仆,配药煎药的医仆,还有一种是专门试药的药仆。
药仆在所有仆役中工作是最清闲但也是最危险的,他们负责试吃各种药物,让大夫观察记录服药反应和症状,长居山中的药仆,试的最多的就是各类毒和解药。正因为他们工作的特殊性,所以其卖身契都带着生死状,但他们的月银比其他仆役高,日常起居的条件也比其他仆役要来得好,甚至,每个药仆还有专门伺候的专属小奴。药仆们平日里霸道些、挑剔些,旁的仆役也不好说什么,因为若惹了他们不高兴,大夫们可是会怪罪的。
薛松的医仆青蒿正是在药仆石耳那常受欺负,知道今日这石耳会在药房里,所以有些怕撞上,这会忍不住向韩笑发了几句牢骚。韩笑问:“这山上的药方子、毒丹、解药,都会在药仆身上试吗?”
“对,一般少见的新方子都会试过才用。毒丹、解药当然也会让药仆试,不然怎么会知道效果。”青蒿心里还很不高兴:“那个石耳,是药仆里最资深的了,他也厉害,试过的毒最多,偏偏都活过来了,所以平日里神气的很,不把其他人放眼里,甚至有些大夫还会讨好他,因为用他来试药最放心。可他也不想想,说到底,他还不是有个仆字嘛,跟我们有什么不同,总这般欺负人,真没道理。”
韩笑宽慰他几句,两人很快行到药房处。这药房虽唤此名,却不是一个房间,实际是片大场院,连着后山的药圃药田,另有个大场晒药,连着一片存放原药材料的库房,再有好几间炮制药材的屋子,药匠医仆们在这里处理晒好制好的药材。前院里则是炮制完成的药材柜屋,左边是一排煎药的厨房。
取药一般就是前院的柜屋里,走进去,一排排的大药柜子,看得韩笑兴奋不已,这么多的药,能救多少人啊。上次给聂承岩送药的医仆远志正巧在,看到韩笑打了个招呼,青蒿一看那石耳没在,心里一喜,赶紧想取了艾草走。结果一看,装艾草的小柜空了,另一医仆便让青蒿到后院库房里去取。韩笑从未来过药房,对这充满了好奇,赶紧跟着青蒿一同进了院子。
正时正值午后,想是许多医仆干了半天活,正休息,后院里没什么人。青蒿带着韩笑一路往库房去,进了门,又是满屋满房的药材,韩笑顿时觉得心旷神怡,她忍不住仔细看仔细摸,这都是上好的药材啊,她带着弟弟走了这么多地方,一药难求,可这里却是堆积如山。她正自己跟自己感动,突然听到走到后面的青蒿大叫救命,韩笑一惊,迅速跑了过去,刚跑到拐角,已经看到药材山的后面躺倒了一个人,青蒿正一脸惊恐的站在那人身边,还没等韩笑过去,青蒿却又冲着韩笑的背后指着,大叫:“小心!”
韩笑不及细想,就地一滚,险险在眼尾余光看到什么东西一闪,她闪身躲过,从靴子里拔出匕首朝那方向一划,血迹飞溅到她身上。她站定一看,居然是条青色的蛇。
青蒿此时紧靠着韩笑,指向侧面,颤颤悠悠的说:“那边,那边,还有……”韩笑转目一瞧,倒吸一口冷气,居然还有好几条蛇弓颈昂首的冲着他俩吐着舌信子。
刺心救人
韩笑虽然有些胆色,但也并非什么侠女,何况她年纪尚小,女孩儿家又是最怕这种软乎乎的恶毒东西,当下一看,双腿也有些打颤。
可青蒿抖抖缩缩的往她身后挤,让韩笑那做惯了姐姐的坚强性子又冒了出来,她努力镇定的定睛看,居然什么样的蛇都有。方才被她险险躲过砍伤的是条竹叶青,此刻在左面药架上卷着,冲着他们吐舌的,是几条扁头的,韩笑觉得象眼镜蛇,但又长得不尽一样。她顺着药架子再往上看,更多的蛇攀在上面,有褐色的、黑色的、白色的、花纹的,大的小的……一转头,自己这边的药架上也有,韩笑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可脚下一绊,发现是刚才看到的那个倒在地上的人,青蒿抖着声音说:“是石耳,我跟你说的那个药仆。”韩笑再退了几步,发现那些蛇并没有往前逼近了,但它们聚集了起来,围成了半圈,俨然是把出路给封住了。
韩笑仔细看了看石耳,他身上好几处血迹,□的手腕上两个血洞子,怕是被蛇咬了好几处。地上有拖爬的痕迹,显示他从药架口那一路爬到这边。韩笑盯着那些蛇,它们依然是守卫在出口处,没有往里进。
青蒿突然喊着:“我明白了,肯定是蛇窟里的蛇没关好,它们跑出来了。”这药房大院子后面,挨着一个小院,专是养殖毒物所用,光是蛇窟,就有三个。那个院落,平日里都是锁得好好的,难道是今日有人疏忽了?
韩笑问:“这屋里可有雄黄?”众多药味混在一起,她没有闻出来有雄黄的气味。
果然青蒿答:“没有。”
“那野决明呢?”
野决明是克蛇奇药,也可医治胃疾,青蒿当然知道,可依他的印象,野决明是存放在隔壁库房里。否定的答案并没有让韩笑气馁,她一边观察着蛇群,再次确定它们没有往里逼近,一边慢慢后退,在里面的药架上寻找着。
青蒿也翻找着,他一边翻一边冲着门口大喊了几声救命,可没人应声,他想着刚才进来的时候,外面这么大的场子一个人影都没,怕是他俩被困在这孤立无援了。所幸他在架子旁终于找着根长木棍,该是医仆存放整理药材时挑高架用的。他把木棍拿在手里,冲着韩笑道:“你拿几捆药砸散蛇群,我用木棍挑开它们,我们一起冲出去。大不了,就被咬两口,出去后肯定能有药治,死不了。”说是这样说,可一想到要被蛇咬,青蒿的冷汗就一直往外冒。
可韩笑没在找武器,她在翻草药,这些好些药都没有晒没有切,都是农仆直接收摘好了先存着,待制药医仆再来处理。这个药仆石耳被咬了不往外跑,却是往里爬,而蛇也确实不敢进来,这表明屋里肯定有蛇害怕的药草。
“找到了。”韩笑一声欢呼,青蒿把眼光从蛇群身上调回来一看:“草河车?这类药不是都放在隔壁的吗?”
韩笑没应他,她哪里知道他们是怎么放药的,反正有药就好。她把石耳拖过来,探了探他的颈脉,高兴的对青蒿说:“他没死呢,他还有气。”她就着血迹开始找石耳身上的伤口。
青蒿有些怕:“韩姑娘,我们用草河车驱走蛇群,快些出去吧。石耳被咬了这么多下,时间也不知过了多久,凭我们俩,怕是救不活的,我们先冲出去,找了师父师叔伯他们来看看吧。”
韩笑一边撕着石耳的衣裳和裤腿,一边应道:“蛇伤最忌拖,等我们出去再叫人,怕是误了他的生机,这里有药,我们先救他,若不尽力,他真绝了气,我们良心如何能安?”
她用衣裳和裤腿撕下来的布条,把胳膊根和腿根都绑上,然后用匕首飞快的切开了石耳的伤口,没有丝毫犹豫,低头就去吸那毒血出来。石耳身上被咬了十多处,没断气怕是也救不过来了,青蒿其实心里觉得韩笑会白忙一场,但看人小姑娘这样奋不顾身,他也不好反对。他拿了草河车,丢了些到蛇群里,看它们果然有些散开了。他一喜,赶紧把这药草摆了一排,挡在了蛇群跟他们三人之间,先确保别被蛇群攻击才好。
他做完这些,回头看看韩笑,她吸完了第三个伤口,抬头对他说:“来救救他吧,他没死,真的。”
青蒿看看蛇又看看她,终于还是不忍心,他蹲下来,开始吸石耳手臂上的伤,一边吸一边骂:“石耳你这坏心肠的东西,你欺负老子,老子现在救你了,你若是活了,可得记得老子的恩德。”
两个人齐心协力,很快把伤口都处理好,韩笑一把扯了草河车叶子往嘴里嚼,青蒿急急喊:“这有毒。”韩笑点点头表示知道,她把叶子嚼烂了,吐出来敷在石耳的伤口上,接着又嚼,青蒿看着她,心里也不知是啥感受,只恨恨的抽了石耳一记耳光:“你他娘的要活,知道不,这么费劲救你,你敢死试试。”
等韩笑把伤口都敷好了药,两人决定赶快逃出去。可再一看,草河车不多了,这点怕是不足够帮他们驱散蛇群跑出去的。青蒿一咬牙,自己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输给小姑娘了:“韩姑娘,我掩护你,你先跑,我在后头帮你驱蛇,你跑出去了,再唤人来救我。”话是很英勇,可是语气里的怯意还是显露出来。
韩笑摇摇头,她打量着周围,飞快的想着:“有了,我们可以用火。”
“存药库房严禁用火。”这是规矩。
“什么规矩有比人命重要的。”韩笑不以为然。
青蒿很想说这云雾山里的很多规矩都把人命放后头,这不医那不治的。但话到嘴边终究是咽了回去,只道:“这里没有火石。”
可韩笑已经抽出一根结实的小药枝,又把刚才青蒿找到的木棍拿了来,双腿压着,用匕首在木棍上挖了个小坑,然后把药枝子插里头,又用布条圈着药枝子,手持布条两端来回拉动,枝子在木棍上飞快的转动摩擦。青蒿看傻了眼:“你,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快,快把那边晒干的药材拿过来,冒火星子了,快点。”韩笑没回他,只催促他快行动。
青蒿一见,果然是有火星子了,赶紧拿了干药枝过来就着,很快烧着了,冒出浓烟。韩笑把草河车铺开砸向蛇群,蛇群退散了一些,青蒿又把冒着火苗的自制药材火把递过去,蛇群又散,韩笑把石耳架了起来,背在背上,大声叫:“我们快出去。”
青蒿点头,一手拿火把开路,一边用脚踢着草河车驱蛇,韩笑紧握匕首,背着石耳紧随其后,两人小心翼翼,终于冲出生天。
到了外头,韩笑脚一软,把石耳放了下来,青蒿喊着:“我去叫人。”可没等他跑开,场子外头已经跑进来好些人,他们是被浓烟吸引过来的。“是谁烧了药草,这里不许点火!”
青蒿大声叫着:“药库里有蛇,或许别的地方还有,大家小心。石耳被蛇咬了,快来救他……”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石耳躺在地上,谁也不敢动他,毕竟是人命关天,谁也不敢担这个责任,好几个人跑出去叫师父师叔和神医大人了,还有几人去通知后面小院的毒物跑出来了,还有越来越多的人跑进来看热闹。
青蒿喘了气,看了眼韩笑,果然她是说的对,如果没在里面处理,跑出来了被这么一耽误,怕是神医大人也救他不活了。
附近素医馆里也来了不少人,素医馆是女大夫呆的地方,说是女大夫,其实更象是大夫的助手而已,比韩笑这样的粗使丫头当然要高好几阶,但女子素来不为医,云雾山这样的医学圣地有例外,可女子的成就也有限,了不得的,也是呆在素医馆,为各大夫提供协助,给快治愈的病人做做疗养等。
可素医馆终究也是医字,韩笑冲着她们喊:“他中了蛇毒,快来救救他。”素医馆来的人里,林芝便在其中,她父亲是云雾老人大弟子,她从小耳濡目染,十岁便到山上学习,医术在素医馆里是最高的。她走到石耳的身边,看了看伤口,又为他把了把脉,叹道:“韩姑娘,石耳蛇伤,怕是无治了。你看,他脉相全无,没气了。”
韩笑一把握住石耳的脉,仔细的探着。这时陈榕和几个大夫都赶来了,大声质问着怎么回事,青蒿期期艾艾的答,用脚轻轻踢了一下韩笑,提醒她快起来应话。
可韩笑丝毫没理,她忽然猛的跳了起来,闷头就往前院的方向跑。青蒿目瞪口呆,完全没料到管事的来了,这韩笑丫头居然把他丢下,自己跑了。
陈榕嗓门大脾气暴,青蒿手上还拿着烧着的药枝,罪证在握,他当下也顾不得韩笑跑了,赶紧一五一十的报告事情的经过。云雾老人的四徒弟王柳听了,走到石耳尸体旁边看了看,林芝道:“伤口太多,中毒太久,已经咽气了。”王柳把了把脉,确是如此,他唉口气,解毒丹怕也没用了。
这时韩笑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后头一医仆追着:“大胆,快把针袋还回来。”
韩笑充耳不闻,逃命似的往前冲,一边冲一边大叫:“闪开,快闪开。”众人迟疑不定,倒还真是闪开了给她让路。
韩笑冲到石耳的身边,探了探他的脉,又掏出匕首来,在他手指划了一道,血忽的一下流了出来。众人惊呼,几个人已经忍不住大叫:“你要对石耳做什么?”“人都死了,你还这样糟蹋他。”
王柳一看手指冒血,心念一动,他往后一摆手,阻止众人欲冲上去的动作。他又搭了搭石耳的脉,确实是死脉之相。
这时韩笑打开了针袋,两大排的针具立现,韩笑一把撕开石耳胸前衣裳,众人哇的一声,韩笑不理,挑了根最长的细针,手起针落,猛的一下朝石耳的心房刺去,众人又哇的一声,韩笑不受影响,一刺一拔,动作飞快。石耳似是受了刺激,整个人抽搐一下。王柳眼急手快,迅速点上他脑前两处大穴。
韩笑搭上石耳的颈脉,王柳的手也一直未离石耳手腕,两个人同时感受到了似有似无的微弱跳动。韩笑大喜,冲着王柳大叫道:“他活了。”她转头身着围观众人欣喜大喊:“他没死,他活了。”
王柳不认得这个小姑娘是谁,隐隐猜到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冲喜丫头,只听闻这丫头运气极佳,今日一见,怕是不止运气好这么简单。
此时石耳恢复了心跳,王柳也赶紧把解毒丹塞进了他的嘴里,合上他的下颚,一捏其咽喉,助他把药丹生咽下去。他一抬头,看见韩笑正专注的看他的手法,见他望向自己,有些羞涩的对他一笑,似乎对自己偷偷学习技法有些不好意思。她把人救活,抓紧时机学习,笑容很真挚,王柳回她一笑,对这丫头有了几分好感。
王柳招手唤来两个医仆把石耳抬下去。此时陈榕却开始了算账,罪责一,韩笑这样的粗使丫头依规矩不能进入药房大院,谁带来的?谁准她入的?罪责二,大院内无人看守,出事了没人知道,要是死了人丢了东西可怎么办?今日谁管事的?罪责三,后边的毒物小院,蛇窟的笼锁门锁岂坏,谁负责看管的?罪责四,药库内严禁火苗,韩笑、青蒿擅自点火,其罪必罚。罪责五,韩笑为粗使丫头,却抢夺医具,用粗鄙手段对付病人,无理无据……
他一条条的数落下来,嗓门奇大,旁边众人皆不敢应声,薛松刚到,青蒿赶紧往师父身边躲,也丝毫不敢言语,只盼着师父在场,那陈大夫还不至太敢处置自己。
可偏有一个人不服气的,她是韩笑。她待陈榕都说完了,和和气气的问:“陈大夫,韩笑想问,那救人一命,该是何罪?”
敢顶嘴?众医仆把头压得低低的,王柳挑挑眉,薛松上前两步,站在了韩笑身边,韩笑似乎没注意这些,她又问:“今日蛇窟洞开,群蛇潜伏药房之内,有药仆不幸受伤,险些送命。要不是青蒿小哥仗义冒险相救,若不是韩笑大胆尝试,那药仆石耳岂非死得冤枉。”
“大胆尝试?”陈榕冷哼:“你倒是挺大胆的。以针刺心,是哪派医家道理?”
“韩笑不知。”
“从前有人教过?”
“没有。”
“从前以此救过人?”
“没有。”
“哼,你无非是仗着几分运气,胡乱下手,若非王大夫在一旁施救,石耳如何能活?”陈榕咄咄逼人。
王柳终于道:“陈大夫此言差矣,石耳确是这小姑娘救醒,王某不过小助了一把。”
陈榕黑着脸,喝道:“王大夫莫要护她,云雾山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向来是靠禀守规矩才能成此局面。犯了错的,定要严惩,不然岂能服众。”
四下无声,陈榕这般说,王柳和薛松竟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的确云雾山的规矩严格,数十年来没变过。韩笑见此情景,也知情势不妙,她咬紧牙,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却从人堆后头响起:“我倒要看看你们云雾山是如何威风的,谁这么大胆,敢动我聂承岩的人。”
韩笑一惊,猛的抬头,众人闻言纷纷让开,空出条道来,秦艽、陆英推着把精致的木轮椅过来,上面坐着的,可不正是聂承岩。他瘦了许多,脸色尚好,梳得齐整的头发,穿着月白色长袍,袍尾盖住双足,看不到腿,他镇定自若,一派从容,仿佛坐着的不是轮椅,是龙榻。旁边众人均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却不敢交耳闲语。
“笑笑。”聂承岩看也不看陈榕,只对着韩笑唤。
“是的,主子,奴婢在。”韩笑大声应着,觉得眼眶都热了。主子来了,主子来救她了。
“过来。”聂承岩旁若无人的冲韩笑一招手。韩笑小狗似的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站到了他的椅子旁。
聂承岩看她站好,这才转向陈榕:“陈大夫,你且说我听听,我聂承岩的人,你要怎么罚?”
韩笑受罚
陈榕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跟随云雾老人学医近20载,聂承岩算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公子自小就叛逆,凡事总喜欢与云雾老人对着干,甚至还建了个医城堵在山下,偏偏云雾老人就只有这么个孙子,表面上严厉冷淡,但他知道其实师父对公子甚是喜爱,如今公子摆明了要与他呛上,他还真是不好应对,要蛮横着来,怕是公子肯定不依不饶,可要是就这么算了,这周围许多人看着,他这云雾山二爷的脸又往哪搁。
“公子,无规矩不成方圆,云雾山上仆役众多,正是靠着数十年来依规置管,这山上方能井然有序,有条有理。今日药房大院出此纰漏,依规自是要各自处置,一切待我等禀了师父,听从师父发落。”
陈榕左思右想,把这烫手山芋往云雾老人那推了,一番话也说得合情合理,罚与不罚,他都能下得了台。
聂承岩却是应道:“你们云雾山的规矩我没兴趣,你们怎么管仆众也与我无关,可韩笑是我聂承岩的奴婢,恐怕由不得你们指手划脚。再则,我倒是想问问,我家奴婢来这药房寻药,缘何会身处险境?你云雾山怎么有放着毒物闲逛的规矩?或是有人对我不满,想毒死我家奴婢,让我无人照料?又或者毒她不死,再安个罪名撵走,由我自生自灭?”
聂承岩此言一出,众人均是变了脸色,这公子中了云雾山的毒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这山中众人多少都是听到些八卦的,只是云雾老人一直未动声色,大家也就全都装聋作哑权当不知。这毒物小院因人疏忽未关门,毒物跑出一事,之前也有先例,管院门的仆役被严惩之后赶下山去,可如今这样的意外被公子说成有意谋害,加上他之前中毒之事摆在那,可不把众人惊得是脸色发青,这满院子看热闹的,直悔得肠子都青了,现如今似乎站在这的都有嫌疑,早知就不来了。
那看守毒物小院的粗仆,喝了酒正睡大觉,此时被人抓了过来,正好听到聂承岩如此说,吓得是立马跪在地上,酒也醒了。上次疏忽犯错的前任,被罚得那个惨,他可是清清楚楚的,今日他分明都查看好了院里各笼各门各锁全都好好的,这才敢偷懒喝几杯,没想到却出了事。
陈榕期期艾艾,不知该如何接话好,这要是应对的不妥当,留下话柄可就是大麻烦。正想着该如何收场,云雾老人终于到了。
“师父。”陈榕、王柳、薛松,还有五个年轻弟子,齐齐低首行礼。
云雾老人微一点头,面色冷凛,沉声道:“陈大夫说的没错,今日之事,皆为大家对规矩的轻忽,门锁不严,无人看管,药房大院可随意进出,这才导致意外。”他问也没问,显然在暗处观察已久。
陈榕听了这番话,暗自心喜,这也算是为他方才之言立证了。接下来又听得云雾老人唤:“韩笑。”
韩笑紧张的往聂承岩的椅子后面缩了缩,手握着了椅背,应道:“神医先生,韩笑在。”
“我听说你弟弟的腿病,你建议薛大夫诊一诊颅内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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