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谁解贪欢-第1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听这话,丹朱恨不能立刻跳起来指着九疑的鼻子乱骂,但想想这是竹茫带过来的人,就只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谁关心你啊!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儿那还不是要麻烦大总管我!”
狭蹙地笑笑,九疑也不反驳。
丹朱看着眼前这高挑女子的眼睛,心神竟被摄去了几分。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开,丹朱的眉头越蹙越紧:那个女子绝不是柳公子派来做竹茫的帮手的。她步态轻盈、下盘稳实,气息绵长,武功怕是比自己还好一些,这样的人听竹茫的调遣……显然有些奇怪。
九疑见丹朱走了,关上门收拾起东西来。她只带了几件衣服,也不用怎么拾掇就好了,坐在这留云轩旁的屋子里,九疑的脑筋如旋风般飞速运转:要杀萧御伦肯定是要避开丹朱的,那丫头的功夫太好了!要当着天子的面儿把匕首插入萧御伦的心头,这显然还要有天时。再加上璧珑琴的秘密……这回的生意复杂了啊!
想了一会儿,九疑开始打量这屋子:与乱怀楼的内敛深沉、低调奢华不同,销魂山庄始终是艳光四射、张扬热烈的。大红的雕花窗,朱漆的桌椅,暗红的床榻,鸡血石的茶几,红玉的花瓶……这里的所有摆设皆是红色。九疑偶然抬头向窗外看去,外面走动的婢女也皆是身着红衣,总之,这是一个大红色的山庄。
红,喜庆,可反过来便是残忍。九疑为自己这个念头惊了一下,但也未深究。眼珠子一转,九疑又不安分了。虽说那凶巴巴的美人不让她乱走,但是小小溜达一下又有什么关系?想到不如做到,如是,九姑娘站起身,出门了。
不愧是天下第一山庄,销魂山庄的一草一木皆是错落有致的,亭台轩榭,假山池塘无一不是精心安排建造。九疑晃荡着身子,一边溜达一边东张西望,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
有时候也难怪旁人小瞧了她,你看她那副见着好东西就走不动路的样子定然也不觉得此人出身不凡、血统高贵。她看着这华美景致的山庄,啧啧赞叹:“真是开眼了,真是恰到好处啊!富贵逼人却又不显俗气,当真是第一山庄啊!”
她眼红这羊肠小道上铺着的和田玉卵,眼红这雕梁画栋上坠着的黄金流苏,眼红这小巧荷塘里养着的金鱼锦鲤……但很快她就不眼红了,她眼直了。
九疑瞧见了一栋有别于其他精致庭院的阁楼,那阁楼气韵恢宏,远远看去竟有些迫人心神,暗沉沉的牌匾高高悬挂,其上“敛音阁”三个字龙飞凤舞。那块牌匾应该是前年沉香木雕的吧?旁边那圈黑乎乎不知为何物的东西大概是墨玉吧?貌似上面还盖了元帝的御印嘛!眯了眯眼,九疑贼兮兮地笑了:此地必有珍宝。
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沉重的紫檀雕花大门,九疑蹑手蹑脚地迈进楼中:好暗……空荡荡的大厅里什么都没有。
张望了一阵子,九疑抬起头便觉出二楼透下薄薄的一层微光:难道是夜明珠?建这么一大栋楼就为了藏一颗夜明珠?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拾阶而上,九疑失望了:二楼的窗户开着,阴雨天透进屋内的天光十分暗淡,到了门窗紧闭的底层自然就只剩若有似无的几缕,不知情的人看着确实有些像远远透过来的明珠之光。
这二楼与一楼却是不同,里头满满地摆着近百张黄花梨木的雕花书案,上头放着的东西被各色锦帕遮住,也不知究竟是什么。
九疑瞅瞅身边的书案,左边的一张上盖着的锦帕上绣的是蛟龙出水,右边的一张上盖的是凤凰朝日,前头的那一张上则是飞天腾云……
毕竟是偷偷溜进来的,九疑心中忐忑地朝后看看,确定了没人便掀开了右手边的那块锦帕。看清被遮掩的物件九疑又失望了:不过是一把五弦琴,不甚起眼,做工虽然精良,却并不十分名贵。一一掀开那些针脚精细的帕子,九疑哀叹一口气:“有钱人总是这般风骚吗?连个乐器都整出万般花样,可见是吃饱了没事儿干啊!”
垂头丧气地转过身,九疑正准备下楼,却瞧见对面的墙上挂了一幅美人图,图上的美人正是身着罗裙、头戴步摇的柳陵郁!
这一看可不得了,九疑吓得魂都飞了,跌跌撞撞地出了敛音阁,一路飞奔回留云轩,直到爬上床用被子裹住自己还有些心有余悸。
34谁火眼金睛
九疑病了,在入了销魂山庄的第一天便莫名其妙地病了。没人知道她是怎么病了的,也没人知道那是个什么病。非但如此,这病症还十分的奇特,每日未时开始发高烧说胡话,到了酉时便好了。
萧御伦这人平日里十分忙碌,十天有九天不在庄内,故而也不知道九姑娘病得一塌糊涂。竹茫被派出去办事儿了,自然也是不知道九姑娘的病情的。而丹朱姑娘则是对九疑毫无亲近之感,也就是随便给她安排了个大夫诊治,至于后来九姑娘能否病愈……那就不是她要关心的事情了。
然而这九姑娘似乎是极其不满于众人对自己的无视,这病症竟愈演愈烈起来,到了四月上旬也未能起身,整日里昏昏欲睡的,连自己身在何方都不知道。
好容易等到萧御伦回来的日子,萧公子见了丹朱后随口一问,这才知道九疑病了。那可是柳公子安排来销魂山庄的人,若是死在销魂山庄可就糟了!想到此处,萧御伦赶忙前去探望。丹朱自是如同一个跟屁虫一般黏在他身后,也来到了留云轩的偏屋。
九疑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待到丹朱扶着萧御伦坐到床前的凳子上她才察觉到身旁有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九疑所见的是个白衣的矜贵公子,“啊?萧公子怎么来了?”
萧御伦看不到此人的脸色,但从嗓音之虚弱看来,的确是病得不轻。稍微偏了偏头,萧御伦笑了笑,道:“本公子这几日颇为忙碌,未曾好好关照九姑娘,实在是疏忽了,如今刚回来就听说九姑娘一入销魂山庄便病了,本公子于情于理都该过来看看的。”竹公子领来的人,那是他的贵客,偏生一来就病了,还病成了这副样子,他要是不理不睬怎么也说不过去。
丹朱在一旁看着九疑受宠若惊的模样却是翻了个白眼儿,“来看你那是赏你脸,你这不是问的废话嘛!”
萧御伦拿胳膊肘碰了碰丹朱,意思是让她收敛点儿,继而又问九疑,“九姑娘今日可觉得好些了?”
九疑费力地支起身子,一边咳嗽一边道:“咳咳……就那样儿吧,不好也不坏,让萧公子费心了……咳咳……”
萧御伦听着九疑的咳嗽声,好似还挺严重的,再拖下去可别误了诊治的时候,当下便提议道:“九姑娘久病不愈,这般反反复复的也不是办法,不如让本公子来试试?”
听得此言,九疑本来耷拉着的眼皮一下子掀开了:“萧公子也精通歧黄之术?”
她言语之间的惊讶之情太过明显,萧御伦虽是看不到她脸上惊愕的表情,却是可以想象出这人瞪圆了眼睛的模样,薄薄的嘴唇又向两边扬起,萧御伦开怀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妖毒公子若是不通医理……好像也说不过去吧?”
丹朱见九疑怀疑自家公子的能耐本想出口训斥一下,却被萧御伦面上的笑意给蛊惑了:公子极少像这般笑……自打夫人去世,公子平日虽不改满面笑容,可那笑不过是一种用以掩饰心思的表情,却不是心情大好的意味,而眼前公子的笑……该是会达到眼底吧……
九疑也被萧御伦唇角勾起的那一缕笑意给晃花了眼:真真是个美人儿,就算是眉目被遮也挡不住这扑面而来的艳色。笔挺的鼻梁,菲薄的双唇,柔美的轮廓,那一笑……堪称倾城……
萧御伦却是觉得九疑这人甚是有趣,都病成这副样子了还能有如此好奇心,竟然来怀疑起他的本事,真是个不知轻重的二愣子。不过他也没多想,只一心一意地给九疑诊脉,可……放下九疑手腕他便不笑了,嘴唇微抿,似是为什么苦恼着。
“萧公子?”九疑倒不是担心自己的病,只这大美人坐在她跟前不言不语的,真是让人有些心忧。
“脉象未见不妥。”萧御伦说完这句又抿紧了薄唇。
“哼!”丹朱怀疑九疑是装病,故而冷哼道:“她本来就没病,装样儿呢!”
“人家九姑娘又没招你,你怎么老毛病又犯了!”听得丹朱的话,萧御伦有些不悦,但开口还是好说好歹的,“早知道不带你来这处了,你这般性子再不收敛点儿小心将来没人敢娶你!”
丹朱撇了撇嘴,道:“我又没说错,这家伙脉象正常却还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不是装病难道是撞鬼了?”
“撞鬼?”萧御伦也不计较丹朱顶嘴,心思显然是被这两个字给抓住了,沉吟良久竟然吐出一句十分令人抽搐的问句:“难道是被魇了?”
“被魇了?”九疑一听差点儿就从床上跳下来,奈何她气息奄奄、手脚酸软,故而只能将那对眼珠瞪得快要掉下来。她承认自己被敛音阁的那张画像给吓着了,那也不至于被魇了吧?她可是不信鬼神的,这种诡异之事若是真的发生在她身上那也太扯淡了!
萧御伦也觉得奇怪,这销魂山庄的建造皆是吻合了五行八卦,哪里来的魑魅魍魉让九疑受惊?想到此处,他不禁问道:“九姑娘近日可曾见了不该见的……”
他还没说完,九疑便拼命摆手,连连否认道:“没有没有,九疑胆小,禁不住吓,萧公子快别说了,子不语怪力乱神,子不语怪力乱神啊!”
“哦?”萧御伦疑惑地将头正对九疑,这一个字问得意味深长。
九疑有种错觉:这个人就是柳陵郁。不知怎的,萧御伦的那一问让他原本和煦温柔的面庞变得有些阴森,九疑猜想:若是将他面上系着的那根白绸缎带摘下,会不会露出柳公子细细长长的眉眼?然……没来得急继续思量,萧御伦那略带着戏谑之意的嗓音又传入耳中,“原来九姑娘胆小啊?这倒是萧某的不是了……呵呵……”
紧绷的心弦因了这一句戏谑之语全然放松,九疑暗自吁了一口气,“幸好……幸好……”柳陵郁不会这般好说话,那人就算是好言好语也带着阴测测的气息,和萧御伦的倜傥自如全然不同,这两个应该不是同一个。
“九姑娘还是好好歇息吧,若是实在不行,本公子也只能劳烦柳公子亲自来看一看了……”萧御伦似是无意地伸出手,仿若可以看到东西一般抚上九疑的肩,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抚。随后他极是自然地站起身,冲丹朱扬了扬下巴,抱着手炉,走了。
九疑目送着那抹雪白的修长身影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果然是美人啊,连扬起下巴这等倨傲的动作都做得行云流水、万般妥帖。
财色不分家,九姑娘显然是深得此间意趣,贪财的同时也不忘好色啊!不过你若是因此而嘲笑九疑,她可是不甘心的:开什么玩笑,本姑娘可是有节操的!柳陵郁那刻薄渣商美成天仙本姑娘也没闪半分神,好色也是看人的!
思及乱怀楼的柳公子,九疑又蔫吧了,仰头盯着床顶,默默长叹:“本姑娘别是真的给魇了吧?女装的柳公子威力不同凡响,一见便让人失魂落魄吗?”
出了留云轩,丹朱扶着萧御伦,十分不解:“什么时候公子也信了牛鬼蛇神?竟然觉得那家伙被魇了?”
萧御伦也不答她,只伸出一指点了点她的脑袋:“什么那家伙那家伙的!人家是九姑娘,你这丫头怎么偏生对人家没个好脸色呢!”
“她不是好人!”丹朱摸了摸自己被戳痛的脑门,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她武功比竹茫好,却被派来做竹茫的帮手,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眼睛却总是不安分地瞟东瞟西,现在又莫名其妙地病了,还病得这般奇怪,这不是心怀不轨是什么?”
“就算人家别有所图你也不能这样,该有的礼数也是要齐全的,再这样口没遮拦小心本公子家法伺候!”萧御伦对丹朱所说毫不在意,一心纠正这丫头的规矩。
这不像平日里的公子。公子该是心思缜密、滴水不漏的,如这般刻意忽略她所说的疑点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公子,你……该不是对那九姑娘有什么别的企图吧?”惊人想法脱口而出,丹朱被自己的话给吓着了,伸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说什么呢!”萧御伦伸手就是冲着丹朱脑袋一拍,“眼下销魂山庄都被围困了,你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有的,销魂山庄大总管当真是太闲了吗?”这丫头片子当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还越说越离谱了。
“不闲不闲一点都不闲!”丹朱一听公子有要给自己编派活计赶忙摇头,“最近忙着探查暗卫据点,我已经忙得脚不点地了,公子还是饶了我吧!”
“知道错了?”萧御伦低头,与丹朱面对面,“知道错了下次就收敛点儿,销魂山庄的大总管不懂礼数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哦……”这一声应得心不甘情不愿。
此际二人正巧穿过牡丹园,萧御伦约摸是嗅到了园中花木的气息,问道:“今年的牡丹开了?”
“天气湿冷,春日如冬,虽是已至四月,可园子里的牡丹也才结了骨朵儿。”丹朱有些担心:今年的牡丹大概是开不好了。
听了丹朱的回话,萧御伦止住了步子。扑面而来的湿气,夹带着泥土的芬芳,还有几丝草木的香气,极是清新。他恍然间忆起年幼时在盛开的牡丹花海里打滚的情形:美艳无双的销魂夫人含笑看着自己,元帝陪在她身边,三人皆是愉悦欢欣,不似如今……只剩自己孤身一人……
“周御胤派了多少人马来?”微微扬起头颅,萧御伦似是在看天。
“两千。”提起正事儿,丹朱半点也不含糊。
“两千?”萧御伦扯了扯唇角,淡笑道:“他倒是舍得,区区一个销魂山庄竟值得两千暗卫日夜看守,可见他有多看重本公子这个臣弟!”
“一共是四班轮守,每三个时辰换五百人马,皆在暗处,目前没有任何异动。”为了弄清山庄外乱飞的那群“鸟”,她最近可没少花功夫。
点了点头,萧御伦又想起另一件事情,“工部的戴文熙戴大人那里可有风声?”
“并未有什么明显的动作,但户部的卢庆远卢大人却是朝周御胤递了沉铁筑堤的折子,那折子如今被压着,不知究竟会有什么结果。”朝廷里有小郑子,丹朱想知道什么也不算难事儿,故而应对萧御伦的问话也不算费劲。
“小郑子给周御胤用了断魂散?”想起宫中的那个线人,萧御伦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忍:让一个男子为了入宫而去势,委实有些残忍。
“周御胤强选民女入宫,又正好害死了他未过门的娘子,他恨周御胤入骨也不奇怪,他要给周御胤用断魂散,我也不好拦他。”丹朱也不隐瞒,“让周御胤生不如死……也没什么坏处……”
“生不如死……”萧御伦显然对这个词十分在意,勾了勾唇角,他继续前行,一边吩咐道:“竹茫很快就会回来,届时你就径直把九姑娘领去暖风园吧。”
“她不是还病着呢吗?”丹朱奇道。
萧御伦淡淡一笑,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少许,“她没病,最多明日就好。”
“啊?”这下她彻底被弄糊涂了。
萧御伦也不止步,步履越发的轻快,戏谑道:“听竹茫说九姑娘最怕柳公子,本公子方才说:若是实在不行,本公子也只能劳烦柳公子亲自来看一看了,你说她还敢继续病吗?”
“我就说她是装病嘛,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病成那副样子!”丹朱撅着嘴得意道。
无奈地摇了摇头,萧御伦笑道:“本公子说她被魇了那是给她台阶儿下,你回去给她屋里点上檀香,在对着她烧一道灵符,本公子保准她立马活蹦乱跳!”
丹朱从来没觉得自家公子也是个喜爱玩乐的,今日怎么就突然恶趣味起来了呢?一边儿纳闷儿,丹朱扁嘴道:“公子还说我没规矩呢,自己还不是也这样……”
35无蹊径可辟
萧御伦不愧是萧御伦,果然是料事如神。
丹朱才在九疑跟前烧了道灵符,九疑立马就神清气爽下得床来了。见得如此情状,素来口舌凌厉的丹朱也无语了。心底嗤笑了一声,她抛给九疑一个白眼便扭着身子出去了。
次日,九疑站在萧御伦的跟前,心情十分忐忑。婢女都被萧御伦遣下去了,这偌大的厅堂内只有他们二人,连丹朱都不在。
这是九疑第三次见到萧御伦,眼前的白衣公子乃是帝王血脉、贵无可贵,端的却是一派悠闲姿态。自打知道世间有柳陵郁这号人物之后,九疑就特别怕见大人物,不为别的,只因为大人物的心思难猜啊!一个不留神得罪了这样的人物,她可受不起那些严重的后果。
不是她多心,实在是被柳陵郁整得怕了。之前她思量了许久都没弄明白那风度翩翩、美绝人寰的贪欢公子究竟看中了自己哪一点非得揪着她不放。她找不出缘由只有胡思乱想,思前想后只忆起古人的一句名言:祸从口出。
难道就是因了他俩初次见面时她说错了话?九疑这般认为着,故而再也不敢乱说话了。眼下她站在萧御伦跟前,细细打量着这江湖闻名的妖毒公子,越发的心事重重。
怎么能这么像呢?虽然知道上面坐着的那男子与柳陵郁的脾性南辕北辙,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将这二人混为同一个。一如初初见面时所见的那般,一样笔挺的鼻梁、一样菲薄的唇角、一样柔和的下巴,还有一样矜贵的态度……
如果没有见过此人与丹朱谈笑时的情态,九疑敢肯定:这个蒙着眉眼的男子一定是柳陵郁。然……正是因为她见过这人嬉笑怒骂时的模样,所以她不敢肯定。
他与柳陵郁像,但也不像。
柳陵郁喜爱深色的锦衣,宝蓝、湖蓝、孔雀蓝,甚至墨紫,他喜欢那浓墨重彩中透出的华贵奢侈。
但萧御伦不同,萧御伦喜爱纯白的长衫,同是锦衣,雪缎的出尘显示的是王孙的优雅明丽。
柳陵郁给人的感觉是冷,阴冷,好似如今长安潮湿的天气,是扑面而来的阴寒冷清。他喜欢高高在上地端着贪欢公子的架子,以睥睨的姿态、不屑的眼神暗示你:你不过是本公子养的一条狗,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下贱货色。
那么萧御伦呢?对于九疑这个到现在才见着他第三面的人来说,萧御伦给人的感觉是暖,温暖,好似人间四月天本该有的春光,是迎面而来的明媚和煦,甚至教人想起招摇在风中的桃花,灼灼然隐含着三分热烈。他会含着几分戏谑的笑意来与人打趣,你一言我一语后便自然而然地教你折服。
九疑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莫非这二人乃是孪生兄弟,柳陵郁正好是被抛弃的那个?所以才性情古怪,乖张恶毒。
怎么可能啊!她自己都知道那是天方夜谭,赶忙甩了甩脑袋将那荒诞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
她脑袋上虽不像官家大小姐那般珠翠交映,可也是有根坠珠的簪子的,这一摇头便发出了细微的声响。萧御伦等了许久都不闻九疑开口,如今听得那琳琅之声自堂下传来,立刻就知道九疑还站在底下,责怪道:“九姑娘怎么还站着?久病初愈自当关爱自己的身子,怎么能这般大意呢!”
“不碍事,不碍事……”嘴上虽是这般说着,九疑的心头却是猛地暖了,坐下来的时候觉得身下的那张朱漆交椅乃是平生坐过的最舒服的一张。
也难怪她会觉得窝心,这么多年了,自打温孤家灭了之后她就是孤身一人,其间虽有师父晋子淳教导武功,生活琐事却是无人关照的。如今一来这销魂山庄本以为是进了龙潭虎穴,谁知道会遇到这温和贴心的萧御伦,两相对比之下更觉得萧御伦体贴入微。
然而更深一层的缘故也是有的。她此刻还是有些怀疑萧御伦的,虽不是绝对的怀疑,可心里至少把他当成了半个柳陵郁。柳陵郁何时对她这般关切过?不来折腾她这个苦命的丫头就不错了!
当萧御伦以柳陵郁之面容说出此等体贴之言语,那般诡异中透着温馨的感觉令九疑立时心头一颤,看向萧御伦的眼里便带了几分感激。
萧御伦看不到九疑的表情,不知道座下那女子的心思,故而只是兀自说话:“看来本公子是没料错了,九姑娘果然是被魇了……”
他面容含笑,冷清的嗓音因了笑意低沉了少许,有些沙哑的观感,很是动听。九疑一向是个不着调的呆货,如今被这嗓音一蛊惑,立刻将脑中柳陵郁的印象给忘得一干二净,只痴痴地看着座上风采斐然的萧御伦,就差张嘴流口水了。
萧御伦许久不得九疑回应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微微侧了侧面庞,他唤道:“九姑娘?”
他原本是脸面正对着大门,只留了个侧面给九疑,如今这一侧首倒是将正面呈现在她眼前,九疑眼睛瞪得更大了,恨不能将那对招子瞪得掉出来:真真是大美人,不管是那一个角度都好看得没话说啊!
她这边只顾着发花痴了,压根儿就没听见萧御伦说了什么。萧御伦十分困惑,只得又唤了一声:“九姑娘?”
这下九疑回神了。闭上已经微张的嘴,九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这才应道:“在!”
“九姑娘怎么了?”萧御伦十分好奇。
“没什么没什么……”明知道萧御伦看不见,九疑还是将手摆个不停。
“呵呵……”萧御伦也不勉强她,只笑了笑,道:“既然这样,那本公子就给九姑娘说正事儿了啊?”
那最后一个“啊”字问得十分婉转,九疑又是心神一荡,这次却未曾继续发花痴,而是连连点头道:“萧公子请说,萧公子请说……”
“柳公子交代了,明面上九姑娘是竹公子的帮手,实则是来销魂山庄修养身心的,故而九姑娘也无需忧心旁的事情,只需在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