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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解贪欢-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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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红冶很干脆。
“公子想要用什么身份得到萼绿华?”菊让抬眼,这双眼睛看着人的时候一样很仔细,一样很温柔,一样很多情,甚至……教人想起一池微风中荡漾的粼粼春水。
红冶摇头。
暗叹一口气,菊让十分认命地放下手里的锦帕,十分认真地问:“你难道什么都没问公子就过来了?”
红冶点头。
好吧,是他多此一举了,他应该一句话都不说直接去找公子的。菊让在心里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冲红冶笑了笑:“你去前院吧,这事情我会帮你办好的。”
红冶“嗯”了一声,直接不见了,跟没来一样。
去了肃杀园,问清楚一切,菊让换了一身淡黄色的长衫出门了。
暮色已是降下,九姑娘明天去拿货,那这笔生意今晚一定要谈妥。
菊让不很喜欢身上这件衣裳:色太淡,不白不黄,可是公子说淡黄色的好,那便淡黄色吧。袖子上没有金菊滚边,他摸袖子的时候手指间的触感太过光滑,很不习惯。
菊让到宝源堂门口的时候,伙计正要关门,因为……实在是有些晚了,而且很冷。
“我是菊让,能麻烦你帮我叫一下金老板吗?”弯弯的眼睛,笑起来很温柔的男子,一身淡黄色的长衫,很和气的样子,伙计看到眼前人的一瞬间愣了愣,连话都没有问就去请金和了。
看着伙计小跑的姿态,菊让摸了摸自己的脸:公子说得一点也没错,下贱人对翩翩公子都是十分神往的。
他都不太记得了,公子教他这些东西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唯一的印象便是:一个与他一般年纪的少年,每天夜里趁着月色而来,授业传道,再于晨曦朝露中踏风离去。
真是个了不起的人啊!菊让还沉浸在对旧时事情的回忆里伙计就回来了,那脸上笑得都快开出花来了,“老爷一会儿就来,外头冷,菊公子快进来吧,别冻着了!”这可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啊,金贵着呢!
菊让笑了笑,眉眼越加的和善,他迤迤然踏进门,寻了处地方坐着,十分安静的模样。
伙计手上拿着门板,呆呆地站在门口,连关门上闩都忘记了:多好的公子啊!跟那些为非作歹的纨绔一点都不一样。
菊让看了看门外,夜色都有些浓了,街的对面零星点着几盏灯笼,红彤彤的颜色,喜庆,却也很俗气。
“是菊公子吗?”金和的扇子依旧没离手,悠哉悠哉地摇着。
菊让赶紧站起身来,行了一礼,道:“见过金老板了。”他脸上带着微笑,眼睛不像刚才那样好似弯弯的月亮,而是亮亮的,如同天上遗落的星子。
“好生俊俏的公子!”市侩的金和今日总算不是把客人当成上秤的猪肉一般来估价了。
“是这样的,小生今日前来是想带走一样东西。”菊让说话不慌不忙,嗓音很好听,缓缓的,让人联想起山间流淌的清泉。
“菊公子想要带走什么?”金和难得地谦恭以对。
“萼绿华。”笑容没有任何变化,菊让的表情跟说一件最平常的事情并无二致。
金和的脸面僵住了,今日是怎么了?想要萼绿华的都扎堆来了?斟酌了半日,他还是和盘托出了九疑的事情:“实不相瞒,萼绿华早些时候被别人用一百万两黄金订下了。”
菊让却是好似不曾听见他的话,缓缓重复道:“小生今日前来是想带走一样东西。”
金和错愕,这俊俏的公子难道听不懂他的话吗?萼绿华如今由不得他做主啊!
看着金和那般脸色,菊让很无力:生意人就是笨,他今日是来带走萼绿华的,不是来买萼绿华的,并不打算花哪怕半两银子。商人不是最该对银子有兴趣吗?这人怎么一点都觉不出来呢?
这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是有一人暗叹了一口气——菊让掏出怀中的令牌,依旧微笑道:“我家公子命我前来取走萼绿华,金老板明白了吗?”
天山寒玉,祥云缭绕,麒麟踏雪,红莲销魂。
销魂山庄!金和心下赫了一大跳,慌忙问道:“萧公子怎么想起要我这小店里的东西?”谁人不知销魂山庄富可敌国?
眼睛又弯了弯,菊让笑得越发的俊俏,整个面庞竟好似会闪光一样,“公子的意思……菊让怎么会知道呢?我只不过是个伺候在一旁的小厮罢了。”
一个伺候在侧的小厮都如此金贵,比之豪门贵胄也毫不逊色,看来有关销魂山庄的传说也不尽然都是杜撰出来的。想到此处,金和手里的扇子想摇也摇不起来了,他这是犯了什么太岁不成?销魂山庄竟看中了他家的东西!
金和心下不愿归不愿,可左右是惹不起那尊大神的,也只好立刻领着菊让回金府。
月上柳梢头,柳树已秃,人约黄昏后,佳人已走。金和看着窗外的明月,暗暗期盼:但愿这只是一次偶然,千万别让销魂山庄盯上他的宝源堂别的东西!
要说起宝源堂,那可算得上长安数一数二的古玩店了,可就是这样一家宝器行,比之销魂山庄,那可什么都不算。
若要问为何,那还得从元帝说起。元帝七下江南,头四次是为了游历赏玩江南美景,后三次皆是为了那姑苏城外的一位佳人:萧降城。
萧降城出身高贵,乃是鲜卑皇室之后,只是隔得代数远了,也就只是姑苏望族,秉承了契丹人自古以来精于骑射的规矩,萧家也是武林中首屈一指的名门。
江湖儿女可不是只懂吟风弄月的小家碧玉。萧降城生得璀璨如花,绝丽夺目,深得鲜卑族白部人一贯的美艳容颜,行事作风也颇为大胆,很有侠骨豪气。一日,萧降城策马游湖,只太湖畔的回眸一笑便教元帝魂牵梦萦。
元帝回到长安后,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皆是那人的音容笑貌:尤其是萧降城转身回顾的风情,教人间□瞬时黯淡无光,连湖边垂柳都停下了那摇摆不定、荡漾不已的春心。
当下元帝便决定再下江南。在太湖畔守了几近一个月,他才再次见到萧降城,几番打探终于得知佳人乃是萧家后人。
于是千金之子化身落魄书生,假借登门拜访萧老爷子的名头博得老人家的欢喜,再看准时机求助于萧家。萧老爷子看他谈吐不凡,虽有落魄之境却隐隐透出几分贵气,便觉得这年轻人是可造之材,遂决定资助此子,让他入住萧府。
如此一来,近水楼台先得月,几番会面,你来我往,便有佳人芳心暗许。这二人神不知鬼不觉往来甚密,其后廊桥相会,暗度陈仓,却不料就在即将云雨之时,一片明黄色的衣角暴露了元帝的身份。
萧降城哪里想到日日相会的檀郎竟是当今天子?她不想与朝廷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愿与千千万万女人争宠,又惊又怒之下,萧降城果断决定与此人断绝往来。
元帝不忍用强,无法,只得返回长安。可情正浓时惨遇惊变,他不甘心。
时隔一年,民间选妃,送上来的美人里恰有一位姑苏女子,且与萧降城有三分相像。似是故人来,勾起旧时情。
元帝再也按捺不住,立时赶往姑苏,送上拜帖,坦诚相待,恳请佳人原谅。
萧老爷子万万都没有料到那落魄书生竟是当朝天子,而萧降城等了一年,在心灰意冷之际再见情郎,当下应允。二人约法三章:萧降城不必入宫,二人子嗣不参朝政,两情至死不渝。元帝为了安置佳人,遂在长安城外建造庄园,这便有了销魂山庄,而萧降城因其美貌与名声,遂得“销魂夫人”之称。
元帝一生风流,却独独对销魂夫人终生爱恋,而他们的儿子也的确与朝廷半点关系都没有。萧御伦随母姓,因了幼年失明,不读书,不入仕途,是个纯然的贵公子。他天资聪颖,犹擅经商之道,自销魂夫人为元帝殉情后接手销魂山庄,小小年纪便可独当一面,十六年来逐渐将销魂山庄壮大成江湖第一山庄,揽尽天下之财。
不仅如此,萧御伦精于使毒,虽体弱多病、不习武艺、毫无内力,却令江湖人闻风丧胆。无论是他元帝幼子的身份,还是“妖毒公子”的名号,亦或是销魂山庄庄主的地位,都足以令金和无话可说、径直将萼绿华双手奉上。
夜色正浓,菊让走在回园子的路上,身上背着萼绿华,累得气喘吁吁。
白雪已被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更没有原先那嘎吱嘎吱好听的声音,可是他依旧很愉悦:公子真是一点都没错,借销魂山庄的名头,果然不需多费钱财和精力。
红冶在肃杀园门口等着他,见着那淡黄色的人影背上背着一个硕大的锦盒,很是迅速地飘移上前,取走萼绿华转身就走,也不管菊让累得要死要活。
“喂,我帮你办妥了事情,你都不知道要说多谢的吗?”菊让说完又叉着腰喘了几口气。
红冶眨眼,无辜道:“不是公子给你支的招吗?”
菊让石化。
好一会儿,深吸一口气,菊让微笑地点了点头,和煦如风的面容很是温柔,道:“那你先去吧,冬日里乱怀楼闹得不会太晚,早些歇息。”
“哦。”红冶飘走。
菊让摸了摸袖口,丝滑的触感果然很让人不习惯,还是有金菊彩绣、明黄滚边的长衫比较适合自己,恨恨念道:“白长了一张聪明脸面,怎么这么笨呢!”
次日,九疑起了个大早,推开轩窗,入目又是响晴天气,不时还可听得麻雀在窗外叽叽喳喳地叫唤。九疑最烦麻雀吵闹,可今日却是觉得那嘈杂声音也很是动听。
她十分欢快地走在朝宝源堂去的路上,心念:“今儿个真高兴啊今儿个真高兴!”
冰雪消融,路上甚至有些泥泞,她浑然不在意,连那泥水沾染了她素来珍爱的绸缎衣裳也难得大方地不去计较:终于可以回锦官城拜见祖宗了,真是开心!
然,宝源堂门口金和忐忑等待,在门口踱来踱去,握着折扇的手上青筋都暴起了,可见其内心之紧张。
眼见着九疑朝自己走过来,金和赶紧躲到后厅去了:他说不出口啊,九姑娘什么来历,长安城那么多人在猜,猜了三年都没个苗头,他也惹不起啊!
“金老板这是怎么了?临了还舍不得自家宝贝不成?”她瞧见金和站在门口了,这才跟来。
怎么跟九姑娘说呢?金和冷汗直冒。
九疑再怎么眼拙也该看出金和的不对劲了,蹙眉沉声道:“金老板有话不妨直说。”
金和见她那双黑眼珠盯着自己,莫名地生出几许凉意,渗得脊梁发麻,更是说不出话来。
“说!”九疑立时握住他的脖子,一把就拎起了金和,眼眸微眯,森冷之意乍现。
金和是个高大的男人,而且很是肥壮。九疑一只手如此轻巧一提便将他拎起,吓得金和两腿直打颤。他这才明白:那素来嬉皮笑脸的女子原来也是个魔王般的人物。
“萼绿华……萼绿华……萼绿华被销魂山庄的菊让公子带走了!”金和说完的时候连气都喘不上了。
“菊让?”九疑觉得这人名极是耳熟,仔细一想脑中便跳出一个人来:对着五弦琴一动不动的黄衫男子,琴弹得不错。
“那不是柳陵郁家的菊公子吗?怎么成了销魂山庄的人?”想到这里,九疑一把将金和扔了出去,喝道:“管好你的嘴!”随后提气纵身,朝乱怀楼赶去。
金和一边咳嗽,一边看着那衣袂翩飞、瞬间便不见了踪迹的身影目瞪口呆。原来……他印象中的那个不要脸面的粗鲁女子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摸了摸自己还留在颈子上的脑袋,金和拍了拍心口,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11只无可奈何
柳陵郁在肃杀园里看雪,没错,看雪,站在东边小屋内,看轩窗之外化了一半的雪。他是个有情调的男子,而且……他足够有耐心和定力,也足够的安静。
他等了很久才看到窗前的小叶黄杨树上落下一滴雪水,很晶莹的水滴,透明的,在阳光的照射下会发出璀璨的光芒,落在地上,渗入雪里,仿佛有极轻极轻的声音,似是一声浅到不能再浅的叹息。
无奈地笑了笑,柳陵郁摇了摇头,心念:“真是越美丽就越脆弱越短暂啊,想留也留不住……”
他转身之后看到一个身着绿衣的女子,仔细打量了一番,他笑道:“九姑娘着女装可不及男装那般风姿卓绝啊!”
九疑没有说话,身行微动,瞬间已至柳陵郁眼前。
柳陵郁却是没有动,他只是淡淡含笑地看着九疑,诚心赞道:“踏云诀,好快的身法,上次本公子竟没看出你是逍遥散人晋子淳的弟子。”
九疑点头,“好说好说。”
“九姑娘未得邀请、未经通报便贸然闯入我乱怀楼肃杀园,不知有何贵干啊?”柳陵郁问得客气。
对面人答得也客气,“冒昧叨扰,实为不得已之举,还望柳公子见谅。九疑今日前来只为求一件东西的下落,不知柳公子可否告知在下萼绿华现在何处?”
“呵呵……”柳陵郁笑了,“九姑娘真是说笑了,本公子怎么会知道仙女在何处?要知道也是九姑娘知道啊!”
萼绿华,仙女也,居于九疑山,曾骤降于羊权居所,须臾不知影踪,他凡人一个,哪里去寻仙迹?
“菊公子是你的人,别装蒜。”九疑径直挑破,别的事情可以装傻,事关萼绿华,她做不到。
柳陵郁倒是想为此人的记性拍案叫绝,关春院里不过听过一次那人的名字,九疑便能记住,真是不简单。不过他很不喜欢别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长眉微挑,柳陵郁喝道:“九姑娘可别忘了,这是本公子的地方!”
九疑从未有如此讨厌这人的时候,真真是太教人无法忍受了!她伸出右手,食指指向柳陵郁的脸面,沉声道:“你!不!要!太!过!分!”
柳陵郁冷笑,“九姑娘不想要萼绿华了吗?想要的话……就最好给本公子收敛一点!”终于藏不住那一身的傲气了?我还以为你能下贱到什么都不在乎呢!
九疑立时僵住,良久才喃喃道:“柳公子何必为难小人呢?小人赚几个银子也不容易,您何必跟我一般见识呢?”
看着她万般不情愿的模样,柳陵郁斜瞥了她一眼,能屈能伸……本公子是不是该佩服你的韧性呢?朝前踏了一步,柳陵郁使的也是踏云诀,他如今的面色十分和美,看着九疑的时候宛若在看一件稀世珍宝。
低语自对面传来,九疑心下一震:柳陵郁的嗓音太温柔太多情,却也太教人心惊,“我知道你想要萼绿华,我也不想问你为何非要它不可,我只是告诉你……你现在还不能走,因为……我很需要你……”
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塞到九疑怀里,柳陵郁的眼神依旧和善多情,道:“这是章敏川的喜好,他现在正在调查姜知渔的死因,你去把他杀了吧。记得要温柔点,要让他死在乱怀楼溶荫的房里。”同是温柔的嗓音,不知为何,那最后一句却是如此恶毒,教人恶心。
“别担心。本公子不稀罕什么宝贝,你再帮本公子杀几个人,萼绿华最终还是你的。”柳陵郁理了理自己的袖子,拿起搁在不远处的八宝掐丝手炉便朝屋外走去了,一边走一边说:“本公子不喜欢嫖客穿衣服,你要记得把那人的衣服扔回章夫人的床上。”
九疑呆站在原处,不能动弹。柳陵郁出门没见她跟上,回首冲她招手道:“过来啊,本公子带你去处好地方。”
一个人怎么能恶毒阴损到如此境地?九疑不懂。要杀人,他请谁都可以,何必非她不可?若是由他亲自动手岂不是更好、更干净利落?
那般高绝的武功,踏云诀只看一眼便可学到八九不离十,他何必藏而不露?九疑不明白。
杀人而已,又缘何一定要以那样的方式去折辱一个死人?他不知道何为死者为尊吗?他那样心安理得,说得那样轻描淡写,神情那样云淡风轻,他不觉得太残忍吗?九疑困惑。
九疑跟在那人身后,看着那人清瘦修长的背影,她无法不去思考:他究竟要干什么?他想要的……又是什么?
肃杀园除了柳陵郁其他人皆是不能随意出入的,当然也没有人要来这里,故而他们走过的地方会留下四串交错纠缠的脚印,只不过……谁也没有在意。
走了许久,柳陵郁才在一道精雕细刻的紫檀木门前止住,推开门,走进去。
九疑忍不住眯了眯眼,第一次到乱怀楼时,兰敞带她来的就是这个院子,可当时明明走了四个时辰,怎么竟然在肃杀园里?
柳陵郁似是背后长了眼睛,淡淡道:“四君子是不能从正门入肃杀园的,若是从乱怀楼的密道走的话……要到关春院至少得绕城一圈,走个三五个时辰也不足为奇。”
园子里积雪极其干净,未有人迹,近日柳公子该是第一次来。九疑不知柳陵郁要干什么,满心狐疑地四处打量,浑身肌肉都已紧绷。
状似无意地一瞥,柳陵郁见她那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模样,觉得甚是好笑,出其不意地回身拍了拍她的肩,道:“别这么紧张,看上去像是惊弓之鸟一般,很不好看呐!”
九疑不语,只紧跟着他再次走进了那有玳瑁门槛的屋子。
天啊!满屋子赤身裸体的女人!
九疑瞬时僵在门口,一动不动。柳陵郁却是推了她一把,亲自把门关上了,道:“如此寒冬,你这般将门打开,教里头的人冻着可就不好了!”
他是不是男人啊?这小屋内至少有三十个没穿衣服的女子,他怎能如此毫无知觉?竟连看都未多看一眼!九疑忍不住后退一步,问道:“你想干什么?”
看她一脸戒备的模样,柳陵郁又笑了,摇了摇头,道:“本公子对你这下贱的东西可没什么兴趣,不用如此一脸惊悚的模样!”他打了帘子,里头还坐着另一个男子,正是菊让,他面前一把五弦琴,坐得很是端正。
柳陵郁习惯性地坐在了中间那把椅子上,指着九疑道:“今日带你来此处只不过让你做一回苦力,顺便呢……也长一长见识。”
九疑那一对黑眼珠猛地就睁大了:这是什么意思?她要在这里长什么见识?
柳陵郁也不管她,只闲闲道:“待会儿好好学着,回去好好琢磨,届时自有妙用。”随后他便转过头去,朝着菊让吩咐道:“今日不用合欢散了,也没有竹叶青,当然也都不是什么贞妇烈女,不必费多大的心思,你就随意弹吧。”
菊让点了点头,没有表情的脸上瞬时染上了一缕笑意,淡淡的,如同一缕春日池上拂柳的清风,秀气的脸面立时俊俏了许多,很温柔,很多情的样子。他此刻的笑容和柳陵郁装模作样说话时的一模一样,只……他的温柔多情并没有戾气,不会教人胆寒。
柳陵郁扔给九疑一条蛇皮鞭,然后朝外边唤道:“灵怡,进来。”
一个还未长开的女子走进来。九疑打量了一下:她约摸才十五岁,脸上很平静,甚至……麻木,仿佛对这眼前的人事物都熟视无睹。
“抽她,要疼,要有红印,但是不能破皮,明白吗?”柳陵郁看着九疑,面色如故。
菊让的琴音已经起了,是一首《阳关调》,离愁凄苦,依依惜别。
九疑听着心里一酸,手上根本就没有动作。
“本公子的话你没有听见吗?抽她!”柳陵郁最愿意见旁人痛不欲生时笑,最讨厌看旁人悲秋伤春时哭!
九疑依旧没有动作。
那名唤灵怡的女子却突然扑通一声跪下了,冲她叩首道:“小姐,您就抽我吧!求您了!”
九疑看看柳陵郁,却见他眉眼含笑,讥诮地看着她俩,目光还似是不经意地撇过她的脸。九疑立时明白:若是她不抽灵怡,到时候由他亲自动手,灵怡必会受到难以想象的折磨!
咬了咬牙,九疑扬鞭,啪的一声,皮鞭在灵怡雪白的胳膊上留下一条鲜红刺目的痕迹,衬着如玉的肌肤,更是触目惊心。
“用力在手腕,着力该在鞭端,手抬高一点,你拿鞭子的手势太难看了!”柳陵郁在九疑身后道。
照着柳陵郁的话,九疑又抽了灵怡一鞭子,这一次鞭痕留在了脖子上,下巴上也有一点粉红色,只是没有下边的鞭痕那般鲜明。灵怡霎时痛得蜷起了身子,浑身颤抖。
“挥鞭子的时候要使巧劲,万万不能打在脸上,风尘女子的脸可是要用来陪笑卖钱的,你方才那一鞭子的准头太差了!”柳陵郁有些不悦,凭那人的武功,抽别人这种事情应该只要稍加指点就行了,怎么如此差劲!
九疑深吸一口气,一鞭子甩在了灵怡的胸前,恰在那浑圆上画了一道淡粉色的弧线。
“九姑娘可是干杀手这活计的,怎么如今却慈悲起来了,方才那般力气能叫用鞭子抽人吗?”柳陵郁的嗓音微微提高了,那上扬的语调让菊让的琴音都有些乱了。他搁下手炉站起身,一把夺过九疑手上的鞭子,冲这菊让道:“奏《平沙落雁》!”
随着第一声琴音响动,柳陵郁动了,墨紫色的锦缎随着动作闪光,那光芒柔和婉转恍如晃动的水银一般。鞭如灵蛇,伴琴而舞,每一下都是一样轻重,留下的痕迹颜色深浅一致。他翻转的手腕刹那间褪去了女子的柔丽,转而化作一种锋利如刀的狠绝,抬手的一瞬甚至有劲气自指尖流泻。
一曲毕,柳陵郁敛臂收手,鞭子圈成三圈,牢牢地握在手里。
将鞭子重新甩给九疑,柳陵郁整了整衣衫,重新抱起手炉坐到了椅子上。
九疑看着这人:面白如玉,额间竟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难道这人先天不足?武功那么好,怎么才动了这么几下就出汗出成这样?明明已经热得流汗,却还要抱着手炉,他的手就真的冷到如此地步吗?”
“看到了吗?鞭子是要这样使的,如你那般胡乱挥出算什么?未曾习武之人都能做到!”柳陵郁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阴阴地看着九疑,教她瞬间回过神来。
九疑看了看地上那一条蠕动的白肉,只见一朵妖娆的曼珠沙华绽放在她光洁的背后,鲜红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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