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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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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粒梅，这是我爹上山打柴时，专门绕道上山给我采的，这地方我爹也是听老人们说的。”“这么好吃的东西，再有机会，也让我尝个够啊。”“下次，这个下次还不知猴年马月呢，谁敢去呀。”这两个娃的对话，仙女都听清了，也都记住了，粒梅这两个字，她牢牢地记在有那么点不安分的心里了。
这一年的清明节，天安门广场成了白花的海洋，展示出人民群众沉痛悼念敬爱的周总理的动人画卷，因为是人心所向，这股力量是锐不可当的。在华家寨，社员们正以实际行动，开展着热火朝天地学大寨运动，炸石修路，垒石修建梯田，平整土地，旱田改水田，忙得不亦悦乎。走大寨的路，学大寨人干革命的精神，模仿照搬大寨的行为，华家寨大队，是紧跟不掉队的，至于反击右倾翻案风嘛，大队喇叭里叫得特别响。群众学大寨运动，越是起劲，这穷山村的日子，是越难过，搞运动地积极性，越来越低落，心里的反感情绪，越来越滋长。紧接着伟大领袖毛泽东又去世了，正当大家无比悲痛的时候，一个大快人心事出现了，那就是揪出了四人帮。它就像十年来的第一声春雷，震撼着祖国各地，象征着中国人民获得了第二次解放，宣告了长达十年的*正式结束。打倒四人帮，成为解放以来，政治生活中的重大事件。
政治上的迭宕起伏，并没有给这个偏僻的山村，带来什么新变化。山，还是那个山，河，还是那个河，贫穷的生活，该过还得过。特别是连一个正经壮劳力都没有，上有二老，下有八小，中有病人的华有厚一家，经常是揭不开锅，过着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艰难岁月。处于半死不活状态下的仙女，眼睛越来越大了，尿床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在这动荡不安的一年里，仙女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暗自顽强和生命抗争的女娃。会爬不会走，不是仙女的专利，几岁以内的娃不会走路，在山村是司空见惯的事，构不成爆料的新闻要素，仙女的知名度，不会因此而增大。但是，这一年过去了以后，小仙女做了她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三件事，这三件事虽说都和吃有关，和在她那个年龄特征有关，但这三件事一经问世，却使仙女的名声大噪，轰动了整个华家寨，传遍了汉江两岸，小仙女简直成了爆炸性明星，知名度达到家喻户晓的程度。仙女虽然没有在鼓噪而来的知名度面前，有任何的表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表白，但她却得到了一个新生命的转机，从此，她告别了死亡的威胁，向正常健康的道路挺进了。
又到了春暖花开的季节。春天，总会给人们带来好运。仙女特别喜爱春天，处处青绿，万紫千红，春光明媚，温暖宜人。一旦她感到阳光柔和，暖洋洋，热乎乎的天气来临，仙女总是爱萧洒自如地赤身裸露着亮相，全身只着一件裤头，是她唯一的着装，也是她最为欣赏的休闲装。她喜欢*地来到屋外的世界，玩水玩泥，都不怕因弄脏衣服而遭責打，这是她最得意的事情之一。她的这付装扮，酷，到是酷毙了，也无法再简化了，但也会产生一些其它的副作用，除了被石头，树刺，草茬等硬物，刺破受伤之外，还要忍受蚊蝇等昆虫的叮咬，特别是瞎虻的叮咬，防不胜防。至于被树叶上的秧瘌子蛰那么几次，更是再所难免。反复叮咬的皮肤，总是裸露在不干不净的土地上，伤口反复感染，长疮流脓，就会自然而然地发生了。虽然妈妈懂一些医术，对付这些疔疮，用熬过的中草药擦洗，或用盐水擦拭，伤口就会慢慢地愈合，尽管如此，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因为仙女喜欢裸身玩耍，旧的伤口消失了，新的伤口又出现了，对无人照看的、三岁的、孑身一人的仙女来说，该发生的事，就它发生吧，谁让可怜见的她，生在这个年头呢。
采一些野菜喂她的好朋友，是仙女乐此不疲的、每日必做的另一件开心事。给猪吃完野菜之后，躺在猪的身上美美地睡上一觉，暖洋洋，热乎乎的，真是神仙过的日子。为了和这头宝贝母猪结成好伙伴，仙女下了一辈子工夫，我们千万不能说，因为仙女也是靠四肢爬行，就愿意和四条腿的猪，结成伙伴，属于同类相吸的原因。扶墙扶物，仙女也能走几步，一是长期习惯了爬行，怕离开扶手走路会摔倒，二是走不了几步腿就发软，不如爬行方便，所谓习惯成自然。一般来说，野菜，是仙女会见猪时的见面礼，给猪挠痒痒，是发给猪的睡觉信号，猪得到这一信号，便会自动卧倒，让仙女尽量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这个时候的仙女，她不愿意和两条腿走路的小娃娃们玩。因为玩不到一起去，起码追不上人家，如果和小朋友在一起玩，还得遭到不知多少次地讥骂，王八仙女的绰号，是她最不愿意听的骂人话，泥猴，黑仙子，猪娃，四条腿，都是她听到的称呼。仅管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申辩：“我是人，是仙女。”但她的声音太微不足道了，孩子们根本就不承认她说的话。扔块石头打人家吧，也没力气扔远，再说了，即便她有力气，在她处于爬行状态时，也不会仍远的。她仍的石头，不仅对娃子们构不成任何威胁，小娃们还冲着她乱喊：“打不着，累你一身毛。”“追不上，让你喝粪汤。”“爬爬爬，仙女是王八。”加上头发里虱子虮子成堆，身上疔疮处处分布，爱用脚踩泥，用手和泥的她，浑身总是留着泥的痕迹，要不然，怎么会有个泥猴的雅号呢。小家伙们才不愿意和她玩呢。再说了，站立和爬行，也根本玩不到一块，偶尔有一二个女娃和她玩撮石子的游戏，她的手还不太灵活，布口袋扔上去后，来不及抓住地上的石子，就掉在地上了，她是一点准头都没有，玩不上三五把，就不愿跟她再玩了，都觉得和她玩，没劲。习惯独处的仙女，在这个年龄段，在这样的状态下，根本不把和不和她玩放在心上，小朋友走了以后，她自己能玩好长时间，直到能将扔上去的布口袋接住。过了一段时间，她在接住布口袋之前，能抓住一二个石子，经过一二的月的训练，她能自如地玩撮石子的游戏了，她非常高兴，经常在姐姐面前显巴，在小哥哥跟前卖弄，受到夸奖以后，她玩的更上心了，还经常赢小朋友。这是仙女自出娘胎以来，学会的第一种玩具，以这个玩具为媒介，她也学着慢慢地结交合得来的小伙伴。此时，她的孤僻自好和争强好胜的性格，也略见端倪。
在春天这个季节，母猪的肚子是越来越大了，那四条细腿，好像已经不住那肥胖的身躯，它也越来越懒得动了，仙女听大人说了，她的同年兄要生小娃了，让大家好好地看护多次立功，靠它赚钱的母猪。仙女听说要好好地看护这头母猪，她来到母猪身边的次数就更多了，时间也更长了，经常有人把她从猪圈哪抱回来。虽知这头母猪特有灵性，就像仙女是它的娃似的，从没给仙女带来任何不便。仙女采的野菜是越来越多了，她不仅采猪能吃的菜，还能找到自己能吃的野生可食植物，像狗尾巴花，没有分孽之前的嫩杆，叫狗尾巴酸浆，以及其它酸浆，猪吃猪菜，人吃人菜，各不相扰，各得其乐。她还不知道这头母猪是她家唯一的生财之源，生十个猪娃，卖掉八个，留下两个自家养大，赶春节前再卖，一家人的吃穿用度，娃们上学的学费，就指望猪了。靠生产队那点工分，早穿不上衣服了，而且是年底分红，远水解不了近渴。就说工分吧，就妈妈一个整劳力，精神病时好时坏的华老爹，只能算半个劳力，家里的活帮不了多少，老爷爷有时去生产队劳动，有时管管自留地，顺便搞点能糊口的东西，整天不着家。屋里屋外的活，像养鸡，养鸭，喂猪，摘菜，做饭，打扫卫生，都是奶奶的活，那里顾得上宝贝孙女呢。妈妈呢，白天忙生产队的活，晚上还时不时地给别人请去看病，不然，为什么连仙女梳头的活都交给了小海，每当看到只知道哭笑，还什么都不懂，以吃和玩为主要活动内容的仙女，就剩下一副骨头架子时，就伤心落泪。仙女这时，基本没有什么思想，如果真要有的话，她肯定是想得与富贵和肥胖相关的病。妈妈一看到遭了这么多罪的仙女，就心如刀绞般的疼痛，每天都要熬中草药给她擦身泡脚。每当仙女看到妈妈看着她流泪时，她都会用那只瘦弱得只能看见一个个骨节，而看不见任何一点肉的、细长的、伤痕累累的小脏手，给妈妈抹眼泪：“妈妈，妈妈，别哭了，以后我要学乖，要听话，我当乖乖仙女，妈妈，我不淘气了，向毛主席保证。”要么，就用小脚丫丫扑腾水，抱住妈妈亲几下，以转移妈妈的注意力。妈妈给仙女做一个能护住前胸和肚皮的布兜兜，上边还锈着一朵简单得无法再简单的一朵花，每当她穿上这件布兜兜时，小手不停地摸着这朵小花，美得她那个小嘴，好长时间都合不拢，她舍不得穿这件兜兜，怕把小花弄脏了，弄坏了。当妈妈从用剪刀裁布开始，仙女就守在旁边不停地问：“妈妈，是给我做的吗？”“这么小的东西，你说谁能带呀。”当妈妈绣上一朵小花时，仙女就不断地兴奋：“好看，真好看。妈妈，这是花吗？这是什么花呀？”“这是一朵无名的小花，在上面绣上这么一朵小花呀，那是一花独秀，等我们的仙女长大了，也像这朵花一样，一花独秀，象花一样可爱漂亮。”仙女听了非常高兴，她此时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花一样漂亮啊，她不知下了多少次的决心：“我要漂亮，要像花一样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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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的特异之处
仙女听了非常高兴，她此时多么希望，自己也能像花一样漂亮啊，她不知下了多少次的决心：“我要漂亮，要像花一样漂亮。”
仙女和猪交往时，绝不会带上她这件可爱的小兜兜的，当然，她也不会给她的猪朋友带上，怕沾上猪屎。奶奶每次喂猪，仙女都会在旁边帮忙，因为她不能站立走路，她是越帮越忙，她是越忙越添乱，不但猪食倒在槽外，而且保证要沾上满身的猪食，连有点稀疏的头发，都会沾光，奶奶经常为挣抢崴猪食的瓢，而和仙女不断地战斗，有时弄得八十多岁的小脚奶奶一点脾气也没有，多数情况下是甘拜下风。猪喂完的时候，才是老小之仗打完的时候。奶奶看见一身猪食的乖孙女，汝自兴高采烈，自得其乐，真是又好气，又可笑，忙扳起脸，连恐带吓，方能将仙女诱骗回家，强行将她摁进水盆里，从头到脚清洗一遍，奶奶忙乎其它活时，仙女乘机又会爬回猪圈。
一天的傍晚，仙女突然听到‘猪生娃了’的消息，急忙赶奔猪圈，爷爷奶奶等都在，小仙女开始不断地在中间添起乱来，大人们不愿让小娃子看猪生娃，就强行将不愿意离开的仙女抱回，为此，我们的仙女还真的抹过眼泪。第二天，小仙女睡醒后，立即想起猪生娃的事，她一咕噜就爬下床来，竟破天荒地没有吃她的例行早餐，急不可待地去会见她的老朋友。来到猪圈一看，欢喜得她的小手，不知是拍好，还是不拍好，生龙活虎的小猪娃，真是太可爱了，一个个活蹦乱跳的，她摸摸这个，又摸摸那个，个个都宝贝极了，一个一个的小猪娃，都挤在母猪的脐下，用它那可爱的小猪嘴，拱着奶吃，边吃还边哼哼着，仙女正在兴奋不已之时，她突然被一个情境惊住了，不由得看呆了：那就是小猪一拱一拱地吃着奶，而且还从小猪的嘴角边，往外流着白白的乳汁。小猪拱奶和流出的乳汁，对仙女越来越有吸引力了，她不断地抿着嘴，她的嘴，随着猪娃的动作而动作着，她的唾液，随着猪娃的下咽而下咽着，她早已开始分泌唾液了，有时咽不完全时，嘴角边也开始流出细细的唾液来，怎么出来的唾液，她自己也不清楚，就像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但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径直冲击着她那小脑袋瓜里的大脑，一个大大的馋虫，被猪娃吃奶的动作，从大脑里边引出来了，这个馋劲，让仙女产生一种本能的不安和冲动，伴随着馋虫的不断蠕动，她的胃开始咕噜咕嚕地响了起来，一种难以忍受的信号——饿的信号，向她的小脑袋发送过来，她不由自主地去摸摸小猪娃吃的猪奶奶，十分饱满和充实的乳头，经仙女一摸，便分泌出一种白色的乳汁来。仙女依稀记得自己曾经吃过奶，在妈妈断奶时，她也吃过别人的奶，更看见过别的娃吃奶，对奶水记忆犹新，想着人的奶水，看看母猪流出的奶水，她的视力突然模糊了，她再也分不清她摸的奶，是猪的奶，还是人的奶，分不清她看见的乳汁，是邻居娃的妈的奶水，还是自己妈妈的乳汁，她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小嘴，向她正摸着的奶头凑了过去，当她的小舌头，一旦接触了这种白色的液体时，一种从来没有感觉过的美味，一下子拥抱住她的小舌头，继而钻进她的口腔，鼻子，乃至全身，她还不知道这是何种美味，什么是美味，什么是佳肴，什么是琼浆玉液，只觉得这母猪的奶，非常地受用，非常地可口，非常的香甜，她下意识地将和她抢奶的猪娃推开，趴在母猪的身上，贪婪而忘情地吸允起来，只听见她咽奶的咕嘟咕嘟声，只看见她全神贯注的埋头苦吃劲，此时，这个奶头，和奶头分泌出来的奶水，就是她的世界，就是她的幸福，就是她的全部。她如饥似渴地吸允着，她全力以赴地品尝着，她第一次享受着具有无穷魅力无限风味的早餐。半小时过去了，她吃饱了，白色的奶水，也从她的嘴角边流了出来，心满意足之后，她坐了起来，仍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吃过的奶头，看着小猪娃蜂拥而上地抢奶吃，她揉了揉自己已经吃饱的大肚皮，用不干不净的小黑手，擦了擦还带有白色液体的嘴角，她从来也没有感到过这么地舒畅，从来没有感受过像今天这样的饱感。
当她有了不想打扰猪娃吃奶的想法以后，她又向后山爬去，要抓几个蚂蚱给小猪们玩，要给母猪摘更多的野菜，慰劳慰劳生了这么多的猪娃的老朋友。此后，她每天都不止一次地来到母猪身旁，吸允令她难以忘怀，且有着无比吸引力的猪奶。奇怪的是，她的老朋友，对她竟是那么地毫不吝啬，竟是那么地配合默契，只要仙女来用餐，它会一动不动地让仙女吃完，从来没有给仙女一次不方便，不管抢不到奶的猪娃怎么叫唤，怎么用小嘴去拱母猪的嘴示意告状，母猪总是无动于衷，直到它看到仙女满意地坐在旁边，母猪才会动弹一下或翻身。母猪产生的对仙女的无微不至的关照，流露出来的无比深情的关爱，简直无法令正常人理解，可这就是活生生的，铁一般的事实，绝无半点虚构。这是一种本能呢，还是有某种特别地解释呢？过去，我们听说过狼孩，那是有侧隐之心的，刚生育过狼崽的特例母狼，出于母爱的本性，抚育被遗弃的婴儿，逐渐视为己出，并将其当作狼崽一样抚养，小孩在与狼*往一段时间后，逐渐适应狼的生活习惯，而迷失了本性，或滋生出狼性。仙女则不然，她从能爬动开始，几乎天天和母猪玩耍，不断给母猪喂她认为的可食之物，母猪和小仙女产生了某种默契，或是一种认可，母猪把仙女当成了自己的同类，母猪认识的仙女，是爬行的娃，认识了以后，在两年的时间里，几乎总在一起，并接受她给的食物，仙女从未给猪带来丝毫的伤害和不安，不断地用食物和挠痒示爱，对此，母猪则不断地用体贴和关怀回应，牠认为仙女，不是正常的人类，而是和牠一样，也是四条腿爬行的非人类，和两条腿走路的人类，是有着本质的不同，这可能就是人猪相互认可的机缘，和一点通的灵犀吧，所以，母猪才能心甘情愿地让仙女吃奶，不让其它的猪娃干扰的缘故。仙女天天去猪圈吃猪奶，怎么没有被奶奶发现呢？因为仙女起床之时，奶奶早已将猪喂完，房屋收拾好后，去自留地摘菜干活了，没等到奶奶中午去喂猪，仙女早已离开猪圈了，何况仙女一直是单枪匹马行动，奶奶回来时看不见仙女，早已是司空见惯之事，正所谓是见怪不怪罢了。仙女和母猪的吃奶情缘，在十天以后被意外地中止了，令仙女无限惋惜，无限遗憾，在她的认知范围内，搅动自己小脑袋里的所有智慧，只得到一二次成功，她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但大人们看来，却是万万不能做的事，终究胳膊扭不过大腿，几经争取，也无济于事。
二奶奶一直关心着华有厚家生的猪娃，猪娃出世十多天了，该到出圈的时候了，今天抽空专门来看看猪娃长得怎样，想抓两只满意的猪娃回家养。正好哪天华有厚家里没人，自己便向猪圈走去，轻车熟路嘛，不到二分钟，就来到猪圈。等她来到猪圈一看，突然出现的一幕，将她惊呆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把自己的眼睛，不知揉了有多少次，她确实看到了令人无限惊奇的一幕：只见小仙女趴在母猪的身上，全神贯注地和猪娃一起吃着猪奶，抢着猪奶，那个专注，那个坦然，那个贪婪，比饿了的娃子吃妈妈的奶还气势，还仗义。母猪似乎心甘情愿，一动不动地让仙女吃奶，还不让自己生的猪娃，干扰仙女吃奶。这种情景，别说是看到了，就是听也不可能听说过，这真是匪益所思之事，想都想不出来的天下奇闻。这也就是在神话小说里，才能看到的场景，在现实生活中，出现这样的场面，真叫人难以理解。要不是自己亲眼所见，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在人世间，还能有这样离奇怪诞的现象。小仙女呢，她全然不顾是否来没来人呢，她只知道今天要享受这顿早餐，不吃饱是万万不行的，干扰她把吃饭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头等大事，那更是万万不行的。别说来的是二奶奶，就是玉皇大帝来视察，她也不会动弹一下的。起初，二奶奶还认为是不是仙女病了，可看她那娴熟的动作，和全身心投入的状态，她确认，仙女确确实实是在吃猪奶，肯定不是第一次。等二奶奶回过神来以后，便叫：“仙女，仙女。”仙女斜眼看了二奶奶一眼，仍然埋头自己的事业。“仙女，猪奶不能吃。”仙女还没吃饱，她才懒得理睬呢，你说不能吃，就不能吃了，我又不是第一次吃猪奶，香着呢，别来吓吓人。此时，吃饱，才是第一位的，是她此时此刻人生的第一目标，她讨厌此时有人来干扰她。二奶奶一看仙女这个贪吃的样，想将仙女抱起，可她这么一拉，母猪立即呲牙咧嘴地冲着二奶奶叫唤，吓得二奶奶急忙缩手，仙女还是回到如饥似渴的吃奶状态。仙女和母猪同时斜着眼睛，不断地盯着两条腿站立的二奶奶，监视着这位不速之客，一个是生怕被人生拉硬拽，离开这美味佳肴，心怀戒意；另一个是生怕她伤到自己的心爱的乖宝宝，虎视眈眈。二奶奶见到这种怪事，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她觉得，这猪和仙女，还真有点难以割舍，还真有某种默契，自己要是从猪身边将仙女硬行抱走，恐怕是比登天还难，她忧郁了一会，便心急火燎、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等她将仙女妈妈领来猪圈时，仙女早已无影无踪了。二奶奶看见小猪个个长得油光水滑的，就挑选了两个更壮实的猪娃。过了有一顿饭的工夫，仙女兴冲冲地拿着野菜回来了。妈妈是又愧，又疚，又气，急忙将仙女抱起，伤心地流下泪来。
二奶奶看仙女瘦弱得那个可怜样，便说了：“她嫂子，别难为仙女了，她能保住小命，就阿弥陀佛了。”“又让二婶见笑了，生在穷人家，有什么办法呢。仙女能活三年，还不是菩萨保佑，你看这年头，能活下去就很不错了。”“会有好日子过的，这‘四人帮’不是倒台了吗？以后肯定能变好的，到时候啊，你这帮儿女就是宝贝了，这两年再忍忍，一咬牙不就过去了，等孩子们大了，好日子就来了。”“就不知现在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那个在县里的儿子说了，不能按既定方针办，这就是说，过去咱做的许多事可能是错了，要拨乱反正。她嫂子，一定要想开点，眼下，先操操仙女的心吧，千万不能让她有个好歹，看她的脸型，长大不定多么有出息，多么漂亮呢。”两天以后，二奶奶专门提了几包奶粉：“她嫂子，这点奶粉你先收下，有奶粉吃，仙女可能就忘了猪奶了，想想，还有什么着，别让仙女亏得大发了。”妈妈千恩万谢地接受了二奶奶送来的五包奶粉，妈妈还开了一个家庭会议，号召全家人，监督仙女的外出行动，每个人都作了分工，千万不能让仙女再去偷吃猪奶了，丢人事小，可别有个三长两短的。哥哥姐姐也是头一回听说人吃猪奶的事，都张大了的嘴巴，怎么也合不拢了，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天下奇闻。这种百年不遇的特大离奇古怪的新鲜事，竟然发生在自己的幺妹身上，真是太不可思意了，太离谱了。大家看着仙女，重新打量眼前的充满一脸稚气的、天真无邪的小妹妹，一时感到特别的陌生，这还是自己的亲妹妹吗？还是那个做飞人游戏时，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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