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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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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大意,请宗主责罚。”

长老们惊愕万分,身后的传使们更是对眼前所见不敢置信,凌洛炎看着眼前,唇边那抹冷色渐渐敛了下来。

被族内上下当做神人一般敬畏的男人,跪在了地上,白色的衣袍第二次沾染上尘埃,这是龙梵第二次跪于他的脚下,抬首望来的眼神淡静安然,却闪动着他所不明的情绪,与他对视良久,凌洛炎移开了眼,“祭司龙梵,视本宗主安危于不顾,疏于职守,本宗主罚你在此跪到明日……任何人不可接近,你们可都听见了?”

说完了前面对祭司的责罚,少年转过身对众人如此说道,含着警告之色的眼眸中,有如同方才所使的炎火一般的火色燃烧,只是少年的身姿,站在众人身前,却让人不敢正视,那是可称为王者威仪的气魄,也是久居上位之人才会有的威势,不知这位宗主从前是怎样的身份,但对眼前所见,众人却只有欢喜,强者为尊,身为宗主,又岂能唯唯诺诺,他们赤阎族的宗主,便该是如此的。

一族之内,宗主为尊,今日之事,已是宗主对他们的警告,连祭司都不能幸免,过往没有宗主,他们事事听命祭司,往后想是也该改改了,毕竟,这个少年,才是他们赤阎族的宗主。

在龙梵身后,长老们躬身答应,“尊宗主之令。”

“退下吧。”红色的衣袂随意的轻摆,示意他们退下,在长老们和所有的传使各怀心思的退了出去之后,凌洛炎再也无法维持站立的姿势,扶着身后的梁柱,只觉手脚似乎都虚软的不属于他了。

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影此时缓缓站了起来,在抬手之间,白色的衣袍仍是纤尘不染,站在了少年的身前,龙梵一手将他抱了起来,凌洛炎抬首朝他望去,“一日之期还未过去,祭司竟敢违背本宗主的命令?”

“宗主当真要责罚我?”抱着凌洛炎,龙梵指尖微抬,方才跪地之处,一个白色的身影显现,赫然是与他一摸一样的黑发白袍,跪于地上,就连神情也与他平日一般无二。

“不愧是祭司龙梵。”凌洛炎看着跪地的虚影,话中有话,随着怀抱着他的男人脚步前行,凌洛炎只见眼前景物数变,再细瞧已是在他的房内。

“祭司大人的演技不错呐,差点便要骗过我去。”恢复了嬉笑挑弄的神色,凌洛炎懒洋洋的倚靠在他怀里,“为了替本宗主立威,祭司这一跪,觉得可值得?”

“多谢宗主手下留情,只是罚跪而已。”龙梵把他放在床边,开始解去他的衣衫,那异兽的爪牙比之刀刃利器,并不弱多少。

瞧着正替他换下染血衣物的男人,凌洛炎敛下了笑意,若非他看出龙梵跪地认罪之时的那几分古怪,连他都不会知晓,那是龙梵有意而为。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五章 心念


“为何要这么做?”被族人奉若神明的祭司,当着所有长老和传使的面,对他认错下跪,龙梵的举动,让他的心里涌上了说不明的滋味。

“宗族之内,没有二主,你是宗主,我是祭司,何者为尊,也该让族内众人知晓了。”简单的几句话语,龙梵并未多言,红色的衣衫被他除下,露出了布满道道抓痕的伤口,凌洛炎没有看身上伤势如何,而是始终注视着龙梵。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也有些不明白自己,原本与龙梵的合作关系,随着时日过去,似乎正在渐渐变味,他喜欢这具身体,每夜入睡之时触着掌下的温热似乎已成了习惯,他喜欢这副脸孔,龙梵的样貌足以吸引他的目光,除了这些,龙梵本该与任何一人没有区别,但事实上,随着时日过去,他却越来越觉得,他开始在意这个男人。

并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从禁忌之地归来之后,他便知道,有些正在改变,没有阻止,而是好奇,长此下去,他与龙梵究竟会如何,断情绝爱的祭司大人,又会如何对待他们两人之间的改变?

在房内,龙梵不再是那恭谨却高高在上的模样,对他的挑弄不曾回避,甚至像是等着他做些什么似的,时常让他有种错觉,自己就好像是被设计走向陷阱的猎物,当惯了猎人的他,自然不会对此太过陌生,难道这一回他竟成了别人的猎物?而那个猎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梵,他的祭司,他的随侍。

凌洛炎的自敛下了笑,目光便始终落在龙梵的身上,毫不掩饰的打量和探究,让被他的视线缠绕的男人露出了笑意,“宗主可是还有其它想说的?”

“若是当时我没能抵挡,或是未能使出真正的炎火之力……”龙梵此举,是为了帮他立威,但除此之外,他体内的炎火之力确实是被激发出来,不知这是否也在龙梵的计算之内?

凌洛炎的问话让龙梵的笑意加深,袒露着上身,遍布抓痕的发丝凌乱的少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道道血痕在他身上仿佛只是装饰,没让他露出半点痛楚之色,披散的凌乱的银发点缀在白皙的肤色之上,在那片血痕之上丝丝蔓延,眼前的凌洛炎就如同一只戒心深重,拥有着华丽皮毛诱惑着他人去接近的野兽,因为他先前曾有过的算计,而对他方才的所为心怀疑虑。

“若是宗主未能抵挡,未能使出炎火之力,龙梵不会袖手旁观,”拨开他颈边的发,看着肩头的伤痕,龙梵凑过了身去,没有用灵力治疗,指尖抚过那数道血痕,把唇覆了上去,“我不会让你有事。”

最后那句,温雅平和的话语声在他耳畔飘散,不称他为宗主,而是“我”和“你”,在肩头落下的湿热柔软,带着小心和可被称为温柔的轻缓,凌洛炎任着龙梵的唇不断落在他的肩头与手臂,唇边噙着几分笑,挑眉问道:“祭司这是在做什么?”

“属下正在替宗主清洗伤口,如此才好的快。”脸上仍旧是淡淡的,龙梵抬首回答了,继续在那些伤口之上轻吻舔舐,似乎理所当然。

龙梵答话之时神色不动,凌洛炎却分明看有笑意蕴在他的眼底,可以用灵力替他愈合,有必要这样替他清洗伤口?合起眼,他索性倚躺在某人的腿上,嗅着空气中可让人清心凝神的莲华香,闭目休息,银亮的发覆到脸侧,在发丝之下,嘴角不由自主的缓缓轻扬。

舌尖舔舐过伤口,能尝到鲜血的滋味,龙梵看着此刻安然在他怀里的少年,方才他与异兽对战的模样,浮上眼前。

是他阻止了族内长老的相助,任凭着他一人陷入危险,旁人不知他当时心绪,他自己却看的分明,眼见那抹红色的身影一次次被兽爪划过,鲜血由伤口不断滴落,他当时所想的,全是如何将那只畜生挫骨扬灰,更不言而后,当见到凌洛炎即将落于它口中,他几乎已仍不住想要出手,但就在他将要动手之时,总是给他意外的少年,再一次让他惊喜。

真正的炎火现形,化作利刃,刺穿了异兽的身体,毁去了它,也焚尽了无法被普通火焰烧去的齿爪螺角,顷刻之间,只余一团灰烬,再没有他动手的余地,而那个少年,却被他的举动再次点燃,维持着早已耗尽力气的身体,质问众人,斥责他的过错……

就如那团可烧毁一切的炎火,如此耀眼,让长老们不敢直视,也让他再次心甘情愿的跪在他的脚下,换得族人归心。

此刻这团惑人的赤火正躺卧在他腿上,倚靠在他怀中,解下的衣衫纷乱的披挂在他腰间,各处伤口之上,有银发披散,使得那些伤痕也成了魅惑人心的点缀,嘴角正勾着一丝诱惑的弧度,状似安睡。

看着他,龙梵落下了唇去,俯首在那抹弧度上轻轻舔吻,手掌从发丝之间掠过,抚到了他的胸前,缓缓游移,覆在少年唇上,他并不深入,只是用舌在唇齿之间轻扫,片刻之后,响应他的是骤然环上他脖颈的双臂,还有勾缠而来的柔软湿滑。

“祭司这又是在做什么?莫非本宗主这里也受了伤?”挑起的眼中带着暧昧的笑意,有些取笑之色,舔了舔唇,凌洛炎望着上方那张总是沉静淡漠的脸,此刻正闪动着笑意,抚在他胸前的手移到了他的唇上,不紧不慢的话语声,悠然响起,“自然是受了伤的,宗主不知,但属下却看的分明,既然受伤,不可不理,理当仔细将伤口清洗才是……”

再度落下的唇,不再轻慢的舔吻,舌尖长驱直入的闯入了他口中的深处,轻扫过上颚又卷缠起了他的舌,方才在他唇上触过的指,搁在了他的脸侧,让他扬起了头,也让两人更深入的交换着彼此的气息。

带着莲华香气的吻,本是清心寡欲的冷香,偏在他鼻间,却总是撩动着他,与从容淡漠的外表不同,也与那不然尘俗的气质全不相衬,龙梵的吻起初轻柔,却在深入之后,越来越激烈霸道,出乎他的意料,就如今日之事。

在他带着戒备与谨慎之时,这个曾算计过他的男人却以祭司的身份,当着族内所有人的面,跪在了他的脚下,承认罪责,等同是交出了族内控制之权,让族人知道,他才是一族之尊。

这个在众人眼中最接近神的男人,漠视了众生性命,高高在上,理当被人仰望似的存在,为了让他在族内立威,再一次让那身白袍沾上了尘埃,在他跪下身来,抬头注视,他才在那抹奇异的微蓝之中恍悟,也在瞬间平复了心中的气愤与焦躁。

就如此刻,呼吸着鼻间的莲华香,早已疲累不堪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任由着唇上被继续亲吻,他阖起的双眼不愿再睁开,在早已熟悉的冷香之中,只想就此睡去。

龙梵移开了唇,看着怀里的凌洛炎疏懒困倦的模样,他微启的唇瓣还带着水色,随意由其上舔过的舌尖微红,并非刻意,却在不自觉之间已让他心头一热,知晓他早已到了极限,他停下了吻,不再有其它举动。

他是祭司,而他是赤阎族之主,是他将凌洛炎逼到了此地,在欣喜于他的力量有所觉醒之时,也难以控制的开始不舍。

在心底叹了口气,察觉到方才那一吻引来的身体变化,龙梵注视着躺卧膝上的少年,露出了一丝苦笑。只有他才能轻易挑起他早已可以随心控制的欲念,也只有他才让自己时刻牵挂,到了此时,凌洛炎在他心中究竟是怎样的位置,他哪里还会不知。

为膝上半裸的少年盖上了帛被,看着他的睡颜,龙梵想到的是再几日之后,与烈焱族的百年之约……



自从龙梵跪地认错,众位长老见证了宗主之威,言行之间便更为恭敬了,着实让凌洛炎再度感受到当初在黑道上一呼百应的那种感觉,差别只是,从前身边跟随的总是有十数人,而如今,身边只有一人。

但这一人,却是族内上下无不尊崇的存在,而今成为了他进出之时的随侍,比起他早已舍弃的过往,自然还是眼前的这一个更让他觉得赏心悦目,也更让他满意。

赤阎族之内,族人虽说大多都是身具灵魄,但怎么说也仍算不得真的神人,也同寻常百姓一般,需要吃穿用度,其它族如此,赤阎族自然也是一样,分散在各处的七十二家族之下,有人专门司职买卖营生,从寻常的到特殊的,各种买卖均有涉足。

而今凌洛炎正在临霄殿内,翻看着账册,身边闭目站立的男人时不时会为他添墨,也不知他合着双眼是如何知晓他手边何时墨尽的,往身边瞧了一眼,凌洛炎收回了目光,转眼望着眼前站着的关卯。

“多谢关长老,族内的这些事务,若非你解说的如此清楚,本宗主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理清。”

“宗主在几日间便能上手处理族务,实在令人佩服,并非关卯之功,如此夸奖,关卯不敢当。”躬身行礼,关卯看着堆积的账册,想到一事,“再过几日便临近与烈焱族的约期了,这几日间宗主还是暂缓手中事务,好生休养才是。”

“嗯,关长老说的不错,那么这些,便交给祭司吧。”抛下手中的笔,凌洛炎侧首朝身旁的龙梵勾了勾手,“龙梵——”

“是。”龙梵接过账册,没有多言,凌洛炎朝神情古怪的关卯一摆手,“关长老若无他事便退下吧。”

看来长老们还是没习惯他们的祭司大人被随意驱使呐,挑眉含笑看着关卯退下,凌洛炎站起身来伸展着手臂,指了指空出的座位,“你在此把这些给处理了,本宗主要去书斋看看。”

烈焱族之约就在眼前,那么他是想去查阅关于烈焱族之事了,顺着他的意思坐下,龙梵抬腕拿起了笔,“宗主只需用灵力便能开启书斋之门,此处我已做过改动,你可随意出入。”

“那么说,本宗主可自由进出你的居处了?”自从去过禁忌之地,见过各种奇怪的植物,如今他可不会以为龙梵院内栽种的那些花草只是装饰好看之用。

“宗主所言不错。”垂首在账册上动着笔,龙梵如此回答。只要在他的院内,便不会有任何危险,而以凌洛炎此刻的力量,寻常身具灵魄之人多半已不是他的对手。

“啧啧……”挑眉发出了故作惊讶的声响,凌洛炎走近了,挑起了龙梵的脸,“祭司可是在邀请本宗主去你的住处?”

龙梵把凌洛炎放在他下颚上的手握住了,顺势拉到身前,隔着桌案,贴到极尽了,才缓缓的,淡淡的说道:“宗主随时可去,只怕会让宗主失望。”

完美的好看的唇近在眼前,凌洛炎毫不考虑的亲吻上去,点了点头,“到时看了便知,祭司的床是如何的,我可好奇得很……”

吐出了暧昧的话语,像极了调戏到心中猎物的公子哥,凌洛炎又在龙梵脸上摸了一把,一摇三晃的以懒散步伐走了出去,在他身后,龙梵注视他离去的身影,对他抬起了手,直到那抹红色的身影在他的视线中倏然消失,才颇为遗憾的舔着唇,垂首动起笔来,想到那个百年之约,又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而凌洛炎走了几步,只觉身后用来一股波动,再抬眼,眼前已是龙梵所居的院落,知道是龙梵所为,他继续往里走去。

目标,书斋。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六章 疑惑


安静的院落同上回他来时一样,没有一丝人气,悄无声息,仿佛与外间的世界毫无关联,除了在风中摇曳着身姿的花草,还有在花丛中翩然翻飞的的古怪的蝴蝶,其它的一切都好似静止了。

凌洛炎穿过这些,朝里行去,到了书斋的门前,照着龙梵所言,果然很容易便开启了书斋的大门,他才踏了进去,不知从何处出现的渺澜便朝着他扑了过来。

“宗主!”渺澜满脸含笑,没想到才过了不多久,宗主就想起他渺澜了,又到书斋来看他,相比那个几十年都不踏入一步,让他在此快要无聊致死的祭司大人,眼前的宗主实在是他的救星。

凌洛炎瞧着已是成年模样,心性却如孩子似的渺澜如此“投怀送抱”,一手扯起了他的红发,把他从怀里拉了出来,“渺澜可是在此觉得无趣了?不若本宗主找些事给你做?”

随着凌洛炎的动作被扯着离开了他,渺澜漂浮到了半空,对凌洛炎的笑容还未习惯,看着愣了片刻,才欢喜的跃上了书架,“不知宗主这回想找什么?”

“烈焱族,”凌洛炎环视那大片的书架,抬首对着渺澜继续说道:“烈焱族与我族,每百年约期聚首之事,你可知道?”

百年之约……渺澜停下了在书架上晃动的双腿,似乎,有什么事曾发生过,可是奇怪,他居然想不起来,他在此多久了,近百年?还是已过了数百年?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快的还来不及让他捕捉,便又消散了。

渺澜坐在书架上怔怔的发呆,凌洛炎见他因为此问而陷入了沉思,面上看来一片迷茫,神情上亦有了微妙的改变,不由觉得奇怪,将心中的疑惑掩下,若无其事的随手取过架上的书册,他开口问道:“关于烈焱族的记述,你可知在何处?”

他提起百年之约,渺澜的便有了这般奇怪的反应,要知道原委,似乎只能去找一人了,一会儿回去之后,便该问下龙梵,为何他养在书斋的书灵,竟会在他提到百年之约时,反应如此的不同寻常。

书架上,渺澜回过神,似乎方才发呆的并不是他,也像是被抽离的思绪瞬间回归一般,神情又是那般欢喜无忧的模样,飘到了另一边的书架上,“宗主稍等,渺澜这便帮你取来。”

捧来了几册并不厚的书册,交到凌洛炎手中,渺澜看来没有其它的古怪,仿佛之前迷茫飘忽的神情不曾出现过,又自叨念着要凌洛炎慢慢看阅,便如先前那回,坐在了架上,陪着凌洛炎,不再开口。

凌洛炎翻看其中的记述,与他之前所知的并不详细多少,烈焱族本是赤阎族人,分裂之因,似乎是因子百年前,族内发生的一桩事,此事发生之后,族内分为了两派,各拥其主,定下了百年一聚首的约定,来解决此事,也算是给往后再成一家和睦相处留了些许余地和可能性,但随着岁月过去,那件事并未解决,反倒愈演愈烈,两族之间,虽是同源,却势如水火……

在几本书册间来回的翻阅,凌洛炎可找到的也就这么多,其中不曾记述数百年前造成分裂之因的究竟是何事,也不曾言明百年一聚首究竟是要做些什么,是商谈此事,还是从力量上比个高下,关于烈焱族的一切,好似被抹去了一般,又或者是忌讳着什么,不曾详细记述下来。

“放回去吧。”把手中书册交给了渺澜,凌洛炎在心底叹了口气,原本想要解去心底疑惑,没想到得来的疑惑却更多了,难道这些全都要去追问龙梵才会知晓?但龙梵分明知晓他此来为何,却未提起其它,看来,是并不想他太早知道。

“宗主可是要走了?”从架上跃下,渺澜与上回并不不同,仍是依依不舍的样子,凌洛炎把玩着他颈边垂下的红色发辫,点了点头,“下回再来看你,今日本宗主还有其它事。”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好像渺澜的发色比上回所见浅了一些。

“宗主还有何事?”

“使用灵力之法,还需练习呐,渺澜难道忘了,本宗主上回来此是为何事?”他虽已能控制灵力,但必须依靠夜翼吞噬的灵魄来维持,而夜翼自出了禁忌之地,便未吞食过生灵,这几日已有些不满了,对于他未能让它饱餐一顿,时常抱怨。

“那么说宗主是去了禁忌之地,寻到魔物啦!”渺澜这才想起,上回似乎有为了此事来着,摇了摇头,许是在此处久了,他都忘了时日,记性也不大好了。

“正是。”凌洛炎颔首,转身往门外走去,“这便回去了,下回再来看你。”

渺澜一脸沮丧的看着门再次合上,在书架之中消失了身影。

凌洛炎出了书斋的大门,想到此处是龙梵的居处,正打算四处转转,才走到院中,打算往内堂而去,不料隔着那些花草,却听见外头传来一句女声。

“祭司大人,菀蓝将近日的排月带来了,给大人过目。”

凌洛炎循着声音往外走去,听那语声,他已有些知道是何人,看着站在外面没有踏入的女子,习惯性的露出了笑容,“实在巧得很,菀蓝姑娘是打算找龙梵?”

挑起的眉眼带着诱惑之色,并不明显,却让人在瞧见的那一刻心里一跳,似乎被那隐隐的情挑给勾起了什么,一袭红衫,银发束起,少年站在树下,随意的模样还带着些疏懒,可就是那一抹懒懒的笑意,却使人不由得加快了心跳,菀蓝看着树下站立的少年,面上先是一红,随即却又皱起了眉。

“宗主。”隔着草木,一个站在里面,一个立在外边,菀蓝依照族内的规矩,给凌洛炎行了礼。

凌洛炎似乎对菀蓝那一皱眉视而不见,也没走近,就隔着那些,抬手指着她手中捧的东西,“那是什么?可是要交给龙梵的?”

菀蓝点了点头,“回宗主,确是要交给祭司大人的,是近期的排月。”对这个红衫少年,也就是而今的宗主,她也很是佩服他短短时日便使出了炎火之力,但她始终无法接受他对祭司的态度如此轻慢,族内上上下下,无人会随意叫出祭司大人的名讳,只有这位宗主,使得祭司对他下跪认罪,想到那日所见,她到而今都有些不平。

从菀蓝的态度上,凌洛炎便知道她对自己并不如何满意,他虽是族内宗主,但相较而言,龙梵才是她的主子,身为龙梵手下的十二使之一,早在殿中菀蓝开口维护之时,他便看出十二使对他们的祭司大人是如何的尊崇了。

少数人对龙梵敬若神明的态度无法短时间能改变,尤其是十二使,凌洛炎对此也并不介意,但对菀蓝口中所说的排月倒是有些好奇,“何谓排月?”

“排月便是惜香居内,替祭司准备的那些男女侍寝的安排,每月菀蓝会择出十人,待准备妥了交予祭司过目,去或不去,视祭司的心情而定。”回答着凌洛炎的问话,菀蓝看着红衫的少年走了出来,接过了她手上的写着排月的册子。

“多谢菀蓝姑娘告知,祭司此刻在临霄殿内,你可去寻他,不过此间的事便不用提了。”翻看着手中的东西,凌洛炎柔声道谢,菀蓝看着他眼底闪动的光芒,还有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低下了头去,“是,宗主若是无事,菀蓝告退。”

把那个排月交还给她,凌洛炎望着菀蓝远去的身影,勾起了唇,回想着册子上所写的那些,轻笑起来,只是那笑声听来并不怎么愉快。

排月……似乎今日,便是排在其中的……转身又瞧了一眼未曾踏入的内堂,他往赤炎宫回转而去。


一醉许风流 卷一 第二十七章 惜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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