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者-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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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烈的光芒爆闪，“喀嚓”的声响中，入口的机括被破坏，那封挡住入口的数千斤重的巨石，登时缓缓从高处下坠下来！
他要永封住密道的入口！
他要拼死为自己创造出，带着黎依顺利逃脱的机会！洛柯瞬间明白过来，鼻中登时一酸，视线就模糊起来。
同时明白的还有黎依，眼中也有着晶莹的光芒闪动。
“噗嗤！”
而就在扬帆这一分神间，登时就有数口尖锐的刀锋，破开他的防御，直刺在了他的身上！
扬帆却豪迈地哈哈大笑，大喝一声，长剑反手斩出，径直将所有的兵刃斩断！任由那断掉的锋刃留在体内！返身反而朝着眼前的北澜精锐冲去！
他的悍勇，登时骇地前方几人面色一变，都是不由向后一退，竟是不敢直视向他。
——但是，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洛柯眼眶不由湿润，不由脱口叫道：“统领——”如之前一样地喊着。
扬帆从漫天清冽的刀光中回过头来，却露出极不协调的微微一笑，比个手势，“臭小子，我还没找你算账！竟然瞒了我这么久。”
洛柯再也忍不住，只觉得一些液体涌出眼眶，大叫：“统领，我一定拎壶酒，来向你赔罪！”
扬帆闻言“哈哈”大笑悍勇地横剑将身前的敌人尽数架开，“好！我等着你！保护好二小姐！”
在他们的对话中，数千斤重的巨石，已经“轰！”地坠下，尘土溅起，将扬帆统领，还有北澜、冷家的联军，尽数挡在了外面！
洛柯猛地咬咬牙，不再去看扬帆，而抱起黎依，顺着密道，向前飞奔而去。
这一刻，不只黎依感觉到肩上渐渐增大的压力；洛柯也开始隐隐觉得，自己的命运，已经被牢牢的与黎家——这个无数人用生命来守护的名字，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
厮杀声被隔绝在了外面，密道内登时陷入了一片寂静中；光线也黯淡下来。
仿佛将外面的所有彻底隔离开来，如同另一方世界。
但洛柯和黎依却都明白，前方的道路，依然无比的坎坷……
黎家，振兴！
……
“殿下，我们应该能阻挡住他们的，为什么要放黎依和洛柯逃生？”冷澈忽然道。他眼望着扬帆高大的身子倒在脚下，神色间，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尊重这样忠勇的汉子，便当是，完成他的遗愿吧。”陆屼淡淡地道。
冷澈默然，稍停才开口，“可是，就这么任由黎依立刻？黎依不除，泽城，始终不能像我们想要的那样，真正的安静。”
陆屼却转过身来望着他，脸上忽然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离开？不不，你猜，他们会逃向哪里？”
“不知道。”
冷澈老实地道。他很清楚，论起智计谋算，他可比眼前这个，看起来狂傲的北澜国殿下，要差太远了！
陆屼目光投向泽城的北方，“他们足足有千余人顺着密道撤离走，而且带有大量的军用辎重。那么，要想最大限度地保存机动性和战斗力——他们的选择，就只有一个！”
“马场？”冷澈不由眼前一亮。
陆屼淡淡道：“不错，必定是那里。黎家千余人，从地下密道前往马场，速度必然不会太快。你马上带人，围杀向马场的方向，一定要拦住他们。”
“是。”冷澈凛然接令。
……
“洛柯，我此时的样子，是不是特别难看？”黎依忽然道。
洛柯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关心起自己的容颜了。向她望一眼，清丽的面容上，一对盈盈的水眸；粉面桃腮，几乎挑不出丝毫的瑕疵。即使是这样昏暗的地下密道内，依然有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态，让人砰然心动。
是无论如何，也称不上难看的！
洛柯情不自禁地由衷地道：“不啊！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黎依脸上忽然露出温婉开心的笑容，甜美而动人，足以让最坚硬的心肠，都变得柔软下来。
洛柯不由看得呆住。
黎依脸上微红，扭转开头去，却在心底悄悄地说着，“洛柯，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第二十五章　守护神禽
更新时间2012126　19：35：40　　字数：3936

　“银线风隼，是泽城，黎家的守护神禽。”一个淡淡的声音传来。
声音的主人，是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一身鹅黄衣衫，头戴斗笠，轻纱遮住面容；虽然看不清楚面貌，却让人觉得，这是个美艳无双的女子。透出的一对眸子，也是清澈明亮，射出非凡的智慧的光芒。
环绕在她身旁的，赫然正是洛柯那日在街上遇到的环儿姑娘，和那个壮汉那一行人。所有人都在凝神听着戴面纱女子的说话，神态间透着发自内心的恭谨。
“六年前，黎徇动手将银线风隼擒下，已经是预示了黎家的开始走向衰败。而现在，银线风隼又死亡，黎家的衰败，也是命中注定、不可逆转的事情了。”她的声音淡淡出来，不带丝毫的感情。
环儿姑娘他们却都只是在一旁听着，不敢发言接口。
命运、因果一说，太过虚无缥缈，无有定论。他们对此，也都只是将信将疑，并不敢十分确定。
东方，已经隐隐露出了鱼肚白。
这么复杂，多变，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夜，终于渐渐地过去。
泽城，又开始了新的一天，揭开了新的一夜。或许不只是泽城、黎家，北澜、南离的局势，都已经在隐隐发生着变化，步入了全新的一页……
只是，显然泽城的这新的一天，开始的并不如何美好。
尽管无论陆屼部下，还是冷家，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兵卒，治下又都严谨，但也不可能，真的完全做到秋毫无犯。特别是，昨夜还发生了激烈的巷战，更是给泽城中的百姓，带来了极为惨重的破坏！
隐隐的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颇是增添了几分阴霾，和战争的余波。
今天，有的是陆屼需要忙碌的。特别还是泽城，这样被黎家统治了几近千年的地方，其根深蒂固，绝不只是将黎家铲除、逐出泽城，就可以消除黎家的影响、安枕无忧的！
城中的普通百姓，只怕逾半数，都和黎家这个泽城曾经的庞然大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除非陆屼将泽城百姓屠尽，否则，后患会始终存在！绝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放松的。——所以，目前战争的焦点，已经转移在了黎依身上，看她，能否安全从泽城脱身。这些形势，环儿他们未必明白，那戴面纱的女子，却是十分清楚。
“这也给了我们机会，不是吗？”她的双目中泛着清亮的光芒，在心底默默地道。
“小姐，这里已经告一段落了，我们是否也该离开了？”环儿小心翼翼地上前请示。
“告一段落？”她的双眼中露出玩味的神色，“不，这个局，才刚刚开始！是需要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环儿与其他的侍卫面面相觑，都是疑惑不解。
才刚刚开始？为什么？黎家已经败退，经由密道逃生——这些是他们这一夜观察到的东西！姑且不论是否真的能从陆屼的围困中脱身，即便是真的逃走了，又能够做些什么？
泽城已经失陷了！
在他们看来，陆屼带着数万的精锐，驻扎在这里，黎家已经根本毫无机会！
戴着面纱的女子看在眼中，心中了然他们的想法，却也并不点破。而是伸出手，向四周指指，“你们看，这里的风景，真的不错啊。依山傍水，无怪乎黎家先祖，会选择这里，打下一片基业。”
众人虽然不解，依旧顺着她指点的方向，四下向远处望去。
但见泽城的北方和东方，有着拔地而起的崇山峻岭，隐隐呈合拢之势。而泽城的南面，在早晨的薄雾中，绰约可见一条白带，从西向东，延伸向无穷远处……
“北据鹿吴山脉，南邻滂水。这泽城一带，方圆数百里内，当真是得天独厚！位处北澜、南离之间，地势险要，又气候适宜，野草丰茂，出产骏马，驰名天下！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当真可称为兵家必争之地！”
“是啊。”环儿大着胆子说道，“所以北澜的那个陆悭，才会不惜布下偌大的局势，也一定要铲除黎家，夺下泽城啊！而现在他已经占据了泽城，越过滂水，就是我南离的土地，不应该早些回去准备吗？”
她这话里透出的意思，显然这戴面纱的女子，在南离的身份地位，极是不凡了！
此时他们身处在泽城中心的一座高塔上，四面并无外人，适宜说话也就少了些顾忌。
戴面纱的女子，眼中却露出几分无奈的光芒，“回去？回到南离，又能做什么？我已经调不动一兵一卒，否则，只要给我一万精兵，趁着陆屼注意力只在泽城时候，掩其后，破其兵，大事可期！泽城的局势，又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
言辞间颇有几分指点江山的气势，只是此时，也只能化作无奈地扼腕叹息。
环儿他们登时语塞。
环儿更是愤愤不平地道：“都是他们，一群昏庸的家伙！唯恐小姐会夺了他们的权！真是一群蛀虫！却也不想想，若是没有小姐在，只怕南离，早已经是被北澜——”
“环儿住口！”戴面纱的女子连忙喝止住她。
有些话心里明白，但却是万万不能述诸于口。虽然这里都是她一手带起来的亲信，却也不能肆无忌惮。
“是。”环儿只好愤愤住口。
戴面纱的女子微微沉吟，“从来泽城之前，就已经猜到，泽城必会走到这一步来！虽未料到黎徇诈死之事，但无论他或者黎征，都万万不是陆悭的对手。泽城失陷，乃是必然！也不必太过懊恼。而且，泽城的局势，已经是比想象中，要好上许多了。下面，就该是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环儿不由面露难色，“小姐，我们可只有十几个人！他们，他们可是数万的精锐……”
戴面纱的女子双眼中透出智慧的光芒，微微一笑，“我们虽然人不多，但是，代表的却是南离的态度！这就是一种势，也是我们，最大的筹码。”
环儿他们都是听得懵懵懂懂。
虽然小姐她一副很自信的样子，但是战争，可是带枪相向，是真刀真枪、刀刀见肉地厮杀！
这什么所谓的“势”，并不能让他们多一兵一卒，又有什么用？
戴面纱的女子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微微一笑，悠然道：“势，虽然无形无相，与战争厮杀无益。但是，在战略的布局上，‘势’，用到好处，却足以逆转局面，发挥出难以想象的作用！”
稍稍一顿，她的目光投向北方，接着说道：“所以，与其回南离，缚手缚脚，施展不开。倒不如留在这里，利用‘势’，为南离，谋取最大的利益！”
“何况，这是与北澜至高无上的帝王，陆悭的博弈！又怎能毫无动作，就这么灰溜溜的撤走？”
环儿和那些侍卫，登时都是精神一振，胸中也不由涌起豪意。
以天下为局，各方势力为子！
而天下又有几人，胆敢正面与陆悭博弈对局？君不见，黎徇枭雄一世，却只是听到陆悭的名字，就惊惧不安么？陆悭，这个名字，本身就已经带有了一种魔力！
而他们，也绝不怀疑小姐的智慧和实力！
她绝对不是那种狂妄、无知之辈！肆意地说出笑话一般的言辞！而是真真正正的，在谋略大局上的算计！要逆天的从陆悭这明显已经是大占上风的局势上，硬生生地偷出一线生机！而且，不用一兵一卒！
不论她能否成功，不论最后是胜是败，他们都只觉得，只是能够这么无形的交战一番，已经足以让他们骄傲！
胸中都是热血沸腾，士气瞬间高涨到了最高点。恨不能立刻，拔剑一战！
只是，群情激昂的他们，自然是没有觉察到，他们的小姐，正望向远处的双眼中，不易觉察地流露出的一丝疲态……
早晨的风，微微有些寒意。
“呼呼——”地吹卷来，让她的面纱不慎被卷起，登时露出半截小巧、精致的下巴，弯起完美的弧线。单只是一个下巴，已经让人只觉得，她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
但是，露在外面的细腻雪白的肌肤，却是一种没有丝毫血色的雪白！
带着一种无比的精致、细腻，却极为“脆弱”的感觉！仿佛一碰，就会破碎！
……
在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一支数千人的队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枫城的下方。
枫城，便是冷家统辖下的，鹿吴山脉北方紧挨着的一座城池。
三千黎家精锐子弟兵，尽数衔枚束口，马蹄上更是裹着一层厚实的粗布，是以行军至此，竟是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而一夜行军，三千人马依然保持着整齐的队形，充分证明了他们的不负盛名。
他们正是黎家，越过鹿吴山脉，奇袭冷家的三千黎家子弟兵！
“慕韪，已经走一夜了，要不要让兄弟们都休息下？”一个一脸凶相的汉子，从后面拍马赶到队伍的最前面，向为首的那人低声道。
为首的那人，慕韪，正是这三千黎家子弟兵的最高统领，全权负责着此次奇袭。
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文面书生，白白净净的，双手修长；头戴方巾，身着宽袍，也是一身书生的打扮。只是因为久在行伍之间，才多了几分英挺之气。一对眼睛也是神光暗蕴，显然功力不凡。
他回头向后看看，身后的兵卒，果然一个个脸上都有着掩饰不住的疲色。
尽管是黎家最精锐的兵马，但连夜行军，也不可能不疲惫！此时的战斗力，只怕最多只能发挥出来三成而已！
但是——
即使只有三成，也必须在此时发动！
慕韪很清楚这点。缓缓摇头，低声道：“不行！我们这次行险，为了追求速度，千里奇袭，根本没有足够的准备！打的就是一个快字！若是稍有耽搁，被他们察觉，我们就必败无疑！所以，再累再困，也必须咬着牙上！”
周立，说话的那人，不由一阵默然，忍不住道：“这么出兵，也太险了吧？”
慕韪摇摇头，“家主此前就说了，会吸引住他们的注意力！给我们创造出来机会。而冷家，也确实主力尽数南下，此时后方空虚！我们只要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还是有七八成把握的！”
略顿了顿，“我反而更担心泽城，家主会用什么办法，对付北澜和冷家的联军？”
周立也不由回头向南望望，泽城，那里才是他们的根本啊！
说话间，慕韪已经收敛心神，将目光重新投向前方的枫城。低声向着周立道：“一会儿你带人先冲上去，斩断吊桥，这一仗，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呢解决！”
周立凛然应是。
他与慕韪搭档多年，单只是从他严肃的表情，已经意识到，这一仗，只怕要比想象中更加严峻，更加重要，不容有失！
拿下枫城，则黎家就可以以此为根基，背倚鹿吴山脉，进可攻退可守！
而如果拿不下，他们三千人，就会变成劳师远征的客军！孤悬这里！黎家会如何暂且不论，他们三千人，已经注定是要凶多吉少！
趁着天色似亮未亮之际，三千黎家精锐兵马，悄悄向着眼前的枫城掩去。
但是，刚接近城下，原本漆黑安静的城头上，却忽地亮起了无数火把，人声鼎沸，就见密密麻麻的人影出现，弓弦声接连响起，无数箭矢，如雨瀑一般倾泻而下！
冲在最前面的黎家兵马，登时有不知多少人摔下马去，一片慌乱之声！
慕韪脸色倏地一变，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敌人真的早有准备！那么，黎家危矣！
慕韪急急叫道：“撤！快撤！”现在更需要做的，是尽可能的保住黎家的精锐力量！

第二十六章　突围计划
更新时间2012127　19：47：30　　字数：2982

　——“从密道撤来的人马，至少还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全部完成。”
——“岑沙统领帅兵马南下，至今仍无消息传来。”
——“敌人援军已至，防守压力极大。”
……
一个个的坏消息接踵而来，沉重的压在场中几人的心头。
黎依坐在正中的主座上，脸色苍白，透着难掩的疲色。一夜未眠，又是连续奔波，劳心劳力，早已让功力平平的她，处于透支的状态！完全只是在凭着一股坚定的意念，在苦苦支撑。
她的身旁坐着莫颜，再往下五六个人，都是黎家现存的，地位、身手最高明的几个。其中洛柯和公孙业赫然在列。
——这也足见黎家这一夜的损失惨重，以至于他们这些年轻一辈，不得不提前挑起大梁。
在黎依到来之前，负责此处的莫颜，已经率众出去交战一番。凭借着马场门口的地形，大门忽然打开，莫颜亲自率着数百黎家精锐掩杀出去。对方负责的时桥猝不及防，根本无法有效地正面抵抗！
但时桥也是狡猾，又指挥得当。令所有中军后撤，反而派出两翼从侧方杀来截断，登时将莫颜所带的数百人围困住！
厮杀半晌，莫颜虽然得胜，斩获无算，但返回马场时，那数百精锐，却也是折损了大半！虽然一时让对方无力再发起进攻，获得了喘息的机会，但冷澈带领的援军赶到后，立时便恢复了元气！
而此消彼长，马场的形势，更加岌岌可危！
这便是，马场这边现在的形势。
黎依听着接连传来的战报，心里默默思索算计。“你们有什么看法？”半晌后开口询问。
她的左边下手方向，坐在最前面的李茂率先开口。他年过半百，虽然至今也只不过是三环命师，但年岁最长，威望最高，便是黎依、莫颜跟他说话时，也会恭敬地尊称一声，“茂老”。
“二小姐，如今敌强我弱，敌人士气正盛，而我们一夜奔波，兵马早已经是精疲力尽，战力大减！以老夫之见，不如暂避其锋，恃险自守，徐徐图之。”
他年岁最大，说的也自是老成持重之言。
洛柯却不由大大摇头，马场孤悬这里，外无援军，又岂能久守？待对方缓过劲来，只会给予他们更加猛烈的攻击！
果然莫颜已经抗声开口，“小姐，茂老，我认为不妥！敌军势大，而如今泽城已经失陷，我们是孤军，这里是孤城！外无援军，内无斗志，留守岂非是坐以待毙？”
莫颜脸色也有些苍白。
在方才率众撤回马场的时候，她亲自殿守后方，与时桥带领的一众高手交战，被那个女童刺客偷袭一击，已经是身受重伤！若非她功力精纯，只怕此刻，早已经是只能躺床上去了！但受伤之后，又强撑着操劳，只怕她的伤势，是万难短期内痊愈了。
眼见李茂皱皱眉头又要开口反驳，黎依挥手止住他，微微一笑，“茂老不必多言，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是，马场决不可久留！否则若是陆屼在泽城站住脚，缓出手来，分出兵力围堵过来，我们就再无生路！必须要离开，而且要尽快！”
她这一夜展现出来的冷静和决断，早已经是让黎家上下所有人都是刮目相看。而最后时刻，亲自带人留守，为黎家其他人撤离创造机会的举动，更是将大半人折服。
是以黎依一开口，众人登时安静下来，即使是李茂，也不再坚持。
当即就有一人说道：“二小姐，既然如此，那我们离开点齐人马，准备强行突围？”
黎依还未开口，李茂已经是忍不住眉头微皱，迟疑着道：“二小姐，恐怕不妥吧？敌人重重围困，而我们疲兵不耐久战。如果强行突围，恐怕是强弩之末啊！”
微微一顿，向黎依抱拳说道：“二小姐，老夫绝非是怯战，只是担心，万一突围不成，再有个闪失，黎家，就真的没有重振的希望了！”
本来觉得他太过胆小的众人，此时也都不由默然，是啊，他们根本赌不起！
李茂说的虽然隐晦，但众人都是听得明白。冒险突围，若是黎依有凶险变故，岂非是彻底断送了黎家的希望？
当真进退都是疑难重重！
黎依将众人想法看在眼中，却忽然微微一笑，“茂老所言不虚，此时突围，绝对不可。”
众人登时愕然，她方才还分析，不能久守的原因，怎的忽然又说，此时绝不能强行突围了？岂非自相矛盾？
而在众人困惑时，黎依已经有了决断：
“先令全军上下，休息两个时辰，马匹松鞍，畜养马力。而后，突围！”
众人都是面露难色，他们自然也都早想休息，但是冷澈、时桥不断派人在外骚扰，哪里曾给他们休息的空暇？
还是李茂开口，将众人的疑虑问出来。
黎依微微一笑，面露豪气，“没有机会，我们就把机会，打出来！”
接着站起沉声道：“诸位，你们都忽略了，马场这里的形势！”黎依脸上露出自信的模样，“事实上，我们占据着，绝对的主动！”
众人凝神听她细细分说。
“马场三面环山，我们只需要守住一面即可！而且，正面的防御工事齐备，足可以以一当十，稳守不失！此为我第一大优势。”
“马场的正面，是壶口形状，外宽而内窄，易守而难攻！突围时候，他们也无法预料，我们究竟会向哪个方向突围！此为我第二大优势。”
“我军固然是连夜征战疲乏，但敌军，岂非也是一夜未眠？疲惫只与我相当！而我守他攻，我们能在帐中休整，他们却只能在马背上苦苦支撑，以防备我随时可能发动的突围！优劣不言而喻！此为我第三大优势。”
“而我黎家善养骏马，马场中多有备马，足够轮换使用。而对方却是远师来征，马力早已不足！此为我第四大优势。”
“如今有此四大优势，天时、地利、人和，莫不在我方，又何虑不胜？”众人听她所言有理，登时所有人都是士气大盛，纷纷请战。
唯有一直关注着她的洛柯，却看见了她眼中一闪即逝的疲色。
这一夜，她怕也很辛苦了吧？
……
天空只是蒙蒙亮，远处的山影，背部的泽城，都仍有些朦胧。却已经是隐隐看到了，新的一天的气息。
冷澈和时桥并骑在草原上，望着前方兵马不断地佯攻骚扰着马场，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