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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望-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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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你让大家进攻泊安城，只是为了他们引开敌人的注意力？你。。。。。。把大家当炮灰？艾梅莉娅怔怔地看着他，忧伤渐渐爬上苍白的脸庞，大家，都在血战。你。。。。。。就算是为了我。。。。。。会害死大家的。。。。。。雅克的心脏没来由地一阵抽搐，不会！我不会让他们死的！抱起艾梅莉娅，他极速飞向泊安城。
他的原意，确实只是想让反抗军拖住敌人，好让他轻松屠龙。但这番心计既然被艾梅莉娅看穿，那就无论如何都要救回那些人了。
就算刚才那神秘光眼的主人就藏在城里，也是顾不得了！
泊安城外。
反抗军战士一波波冲击，又一波波倒下。战至此刻，已有一千五百多名战士倒下，而那巍峨的城墙，依旧不动。
巨龙虽已追击雅克而去，但城里的魔法防御已经启动。反抗军的箭雨，根本奈何不了守军。战斗，几乎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撤！不能再白白牺牲了！泰莉萨怒吼，那家伙欺骗我们！他让我们送死，自己早逃远了！他是奸细！不！不会的！再坚持一会！奎因带队冲击了两次，身上中了两箭，血染战甲。
奎因！莫非你也已投敌？泰莉萨厉喝，这根本不是战斗，是送死！奎因勃然大怒，正待呵斥，弗里曼沉喝，撤！撤退！你！你也怀疑雅克是奸细？奎因怒指弗里曼。
他不是奸细！但仗不能这么打！先撤！弗里曼断喝。
他们正在争执，空中传来异响。抬头看时，却是雅克抱着艾梅莉娅飞近。
你们，先撤出一里。雅克的声音不大，却震响全场。他随即召出卡巴，将艾梅莉娅放到牠背上，嘱咐影鹫照顾好她。
第319章
冷冷地看着城头守军，雅克徐徐举起龙晶，云渊已死，这就是你们黄金龙的龙晶！城头上，守军一阵骚动，但他们毕竟是黑旗军精锐，很快又恢复平静。
投降者，免死。反抗者，灭族！雅克疾冲而下，保护着整座城市的魔法护罩，根本无法阻挡他的突击，仅存的那道城门，轰然倒塌。
顺利进入城中的雅克，根本不与守军纠缠，而是直扑城东一座不起眼的圆形建筑。皮啊伯爵告诉过他，那里是防御魔法阵的控制地。
没有任何花哨的招式，雅克直接向那圆形建筑撞去。
剧烈的爆裂声中，他破开了无形的魔法障碍，随即撞碎墙壁，落到二十多名正运行法阵的魔法师当中。
幽明七叶飞舞，如同割草一般，惊骇欲绝的法师几乎同时倒了下去。道道死亡波纹持续扫荡，连他们的灵魂都不放过。
突然间，雅克大感不妙，骤然横移十几米。耀眼的光柱，轰击在他原来立身处。
雅克缓缓抬头，只见天上漂浮着一个面戴青铜面具的银袍女祭司。巨大的光眼，在她身旁不停眨动。更引人注目的，则是她手中捧着的书籍──教会圣典。
城墙上，城防队长已经发现不对，正待派人去支援法师，却骇然发现胸膛凸出一截带血的剑尖。
也不知这剑上有什么古怪，城防队长完全感觉不到痛苦，只是力气迅速流失。陷入黑暗的瞬间，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麦斯纳平静的脸。
丝毫没有惊动周围的战士，麦斯纳隐入黑暗。他迅速找到醉倒的皮啊伯爵，护着他出了城。
圣女对镜魅，谁胜谁负，我还真想亲眼见证一下呢。。。。。。伯爵悠然叹息，可惜不行。。。。。。另一边，雅克已隐隐猜到了对方的身分，晨曦圣女？银袍女子缓缓点头，精神波动徐徐道：珊菲亚。雅克瞳孔收缩。
远远的，卡巴大声嚎叫，她就是黄毛小子的女人！快奸了她！快快快，趁那黄毛小子没赶到，先奸后杀！雅克怒瞪影鹫，精神波动急急传过去，快带艾梅莉娅离开！保护好她！只有艾梅莉娅足够安全，他才能专心对付这位晨曦圣女。
卡巴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伤重未癒，帮不上什么忙，急忙背着艾梅莉娅飞到远处。
一道神圣气息升起，彷佛神只降临。珊菲亚轻抚手中圣典，一对银眸陡然浑浊，随即恢复清明。面具下露出的小口徐徐开启，生硬地念道，主说，光明之下，黑暗无存。淡淡的黄色光雾自圣典上缓缓散出，这光雾稀薄之极，散发的神圣气息远不能和巴连达因相比，似乎与圣女身分并不相称。
然而，雅克目光一凝，立即飞退。他自然知道，这圣女手中的晨曦神力不露半点锋芒，正显示出她对主神神力精妙的掌控力。
果然，巨大的光球瞬间生成，呼的一声，擦过雅克身侧，震得他摇摇欲坠。
怒啸一声，雅克一振右臂，点点蓝光自臂中溢出，遍布周身上下。他也不急于进攻，只是静看对方手段。
珊菲亚轻抚圣典，语气依旧生硬，主创万物，主控世间。黄色烟雾迅速弥漫，雅克双翼怒张，仍是身不由己地向下沉去。他双眼一闭，再次睁开时，瞳孔已化为蓝色。巨大的沙尘旋风在脚下生成，托举着他再次扶摇而上，反而高居在珊菲亚上方。
主说，不信我者，灭！珊菲亚仰视雅克，眼中亮起绚丽光芒，手指处，金黄色的光之囚笼将雅克围住。
光笼迅速缩小，而雅克的护身蓝莹怒张，相持不下。珊菲亚再次举手，雅克脚下的虚空登时多了一道十几米宽、百余米长的空间裂缝。无以匹敌的吸力，将雅克的沙尘吸得乾乾净净，那光笼也迅速下沉。
雅克晃了一晃，几乎就此被吸进异空间。他冷冷一笑，单手抚上光笼，光笼当即崩溃。下一刻，幽明七叶破空掷向珊菲亚。
珊菲亚樱唇轻启，一声清啸，竟生生以音波将长枪震开。
第320章
紧跟在长枪之后，漫天沙尘席卷而来。珊菲亚的身躯在沙尘之中载沉载浮，却是丝毫无损。一个直径十几米的圣光球凭空生出，将沙尘彻底屏除在外，而隐藏在沙尘之中的三面嗜魂魔镜，也被这圣光球破得乾乾净净。
雅克仍是不逃，他能够感应到，这位圣女的身体状况正急剧恶化。她能够借用的主神之力，甚至比巴连达因还要多、还要精纯，但她却没有巴连达因那般强悍的圣域之躯，坚持不了多久的。
金色光芒自圣典之中升起，映入珊菲亚的双瞳。她闭了闭眼，随即徐徐睁开，漠然看向雅克，信者，永生！垢者，净化！无尽的圣洁之力涌出，以珊菲亚为核心，无穷无尽的光芒朝四面八方迅速散开来。圣光球陡然膨胀，竟将整座城市笼罩其中。点点光芒，自城中民众脑上溢出，汇入圣光球。
信仰之力？！她竟然能够如神只般，直接引用信徒的信仰之力？！雅克动容，再无保留，扑向空中金光万道的珊菲亚。
珊菲亚彷佛根本没注意到雅克的冲击，她轻轻翻开圣典，清越地吟道：晨曦之主，凌驾众生！纵有源源不尽的蓝莹护身，雅克仍觉前方的阻力越来越大，虚空中彷佛涌起怒江狂潮，不但前冲艰难，甚至要被巨力击回。
便在此时，珊菲亚微微一震，口中吐出血来。汹涌澎湃的神力，骤然出现断层。
雅克长啸一声，脑后双翅尽数化为蓝色。蓝羽怒张，驱动瘦小的躯体激飞，再度恢复极速，转眼扑到珊菲亚身前。几乎化为蓝晶的右手五指，抓向珊菲亚头颅！
珊菲亚目光依旧漠然，青铜面具下的小口一张，呼出一口气。
雅克五指间一阵劈啪乱响，去势渐缓。无数禁制横在他与珊菲亚之间，他破开一道又一道，但这禁制却彷佛无穷无尽。距离那青铜面具还有一尺距离时，五指终于再也无法前进。
不仅无法前进，蓝晶形态的右手甚至还有崩溃之势！
珊菲亚纤手虚空一挥，自圣典上带起数十道金光尖刺，直射雅克眼睛而去。
雅克身形微移，一掌拍向珊菲亚手中圣典。他不但未能拍落圣典，反被其中的浩瀚神力一冲，右手登时焦黑一片。神力冲入体内，一波波荡涤他的灵魂。
珊菲亚徐徐开口，要有。。。。。。啊！这一次，轮到她品味灵魂撕扯的痛苦。珊菲亚骇然发现，雅克已抓住她的右手，蓝光与金光相互冲击，而她的灵魂阵阵摇晃，几乎就要被这魔物扯出！
诡异的是，这镜魅的杀招并非来自他那完好的右手，而是左臂残肢。雅克的残肢不知何时生出淡淡蓝影，凝结成为虚影之手。这虚影之手似实非实，似虚非虚，竟破开她的神术防御，直接抓住她的右手，眼看就要扯出灵魂。
此刻的雅克，双眸中不见黑白，也没有金银之色，唯有血雾弥漫，几乎就要渗出眼眶。
再没有片刻犹豫，珊菲亚左手将圣典翻到最后一页，要有光！光芒瞬间爆射，雅克身不由己地缩成一团，飞坠而下。那霸道的虚影之手生生被震散，身上更是多了无数血口。他凝立不动，双眼紧闭，肌肤阵青阵白，接连换过十种颜色后，才慢慢恢复了原色。
但珊菲亚显然也不好受。始终漠然的双瞳，突然变得迷乱，身子剧抖，彷佛随时可能从空中掉下来。蕴涵着莫大威力的圣典，竟悄然自手中滑落。
好机会！幸好这家伙没带多少强力手下。。。。。。雅克暗自庆幸。他鼓起余勇，再度飞空，祭出噬魂魔镜。虽然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但他相信对方情况更惨。没有了那圣典的护持，他就不信珊菲亚还能抵挡住噬魂术的攻击！
珊菲亚尖呼一声，也现出双翼，洁白的双翼。
雅克几乎再次从天上掉下去──这位晨曦圣女的双翼，并非如转生天使般长在背后，而是长在脑后！和他一样，长在脑后！
几乎同时，她的银眸，骤然转为左金右银。
镜魅！晨曦教会的这位圣女，竟然是镜魅！
第321章
雅克目瞪口呆中，珊菲亚已伸手一指，巨大无比的银镜腾空而起，赫然正是镜魅噬魂术。
两道噬魂术相互冲击，雅克与珊菲亚双双闷吭。而在地上，数不清的能量乱流横冲直撞，不知杀死了多少生灵。
本已坠地的晨曦圣典，突然自动升腾而起，横在两块魔镜当中，书页翻飞，金芒乱舞。
不可思议的场景出现了。
两道噬魂术的光华相互纠缠，映照在书本上，竟凭空现出一座巨大宫殿的形象。
与此同时，数不清的信息冲破雅克的心灵屏障，涌入脑海中。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些信息所表达的意义──那是冥修教会的最终圣地！这些信息在告诉他如何前往最终圣地！
怎会这样？雅克望向珊菲亚，却见她的双瞳也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光影消失，信息中断。
雅克身形一动，正待出手，却发现珊菲亚突然凭空消失。
淡淡的精神波动，依然留在空间，带着说不出的喜悦。这精神波动，分明不是那圣女，而是某个神力强横的存在。
两个噬魂术的冲击，辅以晨曦圣典，竟会出现冥修教会最终圣地的信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雅克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隐隐觉得，自己恐怕已被教会摆了一道。刚才出现的这些信息，那位圣女一定也感应到了。信息显示，最终圣地之中，竟有五根源柱存在！
他们，就是为了这些源柱，才派这圣女来的吧正思忖间，地上传来了喊杀声。
俯视下方，守军已经溃散。亲眼目睹晨曦圣女被击败、生死不知，这些战士已经丧失了战斗意志，不敢再面对这镜魅。再加上无人指挥，竟溃散出城去了。
远在城外的反抗军，立即趁势入城。
看着地上的战斗，雅克无言。
笨哪！无能啊！怎么没把那女人留下呢？载着艾梅莉娅飞过来的卡巴大为惋惜，以至怅然。
雅克懒得理牠，只是拉住了艾梅莉娅的手。
艾梅莉娅怔怔地看着他疲惫的脸，微微颤抖。
突然间，一股冲动涌上心头。雅克冲口而出，艾梅莉娅。。。。。。嫁给我吧。艾梅莉娅抖了抖。卡巴则学着人类的样子，尖利地吹了声口哨。
那一日，我遇见了你。于是，世界就有了爱。雅克拉起艾梅莉娅，嫁给我吧。迎上雅克的目光，艾梅莉娅终于点头。
晨曦教廷，圣塔之中。
珊菲亚俯伏于地，聆听晨曦之主的神谕。
进入冥修圣地，取回源柱──神谕的前半部分，毫不意外。但，后半段，却让她惊诧不已──往生池？为何要去往生池？
取回你的记忆。晨曦之主的精神波动似乎在轻笑，你不是不明白泊安城的异象吗？看了就明白了。最终圣地的信息，本就藏在最后三个镜魅记忆深处，只有你们相互激荡，才能释放出来。
心之彼方夜色朦胧。
雅克大步穿过曲曲弯弯的天然甬道，出了石洞，立在半崖之中，展目四顾，深深呼吸夜间山地微凉而澄澈的空气。
泊安城虽被攻破，但以反抗军的这点实力，根本不足以守住这座城市。在掠取大量物资之后，反抗军迅速撤离泊安城。
但他们也没有选择回到沙漠，而是向东进入山区。弗里曼认定，这莽莽大山，才是反抗军休养生息之地。
雅克才懒得理会反抗军的事务，迟迟不离开，只是因为艾梅莉娅罢了。看了看夜空弯月，环顾过群峰隐隐，再垂首望望下方沉睡中的山林，闭目沉思。
明天，便是婚礼之日了。
诸事未定，伊德丽尔之仇未报，教会之威如山如狱，自己自保尚且不及，此时举行婚礼，果真明智吗？雅克微微苦笑。
第323章
强行抢过主婚人职责的茉伊拉，滔滔不绝地致辞，愿这对新人，从今日到永远，世世无尽。在平安中，让我们一起祈祷，让我们这些来自不同种族的见证者一起祈祷。。。。。。雅克这才发现，这场婚礼的参与者，还真是集合了本位面的各大种族：人类、银月精灵、绿谷精灵、蛮人、西方魔族，还有卡巴这星界影鹫看了看身边的艾梅莉娅，今天的她就如一尊象牙雕像，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眼波流转，柔弱如水。
茉伊拉难得一脸严肃，雅克．桑德，以至高神的名义，你愿意娶你身边这位女子，并且给她幸福吗？雅克长笑，我愿意！就算世事变幻、位面崩毁，我也将要与艾梅莉娅．耐罗小姐在一起。茉伊拉秀眉微微一跳，转向艾梅莉娅，那么，艾梅莉娅．耐罗，你愿意嫁给你身边这位男子，并且承诺终生不渝吗？我愿意！我，将永远陪伴在他身边。艾梅莉娅有力地回答。
心之彼方，风之羽翼，石之誓言！茉伊拉微微一笑，让两人相互交换信物，随即将两人的手放到一起，礼成！登时，山峰上欢声雷动。
只是，在这夹杂着各色语言的欢呼中，有一个苍老的声音颇为特别。
雅克若有所觉，转头看去。茉伊拉带来的人中，一人徐徐除下帽兜，露出满是皱纹的老脸，微微地冲他笑了笑，做了个祝福的手势。
那是数百年前流传于人类战士之间的手势。
他，竟然是巴德鲁枢机主教！
难道说，他已经彻底站到茉伊拉这一边了吗？
正惊诧间，又发现有些异常──格兰特派来的那位魔族，与那位双腿残疾的反抗军将领克琉斯，正不住地交头接耳。
难道说，这克琉斯和魔族也有关系。。。。。。雅克摇摇头，不再多想。
宴会，已经开始。反抗军战士本就粗豪，此时哪还顾得上什么礼仪，早就吵吵嚷嚷地湖吃海喝开了。茉伊拉带来的美酒，根本不是他们平时能喝得到的，自然要多喝上几口。
茉伊拉微笑着举杯，向他祝酒。之后，昆特等老兄弟轮番上阵。
至于茉伊拉本人，也遭到了反抗军诸将领的围攻。
得，又到了她的表演时间了。雅克有点怜悯弗里曼、奎因等人──想灌醉茉伊拉？纯属找死！
山峰拂动，酒香涌流，一时间主宾尽欢。
殿下！昆特惊呼一声。
雅克愕然回首，却看到茉伊拉伏在桌上，昆特正一脸愕然地扶着她，而凯斯则叹息着摇头。
她醉了。
可是，她不就只喝了二十多杯吗？
隐隐地，雅克心中掠过一丝明悟。
幽暗裂缝黑暗中，静得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雅克不安地舔舔嘴唇，感觉到心跳一次次地冲击着肺腑。
就是这里了，幽暗裂缝！茉伊拉低呼。
淡淡的光芒亮起，雅克发现自己仍然处于洞穴之中。隐隐的火光在黝黑的岩石上涂抹着一抹抹的殷红，凝重如血。
身旁的茉伊拉依然是一身简洁朴素的白色长裙，只是领口部位稍稍拉大了些，纤巧精致的锁骨露出来，在优雅的脖颈下前聚成一个小小凹陷。
婚礼之后的第二天，昆特等人便已返回赤稻城。雅克让妻子安心在反抗军中待着，自己则和茉伊拉踏上寻访圣地之路。循着雅克在泊安城得到的讯息，两人顺利地在莹舞沙漠深处的荒山中，找到了这个洞窟。
洞窟的入口大张，就像是在山脉上粗暴撕裂出来的一条口子，无声地呐喊着。步入其中，黑暗统治一切，雅克所掌握的所有魔法都无法在这里制造出光芒。
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两人已经走了不知多长时间，仍未看到光明。紧张如浓雾一般弥漫在空气中，雅克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所看到的景像是否真实。
但茉伊拉似乎发现了什么，轻轻吐出几个单字，周围终于燃起光明。
第324章
昏暗的光线中，灰色的兽头石灯渐渐由虚影变为实体，燃起赤色魔焰，徐徐散发光热，彷佛恒古不变。地上出现了许多骸骨，没有一具是完整的，稀稀落落地散布在洞穴中。
沉重的压力，似乎直接作用于灵魂。每走出一步，似乎就跨越了几里；每呼吸一次，彷佛都要花掉几小时。
别急！最终圣地有上神地灵之源亲自设下的禁制，只有拥有镜魅异术者才能进来。不懂异术者，哪怕是诸神也无法踏足此地的。我们的竞争对手，多半就只有那位圣女而已。茉伊拉如是说。
雅克却远没有她那么乐观──晨曦教会能人辈出，谁知道有几人身怀镜魅异术？
急什么急？不就是和新婚妻子小别几日吗？星眸之中异芒连连跳动，茉伊拉的俏容上浮起一道浅笑。
雅克苦笑。
景物蓦然急剧变幻，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五色斑斓的光焰管道中，无数的光束在这长形管道中急速流动，瑰丽诡幻。仔细看时，所有光束都射向前方的蓝色光团，几个呼吸间，雅克已身不由己地冲入光团。
突然间，一切都豁然开朗。
洞穴已无影无踪，两人再次置身沙海。泼墨色的天空笼罩着阴冷的大漠，暗淡的星辰散布于天宇中，宛如一双双冷漠的眼睛，静静地俯视着这荒凉之土翠如苍松的高塔又高又尖，屹立在浑黄的沙海里，就像是傲对诸神的战士。以高塔为中心，方圆两千多平方公里都是石台地面，高踞沙土之上，四面则围有厚实的城墙。
这，难道就是最终圣地？看上去就像一座废弃的要塞。雅克的呼吸越压越低，心脏如同被绳子愈勒愈紧。
无数的木刻、石雕，显示出建筑师精湛的技艺。然而，此地更像是被地震摧毁的废墟，墙垛倒塌，民居倾覆，塔基残缺。本该气势恢弘的喷泉已被碎石堵塞，曾经平整的石板路上到处都是瓦砾。
难得的是，居然还有一个水池保有水源。水池中央竖着一根三米多高的石柱，石柱好像是空心的，清澈的泉水从石柱顶端溢出，慢慢注入下面的水池。
水池边的石碑，刻有几排字体优雅的铭文──世上本无神，吾等从不信奉任何宗教。直到那一天，神以真理之名，以无边之力，凌驾众生。诸法在我，吾等终自创轮回之宗。此教派，赞美桀骜不逊，逐求自由平等，渴望真诚善良。吾等无需神之指引。冲破信仰枷锁，扭转既定乾坤，奔放自流、自由豁达，方是吾辈所为。一代人来，一代人走，大地永存，日月如旧。沙海终有尽处，信念传承不朽！果然是冥修教派的圣地！雅克与茉伊拉对视一眼，深吸了口气，举步走向高塔。
跨进石塔的瞬间，雅克的意识骤然模糊。平衡感一阵迷乱，他只觉自己在同一时刻既在向后又在向前，既在向上又在向下。
两人明明没有移动，却产生了一种奇特的运动感，只觉得四周的物体都在迅速离自己远去，旋转飞舞。就连时间的流逝，似乎也在逐渐加快。
茉伊拉示意雅克逼出体内的狩望之戒，沉声喝道：长夜无尽，油灯悄燃。万籁俱寂，默然闻雷！毫无预兆地，运动感突然消失。消失得如此突然，连雅克都几乎一头栽倒。
定定神，只见眼前的景物已恢复正常。雅克略松了口气──果然，狩望之戒并未彻底死亡，只是沉眠。这戒指虽已不能助他轮回，但作为冥修教派钥匙的功能倒是没丢。
说不定，还能再听到这戒指聒噪的声音。。。。。。雅克暗忖。当初这戒指活蹦乱跳时，他只嫌它唠叨，如今却是盼着再听到它的声音，哪怕一次也好。毕竟，这是伊德丽尔的礼物啊塔内的石砌楼梯向右盘旋，一级又一级，一圈又一圈，不断攀升。石塔外部刷成了绿色，内壁则是白色。建造石塔的材料似乎不是一般的砂岩，外表闪动着无数细密亮闪的晶体，给颜料剥落的壁画增添了几丝神秘感。
第325章
塔的顶端，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石室。大块砌构的砂岩，巧妙地围成了一个圆形空间，正中心是一块雕满各色树木的石台，台面平整。圆室的弧形墙上开了四个方方正正的窗户，四方各一。
小心！茉伊拉低喝。石室骤然一暗，歇斯底里的大笑突兀地响起。这狂笑越来越响，一开始宏亮高亢，继之尖锐刺耳，最后则如雷霆轰鸣，久久不息。
一个头颅大小的金属圣徽，悄然浮现在石室正中。这圣徽是一只右手的形状，拇指与小指相扣，其他三指竖立。三根竖立的手指，色作黑、红、蓝。
神上之神！茉伊拉立刻认出这是上神地灵之源的圣徽，肃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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