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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小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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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人来人往,个个都戴着近视眼镜,拿着从教育超市排队买的大红大绿的塑胶脸盆和大红大绿的塑胶暖水瓶。稍微有点情趣的人应该打听一下附近的大卖场或者大型超市在哪里。

吃完晚饭后,我和L去操场转,L已经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一年了,也是前几天才搬到这个新校区的。我和他也一年多没见了,我们应该有很多故事对彼此说,而他一定有很多在大学的秘籍要传授给我。

但L却说:“接下来的几年,我想努力学习和努力搞我的设计,我不想像我们宿舍那些人那样,每天沉迷在电脑前。我瞧不起他们,他们的人生都荒废掉了。

“我还有很多需要实现的目标,所以,我以后的日子,可能也不会怎么联系你了,或许是完全不联系,因为我需要的是封闭式的生活。

“而你,我想你一定有你的人生,很可爱,很丰富的人生。在大学里你可以好好玩,真的。”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L,他身后的树被风轻轻地吹着,有几只黑色的鸟从树叶丛中飞了出来,飞向了正在变暗的天空。我闻到的是跑道中央塑料草的气味,还有面前的双手扶着的铁单杠的气味。

》》》END

青春祭 幸运女神(上)(1)

文/项斯微图/暴暴蓝

项斯微

柯艾签约作者

已上市作品:《不许时光倒流》

“虽然我的名字叫小福,但我其实并没有给周围的人带来任何幸福。”

“不,如果没有你,我不会知道天可以这样蓝,草可以这样绿,水可以这样清澈,猫咪可以这样温驯,我的心脏可以如此迅猛并且坚定地跳动着——它听上去如此矛盾而荒谬,但事实就这样发生了。小福,就算你是所有人的扫把星,那你也是我一个人的幸运女神。”

——题记

趴在叶锋的桌子上,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迷迷糊糊地转醒,听见他们寝室的人逐渐回来,叶锋冲着我身后喊了一句:卓飞,你待会儿是不是回家住?

我一听到“卓飞”两个字,假装睡得更深。

“嗯。”他有些沙哑的声音传到耳边。

“那你待会儿能不能骑车带小福回家?今天有点太晚了。”

我一听叶锋的建议,就算是趴着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不争气地转红,手臂顿时觉得很麻也不敢动一下,今天在叶锋寝室帮他贴网格线和画图画了一整天,虽然没有在餐厅那么消耗体力和热情,但是对我这木头脑袋也是极大的考验。

“据我所知,卓飞的自行车后座还没有带过女生啊!”寝室里的胖头不怀好意地调侃道。

“我问卓飞呢,没问你。”叶锋打断胖头。我感觉自己背后一凛,卓飞的声音缓缓响起。

他居然问:“她不是有男朋友接送的吗?”

我的心一下子怦怦怦地跳起来,我在心底回答,我没有男朋友,我没有,我没有。

“你今天怎么也这么八卦,你说阿昆?也许吧。就是他托我把小福照顾好,他今晚要打工不能过来。我这一时半会弄不完。卓飞,行么?”

“不行。”

“好吧。我也只是试着问一下……”

青春祭 幸运女神(上)(2)

叶锋的圆场话我没听清楚,但那两个字很冷,并且准确无误地飘进了我的耳朵——“不行。”

我能感觉到我的脸由红转白,并且以极其不自然的姿势趴着,好吧,别做梦了,卓飞是全系女生心中的一个谜、一块冰。他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卓检察官的儿子,是我们金融系的翘楚,没人知道为什么他要来我们这个二等的大专院校上学,如果动用他爸爸的关系,我想他可以进本城最好的学校。

卓飞的长相很阳光,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脸上其实藏着一个小小的酒窝。因为他不常常笑,所以基本上看不到。我也只仔细地看过他两次,只大概记得那酒窝在左边的脸颊。他棱角分明,但那眼神总是轻视一切的,包括我。自然包括我,这全系最边缘化的人物。

等卓飞已经走了之后,我又假装趴了20分钟。叶锋也真的是好人,中间不来叫醒我,我只好自己无趣地醒来,对叶锋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啊,干着活就睡着了。”

“没事,今天的你已经完成了,给你。”叶锋递给我一张百元大钞,我把它放进口袋里揣好,收拾了书包,说:“那我先回家了。”

“阿昆本来叫我送你,但是我……”

“没事,我会和阿昆说的。他就爱乱献爱心。”我及时打断叶锋。叶锋重新戴了戴他头上的棒球帽,干咳了一声,欲言又止地问:“你和阿昆……你们……是不是……?”

我知道他说什么,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认为,但我知道不是。我摇摇头。临走前我瞟了一眼卓飞的床,他的床上空荡荡的,连张海报也没有。不像叶锋的床头极不和谐地贴着卡特厄本和堀北真希的海报。

走出学校的大门,微凉的秋风吹到身上,我才意识到自己穿的还是夏天的衣服。绿色的短裤、帆布鞋以及在服装批发市场花20元买来的格子衬衣,还好衬衣是中袖的,不至于太冷。我背着书包沿着小路往家走去,还好我家离学校不过就是20分钟步行的路程,当初选这个学校也是由于能省下不少交通费和住宿费。

我没想到,一个黑影一下子蹿到我身边。我差点叫起来,却看见卓飞从他的那辆山地车上跳下来,站在我身边。他一米八多的身高给了我很大压迫感,虽然以前也和他有过交流,但我好像突然不会说话了。

青春祭 幸运女神(上)(3)

我的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一眼卓飞的自行车后座。他没有像其他男生一样把后座拆掉,好让女孩坐在前面。但是他那冷冰冰的后座也在显示着自己的绝对权威。我盯着盯着,把后座当成了仇人。

“蒋小福?”这是卓飞第一次叫我名字,我有点回过神来,给了他一个错愕的眼神,他接着说,“你的名字为什么这么难听?”

“啊?”我怀疑自己的耳朵,他到底在和我说什么啊。但还是极力辩解道,“也没有多难听啊。你一定是把它想成了大小的小,我的是拂晓的晓。”

“你怎么知道?”

“大家都是这样写的,所以我就随便你们了,但其实我是拂晓的晓。”认识我的人里,除了奶奶、弟弟、雅丽之外,大概这是我第一次告诉别人我是拂晓的晓。我本来从不在意这些东西,从小到大别人都写错,我也随他们,但这次竟然较起真来了。

“两者有很大区别吗?”卓飞貌似很真诚地提问,但我还是闻到了嘲讽的味道。他单手扶着车把,另一只手就松松地插在牛仔裤袋里,看上去很像广告上的模特。我突然发现他今天的衬衣也是格子的,只是质量看上去比我那件好太多了,我的都被水洗得皱巴巴的了,他的却还散发着新货的味道。

“区别当然很大。大小的小,是代表小运气或者从小就很幸福,但是我爸爸……他……给我取这个名字,是希望我从每天早上醒来就感到幸福。”我没想到,我还是卡壳了,提起爸爸,我的心还是很疼,简直呼吸困难。

“从早上起来就感到幸福?”卓飞陷入了思索之中,大概是意识到了我的不正常,他没有揪住这个话题问下去。感谢上天。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像一个世纪那么长,但好像又很短。他刚准备再度发问,我突然发现眼前的景物很熟悉。

“咦,我到家了。”我叫了一声。我们只不过随便说了一会儿话,就走到了我家门口。

“是桂香小区。真难听。”卓飞看了我们小区的门牌一眼,连再见都没有说就骑上车走了。我感到这个夜晚非常的莫名其妙但是又异常兴奋。就连晚上阿昆打来电话,我也忍不住和他多说了20分钟,使他一时迷糊起来,不过我在电话里严厉地批评了他四处托人照顾我的举动,声称:我蒋小福是绝对不需要别人照顾的。

青春祭 幸运女神(上)(4)

之后的三天,我一有时间就在叶锋寝室里帮他做漫画贴图,他必须在一个月内赶工交给出版社,所以才雇用了我这个班级里除他之外唯一会画画的人。我感觉自己在翘首盼望些什么,做活的时候也总是左顾右盼。但大概阿昆还是打过了招呼,叶锋都尽量让我很早完成好回家去,我们这里毕竟属于城乡结合部,晚上不安全。

但是眼看着这批工作就要做完,卓飞都再也没有来过寝室。为了证明那天晚上不是幻觉,我还特意在最后一天夜里拖到了晚上九点。叶锋问我要不要送,我说不要了,我一直都自己走的,没问题。叶锋也就没有再坚持。我依旧穿着我的格子衬衣,只不过把裤子换成了长裤。卓飞每天都来上课,还记笔记,他的衣服一直换,却没再穿过那件红格子的。

我想卓飞那天晚上可能纯粹是一时兴起。像我这样天天在课堂上睡觉,每天下课打工的贫穷女孩,怎么可能引起他的重视,最多就是像家里来了新奇的物种,用来嘲笑和观赏一番罢了。直到我又在学校的琴房遇见了他。

去琴房通常是我心情最不好的时候,只有听着那里间断的钢琴声,我才能想起小时候的幸福生活,爸爸教我弹钢琴的样子。爸爸的忌日转眼间又到了,我的心情低落,却不敢大肆拜祭,只在小区外面的后山给他烧了一些纸,又说了一些絮絮叨叨的话,心里更烦躁了。就到琴房拐角处的小阳台里躲着休息,这一天,就算阿昆说有500元一天的打工我也不干。

但是我在这一片琴声中,竟然听到了俄罗斯作曲家钢瓦列夫创作的《幸运女神》,那是我最喜欢的曲子,我吓了一跳。因为这是当音乐教师的爸爸教我弹会的第一首钢琴协奏曲,他总是说,这首歌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他非常喜欢。我的名字也和这首歌有关系,故事讲述的是一个男子梦见自己爱上了一个女子,醒来之后遍寻不着,忧伤地死去的故事。

就连爸爸的葬礼我也坚持用的这首曲子,我们在家里楼下的院子里搭了一个简陋的灵堂,缠绕着的绿色植物爬满墙壁。听着《幸运女神》,我的手指不自觉地动起来,嘴巴里也哼了起来。

琴声断了,我想看看是谁弹奏出了这美妙的曲子,就埋伏在低矮的琴房门口。外面太阳正毒。

青春祭 幸运女神(上)(5)

谁知道,我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出来,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按捺不住,我大胆地推门进去,赫然发现是卓飞,他已经趴在钢琴上睡着了。他这天穿着一件军绿色带领章的上衣,下身还是配牛仔裤和板鞋,他常用的那个银色的包包就丢在脚边,使狭小的琴房越发局促起来。我一时间不知道是进门好,还是赶快关上门出去好……但是,这可是观察他的酒窝的好时机,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直想弄清楚他的酒窝在哪一边。想到这里,我胆子一大,轻轻进屋,把门带上。

刚刚关上门,我就意识到,我把卓飞吵醒了。

卓飞用雾蒙蒙的眼睛望着我半晌,回过神来:“是你?”

“嗯。”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类我不擅长应付的状况,虽然我最近常常头脑发热。我只好看向天花板。

“原来你就是那个偷听我弹琴的小贼?”他似笑非笑……确定了,酒窝在左边。

“谁是小贼,你弹得那么大声!”我挥舞着双手大声地辩解道。

“那是谁一直在我窗前随着音乐哼哼呢,难听死了!”

“我……我。”原来我在阳台上唱歌他都能听见,这下窘死了。

“好吧,是我。你要怎样?”我摆出一股豪迈的气势,“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就那么喜欢钱吗?不过你哼得还蛮准的,以前学过吧。这样吧,我们音乐社最近搞社团活动正好缺人,你就来吧。钢琴应该也会弹吧,这么生僻的曲子都知道,你家里有人会?”卓飞好像突然对我感兴趣起来,打听起我的情况来了。

“我不会,我没时间也玩不起。”我突然有点生气,转身准备走人,谁知道门那么难开。就在我“砰”地关上门之前,卓飞的声音正中我的耳膜:“我们每周一下午5点活动,那天下课后不许去打工。”

轮到下一个周一,我坐立不安。上课时偷看卓飞的神色,他没有任何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一到5点我的心就开始发慌,越是想早点走,越是收拾不好东西。后来我安慰自己说,爸爸不是一直希望我学音乐的吗?我也一直想加入音乐社。最近其他的打工都进行得很顺利,餐厅每周三天照旧基本就能保证收入了,损失一些零工也没关系。

青春祭 幸运女神(上)(6)

不管怎么说,我的的确确在5点钟留了下来,仿佛卓飞的话对我施了魔法。卓飞并没有特别对待我,不过看上去之前也和大家打过招呼,都知道我会来帮忙,所以大家也没有客气,立马开始开会,策划会场布置等等,原来,音乐社打算在近期搞一个盛大的社团聚会,号召更多人的加入。忙碌的社团活动虽然没有收入,却让我干劲十足,更何况小薇、何杰等音乐社的干部都愿意主动和我说话,使我第一次产生了朋友相聚的感觉。

虽然卓飞整个晚上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但我感觉到他也以赞许的神色默默地关注着我,但愿这不是我的幻觉。

音乐社的事一直忙到9点才结束,同学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寝室了。我看卓飞还在忙,就没敢打扰他,和小薇一起离开了音乐社的工作室。小薇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孩,除了我不能回答的关于我家里人的问题,其他的关于我的情况她立刻在10分钟的路程内摸得一清二楚。

待到她回了寝室楼,我一个人出校门回家,安静得不像样子。我才感觉到自己刚才说了这么多的话,对一个自己第一天认识的女孩!虽然不如和卓飞说话那么高兴,但我确实也感觉很开心。

走了不到5分钟,那种感觉又来了,我心跳得很快。

“蒋晓福,没想到你话那么多。”是他。

“从我家到你家,那么顺路?”话不经思考就说出口,我异常后悔,但是没办法,已经问了。

“难道你以为我在送你?”果然,他不放过任何调侃我的机会。

“我没有,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每次都能碰到你,真倒霉。”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真倒霉。”卓飞似笑非笑,这大概是他最喜欢的表情了吧。“不过,为什么你一直都在打工,你很缺钱吗?”他突然问。

“是啊。”我直白地承认。没有比钱更让我欢喜的东西了,弟弟的学费,奶奶和我的生活费,光靠爸爸剩下的那点存款是应付不了的。我虽然已经读上了大专,但毕竟弟弟还在上高中。爸爸一直希望弟弟能够读好一点的大学,好一点的音乐学院,学费从来都不是笔小数目。

“你倒是很坦白。”他望着我,若有所思,仿佛还想问什么。但是一转眼,我家又到了。那是我第二次感觉到,学校离家只有20分钟的路程,并不见得是件好事情,我渴望和他多说几句话,渴望他那有些游离的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蒋晓福,在音乐社要好好干,再见。”这一次,卓飞总算说了再见。

青春祭 幸运女神(上)(7)

周三,我照例翘课去餐厅打工,可能是最近衣服穿得不够多,也可能是阿昆最近感冒得太厉害传染给我了,刚开始洗了一会儿盘子,我就感到头晕眼花,几欲昏倒。李老板见我没有精神,怕我传染给客人,连忙叫我下班,去医院打点滴。“小福,你今天就听老板的话,休息一下吧。”阿昆关切地对我说。他向老板请了一个小时的假,骑车送我回家,然后又继续去餐厅打工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打电话,知道吗?”阿昆认真地看着我,他的眼睛黑漆漆的,有好几个女孩子就是冲着他才天天来餐厅吃饭的。但是我知道阿昆这种人,钱对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虽然他不像我要供养弟弟,但是他也有一帮没什么生存能力的家人。阿昆是我最理想的打工伙伴,有什么好差事总是第一个叫上我。他也许喜欢我吧,我这样想过,但是他从来没说过。

打点滴可是很贵的,我回家盖着被子睡了一个下午,仍然感觉浑身火热。起床,我拿起温度计量了一下,39度。虽然说我有个当医生的妈妈,但是高烧到39度我自己还是应付不了,奶奶白天又出去和相好的爷爷们玩去了,我只好自己起身去医院打针输液。

“蒋晓福,你怎么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在半路上接到卓飞的电话,我感到非常意外。他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地指责我没有把音乐社的租赁场地安排好,但是那件事情明明是小薇负责的。

“你在说什么?”我在电话这头有气无力,一边还要应付护士的问话,“不,我不要床位,我坐着输就可以了。”

“你生病了?”卓飞的声音听上去低了八度,但他显然还在气什么。“嗯,我要挂了,电话费很贵。”我迷迷糊糊地挂了卓飞的电话,然后被护士安排到了一张长椅上坐着。长椅的那头还有一个老爷爷也是一个人来的,我们中间空出了一大截。好心的护士小姐拿了个枕头给我,打上吊针,我几乎立刻就要睡过去了。

我觉得我做了一个很舒服的梦,梦里我不用赚钱,也不用学习数学,只要躺在草坪上看书,随时都可以睡过去。想到这里我不由地伸了一个懒腰,却听见耳朵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别乱动,手还扎着针。”

我渐渐感觉到我能睁开眼睛了,我的身体正被一个手臂有力地环绕着,头靠在某个刚巧合适的肩膀上,那气息是那样好闻,很近又很远,那个声音再度响起:“蒋晓福,你在闻什么?”

青春祭 幸运女神(上)(8)

这样我彻底醒了。我发现我正被卓飞紧紧地抱在怀里,他的手从我的手臂下面穿过来,好固定住我输液的那只手,他的下巴抵住我的头发,另一只手从前面环住我,好让我不要从椅子上掉下去,想到我用的是六元一瓶的蜂花洗发水,我有点脸红。但是这个情侣般的姿势更叫我脸红,我还没有被哪个男生这样抱过呢。

“你怎么来了?”我问他,想把自己调整坐正,发现他根本不允许,只好作罢。老爷爷还没有走,坐在卓飞的旁边,看着我们微笑。

“骑车来的,学校附近不就只有这一家医院。”

“不是问你怎么来的,是问你怎么来了。”我说半天也被自己绕进去了,其实因为他的气息一直在我的头上环绕,我快昏过去了。

“我……错怪你了,小薇打电话来说,场地是她负责的。所以我想,也许我该来看看生病的工作人员。”

“那谢谢领导了。”我有气无力地嘲讽了一句,实际上心头还是因为我们的姿势,而微微发痒。

这时护士小姐走过来帮我换药液,看见我醒了,就调侃道:“你男朋友可好了。”

我对“男朋友”这三个字没有处理的经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卓飞好像也很不自然,把我放松了一点,这时护士小姐递给他一个插着棉签的玻璃杯,他看起来更不对劲了。“那是什么?”我借机发问。

卓飞把脸看向外面,企图吹着口哨当做没听见。

“你男朋友怕你脱水,嘴干裂。用棉签一直帮你沾湿嘴唇呢。”护士小姐撂下一句重磅炸弹就走了,把我和卓飞都炸得魂飞魄散。

半晌,我舔舔嘴唇,等我想起说点什么别的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自己的药液,这一看我更惊慌失色,“空气针,空气针,我最怕空气针呢。我妈妈说打空气进去会死人的。”我说着就要把针头从手上拔掉,卓飞连忙用手按住我的动作,一面轻轻地在输液管的那头挤挤弄弄,小气泡瞬间就被他排走了。

我一下子镇定下来,感觉刚才有点失态了。没想到卓飞却笑了,笑得还很高兴:“蒋晓福啊,我还以为你可以一直都那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呢。没想到你害怕起来,一秒钟就可以哭出来啊。哈哈哈。”

我被他嘲笑得体无完肤,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只能暗中对自己生气。卓飞却指指自己的怀里说,“快过来,把这瓶输好,我送你回家。”我乖乖地过去趴进他的怀里,贪婪地吸取着他的味道。

青春祭 幸运女神(上)(9)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三点,奶奶早已经睡下了。我并没有邀请,卓飞就自顾自上楼了。他把我安顿在床上,我虽然很兴奋,但是在药力的作用下很快就睡着了,昏睡前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弟弟的衣服在右边的衣柜,你也许可以穿他的。

在我醒来之后,卓飞端了杯水给我喝,还把刷牙的盆子端到了床前,我脸又红了说:“我可以起来的。”

“你可以起来时你就必须得起来。不过现在,听我的。”

我在卓飞的注视下刷牙洗脸,却觉得一切还是很自然,期间他接到了一个家里的电话。不知道电话那头问了他些什么,我只听到他不耐烦地回答,“妈,我这两天不回家,就住学校,我女朋友病了我要照顾她。这事以后再说。”就挂下了电话。我的头更低了,心怦怦直跳。

挂了电话,他转向我,问:“刚才我说的听到了吧。”

“我想王二都能听到。”我小声嘀咕。

“王二是谁?”他皱了皱眉头,逼近我,“你以前的男朋友。”

我被他的问题彻底逗笑了,说:“一、王二是我们小区里的聋子。二、我以前没有男朋友。”

卓飞对我的回答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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