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美-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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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饿了……”水青不好意思地低声道，竟然在这个时侯，这个时侯……但他确实已经一日没有进食了，肚皮都快扁了。
沐昀倒也不恼，只又亲亲他的脸颊，为他穿好衣服，在耳边轻声道，“想吃什么，我让厨子这就去做。”
一听到吃的，水青就来了精神，两眼放光道，“我要吃鸡丝粥！”
“好，瞧你着贪吃的样子，怎么和……怎么和……”他本想说怎么和那小蛇一样，忽然一个惊醒，看那少年一身的碧色，而每次他出现在身边时，小蛇总会不见影，难道……
罢了罢了，沐昀苦笑一声，这些书里写的，戏里唱的，莫不是让自己也碰上一回。
第二天早，沐昀醒来，少年还趴在他胸前熟睡着。
他忽然就安心了，亲亲他的耳垂，真好，他不曾消失。
又看着少年睡了会，沐昀便拉着他起来，说是今日京城庙会热闹，带他去逛逛。
水青的眼里于是满是期待，虽然以前他也跟着沐昀去过不少地方，庙会更是熟悉，但那时候他还是一条小蛇，只能藏在袖子里偷看外面，如今成了人，能够亲手摸摸那些庙会的小玩意，感觉一定很好。
沐昀亲手为少年梳理着那一头长发，就这样出去太不方便，索性拿了根青丝带在后头随意地束了起来，看着清爽不少，亦不失原本的美丽。
沐昀不禁想，这么个宝贝，换了谁能放手。
庙会一般要赶早，这不，他们已经尽快赶了，然而到了那里，却也已经人满为患。
小贩叫唤，人声喧哗，好不热闹。
水青很兴奋，沐昀差点拉不住他，看着他嘴角满心欢喜的模样，沐昀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快活过。
“啊，对不起，对不起。”水青急于挤到前头去买那个小蛇模样的小面人，却不想不小心就撞了人，眼睁睁看着一个垂髫小儿买走了最后一条小蛇。
那被水青撞了的人抬头，呵，好一个俊俏的公子哥。
一身惹眼的红衫，白肤薄唇，一双凤眼更是风流，像能勾了魂。
然而那公子不看水青，却是瞧着他身边的沐昀，忽而一笑，手中金丝扇啪一下打开，道，“啧啧，看这位公子面相，最近倒是有一桩小灾，请务必看好自己的宝贝，莫让有心人盗了去。”

嗷，请赐予我狗血的力量吧！


七、

沐昀一愣，这人看起来倒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想不到竟还会算命，哭笑不得，“多谢公子提醒。”
“无妨无妨，”那红衣公子倒是不谦虚，摇着扇悠然道，“我这人优点不多，就是心肠好。”
忽然，身边的水青用力拉了拉沐昀的手，大眼睛看着他，沐昀立刻会意，转身对那红衣公子道，“萍水相逢也是有缘，公子若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逛这庙会吧。”
水青倒是不介意多个人同行，反正这儿已经这么多人了，他只想快快走，前面有糖葫芦，好想吃~~
但沐昀说的自然是客套话，红衣公子也识趣，一笑道，“在下还有要事，就不打扰公子和这位……小美人了。”
他一抹红衫是分外耀眼，然而随着人流也很快不见了踪影。
倒真是个奇怪的人，沐昀想，他说有人偷我宝贝，那会是什么？
然而他被水青拉着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将这事忘了。
再说那红衣公子，别了沐昀，登了酒楼，在一个临窗的位子坐下。
那里本已有了一位客人，白衣束发，容貌清冷，倒是天人之姿。见身边来人，也不奇怪，依旧顾自己望着窗外红尘。
红衣公子拿起桌上的酒，边喝边道，“我见过他了，还真是一个小美人。”
“那身影，那脸蛋，啧啧，真是像。”
“不过小美人身边竟然有人了，按说那人长得倒也不错，只可惜和我比起来……”
“对了死人脸，我还发现……”
然而他讲了这么多，白衣人仍是毫无反应，让他也免不了泄气，“喂，我说了这么多，你都没什么要问我的么，你就一点都不好奇，那可是你儿子诶？”
白衣人终于转过了头，看着他冷声道，“是我儿子，便不用你来挂心。”
说完，衣袖一挥，飘然离去。
“得，你们那摊子破事。”红衣公子无奈，然后看着面前，“可惜了这一桌好菜。”
于是，一眨眼功夫，满桌酒菜已是杯盘狼藉。
再一眼，哪里还有那红衣身影，只有桌上那沉甸甸的金子发着光。
等回到王府，小蛇早已是吃饱喝足，脸上挂了面具，腰间系着铃铛，手里还拿着个小面人。
那面人是照着水青的模样捏的，足有九成像，缩小版的水青，就连沐昀看着也喜欢。水青刚拿到面人的时候，翻来覆去瞧了好久，喃喃着，“原来我就是长这个样子的。”
忽然想起荷花精的话，于是忍不住问沐昀，“沐昀，我这个样子，好看么，你喜欢么？”
沐昀笑着揉揉他的头发，道，“我的小妖精当然是最好看的。”
水青心里乐开了花，连沐昀的那声小妖精都忘记了去反驳。
夜里入睡时，水青已经累得迷迷糊糊了，沐昀将他身子清理干净后，把他抱在怀里，轻声道，“小妖精，你还没告诉我，你到底叫什么？”
“唔，”耳边吃了痒，水青动了动身子，咕哝着，“水青，我叫水青哦，是沐昀取得名字，我很喜欢。”


八、

水青是被那一阵粥香唤醒的，狠命抽了抽鼻子，终是抵不住诱惑。睁眼下床，动作太快差点摔了跤，经了一夜，两条腿还是轻飘飘的。
用腿走路真不方便，他想，但是只要一想到鸡丝粥就什么都在脑后了。
满满一大碗，为了防止粥凉还用罩子盖了起来。
打开盖子，香味更是四溢。
水青口水都快下来了，连盖子边上沾着的粥末都不愿放过，伸出红色的小舌头，一点一点把它舔干净。
沐昀推门进来，便看到少年手里捧着个和他的脸差不多大的碗，小心翼翼地舔着碗沿，生怕漏了去。
忍不住伸手点去那沾在少年脸颊上的粥末，谁知少年竟伸出舌头含住了他的手指，舔了一圈才意犹未尽地松了口。
沐昀问，“好吃么？”
“好吃。”水青道，顺便满足地打了个嗝。
沐昀忽然叹了气，道，“本来是让厨子做了两人份的，这下你都吃去了，我吃什么呢？”
水青的脸一下子红了，他真忘了去想沐昀有没有吃过，不过，这么大一碗，确实……低了头，小小后退两步，然后将手里的大碗推向沐昀，道，“还……还剩一点的，给你……”
“可是我就想吃你吃了的，怎么办？”沐昀皱了眉，看起来有些苦恼。
确实，鸡丝都让自己吞到肚子里了，碗里剩下的几乎便是白粥了，自己不爱吃的，沐昀肯定也不爱吃，可是，可是自己都已经吃了啊，还有什么办法么？
脸已经一掐就能滴血了，可惜水青的头就快碰到地了，没有看到沐昀嘴角不住的笑意。
沐昀伸手轻轻一拉，少年便进了怀里，有些无措地看着他。
“恩，这里还剩一点。”沐昀忽然在耳边轻声道。
然后，水青感到自己脸颊上有温软的物体滑过。
“吃了那么多，嘴里肯定还留着点，给我好了……”话未落，沐昀的舌已经撬开了水青的唇，待贝齿微启，便攻城掠池。
水青原以为沐昀要把他的嘴巴吃了，有些悲伤的想着不知道还没了的嘴巴还会不会长出来。于是睁着大大的眼睛，眼前雾气一片。
等反应过来沐昀根本就是在吻他的时候，有些开心，又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闭上眼睛，剩下睫毛一颤一颤的。
他喜欢沐昀的吻，很温暖，很舒服。
一吻过后，沐昀抱起少年坐在他的腿上。
少年脸上的红晕来不及褪去，唇是鲜红的，嘴角还挂着银丝，茫然地睁开眼睛，竟是不知沐昀怎么忽然就停下来了。
沐昀一手扶额，努力让自己抵挡住少年不自觉的诱惑。
他还不真想这一早就欲火攻心，哎，妖精就是妖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诱人。
调整了一下心境，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些，沐昀开口道，“都这么多天了，总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水青一愣，是不是瞒不下去了，“我，我叫蔻莲。”那是荷花精的名字，他一时也只能想到这个了，说完后，只觉得心虚，马上低下了头。
“哦，蔻莲么，真是个好名字。”沐昀轻笑着。
“很好么？”水青忽然抬头问，会比水青还好么，他在心里小声想。
“豆蔻之莲，灼灼而生，自然是好的，怎么，小莲儿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沐昀奇怪道。
“没有。”声音又开始闷闷的，小蛇在心里开始妒忌荷花精的名字了。
沐昀虽不知水青心里想什么，但想看不出呆呆的小家伙倒挺精明，连假名字都取好了，然再一想到昨夜睡着了便什么都说了的小蛇，便忍不住轻笑出了声，也不知这小东西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其实早就暴露了呢。
打定了注意逗逗小蛇，沐昀于是看着水青，忽然就长叹一声。
沐昀的气息拂过水青的耳垂，有些痒，心也开始跳得快，但听着沐昀的叹气，再看他好像皱了眉，水青便伸出小手去想展平他的眉头，奇怪道，“沐昀，你为什么叹气？”
“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了水青。”
感到怀里的身子明显僵了下，沐昀在心里笑着，继续道，“你不知道，那是我从小就养着的一条小青蛇，都没你的手掌大，也和你一样，最爱鸡丝粥。”
“可是，你说这好好的，他怎么就忽然不见了呢？”
“我原以为他是愿意和我在一起的，他那么可爱，饿了就喜欢用跳舞来讨好我，呵呵，虽然他根本就只知道咬着尾巴打圈。”说着说着，想起记忆里那条小蛇，想起那呆头呆脑的模样，嘴角不知不觉已经弯了起来。
尽管知道小蛇儿明明就在怀里，但记忆里的模样，和如今怀里的少年，到底差别太多，总有种难以言明的感觉。
“他喜欢你的。”有小小的声音从怀里响起。
“恩？”
水青不说话了，伸手牢牢抱住沐昀，把头深深埋着，好一会儿，才说，“我知道的，他喜欢你。”
沐昀轻轻啄一下少年的嘴角，微笑不语。
水青以为他不相信，认真道，“只要你不会不要他，他就会回来的。”
“我为什么不要他？”沐昀倒是一直不理解，为什么水青总觉得自己会不要他。
“你成了亲，就会不要他了。”水青一本正经，心里却是很难过。
“小傻瓜，就算成了亲，我也不会不要他，”沐昀听了他的话，有些哭笑不得，随即轻轻吻着他的额头，“因为和我成亲的，只会是你，水青，我的小水青。”
他的小蛇，他的水青。
难怪第一眼见到这个少年就觉得熟悉，难怪一见面他就说着要嫁给自己，尽管觉得水青那一成亲就会不要他的念头有些傻，然而他却莫名受用。
或许，一切，从自己捡到那颗白玉小蛋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
而当那个吻落下来的时候，水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完了，他知道我是小蛇了。然而再一想沐昀说只会和水青成亲，心里顿时又甜蜜蜜，比喝了鸡丝粥还开心。
水青大着胆凑上去轻轻吻住沐昀的唇，学着他的样子轻咬舔舐，然而就在沐昀要进一步的时候，他忽然从怀里跳了下来跑出去，一溜烟没了影。
再一眼，已见一条小青蛇从门缝里悄悄溜了进来，探头探脑地爬到了沐昀腿上，转着圈跳起舞。
沐昀看着小蛇，点点他的脑袋，无奈地笑道，“你啊~~”


九、

沐王府世子随身不离的，从前是一个白玉珠子，后来是一条通灵性的迷你小蛇，如今，又变成了一个玲珑剔透的少年。
这三样哪一个不羡煞旁人，但人家是小王爷啊，有什么是要不到的，有本事，你也找个王爷老爹去。
再说那少年，一头比女子还要秀美的长发，五官精致得就像个精心制作的白瓷娃娃，当真是天上有地下无的可人儿。
这么个宝贝，小王爷自然时时带在身边，尽管觊觎的人不少，却也只能在心里暗暗肖想一把，谁敢把土动到沐王府头上。
后来又有传言，说小王爷为了这个少年，竟把与丞相千金的婚事都给推了。
外头八卦纷纷扬扬，我们的小王爷呢，却是悠闲得在自家花园里逗小蛇。
水青有事没事就爱变回原形，让沐昀颇感无奈，滑不溜秋的小蛇，有时候想抓在手上都没处下手。
这不小蛇儿正在池子里游得欢快，不时学着鱼儿吐泡泡，可惜总是不成形，于是懊恼地上了岸。
水青落地化作了人形，身子却还是湿漉漉的，白着一张小脸，长发还滴着水，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沐昀拿着毛巾上前，裹着水青的长发轻轻擦拭着。
水青于是乖乖地坐在沐昀身前，任他摆弄自己的头发，就连他不时的亲昵小动作也只是红了红脸。
这时，水里忽然传来了咯咯的笑声，当然，沐昀是听不见的。
那是荷花精，晃了晃自己的花瓣，笑着道，“小蛇儿，你现在真像个小媳妇。”
水青咬了咬唇瓣，却不能反驳什么，脸更红了。
伺候完了小蛇，顺便调戏两下，忽然有下人来找，说是王爷在书房，让小王爷尽快过去。
沐昀捏了捏他的脸颊，亲在了鼻尖，然后道，“我过去一趟，你累了就回房，晚上有烧鸡。”
“恩，”水青点了点头，听到烧鸡，他眼睛都亮了。
沐昀离开后，水青转身向着荷花池，丢着小石头生气道，“你还笑，你还笑！”
荷花精笑得更大声了，然后乐着道，“小蛇儿，姐姐说错什么了么，人家说的小媳妇，可不就是你这样的。”
水青知道自己说不过，索性变成小蛇躺倒荷叶上乘凉去了。
然后，便听得笑累了的荷花精忽然轻声叹了口气，道，“小蛇儿，你想过以后么？”
“以后？”
“对，以后，你和那小王爷，毕竟人妖殊途。”
“你是说沐昀骗我，因为我是妖精就不会娶我么？”水青忍不住道。
荷花精晃了晃叶子，让离水青最近的那一片拍了下他的脑袋，“说你笨真是笨，就算小王爷是真心想娶你，那王爷王妃呢，还有外头的人呢，让沐王世子娶一个男人，谁能让啊，你能生孩子么？”
“要是再让别人发现了你是妖精，说不准就让你给道士收了去了。”
小蛇被荷花精说得彻底没注意了，过了好久才道，“不会的，我相信沐昀，就算他不能娶我，只要不丢下我就好了。”
“真是死脑子。”荷花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再次拍了拍小蛇的脑袋。
水青不高兴道，“要被你打坏了。”
“噗嗤，”荷花精终于笑了出来，“早就坏掉了，哪里还打得坏。”
虽然被荷花精数落了一番，让小蛇心里有些堵，不过后来荷花精又说了很羡慕自己，因为沐昀对自己是真的好，他就乐得整个儿都快飘起来了。
往回走的时候水青一边留着口水一边想着烧鸡，却忽然愣住了，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个红衣人，摇着扇子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小美人，又见面了。”正是那个前几日不小心撞到的红衣公子。
水青看了看他，下意识退后了两步，那日他的心思都在庙会里那些新奇的玩意儿上，顾不上其他，今日再见，只隐隐觉得眼前这人并非寻常人，然而他修为甚浅，就连自己是怎么能化成人形的都不清楚，根本就看不透眼前人。
红衣公子倒没注意水青已经起了小心思，只是笑着，像是熟人般问，“这几日有没有奇怪的人来找过你？”
水青想了想道，“有。”
“他是不是穿着很宽大的绿色衣服，眼角有一枚黑痣，恩，手里或许还会拿一根金色的长鞭。”得到肯定回答后，红衣公子一连串地问着，他想，按道理，那人也应该察觉到水青的气息了。
“不是，”水青想了想道，“他穿着红衣服，眼角没有痣，手上拿的是扇子。”
“哈哈哈，”红衣公子听了水青的话后瞬间明白过来，大笑着，“小美人你真是可爱，还会开玩笑，比你那死人脸老爹可爱多了。”
不是开玩笑，他见到的奇怪的人确实只有眼前这个，水青在心里想着，然后眉头小小皱了皱。
红衣公子也很快恢复了常色，依旧摇着扇子悠悠道，“你不用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恩，我感觉得到，你要是坏人的话我早就叫人了。”水青道。
红衣公子看着眼前碧色小人一脸认真的样子，只觉得怎么可以这么可爱，怪不得怎么快就被人拐走了，再转眼一想另一张冰山一样的面孔，一个劲地摇头，暗道真是幸亏了不像他。
不行了，赶明儿他也要生个儿子去。
等到那个红衣人消失的时候，水青还是一头雾水，只记得他临走时给了自己一枚银白色鳞片，说是要他好好藏着，这可是世上不多见的宝贝，能救命用的。
水青还来不及推辞，红衣人已经不见了，就像是他从没出现过一样。
摊手看着那枚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宝贝，然而水青忽然有种莫名的亲近和喜欢，于是小心翼翼拿着生怕它不见了。


十、

沐王爷平生好书画，年少时也结交过不少名儒大家，书房里挂着的真迹更是不少。
沐昀小时候调皮，不拿那些当回事，最爱折腾的地方就是老爹的书房，后来懂事了，便也视作珍宝，倍加珍惜。
沐昀看着坐在书房里的沐王爷，才发觉不知什么时候，他的鬓角也已经开始花白。
“父亲。”
沐王爷停笔，抬头道，“昀儿，你来了。”
“不知父亲找孩儿有什么事？”沐昀从小就怕他，虽然一直都有娘在旁护着，后来，他大了，只要事情不是太出格，沐王爷也就不再去管。然而，与沐王爷单独在书房里谈话，他就隐然觉得头痛。
“昀儿，你大了，很多事为父也不想多说，但我希望你明白，也记住，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这个沐王府，将来是要交给你的。”
话到这里，沐昀已经知道他要讲什么了，看来外头那些传言还是钻到沐王耳朵里去了。
沐王爷顿了顿，继续道，“你身边那个孩子，我见过，长得是好，人看着也乖巧，可你能将他带在身边一辈子么？他说到底也是个男孩子，你若不想耽误他，还是尽快把他送出去吧。”
“父亲，我……”沐昀动了动喉，却是发觉自己根本不能说什么。
能说什么呢，水青不仅不是女子，甚至连人都不是。
若是放水青走，莫说自己舍不得，水青更是不愿意的，可是自己，又能护得了他多久呢？
沐王爷见他沉默，又道，“昀儿，你要是你不喜欢赵家小姐，我也不勉强，过两天是八月十五，皇上要开家宴，说是让我带你过去，他想见见你，也是时候让你做点事了。”
“是。”
“你也不小了，有些事自己心里明白。好了，下去吧，为父很久没有好好写一副字了。”
“是。”
沐昀转身离去，走到了门口，再次传来沐王低沉的声音，“你要是始终下不了狠心，就让为父来做这个恶人吧。”
沐昀没有言语，轻轻关上书房的门，只觉得心口像是被绞了一样难受。
水青等到沐昀回来，却发现他脸色发白，很不好看，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担心地问，“沐昀你怎么了，你不舒服么？”
沐昀不答话，只是看着他，眼神中有些许的憔悴，然后忽然抱住水青，像是小孩般，把头埋在他的颈下，不住喃喃着，“我不会放开你，不会的，不会的……”
水青不知道沐昀怎么了，只觉得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着，他学着沐昀从前的样子，轻轻拍着他，然后细细去吻他的眉角，安慰他。
虽然感觉到了沐昀的悲伤，但听到沐昀一直的呢喃，水青心里还是欢喜着。
恩，他也不会放开沐昀的呢。
“你又偷偷摸摸干什么去了？”一贯冰冷没有温度的声音。
“呀，被你发现了。”红衣公子苦恼地拿扇柄拍了拍手，“我这是正大光明，哪有偷偷摸摸，我说白濯啊，你不要老板着张脸吓人呐，你儿子可比你可爱多了。”
“烈鸢，”白濯冷冷看着他，“你要是再去见他，我让你这辈子都笑不出来。”
“要不要这么可怕，说真话啊，你到底还想不想带走小水青了，水青，恩，那个人是这样叫他的。”
“不用你管。”
“那就算我多管闲事。”
“就算我现在要带他走，他肯吗？”白濯难得舒缓了语气，听起来也颇为无奈。
“啧啧，”烈鸢狠命摇着扇子为自己扇风，“难得我们的白濯大人也有为别人考虑的那天。”
白濯转身不予理会。
忽然袖风一动，只见白濯伸手捂住自己的左手小指，紧锁着眉，异常痛苦。他咬紧了牙，对烈鸢道，“你看好水青，我去找他。”
烈鸢见他捂住手指，就知道那个所谓红线牵的玩意儿又作效了，据说被牵过那根红绳的两人，只要百里之内，必能感应得到。
但烈鸢显然对这个有效性很是怀疑，“你真的确定那玩意儿灵么，上次我们到了城郊，你说感应到他在京城，可这不连你儿子都找到了，媳妇还是没影儿。”
白濯早已无暇再去理会烈鸢，但烈鸢仿佛隐约听到了他临走时的一声长叹。
百无聊赖，只好对着桌子发呆。
轻叩桌沿，烈鸢自语，“你说这情为何物呢，能叫根冰脸木头也开了窍，可惜啊，晚了那么久。”


十一、

皇帝家宴，纵使不宴请群臣，光是所谓的皇亲国戚也排满了整个宴厅。
水青牢牢牵着沐昀的手，却对周围的一切都好奇不已。
他是第一次进皇宫，看什么都新奇，感叹这金碧辉煌的地方就像天宫一样。
沐昀笑他，“你去过天宫？”
水青摇头，想了想道，“天宫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沐昀摸摸他的头笑。
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