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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夜话-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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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出这法阵的人有相当强大的力量。”那鲛人望了望他,和身边的同伴交换着眼神,啧啧称叹道:“没有人能打破它,我相信没有人能打破它,那个做出法阵的人想要保护你,很重视你,在这道法阵上倾注了很大的力量,你在里面会很安全,非常安全。”

“是吗?我怎么觉得它只是瞎发光,看不出什么花样啊?”钟凛闻言有些诧异,盯着那些流金光芒看了半晌。还没等他研究出个眉目,就听见一个踉跄的脚步声从海角另一边跑来,他连忙回过头去,愕然发现站在那法阵前扶着膝盖喘气的竟然是柯云,抬起头来,对他露出满脸惶急担忧的神色道:“小哥,我一直在找你呢,终于找到了!有人要我把这东西交给小哥你。”

“是什么?给我看看?”钟凛皱眉望了望柯云手中攥着的黑色锦袋,刚想示意柯云伸手将它递给自己,却看柯云后退了几步,有些忌惮的盯着那金色光阵道:“小哥,不行呐,像我这种小妖怪把手伸进这阵里头一下子就会魂飞魄散的……我,把它放在这儿。”他小心的靠近光阵,将那锦袋扔到光阵边缘的沙地上,又退得远远的,对钟凛露出一个有点紧张的笑脸。

钟凛有些诧异的瞥了柯云一眼,随即伸手从沙地上拣起那只锦袋,锦袋通身素黑,简朴无华,拿在手上有些沉甸甸的。他粗手粗脚的将袋口扯开,把里面的东西倒进掌心,看清楚那锦袋中的物事时,不由得吃了一惊:一块雕刻着牡丹凤凰的碧绿玉牌躺在他的掌心,光润的玉面上爬着几道突兀的裂纹,翻过去一看,玉牌上一个叠篆的「秦」字赫然映入他的眼帘。

这块玉牌对他并不陌生,那正是他刚从青城离家不久,在离渭水不远的一个无名小城中特地为秦烈找回的。他记得秦烈很珍惜,总是将它带在身边,但后来他们分开了,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再见到它。他呆坐在原地,看见那玉牌的丝绦坠下系了张小小的纸卷,他连忙小心的解下它,仔细看向纸面。

「海市现在很危险,我已经遣人在海市的朱门旁接应你,那人会带你离开海市。我在海市外不远的凝脉山中等你,只要你还对我有一丝信任,就立刻动身离开,切勿在海市中逗留太久。」

钟凛呆然的凝视着那纸面最后的落款,那是他最为熟悉的人的名字,秦烈。他望向满脸疑惑的柯云,又有些迟缓的望向手中的玉牌,指间不由得慢慢攥紧了它。

“这是谁交给你的?”他皱紧了眉关,抬头望向一脸迷惑的柯云问道。

“啊……一个个子很高挑,看起来不太爱笑的男人。啊,他说他叫秦墨,是青城秦府的管家……话说回来,里面到底写的什么?小哥你脸色好难看啊。”

是阿墨。钟凛的脑子里有些迟缓的跳出这个念头,他还记得自己和秦烈相伴时的那段愉快的岁月,阿墨和几个仆人总是陪侍身边,比起梁征身边那些对他总是忌惮恭敬的侍从,他和阿墨他们如同兄弟友人般相处,生活得轻松而自在。

一种隐秘的渴望渐渐从他的内心深处像漫生的藤蔓一般生长起来,他不禁咬紧了唇。还有……能再回到那种生活的可能吗?那个他曾经那么喜欢过的人,可能会回心转意吗?心脏在胸膛里砰砰跳动着,他知道自己一直以来最渴望的自由就在自己选择的一念之间,在梁征回来之前,只要他离开这流金法阵,头也不回的逃走的话……这正是他以前曾经梦寐以求的最佳机会。

“小哥!小哥,你要去哪里啊!”

半刻后,柯云气喘吁吁的追着快步穿越残破燃烧的大片街道的钟凛,惶惑而焦急道:“老大在和那些天界来的家伙干架,你不可以走啊!离开海市太危险了!”

“危险?”钟凛回头望了他一眼,又望向几乎变成一片残碎废墟的鼎盛街道,耳边只闻远处不断传来的倾颓崩塌声,不由得嗤了一声道:“这里都变成这个模样了,你觉得,是留在海市更安全,还是马上离开海市更安全?你想活命,就赶快跟老子离开海市!”

“可、可是……”柯云望了望那些燃烧着的华丽楼阁,空气中漂浮着的烟尘气息让他有些难受的皱起了眉,低声嘀咕了几句什么,但却并没有找到根据来反驳。看对方没了声音,钟凛咬了咬牙,狠心迅速穿过燃烧着熊熊火焰的街道,耳边充斥着那些妖怪逃窜哭泣的哀声,琳琅满目的货物如今气息奄奄的散在街道两侧,货物上盖满了烟灰和残砖碎石。不愿对面前的惨况再看下去,他攥紧拳头迅速循着那条破败的街道跑向街道尽头伫立着的朱红玉门,他听见柯云的脚步声也有些迟疑的跟了上来。

他在朱门外很快找到了正在等待他的人,那是个戴着斗笠的高大男人,一身劲装打扮,看到钟凛身上带的玉牌后半个字也没说,径直带着他们出了那道玉门,划着一条小舟出了海市。身后漂浮在茫茫沧海间燃烧着的流丽城郭渐渐在视线外远去,钟凛坐在船边,视线最后瞥了一眼那仿若梦幻的巨大城郭,柯云紧紧挨着他坐着,不安的环顾着四周的海水。

小舟缓缓靠了岸,那男人将小舟拖到岸边,带着钟凛二人往岸边不远的树林中走去。林间小路崎岖难行,又是夜间,钟凛下意识一直将手搭在剑柄上,以免突然有什么野兽出现。但一切都很平静,岸边稀疏的树木渐渐繁茂,他们越来越走向林间深处,没有野兽,只有风声和虫鸣。半晌,在穿越树丛,走到一条被月光照亮的小径上后,那男人停了下来,微微躬身,用手指了指林间深处。

“你在这里等等。”钟凛拍了拍柯云的肩,用眼神示意对方稍等一下,在后者不安的点了点头后,他独自穿越那条小径,走到面前一块被月光照亮的林地上。

远处的海市火焰熊熊,而这林间却宁静如昔。露水凝结在青翠的林间碧草上,在月光下闪着晶莹的微光。随着他慢慢走去,一口看上去很古老的石井映入他的眼帘中,然后,在月光的辉映下,他看清了那个倚靠在井边不远的一棵繁茂大树旁的人影。他还未走近,那个人就已经先发现了他,眼中露出一丝焦虑不安的神情,走上前来,一把紧紧将他拥进了怀中。

真的是秦烈。他的手迟缓的抚上对方的后背,感受到对方将自己越拥越紧,一股甜美而苦涩的感觉慢慢浮上了心头。他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颤抖,或许是在担忧他,或许是因为别的,他不明白,他只知道这是他的内心深处一直渴望着的事。他一直在渴望着那个人再次对自己温柔,再次紧紧拥抱住自己,允许自己亲近他,而不是漠然而高傲,冷酷得让人不知所措。

“阿凛,我好想你啊。”他听见秦烈在耳边喃喃低语着,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温柔语调。他抬起头来,秦烈微微扬起了唇角,在月光下轻轻抚着他的头发,温柔而小心。心中仿佛有什么事物要满溢而出,他一把握住对方的手,在他想把对方狠狠压在树边亲吻时,对方早就低头吻上了他的唇,温柔而让人沉醉的浅吻,甜美得如同最皎洁的幻梦。

“之前,你……为什么要那样?为什么要突然……”被对方柔柔拥着,钟凛有些惘然的凝望着对方的赤眸,哑着嗓子问道。“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让你生气了?我以后一定会……”

他的语调戛然而止,因为他在那双凝视着自己的熟悉赤眸中突然捕捉到了一丝陌生的色彩。他还记得不久前见到秦烈时对方冷漠而悲伤的眼神,他甚至可以在对方的眼底深处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厌恶和恨意。可面前这个人,这个站在自己眼前的人,眼中全是温柔,在被温柔伪装着的眼底深处,他清晰觉察到了一丝晦暗的玩味。

“我没有生过你的气,你好好听着,我对你……”秦烈注意到他的表情有异,微微笑了,温暖的手指抚着他的脸颊,举止间似有千般依恋和柔意。

不对,这个人绝对不是秦烈。一个有些疯狂的念头徒然冲进钟凛的脑海里,让他不由得后背渗出了冷汗。对方重新对自己眷恋而关怀,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事……然而,真正的秦烈对自己决不会这么温柔,秦烈恨着自己,厌恶着自己,在很久前他的内心深处就明白了,他不过是抱着自己虚妄的幻想不放!这个人,绝对不是……自己太大意了!

“滚开!你……”在他的话语还未出口之前,他就感觉到一股剧烈的疼痛从胸膛传来,他迟缓的低下头去,只看见了一把只露刀柄在外的锋利匕首。匕首的锋锐已经全然嵌进了他的皮肉中,一股金属的寒凉从胸膛处鬼魅般的迅速漫溢开去,然后是喷薄而出的鲜血,他瞪大了双眼,然后听见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在耳边低声笑了起来。

“被认出来就没办法了。只是个人类,没想到倒是不好骗嘛。”

他的衣领被粗暴的扯了起来,随即整个人被抵到了身后的石井井沿上,后背重重撞上粗糙的石头,他的唇角不由得溢出了更多鲜血。在动荡的视野中,他看见对方熟悉的面容开始变化,裹在赤色蟒袍下的身躯渐渐变得精悍高挑起来,一个陌生的男人俯视着他,几道深可及骨的伤疤爬在男人原本端正的面容上,在月色的映衬下,钟凛清晰看见对方妖异而可怖的暴突右眸正盯着自己,被那巨大的血色眼珠盯视着,他几乎感到一股浸透骨髓的凉意。

“啊啊,冥鸿吗……我本以为冥鸿的转世会更强一点呢。”他感到男人粗鲁的捏起他的下颌,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他的脸,轻佻的吹了个口哨道:“当年传说驰骋荒中,力战天界数万精锐的神将冥鸿,真没想到如今转世后这么年轻青涩,还长着张和女人一样的俊脸,还真是吊人胃口啊。哟,小鬼,知道吗?你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

“放、放手……混蛋……”喉咙被紧紧扼住,鲜血缓缓从胸膛上的伤口流出,钟凛徒劳的抓住对方紧扼住自己的手臂,大量失血而疼痛的身体却使不出什么力气。他感到男人的手露骨的摸上自己的腿,随即慢慢滑向大腿内侧,模糊间看到男人的脸凑了上来,他反感的努力转过脸去,随即感觉到对方湿润的舌尖挑逗的舔过自己脸颊和脖颈,恶心得几乎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

“我啊,从来觉得女人太柔弱了,比起女人,我更喜欢让你这种顽强的年轻小鬼在身下求饶呻吟啊。”男人仿佛很入迷般的感叹着,慢慢抚摩着他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身体。“好棒的身体,强韧又结实……简直就在诱人侵犯…还有这种眼神……”他的手指缓缓滑进对方的衣料深处,低声带着笑意在钟凛耳边道:“想要得到你可真麻烦呢,终于等到那位大哥离开了你身边,这个机会,可让我耗上了好几个月的时间啊。”

“不……你个变态,放、放开……唔……”从身体中涌出的血越来越多,钟凛艰难的喘息着,手指狠狠抠进对方的肩头想要推开对方,但居于上风的精悍男人很快就扣住了他的手腕,贪婪的舔着流到他手腕上的鲜血,俯身在他耳边暧昧低语道:“那位大哥那么强,却一直守在你身边,想必你床上的功夫很不错吧,小子?”他的眼中闪烁着着迷而癫狂的光芒,手下却握住那把没入钟凛体内的匕首狠狠一转,在那瞬间钟凛疼得头晕目眩起来,几乎视界都模糊了。

“你是怎么在那位神君大人身下甜腻呻吟的?迷人而放荡的身体,诱人得让人恨不得慢慢啃食殆尽的身体……可惜了,难得有这么符合我口味的好猎物,唉,最后却只能这样干脆的杀掉。”

感觉到对方扼着自己喉咙的手慢慢收紧,钟凛徒劳的抓紧了对方扼住自己的手臂,他能感觉到对方露骨的视线打量着自己,可他却没了半分力气。血从井台边一直流到翠绿的草地上,顺着他的身躯往下如同红色珍珠般不断滴落,瞬间,一股古怪的失重感袭来,对方放开了他的咽喉,身体被猛然一推,往下骤然坠去,长满青苔的井壁在他的眼前一掠而过,然后是水漫上周身的冰冷触感。

他因为求生的渴望而使尽最后一丝力气死死抓住井壁内一块微微凸起的石头,混沌的视界中刚看见一丝头顶上的夜空中闪现着的星光,随即男人的脸在井口一闪而过,接下来的只余一片死寂的漆黑。

他模糊的思绪中只最后隐约浮现出了这样一个绝望的念头:那个人封住了这口井。 






三十五、幽池

浮世夜话 隔世 三十五、幽池 
作者:Gerli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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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夜幕下的沧蓝色大海缓缓起伏着,海浪拍打着沙滩,风势不知何时变强了,呼啸的风掠过伫立在海边的高大男人的身畔,将男人的流金大麾吹得在风中猎猎飞扬。

梁征皱了皱眉,视线投向远处波涛翻涌的海面。经过半个明月悬空的夜晚,一场恶战已经过去,然而一切并不会就这么结束。燃烧的海市中,三千天界铁骑在海中沉没,被他一手创造出的炼狱屠戮殆尽,但天界的力量远远不止于此,这还仅仅是个开端。他的周身泛起一股浅浅的疲惫感,但并不鲜明,远远不如面前所见之景更让他动摇。

在稀薄的月光照映下,那金色的流转法阵还在原地,在空中飞舞着的金芒依然明艳光耀,但阵中,却空无一人。

这个海角有着海市之主沉笙亲手造出的结界,平静而安全,鬼魅和亡灵无法借着海潮靠近海市岸边,因此岸边的近海成为了爱好宁静生活的鲛人的乐园。担心在与天界的争战中会伤到钟凛,梁征特意将青年送到了这里,海市上唯一还安全的庇护所。只要钟凛乖乖呆在阵内,不管是妖怪还是鬼魅都无法靠近,即使是天界兵将,一时也难以打破他亲手构建出的固若金汤的强横屏障。

一念之差,他没有在阵中设置任何限制出入的法术,或许他的内心中只是希望,在没有束缚和铁链牵绊的前提下,那个人会留下来,等待自己回来。这意味着接受和信任,对他来说,这会是最宝贵,最值得好好珍惜的事物。

而现在,那个法阵却空空如也,没有任何破坏的痕迹,完好如初,一切都证明着阵中人是自己选择离开的。唇角微微绷紧,他的金眸有些凝滞的盯向那流转的庞大法阵,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心底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裂开,他明白了一切。

「……小鬼,留在我的身边吧,成为我的手足和眷侣,我们将厮守永世。」

那个时候,他清楚的记得钟凛犹豫了。以那个青年的直率脾气,他认为如果对方心中真有自己的话,即使会恼怒和窘迫,但也应该会在最后点头接受的。然而,青年只是犹豫,迷惘,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

现在,他知道对方的回答了。梁征的唇角缓缓扬起,露出一丝自我讽刺的笑意,眉关却越蹙越紧。

「你啊,你不会懂的,情思是什么,爱是什么,你们这些站在天界之巅的上神不会明白。」

那时,冥鸿在章尾山中对他这样说时,眼中露出了一丝沉默的阴云,而他并不理解对方的想法和反应。他不懂,他确实不明白,从混沌初开起就傲然俯视神州大地的他,在章尾山被独自囚禁千万年的他,从来被人敬畏,从来不曾有人敢于与他太过接近。

在被囚章尾山中后,他的脾气越发残忍暴戾,他的力量让神庭震动,天界众神惶惶不可终日,最终,他们只传闻他凶戾丑陋,孤僻强横,没有人再敢接近章尾山一步,他被放逐在人界与天庭交界的黑暗凄冷的高山中,隔绝在尘世和天界之外,陷入了孤独的沉眠中。

自然而然,没有人会愿意接近这样的他,对这样的他倾心,他也从来孤高雄据天界之巅,从未爱过人。

可是现在他却感到自己的内心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当他看见那个空荡荡的法阵时,胸腔中涌起的疼痛感让他近乎诧异起来。那是比冰冷的封印加身更强大、更隐秘的一种痛苦感,像正在烧灼着他的灵魂的冰凉火焰,伫立在空无一人的海畔,他头一次感受到了被囚山中时的那种巨大的孤寂。

他想起了钟凛握着青鸾坠失神的模样,想起钟凛在碧溪谷的华宴中注视着那条赤龙的眼神。充满了眷恋,依赖,信任的眼神,这是他从未在青年注视着自己的眼眸中发现过的那些情感。

如果秦烈,那条赤龙不是那么深深恨着千年前背叛天界的冥鸿,他或许早就将钟凛送还到了对方身边。他不是不想把重要的人留在身边,但他始终不愿看见钟凛失落而悲伤的眼神。千年前他没有把冥鸿强留在身边,只为了不毁掉那个人的笑容,如今,他自己早就习惯了孤独,更不会将那个并不倾心自己的人强留下来,他并不想让那个人失去本该拥有的笑容和幸福。

他知道自己可以追回那个人,但他已经懂了,已经没有必要了。

“贵为上神,竟对天界兵将残忍屠戮,你已堕魔道!再不伏法认罪,一旦被天庭兵将缉拿,决不轻饶!”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天际传来,黑压压的云层如同群群烈马般翻卷奔腾起来,一个赤甲神将立在云端,身旁伫立着负手而立的银袍男子。他们身后数千数万战鼓雷动,如同在天际炸响的数万道震雷,翻滚的云层间,无数银盔银甲的铁骑驾驭烈风俯冲而下,厉嚎着的身披战甲的天界异兽夹杂在兵群中,庞大的汹然军势如同潮水般奔腾而来。无论是数量还是气势都不可与之前同日而语,一时飞扬着的纯银旌旗近乎遮盖了整片天空,铁蹄奔腾的巨声在广阔的海面响彻开去,几乎震撼天地。

“天帝老儿总算是多少聪明了点,将天界军的精锐尽数送到我面前,总算是有点看头了啊。”

在云甲银麾的怒然铁骑重重包围环伺下,梁征略略环视四周,唇角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对上那双傲然斜睨的金眸,周遭的天将不由得拉紧马缰后退了半步,昏暗的天幕下,他们眼睁睁看着男人周身旋绕而起的金芒在那一瞬间全然被染成了可怖的漆黑,那个人的身边不再负有那让他们敬仰忌惮的绚烂金芒,只有让他们深深畏惧的黑色洪流如同地狱怒张的利爪般延伸开来,带着浓重的狂乱暴戾之气。

在下一刻,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只有黑暗,浸透了鲜血的庞大黑暗笼罩了天幕,笼罩了海滩,也笼罩了整片沧海。伫立在黑色的可怖浪潮中间的男人如同浴血罗刹般露出癫狂的笑意,盯向他们的金眸闪烁着绝对森冷而高傲的厉辉。

一体两面,他曾用万丈烈日的温暖金芒赐予万物生命,也曾用可怖的残忍黑暗打开炼狱之门,千万年来,他一直手握两种主宰万物的力量,死亡和新生。然而,现在他已经失去了需要用温暖力量守护的那个人,光明的力量在他的身上陨落消亡,只有无穷无尽的可怖黑暗在他的内心和灵魂中越发滋生膨胀。

神与魔,从来只在一念之间。堕入魔道?他已经不再介意,或许黑暗才会是他永恒的归宿。

※※※,

“唉,主上给的任务,总算是结束了。花了我好几个月的时间,弄得我一身都是血,明明都刺穿了要害,还那么能挣扎,真麻烦……”

宁静的林中,倚靠在井边的精悍男人叹了口气,抓过身边装水的皮袋洗了洗浸满鲜血的手,暴突着的血色右眸转向一边候着的沉默男子和柯云,柯云墨色的眸子牢牢盯着他,带着一丝不耐和轻蔑。男子却没有在乎他的眼神,只是笑了笑接着道:“多谢啦,小乌鸦,果真是心狠手辣啊。要不是你把这小子从海市骗出来,恐怕我根本挨不着这小子的边,一直以来都委屈你呆在他身边,你辛苦了。”

“总算是结束了。”柯云毫不客气的一把甩开那个身边的沉默男子的手,向井边的男人走近了几步。“说好干净利落解决的,可你的兴趣真是一直都让人恶心啊,獠吾。嘛,算了,我卑躬屈膝呆在这小子身边这么久,现在总可以回天界去了吧?”

“真是不好意思啊,拖累你这么长时间,来,给你的报酬。”獠吾一笑,扬手将一个沉甸甸的锦袋朝柯云扔去,后者干净利落的一把当空接住。“算我欠你人情啊,小乌鸦。怎么样,主上要你查探的妖界现况也已经打探清楚了吧?你自天界来到妖界也有百年了,想必这次回天界,一定会有不错的封赏啊。”

“没什么~收集情报,蛊惑人心,一直都是我的本职啊。”柯云百无聊赖的掂了掂手里锦袋的分量,对獠吾投去一瞥,唇角微微挑起。“都是为了主子,为了生活,没办法啊。这凡人小哥一向待我不赖,这么想来良心上真有些过不去……嘛,算了,我的座右铭一向是不为已经死了的人难受。”

“良心?你可是为了钱和权力不惜把主子亲手推下地狱的家伙啊,黑乌鸦。”獠吾哈哈一笑,拍了拍柯云的肩,眼中流露出一丝光芒。“像我们这样为主子卖命的狗,不问是非,只听命令,我可是对这不用闲操心的身份深以为荣啊。你尽管放心,这小子伤了要害,很快就会静悄悄死在古井里,咱们里应外合,也算是把任务完成了。”

“主上还真是喜欢随便差使人啊。早百年前就派我去丹螺山打听妖界的情况,后来又突然要我去监视一个凡人,真是无可奈何得很。”柯云耸了耸肩,墨色的眸子微微一冷,低声道:“不过我们现在暂且不能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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