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租鬼公司-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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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声大哭,最后却只说了一句话,“文儿,爷爷对不起你,以后的路就得靠你自己走了!”
后来,爷爷就不见了,他也到了艾家生活。
这个阴森森充满煞气的老宅子给童年的雍博文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自寄养于艾家后,他便再也没有独自回过这幢老宅。
在他的记忆里似乎只是大概跟艾莉芸提过几次这个老宅,但从来没有带艾莉芸来过,实在想不透艾莉芸怎么会想到把东西给藏在这么个地方。
第九十九章都是老鼠惹的祸
红历改革元年春城曲柴河子乡红旗村新农村生产大队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的血案。
队长雍汉生一家十三口惨遭杀害,除了外出串门的雍汉生与养父松岩、孙子雍博文外,满门皆灭。
惨案震动春城,自打红朝鼎顶,大力扫除黑黄匪患后,虽经文化年间动乱,像这种针对平民家庭的灭门大案还是三十年来的头一着,此案在公安部挂号,由省公安厅组成专案小组,抽调精英力量全力调查,可查了一年多也没有一丝头绪,最重要的是连案子的苦主雍汉生除了在血案发生后露脸报案外,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仿佛人间蒸发一般,给案件的侦破工作带来了极大的困难。这件令春城警界至今仍梗梗于怀的惨案就此成了一桩悬案,时光流传,除了落满灰尘的案卷仍归在未结案卷宗档中,记录着曾经发生的惨事外,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这件哄动整个东北的的血案了。
当然,也总是还有一些人记得这件事情。
比如说新农村屯的村民。
原来的村民老家多在关里,文化九年时大抵是动了思乡的念头,纷纷离开东北,返回各自老家,如今屯里的村民多是在文化十年和改革元年左右搬过来的。许多老人对当年血案当天清晨那飘满了整个村的血腥味道仍记忆犹新,而雍家老宅更是因此笼罩上了一层恐怖色彩,虽然房子相当完好,也多年无人问津,可村里即使房子再破的破落户也不愿意住进去。不仅如此,这幢矗立在村的老宅左右邻居都已经搬走,离着老宅最近的人家也在百米开外,中间隔着苞米地,平时大家走路都要绕开这里,而不愿从门前经过。
很早以来,这里就已经是村中小孩子们赌试胆量的好所在,谁要是敢从狗洞里钻进去转一圈,就会得到所有孩子的认可,要是敢在里面独自过一夜,那就是大伙公认的英雄,只不过至今为止也没有一个英雄诞生。据进去过的孩子说,里面总能听到隐隐约的惨叫、哭喊,仿佛那二十年前惨死的冤魂仍在房中栈恋不去。于是关于这雍家老宅的恐怖传说就越发的多了,什么满身是血的女鬼在门口扯着人斥冤啊,无头鬼满地爬着找自己的头啊,之类的故事层出不穷,传话的人都信誓旦旦地表示是自己亲眼所见。
当然,我们完全可以知道这些都是扯蛋。
因为雍汉生身为太平道掌门,道家术法高人,怎么也不可能任由亲人的鬼魂留在人间,惨案发生后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报警,而是将亲人们的灵魂送去转世。术法界的争斗仇再大不及死后神魂,这是不成文的规矩,大联盟行事虽然狠辣,但自有大帮大派的气度,虽然有一千一万种法子让这些魂魄消散,却也不屑于这样做。同样的,雍汉生当年杀上大联盟总部,干掉三百多法师,同样没有使用伤害魂魄的法术。
所以说,老宅闹鬼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就算全天下所有发生过命案的老宅里都闹鬼,这雍家老宅也不可能闹鬼,这地方别看空了多年,但毕竟曾是太平道总坛,虎死余威在,路过的野鬼都不敢进去歇脚。
正是九月初小秋收的时节,地间无事,村里的男女老少但凡能动的天不亮就统统拿着大筐小包上山去采山菜捡核桃打松塔,收回来的山货大部分都要卖了补贴家用,小部分自己留着,送给城里的亲戚尝鲜,也有那家境好不差这几个钱的,收了多少都统统送人,虽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也是一份情意,让大家吃个乐呵。
所以这个时候,村子里总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少见。
雍博文驱车自村北头进来,沿着村上主道一气跑到西头雍家老宅,除了小猫小狗见到两三只外,半个人也没瞧着。不过他也不是回老家省亲的,这已经没有一个亲人的老屯子虽然有些亲切感,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毕竟大抵连认得他的人都已经没有了,还能有什么念想?
老宅的大门没有锁,是用法术封的,雍博文解除法术,推开大门,看着满是杂草的院子呆了一会儿,回身上车,把车开进院子,又返回来将门关好,这才深吸了口气,一步步地穿过庭院,走进正中的主房客厅。
虽然有些心情,但伤感却也不多,在这老宅里生活的日子短暂,而且年纪小也不记事儿,对这里的印象仅限于每个新年雪夜的阴森凄冷,还有那悲伤的老人和直燃到天亮的三柱香。
这客厅里还是老式红砖铺的地,如今都用水泥了。
雍博文依着艾莉芸短信所言,找到左数第三块地砖,翻开来一瞧,果然看到砖下的小坑里有一个木头盒子,虽然又破又旧落满灰尘,但依稀还能看出原本的精致来,盒面上还有巧克力的图样,和一句广告词,“浓情香飘远,爱意甜心间”,除此之外,还有一句手写的蹩脚英文,“loveyouforever”,落款“文”,却是雍大天师自己的笔迹。
这盒子雍博文倒是有印象,原是他表白那年的情人节时送给艾莉芸的礼物,当时他兴冲冲左抱巧克力右抱玫瑰花跑到艾莉芸学校女宿舍楼下,扯着嗓子大喊:“小芸姐,我爱你!”四周同样来泡妞的男同胞们热列鼓掌围观,大声给他鼓气。结果等了半天,楼上跑下来一个人,那是艾莉芸同寝老三,笑嘻嘻地抢了他的巧克力和玫瑰花就跑,话都不说一句,扔下雍博文在那里忐忑不安地等了好几分钟,这个可恶的女人才从窗口探出头来大声说:“老四不在,巧克力我们替她吃了!”
真是一个让人永生难忘的情人节。
雍博文吹了吹盒子上面的浮灰,轻轻打开盒子。
盒子里果然有一个信封,不过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一盒纸屑。再一细看,那盒子底下有个大洞,边缘还能看出老鼠咬啃的痕迹。想是有过路老鼠无意中发现这么个盒子,觉得是个磨牙的好物件,便拿来嗑几下,咬穿了盒子仍觉不过瘾,便顺道把里面的纸片片给咬了个七零八落。
雍博文把还算完好的一小部分小心翼翼地抽出来展开一看,赫,简直就是个纸制渔网,还能看到十几个字词,“小文……当……看……我……回燕窝……龙虎……誓言……不得……约定……千万别……我……不知……”只把雍大天师看得一头雾水,心里抓肝挠肺的难受,看了又看后,终于忍不住长叹一声,“小芸姐,你这个笨蛋啊!留信怎么就不知道施个保护法术啊……”
第一百章回来的老邻居
这信算是白留了,反倒不如不留,如果不留,雍博文也不至于如此闹心地盯着张烂纸看了一遍又一遍,只恨自家所学法术有限,居然没有能将碎纸还原的本事,遥想当年全靠一身符箓纵横天下的祖辈们战斗时怎么也会遇到的符纸破碎这种事情吧,怎么就没有针对这个问题研发个专门的法术来呢?
从盒子和信纸残页的新旧程度来看,这封信在这里至少也放了五六年了,艾莉芸显然对今天可能发生的事情早有预感,所以提前留了个心眼,在这无人问津的荒废老宅里留下这封信,以解释艾家或是她离开的原因。
只是,你提前几年就能想到留书说明这么有远见的事情,怎么就想不到换个铁盒子,或是弄个保记法术啊!
雍博文在心里一遍遍地埋怨着艾莉芸,看一遍那破纸就要埋怨一遍,坐在那儿看了六七十遍就埋怨了六七十遍,其间手机响过几次,有鱼纯冰来的,有鱼承世来的,还有晚上请客的丹鼎宗掌门李木子来的,还有刘意、韩雅来的,都是接起来简单说一句现在有事就挂了,连大闹喊叫的鱼纯冰都没有给面子。倒是鱼承世多说了一句,他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告诉雍博文,地狱之门已经落成,明天晚上举行开门仪式,叮嘱他准时参加。
经过反复研究,雍博文终于认定,从这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来看,艾莉芸应该是确准无疑回到燕窝岛了,这至少让他坚定了前往海南的信心,便坐在那里琢磨安排前往海南的事宜。
跟他一起来的棉花曾在这老宅里住了好些年,如今回来故地重游,一扫平时懒洋洋的样子,东跑西窜,显得相当兴奋。
这一人一猫一坐一动的当口,突然敲门声响起!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雍博文和棉花都吓了一跳,一人一猫对视一眼,都觉得奇怪。
这雍家老宅是十里八乡公认的凶宅,而且从外面一看就能看出来已经荒废多时了,谁会跑来敲这户的门,而且还是恰好选在雍博文回来的时候敲门。
这么巧合的事情,本身就处处透着诡异。
棉花噌地跳到雍博文肩上,这老猫精滑着呢,有事儿先找躲的地方。
雍博文小心翼翼地把那破纸片叠好放回到盒子里,这才起身走到大门前,先从门缝里往外瞧了瞧。
门外站了个老头,六十多岁的样子,皮肤粗/黑,满脸深刻的皱纹,身穿中山装头带解放帽斜挎着个破旧的老式人造革包,无论从穿着打扮哪一点来看,都是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干了一背子的典型老农。
这老农看样子是赶了很远的路,满身风尘,手里提着装得鼓鼓囊囊的红白相兼大编织袋,对着门毕毕敬敬地束手站着,显得有些拘谨又带着点激动。
雍博文打开门问:“大爷,你找谁啊?”
老农看到雍博文出来,神情便有些疑惑,伸头往院子里瞧了瞧,见到满院杂草的情形,这疑惑的神情就更重了,讷讷地问:“请问您家,这是老雍家吗?”
雍博文便有些恍惚。
老雍家?可是好多年没听人这么问过了。
他点头道:“是啊,您有什么事儿吗?”
老农神情稍松,把手里的编织袋放到地上,搓了搓那双粗糙的大手,略带着紧张问:“请问您家,雍老爷子在吗?不然,找容小弟也行。”
雍博文道:“他们都不在了。”
老农没听出“不在了”这句里面的意思,搓着手道:“那他们是搬走了吗?您家是雍老爷子的什么人啊?我以前也是这新农村生产队的老户,就住这边上,跟雍老爷子还有些渊源,这说话都搬走三十多年了,这次是特意回来看他老人家的。哎呀,你看我家这老房子都被拆了……”
以前新农村生产队的老人?三十多年前搬走的?
雍博文敏锐地把握到这话里的两个关键因素,暗想难道他是当年爷爷遣散的太平道门人?不过,他可不敢直接上来就问,太平道当年树敌众多,雍汉生临死前又杀得大联盟死伤惨重,在日本的时候那些大联盟的丁昭奇还大老远赶来要跟他算账呢,谁知道这老头真是太平道的还是不死心的敌人冒充太平道来试探的?当下干咳了一声道:“大爷,他们没搬走,全家都死了!”
“啥?”老农一呆,旋即怒道,“你这小孩子,不告诉我就算了,说什么瞎话!老雍家一大家子十好几口呢,都是……好人呐,怎么可能都死了!”看那暴怒的样子,大有跳起来扁人的冲动。
雍博文被这老农喷出来的口水给逼得退了两步,道:“大爷,我没骗你,不信你可以到左右打听。这老雍家的人在二十多年前就都死光了,那可是哄动一时的灭门惨案,到现在都没破呢!”
老农怒视着雍博文,两只拳头捏得格格直响,好像要咬人一样,但他这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就平静下来,自嘲地笑了笑,“人老了,这脾气也大了,您家是老雍家什么人呐?既然他家人都死了,你在这里干什么?”话里话外还是不相信居多。
雍博文随口扯谎道:“这房子在这里空着也是空着,我想买下来。队上都同意了,我过来看看房子什么状况,要是不成的话,还得推倒重建。”
老农叹了口气,道:“那就不打挠您家了,我到村上看看其他老邻居去。”冲着雍博文点了点头,拎起背包佝偻着身子往村里走,步子显得异样沉重。
一直保持沉默的棉花忽然轻轻地叫了一声,抬爪子抓了下雍博文的脸。
雍博文不解地把棉花抱下来问:“什么事情?”
棉花抬爪子指了指那老农,挣扎着从雍博文手下跳下来,三窜两跳追上老农,拦在他面前,大模大样的一坐,喵喵叫了两声。
老农原来虽然看到趴在雍博文肩上的黑猫,但一直没怎么注意,此时揉了揉眼睛仔细瞧了两眼,有些犹豫地问:“棉花?”
棉花大点其头,跟着又跑回雍博文身旁,纵身一跳趴到他脑袋上,抬着爪子左右摆个不停,好像是让那老农看清雍博文的样子。
雍博文连忙把棉花给抓了下来,冲着老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大爷,我叫雍博文!”
第一百零一章王老栓
“你是雍家的人?”老农狐疑地看着雍博文,“你这孩子,怎么能咒自己家里人死呢,真是没个轻重!你跟雍老爷子什么关系啊?是他的远房亲戚吗?他们是搬家了吗?这么多年了,也是该搬个家才对,这地方的风水本来就不怎么样啊。”
雍博文瞧了棉花一眼,见老黑猫肯定地点了点头,便道:“雍老爷子是我爷爷,我父亲叫雍容,也叫雍华容。”雍家族谱排行,汉华博学,只不过到了雍容这一辈儿因为名字里犯华与天时有冲,所以就由雍汉生做主,去掉中间的华字,只余两字,待到将来百年之后再将华字重新添上。
“你是容小弟的儿子?”老农打量着雍博文,“那就更不对了,好端端的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咒家里人啊,这犯忌讳的懂不?多不吉利啊!”
听老农这么说,雍博文便有些怀疑。法师是不相信随口说话会犯忌讳这种事情的,一个内行人也绝不会用这种口气说话。如果这老农真是当年太平道的老人,就算是在乡下隐居多年,也不至于说出外行人的话来吧。他不禁又看了棉花一眼,只恨这老黑猫又精又滑偏却不会说话,要不然也能问问这老农倒底是何许人也。
不过话既然说到这里,雍博文也不能不答,便道:“大爷,我刚才说的确实是实话,现在雍家就剩下我自己,其他人都已经过世了!”
这下老农真是惊呆了,失神喃喃道:“这怎么可能,雍老爷子那可是活神仙一般的人物啊,怎么就没了?当初我走的时候,他还笑着说等我回来给他带本地腊肉,还要和我喝上几杯,怎么就没了?雍家那好大一家子人呢,怎么说没就没了?”
雍博文见老农失魂落魄,站都要站不稳了,连忙把他让进屋里。
这老宅的家具虽然好多年没人经管,但当初也都是上等的好料子,倒也没有坏掉。
雍博文在车上找了块抹布擦了擦灰,让老人坐下定定神,又从车里拿了瓶矿泉水给他,见他从震惊中慢慢回过神来,这才问:“大爷,您怎么称呼啊?”
“我叫王老栓,当初雍老爷子都叫我栓子的,还说我的名字太土气,要给我改个名字,可惜没等改,我就走了。”老农小口抿着矿泉水,“当初我可是舍不得走呢,可我爹掂记着落叶归根和家乡的老宅,非要搬回关里去。唉,你说说,雍老爷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没了?你刚才说是什么灭门血案?”
雍博文点了点头,就把当年血案经过讲了一遍。这件事情雍汉生从来没有对他详细说过,他知道的内容都是从艾家夫妇那里得来的,基本上属于道听途说,很多细节也说不上来。
王老栓听完便问:“你可真命大啊,能逃过这一劫,不容易,不容易。”
雍博文道:“当时我爷爷和松岩太爷爷带着我去了一个老朋友家里,这才逃过这一难。后来松岩太爷爷和爷爷相继去世,我就被送到别人家寄养。”至于后面雍汉生为了报复,大闹纽约国际法师委员会总部,杀入大联盟总部这些事情,因为拿不准这老农的身份,自然也就略过不提了。
王老栓听完唏嘘不已,拍着大腿道:“唉,雍老爷子一辈子积德行善,那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活神仙,就连省里的大官都来找他瞧病,怎么临老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这老天爷真是个不开眼的瞎子啊!”神色虽然有些悲伤,但大抵也就是个不干己事的外人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同情而已,越发让雍博文觉得这老头不会是太平道当年的门人,要不然听到掌门家灭门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可能表现得这么平淡才是,便收了话头,不再往细说,转而聊起了新农村屯当年的一些事情。老人大抵都爱回忆过往,这王老栓也不例外,一说起年轻时在村上的那些事情,立刻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雍博文以前也听雍汉生说过一些村里的趣事儿,此时与王老栓讲的倒也能印证一二。
如此闲聊了二十多分钟,王老栓这才起身告辞。雍博文早就听得有点不耐烦了,见王老栓总算要走人,不禁大喜,假惺惺地挽留了几句,便送王老栓走人。
王老栓出了门与雍博文告辞,说是还要去村里见见其他老朋友,便迈着蹒跚的步子慢慢往村里走去,瞧那样子身子骨也不是很健康,直不知道这老人的儿女怎么就放心他这么大年纪一个人出这么远的门。
雍博文目送王老栓远去,转头问棉花道:“他是什么人?”
棉花很认真地看着雍博文“喵喵”叫了两声,腾地跳到地上,又跳又翻跟斗,还难得的人立而起,举着两个前爪一通乱比划,足足忙活了两分多钟,这才停下来,满怀希望地看着雍博文。
雍大天师摸着下巴思忖半天,很认真地道:“我没看懂你什么意思!”
可怜的棉花扑通一下趴到了地上。
“好了,好了,知道你很辛苦,可我弄不明白就是弄不明白嘛。”雍博文安慰地抱起棉花,“你说你也够笨的了,跟了我爷爷那么多年,他天天打坐练功,就算不教你,你也能学一两招吧,好好练习的话,进化成妖应该没问题,人家有这机缘的哪个不是很快就练成妖精,口吐人言变幻人形了?你倒好,白放着这么好的便利条件,居然到现在连句话也不会说,真是只笨猫。”
棉花干脆地捂住耳朵,闭上眼睛,好像死猫一样往雍博文怀里一趴,动也不动,任他如何唠叨,只做充耳不闻。
雍博文拿这老猫也无可奈何,只得收拾了东西,开车出院,重新封闭好门户后,驾车离开,他的事情多着呢。
雍博文驾车刚刚离开,那大门前便如幽灵般缓缓浮现一人,正是王老栓。
依旧是那个苍老的样子,可却一扫方才那寻常老农的神气,往那里一站,渊停岳峙,混浊的老眼精光四射,自是一翻高手气度,哪还有半点老态。他伸在空中抓了把汽车离去时带起的狂风尾巴,放到鼻端轻轻嗅了嗅,旋即一转身也不弯腰作势,蹭地一下平地里跳起老高,轻松地翻过将近两米高的院墙,动作轻灵如意,哪还有半点老态?
第一百零二章雍家隔壁原姓周
话说现如今整个新农村屯离雍家老宅最近的人家姓周,周家与雍家相距不过百米,中间隔了一小块苞米地。原本这中间没有地的,而是还隔着一户姓于的人家,只不过血案发生后,这才于姓一家人便急不可奈地搬了家,甚至本屯都不敢留,直接搬到外乡去住了。不光是于家,雍家周围的六七户人家也都不约而同的在短短一个月之内统统搬走,谁都不敢留在这死十三口子人的凶宅旁边。
本来周家人也是惶惶不安,总觉着自家离得那凶宅太近,张罗着想搬家,可是当时的家主周家老爷子周立安却一口否决了全家人搬迁的意见。
“搬个球!雍老爷子那是活神仙一样的人物,家里哪一口人不是面慈心善,我们这十里八乡哪家有个灾病的不是雍老爷子一家人帮救治的?如今雍家遭了这大难,本就是老天爷不开眼,我们这些乡里乡亲地再躲着避着,要是雍家人的魂真回来了,看到这情景那还不得寒心?你们要搬你们搬,我周立安不搬!”
周老爷子当兵出身,开国之时跟着林大元帅打下东北,又出关南向,转战大半个中国,打完国民党又打土匪,打完土匪打美帝,一气儿打到天下太平了,已经是一团之长,本来被安排转业到城里当干部,可这老爷子却说他一个大字不识当干部那不是笑话嘛,如今天下太平了,他要回家种地!首长说同事劝,任谁都不好使,倔脾气一上来,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如今老爷子一瞪眼,全家大小噤若寒蝉,谁也说个不字?只得硬着头皮留在原位住下。周老爷子不光原地住下不动,还有事儿没事儿就去雍家老宅门口去转悠,人家问他转什么,他说了要是雍家人的魂回来,总得有个乡亲接引带路不是?说得旁人毛骨悚然。雍汉生带着雍博文回家过年那两年中,也只有周立安敢在大年初一上门来拜年。
村里人都偷偷说周老爷子太虎性,这凶宅是那么好招惹的?十几条人命在那地上落着,又凶又邪,谁不躲得远远的,他周立安倒好,自己往门凑,就算你是当兵的一身杀气,不怕鬼怪,可总得为后人想想吧。瞧着吧,他周家指不定将来就得倒大霉。
可周家不但没倒霉,反倒越来越兴盛了。
虎性的周老爷子那是开国的功臣,虽然什么职位都没要,拍屁股回家种地,可功勋人脉都在那里摆着呢,五九年红朝定鼎十年大庆,国务院专门给他寄了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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