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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宫-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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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陛下喘出口气,仿佛说得有些吃力,而重复着叹息。
  “我想要的是个男孩,阿蒙…拉却将你送了来……你为什么要来?是来搅乱这棋局的么?”
  “倘若您真的将他视若己出,我也就不会来了。”
  她说,把脸垂得更低,隔着泪幕,新写上的圣书体在眼中盈盈波动。
  她陛下伸过手,掂起她的下巴,指尖柔软;多年前曾觐见的温婉容颜,已被岁月狠狠拉扯过,纹路铭在眼角双颊,依旧熠熠生光的眸子掩不住年华走过的足印,谁能不老?
  “可真是个爱哭的姑娘,”女法老微笑着叹,“这般年纪哭起来还跟小丫头似的怯弱可怜,怨不得梅瑞特夫人错怪你,怪罪你用眼泪惑住了她家独子的心智,刚才她还在这儿抱怨呢,是不是啊,莫叶塔蒙?”
  “是,陛下。”女总管躬身应道,“将军夫人心急之下,口不择言,也是难免,毕竟侍卫官大人此刻性命堪虞。”
  她不觉一颤,这一笔写得歪斜,慌忙弥补,她陛下似未有察觉。
  “当年误了我给的差事,我不追究,他挨顿鞭子也就过去了,而今长了几岁,愈加胆大,不知那讨人喜http://www。345wx。com欢的侍卫官大人这回又是受了哪家邪灵的鼓惑,忽忽变回到十六岁,竟敢耽误了图特摩斯的调遣,累得将军家的夫人在我门前跪了半夜,却是找错了门,军中的事,我插不去手,她家儿子结局怎样,全凭戴蓝冠的那一位定夺。”
  “奴婢也瞧得心酸呢,”女总管叹口气道,“跪得站都站不稳了,一见着陛下进来,眨眼又倒在了地上,平日里那样心高气傲的梅瑞特夫人,竟能是那般求恳,唉——”
  “刚才那位夫人,就是玛亚将军家的梅瑞特夫人?”
  一时静寂,寂静里听见飞快细密的忖度,仿佛都被她这突兀一问弄得哭笑不得,辨不清她是戏语还是讥嘲,以至愣过一愣,莫叶塔蒙夫人方才应了声“是”。
  “她那般求恳——是因为我吗?”
  “昨日法老派遣侍卫官大人带队前往隼之城,”女总管禀道,“不知何故,大人再度擅离职守,跑得人影不见,直至日落后方才返来请罪——”
  “是因为你么?”
  她陛下轻声反诘,唇边浮出浅笑,宛在明知故问。
  蓄了许久的眼泪应声落下,落在王女手臂上,却想起欢宴节宫宴上与将军家夫人的初见,那宠儿说:
  “她为什么要像被你剜了心似的瞪你?”
  “因为你手心里攥着南北两地最聪明最了不起的勇士的心啊!”
  浮堵在思绪中的谜团一瞬着了火,昏昏沉沉地烧着,辨不清这会究竟是恍然还是愈加迷茫,也许烧尽时才看得清真相,手颤得落不下笔,才刚竭尽全力稳住了自己,理智却紧跟着崩溃,再也圈不住心,由得它一头冲出去,任由它在回忆里乱闯,被一一掩藏瓮中欲盖弥彰的私情隐语,经不住它的冲撞,碎裂时腾起的浮尘,像迷宫里引路的青烟,引她寻向前路。
  “唉,”却听她陛下笑着叹气,“你写得这样邋遢,是想要我尝尝你的泪水么?”
  眼泪如急雨般掉落,已来不及抹,墨渍洇散,失了字迹,她方才惊觉失态。
  “罢了罢了,”她陛下抽回手笑道,“主神赐来侍奉图特的姑娘,却也写成这般模样,想来我这病是去不了根啦。”
  内侍忙绞了手巾过来,小心擦掉糊乱的墨渍,她胡乱擦掉泪水,站起身行告退礼,她陛下颔首默允,含笑却问:“都还不曾提及,这就急着退走么?也罢,让那真正想要双羽冠的人来向我开口吧。”
  退出来时,不见法老,却有一位小祭司候在寝殿外边,身着蓝袍,向她折腰行礼,自称是跟随典医祭司的研习祭司,奉法老指令,带引她上到至乘之地。
  闻言她微有犹豫,正踌躇间,看见法老从某间偏厅中走出。
  “图特摩斯……”
  听得她语声呜咽,他无动于衷,擦身而过时低声吩咐:“跟他去吧……我随后过去。”
  他避开她的目光疾步匆匆,不愿被她拉住,她仿佛明了,飞快收回手,惴惴拢在身前,噙着泪再不敢多言。
  听那越行越远的步音,她已跟随那研习祭司去了。 
  法老走进寝殿,迎面扑过白花黄春菊被沸水冲烫过的熟烂香气,从小时起闻见这气味便知道:将要日出了。
  倚在榻上的她陛下望见他来,面带微笑,立时吩咐莫叶塔蒙夫人去将双羽冠取来。
  “终究还是个孩子,真以为拿到谁的把柄了,要是她刚才敢露出半分得意,我便要派人去将那西岸的神祠拆得粉碎,好教她找出那把柄来给我瞧瞧,”她陛下轻声笑道,言语间淡淡流出几许无奈,“可她偏又是哭得那般可怜,我倒给她弄得迷糊了,真想不出她是用怎样一副面孔唬住了森穆特的。”
  “她对森穆特说了什么?”法老问。
  “她猜中了他的一个念想,” 女法老轻蔑道,“这也算不得稀罕,好揣摩人心的巫师都是凭着这点本事唬人的。一样的话,由坚守心念的贞女说出来,再说得细些,说得动听些,仿佛就更可信些了,归根究底还是空口无凭的把戏,也不知森穆特是真被她给惊着了,还是动了侧隐之心?”
  说话间,后宫女总管捧着一只漆金木匣回来了,躬身向法老递去。
  法老退开一步,“已经不需要了。”他说。
  她陛下闻言,轻轻吁出口气,注视着法老,微带些戏谑般的故作恍然。
  “哦,”她微微笑道,“我原以为我是等不见这一天的——神一样的执念便是这般了结。”
  法老不置可否,默然无语,惹得女法老笑过之后,又不禁轻声叹息。
  “又何必垂头丧气?图特摩斯?”她忽然换了声气,柔声劝他道,“那乖甜爱哭的孩子至多不过三心二意而已,犯不下惊天动地的过错,不必管她眼前心意,小女孩难免会染上听凭人言一时糊涂的毛病,耐心等些日子就能痊愈。”
  “她一个人在北地飞翔得太久,已不愿再回到闺苑里陪伴我了,”法老低声说,“我想要给她的明天,只让她感到厌倦,她只想跟着那宠儿回到另一座柽柳田庄,她不要我了。”
  “那就随她去吧,”她陛下温言道,“田庄里养大的姑娘,怎能强求她明了荷露斯神的雄心壮志?她已不是你在欢宴节甄选上拣中的那个孩子了,这是她无力承受的福祉,由她去吧。这世上的美貌姑娘就像田里的亚麻,前一拨正当龄的尽数嫁完了,后一季没长开的也都一个跟着一个地出落了,洪泛或有匮乏时,可是想要陪伴你的姑娘却是永不匮乏,‘她只喜http://www。345wx。com欢我,我也只喜http://www。345wx。com欢他!’,呵呵,当真以为南北两地再没有第二个姑娘能说这话?”
  “没有了。”法老说。
  她陛下怔了怔,不觉伸手挽住继子的手,又瞥见了他手上的伤。
  她轻叹一声,“莫叶塔蒙,”她低声问,“伤药呢?”
  女总管忙呈上先前已备下的药膏与裹伤布,女法老拉继子坐到床沿。
  “好吧,”她宽慰一般对他妥协道,“是没有了。怪只怪年轻时候万般皆好,偏偏一无所有,海誓山盟,说来多么轻巧,哪想得到全然给予时一刀刀割舍的痛?将蠢话说到发自肺腑,一样是悦耳动听,竟骗得人以为可信,以为当真会有不存私心的相悦相依,这回可算是清醒了吧?”
  她细细检视过继子的伤处,亲手给他敷上伤药,却听见他深深吸了口气,不知是为忍着痛楚,还是为了吞回哽咽?却听得她陛下忍不住叹息,只得又道:“真要是这般舍不得她,尽管娶了她吧,你是君临两地的荷露斯神,你说一句愿意,又有谁敢违逆?图特摩斯,你往好处想想,这一波折,你却能将蛊惑恩典之罪加诸于玛亚将军府上,以此为名将祸事层层殃及,正可藉此动摇了他家在北地以北的根基——”
  “不!”法老冷冷应道,“母后,我怪罪于您!正是您混淆了玛阿特秩序,为贪恋权位而无端猜忌,逼得我与她两地分离,不得不任由她孤身漂泊在北地,她才会被杀不掉的时间一年一年逼得转了心意!”
  “好啊,”她陛下竟是忍俊不禁,仍旧握住他的手,如逗弄孩子般仰头对他笑道,“怪罪我吧,图特摩斯,让我看看我亲手养大的小法老想要用什么责罚来逼我认罪?”
  法老霍然立起,居高临下俯瞰继母,像那端坐审判厅上的奥西里斯神,冷峻无情。
  “我要将您逐出永生之地,母后,有我与她同在的极乐之野,我禁止您踏入!”
  她陛下抚胸大笑,一时喘不上气,连声咳嗽,莫叶塔蒙夫人端来水,却被推开。
  “唉,我可怜的图特摩斯,”她连咳带喘地笑着叹,“她连这苦短现世都无法与你共度,你竟还在奢望与她同去永生之地?”
  “我会在 
 49、第四十九章 法 老 。。。 
 
 
  永生之地的门前,等到她来找我的那天!在去往永生以前,我会竭尽所能,将您留存人世的印记一一抹去,就如同您曾对待父王那般!”
  “唉,我可怜的图特摩斯,我可怜而又可笑的小法老啊!哪里会有什么永生之地?那不过是你为了与神同名的野心找来敷衍自己的借口!便是你想要将神给的福祉全都揽下,你揽得住么?现世苦短,怎可能尽善尽美,谁不是顾此失彼,到头来分不清得失——”
  “所以王姐才会被那诡异的白蝎早早带去了永生之地?”法老冷冷道,“只因母后您的顾此失彼?”
  笑声戛然顿住,她陛□形微颤,一阵阵剧烈咳嗽,莫叶塔蒙夫人急忙轻捋她的背脊替她顺气,声声劝慰,而法老已颔首行礼,掉头离去。
  天色渐渐亮起,不多时晨祭就要开始,东塔门上浮出霞光,门上图画在晨曦中明艳得狰狞,旌旗在淡蓝天幕前飘扬,像一条条乱舞的蛇;他不觉伸出手去,摊开掌心等着风过,叉铃轻响掠过耳畔,风跟随它来,还未到花开的时辰,青涩的水生花香已随风弥散,法老紧握住手心,香气却从他指缝溜走,风亦然。
  大庭院中,他的恩典正立在风过处,怯怯揽住双臂,不胜风凉般娇柔,似石径上绽出的莲朵,花瓣舒展,与风摇曳,不复来时稚弱。
  花开堪折直须折,怎敢奢求太多?
  他走过去,如初见当时,初始池上又只剩着他俩。
  “这些青莲养得真好,”她说,“太阳升起时,两边池里一定都铺满了盛开的莲,我就是从这儿来的吗?”
  “是。”
  她微仰起眼,双颊映上初露的晨曦,先前怯怯的神情还残留眉尖,那对黑曜石般明净的眼瞳已漾出了涟漪,如晨风抚过圣湖,唤醒满湖粼粼波光,湖面上倒影着他整夜的伤。
  “我来是因为你曾孑然无依,”她说,宛在对天上神明们说,“不是为了许你南北两地。”
  邻近水钟“滴答”一声,过了此刻。
  直到此刻,他才明了。
  法老迎着风深吸口气,祈望这留不住的清风能将没有她的明天一并带去。
  “很久以前的事了,或许你还能记得,”他说,“就在你跑去练兵场找我的那天,当你熟睡后,我去了西岸,想要亲手教训那鲁莽小子一顿。船未靠岸,却见他已坐在栈桥上,一见着我,扑来就打,那家伙一身蛮横力气,性子更拗,宁死都不肯认输,缠斗至气力耗尽时,他倒在地上嚎啕大哭,他说他为了见你,披星戴月从沙漠中奔回,隔天就戴着赤金项圈赶去柽柳田庄求过亲了,凭什么我一出现就将你抢了去?” 
  他低微的语声蓦地一滞,忽而窒息般一顿。
  “那时我在心里笑他无知,你是主神给我的恩典,那个小鬼脾气对谁都好的家伙,他会给你比双羽冠更有分量的承诺吗?他能知道你是多么珍贵吗?”
  法老轻声自问,走近几步,摘下她鬓边随她轻颤的双羽,连同赤金发圈一起,收回手里。
  却将护符与短剑留给她,还有初遇那时被她捡起的束发金环。
  她卷卷长长的发绺失了束缚,倾覆过肩,依风微扬,如世外仙株上生出的藤蔓,柔和的牵绊。
  “你是多么珍贵,他比我更早明了。”法老微笑道,“愿他不会如我这般无力,总是让你哭泣。”
  “你不要我了?”
  她问,满含的泪水扑簌滚落,十五岁那年遗留在心底的最后一抹回音,应和着那一年祈愿堂中庭里被他唤醒的名,哀号般的委屈,随风而去,路过的人听见,不知就里,都怨她蛮不讲理。
  “我每年都会去北地看你的。”他说。 
  她泪汪汪地摇头,只是不信,他在劝她相信那宠儿,他正与她告别,她紧紧攥住他的手,不愿听见他真的对她说“再见”;他拨开她额前碎发,轻吻了吻她的眉心。
  “他在西塔门外,去找他吧。”
  百般依恋地拥抱住他,最后一次,转过身就不再回头,沿着朝阳光芒的指引,决绝奔去。
  
  “黎明来临之际,人们为你祈祷。
  你的光芒宛如穿透了水晶,清晰而又明亮。
  身边的众神都深爱你,你藏在风神捎来的北风里。
  你的法令永恒奏效,人们永远遵守。
  你的言语如春风般优美,你令遵法者永生。
  你保佑永远虔诚的人,你赐予他们永生。
  你就是南北两地之王,
  身在人间的荷露斯神!”
  
  吟诵声送过棕榈柱廊,赶赴朝会的神明们一时纷纷侧目,引得走动其间的祭司们都忍不住驻足观望,望着那遵照神前第一祭司的吩咐,本该在今日迎上至乘之地的恩典,一路逃也似地奔出了神的领地。
  
  一出西塔门就看见了那宠儿,背对着她坐在栈桥上,身形轻轻摇晃,悠游自在般背影,倒像是在垂钓。
  也许与他一起的未来便也是这般模样,举重若轻地过去,她才望见天边乌云,他早已先替她挡去了一场暴雨,只给她看见他水淋淋笑嘻嘻的脸,错觉他只不过是玩耍一场,其间的忧心如焚,他不说,她连想都不能想到。
  一直以为是她在照顾他,是她在保护他,是她一厢情愿地更喜http://www。345wx。com欢他,根深蒂固的偏见蒙蔽了她的心眼,原来始终是这宠儿在守护着她,他爱她远胜于她爱自己,荷露斯神要她相信,这是个秘密,她会瞒住自己。
  “你笑什么?”
  他走近问,站在朝阳新生的光芒里,双瞳如水晶般映满了光,眉头皱起,嘴角含笑,似有几分将信将疑,似乎望见的她是朝阳下的幻影。
  “怎么突然现出这种表情?”他略带些困惑地微笑着问,“就跟你身后的西塔门一样神气活现的,嫁给我真有那么好吗?”
  她低下脸,抹去残在脸颊的泪痕,轻声说:“你平安无事就好……”
  他咧开嘴笑,手心里忽然变出一支白花黄春菊,他轻轻给她簪上,可是她的发圈先已随双羽取下,新簪上的花枝转瞬溜下发绺,飘然坠地。
  他挠挠头,不得不又弯腰捡起,讪讪吹去花瓣上的沙尘,日光里无所遁形的尴尬,窘得忘了该说的话。
  她伸出手,让那朵无处着落的春菊落在她的指间,于是他俯下脸,吻了吻她指间的花戒。
  依稀听见他说:“我爱你”。
  回入耳中,却是鬓边晨风轻卷,脚下水声淅沥。
  爱是,每天,每一此刻的付出与承担,蜜一般甜美的回味,冰释雪融时的酸楚,和风过处的柔暖,被分担被匀散的伤痛,自噬般坚忍的包容,与岁月一同无声流淌过去的平静与恬淡。
  亦如夕照边的怜惜,月光下的怒气,布斯瑞司城中的劝诫,欧佩特节柱厅里的安慰,宫廊间听者无心的告白,觐见厅外语焉不详的在意,祭庙异香浮动边的守护,水阶旁乘夜而起的醉。
  一幕一幕想起,曾经以为是他洞察人心的聪明,直到此刻方才听见画外音。
  她浅浅笑了,踮起脚轻吻他脸颊上浸润的夜凉,他将她揽在怀中,如两条同一去向的河流汇在一起,坦然而心安,终于能合上哭累的眼,又闻见百里香细细袅袅的甜。
  问他:“为什么你会认定我与你同路呢?”
  他指指前方的西塔门,还有塔门后高不可攀的整座城,说:
  “因为我也觉得那是空的啊。”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有承认这虚空的勇气,如果没有你,我甚至不会有承认自己的勇气。
  所以我愿意,不只是因为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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